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陰道流血

我碰到了一例詭異的出血病例，年輕女孩突發下身出血，深夜被緊急送醫，窺器打開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張教授，急診科喊急會診，說是剛來了個陰道流血的女孩！」
值班醫生焦急地敲着值班室的門。
我看了一下表，凌晨 1 點。
於是應了一聲，快速地套上白大褂。
【宮外孕？
【宮頸癌？
【黃體破裂？】
我邊想着這個點導致陰道流血最可能的原因，邊拉開了值班室的門。
「急診又打電話來了，說那女孩情況很不好，催您快些去！」
值班醫生跑過來再次喊我。
「催什麼催，急會診不是要求 15 分鐘到位嗎，這纔過去幾分鐘？」我嘟囔着。
嘴裏雖然抱怨，我還是加快了腳步，匆匆向急診科趕去。
這是今晚我第三次趕往急診科會診了。
作爲婦產科上級醫生，我最害怕值晚上的二線班。
我們醫院處於城市的新開發區Ŧŭ³，這裏有幾所高校，還有一些新搬過來的企業。
年輕女性特別多，所以突發狀況也特別多。
最多的就是「宮外孕」「卵巢囊腫蒂扭轉」等急腹症。
如果處理不當，不及時手術，隨時都可能導致生命危險。
我其實剛剛纔做完一臺「宮外孕」的急診手術，到值班室連衣服都沒來ṱű₂得及脫，更不用說躺下來休息。
但時間就是生命，我僅僅花了 5 分鐘就跑到了急診科。
到了急診科，患者早已被推到了搶救室裏面。
看到患者的情況，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患者是一位年輕的女性，面色蒼白，嘴脣青紫，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現在已經是深秋，患者身上隨意披着單薄的衣裳，從穿着來看，似乎像來自於周邊大學城的學生。
姑娘的身下雖然放了厚厚一層墊單，但仍舊可以看到屁股下面一大攤殷紅的血跡。
整個房間都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她整個人都似乎泡在血水裏面，場面相當恐怖瘮人。
姑娘渾身瑟瑟發抖，不知是因爲寒冷還是因爲失血過多導致的。
她精神很差，不像其他失血患者，要麼大聲呻吟，要麼處於昏迷狀態。
姑娘異常安靜，只是偶爾發出微弱的喘息聲，彷彿在用盡最後的力氣與死神搏鬥。
這種情形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狀況之一，越是看似平靜就越是兇險，患者多半已處於休克的邊緣。
「嘀嘀嘀」，果真如我所料，連在姑娘身上的監護儀瞬間發出了刺耳的報警聲。
她的血壓正在持續下降，心率卻持續上升，這是典型的失血性休克表現。
「立即開通兩組靜脈輸液通路，交叉合血，準備輸血！
「聯繫手術室，做好急診手術的準備！」
雖然，我暫時還不知道患者具體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陰道出血，但憑多年的經驗和直覺，我還是有條不紊地下着指令。
我仔細地詢問着女孩，才總算弄明白了發病的整個經過。
姑娘是大三的學生，在校外租了房。
晚上和男朋友同房的過程中下面開始出血，因爲不疼不癢的，所以根本就沒注意。
直到後來肚子有點兒疼的時候才發現，於是慌亂的兩人開始在手機上查詢解決辦法。
看了許多帖子後，都說這是正常出血現象，過會兒血就會止住，兩人便沒有做任何措施。
但是出血一直沒停，夜用的衛生巾換了七八片，本來想着天亮了再來醫院的，又挺了兩個多小時，看着血越流越多，這纔來到醫院。
「你Ťùₕ的末次月經是什麼時候？」我問。
「前幾天剛剛來完月經。」姑娘有氣無力地答道。
宮外孕一般都會有停經病史，若患者所說屬實，那宮外孕的可能性就極小。
我還是不放心，約了個急診牀旁超聲檢查。
一會兒，牀旁 B 超機被推到了牀邊。
經過牀旁超聲檢查，未發現患者有「宮外孕」的徵象，卵巢形態完好，腹腔內也未見明顯出血。
患者的下面還在不停地出血，好在血庫很快送來了 2 袋血。
姑娘輸了 2 袋血後臉色稍微好了些，我稍稍鬆了一口氣。
患者不是急腹症出血，那會是什麼原因出血呢？
我以前也見過不少同房出血的患者，但再怎麼出血，也沒見過有這麼多的啊！
不行，必須要儘快檢查她下面的情況。
檢查下面必須使用特殊的窺器，要躺到檢查牀上。
患者相當虛弱，檢查牀有些高，她根本上不了檢查牀，就只好在平牀上檢查了。
窺器打開之後我驚了……
陰道里血糊糊的一片，似乎到處都在冒血。
我只好用紗布將血液儘量吸乾些才勉強將視野暴露出來。
看到的情形令我大喫一驚。
陰道里少說有十多處傷口都在滲血，口子大小不一，長短各異。
這些傷口普遍比較深，不像是一般的裂傷，仔細看的話，能看到有些平行的劃痕，像是反覆摩擦導致的破裂。
怎麼描述呢，就跟是用刷鍋的鋼絲球在陰道里刷了一遍似的，血刺呼啦的。跟着我的住培生都看愣神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我問患者這是怎麼弄的，她說不知道，不願透露任何細節。
她說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自己也很害怕，說的時候眼睛裏噙着淚水。
我心想不可能啊！都這樣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姑娘不肯說，我也沒閒工夫打破砂鍋問到底，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止血再說。
我喊急診科護士拿來了大量的無菌棉球和紗布，先把出血的部位壓上再說。
壓迫止血的同時，我問你男朋友呢，她說在門外。
我要住培醫生和護士先壓着，然後出門找家屬。
來到門外，看到有個小夥子杵在門口，想往裏扒着看，看着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看樣子應該也是大學生。
「別看了，你是那姑娘的家屬？」
「我，我是她男朋友……朋友……」
小夥子有些慌張。
「哦，她說是同房弄的，怎麼能弄成那樣呢！」
「我們不是一起玩兒嗎，然後……」
「你們可真夠行的……那也不至於弄成這樣啊！」
我有些生氣，帶了點個人情緒，語調不禁嚴厲了幾分。
男孩對我說的話似乎毫不在意，似乎這個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和女孩身上。
他開始也和女孩一樣支支吾吾不願說出事情的真相，直到我再次發飆。告訴他，如果再不坦白，血止不住，他女朋友的小命都可能交代在這裏。
小夥子這才吞吞吐吐地開始講述。
兩人同房本來好好的，後來女孩忽然說沒意思，小夥就找出了之前不知道在哪兒買的玩具想試試。
女孩也同意了，剛開始試了試，感覺那個玩具有點兒不好進去。
小夥忽然想起來買的時候還附送了一些潤滑劑，老闆說如果覺得疼就塗點兒這個在上面，好像是叫利多啥的……
「啥？你說的是利多卡因軟膏吧？」
聽到這裏，我差點沒背過氣去。
利多卡因軟膏是一種臨牀上常用的局部麻醉劑，如果誤用在敏感部位，可能會導致局部感覺喪失甚至更嚴重的後果。
怪不得女孩不疼呢！抹上那個之後乾脆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所以他們纔給弄成這樣？這到底是用的啥玩具啊？
男孩支支吾吾半天，說是帶刺的「狼牙棒」……
聽他說到這個，我一下就想起來了，之前在寫科普文章「如何挑選適合的套套」時講過這個東西。
那實際上是個情趣用品，有直接戴在生殖器上的，也有戴在手上的，大小不一，形態各異，一般材質偏軟。
但「狼牙棒」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天知道這些年輕人當時是怎麼弄的？
越聽越來氣！簡直胡鬧！
小年輕愛玩我也管不着人家，可是這麼整也太不把健康當回事兒吧！
這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在路上休克了估計姑娘小命早就沒有了。
「張老師，患者的出血還是止不住。」住培醫生大聲喊我。
這個時候化驗結果也彙報過來，患者的血色素只有 6.0g，下降了整整一半，說明患者已經出現了嚴重貧血。
好在已經灌了 2 袋血進去，否則照這樣的出血速度，患者分分鐘就休克過去了。
「馬上給手術室和麻醉師打電話，準備立即手術。」看着小半個垃圾桶的被鮮血浸溼的紗布和棉球，看樣子只能手術縫合才能止住血，我果斷地命令道。
我讓男孩趕緊去交手術費用，然後抓緊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住培醫生和手術室的護士推着檢查牀帶患者往手術室匆匆去做準備工作了。
我則在急診搶救室等着姑娘的男友交完費後過來簽字。
左等右等也沒有看見那個男孩返回。
我很納悶，他出去交費時明明交代得清清楚楚，況且急診收費處就在急診大廳裏，晚上這個點估計也不用排隊，分分鐘的事情。
我走到急診大廳，急診收費窗口哪還有男孩的身影？
收費窗口的工作人員說，那男孩到窗口交了 2000 元錢，然後就匆匆地出了急診的大門。
我顧不上追蹤男孩的去向，只能先往手術室趕去。
既然沒有家屬簽字，那就只好讓姑娘自己籤。
「你那個男朋友怎麼那麼不靠譜，要他簽字就跑掉了！」
我把手術同意書遞給女孩，抱怨道。
「他，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是一個朋友。
「醫生，到時我男朋友來了，還要請您幫忙保密。」
女孩噙着淚水哀求我。
這都哪跟哪？年輕人的世界真是看不懂。
「先開始手術吧！」
待女孩簽完字，我和規培醫生開始了艱難的手術。
按常規，這個手術其實都不能稱之爲手術，不就是一個傷口的縫合止血嗎。
但這臺手術確是當天我感覺到最累的一臺手術，我和住培醫生趴在陰道口上艱難地縫合，十多處傷口整了快倆小時才完成。
你想想看，陰道纔有多大空間？就算麻醉後，陰道比較鬆弛，我們用窺器打開也只有很有限的操作空間，再加上還要在裏面縫合及修補……
無影燈照着我的後背，內層的洗手衣都被汗浸溼了。
確實不好縫，有的傷口特別深，縫合起來特困難，還有個口子幾乎裂進腹腔裏，怪不得會肚子疼，縫的時候特別怕縫到腸子……總之一言難盡。
從手術室出來，把病人送回病房，天都快亮了。
住培醫生去食堂買了早點跟我一起坐在辦公室喫。
「老師，我頭一次見這麼狠的病人。」住培醫生說。
我點點頭，我心想，我又何嘗不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奇葩的病例。
女孩儘管下面止住țű̂ₙ了血，但還需要抗感染和換藥等治療。
她的行動相當不方便，尤其走路和上廁所。
我們查房的時候經常看到有個戴眼鏡的男孩在病牀邊照顧她。
男孩個子不高，瘦瘦弱弱很憨厚的樣子，看得出來是個非常細心的人。
女孩特意告訴我們，這是她的男朋友。
她還很驕傲地告訴我們，她男朋友是中科院的博士。
男孩很謙遜地對我們笑了笑，說特意請了假過來陪女友幾天，對我們表示了感謝。
女孩男朋友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他每天都會準時爲她準備一日三餐，幫助她翻身，甚至在她需要的時候，他還會細心地爲她梳頭和擦洗。
男孩有時會小心翼翼地扶着女孩到病房的陽臺上去曬太陽，也會將蘋果切成小塊，用牙籤餵給她喫。
每天晚上女孩睡着後，男孩也沒歇着，他會打開手提電腦處理學業上的一些事。
可能是年輕的緣故，女孩的傷口恢復很快。
隨着時間的推移，女孩的傷口逐漸癒合，她的精神狀態也一天比一天好。
幾天後，女孩就幾乎完全可以生活自理了。
患者和她男朋友也顯得更加親暱，醫護人員們經常看到他們一起分享笑話，一起互相餵食、追劇，場面非常幸福和溫馨。
病房裏的病友們和科裏的小年輕們都非常羨慕他們。
但只有我和住培醫生知道這女孩背後的故事。
儘管我們很爲女孩正牌男朋友抱不平，但我們也沒有說破。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況且保護患者隱私本就是醫生的責任和義務。
我們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沒必要介入他們的私生活。
又過了 2 天，患者基本康復，我們準備開一些藥物，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後就她讓出院。
出院當天，照例是ťũ₂女孩男朋友主動承擔了拿藥、交費、拿出院證明等跑腿的活。
中午的時候，我做完手術回病房，在走廊裏看到姑娘的男朋友急匆匆地往病房趕。
「你們是不是落下東西在病房了？」我奇怪地問。
他抬起頭，看到是我，立即擋住了我的去路。
他的表情很嚴肅，臉不知道是因爲走得急還是情緒激動漲得通紅。
「你們沒有搞錯我女朋友的病嗎？」
他手裏舉着女孩的出院記錄單。
「這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症，怎麼會弄錯呢！」我也很嚴肅地告訴他。
「但我女朋友說，她是因爲上體育課用力過猛導致了下面的損傷。」
我估計他肯定是仔細看過了女孩的出院記錄，纔會有如此的質疑。
即便不是學醫的，記錄裏面諸如「陰道多處刮擦傷」以及損傷誘因的描述也足以讓這個中科院的博士感到困惑和震驚。
「我這段時間很忙，都有好幾個月沒有回來了，怎麼會……」
我知道他其實不願意輕易接受這個結果，他只是試圖從我這裏尋求一個更加明確的解釋，希望我能告訴他這一切只是個誤會。
然而，作爲醫生，我必須堅持事實，即使這可能會讓人感到不舒服。我沒有多說什Ŧũₙ麼，告訴他醫學記錄是準確無誤的。
作爲醫生，同時作爲男人，我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我拍了拍他的肩，表示了安慰。
我建議他與女朋友坦誠交流, 千萬不要幹傻事。
我一直把他送出病房, 看着他落魄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一個月後，我到急診科會診, 在搶救室裏竟然再次邂逅了這一對小情侶，更讓人喫驚的是，我居然看到了那個上次導致女孩下體出血的「渣男」。當時他不肯籤手術同意書, 交完費就玩起了失蹤。
不過這次, 他也嚐到了出血和躺在病牀上的滋味。
聽急診科的醫生說, 他是被女孩的男朋友捅傷的。
那個瘦瘦弱弱戴眼鏡的博士總共捅了「渣男」有 4 刀, 好在都沒捅在關鍵部位, 有一刀差一點點就挨着大動脈了。
據說，博士從醫院回去後曾拿着出院記錄質問過女孩。
她辯解說，那段時間, 博士不在身邊，她孤身一人, 所以就使用了玩具, 沒想到會引起……
女孩的男朋友雖然將信將疑, 還是選擇相信了她。
只是留了一個心眼, 在他們的出租房裏偷偷裝了遠程監控裝置，然後, 謊稱還有任務，要出差一個月。
開始半月，女孩沒有任何異常。
到了下半個月，女孩的男朋友通過遠程監控設備發現了「渣男」頻繁出現在了出租屋, 而且兩人時常有親密的關係。
博士立即從外地趕了回去，買了一把水果刀。
當「渣男」正親暱地摟着女孩的腰走在路上的時候，被從黑暗中衝出來的博士連捅數刀。
捅完人後, 他還很平靜地報了警和撥打了 120。
博士在醫院裏面被帶到了警局接受進一步的訊問。
女孩看着被帶走的男友和正在接受急救處理的「渣男」, 只是一個勁地哭泣。
醫學科普
1.宮外孕的表現有哪些？如何診斷？
宮外孕，醫學上稱爲異位妊娠, 是指受精卵在子宮腔以外的地方着牀發育。最常見的異位妊娠部位是輸卵管, 但也可發生在卵巢、腹腔、宮頸等其他部位ẗṻ⁰。宮外孕的早期症狀可能包括停經、不規則陰道出血、下腹痛、暈厥或休克等。由於症狀可能與月經不調、胃腸疾病或其他婦科疾病相似，因此診斷需要謹慎。
診斷宮外孕通常需要結合病史、體格檢查、超聲波檢查和血液檢測。超聲波檢查可以觀察到子宮內是否有妊娠囊, 以及是否有宮外妊娠的跡象。血液檢測主要是測量血中的β-hCG（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水平，該激素在正常妊娠中會升高, 但在宮外孕中可能升高較慢或不規則。
2.醫生要如何保護患者隱私？
在醫療實踐中，保護患者隱私是醫生的基本職責之一。
首先，醫生在與患者交流時，應選擇私密的環境, 避免在公共場合或有其他無關人員在場的情況下討論患者的病情。其次，醫生在記錄和存儲患者信息時, 應使用加密技術, 確保數據安全，防止未經授權的訪問。
此外，醫生在與患者家屬溝通時, 也應僅透露必要的信息, 並且在患者同意的情況下進行。最後，醫生應定期接受有關患者隱私保護的培訓，以提高對隱私保護重要性的認識, 並掌握最新ṱü⁸的隱私保護法規和最佳實踐。通過這些措施，醫生可以有效地保護患者的隱私權，維護患者的信任和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