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弟魔女友的奇葩一家

新買了個行車記錄儀,師傅調試時誤調了外放。
女友斷了氣的聲音瞬間傳遍整個修車間。
男人的喘息聲跟着出現:「哥厲害不?」
「哥,你真會玩兒。」修車師傅朝我擠眉弄眼。
我腦袋轟的一聲,像是炸了。
記錄儀視頻裏的男人聲音根本不是我!
還沒從震驚、憤怒裏回過神來,女友先找了過來。
「親愛的,我弟要結婚了,女方說得要一百八十八萬彩禮……」
「爸媽說讓咱倆結婚,都是一家人,你幫我弟出一下……」
「爸媽說就不讓你再添更多彩禮了,當扯平,你再給我弟買套房子就行。」
我氣樂了。
這一家子,真拿我當什麼綠光冤大頭了?

-1-
聲音外放的時候,我腦袋轟的一聲,愣了半晌才勉強緩過神來。
修車間甭管是客戶還是技工,都齊刷刷把眼神注視了過來,全帶着玩味。
小師傅手忙腳亂迅速關掉後,才壞笑着朝我擠眉弄眼。
「哥,你真會玩兒。」
我點了點頭,見他把記錄儀弄好後,迅速開車逃離了現場。
在半路停下,我用顫抖的手再次打開監控畫面。
畫面裏車輛上下晃動不止。
女友彷彿斷了氣的聲音如刀尖般不斷刺入我的心臟。
「張宇啊……他就不是個男人,老孃這麼美卻從來不碰我……我猜不是不舉……就是針。」
「他不碰你,不是剛好便宜了我?」
「怎麼樣?寶貝兒,哥厲害不?」
「嗯~快、Ťŭ̀ⁿ快點……用力。」
我對她的珍惜,竟然成了她嘲諷我的理由?!
我牙齒緊咬,一拳砸掉了行車記錄儀,怒火中燒。
徐文靜,你真對得起我!

-2-
我跟徐文靜是大學的時候就認識的,到現在也談了很久了。
她給我的感覺是清純可愛、冰清玉潔、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腦中自然有男歡女愛的需求。
在我看來,確定關係後睡在一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有一晚,我帶徐文靜出去燭光晚餐。
她喝醉了,半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對我說,想跟我結婚。
我本已經伸出去的魔爪,顫顫巍巍地收了回來,瞬間自責自己爲什麼會有那種卑劣的想法。
這麼清純的女孩子,如果給不了她未來,怎麼忍心玷污?!
打那以後,我就加倍地珍惜她,對她好。
或許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美好的。
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沒變過。
直到今天。
記錄儀裏傳出的聲音讓我徹底崩潰。
這就是我捧在手裏怕化了的女人?
我珍惜她,不想輕薄了她,可她呢?!
反過來笑我不舉,笑我針頭。
把我對她的好,全當成了理所當然!

-3-
這時徐文靜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按接通的時候差點把屏幕戳破。
「說!」
徐文靜應該是被我嚇愣住了。
「親愛的,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讓你這麼不開心。」
這傢伙僞裝得有點深啊。
居然一點愧疚心都沒有。
我甚至有了想繼續看她如何表演的想法。
「沒事,剛纔有個人加塞差點沒撞到我。」
「別跟他們置氣,社會上那種噁心的人多了去了。」
確實挺多噁心人,包括你這個碧池。
「親愛的,我想跟你說件事。」
「你說吧。」
「咱們,結婚好不好……」
能聽得到徐文靜羞澀的語氣。
但傳到我的耳裏,差點讓我嘔吐。
她這是想給我戴一輩子的綠帽子嗎?
還是說要嘗一嘗她從未得到過的美食?
「怎麼突然想結婚了呢?」
我壓制着情緒問她。
徐文靜猶豫了一會兒。
「那個……哎呀,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弟弟剛交了一個女朋友,他們兩個準備訂婚了。」
「但是我這個當姐姐的還沒有着落,在老人眼裏,這樣不好,所以我才急的。」
「怎麼,親愛的,你難道不想娶我嗎?」
徐文靜撒嬌地質問我。
我突然清醒了,意識到這裏面有問題。
徐文靜如此討厭我,又是怪我不舉,又是怪我不睡她的。
既然這麼不滿足,怎麼敢下賭注跟我結婚?
想了片刻,我笑了。
該不會是因爲我家快拆遷了吧。

-4-
在我家西北方向上有一個工廠,工廠近年來效益不錯,有擴建的打算。
兩年前,在我還沒跟徐文靜處對象的時候就有消息了。
我們兩個確認關係後不久,項目正式落地,家裏就收到了拆遷通知。
這陣子應該就會落實。
我當時還以爲徐文靜是我的小福星,剛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們心心念唸的拆遷就定了下來。
現在一回想,這好像不是偶然。
「親愛的,你是什麼意思嘛?你該不會真的不想娶我吧!」
「想,怎麼不想呢?剛纔車多,我沒敢分散注意力。」
「真的嗎?!」
「真的,你在家等我去接你,現在就回你老家,跟你爸媽談一下結婚的事情。」
「好噠,愛你,老公,mua!」
電話掛斷。
我打開車窗狠狠啐了一口。
我得多傻,把你娶回家!
不是想嫁給我,想當闊太嗎?
我會親手拉起你每一個慾望,讓你飛翔在雲端。
最後,再狠狠摔死你!
包括你那個情夫。
等着吧,我會讓Ṱŭ̀ⁿ你們兩個後悔之前對我的一切背叛!

-5-
徐文靜上車後看見破碎的行車記錄儀愣了一下。
「老公,這個……怎麼碎了?」
「我今天打開看了一下效果。」
我扭頭看徐文靜,徐文靜眼神閃躲。
「然後呢……」
「然後便宜沒好貨,這玩意兒居然死機了,我一生氣就把它給摔了。」
「噢……」
徐文靜暗自長舒一口氣。
裝出來還是挺自然的。
隨後,她就打開車窗把行車記錄儀扔了出去,都沒查看儲存卡。
我在砸碎後,就把儲存卡收了起來。
這可都是證據。
「下次不買這麼便宜的了,等我親自給你淘一個。」
「嗯,好。」

-6-
徐文靜的老家在農村。
我們的汽車進村後,村裏的老頭老太太都靠着牆根兒往這邊瞅。
我的車不算太豪華,但也十七八萬呢。
能看到村裏的這些「大喇叭」很喫驚。
尤其是徐文靜把窗戶放下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
他們十個人得站起來八個。
「原來是文靜啊,我還以爲是誰呢。」
「老李,這是誰家的?」
「村東頭徐山家大閨女,徐文靜。」
「徐山閨女?就是上學時候懷……」
老頭話說一半,旁邊的老太太就推了他一把。
老頭馬上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徐文靜也立刻把車窗關上了。
我暗自深吸一口氣。
好傢伙,是我理解的意思嗎?
上學被人搞懷了?
徐文靜啊徐文靜,你究竟還有多少祕密瞞着我?
看來找女朋友還是得找知根知底的。
徐文靜這種爛大街的貨,估計十里八鄉都不敢要吧?
要不是記錄儀事件,我豈不是差點成了那個萬人口中的老實人?!
「親愛的,你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啊。」
「我看你那眼神好像誤會我了,可千萬不要瞎想啊,村裏的這些老人出了名地見不得別人好,搬弄是非有一套。」
徐文靜說得義正詞嚴。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說的是真的呢。
「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沒在村裏面待過。」
我露出百分百信任的目光。
徐文靜滿意地點了點頭。

-7-
「媽,我回來了!」
我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跟徐文靜進了家。
徐文靜爸媽激動地迎了出來,連忙把我手裏的東西接了過去,還埋怨我幹嗎要買這麼多。
我那小舅子有點缺心眼,笑着搓手,把剛放地上的東西拎着藏了起來。
嘴上還嘀咕:「明天去我女朋友家拿的東西有着落了。」
他媽趕緊照着他的後腦勺來了一下。
「胡說八道,咱家又不是掏不起這點錢!」
「張宇啊,你可千萬別當回事兒。」
老丈母孃對我禮貌有加。
以前傻不愣登的,還以爲這是尊重,全被愛情迷了雙眼。
現在作爲局外者,我可比猴都精。
記得第一次來徐文靜家裏的時候,徐文靜爸媽那兩張臉簡直都不能用「臭」來形容。
看我都跟看仇人一樣。
全然一副豬拱白菜的樣子。
第二次就變了樣,端茶倒水,起身敬酒。
跟新姑爺的待遇差不多。
百分百是徐文靜暴露了我的身份。
這家人感覺有利可圖。
至於什麼利……八成有我這未來小舅子的緣故。

-8-
就像我剛剛說的,我這未來小舅子缺心眼。
而且他們家裏還不富裕。
在這個光棍橫行的時代,他基本算是佔了一個席位。
剛纔徐文靜給我打電話說她弟弟快要訂婚了的時候,我還懵逼呢。
心想:這種缺電的人還有人要?
結果對上了。
中午喫飯的時候,我丈母孃就讓我小舅子給我倒酒。
說什麼他能找到女朋友,跟我脫不開關係。
我連忙狐疑地把酒杯蓋住了。
「阿姨,您這話我有點聽不懂呢,可不敢讓他給我倒了。」
老丈母孃尷尬一笑,不知道怎麼說好。
我那未來老丈人性子急,白了他老婆一眼,大大咧咧地跟我說:「張宇啊,你小舅子的情況你也知道,所以我們就借了一下你的身份,女方纔同意嫁過來。」
我看向徐文靜。
徐文靜抿着嘴,有點不自然。
我感覺自己上套了,繼續追問。
「我的身份這麼好用嗎?呵呵。」
「那個……我們還答應女方,給一百八十八萬彩禮,易發易發,好兆頭嘛。」
「噗——」
剛到嘴裏的酒差點讓我噴出來。
什麼檔次的女人啊,居然要一百八十八萬彩禮?
不對,老頭現在看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不會打算這彩禮讓我付吧?
「張宇,你看你家裏快拆遷了,一定能得到一大筆拆遷款,所以我跟你阿姨討論了一下,看是不是能讓你把這一百八十八墊上……」
「不過,張宇,你放心,這樣一來,我們家也不要彩禮了,剛好互抵,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
我拿腚眼看!
這老頭還沒喝呢就多了吧!
一百八十八萬彩禮,要跟我互抵?
你沒想想你閨女渾身的零件拆下來變賣,能值一百八十八萬嗎?
許願爲什麼不去雍和宮?
他們一家人直愣愣地看着我,既期待又糾結。
每個人的表情差不多,都盼望着我這未來小舅子能給他們老徐家傳宗接代,繼承皇位。
除了當事人例外。
他只顧着悶頭喫飯。
「親愛的,你有什麼想法的話可以說出來,我們再談。」
徐文靜小心翼翼地對我說。
我笑着一口乾掉杯中的酒。
「沒問題,我家拆遷完後有幾百萬的拆遷款,這點錢還不算什麼。」

-9-
「張宇,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你,來,咱們爺倆乾一杯!」
老丈人豪橫了,舉起酒杯一口悶掉,喝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以後別叫『叔』了,叫『爸』。」
「對了,張宇,爸聽說你還沒買房子,你跟文靜是租房住的,對吧?」
「對,怎麼了,叔叔?」
「沒啥事,我就尋思到時候你買房,幫你小舅子也看着點,人家女方還想有個房。」
我:……
我怎麼會出現陪嫁這種荒唐的想法?
這家人完全是屬貔貅的,只進不出。
但是老頭,剛想讓我墊付一百八十八萬彩禮,現在又要我替你兒子買房,你多冒昧啊!
「老頭子你說什麼呢?人家張宇給付一百八十八萬彩禮就不錯了,你還想要房?」
老丈母孃義憤填膺。
老丈人孤獨地喝了一杯酒。
「是,那就讓你兒子別結婚了,你結婚的時候不也讓我蓋了一個新房嗎?」
「我是把張宇當一家人,說話才這麼直的,你要是行你來!」
老兩口開始唱雙簧。
我笑着拍板。
「我叔叔說得對,以後都是一家人,小舅子未來的房,我包了!」
畫一個大餅也是畫,兩個也沒關係。
我就慣着你們。
結果這一家人興高采烈。
老丈人高興得都快坐不住了,來回挪屁股。
想了半天沒想出啥詞兒來,他站起來舉杯又一口給幹了。
說全在酒裏。

-10-
飯喫得正香的時候,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
看歲數跟徐文靜差不多。
進來後,目光直接落在了我的身上。
「哎喲,來貴客了吧。」
我的腦袋嗡一下。
這聲音好熟悉。
像是在行車記錄儀裏出現的那個。
「親愛的,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是我小學同學,鄭坤。」
「你好,初次認識,以後有機會一起喝點。」
這個叫鄭坤的把身體探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我用力一拉,把他拉到了座位上,酒氣熏天地對他說。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文靜,再去我後備箱取兩瓶酒。」
「好!」
徐文靜得意揚揚地趕緊去拿了。
看起來很興奮。
鄭坤也很積極。
跟我喝酒的時候眼神深邃,像是在想事情。
估計是覺得他自己有多偉大呢。
能隱瞞身份跟情人的男朋友喝酒。

-11-
我老丈人不勝酒力,第二輪剛開始沒多久就跑去炕上睡覺了。
我跟鄭坤侃天侃地,鄭坤這小子酒量也不行,三杯過後臉紅得就跟猴子屁股一樣。
我比他強多了。
因爲從高中開始我就偷偷喝我爸珍藏的酒,酒量早就練起來了。
又喝了幾杯,不知道鄭坤是喝大了,還是覺得自己又行了,要跟我比一下腕力。
結果被我捏得嗷嗷大叫。
我酒量不小,但是肚量可不大。
捏不死你!
還是徐文靜笑着把我們拉開。
我能看到鄭坤眼角都飆淚了。
他悄摸地不停揉手背。
我倆每人喝了有一斤多,鄭坤敗下陣來,扶着炕沿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你能自己走回去嗎?要不然我去送你吧。」
徐文靜詢問。
鄭坤擺了擺手,然後以一個非常誇張的假動作栽倒在地。
這可把我老丈母孃嚇壞了。
「哎呀,你說你喝這麼多幹嗎?不能喝還硬逞強,文靜,你趕緊送他回去,這要是半路出事,非怪在咱們家頭上。」
徐文靜趕緊點頭。
我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放在了桌子上。
「開車去。」
徐文靜拿過車鑰匙,迫不及待地攙扶着鄭坤走了。
我起身假裝去廁所,偷偷跟了上去。
也不怕他們開得快,我走得慢。
因爲我能猜到ťŭ̀ₚ他們去哪兒。
一定是上次他們車震的那個地方,小樹林。
來的時候我着重留意過,小樹林就在他們村外不遠的荒山腳下。
旁邊沒有什麼大路,確實是野戰的好地方。
我一邊朝那邊走,一邊給我兄弟打了個電話。
這個癟犢子開口就問我:「大兒子,找你爹幹啥?」

-12-
「滾你妹的,我給你發個位置,馬上來一下,快點!」
「幹啥了這麼着急?」
「我被人打了。」
「啥?他媽的,ẗū́ⁱ等着!」
大炮掛斷了電話,沒一會兒就打電話催我。
「位置呢?你他媽的幹活能不能快點?!」
Ṭų⁴
「我沒到現場前你別露面了,他媽的整天想啥呢?小瘦猴子整天跟人掐架,趕緊的,發位置!」
我笑着把位置發了過去。
沒一會兒,大炮就開着車單槍匹馬地來了。
車沒停穩就衝了出來,手上還拎着一根棒球棍。
大炮體重有二百出頭,跟人猿泰山似的。
下車的那一刻頗有衝擊力和壓迫感。
他瞪着眼睛跑到了我的跟前。
「人呢?!」
我掏出來一個小望遠鏡,遞給他後指了指不遠處的樹林。
大炮愣了一下。
「我是叫大炮,那他媽也不能遠程開火啊!」
「你可真是我兄弟!」
大炮迅速拿起望遠鏡,結果嘴角瘋狂抽搐了幾下。
「那車幹啥呢,怎麼還晃起來了?!」
「草,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叫過來是讓我看別人打炮?」
「等會,那是你的車吧!」
我拽下望遠鏡白了他一眼。
「我女朋友在車裏呢,你兄弟被戴綠帽子了,想讓你替我出手,稍微教訓一下那兩個混蛋。」
大炮怔了怔,指着我捧腹大笑。
「臥槽,你他媽的,哈哈!」
「這種小事還用我出頭,你自己搞定不就行了?我可怕髒了我的眼睛!」
「廢話,我要是自己能動手還會找你嗎?後面還有大戲看呢,我還不能露面,趕緊的,別磨嘰!」
我照着大炮的屁股踹了一腳,把手機塞給了他。
「記得錄像。」
大炮一臉壞笑。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13-
我用望遠鏡看着大炮到了跟前。
這傢伙還知道心疼我的車,沒選擇砸窗,一邊用手機懟着拍,一邊用力地拽門把手。
車被他拽得越晃越厲害。
我哈哈大笑,這可真有意思!
沒一會兒,車門不知道是被拽開的還是從裏面打開的,徐文靜衣衫不整地爬了出來。
大炮把腦袋往裏面一伸,結果對面的車門打開,鄭坤從另外一個車門跑了出來。
酒勁兒還沒過呢,沒跑兩步就跌跌撞撞地栽在了地上。
大炮用力把徐文靜撇到一邊,兩步就衝到了鄭坤的跟前。
能想象得到鄭坤面對泰山一樣的人物,得心顫到什麼地步。
他幾乎是四肢並用,爬着就要跑。
大炮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鄭坤擦着地面滑行了得有小一米。
徐文靜上去攔着,大炮這個傢伙居然不動手。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以爲我還把她當女朋友嗎?!
打她啊!
「住手,再打我報警了!」
徐文靜的尖叫聲我離這麼遠都聽到了。
見大炮不爲所動,她伸手去撓。
我急得直跺腳。
大炮你幹她呀,打她!
大炮終於怒了,抽身一巴掌扇在了徐文靜的臉上,又對着鄭坤補了幾腳後,迅速逃離。
徐文靜緊張地把鄭坤扶了起來,兩人狼狽得像狗一樣。
「怎麼樣?大兒砸,今天這事兒辦得可以吧!」
大炮跑到我的身邊問我。
我笑得合不攏嘴。
「不錯不錯,你趕緊跑路吧。」
「啥?」大炮蒙了。
我笑意更濃。
「逗你玩兒呢,他們兩個不敢報警,就算報警,我也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辛苦了,大孫子,回頭請你喝酒。」
「草。」
大炮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滿臉笑容地開車走了。

-14-
大功告成,我連忙回了老丈人家,躺在炕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那缺心眼兒的小舅子湊過來問我。
「姐夫,你剛纔幹嗎去了?」
「剛纔那個叫鄭坤的,把我手捏傷了,我去買了兩片藥,止疼。」
小舅子馬上瞪起了充滿智慧的眼睛,啥也沒說,跳下炕頭就跑了。
我沒在意繼續倒頭大睡,突然又坐了起來,趕緊追了過去。
小舅子,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果然,如我所料,小舅子跑到了一個農戶家門口,剛到沒多久,徐文靜就開着我的車從拐角處出現了。
徐文靜放下車窗問我小舅子幹嗎。
小舅子低着腦袋往裏面瞅了一眼,發現目標後瞬間抄起磚頭,隔着玻璃把鄭坤腦袋拉了出來,一磚頭拍了上去。
神經病下手沒輕沒重。
磚頭都給拍碎了。
我在暗處咯噔一下。
「對,就這樣打!」
徐文靜被嚇得大聲尖叫,立刻跑出來把她弟弟推開。
「你瘋了嗎?!」
我的小舅子原地站立,45° 角仰頭,小聲嘀咕。
「誰叫他把我姐夫的手捏痛了?」
「沒有我姐夫我就娶不着媳婦兒,我姐夫就是我大哥。」
我居然被感動了三秒。
若是在三國戰亂的年代,徐文靜弟弟這種人一定是值得重用的!
現代就罷了吧。
「你個混蛋!」
徐文靜給了她弟弟一個嘴巴,瘋了一樣把昏迷的鄭坤推進車裏,一腳油門駛離。
很快,我的電話響了。
「親愛的,出事了,我弟弟用磚頭把鄭坤打了,鄭坤現在生死不明,你快給我轉點錢,我帶他去醫院!」
「怎麼弄的呀?!」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說是鄭坤把你的手捏痛了,你快別問了,趕緊把錢轉過來!」
徐文靜掛掉了電話。
她還挺硬氣,命令我把錢轉過去。
老子還就偏不。

-15-
我手機設了靜音,美美地睡了一覺。
還是我老丈人把我推醒的。
「張宇,你怎麼還睡呢?我的天啊,快起來!」
我也喝了不少酒,這時候感覺頭有點迷糊,睜開眼睛發現屋裏站了好幾個警察。
原來是鄭坤的家人報警了。
警察詢問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被問得一臉蒙,一問一個「不知道」。
就說我這個小舅子吧,還挺仗義,全程表示就是他打的,說鄭坤該打,後來就跟英勇赴死似的,高傲地抬着腦袋被警察帶走了。
老兩口子這下可急了。
來回踱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終於,他們還是把希望寄託在了我的身上。
「張宇,文強不能留下案底,要是留下案底就完了,你能不能幫幫他?!」
這話說得……
我又沒有通天的能力,警察局也不是我開的,再一個,我只是即將拆遷的戶,連錢都沒到手呢,找我有什麼辦法?
「阿姨,恕我無能爲力,我在警察局沒熟人。」
「那你拿錢啊,拿錢砸他們,他們肯定認錢,你快去取錢啊!」
老丈母孃急得直推我。
我都不知道是她傻了還是我傻了。
見我不爲所動,老丈母孃怒了。
「張宇,這件事如果你擺不平,就別想娶我女兒,你到底拿不拿錢?!」
我一聽,笑了,用力甩開她的胳膊,嫌棄地拍了拍衣服。
「愛嫁不嫁。」
我轉身要走,我那老丈人一巴掌就甩在了老丈母孃的臉上。
「呸,你個老糊塗,說什麼呢?!」
他趕緊過來安慰我。
「張宇啊,別聽你阿姨胡說,你阿姨就是急過頭了,千萬別在意。」
「文強是他咎由自取,另外,他腦袋有問題,就是被抓起來也沒事!」
「你不用拿錢,不用拿錢!」
「把今天我們定下來的那些東西準備好就行了,好不好?」
老丈人卑躬屈膝,謙卑至極。
我點了點頭。
「可以,我答應的一定全部做到,但是鄭坤的事情我管不了。」
「鄭坤的事我們自己處理,張宇啊,我們今天就算是把事情敲下來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訂婚?」
「下週六。」
「好,真好!」
老丈人欣慰點頭,又用肩膀撞了一下老丈母孃。
老丈母孃強行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16-
晚上,我去了醫院。
徐文靜守在鄭坤的牀邊,眼睛紅撲撲的。
情夫被打成了這樣,還是親弟弟打的,她難受啊。
「怎麼樣了?」
徐文靜趕緊擦了一下眼睛。
「醫生說傷得很重,還沒渡過危險期。」
「我弟弟怎麼樣了?」
「住院費欠費了,你去交了嗎?」
「我哪有那麼多錢?」我隨便回了一句。
徐文靜的臉瞬間冷了半截。
「張宇,你是什麼意思?」
「我真沒錢,還能有什麼意思?」
「沒錢怎麼辦,就眼睜睜地看鄭坤變成傻子,讓我弟弟進去蹲大牢嗎?」
「文靜,你說話能不能別帶火藥味?我們家是即將拆遷,不是已經拆遷的暴發戶,就他這個狀態一天需要好幾千,我去哪兒弄錢?」
徐文靜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助地扶住了額頭ƭṻ₇。
良久後,她無奈起身,敷衍地對我說:「好好好,我去籌錢,不用你!」
她用力把我推開,我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名片。
專業貸款。
徐文靜接過卡片後臉都黑了。
我連忙安慰她。
「我上學那會兒逾期過很多次,是個黑戶。」
「你先給貸回來,等拆遷款下來,我給還掉了就是。」
徐文靜聽完才舒緩了不少。
她走了以後,我看着插着氧氣管,陷入昏迷的鄭坤,笑着坐了下來。
「小子,車震爽不爽?」

-17-
鄭坤的心電圖突然大幅度上下曲折起來。
這傢伙能聽到我說話。
我露出精彩的表情。
「能聽到就好說了,動我的女人,你有幾條命啊?」
「剛纔差點被我兄弟踹死,後來又差點讓我小舅子用磚頭拍死,兩次了,爽不爽?」
鄭坤的手往回縮了縮。
幅度特別小。
但是也被我發現了。
「快點好起來吧,我小舅子有精神病,殺人不犯法,你等我借他這把刀,捅死你!」
鄭坤的心電圖曲折得更厲害了。
胸脯也劇烈起伏。
我低着頭又小聲補充了一句。
「不行,我仔細想想還是不行,老子是個男人,有仇就要親手報。」
「鄭坤,下輩子注意一點,氧氣管我就替你拔了。」
「哎呀,真沒氧氣了。」
雖然沒真的拔,鄭坤宛如驚弓之鳥。
聽我說要拔了他的氧氣管,心電圖一陣大起大落,緊接着心率就開始驟然下降。
眼看着線快平了,我趕緊用呼叫器叫護士。
護士來了以後,埋怨我爲什麼不把情況說清楚,又趕緊跑出去叫大夫。
這一耽誤,等大夫來了以後,心電圖早成了直線,再沒跳過。
「25 牀病人,下午 7:35 搶救無效死亡,通知一下吧。」
「你是不是病人家屬?」護士問我。
我搖頭:「不是。」
護士皺眉。
「病人傷得這麼嚴重,爲什麼連陪護的家人都沒有?」
「他是被人打傷的,家人應該是託關係去追究施暴者了,沒時間管他。」
護士:……

-18-
等鄭坤被推到太平間後,我打電話給鄭文靜。
狗男女解決了一個,現在就剩她了。
「文靜,不好了,鄭坤死了。」
「什麼?!」
鄭文靜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
遺憾的是連她情夫最後一眼都沒看到。
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可謂是真情流露。
「行了,別哭了,他又不是你什麼人,哭得這麼狠幹啥?」
我在旁邊煽風點火。
徐文靜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現在人死了,我弟弟怎麼辦?他完了!」
很快,警察來了現場。
徐文靜追問她弟弟的情況。
警察抿着嘴。
「你弟弟經過精神鑑定確定患有精神病,可以免受刑事處罰。」
「但是現在當事人死了,民事賠償,你們做監護人的必須要落實。」
看不出徐文靜有多開心。
她只是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對鄭坤的遺憾和自責。
徐文靜居然出手就賠了二十五萬。
她一共才貸二十萬,還倒貼了五萬。

-19-
因爲這件事情的發生,我那小舅子原定的去女朋友家的時間足足往後推了一星期。
他把我那天拿的東西送到了他女朋友家,第二天帶着女朋友回來,女朋友爹媽也跟着一起來了。
他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都是有智慧的那種。
包括女孩的爹媽也是,明知道自己未來的女婿前幾天剛殺了人,這會兒也揣着明白裝糊塗,對此事隻字不提。
我老丈母孃多會過日子,把她兒子的訂婚洽談和我們的放一起了,把他們家七大姑八大姨都叫了過來,狠狠地先收了一波份子錢。
我問徐文靜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們家光來人了,我們家呢?
徐文靜很明顯早就知道,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還是我那老丈人機智。
「沒事,張宇,今天咱們就是小小地確定一下,回頭我們還得登門拜訪呢。」
狗屁登門拜訪吧。
他心裏的那點小九九,我不用腦子都能猜到。
上次答應他的彩禮和樓房畢竟沒有見證人。
今天把家裏面的親戚都叫過來了,我要是在這個場面把之前的話再說一遍,十有八九收不回去。
故意不叫我爸媽,還不是想引誘我上當?
但是你都活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就不好好想想,如此大的事兒我一個人能做主嗎?
是,他的籌碼裏可能還有我的面子。
年輕人嘛,吹出去的牛如果完成不了,那多丟面子。
可我像是在乎面子的人嗎?
既然事情已經演變到這個地步,那我可就來真的了……

-20-
「嘿,未來表姐夫!」
正想着的時候,一個特別年輕、特別潮的小妹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感覺這個人有點眼熟,就是突然想不起來。
直到她拿起手機,45° 仰角把我們兩個拍攝到直播間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我們安城的小網紅,紅荔枝麼?
美顏過,我才認出了她。
原來這個紅荔枝,是徐文靜的表妹。
「未來表姐夫,粉絲們都誇你長得帥呢!」
我笑了:「今天家裏的事情你準備直播出去嗎?」
「對呀,剛好給你們記錄一下。」
「你最好別拍了。」我好心提醒一句。
紅荔枝卻露出了一個壞笑。
「噢……未來表姐夫,我就猜你是吹的,怎麼可能給未來小舅子搞一百八十八萬彩禮,還要買個房呢?!」
「你是從哪兒聽的這些消息?」
「我表姐告訴我的呀,所以才讓我過來直播記錄一下,免得你以後賴賬,哼哼。」
我:……
好強的心機。
這是讓我當着全城發誓?
紅荔枝接着小聲跟我說:「沒事兒,表姐夫,你如果有別的想法就跟我直說,我不播了就是,本來這個要求就挺荒唐的。」
「誒,別別別,播,使勁播!」
「你最好把直播間標題再換一個更炸裂的,趁機吸一撥粉。」
紅荔枝詫異:「真要答應?」
「ẗũ₍這你就別管了,但是我偷偷問一句,你怕封號不?」
紅荔枝皺了皺眉,沒聽懂我的意思。
我Ṭů₅笑着說道:「別管了,開播吧!」

-21-
這一堆人坐了三桌。
我跟小舅子的未來丈人他們都在一個桌子上。
他老丈人不停地瞅我,飯局剛開始就問。
「文強,這就是你未來姐夫?」
小舅子笑得跟憨子一樣點頭。
「我姐夫,也是我大哥,沒有我姐夫,我就沒媳婦兒,所以鄭坤該死。」
我:……
在場所有人:……
我那老丈人想給他兒子來一巴掌,但是鑑於這麼多人呢,不好下手,只能趕緊岔開話題。
「親家,咱邊喫邊聊,上次你說要多少彩禮來着?」
「一百八十八萬。」
老丈人點點頭,給我眼神示意了一下。
我光顧着喫喝,連頭都不抬。
紅荔枝在旁邊架着手機都快笑瘋了,不停地在鏡頭前跟粉絲們比畫「噓」的手勢。
老丈人吸了吸鼻子,繼續問。
「除了彩禮,還有別的要求嗎?」
「房子,還得買一個房子,要求是全款,只要在市區裏,多少錢無所謂。」
老丈人點了點頭,又瞥我。
我還是一個不吱聲。
終於他忍不住了,也不顧這麼多人在場,以一個長輩的姿態舉杯敬我酒。
「張宇啊,你小舅子這門親事多虧你了,爸敬你一杯!」
「誒!別!」
我左手把他杯子推了回去,右手喝掉了自己的酒。
情況突變,把所有人都給整愣了。
徐文靜問我幹嗎呢。
我清清喉嚨站了起來。
「我今天來不是討論婚事的,是特意來跟徐文靜分手的。」
徐文靜傻了。
另外,別說她爸媽,就連小舅子媳婦兒的爹媽都愣住了。
小舅子他媳婦爹趕緊問我。
「怎麼了這是?」
我看了一眼紅荔枝的鏡頭,不緊不慢地把手機掏了出來,當着屋裏所有的人和上千名粉絲的面,把大炮捉姦的那段視頻放了出來。
紅荔枝的表情精彩極了,但馬上又想到了什麼,趕緊去關手機。
結果應該還是晚了一步,直播間被封。
徐文靜看到視頻後, 瞪着眼睛站了起來。
「那個人是你找來的!」
我一巴掌扇了過去。
「賤人,你的側重點是不是偏了?!」
這一巴掌讓徐文靜清醒了,立刻驚恐起來。
「親愛的,你聽我解釋,是鄭坤勾引我的!」
「勾引你的人多了, 全國幾億男性要是都勾引你, 你還不累死?」
我推開板凳想要離開。
老丈人拉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手抖得厲害。
「張宇, 這件事我沒什麼好說的, 我挺你,但是你能不能再給文靜一次機會?我知道你們很相愛。」
「雖然出軌這種事很難讓人原諒,但俗話說,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必須帶點綠, 你丈母孃她也……」
話語逐漸變得離譜。
這波操作我直呼太秀!
然而這還不是最炸裂的。
看我把王牌亮了出來, 她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跟着勸。
理由千奇百怪。
有說徐文靜不是故意的, 是人難免會犯點錯。
有說鄭坤已經受到了報應, 我的氣應該消了。
更有甚者聊起了現在的男女比例, 說能找個媳婦兒就不錯了。
我一聽趕緊順竿子往上爬。
「老子就算是一輩子不娶, 也不要這個貨色!」
但是他們根本就不聽,就在旁邊嗷嗷叫。
被他們圍着, 我想逃都成了問題。
一氣之下,我拿起酒瓶摔在了地上。
「都給我閉嘴, 誰再攔我, 我打死他!」
這操作下來才鎮住了他們, 如願離開。
徐文靜追出來,哭得跟淚人一樣, 跪着求我不要離開。
我現在連打她的興趣都沒有, 自顧自地上了車。
結果剛準備走,小舅子未來的老丈人就擋在了我的車前。
他沿着車邊來到窗戶這裏,義正詞嚴地跟我說。
「小夥子,你叫張宇, 對吧, 我姑娘不會出軌, 你看看……」
臥槽了!
原本我還想看徐文靜哭一會, 結果這老先生的一席話,把我嚇得一腳油門就跑了。

-22-
這個事情發酵得很厲害。
畢竟一開始就是炸裂的。
又是一百八十八萬彩禮, 又是購置新房。
事情迎來反轉後,熱度就更高了。
徐文靜成了盡人皆知的賤貨。
她在我們安城火了。
徐文靜開始是祈求我原諒,到後來狗急跳牆,好像打算起訴我來着。
但是最終不了了之。
她的生活非常慘, 以前可以不用工作, 不用操心任何事。
可現在不同, 畢竟揹負着二十萬的貸款。
多拖一天,就會面臨更多的利息。
她弟弟的婚事告吹,據說那天我鬧完之後, 她弟弟還給了她幾個嘴巴, 怪她氣走了我。
又過了半年多,有人跟我說徐文靜進去了。
原因是搞黃色。
因爲還不起貸款,被暴力威脅過幾次後, 她迫不得已把自己標了價。
結果還沒賣幾次,就被人舉報了。
對此我只能「呵呵」。
自作孽不可活,自找的。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