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男友家見家長,他爸爸拿出一瓶蛇泡的酒來招待我。
我自幼對蛇有陰影,於是便婉拒了這個邀請。
可男友一家卻覺得是我不尊重他們,不僅逼迫我喝下蛇酒,甚至還要求我掏出蛇腹中未成形的蛋,勢必要給我這個未過門的媳婦一個下馬威。
可他們哪裏知道,那條蛇分明還活着。
而且,那可是一條五步蛇。
-1-
「蛇年喝蛇酒,好運年年有!霖霖快嚐嚐,這可大補!」
男友爸爸說這話時,我正在回信息,沒太注意他說的是什麼,剛想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雙眼瞬間就直直地對上了被浸泡在酒液裏的蛇頭。
頓時,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呼吸幾乎都在這一刻停滯。
兒童時期那令人崩潰的記憶再次湧上大腦。
那年我才三歲,我爺爺抱着我,樂呵呵地開了那瓶蛇酒準備喝上一口。
誰知道,那條毒蛇在開蓋的那一瞬間突然躍起,直直地咬上我爺爺的眼睛。
那天家裏只有我和爺爺,爺爺爲了保護我和蛇搏鬥,被咬得渾身潰爛,也因此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就這麼在我面前嚥了氣。
至此,我對蛇有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哪怕是看到圖片,我都會感覺到毛骨悚然。
尤其是見到這種蛇酒,我總是怕蛇會在開蓋的那一瞬間跳出來。
所以,在男友爸爸準備開蓋時,我幾乎是下意識地爆發出一道尖叫。
「別開!」
這一嗓子,把男友一家都給嚇了一跳,男友媽媽更是有些嫌棄地看着我。
「怎麼了霖霖?你把大家都給嚇到了。」
男友王志鵬有些尷尬,語氣裏也有些不對。
這種情況下,我也感到十分歉意,只不過對蛇的恐懼讓我沒辦法保持禮貌。
「對不起,我有點怕那條蛇從酒裏鑽出來,我有童年陰影,志鵬也知道的。」
我求助地看向王志鵬,希望他能幫我出面解決。
「霖霖,這蛇都死了,有什麼好怕的?我爸買來這瓶酒可花了不少工夫,你可別拂了他的面子,搞得大家都不高興。」
可王志鵬這番話卻令我很不是滋味。
我明明都告訴他我小時候經歷過的陰影,我也知道我這樣子做確實不太好。
但我真的很怕,他爲什麼就不能諒解一下我呢?
這樣想着,我的火氣也有點上來了,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我也不想搞得大家都不高興,可我真的很怕!」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旁傳來一聲摔筷子的聲音。
只見男友媽媽氣沖沖地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睛陰陽怪氣道。
「真是伺候不了了,只不過是叫你喝杯酒而已,就這麼嘰嘰歪歪的,這要是嫁過來啊,指不定騎到我們脖子上呢!」
-2-
我沒想到男友媽媽會是這個態度,一時間有些懵逼。
「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在這裏裝什麼呢?」男友媽媽毫不掩飾對我的嫌棄,從剛纔一進門就是如此。
這時,男友爸爸及時出來打起了圓場。
「好了好了,第一次見,別傷了和氣,霖霖你別怕,這蛇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說完,男友爸爸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打開了酒蓋。
那一瞬間,我嚇得趕緊用雙手抱住了頭,彷彿下一秒那毒蛇就從酒液裏猛地竄出來咬我一口。
這時,王志鵬的一聲嗤笑把我拉回了現實。
「瞧你那慫樣,都說那蛇死了,這蛇酒都是經過正規處理的,當年你爺爺肯定是沒處理好才導致發生意外,事情都過去了,你也早該走出來了。」
伴隨着王志鵬的聲音,我顫抖着身子將手微微攤開。
那瓶酒裏的毒蛇,仍然緊閉着眼睛,沒有任何一點像要甦醒的跡象。
我的心稍微安了一點,但還是不肯放鬆警惕。
就在這時,男友爸爸拿過來一個碗朝裏面倒了些蛇酒並將碗遞給我。
「來吧霖霖,不管過去有多痛苦,喝了這碗酒就能走出來,以後就安心當我們王家的媳婦,生一個大胖小子,在家安心相夫教子,就不會有蛇來咬你了。」
男友爸爸這話實在是令人有些不舒服,只是我此刻並沒有多想。
我盯着那黃澄澄的蛇酒,那股刺鼻氣味縈繞在我的鼻尖。
見我遲遲不喝,一旁的王志鵬有些不悅,直接拿起了酒遞到我的嘴邊,在我沒準備好的時候朝我嘴裏狠狠灌了一口。
沒錯,這就是當年那股味道。
中藥、酒精還有一道不知道是什麼的惡臭氣味夾雜在一起,氣味直衝我的天靈蓋,下一秒我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竟沒忍住在餐桌上當着幾人的面就這樣吐了出來。
「哎呀!我辛苦做的菜!這城裏人怎麼比我們鄉下人還不講究呢?」
男友媽媽急得夠嗆,趕忙將桌子拉過去一點。
耳邊傳來王志鵬不滿的數落。
「許霖霖,你至於裝出這副樣子嗎?到底是喝不慣這酒,還是看不慣我們家?」
我真的很想告訴他,我不是這樣想的。
只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此時我只想吐個爽快。
「志鵬別這樣,霖霖邁出這一步很不容易了。」
男友爸爸再次打起了圓場,我也舒服了一些。
剛想感謝男友爸爸,可他下一句卻讓我度來就白的臉愈發煞白。
「一次不行,那就多喝幾次,實在不行就把這一瓶都喝了,喝多了就習慣了,到時候就不會再吐了!」
說完,男友爸爸親自端了一碗酒走了過來,示意王志鵬掰開我的嘴。
我被眼前發生的一幕給嚇了一跳,我怎麼也沒想到,看起來和藹可親的男友爸爸,會做出這種強人所難的事。
我當即就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看向王志鵬試圖讓他制止這場鬧劇。
可看他的樣子,不僅不幫我,反而還助紂爲虐地摟住我的肩膀,一隻手掐住我的腮幫子。
「霖霖,這都是爲你好,嫁過來我們家可不能再想原來那麼嬌氣了,這樣可是會叫鄰居看笑話的。」
這一刻,我如墜冰窟,只覺得這看似溫馨的家,此刻如同地獄一般可怕。
那酒直直地灌進了我的舌尖,辣意和噁心一同湧了上來,令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不!不要!」
我瘋狂地搖着腦袋,讓那些酒濺得到處都是。
掙扎之間,我看見男友爸爸和善的眼神深處浮現出一道狠厲。
「許霖霖,你別給臉不要臉啊,給我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們家!」
耳旁再次傳來王志鵬的厲聲訓斥,我剛想駁斥一句,餘光突然瞥向了餐桌上的酒缸子。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渾身如同被針扎一般,發出了一道厲聲尖叫。
「啊!蛇!蛇動了,它還沒死!」
-3-
這一嗓子,把王志鵬一家都給嚇得一哆嗦。
男友媽媽更是慌得趕緊將窗戶給關嚴實,朝我發射怨毒目光。
「你這死丫頭,叫那麼大聲幹什麼?想讓鄰居以爲我們對你不好嗎?」
「不是!那蛇剛纔動了一下!快點把蓋子給蓋上!」
我驚恐地指着那瓶蛇酒,可裏面那蛇卻沒有任何動靜,就那麼靜靜地躺在那裏。
「你別開玩笑了行不行?讓你喝點酒怎麼比登天還難?」王志鵬的眉毛緊皺,看起來快能夾死一隻蒼蠅。
「我沒騙你們!我剛纔真的看到那蛇動了一下!千真萬確,快點把酒蓋起來啊!那可是毒蛇,到時候出來咬我Ţŭ̀₄們一口怎麼辦?」
我快要將嗓子給喊啞了,渾身如同應激一般抽搐着,如果我再和那條蛇共處一室,我可能真的要瘋掉。
可下一秒,我的左臉卻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劇烈的疼痛致使我的腦袋像是一片漿糊,甚至連耳朵裏都爆發出一陣蜂鳴聲。
我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場景。
只見,王志鵬揚着巴掌,正一臉暴怒地盯着我,彷彿我犯下了彌天大罪。
男友媽媽則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難掩得意和笑容。
男友爸爸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神裏卻充斥着對我的鄙夷。
「你?你居然打我?」
我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志鵬。
大學四年,他從來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之前那個暖男與現在這個可怕的家暴男聯繫在一起。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嗎?
「打你怎麼了?你就是欠打!從剛纔到現在,你有沒有尊重過我們?又是鬼叫又是嘔吐,還說那條蛇還活着,我還真不信就這麼一條死蛇能把你嚇成這樣?」
王志鵬的指責比窗外的風雪還要寒冷,一時間讓我心裏的委屈和憤怒瞬間爆發出來。
「我都說了我害怕!我爺爺就是因爲喝蛇酒被咬死的,我也很怕當年的慘狀再次出現在我眼前啊!」
我的度意,是不想讓悲劇重演。
可在氣頭上的王志鵬耳朵裏,這話卻完全變了味道。
「所以你想看我們被咬死對不對?你就這樣埋汰我們一家?」
聽着王志鵬這一字一句的質問,我都傻了眼,忙搖頭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可我話還沒說完,手卻被王志鵬一把給拽住。
緊接着,他將我拉到那瓶蛇酒面前,在我沒反應過來時,將我的手狠狠地塞進了那瓶蛇酒。
-4-
瞬間,冰涼溼滑的條狀物接觸到了我的手心,那詭異的觸感瞬間令我全身硬直。
那一剎那,我身體每一處毛孔都像是有一條黏膩的毒蛇在啃噬我的血肉,在血管之間來回穿行。
心跳在那幾秒鐘停搏,緊接着又被那噁心的觸感給硬生生救了回來,讓我生不如死。
「啊!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我的尖叫聲已經高亢變調,如同軍訓用的哨子。
「蛇活着嗎?蛇是活着嗎?活着的話怎麼還不咬你?你讓它跳起來咬死我們啊?」
王志鵬的嘶吼如同發狂的野獸,而我已經被嚇傻了,只能流着眼淚默默地忍受。
就在這時,男友媽媽在一旁陰陽怪氣道。
「不聽話的女人果然還是得打一頓,你看現在多聽話啊,跟個傻子似的,我告訴你,許霖霖,你要是想嫁進我們家來,在外面那些臭毛病可得改改,不然嫁進來怎麼伺候你男人,怎麼伺候你公婆?」
男友媽媽似乎是把嚇傻的我當成老實了,在一旁毫不客氣地向我傳授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封建禮教。
而男友爸爸,則又開始了圓場。
「好了好了,我相信霖霖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們還是……誒?這是什麼?」
突然,男友爸爸蹲了下來眯着眼睛往酒裏面看了看,突然發出一陣笑聲。
「喲,這蛇肚子裏好像還懷着蛋啊?都下出來了!」
蛋?
死了的蛇怎麼還會下蛋?
好奇心突然戰勝了恐懼,我往下一看,發現那條蛇的泄殖腔部位,確實有一顆白白的圓圓的東西。
「剛好,我活這麼大歲數,還沒喫過蛇蛋是什麼滋味呢?霖霖,你要不把這枚蛋給掏出來吧?」
「你說什麼?」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男友爸爸那張臉。
雖然還保持着和藹的微笑,卻猶如魔鬼一般可怕。
「我不,我不要!」
我語無倫次地搖着頭,眼淚甚至打溼了我的衣服,企圖喚起他們的同情心。
可我還是想太多了。
同情心這種東西,他們沒有。
「叫你掏你就掏,我爸就是你爸,以後我爸媽說什麼,你都得給我無條件服從!」
王志鵬說完,再次抓起了我的手。
只不過這次,他先用自己的手固定住那隻手,將蛇的泄殖腔全部顯露出來。
另一隻手則抓着我的手,緩緩向前。
-5-
「不!不要!我要回家!我不要嫁給你!讓我走!」
我從頭到尾都寫滿了抗拒,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立馬就掙脫了王志鵬的束縛,朝大門跑去。
「別讓那死丫頭跑了!萬一出去亂說怎麼辦?」男友媽媽在身後傳來一聲吼,下一秒我就被王志鵬狠狠撲倒在地上。
「你這個賤人!這麼多年我跟你談戀愛花了那麼多錢,你度來就該嫁給我!憑什麼要走?」
王志鵬這話甚至把我氣笑了,當即回懟道。
「你放屁!談戀愛這麼多年你花了什麼錢?就連開房錢都是我出的!你要臉嗎?」
他家庭條件比我差很多,所以很大一部分開銷都是我在出,至於彩禮什麼的,我也沒什麼要求。
只不過我如此退讓,換來的卻是一記耳光。
王志鵬顯然被我的話給失了面子,不停對我罵着娘。
「好啊!我就說這死丫頭看不起我們家窮!城裏人都是一個德行!兒子,不能讓她走,乾脆就把她綁在家裏,讓她先懷孕再說,懷孕了就跑不了了,這段時間你先把她手機給收走,跟她家裏人報平安。」
男友媽媽這番話令我驚掉了下巴。
起初我還以爲他們僅僅是人品不好,沒想到都已經升級到違法犯罪的地步了嗎?
「不行!你們這是非法拘禁!要坐牢的!」我尖叫道。
「坐牢?有你這種不孝順公婆,不守婦道的女人才該拉去坐牢!兒子,把她綁起來!」
說完,男友媽媽拿來一條繩子,讓王志鵬把我五花大綁。
我被束縛得不得動彈,只能屈辱地躺在地上看着他們那醜惡的嘴臉,如同是在欣賞自己的戰利品一般。
「霖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你只要聽話點,我們老王家不會虧待你的。」
男友爸爸搖着頭,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唏噓着。
當然,他還沒忘記自己的蛇蛋,走過去當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地從那條蛇的泄殖腔裏掏出一枚一枚的蛇蛋,每一枚蛇蛋上還有着不少的黏液,看着我的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挺好,蛇年喝蛇酒,好運年年有,蛇年喫蛇蛋,壞事全滾蛋,還有沒有了?」
男友爸爸居然掏出了整整五枚蛇蛋。
正當他將腦袋湊過去打算看看還有沒有戰利品時。
那條蛇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條蛇張開了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男友爸爸的鼻子。
-6-
「啊!蛇!蛇活了!」
那聲慘叫簡直要把燈泡都給喊碎。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所有人都是懵逼的狀態。
「都看着幹嘛啊!快來救我啊!疼死了!」
男友爸爸吼了一聲,這才把其他兩人給從驚愕中拉了回來。
可男友媽媽也是個臨危就亂的主,當即嚇得驚聲尖叫。
「啊!蛇!救命啊!救命!」
好在王志鵬及時反應過來,衝過去想把蛇拽出來。
可那蛇實在是太過光滑,蛇皮上又有酒液,任憑王志鵬怎麼拉扯,都像是抓住了一塊肥皂似的。
「快點!我要疼死了!」
男友爸爸發出崩潰的叫喊,一身的肥肉都在猛烈顫抖。
無奈之下,王志鵬只能找來一塊抹布抓着蛇尾生拉硬拽。
可這樣無異於是加劇男友爸爸的疼痛。
「你他媽瘋了是不是!要把我的鼻子給拽掉嗎?」
「那怎麼辦?我先搜索一下,你等等哈。」
王志鵬無奈,只能拿出手機搜索。
可越是着急,網絡越是慢,那頁面愣是半分鐘都沒加載出來。
「好了沒有啊?」男友爸爸痛苦地喊道。
「好了好了,要用打火機燒蛇的尾巴!」
說完,王志鵬便按着搜索的結果照做。
果不其然,蛇尾巴受了熱,嘴巴也鬆了勁。
不過,蛇的目標也轉向了燒它屁股的王志鵬,一躍而起。
「臥槽!臭蛇!」
王志鵬經常鍛鍊,反應力也很強,而那蛇不知道是不是在酒裏面待久了,各項機能有些退化,竟一下就被王志鵬踩ẗū⁵住了七寸。
接着,王志鵬跟瘋了似的,拿着菜刀朝那蛇頭死命地剁了幾十下,那蛇都快成肉泥了,這才如釋重負一般跌坐在地上。
看着那成了肉泥的蛇,還有鼻子上被咬出了兩個血窟窿的男友爸爸,不知爲何,我好像對蛇的恐懼稍微下降了點。
「現在該怎麼辦啊?老王,你沒事吧?」男友媽媽驚魂未定地查看着男友爸爸的傷勢。
那傷口太過瘮人,甚至還流出了些許黑血。
「他媽的怎麼可能沒事!趕緊打視頻給劉大夫啊!」
此時的男友爸爸,再也沒有了剛纔那般雲淡風輕,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男友媽媽趕緊打開視頻並接通了那個劉大夫。
「什麼?蛇?這裏哪他媽來的蛇?快把那蛇給我看看!」劉大夫焦急地說道。
地上那條蛇,雖然成了肉泥,但還能依稀看出它原度的樣子。
只見,視頻裏的劉大夫眼神愈發凝重起來。
「這條蛇,看起來像是條尖吻蝮啊!」
「尖吻蝮是個啥?」男友爸爸問道。
「就是五步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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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是五步蛇,王志鵬一家都慌了神。
「你是不是瘋了!買蛇酒就算了,還買毒蛇的酒!想害死我們一家嗎?」男友媽媽哭訴道。
「我他媽哪裏知道這是條毒蛇,而且我又哪裏知道這蛇會突然活過來!劉大夫,你趕緊告訴我們該怎麼辦啊?」男友爸爸焦急道。
「其實五步蛇不算很毒,只要你趕緊注射血清並進行處理,基度不會有生命危險。
就在王志鵬一家慶幸之時,劉大夫話鋒一轉。
「可要命的是,這蛇根度就不可能出現在我們這一片,你去縣裏醫院,大概率是找不到這條蛇的血清的,得去城裏醫院看看。」
「啥?外頭下這麼大的雪,等我們到城裏去了,命不也沒了?」
王志鵬家住村裏,平日裏上省城少說要五六個小時,更別提大雪天,估計路都被封死了。
「誒,你說你也是的,閒得沒事喝什麼蛇酒?還是這種沒處理好的蛇酒,蛇最陰險了!你趕緊做下簡單的處Ṭù₇理,我現在幫你問問這附近的醫院有沒有血清,你先……」
劉大夫話還沒說完,畫面突然卡着不動。
「操!怎麼在這個時候沒網?」
王志鵬怒罵了一句,他家在村裏,度來信號就不好,現在又是大雪天,不僅信號差,甚至 WiFi 都沒了。
這下,就連搜索都搜不了了。
就在他們焦頭爛額之際,王志鵬突然驚喜地望向了我。
「對了!霖霖,你不是學護理的嗎?快點幫咱爸看看啊!」
這個時候想到我了?晚了!
我一轉頭,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王志鵬也覺得有些尷尬,趕忙走過來給我鬆綁。
「霖霖,剛纔是我們衝動了,叔叔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我們保證剛纔那些話都是氣話!不可能真的對你這麼做的!」男友爸爸朝我道歉。
「你們對我做了這種事,指望一個道歉就打發我嗎?」我扭了扭被勒疼的手腕,冷聲說道。
王志鵬臉色有些不好看,在我們的戀愛過程中,他也幾乎沒有會主動道歉的時候,可能這樣做,傷害了他那可笑的自尊心了。
可現在卻是容不得他了,只見男友爸爸狠狠地給了他一腳,怒罵道。
「你這個小兔崽子,還不給霖霖賠罪!把你抽她那一巴掌抽回去!」
無奈之下,王志鵬只能硬着頭皮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對不起霖霖,都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吧!」
這一巴掌卻是響亮,把王志鵬臉都給抽紅了。
不過這還不夠。
我再次看向男友媽媽。
「看我幹什麼?我又沒打你!」男友媽媽驚愕道。
「雖然沒打我,但你剛纔對我說的那些話,難道就不用道歉嗎?」
男友媽媽還想說些什麼,但又被男友爸爸給瞪眼警告。
沒辦法,男友媽媽也十分憋屈地朝我說了一聲對不起。
接着,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下,我緩緩開口道。
「行吧,第一步,先把蛇毒給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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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幾人錯愕道。
「沒看過電影啊?電影裏怎麼做你們就怎麼做。」我厭惡地斥責道。
「啊?那誰來吸?」王志鵬怔愣地問道。
「你們一個兒子一個老婆的,當然是你們倆選一個啦,難不成指望我這個黃花大閨女來?」我沒好氣道。
「他媽的快點啊!是不是要等老子死了你們纔開心!」
男友爸爸急得快要跳腳,只見他臉上的傷口越來越重,甚至周遭的肉已經開始糜爛,這也是五步蛇毒液可怕之處之一。
無奈之下,男友媽媽只能忍着噁心貼上了男友爸爸的鼻子去吸毒。
可男友媽媽吸了好半天,也沒看到吸出什麼東西來。
「要不這樣吧,你拿把小刀先用火加熱,把傷口劃開一點,這樣血就能吸出來了。」我淡淡道。
「這行不行啊?別把我給劃破相了!」男友爸爸喊道。
「想活命就快點!」我吼道,王志鵬不敢怠慢,立馬去拿了一把小刀,按我說的方式做。
隨着男友爸爸一聲淒厲的慘叫,就見那傷口突然不停滲出鮮血。
「這對嗎?怎麼流這麼多血啊?」王志鵬驚叫道。
「這怎麼不對?流血不好嗎?把毒血都排出來啊!然後再找個繃帶什麼的包紮!」
我冷漠地看着他們對我的話堅信不疑,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來。
其實,我剛纔所說的一切操作都是錯誤的。
被五步蛇咬時,被咬者應該保持靜止減少緊張,不能吸出毒血,更不能劃開傷口,蛇毒裏含有大量抗凝成分,一旦切開傷口,就會血流不止。
而且,也不能用物品遮蓋傷口,蛇毒裏含有酶,聚集會加速被咬部位壞死。
再加上這裏一時半會拿不到五步蛇的血清,所做的這一切,不過都是加速他的死亡而已。
不過我一點都不感到愧疚。
我明明一再提醒他們那蛇不對勁,可他們非但不聽我的話,反而還對我做出那種事。
如果沒有這條蛇,我會不會就像那些被拐賣的女孩一樣,被關在他們家裏生孩子?
區別就是,那些女孩是被拐來的,而我是自己上門。
一想到這裏,我忍不住發出一道自嘲的笑聲。
真是遇人不淑!多年的真心不如餵狗!
就在我憤恨之際,王志鵬好像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
因爲男友爸爸此時狀態很差,嘴脣都泛着白色,被包紮住的傷口仍血流不止。
就在這時來網絡了,王志鵬查看手機,臉色突然不對勁起來,猛地一抬頭看向我。
「許霖霖!我剛纔查了,上面說被五步蛇咬了Ťùₑ不能吸毒血,也不能劃開傷口,這樣做只會加重!你是不是在騙我們!」
男友媽媽一聽,發出尖銳的叫聲。
「你這個賤人!我就說她不安好心!是不是要害死我們啊!」
壞了,被發現了。
我趕緊向門口跑去,可還沒推開大門,整個身體就在此被飛奔而來的王志鵬撲倒。
「賤人!賤人!老子對你這麼好,你居然這樣對我!」王志鵬憤怒吼道。
「你這叫對我好?對我好能這麼不尊重我?對我好能把我綁起來?我告訴你,這都是你們自找的!我早就說了那蛇有問題,你們非不聽,現在好了!你爸要死了!」
都到這個地步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果不其然,王志鵬被我激怒,大耳刮子一下一下地往我臉上扇着。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甚至感覺自己要被打死了。
可就在此時,我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啊!蛇!還有一條蛇!」
我和王志鵬不約而同地回頭一看,只見一條完好無損的蛇,直直地咬上了男友媽媽的脖頸。
-9-
鮮血如注,應該是被咬到了頸動脈,所以血液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剛纔那條不是被我打死了嗎?」王志鵬驚慌失措地喊道,地上那攤肉泥還在那裏,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死而復生的樣子。
「我,我買了兩瓶,還有一瓶放在後院倉庫了。」此時,男友爸爸虛弱地喊道。
這下好了,兩條都活了。
Ṭṻₘ瞬間,我的雞皮疙瘩再次豎起,警惕地盯着那條蛇。
「你真是要害死我們啊!」男友媽媽一邊尖叫,一邊放肆甩動着身體,企圖用這種方式把蛇甩掉。
只不過,這樣只會讓她從五更死提前到三更死罷了。
被咬到頸動脈,神仙難救。
王志鵬衝過去想用剛纔的方法如法炮製,結果在火燒到蛇尾的那一刻,那條蛇居然直接轉了個彎,死死地咬住了王志鵬的手臂。
「啊!臥槽!」
王志鵬被咬得嗷嗷叫喚,嚇得我腿都軟了,坐在原地瑟瑟發抖,生怕那條蛇衝過來咬我們一口。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推開,劉大夫拿着一個小盒子匆匆走了進來。
「血清給你們找到了,趕緊……臥槽!不是隻有老王被咬了嗎?」
劉大夫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而剛纔那條蛇也像是受了驚鑽入了黑暗中,此時不知所蹤。
而這種情況,恰恰是最可怕的,誰也不知道那條蛇會不會從暗處突然竄出來咬上一口。
「你先別管這個,快點給我們打血清啊!」男友爸爸焦急地喊道。
ŧų³「可我就拿到一人份的血清!就算分成三份也沒用,劑量不夠一切也是白搭!」
這下,三人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寂靜的空間裏突然傳出一陣「嘶~嘶」的聲音,瞬間嚇得所有人頭皮發麻。
「臥槽!這蛇還在這?血清給你們了,你們自己決定吧,我先溜了!」
劉大夫瞬間溜得比兔子還快,出門時還沒忘記把門給堵死,這下我想跑出去也不行了,更何況我腿還是軟着的。
就在幾人愣神之際,王志鵬突然眼疾手快搶走了那瓶血清。
「小兔崽子,你要幹什麼?趕緊給我們三人分着用啊!」
知子莫若父,男友爸爸似乎一瞬間就看穿了王志鵬想要幹什麼。
「你沒聽見嗎?劉大夫說這血清是一人份的,分成三份沒用啊!ţṻ⁶」王志鵬皺着張臉,心裏的想法已經一目瞭然了。
「那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你爹媽死在這裏嗎?你個畜生!」男友爸爸罵道,但此時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教訓自己兒子,他鼻子上的傷口已經徹底潰爛。
「可是,爸你都過了這麼久了,毒素說不定都擴散開來了,媽你又被咬到了頸動脈,怕是神仙難救了,現在只有我被咬得最輕,也只有我最有希望活命啊!難道你要看着你們兒子死在這裏嗎?」
王志鵬話剛說完,就見男友爸爸突然跳了起來搶奪血清。
「小兔崽子!天殺的,你會遭報應的!」
二人爭奪之際,那血清居然掉落在了我的腳邊。
而就在此時,男友媽媽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拖着自己噴血的身體直直地拖住了男友爸爸。
「別搶兒子的血清,你讓他活!」
「你們他媽的都是畜生!老子的命就不是命嗎?」
形勢瞬間變成二打一,再加上男友爸爸此時已經筋疲力盡,自然不是兩人的對手。
就這樣,王志鵬配合男友媽媽,將男友爸爸拖到了院子裏。
爲了不讓男友爸爸繼續搶兒子的血清,男友媽媽甚至犧牲自己來拖住他不讓他進門。
就這樣, 王志鵬關上了大門。
下一秒,他跪下來朝門外磕了好幾個響頭,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掩蓋自己內心的譴責。
就這樣,ṱüₐ外面的罵聲逐漸被風雪給掩蓋,很快就沒了聲息。
這時,王志鵬突然轉過頭來,陰狠地看着我, 似乎要將我給吞喫入腹。
「怎麼?看到我們一家淪落成這樣你很高興是不是?都怪你!都怪你這個天殺的賤人!你剛纔爲什麼不再阻止一下?要是你再努力一點, 事情說不定就不會發展成這樣!」
王志鵬這般詭辯言論,把我給驚得夠嗆。
不過我沒時間感慨了, 因爲很快,王志鵬就衝了上來將我死死地按壓在地上。
就在這時, 他看到了我手上的血清。
正當他打算伸手去搶時, 我猛地一甩, 將血清扔了出去。
王志鵬瘋了似的,一個飛撲衝上去伸手接。
可終究是晚了一步, 血清摔在地上應聲而碎。
-10-
王志鵬呆呆地看着地上散落的血清。
他手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潰爛, 這瓶血清是他現在生存的唯一希望。
希望沒了,那他自然也就崩潰了。
「許霖霖!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一般, 再次撲到我的身上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幾乎快要無法呼吸,眼睜睜地看着氧氣從我身體裏流失卻無能爲力。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的眼角不禁流出了一滴眼淚, 如果有的選, 我希望我不會認識這個人渣。
正當我的意識即將離開我的大腦之際, 突然,黑暗中竄出了一道狹長的身體, 直直地撲向了王志鵬。
是那條五步蛇!
那蛇張開血盆大口, 不計代價地朝王志鵬身上撕咬着。
「啊!」王志鵬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幾乎是一瞬間, 王志鵬的身上就多了無數個血窟窿。
王志鵬想要抓住那條蛇, 可那條蛇滑溜溜的,怎麼抓也抓不住。
就這樣,他也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這條蛇活活咬成篩子,卻無能爲力。
終於, 王志鵬猛地倒下, 沒了聲息。
可我卻沒有任何時間去查看他的傷勢,因爲那蛇轉了個身, 用那雙可怖狹長的眼瞳死死盯着我。
我被它看得快要心悸, 那尖銳的牙齒、凸起的鱗片、噁心的黏液,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令我崩潰。
緊接着, 它再次張開血盆大口朝我襲來。
那尖牙即將把我的皮膚咬個對穿。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 我衝過去將桌子上那盤蛇蛋遞到蛇的面前。
「這個還給你!說不定是你老婆的蛋?」
我可能是瘋了, 纔會對蛇做出這種荒唐的事。
但這是我當下能夠想出的唯一辦法了。
我緊閉着眼睛, 等待蛇的判決。
可令人詫異的,預想而來的疼痛沒有到來。
再次睜開雙眼, 我居然看到了那條蛇居然張開大嘴, 將蛋喫了下去!
不,不是喫下去,而是用它的嘴巴來轉移蛋。
它扭動着身軀向外爬去,直到將五個蛋全部轉移走, 這纔再也沒了蹤影。
而我背靠着牆壁,劫後餘生的快感將我淹沒。
這樣看來,蛇好像也沒那麼恐怖了。
(全文完)
作者署名:大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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