叔叔得了肝癌喫不起藥，我冒險從印度幫他帶藥回來，可叔叔一家人卻說我黑他們錢了。
嬸嬸上來扇我嘴巴罵：「念念，這多吉美別的帶貨員一盒只要 9.9 元，你卻要價 1000 元，你爲了賺錢喪心病狂啊。」
堂哥抓住我的頭磕牆：「你這是想要我爸的命啊，好狠毒的女人啊。」
我爸也說我狠毒冷血，讓我賠償叔叔十萬元，否則斷絕父女關係。
而我那得癌症的叔叔也揚言絕不喫我帶的藥了。
這一刻我傷心欲絕。
99 元一盒的多吉美的確有，可那只是一些不法商販搞出來的劣質藥品。
很多當地人喫了後病情加重甚至死亡。
既然叔叔一家人認可 99 元版本的多吉美，那我直接將 1000 元版本的多吉美扔到茅坑裏，讓叔叔好好喫 99 元的吧。
-1-
我來到叔叔家，將十盒多吉美給了嬸子。
所謂多吉美乃是治療肝癌的一種靶向藥物。
目前這種藥物在國內非常昂貴，就拿 120 粒的藥物來說，在國內醫保報銷後也需要 2.5 萬元。
可是在印度這種仿製藥非常便宜，120 粒的藥物只需要 1300 元，整整差了近二十倍。
六年前叔叔得了肝癌，可是喫不起這種藥物，而我是一名國際航班的空姐，於是就冒險幫叔叔從印度代購這種藥物。
六年來叔叔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我每隔一段時間幫他代購藥物，基本上虧本給叔叔的。
拿貨價是 1300 元，可我只收叔叔 1000 元，叔叔一年喫 12 盒，我一年要虧 3600 元，這就當我這個晚輩的微薄心意。
可我發現我錯得離譜。
當我將十盒多吉美交給嬸子的時候，嬸子直接將多吉美扔在垃圾桶裏了。
「嬸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看了下嬸子皺眉問道。
嬸子滿臉怒意地看着我：「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如此虛僞，如此心黑！」
聽到嬸子的話我眉頭更皺，嬸子的話讓我非常不高興，不過她是長輩，我也不能對她怎麼着。
我望向堂哥，堂哥讀過書，平時能講道理。
可是堂哥臉色也很難看。
堂哥抽出一根菸看着我：「念念，你爲了賺錢喪盡天良，不怕遭天譴嗎？」
聽到堂哥的話，我又看了下垃圾桶裏的多吉美，隱隱覺得和多吉美有關。
可是我購買的多吉美絕對是正品，而且是貼錢在裏面了。
「嬸子，堂哥，你們把話說清楚。」我氣得胸口直痛，還是強忍着怒氣想把事情說清楚。
「你還有臉說！」堂哥忽然間衝上來。
堂哥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他人高馬大，力氣比我大多了，這一巴掌扇得我劇痛不已，身體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我打死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怎麼這樣欺負我們家！」嬸子也衝上來抓住了我的頭髮。
拽着我的頭往牆上磕。
我想反抗，卻被堂哥一腳踹在小腹上，劇烈的疼痛讓我無法直起身來，我的頭不斷撞在水泥牆上。
頭破血流，腦袋眩暈。
我摔倒在地上，耳邊傳來嬸子和堂哥的咒罵。
接着被他們扔出了門。
我哭着抹着淚水。
我不明白嬸子和堂哥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
我強忍着淚水回家。
看見我爸站在院子裏正在抽菸。
看到我爸的瞬間，我心裏更是委屈無比。
「爸……嬸子和耀祖打我，你爲我做主。」我哭着來到我爸面前。
我爸沉着臉看了我一眼。
-2-
「啪！」
他上來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接着一腳將我踹倒在地上，我的頭磕在水泥地上，痛得差點暈過去。
「爸……你爲什麼也打我？」我趴在地上心中更加傷心絕望。
「打你？打你算是便宜你的了！」我爸看着我咬牙切齒，看那樣子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好像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我爸說完話直接拿着手機遞給我。
我看了下手機，手機上正是一個印度藥品代購聊天羣截圖。
裏面的羣主宣稱 99 元代購一盒 120 粒的多吉美，而且買十盒贈送一盒，並且承諾假一賠十。
而這個截圖正是叔叔發給我爸的。
我看到聊天羣截圖氣得渾身發抖。
「爸，你聽我解釋，這個 99 元版本的是假藥，絕不能喫的。
「當地有肝癌患者喫了這種 99 元版的病情都惡化了，這就是一些違法犯罪分子弄出來的藥品。
「它們的生產工藝不行，採用的原材料是過期的，所以價格便宜，但是生產出來的藥物絕不能喫啊。
「當地政府打擊這個事情了。」我慌忙將這個事情的內幕給我爸解釋了。
「啪！」
我爸對着我的臉再次扇了一巴掌，怒吼：「你個畜生賠錢貨，到現在還狡辯，這種事情怎麼沒公佈出去？你連你親叔的賣命錢都敢黑！」
我的臉被我爸打腫了，痛得我流淚不止，我想爬起來逃走，可再次被我爸按在地上毆打。
「你個賠錢貨，我告訴你，你這些年從你叔叔那裏賺了六七萬，現在連本帶利給他！
「你個賠錢貨，給你叔轉三十萬元過去。」我爸按着我的頭怒斥，「否則我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看着我爸猙獰的面孔，我心如死灰。
原來在我爸眼中，我真的是個賠錢貨。
原來他從未把我當他女兒。
但凡他心中有一點我的位置，就會選擇相信我，就不會向我索要三十萬元。
就算一盒藥真只值 99 元，我這些年也最多賺六七萬元，可我爸直接讓我賠償三十萬元。
「劉衛軍，你瘋了！」這時我媽憤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我媽奔跑過來，上來拉住我爸。
可是我爸上來給我媽一個耳光，將我媽扇倒在地上。
然而我媽像是發瘋了一樣撲上來繼續抓撓我爸。
我爸直接開罵：「你個臭女人，敢撓我的臉，你找死，給老子鬆開！」
我媽鬆開了我爸，但是轉身從屋裏拿過來一把鐮刀走向我爸。
我爸頓時慫了，不過還是訓斥我媽：「你瘋了，給老子放下鐮刀！」
我媽冷聲：「劉衛軍，你個腦殘，女兒往裏面貼錢給你弟弟帶藥，你弟弟竟然倒打一耙，你不信就算了，還打女兒，你纔是找死！」
我爸聞言更是憤怒地指責我：「是念念賺黑心錢，一盒 99 元的藥，她非要賣給他叔 1000 元，她這是把她叔往死裏逼啊。」
我媽看了我一眼。
我哭着來到我媽面前：Ṱüₕ「媽，99 元版本的的確有，可那是假藥，在當地都喫死人了，1000 元版本的實際拿貨價是 1300 元，其實每盒藥我都要貼錢 300 元。」
我將進貨單全部給了我媽，我媽看了一遍進貨單，而後又拿出手機搜索了下。
「咱們又沒去過印度，這賠錢貨怎麼說都行！
「而且我們將來指望耀祖養老，耀祖是我們家族的唯一男孩，所以給耀祖他爸拿三十萬不多。」我爸還在竭力地辯解着。
我媽拿着鐮刀走向我爸，上前猛地一甩，我爸頓時嚇得跑開了。
「老孃告訴你，我所有的錢只給女兒！
「至於你的錢給誰，我不問，但是以後休想讓女兒給你養老，你若敢來騷擾，我把你割了，咱們一起下地獄！」我媽惡狠狠地盯着我爸。
我爸也被我媽惹火了，當即放下狠話：「哼，你們娘倆在外邊被欺負的時候不要找我，我以後也不需要這種不注重親情的白眼狼養老。」
我爸正想離開，卻被我喊住了。
「你們既然這麼清高，就把我剛買回來的藥拿來。」我冷冷地掃視了我爸一眼，「讓叔叔好好喫那種 99 元版本的。」
-3-
我爸正想說話反駁我，卻被我媽衝了上去。
「不給老孃拿來，我今天豁出去，噶一個夠本，嘎兩個賺一個。」我媽目光兇狠地盯着我爸。
「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送來！」我爸不敢賭，於是給叔叔一家人打電話。
很快叔叔、嬸子、堂哥王耀祖三人來了。
叔叔指着我：「念念啊，叔沒想到你這麼心黑，叔從此不喫你買的藥，再喫就讓叔被車撞死。」
嬸子也指着我：「你個賠錢貨，這些年賺了我們這麼多錢，必須拿出個解決方案。」
「大伯，你來說句公道話。」堂哥王耀祖望向我爸。
我爸直接拍板：「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受欺負的，我名下的房子給你，畢竟你是咱們家的嫡孫。」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爸還得意地望向我媽和我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說：房子沒你們的份。
叔叔一家人聽到我爸的話紛紛露出激動之色，縣城那套房子少說值 50 萬元。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握着鐮刀的手在顫動。
我也氣得咬着粉脣，粉脣都被咬破流血了。
「留着你自己喫吧。」叔叔將我帶回來的十盒多吉美全部扔過來，直接砸在我臉上了。
我彎下腰撿起藥，看了下上面的批號，正是我購買的。
「希望叔叔健康長壽。」我看了叔叔一眼。
「哼，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們有的是便宜藥，離了你我們也能搞到好藥。」嬸子直接從背後拿出一包多吉美，裏面裝着幾十盒。
我沒有多說，直接拉起我媽就回去收拾東西了。
我爸看我們真收拾東西走人，他臉上掛不住了。
「念念，你去給你叔叔跪下道歉，給他三十萬，他們還能原諒你。
「我也不會把你們母女趕出家門的。」我爸來到屋裏低聲表示自己很大度。
我聽到我爸的話想吐。
我媽手握鐮刀冷冷地盯着我爸，我爸感覺到渾身發毛。
「你以爲事情就這麼算了？」我媽看着我爸。
我爸臉色難看道：「你還想幹什麼？」
我媽指着我爸：「念念從出生到現在你沒問過幾次，所有的生活開銷加起來不過 3 萬元，可是前些年你弟生病從這個家借走 30 萬；耀祖上大學，是你掏的腰包，合計 10 萬元；縣城那套房子 50 萬元，現在住的老房子是花費 20 萬蓋的。也就是說，咱倆共同財產有 110 萬元，你現在再給我 55 萬元！」
「你瘋了，其中有些錢是給耀祖上學的，有些錢是給我弟治病的！」我爸氣急敗壞地看着我媽，「你想錢想瘋了，怪不得這個賠錢貨如此愛錢，原來都是隨你啊！」
「法律上沒這個義務！」我媽冷冷地看着我爸，「你要是不給，咱們一起下地獄，我就拿着鐮刀和汽油盯着你們這一家子，你們最好弄死我，否則我會讓你們全部下去！」
我媽拿着鐮刀直接砍在旁邊的一桶汽油上，汽油流淌而出，我媽拿着鐮刀準備砍地面上的石頭。
只要石頭迸出火花，這間房子將被徹底燒掉。
我爸嚇得一個哆嗦。
我媽臉色陰沉：「你不要拐彎抹角！
「縣城那套房子 50 萬，給念念，剩下的 5 萬不用給了，就當你供養念念的錢。
「但是你們父女必須斷絕聯繫，你必須承認自己虐待子女，承認自己沒有盡到撫養義務！」我媽冷冷地盯着我爸一眼，「主要防止你以後死皮賴臉找女兒養老。」
我爸氣得直哆嗦罵：「好，很好，你們母女倆鐵了心要走，我就成全你，放心，我會一一照辦的。」
很快我們來到縣城，將那套縣城位置中心的房子轉讓到我名下。
我爸又寫下一些資料，承認自己沒撫養過女兒，承認自己虐待女兒。
當然他心裏面依然認爲自己是個好父親，他寫這些證明主要是爲了那 5 萬元。
而且他堅信我們母女離開了他會受人欺負，早晚會回來的。
拿到房產證的那一刻，我心裏有些小得意。
我媽拿着鐮刀帶着我來到叔叔家裏。
「你們是想來道歉的？我告訴你晚了。」嬸嬸躺在沙發上看了我媽和我一眼。
「你們離開了我大伯，是不是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如果沒住的地方，我在縣城有套房，是大伯送給我的，不介意把縣城那套房子租給你們，至於租金，一個月 3000 元。」堂哥王耀祖也嘚瑟地看着我們。
我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王耀祖和嬸嬸。
直接扔出一份房產證複印件砸在嬸子和王耀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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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祖拿起房產證複印件，當看到上面房產名字的時候臉色難看得嚇人。
嬸子也看了下房產證複印件，更是氣得直哆嗦。
「你們想要我的房產？腦子裏有粑粑啊。」
「我今天來告訴你們，那套房子是我的，你們不要去打攪我。
「如果敢上門無理取鬧，我直接報警。」我冷冷地看了堂哥王耀祖和嬸嬸一眼。
堂哥王耀祖和嬸嬸氣得衝上來想揍我，可卻被我媽拿着鐮刀攔住了。
「敢上門找茬，噶了你們！」我媽直接威脅兩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套縣城的房子位置很好，嬸嬸一家人都知道，而且這家人又無賴，不警告肯定會上門找事的。
「以後有事情不要找我們耀祖，給我滾！」嬸子氣得指着我們兩人罵了一句。
我和我媽看到兩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很爽。
不過事情還沒完。
「我被你們打了一頓，臉上還有傷，你們是去拘留所蹲半月還是賠錢？」我看了堂哥和嬸嬸一眼。
我自然不能白捱打。
「那是你坑害我們，活該！」嬸嬸指着我的鼻子罵，「你還有臉讓我們賠償！」
「你個賠錢貨，不要給臉不要臉。」堂哥一聽到我要錢，頓時臉色更加難看。
「我也不廢話，一人兩萬，不然下午等派出所的人上門。」我直接扔下一句話。
一聽到每人要賠償兩萬元，兩人幾乎跳起來。
「你怎麼不搶劫啊。」嬸嬸指着我罵，「你個賠錢貨，我作爲長輩教育教育你怎麼了？」
我懶得理會嬸嬸，直接拿起手機撥打 110。
嬸嬸和堂哥王耀祖頓時慫了，兩人表示可以賠償，經過討價還價，兩人賠償我兩萬元醫藥費。
我和我媽這才離開，不過離開的時候在嬸嬸家裏安裝了個隱祕攝像頭，準備看好戲。
很快我爸帶着我叔從醫院複診回來。
剛進家門就看到嬸嬸和堂哥王耀祖迎上來。
「大伯，爲何把房子給念念那個賠錢貨？」堂哥王耀祖直接上去怒斥我爸。
「你瘋了，念念將來早晚嫁人，你寧願把房子給外人，也不給自家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嬸嬸也走上來怒斥我爸。
我爸有些尷尬。
叔叔臉色發黑地看着我爸：「哥，你真把房子給了那個賠錢貨了？」
我爸猶豫了下：「是，給念念了，主要……」
我爸想解釋，可我叔根本不給我爸解釋的機會。
「啪！」叔叔上去一巴掌扇在我爸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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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王耀祖見狀也衝上去，一腳踹在我爸小腹上，將我爸踹倒在地了。
「我抓死你個傻缺，你怎麼把房子給外人啊啊。」嬸子也撲上去對着我爸的臉狠狠地抓，把我爸的臉都抓破了。
而叔叔和堂哥王耀祖兩人對着我爸拳打腳踢，打得我爸哀號不已。
我和我媽看到這一幕別提有多高興了。
用我媽的話來說，有些人就是賤骨頭。
看完這齣好戲後，我和我媽回到縣城裏了。
我和我媽商量後直接將房子賣了，免得以後阿貓阿狗上門，雖然能報警，可是這樣會很累的。
房子低於市場價 5 萬元賣掉。
賣完房子後，我和我媽在商場喫飯的時候碰到我爸、叔叔、嬸嬸、王耀祖四人。
我爸鼻青臉腫，頭上包紮着繃帶，尤其嘴巴腫得像是香腸一樣。
至於我叔，氣色比之前更差，像是吊死鬼一樣，隨時就要嚥氣，四人正趕往醫院複查。
「轉給我兩萬元，你叔叔這邊急需要錢，咱們不能讓你叔叔有事啊！」我爸來到我面前低聲喝道。
我冷冷地看着我爸：「你是誰啊？爲何要給你錢？」
我爸氣得想扇我臉，不過看到我媽從包裏掏出一把西瓜刀，頓時慫得放下拳頭。
「你敲詐你嬸嬸和你堂哥的錢，導致你叔叔情緒波動大，這幾天他吐了很多血。」我爸低聲怒斥，「你個不孝女，你忍心看着你叔叔死亡？」
聽到我爸的話，我又看了我叔一眼。
我因爲常年代購藥物，也看過不少病人的臉色，因此也學到一些皮毛。
叔叔臉色這麼差哪裏是氣的，這分明是癌細胞擴散了，應該是喫假藥喫的。
「賠錢貨，你膽子不小，敢敲詐你嬸子和你堂哥。」叔叔也惡狠狠地盯着我。
聽到叔叔的話，我懶得解釋了，原本想提醒下他快點去醫院複查，如果有醫生提醒的話，他再服用真藥或許能控制住病情。
可現在真沒必要了。
正所謂好言難勸死鬼，就這樣吧。
我掃視了叔叔一眼：「叔叔，這個錢是他們主動賠償的，你們不服氣可以報警，另外我走到哪兒都會隨身錄製視頻。」
「你個賤骨頭，女兒不把你弄進去，已經給你臉了，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媽指着我爸的鼻子罵，「否則我現在就報警關你半個月。」
我爸被我媽衝得說不出話了。
「媽，我們買點紙錢去。」我拉着我媽笑着。
「買紙錢幹啥？」我媽疑惑地看着我。
「因爲有些人快死了，雖然那些人狼心狗肺，可畢竟是親戚，我還是大度點買點紙錢準備好。」我向我媽解釋了下。
我媽猶豫了下：「那就買一塊錢的吧。」
「一塊錢？太多了，買一毛錢還差不多。」我多一毛錢都不願意出的。
我爸、叔叔、嬸嬸、王耀祖幾人氣得想衝上來打人，但是看到我媽手裏的西瓜刀，他們直接罵了一句「瘋婆子」就離開了。
我和媽懶得管這些，該喫喫該喝喝。
一週後，我爸打電話過來，帶着哭腔：「念念，救救你叔叔吧。」
「哦，我怎麼救他？」我冷冷地回應。
「念念，你叔叔喫的 99 元多吉美是假藥，是假藥。
「現在你叔叔的癌細胞擴散到全身了，你快點弄點真藥啊。」我爸哭着哀求我。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接着嬸嬸和堂哥王耀祖陸續來電，哀求我弄點 1000 元版本的藥。
沒辦法，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畢竟是我親叔叔，我還是要盡孝的，只是我目前手上的確沒藥，那十盒藥被我扔在茅坑裏了，所以想喫，就自己撈出來喫，連上面的粑粑一塊喫。
我媽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不明白我爲何轉性了。
我在我媽耳邊小聲解釋了下，我媽捂住嘴目瞪口呆。
很快我來到叔叔家。
我爸慌忙焦急地衝上來：「念念，快點拿藥啊。」
嬸嬸、堂哥王耀祖也紛紛露出熱切的笑容。
我轉身走向舅舅家的糞坑笑着：「十盒藥全部扔糞坑裏了，想喫自己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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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嬸嬸、堂哥三人聞言臉都綠了。
「你個畜生，你怎麼可以扔在糞坑裏呢？」我爸指着我的鼻子罵。
「你這個賤人，賠錢貨！」嬸嬸和堂哥氣得衝上來要揍我。
可是我媽從揹包裏直接拎着西瓜刀衝上來：「想喫就去糞坑裏撈，不想喫滾蛋，另外這個藥也要給錢！」
「看在都是親戚的份上，我給你們 99 元一盒！」我也很大度地表示可以按照 99 元一盒賣給他們。
堂哥和嬸嬸氣得哇哇叫，可是看到我媽手中的西瓜刀頓時慫了。
我爸黑着臉捏着鼻子在糞坑裏撈多吉美。
我想起我爸扇我耳光的事情，上去一腳踹在我爸屁股上，將我爸踹糞坑裏了。
「嗚嗚……」我爸趴在糞坑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整張臉都沉入裏面了，他掙扎着抬起頭。
接着我爸瘋狂地嘔吐着。
我媽對着我豎起大拇指。
「爸，你可不要怨我，誰讓你打我呢？」我看着糞坑裏的我爸笑着，「咱們兩人間的恩怨兩清了。」
畢竟是我爸，我總不能恨他吧，所以給我爸一腳，趁機消除我心中的怨氣，這對我爸對我都有好處。
「逆女，你個逆女！」我爸瘋狂地咒罵着我。
我懶得搭理我爸，拉着我媽去看了下叔叔。
短短几日不見，叔叔已經瘦得皮包骨頭，躺在病牀上奄奄一息。
看到我來，叔叔伸出手虛弱地喊着：「救我……」
我看着叔叔嘆息：「叔叔，我也想救你，可是無能爲力，要怪就怪你自己眼瞎，怪我嬸，怪我堂哥和我爸，這幾年來我貼錢幫你帶藥，卻被這幫人毆打一頓。」
叔叔聞言氣得直哆嗦，大口瘋狂喘氣。
我和我媽轉身離開叔叔家。
而我爸也拿着藥從茅坑裏上來，堂哥和嬸嬸捏着鼻子躲得遠遠的。
我爸又跳入河裏洗個澡，拿着藥給叔叔喫。
叔叔本身就嘔吐，聞到藥上那股臭味，更是難以下嚥，接着瘋狂吐起來。
我知道叔叔沒救了，徹底沒救了。
當天我和我媽離開了小縣城前往大理去了，以免我爸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果然當天晚上我爸打電話來：「念念，快回來，快給我 50 萬，你叔叔正在搶救。」
我直接懟了句：「堂哥有錢，他手裏有幾十萬存款。」
堂哥在鐵路部門上班，工資不低，而且嬸嬸也有退休金，堂哥存了幾十萬不止。
「那是你堂哥結婚買房的錢，念念，你堂哥是我們這個大家族的男丁。
「他也是你將來的依靠，他的錢不容有失。」我爸苦口婆心地在電話裏解釋着此事。
「哦，爸，你去醫院檢查檢查身體。」我淡淡地叮囑我爸。
「你爸我沒病啊。」我爸在電話裏嘶吼着。
「爸，我的意思你去精神科檢查檢查。」我淡定地表示道。
「逆女，你個逆女！」我爸在電話裏瘋狂地咆哮着。
-7-
我懶得搭理我爸，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
而叔叔的病情早就惡化了，哪怕一千萬也搶救不過來。
我爸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他還是抱着一線希望，只是這一線希望的代價讓我來買單。
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三天後叔叔終於扛不住死在了醫院。
而我爸爲了給叔叔治病，他瘋狂跑外賣，結果聽到叔叔死亡後，他撞在橋墩上，接着雙腿被過往的汽車碾壓，導致雙腿截肢。
當我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心中難免一陣傷感。
回不去了嗎？
我將這個消息告訴我媽的時候，我媽潸然落淚。
人非草木。
我媽和我爸其實是大學同學。
只是我媽家的家庭條件比較好。
兩人在那個年代一起走過來，坦白說我爸有時候對我媽挺好。
我曾經問我媽爲何喜歡我爸。
我媽說我爸這個人比較有責任感。
她在學校裏曾經遭受過霸凌，當時沒人敢站出來，是我爸拿着板凳站出來砸那些霸凌者。
至此我媽心中有了我爸的影子。
可只要沾到我爸這邊的家事，我爸像是走火入魔一樣，不惜一切維護他那些兄弟、侄子等。
哪怕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也在所不惜。
歲月將兩人的感情磨滅殆盡，有的只是無盡的爭吵和打鬥。
可是真當其中一人離開的時候，另外一人也會很傷心。
我看着我媽：「媽，你想怎麼決定？」
我媽沉默片刻：「念念，媽媽想回去看看。」
最終我陪着我媽回到了小縣城。
終於在醫院看到了我爸。
我爸整張臉都腫了，他失去了雙腿，雙目無神地坐在輪椅上，像是失去靈魂一樣。
「你們終於回來啦，快點繳納醫藥費。」主治醫生催促我們繳納醫藥費。
我媽還是繳納了醫藥費。
我也向醫生詢問了我爸的情況。
我爸被人撞斷雙腿後就被送到醫院裏了。
他痛得死去活來，中間趁着打完麻醉劑的時候打電話給堂哥王耀祖。
可是王耀祖根本不搭理我爸，那意思是讓我爸有病自己治。
我爸給嬸嬸打電話，嬸嬸直接罵了我爸一番，說是我爸害死了叔叔，甚至讓我爸賠償。
好在肇事司機有點良心，過來交了截肢手術費用。
因爲這個事我爸佔了 60% 的責任，所以肇事司機這麼做已經很厚道了。
醫院的人讓我爸打電話給自己的妻子和子女，可我爸拿起電話最終沒有Ṭū⁻撥打。
後來是醫院的人從我爸手機上找到我的電話打過來，我這才知道事情原委。
似乎看到我和我媽到來，我爸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光。
「啊！」我爸仰天放聲痛哭。
我媽看得落淚，她打電話怒斥嬸嬸一家人無情無義。
可是嬸嬸直接和我媽對罵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後來我爸又罵我媽和我，罵我們薄情寡義，罵我們不得好死。
我媽氣得直流眼淚，上去給我爸兩個燒餅。
而後拉着我離開了醫院。
只是第二天早上，醫院那邊再次打電話，讓我們火速趕往醫院。
當我們來到醫院的時候，Ṭṻ⁻看到醫院大廳躺着一個失去雙腿的男人。
他躺在血泊裏，是從樓上摔ẗũ₍下來的。
我媽捂着嘴落淚。
醫院保衛科的人到來，向我們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我爸在樓上拿着刀噶了兩個人。
我和我媽慌忙來到樓上，看到堂哥和嬸嬸躺在血泊裏。
尤其是堂哥身上有許多刀痕。
我爸噶了兩人後就闖過護欄，接着從樓上摔下來死亡了。
我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
我媽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我從我爸病牀的抽屜裏拿出他的遺物。
打開他的手機，看到他給我和我媽編輯好的消息。
【對不起！】
消息沒有發出去。
我看着我爸編輯好的消息沉默不語。
我媽抱着我爸的手機抽泣着。
往後的幾天裏，我和我媽處理我爸的後事。
處理完後事後，我媽拉着我爭奪堂哥、嬸嬸留下來的遺產。
在我媽看來，這家人欠我們的太多了，必須拿回來一些。
最終奪回 30 萬遺產。
我媽拿到這些錢後帶着我又回大理了。
-8-
我叫劉衛軍。
出生在一個農村家庭。
從小爸媽就教育我，讓我做一個有擔當、有責任的人，讓我照顧好弟弟。
於是我潛意識裏將照顧弟弟當成我的責任。
基本上有一份喫的，我必然分給弟弟一大半。
後來弟弟結婚需要錢，我瞞着妻子偷偷地做小工給弟弟錢。
弟弟有了孩子，我更是高興不已，因爲這孩子是個男丁。
這意味着我們老劉家傳宗接代的人出現了。
於是我加倍地將錢送到弟弟家，讓他們好好地養孩子，我甚至還幫孩子起了個名，名爲耀祖，寓意光宗耀祖。
我真的把耀祖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
至於我女兒，早晚要嫁人的，早晚爲外人傳宗接代，所以她從來不在我的疼愛範圍之內。
後來我弟弟得了病。
我讓女兒從國外帶藥回來幫弟弟治病，我這才感覺到女兒有點用。
但是讓我憤怒的事情發生了。
女兒幫弟弟帶藥，竟然從中賺了一大筆，別家賣 99 元的藥物，她竟然賣到 1000 元。
這讓我憤怒無比。
那可是她親叔叔，她怎麼爲了賺錢做出如此昧良心的事情，這是大不孝行爲。
於是我直接甩了她耳光。
可是妻子知道後竟然向着這逆女。
我當時氣瘋了，這對母女怎麼可以如此無恥，如此不要臉，我直接也甩了妻子一巴掌。
我和妻子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後來我和這對母女徹底斷了關係，我不想和這種無情無義的人過日子。
可是過了幾天，我弟弟的病情犯了，那 99 元的藥物竟然是假藥，弟弟的病情失去控制, 躺在牀上奄奄一息,Ţũ̂⁻ 痛不欲生。
我不得不求逆女。
結果逆女將 1000 元版本的藥物扔到糞坑裏了。
我只能去糞坑裏找，可是那逆女竟然趁着我不注意Ţûₗ，將我一腳踹到糞坑裏。
這一刻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個逆女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忍着，畢竟弟弟需要藥物。
可還是晚了, 弟弟哪怕喫了藥物也不頂用，弟弟需要更好的藥物。
可是弟弟家的錢需要給侄子辦事、結婚用, 這筆錢決不能動, 於是我只能下班跑外賣去賺錢。
然而中途接到弟弟死亡的消息, 我不小心撞在橋墩上，接着摔在地面上被路過的車碾壓雙腿。
我在醫院被截肢。
我需要有人伺候, 我打電話給侄子和弟媳，畢竟都是親人。
可是兩人的態度讓我Ŧũ̂₌心寒了。
侄子說沒空, 可我明明聽到他打遊戲的Ṱü₆聲音。
弟媳婦更是罵我廢物，說我害了她老公, 讓我賠錢。
那兩日讓我徹底見識到人間的冷暖。
再後來妻子和女兒從外地回來了。
我心裏充滿了光明。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 世界上最親的人是你的妻子, 是你的女兒, 她們纔是你最該守護的對象。
我看到她們的時候無言以對。
我對不起她們, 沒有臉見她們。
可是妻子看到我的樣子依然傷心落淚, 女兒雖然甩着臉, 但我明明看到她眼角的淚痕。
我真是個畜生, 豬狗不如的畜生！
我怎麼就瞎了眼了。
我現在殘廢了, 只能給她們帶來負擔。
我想到了結自己的命，可是我死後，那兩個不要臉的吸血鬼肯定撲過來吸妻女的血液，以他們的狠毒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而且侄子和弟媳這家人欠我們的太多了。
我在想如果兩人死亡，妻女是不是能奪回一些財產？
於是一個邪惡的計劃出現。
我打電話給侄子和弟媳, 告訴他們我還有一筆錢需要去銀行去取, 大概有五十萬, 而且我需要人看護我。
結果十分鐘後，侄子和弟媳婦一起來了, 兩人拎着幾個壞蘋果。
這一刻，我的心更加寒冷。
如果不是我說有錢，他們是不會來的。
弟弟, 只能對不起你了。
這種禍害留在世上只能壞你的名聲。
於是我暗暗地偷了手術刀，直接將靠近我的弟媳婦噶了，接着一隻手按住了侄子。
不要小看一個一心求死的人的恐怖。
侄子剛開始反抗就被我一刀幹了大動脈, 接着我瘋狂發泄着。
噶了兩人後，整個看護房亂成一片。
我卻露出淡淡的笑容, 拿着手機想給妻女發消息說聲對不起。
可是我怕連累到她們, 而且我也沒臉和她們說話，只能將手機扔到了抽屜裏。
接着我按動輪椅上的按鈕，直接衝向了走廊。
路過的人看到我手裏拿着手術刀, 他們根本不敢阻擋。
咣噹！
我直接撞在欄杆上。
這欄杆質量的確不錯，我被撞得頭暈目眩。
我雖然失去雙腿，但是我的手還是很有力氣的，我直接翻越了護欄, 從上面一躍而下。
我的生命就此終結。
我的女兒。
我的妻子。
這輩子對不起你們。
若有來生。
不，還是不要來生了，我不想來生禍害你們。
2024 年 12 月 9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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