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裝死

小叔子結婚,老公卻要拿我爸媽名下的房子給小叔子當婚房。
我不同意此事,和老公大吵一架,老公氣得出去喝酒,回來路上掉河裏淹死了。
出於對老公的愧疚,我求着爸媽給小叔子過戶了一套婚房,而且奉養了公婆一輩子。
三十年後,我積勞成疾患了胰腺癌,躺在病牀的時候卻發現老公回來了,並且帶着他的白月光。
我這才意識到,當年老公設局假死,不光逼我給小叔子買房,還藉機陪自己的白月光過完一生。
「對不起,你這樣治療下去只能人財兩空,不如把錢留給我和月月的孩子。」老公毫不猶豫地拔掉了我的氧氣管。
迫不及待的我早點死,他好繼承我爸媽留給我的遺產。
再睜眼,回到了老公淹死的那一天,我默默地聯繫了火葬場,等着他裝死!  

-1-
「賤人,都怪你!
「要不是你不同意你爸媽給磊磊一套房子當婚房,陳強也不會和你生氣出去喝酒淹死。
「你怎麼這麼狠的心,你還我兒子。」
婆婆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我的臉頰被扇得火辣辣的疼,我呆愣的看着淚眼婆娑對我滿眼怨恨的婆婆。
小叔子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將我踹倒在地。
「嫂子,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你們家這麼多套房子給我一套當婚房怎麼了?你非要逼死我哥!這下你滿意了吧。」
我因爲想多賺點錢給小叔子攢彩禮,日日加班導致流產,身體還沒恢復好。
小叔子這一腳正好踢在我的子宮上。
疼得我滿地打滾。
劇烈的疼痛讓我的意識更加清醒,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重生在了老公假死這一天。
上一世得到老公死訊的時候,我整個都麻木了,痛哭了三天三夜,差一點把眼睛哭瞎了。
婆婆和小叔子因爲老公的死對我懷恨在心,打我罵我都沒還手。
也是在這個時候,小叔子一腳踢在我的子宮上,導致我大出血,迫不得已摘除了子宮,從此與孩子無緣。
可我依舊沒有怪他。
我把老公的死都算在自己頭上,拿自己的命威脅爸媽,逼迫他們給小叔子過戶了一套婚房。
盡心盡力奉養公婆直到他們入土爲安。
而把自己的父母送進了養老院。
我爸我媽活活被我氣死。
沒想到我的付出最後是一場笑話。
「秦染,我大兒子被你害死了,想讓我原諒你可以,讓你爸媽過戶一套房子給磊磊。」婆婆抹了一把眼淚,尖着聲音道,「我們不要其他的,就市中心那一套什麼豪宅,兩百平的大平層,雖然不是很大,不過我們家不嫌棄,先讓磊磊和我二兒媳湊合一下吧。
「哦,對了,你家這套房子纔拿到手吧,聽說還沒裝修,這可不行,磊磊等着結婚,讓你爸媽儘快裝修了。
「也不能裝得太寒酸,至少上百萬的裝修才能配得上我家磊磊。」
婆婆哪裏有死兒子的傷心,滿心都是對我算計。
怪我自己太蠢,上輩子竟然沒有看出來。
我捂着肚子站了起來,走到婆婆面前,抬手給了她一巴掌:「媽,陳強屍骨未寒,你不想着讓他入土爲安,一心算計着逼我父母給陳磊房子結婚,陳強到底是不是你兒子呀?」
我哭得撕心裂肺。
祭奠死去的自己。

-2-
「嫂子,我哥死都死了,我媽向着我怎麼了,你敢對她動手?」陳磊抬起腳又想踹我。
我拉過婆婆將她推了出去。
婆婆被他踹出了一米遠,撞在牆上,血流了一地,當場昏迷。
我大喊:「殺人了,殺人啦,兒子殺母親了。」
旁邊有人報了警。
婆婆被拉去了搶救室,陳磊被警察帶走。
上一世陳磊這一腳讓我命懸一線,爲了保命摘除了子宮,這一世這一腳就讓他媽替我受吧。
醫生走過來問我:「陳強家屬,你老公的遺體怎麼辦?」
上一世,這個時候我進了搶救室,婆婆把陳強的「遺體」偷偷拉回了家,又找人土葬,這才瞞天過海,讓他假死脫身。
這輩子,他竟然那麼想死,我就成全他。

-3-
我忍着痛給殯儀館打去了電話。
並且要求他們快點來醫院拉人,我願意多出兩千塊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
十分鐘後,殯儀館的車已經到了醫院。
工作人員問我要不要辦葬禮,我愣了一下,咬着牙說:「辦。」
怎麼能不辦呢?
最起碼要簡單走個流程,等到陳強的麻醉效果快要過了,再推進爐子,豈不是更痛快?
我花了三萬塊給陳強辦了一個簡單的葬禮,並且要求工作人員一定要把時間控制好,不能少於三個小時,也不能多於三個小時。
工作人員一臉爲難。
我哭着說:「我可以多加一萬塊錢。」
葬禮辦得很簡單,我對靈堂的佈置沒有任何要求,唯一要求的就是時間。
葬禮結束後,我又花錢插隊,讓老公快點進爐焚燒。
家屬做最後告別時,我悲痛欲絕地走了進去。
掀開白布一角,緊握着陳強的手。
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動了一下,他現在應該處於快要甦醒的狀態,但是眼睛還無法睜開。
「老公……」我嚎啕大哭,然後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我知道你沒有死,你和你爸你媽你弟還有你的白月光喬月月,特意演了一場假死的遊戲, 你金蟬脫殼好和你的白月光雙宿雙飛,讓我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替你照顧你爸媽還有你弟。
「我真是有病,我爲什麼要愧疚呢。
「我各方面條件都比你強太多。我 985,你只是個普通二本。
「我身高 175,你 172,我不穿高跟鞋都比你高。
「更不用說我是城市獨女,我爸媽做生意一年能賺上百萬,而你不過是農村出來的鳳凰男,你爸媽連自己都養不活,更別說養你和你弟了。
「自從我和你談戀愛,你家人就開始趴在我身上吸血。
「我一個月一萬的生活全都被你以各種理由騙去補貼你爸媽和你弟。
「大學和你談四年,你把家裏的老房子翻新蓋了三層小洋樓。
「爲了和你在一起,我一步步退讓,換來的卻是你的變本加厲。
「結婚了後,你更過分,不僅問我爸媽要房子給你父母住,讓我爸媽買車給你弟弟開,就連你弟結婚的房子彩禮車子全都算在我爸媽頭上。
「我不同意你就去死。」
想到過去的種種,我渾身顫抖得不能自已,恨不得給自己扇死。
我顫抖着身子,聲淚俱下地繼續說:「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尊重你的想法。」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着怒意告訴他。
「我現在已經把你送到了火葬場了,一會兒就要進爐子了,你不要害怕啊,我給工作人員加了錢,讓他們把你燒得徹底一點。
「而且我還算準了時間,一會你進去的時候該醒了呢。
「我還真是期待,一會你進去會是什麼樣的感受,畢竟你可是活着被火化的第一人。」
我知道他能聽見。
陳強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
他想要掙扎可是藥效還沒過,動彈不得。
可是他的眼角卻流下了淚,我伸手替他擦掉了眼淚:「哭什麼呢?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尊重你的想法呢,你看,我是一位多麼善解人意的妻子。」
最後,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老公,安心吧。」
安心地去死吧。

-4-
工作人員說時間到了,要按按鈕將遺體推進焚燒爐了,我攔住了他。
「我和我老公感情深厚,他的最後一程,還是我來送吧。」
我不能讓其他人當劊子手。
工作人員感動得眼眶都紅了,說了一句好。
我激動地按下了按鈕,緊接着就聽到焚燒爐裏傳來一陣驚恐的尖叫聲。
工作人員愣住了。
他顫抖地指着焚燒爐:「裏……裏面好像有人在叫。」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工作人員:「怎麼可能呢?我的手續可是很齊全呢。」我把結婚證、戶口本,醫生開的死亡證明,還有火化證全都翻了出來。
工作人員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
火越燒越大。
陳強麻藥藥效終於過了,烈火吞噬了他整個身體,一聲聲悽慘的叫聲從焚燒爐裏傳了出來。
「啊啊啊!我……不要……死,放……放我出……出去。」
我清楚地聽到了他絕望淒厲的慘叫。
面上震驚不已,心裏卻痛快瘋了。
比起上一世我的慘痛經歷,他受這點罪算什麼?
工作人員終於反應過來了,慌忙地按下暫停鍵。
我也適時地反應了過來,從剛纔的震驚,到現在的悲痛和慌亂,「快,快救我老公,他,他還活着啊~」
我哭得肝腸寸斷,淚如雨下。
我終於要爲自己報仇了,怎麼能不哭呢?
激動得哭了。
我胡亂地拽過工作人員,去按按鈕。
「剛纔那是老公的叫聲了,他還活着,他不能死。」
Ṱú₎因爲我太慌亂了。
剛停下的按鈕又被我一不小心按下了啓動鍵。
火苗再一次燃燒了起來。
瞬間吞噬了陳強淒厲的慘叫。
婆婆做完手術剛醒,她顧不得自己的身體,瘋狂給我打電話,我一看手機有一百多個未接電話。
在這一刻,我終於按下了接聽鍵。
那邊喘着粗氣的罵聲劈頭蓋臉的罵來:「秦染,你這個賤胚子,你把我兒子弄哪去了?」
我對着電話嚎啕大哭:「媽,陳強只剩下一把灰了。」
只聽那邊尖叫了一聲,然後電話就斷了。
我報了警,我婆婆也報了警,殯儀館也報了警。
我在等骨灰的期間,我婆婆忍着傷痛來了。
在得知她的兒子被我加急火化了之後,直接翻白眼暈了過去,我慌忙的跑過去扶她:「媽,媽,節哀順變啊!」
我狠狠地掐着她的人中,指甲都陷入肉了。
好在在我的努力下,婆婆醒了過來。
她抹了一把自己的人中,發現手上都是血,抬手給了我一巴掌:「賤人,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兒子還沒死,你就把她火化了,你還我兒子。」
我看着她震驚得無以復加:「媽,媽……你說什麼?」我哆嗦着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我老公沒死?那你爲什麼要醫生給她開死亡證明?」
「陳強啊……」我扒着焚燒爐,哭得撕心裂肺,「你怎麼這麼命苦啊,你媽聯合醫生給你開了一個假的死亡證明,讓我給你火化了。」
我轉頭又看向警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警察同志,你要還我老公一個公道啊。」
我哭得傷心極了,完全就是一個一心想替老公討回公道的好老婆。
警察將我扶了起來,可憐地看着我:「秦女士,你節哀順變。
「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我重重點了頭。
警察看向我婆婆要帶她回警局。
婆婆傻眼了,「我,我怎麼可能害我兒子?」她伸手指着站在大廳門口女人,大叫,「是,是她……」

-5-
「喬月,你這個賤女人,你還我兒子。」
婆婆瘋了一樣跑過去撕喬月的臉。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你開了假的死亡證明害死了我兒子,我撕了你!」
喬月也怒了,她薅着我婆婆的頭髮,按着她的頭往地上摜。
「老不死的,能怪我嗎?
「這個餿主意還不是你出的。」
喬月也豁出去了,因爲她明白經過這一件事,她的職業生涯也到頭了。
她辛辛苦苦努力了十幾年,現在全毀了。
喬月拼了命地扯住我婆婆的頭髮,「老不死的,你毀了我,我現在也不活了,我跟你拼了。」
兩個女人廝打在一起。
她扯着她的頭髮,她抓着她的臉。
精彩極了。
我在旁邊默默地欣賞着。
特別是喬月,那張原本白皙好看的臉,此時滿是血痕,臉上有幾處皮都被我那惡婆婆扣掉了。
我認認真真地盯着喬月。
我的好閨蜜。
我們讀同一所大學。
那個時候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總是畏畏縮縮的躲在角落裏喫飯,衣服洗得泛白,鞋子破了洞都不捨得扔。
但是,她成績很好。
我們學的是臨牀,她考試排名總是排在年級前十,但是實踐操作就差了一點,每次上實踐課的時候,我都會站在她旁邊,看着她,完了之後,告訴她下次怎麼做。
我幫了她很多次,後來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她告訴我她來自農村,六歲的時候爸爸就死了,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嫌棄她是個女孩,她爸死後,她和媽媽就被爺爺奶奶趕出了家門。
媽媽是個聾啞人,工作不好找,帶着她連飯都喫不飽,後來她媽找了一個啞巴叔叔,說叔ṱũ₀叔能養活她們。
但是叔叔脾氣不好,喝一點酒就打人。
她和媽媽經常被他打得渾身青紫。
媽媽哄他的方式就是讓那個人變着法子的糟蹋自己,後來他覺得糟蹋她媽媽沒意思,又把目光轉向她。
她不順從,等着她的就是滿是傷痕。
她要報警,她媽媽以死相逼,不讓她報警。
後來,老天開眼,她的啞巴繼父出車禍死了。
但是媽媽生下了一個男孩,她的弟弟。
家裏所有的重擔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深知只有好好讀書,才能給媽媽和弟弟過上好日子。
她拼了命地學習,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重本,並且選擇了比較有前途的臨牀醫學。
喬月就是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下長大的。
她把這些告訴了我,我爲眼前這個瘦小的女孩感到心疼。
我握着她的手,跟她說:「沒事的,都過去了,你用自己的努力爲自己拼了一個光明的未來,以後你要是有困難就跟我說。
「我很願意幫你。」
她笑着說:「好。」
眼裏都是真誠和感激。
後來,她隔三岔五地就跟我訴苦。
醫學生太忙,根本就沒時間出去做兼職,她喫飯沒有錢,我就給她充飯卡。
她媽媽生病住院了,我給她轉錢,讓她媽媽去看病。
她弟弟上學沒衣服穿,我買了好多牌子的衣服給她,還被她嫌棄了一頓。
說她缺的是錢,不是衣服。
我二話沒說定期給她轉錢,讓她給她的媽媽和弟弟打過去。
……
我做這些不求回報,單純是看她可憐。
可能我是被爸媽保護得太好了,不知道人心的險惡。
上一輩子直到我死,我才知道喬月是在騙我。
她一邊享受着我的善心,一邊罵我是蠢貨。

-6-
記得那一天外面下着大雨。
我因爲長期勞累得了胰腺癌,躺在病牀上痛苦地呻吟着。
從發現病情做完手術到現在沒有一個人來看望我。
我爸媽被我送進養老院,第二年兩個人紛紛去世了。
而被我精心照顧的婆婆和小叔子,得知我癌症晚期了之後,像是躲瘟神一樣躲了起來。
我一個人躺在病牀上可憐又無助。
眼睛模糊之時,我看到了喬月挽着陳強的胳膊進來,她一改往日可憐兮兮的模樣,在我面前咯咯地大笑起來。
「秦染,你做夢都沒有想到吧,陳強沒死,他現在是我老公了呢。」
她在我面前炫耀着手指上鴿子蛋大小的鑽石戒指:「這顆鑽戒十八萬八,可是陳強用你爸媽的意外險給我買的呢。」
我震驚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啊?你還不知道啊?」喬月捂着嘴笑,「你爸媽被你ťű⁴送進養老院之後,日子過得可慘了,護工對他們不是打就是罵。
「後來他們受不了就跳樓自殺了。
「嘖嘖,真是可憐。你猜護工說什麼?」喬月擺弄着手指上的鑽戒,笑得更加開懷了,「他們說呀,你這個女兒呀,天天忙着照顧婆婆和小叔子,哪裏會管親爸親媽的死活呢?
「我可比你有良心多了,天天去養老院看望他們,他們和你一樣蠢,可真好騙,我讓他們買意外險他們就買了,受益人寫的可是我的名字。
「我的目的達到之後,便特意讓護工多【照顧】一下二老。」
聽着喬月的話,我的怒氣在全身翻湧,直達天靈蓋:「喬月,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爲什麼這麼狠,我和我爸媽待你這麼好。」
想過很多種可能,沒想到最後背刺我的是喬月。
喬月的眼神突然陰鬱下來:「你們待我好?
「真是可笑。
「你把不要的衣服鞋子包包全都像是扔垃圾一樣的扔給我,每個月施捨我九百塊錢,好像我就是一個乞丐。
「可是,你明明一個月有一萬塊錢的生活費啊?
「憑什麼給我九百?
「還有你媽那個賤人,從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抱着我哭,說要把我當女兒養。
「可是呢?!
「我只能睡你家的客房,你買品牌的衣服,我只能撿你不要的。
「你的衣服我洗,喫過飯的碗我刷,衛生都是我打掃,我在你家住的那段日子,你們都把我當作下人。
「你爸更噁心,給你準備了那麼多房子,卻什麼都沒有給我?
「你們一家人都是虛僞自私的賤人!」
喬月的話讓我目瞪口呆。
我的心臟突突地跳,疼得厲害。
當初看她太可憐,放假了別人都回家,她連家都沒得回,發朋友圈坐在宿舍裏哭。
「爸爸死了,媽媽改嫁,我沒有家了。」
我心疼她,好心帶她回我家。
我爸媽熱情款待。
給她買衣服買鞋子,都是我和同款,是她自己說不要。
她說:「叔叔阿姨,染染,你們幫我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要你們的東西了。」
她堅決地拒絕了。
我媽爲了不讓她有心理負擔,悄悄地跟我說:「染染,月月這麼可憐,我買衣服包包鞋子都是兩份,你把標籤剪了拿給她吧。」
在我家做家務更是她主動承包起來的,她說不能住在我家白喫白喝,衣服她搶着洗,碗她搶着刷,我媽拗不過她,就由着她了。
沒想到在她眼裏,成了傷她自尊的利器。

-7-
我的胸口起伏得厲害:「喬月,你的良心被狗喫了嗎?」
她哈哈大笑起來:「良心?
「你們這一羣自私自利的僞君子,一個個說對我好,結果呢?全都在踐踏我的尊嚴,欺騙我的感情。
「我報復你們怎麼了?」她指着我的鼻子罵,「秦染,你知道嗎?
「我最看不慣你那副惺惺作態對人好的模樣。
「不就是家境好些,人長得漂亮一些嗎?還假模假樣的對我好,在同學老師那裏賺口碑是吧?
「呸!噁心人!
「憑什麼你的好人設,要踩在我的尊嚴上?!」
她歇斯底里地朝我吼,薅着我的頭髮往牆上撞:「你不是挺能裝的嗎?現在再立個好人設給我看啊?
「哈哈哈,你的老公陳強已經被我勾到手了,他還說我是他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他爲了跟我結婚寧願假死呢,把自己的爸媽和弟弟全都交給了你,看到你把你爸媽送進養老院,而把他爸媽照顧的那麼好,他幾次對我說你真賤!
「又賤又蠢,還好騙。
「哦,對了,還有你爸媽那份意外險還是陳強幫忙挑選的呢,主意也是他出的,他可是考慮得很周全呢。」
我本來就是快要死的人了,聽到喬月的話,當即急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
我不死心地看着陳強:「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我在等他的解釋。
畢竟四年的戀愛,八年的婚姻,我三十五歲的人生,陳強幾乎佔了一半。
他擰着眉:「我娶你,是因爲你溫柔善良。
「但是後來我發現,你越來越不懂事。
「我弟結婚讓你爸媽過戶套婚房怎麼了?讓你爸媽出彩禮買車怎麼了?」他滿眼責備地看着我,「你是獨生女,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爸媽的所有的財產將來不都是我的嗎?
「我弟弟結婚,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幫他,誰幫他?難道你要我看着他打光棍嗎?
「秦染,你怎麼這麼狠心!」
陳強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指責我,「秦染,要不是你這麼不可理喻,我也不會被你逼到這個地步。」
聽到面前這個人的強詞奪理,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畜生!算我眼瞎,看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朝陳強砸了過去。
他偏頭躲開了。
「秦染,你太狠了,竟然想置我於死地。」陳強紅着眼,一副要喫了我的表情,跑過來,要拔掉我的氧氣管。
他壓着聲音在我耳邊說:「秦染,你再治療下去只能人財兩空,不如把錢留給我和月月的孩子。」
孩子?
我愣了好一會,看到陳強身後站着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跟他小時候長得一樣。
那孩子指着我說:「阿姨,你就放心地去死吧,你死了,我爸爸就能繼承你爸爸媽媽留給你的遺產了,到時候我就是有錢的富二代了。」
因爲陳強「死而復生」,等我死了,他就成了我爸媽遺產唯一的法定繼承人。
他的兒子可不就成了富二代。
我怒吼:「你休想。我把遺產捐了也不給你們。」
陳強還沒動手,熊孩子先惱了,舉起手裏的玩具槍對着我的眼睛打。
「敢把我的錢捐了,我打死你!」
我的眼睛被打爆了一隻,陳強怕我叫喊引來人注意,立即衝上前來,拔了我的氧氣管。

-8-
上一輩子,我是多蠢,才被這一羣畜生害得那麼慘。
喬月和我那惡婆婆打得不可開交,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
喬月的頭髮被我那惡婆婆拽掉了一把,頭心禿了一塊。
我那惡婆婆也沒好到哪裏去,臉上都是抓痕,鼻子上的肉還被咬掉了一塊。
最後在警察的制止下,兩個人才停了下來。
並被帶回了警局。
在警局裏我一個勁地哭,求警察一定要爲我老公的死討回一個公道。
警察安慰了我一會,便讓我回殯儀館去處理陳強的骨灰。
我Ṭùₓ買了一個最便宜的骨灰盒,將陳強燒得粉碎的骨灰放在裏面。
走出殯儀館,豔陽高照。
我的心情瞬間大好。
「老公,剛纔燒的疼不疼啊?」我拍了拍骨灰盒,「我聽到你的慘叫聲了,被活活燒死的感覺一定終生難忘吧。」
不過盒子不會說話,我有些失望。
但是誰讓我心情好呢,我繼續說着。
「你看我是一位多麼善解人意的妻子呢,你想死,我就送你去了死呢。
「不用感謝我哦。
「對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於是,我驅車帶着陳強的骨灰來到了郊區的垃圾場,隨手將他的骨灰揚了。
垃圾只配跟垃圾在一塊。

-9-
剛揚完陳強的骨灰,我就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秦女士,你婆婆子宮出血,你快來醫院一趟。」
「好,我這就去,你們等着我。」
我開着車快速往醫院趕。
之前,我拉着婆婆替我擋了陳磊那一腳,不過她只是頭部出了點血,並沒有傷及子宮。
上一輩子,我的子宮被陳磊那一腳踢掉了,我怎麼能甘心呢?
於是在我給老公陳強火化的時候,把喬月喊了過來。
我知道她不來,遭殃的就是我。
於是我把她喊過來對抗我那惡婆婆。
喬月果然沒讓我失望,她從地上撿起磚頭精準的對準我那惡婆婆的子宮,她知道怎麼樣可以讓她生不如死。
在警局還沒做完筆錄,我婆婆便子宮大出血,送到醫院搶救。
我着急忙慌地趕到,醫生讓我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因爲她的大兒子被我火化了,小兒子差點失手殺了她被拘留了,她的好老公找了一個染上艾滋的美女正在伺候他呢。
所以,手術同意書只能我簽字。
我抓住醫生的手,急切地哀求:「醫生一定要救我婆婆,只要能保住她的命,切什麼都無所謂,我都同意。」
醫生朝我點點,轉身進了手術室。
我眯着眼盯着手術室裏的婆婆。
上一輩子,我在你們這裏所遭受的苦,這一輩子我要十倍的討回來。

-10-
從醫院出來之後,我回了一趟家。
自從和陳強在一起之後,我就整天圍着他和他的家人轉,很少回家。
因爲爸爸媽媽不同意我和陳強在一起,他們甚至揚言,我要和陳強結婚,就和我斷絕關係。
Ŧũ⁶
我不聽勸阻,以死相逼。
爸媽終於同意了我和陳強的婚事。
他們給我準備婚房,我不要彩禮,他們給了我八十八萬的陪嫁。
辦酒席的錢也全都是他們出。
親戚朋友笑話他們:這麼好的家世,上趕着去倒貼,養這樣的女兒不如叉燒。
我媽又氣又惱,卻還是維護我。
「只要我女兒喜歡,她怎麼都行,我女兒還輪不到外人來多嘴。」
可是結婚之後,陳強的胃口越來越大,隔三差五讓我回家要東西。
不去要,就是不愛他。
爲了證明我對他的喜歡,每次我都逼迫我爸媽妥協。
爸爸被我氣得高血壓,媽媽被我氣成心臟病。
「媽。」
看到媽媽鬢角的白髮,我的眼眶酸澀的厲害,哭着喊她,想要過去抱一抱她。
她才四十出頭的年紀,原本保養得很好,但是自從我結婚之後,被我氣得蒼老了許多。
連白頭髮都出來了。
聽到我的聲音,我媽嚇得一個激靈。
轉頭看着我,眼裏一閃而過的高興,隨之而來的是恐懼:「你,你又回來幹什麼?」
她警惕地盯着我:「說吧,這次回來,你又想逼我和你爸給陳傢什麼東西。」
我哭着跪在地上:「媽,我錯了。我是回來孝敬你們的。」
我媽明顯不信,推着我往外走。
「你要是不回來,我和你爸還能多活兩年。
「走走,就當我們沒有你這個女兒。」
聽到樓下的動靜,我爸從樓上走了下來,他着急地勸道:「曉雲,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幹嘛把她往外面趕?」
我媽氣的脫口而出:「我們上輩子就是被她害死的,生她還不如生個叉燒。」
我震驚地看着我媽:「媽,你也重生了?」
一開始我還想着怎麼跟我媽解釋重生的事情,現在看來不用解釋了。
我媽圍着我轉了兩圈,仔仔細細將我打量了一番。
「染染,你說的是真的?你也重生了,而且陳強已經被你火化了?」
我重重點了點頭,把我上一輩子所受的苦說給我媽聽。
我媽和我爸哭得肝腸寸。
「你婆婆那個老不死的竟然這麼惡毒,我的孩子啊,你的病哪裏是勞累所致,分明是你那個惡婆婆和喬月聯合陷害的。」
我媽抱着我哭着對我說,上一輩子陳磊踹到我子宮大出血,正是喬月給我做的手術,我婆婆找了一個胰腺癌患者,從她身上取出了癌細胞。
喬月趁着給我做手術的時候,將癌細胞植入到了我的體內。
至於爲什麼要找胰腺癌患者呢,我婆婆的意思,胰腺癌是癌症之王,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而且人死的時候非常痛苦。
我媽說着這些都是上輩子她臨死前,喬月好心告訴她的。
那個時候,她又氣又惱,但是更多的還是心疼我。
她跪下求喬月放過我。
喬月卻一腳將她踹飛了出去。
「你們這些自私虛僞的人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11-
我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滾,沒想到那一羣人渣比我想象的還要惡毒。
好啊,好像我不會使壞一樣。
我立即給我爸媽買了出國旅遊的機票。
「爸媽,接下來我有重要事情要做,你們先出國玩一段時間。」
我媽當然知道我的意圖,她不願走。
我爸勸她:「曉雲,染染死過一次了,她知道該怎麼做,我們就不要在國內,讓她有後顧之憂了。」
我媽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囑我要小心。

-12-
朋友打電話我電話說:「你婆婆的子宮已經摘除了,命保住了。」
我淡定地「嗯」了一聲,立即開車去醫院將婆婆接了回來。
「媽,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我對着她笑。
「賤人,我兒子被你害死了,你還我兒子。」婆婆對我張牙舞爪。
她以爲我還是那個任她拿捏的兒媳婦,抓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對着我的頭砸。
我偏頭躲了過去。
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猩紅着眸子,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猛地刺入婆婆的眼裏:「媽,你怎麼好意思提陳強,他可是你兒子啊,你怎麼能聯合喬月給他開假死證明呢?
「明明是你和喬月害死了他啊。」
婆婆的一隻眼球被我刺爆,眼珠子外翻,鮮血從眼窩順着臉頰往下淌。
她痛苦地哀嚎着。
「秦染,你瘋了,我要報警。」
「你報啊。」我笑了笑,又撿起一塊碎玻璃扎進她手腕的動脈處。
她的右手被我廢了。
公公回來的時候,看到渾身是傷的婆婆嚇傻了。
「秦染,你殺人了。」
他拿出手機立即報了警。
警察趕到之後,婆婆捂着眼睛叫囂:「警察,你快抓她,這個賤人要殺我。
「快點把她抓走,一槍斃了她。」
警察看向我:「她身上的傷是你打的?」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說:「我沒有。」
「秦染,你以爲你不承認就能夠躲得掉嗎?」公公陳國奮看着我,調出手機裏的視頻給警察看,「警察同志,你看,我這錄的有視頻。」
原來陳國奮早就回來了,他躲在外面看到我們兩個打得雞飛跳,恨不得我立即把婆婆殺了,他早點和他的小三雙宿雙飛。
可惜他的算盤打錯了。
染上艾滋的他,恐怕命不久矣。
警察看向我:「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婆婆更是興奮地大叫:「警察同志,快點把她抓走,最好將她皮剝了,讓她活生生疼死。」
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
我猛地轉過頭去,偏頭看她:「這個主意不錯。」
婆婆被我陰冷的眼神盯得渾身一顫。
我拿着碎玻璃朝她走去。
婆婆顫抖着手指着我:「秦,秦染,你……你要幹什麼?我可告訴你,警察在這呢。」
警察見情況不妙,大喝一聲:「秦染,你幹什麼?」
他快速地拿出銀手鐲,要將我銬起來。
我一轉身將碎玻璃扎進公公的臉上:「我老公被害死,你也有份,我要替他報仇。」
鮮血流了出來,接着我猛地一推,將他推倒在婆婆的懷裏。
兩個人臉上都受了傷,流了很多血。
臉對着臉。
最後不知道,傷口上是誰的血。
警察抓着我,眉眼冷厲:「秦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我搖頭:「我不知道啊。」
我拿出抑鬱症的診斷證明:「我有抑鬱症加精神分裂症。」
換句話說,我是個精神病。
警察看着診斷證明,緊緊皺了眉頭。
我婆婆大叫:「診斷證明是假的。」
警察拿出手機撥打了給我診斷的醫生的電話,確認了我的病情屬實。
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自從我和陳強在一起之後,他和他的家人就各種 pua 我,讓我不斷懷疑自己,他們好趴在我身上吸血。
結婚之後,他們就更過分了。
我被他們逼的患上了抑鬱症。
但是爲了不讓他們擔心,我偷偷喫抗抑鬱的藥,現在病情控制得差不多了,我也痊癒了。
但我知道這張診斷證明是我的護身符。
於是,我背下了答案。
在我複查測試的時候,我依舊是抑鬱症患者,而且因爲我老公的死,我的病情更加嚴重了,同時伴有嚴重的精神分裂。
Ŧū⁺

-13-
警察走了,並且安慰我好好喫藥, 積極配合醫生治療。
婆婆不願意了,扯着嗓子尖叫:「你個不要臉的, 秦染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就這樣放過殺人兇手是吧。
「我撓死你!」
她不顧臉上的傷,向警察撲了過來。
婆婆剛站起來,赤着的腳正好踩在碎玻璃上。
疼得她抱着腳, 嗷嗷直叫。
警察氣得快要吐血:「怪不得你兒媳得抑鬱症, 攤上你這樣的婆婆, 人能正常才奇怪。」
丟下一句話,他走了。
婆婆又將目光轉向我,眼睛像是萃了毒一樣:「秦染, 你不得好死。」
我彎起眼睛對她笑了笑:「是不得好死,不過不是我, 是你, 你們。」
我把公公和一個年輕美女在一起鬼混的照片甩在婆婆臉上,又將那個女孩的病例和公公的病例扔她面前。
「雖然你的子宮沒了, 但是這種病可以通過血液傳播呢。」
我開心地大笑。
婆婆直接傻了, 反應過來之後, 和公公廝打在一起。

-14-
第二天, 我帶着起訴書去了警局, 代理我婆婆要求對陳磊進行公訴。
「陳磊意圖殺人, 這是我婆婆的傷情診斷和住院證明。
「雖然陳磊是我婆婆的兒子, 但是,他不孝,竟然意圖謀殺, 我婆婆並不打算原諒他。」
這期間, 陳磊不信,多次委託律師去向我婆婆求證。
可惜, 她被病痛折磨得死ṭṻₖ去活來。
而且律師聽說她患上了那種病, 根本就不敢去見她。
幾次無果,陳磊最終被以「殺人未遂」定罪,被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可是,我太小看陳磊了, 他竟然越獄了。

-15-
他恨透了這個世界,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他先是潛回了家裏,舉起屠刀把自己的爸媽砍死了。
後來,他又去我家。
幸好我早有準備讓爸媽出國了。
但是, 我整天這樣提心吊膽地躲着不是辦法,於是我約了他。
「秦染Ṫųₑ,我落得今天的下場都是你害的, 我要殺了你。」
他拿出匕首對着我捅了過來。
我一把將喬月推了出去。
匕首刺入喬月的肚子, 那裏是陳強那個還未來得及出生的壞種。
陳磊下了死手, 這一刀一屍兩命。
他又轉過身來對我下手, 我一磚頭拍在他的頭上。
然後報了警。
陳磊再次被捕,因爲越獄,而且殺了人, 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喬月到死都沒有想明白,我爲什麼帶着婆婆的諒解書把她保釋了出來,又將她推出去替我擋了陳磊的刀子。
明明她演戲演得很好, 和我是好閨蜜啊。
可她不知道我重生了。
讓她在監獄蹲幾年太便宜她了,更何況她肚子裏還懷着陳強的壞種,我怎麼可能讓他來到這個世上呢。
壞種不配出生。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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