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舔狗後,白月光她自取滅亡了

母親帶回來一個資助生。
她驕傲得像一隻孔雀:
「我可以在你們家住下,但必須讓你兒子跟我保持距離,別搭訕,別套近乎,更不能喜歡我。」
這一刻,我知道林馨兒重生了。
前世,我愛她如命,砸錢砸資源將她捧成娛樂圈頂流。
她走紅後第一件事卻是挽起她的情人宣佈婚期。
後來狗仔爆料出我們倆的關係,害怕名譽受損的她直接對我痛下殺手,讓我葬身火海。
再次醒來。
我要她親眼見證,她的人生是如何毀滅的。

-1-
「兒子,跟你介紹一下,這位同學叫林馨兒,從今天起她要在我們家住下。」
母親溫潤的聲音響起。
客廳裏站着一個衣着樸素、身姿高挑的女孩兒,正面無表情地看着我。
明明是第一次來我們家,神情卻非常怡然自得,沒有半點拘束與不安。
林馨兒冷淡且傲慢地說道:
「要我在你家住下也可以,但必須讓你兒子跟我保持距離,別搭訕,別套近乎,更ṭū₍不能喜歡我。」
母親應該是被她的話雷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馨兒,你……是不是對我們家周辰有什麼意見?」
「沒有,我只是擺清一下我的立場,希望阿姨你能理解。」對方掃過我,繼續淡然說道。
此時的我已然明白,林馨兒也重生了。
因爲前世她剛來我家那天,並不是這副驕傲如孔雀的德行。
那個時候的林馨兒謹小慎微、斯文懂禮貌,雖然後來證明那些只不過是她的表象,但至少前期在我家的時候,她像極了一隻楚楚可憐的小白兔。
而我便是敗在她那副溫柔清純的外表之下。
屍骨無存。
家破人亡。
想到前世她夥同易子航將我迷暈,隨後丟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中,那股灼熱窒息的刺痛感彷彿再次席捲我的全身。
須臾。
我走到沙發前坐下,語氣涼涼:
「媽,我看人家對你的資助好像不太滿意,不如換個人吧,省得佔了名額。」
前世,我們周氏集團一共資助了十名山區學生,林馨兒是其中一個。
因她母親早逝,父親又是個嗜賭如命的爛賭鬼,被人追債跑路後,我媽見她家徒四壁,實在可憐,於是問她要不要轉學來城裏讀書。
隨後林馨兒便來到我家。
事實證明,好心並沒有好報。
有些人是天生的白眼狼,你就算把心挖出來給她也白搭。
「我可沒有這麼說,你不要胡亂曲解我的意思。」
聽到我說換人,林馨兒有些急了。
她倒是不蠢。
上一世我愛她如命,砸錢砸資源終於替她在娛樂圈砸出一條康莊大道。
入行僅僅三年的林馨兒就躋身於娛樂圈頂流,什麼年度藝人獎、百花獎、青龍獎拿到手軟,隨隨便便一個奢品代言費就是上千萬。
那時候的她可謂風光無限。
但又怎麼樣呢。
畢竟她已經重生了。
如今的林馨兒只是一個窮困潦倒的高中生,連飯錢和學費都付不起,一旦失去資助生名額,她只能暫停學業,南下打工。
雖然她會一些唱唱跳跳的本領,又有那麼點演技傍身,但就憑她高中肄業的文憑,外加一無所有的人脈,她若是想要繼續上輩子的輝煌,簡直癡人說夢。
林馨兒不傻,她當然知道哪裏該表明立場,哪裏又該收斂鋒芒。
不過,她真的想多了。
上輩子我被她害得那麼慘,如果說這輩子對她還有一丁點興趣,那必然是想着怎麼撥亂反正,把她踩在腳底,將原本悽慘可憐的生活還給她。
希望林馨兒已經做好準備,迎接她那與上輩子截然相反的人生。

-2-
翌日。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
喫完早餐後,陳叔的車已經停在外面。
我剛坐上車。
「陳叔,等等我。」
後面一個人揹着書包氣喘呼呼地跑過來,她動作自然地打開後車門,見到我之後表情明顯愣了一下。
下一秒,林馨兒又「砰」的一聲關上,打開前面副駕駛車門,徑直坐上去。
陳叔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側眸看過來。
我無聲冷嗤。
林馨兒雖然又重生了,可她的腦子卻並沒有變得好使。
「馬上……」
剛說出兩個字,對方疏離冷漠的目光便掃射過來:
「周辰,我昨天已經跟你表明過立場,別搭訕,別套近乎。」
我簡直被她氣笑:
「這是老子的車,老子不喜歡跟別人同坐,馬上滾。」
林馨兒臉色一滯,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回答。
上一世,從她來我家那天開始,我一直都對她很和善,很友好。
後來發現自己喜歡上對方,對她更是無限寵溺。
衣服、包包說送就送。
在林馨兒十八歲生日那天,我用自己的零花錢給她買了一輛保時捷。
我爸媽都錯愕不已。
因爲對方一句「從來沒有出過國」,後來每年寒暑假我都沒在國內待過,全部在國外。
不是帶着林馨兒去挪威滑雪,就是去芬蘭看極光。
爸媽形容我是「重度戀愛腦」。
朋友們則比較直接,都稱呼我爲「林馨兒的大舔狗」。
現在想想,自己的確是一條不折不扣的舔狗,舔了林馨兒整整十年。
最後還爲她傾家蕩產,屍骨無存。
「周辰,我只不過是搭個便車,你有必要這麼計較嗎?」
林馨兒黑下臉,表情異常不悅。
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她的底線又放寬了。
真他媽有夠雙標的。
我冷眼睨向她:
「老子跟你很熟嗎?爲什麼要讓你搭便車?」
……
林馨兒走下車,狠狠將門帶上。
我連一個眼神都沒丟給她,示意陳叔開車。

-3-
我現在唸的是一所私立高中。
轉學的時候爲了不讓林馨兒有想法,我媽把她也轉入了這所高中。
我倆同一個年級,她 3 班,我 5 班。
開學第一天,關於校霸易子航和 3 班轉學生的傳聞就鬧得沸沸揚揚。
聽說是林馨兒主動告白的:
「易子航,我喜歡你,我能做你女朋友嗎?」
這樣明目張膽的示愛宛如一顆重磅炸彈,在學校掀起一陣巨浪,喫瓜羣衆無一不在津津樂道。
重生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前世的情人,看來林馨兒對易子航也算得上是真愛了。
上一世,她喜歡的人明明是易子航,無奈對方家境貧窮。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林馨兒最後在愛情和事業之間毅然決然選擇了事業。
沒錯,她選擇讓我來做她人生的跳板。
而我還傻乎乎地以爲她終於被自己的舔狗行爲所感動。
還認爲這是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呢。
每次我爲她砸錢鋪路時,林馨兒就會對我說,等到她摘下影后的那天,會向全世界官宣我們的戀情。
最後,她的確是官宣了,但不是跟我。
而是那個高中時期拉着她在街上狂奔,爲她煮過一碗白粥,在破爛的帳篷裏奪下她第一次的校霸街溜子。
官宣過後,林馨兒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說這麼多年她只是把我當成好朋友。
雖然曾經她很想說服自己跟我在一起,但最終結果是她真的做不到。
還說感謝我這麼多年爲她付出的一切,她會報答我,但絕對不會跟我結婚。
好朋友?
我和她在一起十年,爲了她娛樂圈的事業幾乎傾盡所有。
原本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爲她求爺爺告奶奶地去拉資源、買劇本、找導演。
爲了替她掃除一切潛規則,我和那些人虛與委蛇、對峙周旋,喝酒喝到胃出血。
終於她功成名就了,卻腆着臉說只是把我當好朋友。
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觀。
儘管自己十年心血與感情都付之一炬,但我還是咬牙成全了林馨兒和那個街溜子,之後回到家裏。
那些年爲了陪林馨兒闖蕩娛樂圈,家族事業完全停擺,一日不如一日。
看到父母逐漸蒼老的容顏,我十分愧疚,正打算重新振作,卻又接到林馨兒的電話。
原來有記者拍到之前她出入我房子的照片,並將那些照片全部賣給了她的對家。
這對於一個剛剛官宣婚期的女藝人而言,無疑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林馨兒打過來就是爲了跟我商量怎麼解決這件事。
她約我在一幢山間小屋見面。
遭到拒絕後又一再懇求,她發誓這是最後一次見我,只要幫了她這次以後都不會再麻煩我。
思索再三後,我去了。
到達那幢山間小屋,林馨兒跟我說了一大串有的沒的,在喝完她遞過來的一杯茶之後,我不省人事。
再次醒來,已被她和易子航五花大綁在柱子上,周圍全是汽油。
爲了讓她的演藝事業繼續高枕無憂,她竟然要將我滅口。
還是用這麼殘忍的方法。
點火前,她還假惺惺地流出兩滴鱷魚淚。
「周辰,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你太瞭解我了,如果你向記者透露出我們以前的事情,那我這輩子都會毀了。」
我瘋狂地掙扎着,試圖掙脫身上的繩索,卻只是徒勞。
只能目眥欲裂地瞪着她:
「林馨兒,你還是人嗎?你忘記你是怎麼走到今天的?」
易子航在一旁冷酷地打斷我:
「你算哪根蔥,沒有你我們家馨兒還不能出人頭地了?
「寶寶,別跟他廢話,點了火我們就走。」
最後,我活活地被這對狗男女燒死了。
林馨兒並不是用她的手機跟我聯絡的,而是隨便買的一個號碼。
在她聯繫我之前,就已經想着要置我於死地了。
我被燒死之後,靈魂飄在半空,看着年邁的父母去報案,但一切皆是枉然。
沒有線索,沒有證據,破案難如登天。
在我死後的第二年,母親患上抑鬱症,自殺身亡。
三個月後,父親也隨她而去。
因爲林馨兒,我賠上自己和家人的一生。
也許是老天爺看我太慘,才又重新給了一次機會。
俗話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這次,也該讓我和那對狗男女算算總賬了。

-4-
晚上。
我在樓上剛洗完澡,突然聽到院牆外面一陣轟隆聲。
透過窗戶望過去。
一羣騎摩托的鬼火少年正在外面公路上。
穿藍色校服的女生從摩托後座上下來,甩了甩頭髮。
此人正是林馨兒。
她依依不捨地和易子航告別,剛走出兩步又飛快跑回去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
其他人紛紛吹起了口哨。
易子航勾脣,表情格外嘚瑟。
「不會吧,林馨兒,你真的住這裏?」一名鬼火少年嘖嘖感慨,「聽說這的房子要二十萬一平,你爸媽做什麼的,這麼有錢。」
「改天能請我進去做個客嗎?我就想看看二十萬一平的房子長啥樣。」
「還有我,還有我。」
林馨兒微微一頓,語氣輕盈:
「再說吧,我爸媽不太喜歡陌生人來家裏。」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咱們航哥怎麼會是陌生人呢,他可是你爸的未來女婿。」
「就是,正好下個禮拜六是航哥生日,要不就在你家開個派對唄,讓咱們見識一下你家的豪宅。」
「這主意不錯,馨姐,你考慮考慮唄。」
衆人一臉期待地等着林馨兒的回答。
一番沉默過後,林馨兒給出了答案:
「我過兩天問問我爸爸,看看他怎麼說吧。」
歡呼聲瞬間響起:
「哦耶,咱們馨姐就是豪氣。」
「可別讓我們失望喔。」
……
我情不自禁嗤笑,感覺自己上輩子真是白活了。
我好像從來沒有意識到林馨兒會是如此虛僞的女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上輩子在我面前僞裝得太好,畢竟再怎麼說,她也是個演員。
我很好奇。
假如自己這會兒下去拆穿對方,會是一幅什麼樣的畫面。
只可惜,林馨兒走進院子後,那羣鬼火少年也很快走了。

-5-
一連多日,林馨兒都回來得特別晚。
連我家的傭人阿姨都知道她最近談戀愛了。
學校裏更是沸沸揚揚。
她和易子航愛得高調又扎眼,校裏校外都能見到二人挽手秀恩愛的場景。
與此同時,關於林馨兒是富家千金的傳聞也愈演愈烈。
有人 PO 出她進出某頂級小區的照片。
還有人在學校門口看到她從一輛庫裏南的車上走下來。
富家女愛上校霸,簡直不要太好嗑。
一瞬間,倆人的愛情成爲童話的代名詞。

-6-
週六清早。
我跟我媽正在餐廳喫早餐,林馨兒腳步輕快地從二樓下來。
「早,馨兒。」我媽跟她打招呼。
對方點點頭:「阿姨早。」
簡單的招呼過後,林馨兒看着我媽欲言又止,最後終究開口:
「阿姨,這個週末我有個朋友過生日,能借下您的房子開派對嗎?」
她還真開口了。
我媽表情意外,又有些奇怪:
「你說在這開派對?」
「嗯。」
「馨兒,你陸叔叔向來不喜歡家裏人太多,所以可能沒有辦法。」
聽到我媽的回答,林馨兒明顯失望,但她不想放棄:
「就只是半個晚上也不行嗎?阿姨,我都答應人家了。」
我簡直想笑,真是活久見。
她答應人家?
她憑什麼答應人家,這是ṭū₍她家嗎?
我媽沒有妥協,因爲我爸確實不喜歡家裏人多。
「抱歉,馨兒,但時間還早,你可以早點跟你同學說,我們這裏的確不方便。」
林馨兒沒再說話,隨便喝了一杯牛奶就要出門。
「你不喫早餐嗎?」我媽詫異地看着她。
「來不及了,阿姨,我約了人。」
老媽張張嘴,還是開口說道:
「馨兒,有件事阿姨想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正值高三的關鍵時刻,一切都要以學習爲重,千萬不能本末倒置,知道嗎?」
林馨兒聞言,倏地停住腳步,轉過身,一臉嚴肅地望着我們:
「阿姨,您想跟我說什麼?」
我媽稍微停頓一下,以一種長輩的態度,再次語重心長地勸道:
「我聽說你最近在談戀愛,所以想提醒你一下,你目前的階段主要以學習爲主。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比什麼都重要。」
「周阿姨,有件事我想申明一下,雖然您資助了我,但不代表您可以對我的感情指手畫腳。」
林馨兒站定,義正詞嚴地回道。
我倒是挺贊成她這句話,於是勸了老媽一句:
「媽,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林馨兒的視線隨即掃射過來,眼神異常堅定:
「周辰,你別在這陰陽怪氣的,有錢又怎麼樣?那樣的人生我早就體驗過了,不過爾爾。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開子航,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我 TM……
不過爾爾?
她真的要把我氣笑了。
「既然這樣,不如你搬出去,我們周氏給你的資助費在外面租個單間想來不是問題。現在要搬嗎?我讓陳叔給你幫忙。」
對方瞬間不說話,抿了抿嘴脣,梗着脖子繼續道:
「你沒有資格讓我走,是阿姨邀請我來的。」
臉皮有夠厚的。
也對,她怎麼捨得搬走呢。
一個是上萬英尺的花園別墅,應有盡有,一個是外面的普通單間,白癡都知道怎麼選。
更何況,現在學校里人人都把她當作千金大小姐,一旦搬出這裏,她還怎麼維持人設。
許是我們倆之間的氣氛過於劍拔弩張,老媽忍不住出來打圓場:
「行了行了,一人少說一句。」
林馨兒默默朝我翻了個白眼,轉身離去。
老媽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輕嘆口氣:「想不到這個女孩品性竟是這樣……」
「媽,讓她搬出去吧,我們資助她一些生活費就行了。」
我媽一番深思熟慮:「等我有空了,找個時間跟她聊聊吧。」

-7-
林馨兒要裝大尾巴狼,我決定成全她。
據我所知,上一世她和易子航坦誠相見就是在生日這天,在一個破爛的帳篷裏,且兩個人剛認識沒幾天。
我爲什麼會這麼清楚呢?
自然是林馨兒拉着易子航官宣婚期後,易子航爲了狠狠奚落嘲諷我,特意告訴我的。
「周辰,你認輸吧,女人對她的第一個男人是沒辦法放手的。
「你知道我十八歲生日禮物是什麼嗎?就是林馨兒,她將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我,在樓頂的帳篷裏,她跟我說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天,忘不了我給她的那種感覺,你拿什麼跟我比。
「你不過是她的一條狗,若不是還有些用,她早八百年前就跟你分手了。」
……
耳邊響起那一句句殺人誅心的話,我慢慢握緊拳頭。
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天是吧。
希望這輩子同樣能讓你們倆刻骨銘心。

-8-
我在網上找了一家評分比較高的旅遊度假村,隨後提議我們一家人去那玩兩天。
「無端端地爲什麼要出去玩?」我媽很是奇怪。
「沒什麼,我看老爸前段時間太忙了,好不容易閒一點,想讓你們放鬆放鬆,我請客。」
「算了,我可懶得跑。」
「又沒多遠,開車最多一兩個小時。兒子長這麼大第一次聊表孝心,您就給我拒絕了,可真是夠扎心的。」
我故作失望。
老媽果然有些遲疑:「要不我問問你爸,看看他有沒有時間。」
「行。」
在老媽的三寸不爛之舌下,我爸終於答應騰出兩天時間,帶我們一起去。
傍晚,正好林馨兒也在,我故意跟李管家說起這件事。
「所以這個週六跟週日,您跟太太、先生要去鄰市的旅遊村度假是嗎?」
「嗯,李叔,你看看家裏有沒有人要去玩的,可以跟我說一聲,到時候多安排幾間房就行了。」
「好的,周辰少爺。」
轉身之際,我看到林馨兒臉上那一抹沉思。
以我對她的瞭解,她一定會躍躍欲試的。

-9-
很快就到了週六。
我找個理由跟我媽說自己可能有事去不了度假村,之後便約了一大幫同學在外面喫飯。
「幹嗎要在外面喫?我記得你們家廚師做的粵菜可比這兒正宗多了。」
老同學兼好朋友鄭元有些奇怪。
「晚點去我家看電影怎麼樣,或者打遊戲?」
「全部人都去?」
「嗯,這兩天我爸媽不在家,一個人挺無聊的,反正是週六。」
「行吧,一會兒問問他們。」
我打開手機,通過視頻看見林馨兒、易子航還有先前那羣鬼火少年們已經來到我家。
他們在客廳嬉笑打鬧、大聲尖叫,這轉轉,那看看。
沒一會兒,有人從地窖拿出我爸珍藏的拉菲和羅曼尼康帝興奮大叫:
「嘿,老鐵們,看我找到了什麼。」
一羣人竭力歡呼:
「今兒個全都不醉不歸。」
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李管家打過來的。
我按下接聽鍵:「怎麼了?李叔。」
「周辰少爺,林馨兒的那幫朋友實在吵得很,他們還拿了你爸爸珍藏的紅酒,你確定不把他們趕出去?」
「沒事,讓他們喝吧,不打壞東西就行。」
喝酒纔好呢,喝酒助興。
林馨兒,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10-
天色漸黑。
喫完飯,我打了幾輛車,領着一大批同學浩浩蕩蕩往家裏趕。
林馨兒與易子航在樓梯上親得不亦樂乎,口水都拉絲了。
兩個人看起來很快就要進入正題。
等我們一羣人到家,我打開視頻,走廊上的監控顯示那對野鴛鴦剛纔進入三樓的一間客房。
緊要關頭就到了。
那幫鬼火少年不在客廳,我已經叫李叔把他們帶到後院去了,省得通風報信。
徑直來到三樓。
「不是要打遊戲,你帶我們來三樓幹嗎?」鄭元莫名其妙。
「我在三樓新裝了一個遊戲廳。」
我隨口瞎掰,然後推開了門。
一羣人一擁而進。
全員定住。
牀上兩具白花花的身體交疊,正賣力糾纏在一塊,伴隨着曖昧又淫靡的叫聲。
簡直就是小電影片場。
「我擦,什麼情況?」
一個哥們因爲太過震驚,脫口而出。
牀上的兩人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扭頭望過來。
「啊!!!」
尖銳高亢的女高音,像是要把屋頂給掀了。
林馨兒此刻驚恐倉皇的表情若是拍下來,我能欣賞一輩子。
兩人慌慌張張地分開,尋找着各自的衣服。
我慢悠悠開口道:「林馨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林馨兒?那個轉學生?」
有人立馬反應過來ƭű̂⁺。
「不是她還有誰。」
也有人已經認出來易子航。
「林馨兒和易子航,他們怎麼會在你家?」
「對呀,這怎麼回事?」
我聳聳肩:「我哪知道。」
此時那對野鴛鴦正着急忙慌地尋找着衣服,宛如猴子般在衆人面前跳來跳去,畫面相當滑稽。
「那個,我可以拍視頻嗎?」
有個思維清奇的同學好奇問道。
易子航終於反應過來,一時間暴跳如雷,朝我們大吼:
「你們他媽瞎了嗎?沒看到這房間有人,趕緊給老子滾出去。」
衆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
「靠,你他媽傻 X 嗎?叫誰滾出去呢?」一個同學忍不住反擊。
「叫你們這幫蠢貨,你們在幹什麼,私闖民宅懂不懂?草。」
我冷笑,望着那對傻 X 玩意:
「原來你也知道私闖民宅,林馨兒,你可真是有夠賤的,帶個男人來我家瞎搞,連出去開房的錢都沒有嗎?
「從今天開始,我會慎重考慮周氏對你的資助是否要繼續。
「還有,馬上帶着你的摳逼男朋友從我家滾出去。」
易子航有一瞬間的蒙圈。
他扭過頭,沉着聲音詢問半裸的女朋友:
「林馨兒,這他媽怎麼回事?這裏不是你家?」
林馨兒咬牙切齒,雙眼猩紅地瞪着我,宛如我是她的殺父仇人。
「周辰,你可真卑鄙,想用這種方法逼我跟你在一起,你做夢。」
兩極反轉。
衆人喫瓜的表情齊刷刷回到我身上。
我感覺自己被雷劈中,怒極反笑:
「林馨兒,腦子不好就去看醫生,別在這狂吠,小心我告你誹謗。」
「草。」
易子航狠狠從嘴裏吐出一個字,迅速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轉身就走。
林馨兒急忙拉住他,慌張解釋:
「子航,你聽我解釋,是周辰想要拆散我們倆,是他設下的圈套。」
「你跟其他狗男人之間的事情我沒興趣,滾。」
「不,子航,你不能走。」
她還要說什麼,卻被易子航一把推開,摔倒在地。
「子航。」她焦急大喊。
看完這出狗血大劇,衆人紛紛表示離譜。
林馨兒裹着牀單衝到我面前,輕蔑地掃視我一眼,帶着一抹高高在上的倨傲:
「周辰,收起你幼稚的把戲,你以爲這樣就能將我和子航分開?
「實話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勸你別再做這種春秋大夢。」
好哥們鄭元終於看不下去了:
「同學,你沒事吧,誰會喜歡你這種在別人家裏瞎搞的女生?
「易子航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對別人說這是你家?你不是周氏集團資助的學生之一嗎?」
……
有同學露出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
「什麼?原來林馨兒是周氏集團的資助生,爲什麼全校都在傳她是富豪之女?」
「上次不是有人看到她從一輛庫裏南車上下來嗎?」
鄭元淡然解釋:「周阿姨的車就是庫裏南。」
衆人瞬間恍然。
「不過周辰,資助生爲什麼會住在你家?」
我看着林馨兒,輕嗤一聲:
「這位林同學母親早逝,父親又是個嗜賭如命的爛賭鬼,欠下一屁股債跑路了。因爲她付不起學費加上沒地方住,我媽才決定資助她,並讓她住在我家。
「但是,這位林同學好像誤會我對她心有所屬,一直對我講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搞得我實在是很困擾。」
林馨兒臉色漲得透紅,裹着牀單的身體直髮抖:
「周辰,你放屁,明明是你對我死纏爛打、糾纏不休。」
我冷冷一笑,不說話。
林馨兒的腦子大概是被驢踢了。
這一世老子總共也沒跟她說過幾句話,還死纏爛打、糾纏不休。
在夢裏嗎?
其他同學已經開始搖頭嘆惋:
「嘖嘖,自作多情也是種病。」
「看來這世上普信女也很多。」
「她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周辰會看得上她?」
「可能是小說看多了,有些女的就愛這麼幻想。」
……
林馨兒終於聽不下去了,發癲式大叫:
「滾,統統給我滾。」
衆人一陣無語。
「這裏好像不是你家吧。」
「就是,你誰啊?」
「在別人家裏瞎搞還敢叫主人滾,你的城牆是有多厚?哦不是,你的臉皮是有多厚?」
……

-11-
林馨兒帶個男人來家裏探討生命主題的行爲,徹底把我媽給惹火了。
她想不到這個女生行徑竟然如此大膽,如此離譜。
從度假村回來,我媽吩咐李管家讓林馨兒收拾行李,即刻搬去學校。
今後,學費和基本生活費將由周氏集團直接打到她的個人賬戶上,再無其他方面的瓜葛。
搬出去那天,林馨兒經過我面前,神情據傲:
「這可是你們讓我搬的,兩個月之後,就算你們全家人求我回來,我都不會再踏進這裏一步。」
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最近,關於知名導演柳舟籌拍大 IP 電影《她的龍》的消息在網上傳開。
《她的龍》是一部講述龍族少年與人類少女相遇相知的奇幻愛情劇,一共拍了四部,一經播出就火遍全網。
柳導演一貫喜歡起用新人演員,這次更是在全網發起招募主角的公開選拔賽活動。
前世,林馨兒正是靠着這部劇裏的女二一角嶄露頭角,拿下次年的最佳新人獎。
她以爲自己是天降紫微星,生下來就是做明星的料。卻不知這部小說的原作者李美雲,是我媽的死黨兼好友。
上輩子,爲了幫林馨兒在這部劇中拿到一個角色,我求了我媽好久,她終於肯幫我約李阿姨一起喫飯。
李阿姨這個人非常重義氣,爲了還我媽當年用零花錢資助她念大學的恩情,爽快地答應讓林馨兒去劇組先試個戲再說。
當林馨兒收到導演組的電話時,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她還以爲是自己在海選現場的優異表現,終於拿到了這個角色。
看她那麼高興,我當然不會告訴她是我從中斡旋的結果。
後來,憑藉着我不斷地砸錢砸資源,林馨兒一路扶搖直上,星途坦蕩。

-12-
回憶起這個時間點之後,我用我媽的身份註冊了一間工作室,費了很大力氣終於在一個偏遠的小鎮上找到一個名叫鄭南音的女孩子。
隨後將她籤進工作室。
上一世,她是林馨兒的對家,出道較晚,二十五歲纔出道。
卻因一段十分鐘的靈魂演技擊敗林馨兒,拿下雙料影后。
她是天賦型的演員,有着天生的鏡頭感。
我照例拜託我媽請李阿姨喫飯,只不過不同於上次的是,這次我將鄭南音帶過去飯局。
如我所料,李阿姨對鄭南音十分感興趣。
不爲別的,因爲她長了一張電影臉。
五官精緻,極高的辨識度和可塑性,讓人望一眼便難以忘懷。
後面的事情很順利,鄭南音成功拿到了上一世林馨兒的那個角色。
不日就要進組拍戲。
至於林馨兒,她雖然也去了海選現場,但第一輪就被刷了下來。

-13-
鄭南音今年高二,比我還小一歲。
我告訴我媽,這是一支絕對的績優股,將來會大紅大紫,現在只管給她砸錢就好。
老媽對我的話半信半疑,但還是給了我一筆讓我自由支配。
我付給鄭南音爸媽一筆錢,迅速將她從那個重男輕女、壓抑窒息的原生家庭裏解救出來,又幫她轉學到我們這。
雖然不久後要拍戲,但功課方面也不能落下,我又請了語數外的老師專門替她補課。
送鄭南音進劇組的那天,我在場外看到了正在和工作人員大吵大鬧的林馨兒。
「我要投訴你們劇組有內幕,葉唯一的角色明明是我的,爲什麼我沒有收到通知?爲什麼不讓我進組?
「今天你們不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我絕對不會離開,大不了一直在這耗。」
林馨兒絲毫不顧形象,像個潑婦一樣叫囂着。
看到我和鄭南音一起出現時,她神情一怔。
緊接着,林馨兒表情越來越凝重,迅速衝上來擋在我們前面。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我懶得搭理她:「幹你屁事。」
林馨兒看着鄭南音手上的行李箱,豁然猜到什麼,臉色大變:
「鄭南音,難不成就是你搶了我的角色?
「不可能,你這個時候根本就還沒出道,怎麼會這樣?」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
「你怎麼知道這個時候的我還沒出道,喔,原來你也重生了。」
鄭南音勾了勾脣,語氣玩味。
林馨兒雙目圓瞪,像見鬼一樣地看着她。
半晌過後。
「你利用周辰幫你拿到了葉唯一的ťũ²角色?」
「是啊,你上輩子不也這麼做的嗎?」
「放屁,我是自己爭取到的。」
林馨兒惱羞成怒,大聲駁斥她。
鄭南音沒忍住,嗤笑一句:
「別搞笑了,就憑你的演技?難道你不知道原著作者和周阿姨是同學嗎?周辰哥哥就是這樣幫我拿下這個角色的呢。」
林馨兒徹底愣住。
我在一旁淡然道:
「你們在說什麼,這是什麼新人類的打招呼方式嗎?」
鄭南音挽住我的胳膊,語氣親暱:
「是啊,周辰哥哥,現在大家都這麼打招呼,你還不知道嗎?」
我們倆正要離開,林馨兒猛地一把將她拽住,氣急敗壞:
「不可能,上輩子這個角色明明就是我自己爭取到的。鄭南音,你搶了我的角色還想跑。」
「行行行,隨便你怎麼說。」
「你是不是對周辰做了什麼?要不然他不會對我這麼冷淡。」
鄭南音想了想,恍然大悟道:
「沒做什麼,就是讓他離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遠一點嘍,上輩子掏心掏肺,玩命砸錢把你砸成頂流,卻在你功成名就的時候被一腳踹下,當抹布丟掉,人生實在是太悲慘了。
「我讓他這輩子都要離姓林的女人遠一點。」
「難怪,你這個賤貨,我要撕爛你的嘴。」
林馨兒氣得面目扭曲,當下就要跟鄭南音幹架,卻被我用力一把推開,一個趔趄。
「周辰,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馬上踹掉這個女人,讓我來演葉唯一。如若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跟我說一句話。」
我他媽實在受不了了,難道她都不尷尬嗎?
「這機會留給別的傻叉吧,你可千萬別跟老子說話,省得老子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林馨兒雙目猩紅,像是受到巨大屈辱,聲音顫顫巍巍的:
「好,好,你給我記着。」
我不光記着,我還要看着。
看着你林馨兒將來的下場。
進到劇組,鄭南音才鬆開我,笑笑:
「她好像很生氣?」
「不用理她。」
「其實上一世,我挺羨慕她的,你們倆的關係,圈內人基本都知道。」
前段時間,我找到鄭南音沒多久,她突然跟我說:
「周辰,我知道你爲什麼把我接來這裏了。」
原來她夢到了上一世的事情。
我沒想到會這樣。
既然如此,她應該知道我籤她的目的了。
以她的天賦,爆紅是遲早的事。
如果她想要回去上一世的經紀公司,我也不會攔她。
畢竟那種大公司,資源也會多很多。
「你想什麼呢?」
「上一世你憑一己之力將林馨兒捧成頂流,從不讓她應酬不喜歡的飯局,不強迫她拍不喜歡的作品,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嫉忌恨嗎?
「你知道我在公司裏坐了足足三年的冷板凳嗎?爲了拿到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角色,我求了經紀人整整一個月。
「我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會過上林馨兒那樣的人生,好不容易美夢成真,怎麼可能輕易放掉你。
「周辰,我敢說,用不着多久,林馨兒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鄭南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之後,我們倆便開始愉快的合作。

-14-
那日在《她的龍》劇組大鬧過後,林馨兒明顯開始破防了。
時不時在走廊上走過,目光裝作不經意地掃進我們教室。
要知道,她們 3 班教室在四樓,而我們教室在五樓,不論去哪兒都不用經過這裏。
我想,她大概率是在找我。
上次從我家搬出去時,林馨兒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態度。
因爲她認爲自己手上有底牌。
就算不靠我們家,她的前途依舊是一片光明。
豈料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事態居然會這樣發展。
被我家趕出來,又沒了上輩子讓她一炮而紅的角色,那她的未來要怎麼辦?前途又要怎麼辦?
安安分分考上大學,將來找個好工作?
若是別人也就罷了。
可她是林馨兒。
上輩子的她可是國民女神、娛樂圈頂流。
無時無刻不生活在聚光燈下,去哪都是前呼後擁,隨便出現在一個商場就能引發人羣激動尖叫。
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粉絲打探她的行蹤,只爲能第一時間出現在機場爲她應援。
輕輕鬆鬆接一個代言,就能千萬入賬。
每天穿着漂亮的衣服,住着大大的房子,隨叫隨到的保姆車。
她是那樣的光鮮明媚、引人矚目。
經歷過繁華的人,又怎會甘於平庸做一個路人甲呢?
還是一個貧窮、落魄的路人甲。

-15-
「周辰,我有話要對你說。」
這天放學後,林馨兒面無表情地過來。
我言簡意賅:「我沒有。」
她深吸口氣,似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好一會兒,才一臉倨傲地瞪着我:
「我可以認你當哥哥。」
聽到這句話,我感覺自己太陽穴一突一突的。
「你再怎麼喜歡我,我也不會跟子航分手,但我可以認你當哥哥,算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彌補你的遺憾。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李美雲另外一個大型 IP《雲顛之上》,幾個月後會開拍,我要當女主。」
尼瑪。
毫不誇張地說,我氣得心肝直顫。
恨不得原地把這個女人的腦漿搖出來。
簡直不敢想象這人是有多厚顏無恥、喪盡天良,才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話。
若不是我不想透露自己重生的事情,真想一個巴掌呼過去,然後詢問她:
林馨兒,你哪來那麼大臉,上輩子夥同易子航將我活活燒死,這輩子竟還想借着我登雲直上,你他媽是魔鬼嗎?
魔鬼見了你這麼忘恩負義、蛇蠍心腸的人都得繞道走。
什麼?
哥哥?
以另外一種方式彌補我的遺憾?
彌補我遺憾的方式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和易子航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死。
「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會喜歡你?」
「難道你不喜歡我?」
我冷笑,瞧她的眼神就像在瞧着一坨屎。
林馨兒神情荒謬,堅決不肯相信:
「不可能,你上輩子當了我那麼長時間的舔狗,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周辰,你別再自欺欺人了。跟你做兄妹是我最大的讓步,等我搬回周家,我們依舊可以每天見面。
「我會把周阿姨、周叔叔當成自己的媽媽、爸爸那樣對待,不僅如此,子航以後也會跟我一起孝順他們。
「相信我,這樣的局面對你、對我纔是最好的。」
……
她還想再搬回我們家。
跟那個易子航一起。
我怕我再聽下去會吐血,只能面目猙獰地吐出這個字。
「滾。」
「你說什麼?」
林馨兒瞳孔一縮,聲音尖銳。
她似乎怎麼也沒料到我會拒絕,臉色一垮:
「周辰,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冷冷看着她。
原本還想着學習繁忙,等考試結束後再好好盤算怎麼報上輩子的仇。
現在看來不必了。
她這麼想作死,那我就送她一程。

-16-
李管家只花了一個星期就找到了林大海的蹤跡。
上一世,我倒是沒少和他打交道。
這個在賭場上混了一輩子的老賭鬼,在女兒成名後就成了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爲了維護林馨兒的形象,我只有不斷地給他擦屁股。
給他還了幾千萬的賭債,應付各式各樣被他睡過之後知曉其身份來勒索的女人。
有時候想想,前世的自己真他媽傻叉。
好像都沒有好好爲自己活過,時間、金錢全浪費在這些人渣身上,結果還落了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17-
晚上,李管家說外面有人找。
一出來,看見一個體型瘦削、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花壇邊,嘴裏叼着一根菸。
果然是那個老賭鬼。
他從上到下、細細打量我一番,不露痕跡地望了望我家的房子,隨後說明自己的身份。
「你是周董事長的兒子吧。我聽人說是你們資助了我們家馨兒,給她轉學,而且她現在還住在你們家,我沒什麼事,就想過來看看她過得怎麼樣?」
我佯裝意外:
「原來是林叔叔,林馨兒前段時間確實是住在我家,不過後來她就搬出去了。」
對方沒有料到,語氣詫異:
「搬出去?搬到哪裏了?」
「這個……您可以打電話問問她。」
林大海臉色不太好:
「你們既然資助她,同意她住在你們家,爲何又讓她搬出去了?她一個女孩子,要是在外面遇到什麼意外……」
這也能甩鍋。
「林叔叔,她只是搬到學校宿舍,而且是她自己要搬出去的。」
「自己搬出去?爲什麼?」
我搖搖頭,表示不太清楚:
「好像是交了男朋友。」
林大海聞言,眉頭緊蹙,當下丟掉菸頭。
「男朋友,什麼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接着又問我:「你知不知道她男朋友住哪?」
對於這點,我還是十分樂意帶路的。
當下,便叫陳司機驅車帶我和林大海前往易子航和林馨兒的祕密基地。
就是上輩子他們倆的定情聖地。
位於市區某幢爛尾樓,一個臭哄哄、髒兮兮的帳篷裏。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達目的地。
上樓前,我在地上撿起一根手腕粗、一米多長的木棒。
林大海奇怪地看着我。
我笑着解釋:
「當個柺杖,這爛尾樓又沒有扶手,免得一會兒摔了。」
畢竟早就踩過點,我輕車熟路地帶着林大海來到頂樓。
聽着帳篷裏那令人面紅耳赤、羞憤跳牆的啪啪聲,我無聲勾脣。
時機把握得剛剛好。
林大海表情凝重,眸光凜冽,整個人猶如被一團黑雲壓頂。
我有點尷尬,丟掉手裏的棍子,不知如何是好。
林大海倏地操起我扔掉的那根木棒,朝帳篷走過去,大吼一聲:
「林馨兒。」
帳篷裏的動靜戛然而止。
林大海拉開拉鍊,一幅香豔至極的畫面呈現在眼簾。
林馨兒看清來人,臉都嚇白了,忙不迭用被單蓋住自己,顫着聲音:
「爸爸,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易子航聽到她這樣一喊,瞬間委頓,趕緊找衣服。
砰。
一記當頭棒喝,把他打蒙了。
易子航痛苦地捂頭,眼看對方又舉起木棍。
他來不及多想,光着身子便衝了出來。
多熟悉的畫面。
多愉悅的場景。
怎麼我每次都攤上這種好時候。
林大海手持木棍,轉過身,一張臉木然又森冷。
他本來就是個賭徒,年輕時坑蒙拐騙無惡不作,是個名副其實的流氓。
「小畜生,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敢動我閨女,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林。」
易子航雖說也是個校霸,但在林大海這種人面前就是個小雞崽。
加上他此刻沒穿衣服,不知道是怕羞還是怕捱打,身體抖得像篩糠。
不過他還是強裝鎮定回答道:
「不關我的事,是她自願的。」
好傢伙。
這回答我給 100 分。
林大海臉上的怒意迅速升級,一棒揮過去,又打中了易子航軟腰。
他一聲痛呼,明顯感到懼怕,似乎想逃,但又想去拿衣服。
林大海開始了虐殺時刻,一棒又一棒朝易子航揮過去,像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易子航一邊痛苦大叫,一邊四處逃竄。
林馨兒三兩下套好衣服,衝出帳篷,帶着哭腔大喊:
「別打了,爸,不要再打了。」
可惜沒人理她。
易子航一連捱了好幾悶棍,包括頭部、背上、腿,跑起來都一瘸一拐了。
許是意識到今晚遇到了狠角色,他做了一個十分不明智的決定。
那就是把氣撒在林馨兒頭上:
「林馨兒,你他媽還不叫這個老東西停下,是想打死我嗎?操你大爺的。」
林大海動作一滯,眼底驟然猩紅一片,舉起打狗棒。
「小畜生,你找死。」
砰砰砰砰砰。
他像打野狗一樣對着易子航無差別攻擊,管他是頭還是背,打到哪兒是哪兒。
慘叫連連,哀嚎聲不斷。
「啊啊啊!!!老不死的,老子跟你拼了。」
易子航終於爆發,發狂般朝林大海衝過去,要跟對方同歸於盡。
對方急忙側身,堪堪躲過。
易子航直直衝出去,赤身祼體,像飛人一般飛了下去。
撲通。
下方傳來肉體與地面撞擊的聲音。
不是很高。
八樓。
林馨兒捂着嘴,驚恐地瞪大眼睛,連一絲叫聲都發不出來了。

-18-
易子航沒死。
但高位截癱,脖子以下不能動。
醫生說得很委婉,大意就是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康復的希望不能說沒有,但也跟沒有差不多。
易子航他媽哭得撕心裂肺。
在醫院走廊上揪着林馨兒的頭髮,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拖拉拽扯,但就不搞死她。
林馨兒的頭髮像個雞窩一樣,衣服也皺巴巴的,臉上全是指甲抓過、摳過的血印。
她想跑。
但易子航他媽的眼睛二十四小時長在她身上,完全不給她機會。
其實我對易子航挺失望的。
好歹是個校霸,也太經不起折騰了。
原本我只想讓林大海狂揍他一頓,接下來就展開 plan B。
誰知道一步就整廢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宛若一具木乃伊的易子航,思考着是他這樣慘一點,還是我上輩子慘一點。
雖然被燒死很痛苦、很疼,但我後來被煙燻暈,也就沒感覺了。
優點是過程比較短,也就半個鐘的事。
易子航呢,高位截癱,當然就是身體沒知覺了。
至少不疼。
優點是時間長。
ƭű⁾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也許十幾年。
我這人心善,真心希望他能活得久點。
畢竟他還年輕。
是吧。
走廊上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這幾日不間斷的折磨,林馨兒精神有些崩潰了,開始反擊:
「不關我的事,冤有頭債有主,是林大海把他害成這樣的,你去找林大海。」
易子航他媽狂叫:
「不是你害的?你個小騷蹄子,要不是你發騷勾引我兒子,我兒子會跟你跑去天台嗎?他會從樓上摔下來嗎?
「你個騷出天的爛貨,我恨不得扒你的皮,啃你的骨,喝你的血。
「我兒子被你害成這樣,你還想跑?一出院你就跟我兒子結婚,你這輩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永遠伺候他,永遠別想跑。」
這話就像一句施了法的咒語,林馨兒臉色煞白,渾身竟發起抖來。
「不不不。」她捂着腦袋,只差把頭搖成波浪鼓,「我不要結婚,我要讀書,我要讀書。」
「呸。」
易子航他媽直接在林馨兒臉上吐了一口口水,咬牙切齒道:
「我兒子這樣了你還想讀書,做你的春秋大夢。」
林馨兒瘋狂搖頭:
「我,我還不夠法定年齡,你沒有權力挾持我。」
「你讓我兒子站起來,我就不挾持你,要不然,你就給老孃結。」
易子航他媽目眥欲裂,一個大逼兜甩過去,再也不跟對方廢話。
林馨兒跌坐在地上,涕泗橫流,萬念俱灰。
我有點感慨。
上一世,林馨兒和易子航在社交平臺上官宣結婚沒多久,一檔綜藝節目曾邀請過林馨兒和易子航他媽這對準婆媳去參加綜藝。
那個時候,這對準婆媳的關係可不是現在這樣。
什麼樣呢?
別提有多相親相愛了。
易子航他媽簡直就是把林馨兒當袓宗伺侯。
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一天到晚喚着對方「幺女、幺女」,可把一衆女嘉賓們羨慕瘋了。
真想不到,這對相親相愛的婆媳也能有今天。

-19-
在醫院被挾持一週後,林馨兒智商開始回籠。
她報警叫來了警察,控訴易子航他媽凌虐自己。
她向警察陳述,她和易子航只是普通戀愛關係。
那日毆打易子航的事情,她全程不曾參與,都是她爸林大海一人所爲。
但她爸已經付出相應代價,人也被關在監獄,她要求易家人立刻放了自己。
警察經過一番調查,確認她說的情況屬實,便要將她送出醫院。
易子航他媽都氣瘋了,拽着林馨兒死也不讓她走,但警察可不會任她撒潑。
易家人只好妥協,讓林家賠錢,200 萬。
這個算盤可就打錯了。
林馨兒一個學生,學費都要靠資助,自然沒指望。
林大海一個賭徒,正是爲了躲高利貸才四處東躲西藏,身上別說 200 萬,200 塊都夠嗆。
綜上所述,就算殺了他們兩父女也不可能湊齊 200 萬。
易子航他媽怒火攻心,大聲咆哮:
「那我兒子算什麼?算他倒黴嗎?」
呵呵。
這話你可說對了,就是他倒黴。
最終,林馨兒在警察的保護下全身而退。
易家人則全面敗北。
不過,事情依舊沒完。
第二天,林馨兒在教室裏還沒坐上三分鐘,就被年級主任緊急叫到辦公室。
原來易家人鬧到學校裏來了。
易子航他媽在校長辦公室一番聲淚俱下、呼天搶地、撒潑打滾之後,學校以雷霆之速開除了林馨兒。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20-
林馨兒效率也很高,被學校開除當天就出現在我們家小區門口。
據說她是直接衝在陳叔的車前,威脅對方要見我。
我剛寫完一張數學試卷,正想放鬆下,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十分鐘之後,林馨兒被帶進來。
她看起來不太好。
雙目無神,眼窩凹陷,一張原本清秀可人的臉瘦得快脫相了。
「周辰。」
看到我的那一剎那,她眼睛一亮,三步並兩步衝到我面前。
拽着我的袖子,近乎哀求的語氣:
「周辰,我答應你,跟你交往,只要你跟周阿姨說幫我轉學,好不好?」
我:「……」
她還真開得了口。
「你上這許願來了?我憑什麼要幫你?」
她微微失神,不死心又道:
「要不然,你給我五百萬,不,一千萬或者兩千萬,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不是很喜歡我嗎?」
我再次:「……」
陳叔就是心太軟了。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直接輾過去就行。
「林馨兒,我再申明一次,我對你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就算你倒貼我,脫光了站在這裏,我也會對你怎麼樣。」
她這次是真矇住了,樣子很費解:
「不可能,你明明那麼愛我,爲了我你什麼都願意做。
「你砸了那麼多錢讓我進娛樂圈,爲了把我捧紅你在我身邊待了十年,連周氏集團都放棄了,你還替我爸爸還了那麼多賭債,怎麼可能突然就不愛我了?
「周辰,你清醒一點,我是林馨兒,你最愛的人。」
我被她這話給整笑了,笑容可掬看着她:
「既然我這麼好,你爲什麼還要跟易子航燒死我呢?」
林馨兒表情一僵,恍若青天白日見到鬼一樣,大叫一聲往後退去,不想摔了個大馬趴。
她驚慌失措地轉身,惶恐地看着我:
「你你你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我冷冷道:「你說呢?」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
「周辰,你也重生了。」
到底是有多蠢,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件事。
想到我上輩子竟然是被這種人害死的,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林馨兒突然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不斷懺悔懇求:
「周辰,對不起,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燒死你的,是易子航,易子航出的主意,你別怪我。
「既然你重生了,那太好了,你應該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了吧。你那麼愛我,那麼喜歡我,不如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這一世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的手,我們好好在一起,任何人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我終究還是低估了林馨兒的厚顏無恥。
這真的是人類的臉皮嗎?
「你想跟我重新開始?」
她點頭如搗蒜。
「行啊,你回去把自己燒死,下輩子重生了我就答應你,重新開始。」
她瞬間鬆開我,臉色煞ťû⁽白:
「不,我不要,我不要被燒死。」
什麼都不要,只要跟我重新開始。
哪有那麼好的事。
「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沒辦法了。」
林馨兒絕望地看着我,臉上淌滿淚水:
「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對你來說明明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真的不想被開除,不想回到鄉下。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對啊,爲什麼?我上輩子哪裏得罪你了,磋砣了十年光陰,還要被你燒死。
「林馨兒,這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咎由自取。
「原本我還想着回來之後怎麼報仇,但我突然發現,其實我只要什麼都不做,你就永遠出不了頭。」
林馨兒哀求的表情突然凝固。
她盯着我,眼底的情緒漸漸變得冷漠陰鷙。
她跳起來,激動大叫:
「你以爲你是誰,不過是我上輩子的一條狗,有什麼好拽的,以爲我沒有你就混不出名堂來嗎?我偏要闖給你看。
「不就是上輩子把你燒死了,你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念念念……他媽的就不能翻篇嗎?」
我有點後悔,剛剛應該多做一張卷子的。
林馨兒這個狀態已經有些不正常了,想來是這一世受到的打擊太多。
畢竟所有事情都與上輩子背道而馳了。
我對她的發癲沒興趣,走出客廳,讓李叔送客。
她像個精神病一樣,又變臉乞求:
「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周辰,我求你幫幫我,我要去劇組拍戲,我要當明星。」
……

-21-
一年後。
電影《她的龍》大爆,幾個主角憑藉這部戲一夜之間晉升頂流。
飾演女二葉唯一的鄭南音也憑藉此劇出圈,因自然清新不做作的演技,全網漲粉 1000 萬。並憑着此劇中出色的表現,鄭南音被電影學院表演系直接錄取,明年就要去學校報到了。
很顯然,她的前途已定。
一路繁花,星光璀璨。
上一世,這一切榮耀是屬於林馨兒的。
雖然她的演技不如鄭南音出挑,但由於 IP 陣容太過強大,加上人物設定十分討喜,林馨兒也成功出圈,全網漲粉 500 萬,同樣被電影學院特招錄取。
也不知這種大起大落、兩極反轉的人生究竟是何種體驗。
反正我是體會不到的。
這一世,林馨兒只能在夢裏繼續她上輩子的輝煌了。

-22-
下午閒得無聊。
我去了一趟療養院。
易子航變化挺大。
短短一年時間,他已經不像個少年人了。
衣衫襤褸,鬍子拉碴,眼角還有眼屎,不知道幾天沒洗臉了。
渾身散發着一股極致的惡臭,死氣沉沉坐在那,一動不動。
當然,他想動也動不了。
如今的他除了能說話,頭部能左右兩邊轉動之外,跟個活死人沒差別。
我才待三秒鐘,就受不了了。
這氣味簡直燻得人想抹脖子。
不出意料的話,臭味應該是從易子航身上發出來的。
我捏着鼻子退出房間。
護理長步履匆匆跑過來,看了一眼裏面的易子航,臉上掠過一抹心虛。
「周辰同學,對不起,我們這兩天有些忙,還沒來得及給您的同學洗澡換衣服,我馬上叫人來處理。」
我不以爲意地笑笑:
「沒事,可以理解。」
畢竟,我當初之所以選擇這家療養院,就是因爲護理人員脾氣差、投訴多、人手不足、環境又髒。
要不然,我把易子航送來這裏幹嗎?
享福嗎?
對方鬆了口氣,繼續跟我寒暄:
「周辰同學,你心腸可真好。
「聽說您跟易子航不過是校友,他癱了一年,家裏人都要放棄他了,您卻還要自掏腰包把他送進我們療養院,如今這個社會,像周辰同學這樣樂於助人的好心人可不多了。」
我謙虛道:
「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兒,總不能看着他死吧,那未免太便……」
對方神情疑惑。
我嘆口氣,沉重道:
「太令人心痛了。」
護理長恍然笑笑。

-23-
下個星期,鄭南音要進劇組拍攝《她的龍》第二部。
她最近一直住在我們家。
因爲並不急着買房,而且以她現在的人氣,住在外面也不太安全,我們小區的私密性和安保向來不錯,我便建議她住在這裏。
鄭元聽到鄭南音現在住我家,激動得不得了。
他是她的影迷,前段時間天天嚷着跟我要她的簽名。
我索性問鄭南音要不要出去喫飯。
她欣然答應。
我定的是一傢俬房菜館,時間還早,鄭元那邊也有點塞車,我便帶着鄭南音去樓上的一家咖啡館坐坐。
剛坐定,我就聽到隔壁卡座傳來一道耳熟的聲音。
「楊太太,霸着一個完全不愛你的男人有意思嗎?不如早點放手,對大家都好。」
「林小姐,你看起來很年輕,楊永櫟的年紀都夠做你爸了,你還挺能忍辱負重的。」
空氣一凝。
年輕的女人明顯氣急敗壞:
「我能不能忍關你屁事,你們這些老女人守不住自己的老公,就別怪人家搶,他說你們都分牀三年了,早就沒感情了。難道你都沒有尊嚴嗎?一個男人三年不碰你,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那邊輕笑,不疾不徐:
「真是世道變了,一個小三也能大剌剌地跟正室討論起尊嚴。
「讓我猜猜,楊永櫟答應你什麼,下一部網劇女主?
「一個十八線導演也值得你們這些女人搶得頭破血流,嘖嘖嘖,他可真是好手段。」
林馨兒冷冷一笑:
「小三怎麼了,不被愛的才叫小三,難道你沒聽過嗎?」
「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林小姐,第一次見面,不如我送你個禮物吧。」
「你什麼意思?」
「打開看看。」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林小姐,這大庭廣衆之下我還能對你怎麼樣?不過是送你一個東西罷了。」
一陣沉默之後。
「打開就打開,我不信你……啊!你這個瘋女人,死癲婆。」
林馨兒好似被什麼東西嚇得魂飛魄散。
隔壁一陣叮叮咣咣。
聽起來像是咖啡杯與碟子掉到地上的聲音。
對面的女人放聲笑出來,笑聲極爲愉悅。
「林小姐,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和楊永櫟分牀嗎?因爲他有病啊,像我這種怕死的人當然要離得遠遠的。
「知道爲什麼他有病,而我又不跟他離婚嗎?因爲我在等他死啊。
「你不是第一個鬧到我面前的女孩子,通常每一個鬧到我面前的女孩子,我都會送她們一個小禮物,提醒她們去體驗,會不會中招就要看她們的運氣了。
「至於離婚是不可能的,明知道他快死了,我還要跟他離婚分家產,這不是便宜你們這些小婊砸嗎?
「林小姐,若是我說真心希望你別那麼倒黴,你應該也不會相信吧。」
林馨兒嚇得嗓子都破了,不停喃喃自語:
「不可能,不可能,你個瘋女人,你在騙我,你肯定在騙我。」
「林小姐執意這麼認爲,我就不多勸了,咖啡我請,您自便。」
一個四十歲左右、保養得當的女人從我們卡座旁走過去,很快消失在門口。
沒過一會,林馨兒腳步踉蹌地走出來。
她臉色慘白,身體不停發抖。
可能是剛纔受的刺激太大,導致腳下沒力,身體一個癱軟,她倒在過道上。
好巧不巧,還就倒在我旁邊。
想到倆人剛纔的對話,我忙不迭起身挪到另外一側。
餘光瞥到隔壁卡座,看到那盒子裏裝的衣服。
眉尖跳了跳。
咖啡也不想喝了。
「南音,我們走吧。」
鄭南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搞蒙了。
林馨兒聞言,緩緩抬頭,隨即看到了我們倆。
她的瞳孔顫了顫:
「你們怎麼在這裏?
「周辰,你跟蹤我?」
我正覺得晦氣得不行,眉頭緊蹙:
「你有病啊,誰跟蹤你?大中午的真是晦氣。」
林馨兒神色一變,目光朝她離開的地方望去。
很快明白過來,我們聽到了她剛纔跟那個女人的對話。
她臉上表情可謂精彩紛呈。
驚恐、憤怒、仇恨、後悔……
「這下你們滿意了?你們這對狗男女,把我的人生搞成這樣。
「鄭南音,你搶了我的角色,你不得好死。」
鄭南音有些憐憫地看着她:
「我怎麼樣不勞你費心,有工夫在這罵人,我勸你還是趕緊去醫院做檢查吧。」
林馨兒被她的話刺激到,尖聲叫道:
「你憑什麼用那種眼光看我,不過是撿的我的角色,鄭南音,你就是個小偷,偷走了我的人生,你會遭報應的。」
我冷嗤:
「林馨兒,若你真的覺得上輩子是憑自己的能力拿到那個角色的,我也只能呵呵。」
她狠狠攥着拳,咬牙切齒:
「那又怎麼樣,我演了就是演了,葉唯一是我的,是我的。
「周辰,你這個王八蛋,竟敢這樣對我,活該上輩子被我燒死。」
我一點也不生氣,心平氣和地說道: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你這點語言攻擊對我沒有絲毫殺傷力。
「倒是你,林馨兒,真的讓我很意外。
「上輩子可是清高得很,吻戲、牀戲都不接的人,竟然也會爲了所謂的事業去找你上輩子最看不起的猥瑣老頭。
「找個老頭就算了,竟然還找個有艾滋病的,林馨兒,你是有多蠢,就你這智商還想闖娛樂圈,勸你早點放棄,洗洗睡吧。」
我突然又想起什麼:
「話說,你之前不還信誓旦旦地說有錢又怎麼樣?那樣的人生你早就體驗過了,不過爾爾嗎?怎麼又來這搶人家老公了,這啪啪打臉的滋味怎麼樣?」
林馨兒都快被我氣瘋了,面容扭曲,目眥欲裂。
「你,你們……」

-24-
「那個人好像是鄭南音。」
「真的誒,嗚嗚, 我要找她幫我簽名。」
「快點快點, 我們去找她拍照。」
幾個女生一窩蜂地跑過來,將卡座團團圍住。
越來越多人注意到這裏,也越來越多人圍過來。
林馨兒崩潰又癲狂的聲音傳過來:
「有什麼了不起?
「不就是個拍戲的, 好像誰沒紅過一Ṭų⁼樣。
「滾開,滾開, 你踩到我了。
「周辰,鄭南音,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定會下地獄的。」
有人交頭接耳:
「這個女的誰呀?」
「不知道, 好像是個瘋子。」
「確實像個瘋子。」
……
「你說誰像瘋子?你纔是瘋子, 你們全家都是瘋子。」
「靠,你有病吧。」
「你纔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林馨兒,金馬影后。
「鄭南音她算老幾, 上輩子我出道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個山腳旮旯裏挑糞。
「哈哈哈哈哈, 挑糞土鱉鄭南音,這纔是她的真實身份,你們都被她騙了。」
有粉絲怒了:
「說人家是土鱉,人家鄭南音那麼美的盛世容顏就在這裏, 你瞎啊?」
「也不看看她自己那副德行, 連別人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這個瘋女人簡直了, 鄭南音是天上雲,她是腳下泥, 哦, 不對,是糞中蛆。」
林馨兒這下破大防了, 扯着嗓子嘶吼道:
「你說誰是蛆, 有種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鄭南音是天上雲, 你是糞中蛆。」
「啊!!!賤人, 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

-25-
那天之後, 我沒有再見過林馨兒。
聽說她病了,病得很嚴重, 回鄉下去了。
想必是運氣不好中招了。
我徹底把這號人物拋在腦後。
認真上大學, 週末去爸爸的公司實習,開始接管家族事業,希望能讓爸媽早點退休, 享受生活。
我要把上輩子虧欠爸媽的全部補回來。
鄭南音越來越紅,新人王、演技大賞, 各種獎項拿到手軟, 二十歲不到就已經提名影后。
我媽很喜歡她,開玩笑地對我說:
「兒子,你爲什麼不去追南音?」
「追不到。」
「不試試怎麼知道, 萬一夢想就實現了呢?」
「媽, 你不懂,現在年輕人誰談戀愛,狗都不談。」
看得出來,鄭南音跟我一樣, 只想搞事業。
她的夢想是拿奧斯卡。
我的夢想是上福布斯。
Ťŭₘ
我們倆都覺得對方在吹牛逼。
管他的。
如果一個人沒有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再說,萬一哪天就實現了呢。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