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女主穿進虐文

穿進虐文裏,我正在問霸總借錢。
他摟住身旁的白月光,神情淡漠。
「脫一件衣服,一萬。」
我興奮地脫下兩隻襪子丟給他。
「那先來兩萬!」

-1-
我穿進一本虐文裏,成了和霸總夫妻三年,卻有名無實的女主。
書中,我癡戀霸總顧斯年,但是在白月光林雨柔的從中作梗下,顧斯年對我誤會很深。他用盡手段羞辱我,我都咬着牙認了。
我沒看後半部分,不知道故事的結局,因爲前面光是虐女主就虐了幾百章,實在看不下去。
按照劇情,今天我要去問顧斯年借十萬塊錢,然後被他和白月光大肆羞辱一通。
我不想去,腦子裏卻有一道機械的嗓音響起。
「宿主,你必須走劇情,不然會遭受強制懲罰。」
我嚇一跳,看情況,我還綁定了一個系統,雖然不知道懲罰是什麼,但聽起來很可怕。
沒辦法,我只能打車去找顧斯年。
來到一個高檔的私人會所,顧斯年正在跟朋友聚會。我硬着頭皮走進包廂,裏頭熱鬧的喧譁聲頓時一靜。
顧斯年坐在真皮沙發上,嘴裏叼着支雪茄,冷峻的臉龐隱在煙霧之後。
見我進來,他眉頭一皺,厭惡地看向我。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出去。」
「我還不想來呢。」
我翻個白眼,朝顧斯年伸出手。
「顧斯年,給我十萬,我馬上走。」
顧斯年一愣,還沒說話,他身旁的白月光林雨柔已經譏笑道:
「怎麼,曾經的顏家千金,現在連十萬都拿不出來?」
「厚着臉皮跟人要錢,賤不賤啊?」
顧斯年夾着煙,指尖一點紅光明滅,他冷漠地注視着我,忽然開口:
「要錢可以,脫一件衣服,給一萬。」
周圍立刻有響亮的口哨聲傳來,我詫異地看了一圈,包廂裏起碼有十幾個人,除了林雨柔,其他都是男的。
嘖,綠帽情節,顧斯年玩挺野啊。
我一撩頭髮,朝他拋了個媚眼。
「那行,你別玩賴啊。」
說完乾脆利落地甩掉球鞋,把兩隻襪子脫掉,朝顧斯年臉上丟去。
「先來兩萬!」
一隻襪子掉在林雨柔的紅酒杯裏,一隻襪子落在顧斯年肩頭。
他震驚地看着我,嘴裏的雪茄掉到地上。

-2-
十月已經入秋,我穿着簡單的牛仔褲和白襯衫,外頭套了件風衣。
我把風衣和襯衫都脫了,裏面還剩件打底的背心時,我感覺不對勁。算上內衣內褲和兩隻襪子,我身上一共就八件衣服啊。
我悲憤地瞪着顧斯年。
「我脫光了也就八萬,剩下兩萬怎麼弄?難道要我拔毛?」
「噗——」
旁邊顧斯年的朋友嗆了一大口酒,憋着不敢笑,顧斯年臉色瞬間鐵青。
林雨柔也捂着嘴笑。
「天吶,顏妍,你現在真是半分臉皮都不要了。」
她把酒杯擱在茶几上,從旁邊拿過一盤核桃。
「這樣吧,你把這盤核桃剝好,這十萬我出了,不能用工具哦。」
我視線往她手裏的盤子一掃,是盤山核桃,沒開口,很難剝開。我記得這個片段,女主剝得滿手是血,讓所有人動容。
作者的腦回路屬實有點離譜,我走過去,一屁股擠到林雨柔旁邊,拿了個核桃就往嘴裏塞。
「喀嚓——」
一聲脆響,山核桃碎在掌心,我挑出幾塊完整一點的果肉塞到林雨柔手裏。
「喫吧。」
我速度很快地咬開了四五個,林雨柔呆呆地看着手中沾滿了口水的核桃肉,面色逐漸扭曲。
「你是不是有病啊!」
林雨柔手一揮,放在旁邊的紅酒杯倒在桌上,酒紅色的汁液流淌,滴落在她鞋面。
她拿紙巾拼命擦拭着手心,低頭看一眼鞋面,氣得抓狂。
「顏妍,你故意的是不是?斯年,你看他,把我的鞋弄成這樣!」
顧斯年終於反應過來,面無表情地看我一眼,眼神裏彷彿淬了冰。
「把她的鞋舔乾淨,錢我給你。」
這個要求屬實太變態,我不想幹了。
我正要站起身,系統忽然提醒:「宿主,如果不走劇情,將會遭到強制懲罰。」
我只能蹲在林雨柔腳旁,她蹺着二郎腿,黑色絲絨的高跟鞋面就在我眼前。
我實在下不了嘴,在腦子裏罵系統。
「媽的,什麼強制懲罰,來啊!」

-3-
下一秒,強烈的電流從我體內躥過,我弓起腰,本能地慘叫一聲:「啊——」
原來強制懲罰是電擊,實在是太疼了,我情願喫屎都不願意再挨一次,舔鞋算什麼?
剛纔叫得太慘烈,所有人都詫異地盯着我,顧斯年更是眉頭緊皺。
「你喊什麼?」
我眼珠一轉,伸手握住林雨柔的腳,強行解釋。
「啊,好臭,我好——興奮啊——」
衆人:……
林雨柔尖叫一聲,縮回腳。
「變態啊你!」
顧斯年實在看不下去,從懷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丟在地上。
「滾吧,別在這丟人現眼!」
我撿起銀行卡,鬆了口氣。
「系統,不是我不想舔鞋,林雨柔不讓啊,這不算違背劇情吧?」
系統沉默了,很久以後,才機械地說道:「書中人物做的決定不算你違背主線劇情。」
原來如此,那我的操作空間就大了。
我鬆口氣,撿起衣服,光腳套上球鞋,離開了會所大門。
外面大雨瓢潑,我裹緊風衣,口袋裏的電話響個不停。
「Ťũ₇喂——」
「顏妍,錢拿到了嗎?你爸他還等着手術。」
說話的是我媽,曾經風光無限的顏氏集團夫人,現在和我爸擠在一個狹小的出租屋裏。
顏氏集團破產以後,我爸心臟病發,進了醫院。
家裏所有財產都被封,我迫於無奈,只能向顧斯年開口。
我冒雨找了個 ATM 機,把錢轉給我媽,她不滿地給我打電話:「怎麼才十萬?你爸的手術最少要五十萬,剩下的錢怎麼辦?」
我無奈地嘆氣。
「行了,我會想辦法的。」

-4-
我回到顧家別墅。
顧斯年和我一直分房睡,偌大的別墅,他住三樓,我住二樓。
我趁着傭人不注意,偷摸進了顧斯年的房間,從他櫃子裏翻出幾個手錶和戒指、手鍊。
這堆東西隨便當一下也能搞個大幾百萬的,也不知道女主爲什麼要去苦哈哈地借錢。
我把東西揣進懷裏,系統不滿地發話:「宿主,你怎麼能偷東西呢?」
我眼睛一瞪。
「夫妻間的事怎麼能叫偷?你懂不懂法律啊,這是夫妻共同財產,我本來就有一半的。」
系統:……
「不行,你把東西給我放下。顏妍是個很有自尊的人,她要去打工賺錢的,還要在打工途中遇見男配。你這樣亂搞,劇情全亂了!」
「我就拿一塊表,打工我還是會去打的,不會影響主線劇情。」
「再不放手,將會遭到強制懲罰。」
我正跟系統吵架,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嚇一跳,抱緊懷裏的一堆手錶,轉頭看了一圈,忙一個滑跪,鑽進牀底。
剛躲好,顧斯年摟着林雨柔進來了。
林雨柔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敲擊出一連串脆響聲,她故意把動靜鬧得很大,扯着嗓子喊。
「斯年哥哥,抱我——」
我剛剛在外頭淋了點雨,一縷髮尾掃在鼻尖,我沒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阿——嚏——」
下一秒,顧斯年冷漠中帶着怒意的嗓音響起。
「誰在那兒?滾出來!」
我躺在地上裝死。
「我數到 3,1——」
系統也在催我。
「宿主,你別亂來啊,快出去跟顧斯年道歉,不然我強制懲罰了。」
我只能把手錶藏好,然後悻悻地從牀底爬了出來。
林雨柔驚怒交加。
「顏妍,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你躲在這兒,是想勾引斯年哥哥?」
顧斯年看着我的眼神要殺人,我靈機一動。
「你別誤會。」
「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啊——」

-5-
顧斯年和林雨柔僵着不動,我乾笑一聲,走過去摟住林雨柔的肩膀。
「你不是每天扯着嗓子喊,說不行了嗎?沒事,我們同事一場,我幫你分擔一下。」
林雨柔沒反應過來。
「誰跟你是同事了?」
「哎呀,我們都是顧斯年的女人,不是同事是什麼?你放心,我是很有團隊精神的一個人,絕不會讓你——」
「出去!」
顧斯年終於聽不下去了,黑着臉,顫抖着伸手指向門外。
我聳聳肩朝外走。
「那下次啊,下次有機會大家再團隊協作。」
誰料,手臂卻被人一把扯住,顧斯年冷冷地看着林雨柔。
「出去。」
林雨柔眼眶瞬間紅了,她咬着脣,卻不敢違抗顧斯年的命令,只能狠狠瞪我一眼ťũ̂₁,哭着跑了。
「不要臉,臭婊子!」
顧斯年甩上房門,狠狠把我抵在門背後,漆黑的瞳眸裏,彷彿有風暴肆虐。
「顏妍,爲了錢什麼都能做,你就這麼下賤?」
他一邊說,一邊低頭咬我鎖骨,懲罰似的力道,我痛得指甲摳牆。
我這纔想起來,在書裏,顧斯年也總是這樣,每次在外面羞辱完顏妍,回來還要找她發泄,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顧斯年吻着我的脖子,呼吸加重,我噁心得很,剛把膝蓋一提準備直搗黃龍,系統已經先發制人。
「強制懲罰——」
我立刻放下腿,算了算了,也沒啥大不了的。
顧斯年順着脖子,一路親到我嘴巴,片刻之後,他向後退了一點,滿臉糾結地看着我。
顧斯年舌尖抵着後槽牙舔了一圈,然後緩緩伸出舌頭,上面有幾顆細小的黑色碎粒。
他用指尖抿着那點碎粒,眯着眼睛看。
我鬆一口氣。
「媽呀,這山核桃殼卡了我半天了,剛指甲摳都沒摳出來,你嘴巴比吸盤還厲害啊。」
「我這邊還卡着一點,你再幫我一下。」
我張大嘴巴湊近顧斯年,他立刻別開頭,狠狠推了我一把。
「滾出去!」
「系統,現在是他讓我滾的,那我走了沒事吧?」
系統:「……沒事。」

-6-
ŧŭ¹從那晚以後,顧斯年一連好幾天都不理我,我也樂得清靜,拼命想辦法搞錢。
我指着門外一株造型古樸的羅漢松,興奮道:「你看,這棵羅漢松兩百多年了,顧斯年買它的時候花了三百萬,我叫人把它賣了,換棵便宜的樹進去,賺個差價怎麼樣?」
系統毫不猶豫地把我否決了,我很生氣。
「一棵樹難道還能影響主線劇情?」
「宿主,你別整這些亂七八糟的,你的時間不多了,快去打工吧。」
我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什麼叫時間不多了?死纏爛打半天,系統終於把實情告訴我了。
「三個月以後女主就會死,顧斯年會在悔恨中度過餘生。」
「我把你塞進這裏,咳咳,是違規的,所以不能讓上頭髮現了。你的任務就是在不改變主線劇情的前提下,讓女主活下去!」
我傻眼了。
「啥意思,活了還能不改變劇情嗎?」
「你死後一年,顧斯年都在瘋狂地尋找你,三年後,他才徹底放棄,劇情到這裏已經全劇終。所以,只要你熬過這三年,後面發生了什麼,上頭就沒人管了。」
系統憤憤不平道:「我最討厭這些虐文,所謂的虐就是逮着女主一個人虐,受盡屈辱最後還得死,對男主唯一的報復就是讓他後悔。後悔個屁啊!」
「宿主,你在現實世界裏早就死了,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機會,要好好珍惜啊。」
系統苦口婆心,我沉默了。所以,搞錢根本不重要,先順着劇情走,找到漏洞,想辦法活下來才最要緊。
第二天,我就去言華地產公司遞交了簡歷。
入職過程很順利,誰料,走進辦公室,我頓時傻眼。
林雨柔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手裏晃着我的資料。
「月薪八千?顏妍,你堂堂海歸碩士,會不會太屈才了?這樣吧,你來當我的貼身助理,我給你兩萬一個月。」
是了,林雨柔是言華地產的千金,我誤打誤撞進了她家公司,後面還要在她手裏受不少委屈。
想到這兒,我深吸一口氣,朝林雨柔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的老闆!」

-7-
下午開會時,林雨柔就開始作妖。
我倒完茶,林雨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嫌棄地擰緊眉頭。
「顏妍,你想燙死我?」
她一邊說,一邊舉起水杯,準備潑我。千鈞一髮之際,我猛地一探身體,湊到她杯子上喝了一大口,順勢咬住杯子。
「老闆,不燙啊,溫度剛剛好。」
林雨柔:……
林雨柔氣壞了,隨手抽過旁邊同事的杯子,用力朝我一潑。
「賤人,叫你乾點事情推三阻四!」
正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敞開,一個器宇軒昂的身影逆着光線走進來。
我順勢跌坐在地,劉海被水潑溼了貼在額頭上,我咬着下脣,看向那個人的方向,輕吟一聲:
「啊——好涼——」
來的是言華地產的總裁,也是林雨柔的哥哥,本書的男配,林澤言。
我悽美的容顏沾着水珠,就像三月枝頭沾露的白芙蓉,把「楚楚可憐」四個字演繹到了極致。那一刻,我不叫顏妍,而叫蔡秀彬•顏妍。
果然,林澤言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下,伸手扶起我。
「你沒事ṭű⁺吧?」
我委屈巴巴地眨着眼睛看他。
「總裁,我沒事。」
林雨柔不滿:「哥,這個賤人,她——」
「行了,讓她先出去,開完會再說。」
會議開了很久,一直到晚上,林澤言離開會議室,在我面前停了下腳步。
「小柔她脾氣不好,找個機會,我調你過來做我助理。」
果然,戀愛腦是會遺傳的。

-8-
晚上,林雨柔帶我去參加飯局。
我對面坐了個肥頭大耳的油膩中年男人,林雨柔看我一眼,輕笑道:
「王總,這是我的助理顏妍。」
「今晚的方案,你再跟她好好聊聊,顏妍一定會讓你滿意的。她跟重要客戶打交道,經驗可是很豐富的哦。」
言語中句句帶着暗示,王總的眼睛立刻放出亮光。
他色眯眯地從頭到腳打量我一遍,給我敬了杯酒。
「小顏,合同的事好說啊。」
飯局上,他的視線就沒有從我身上離開過,喫到後面,王總裝模作樣地扶住頭。
「這年紀大了身體不行,稍微喝一點就醉,這樣,我合同還放在房裏,小顏跟我上去拿?」
我站着沒動,林雨柔趁機把我拉到旁邊。
「放心,這人就是愛毛手毛腳佔點便宜,不會真把你怎麼樣的。」
「這樣吧,你要是跟他上去,你爸做手術剩下的錢,我給你出了怎麼樣?這筆單子對公司很重要。」
書裏,女主就這麼輕信了林雨柔。
等上了樓,林雨柔會帶着顧斯年親自來抓姦,這件事造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誤會和隔閡。
「宿主,這是非常重要的劇情,你必須跟他上去。」
「行,那你先給錢。」
我從包裏掏出銀行卡遞給林雨柔。
「轉這個卡號,收到錢我就去。」
林雨柔嗤笑一聲:「顏妍,我真是小看你了,爲了錢,你果然什麼都做得出來。」
收到銀行短信,我扶住王總的胳膊,帶他朝電梯方向走。
「走吧王總。」
他把半個身體壓在我身上,嘴裏臭烘烘的都是酒氣。
「小顏,嘿嘿嘿——」
我也看着他笑。
「嘿嘿嘿——」

-9-
到了房裏,王總迫不及待地把上衣脫光,然後搓了搓手看向我。
「你自己把衣服脫了。」
我點點頭。
「好的,再見。」
說完轉身就走,系統急了。
「強制懲罰警告,強制懲罰警告。」
在我的手即將握上門把手的時候,一道強烈的電流從體內躥過。王總正好撲上來抱我,我用盡畢生力氣回握住他的手。
然後我們兩個就像一條繩上的螞蚱,嘩嘩的電流在體內流淌,兩人四肢抽搐着倒在地上。
呵呵,沒想到吧?人體是可以導電的,這就是我的計策!
躺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王總雙眼發直地盯着天花板,懷疑人生。
我扭頭看他。
「嘿嘿,寶貝,我來了。」
我撐起身體爬向他,陰暗、猙獰、扭曲,王總尖叫着,手腳並用地往後退。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林雨柔的哭聲。
「對不起,斯年哥哥,是我沒照看好她。我提醒過她的,那個姓王的不是好人,誰知道爲了一筆提成,我們離開酒店以後她自己悄悄上了樓。」
「咚——」
房門被撞開時,我正躺在王總旁邊。
王總沒穿上衣,我衣衫不整,兩個ṭú₄人氣喘吁吁,頭髮凌亂。
顧斯年的眼尾立刻就紅了。
他走過來一把拎起我,揚手給了我兩巴掌。
「賤人!」
顧斯年改掐我的脖子,嗓音嘶啞。
「顏妍,你怎麼能這麼下賤啊?」

-10-
林雨柔皺眉,看向一旁躺在地上的王總。
「王總,顏妍是有夫之婦,你怎麼能這樣?」
按照原來的劇情,王總會極力狡辯,說是我勾引的他,造成我和顧斯年之間更深刻的誤會。
現在王總顯然被電傻了,拼命搖頭解釋起來。
「我不是,我沒有,你胡說,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林雨柔一愣,瞪大眼睛。
「你當我們是傻子呢?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怎麼把衣服脫了?」
王總急了。
「屋子裏太熱,我才脫的衣服,跟她無關啊。我只是帶她來籤合同的,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顏小姐,你快給他們說清楚啊。」
顧斯年揪着我領口,我委屈地側過頭不看他。
「算了,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王總快哭了,狠狠瞪林雨柔一眼。
「我不管你們在搞什麼東西,你別把她跟我湊一塊兒。」
「顧總,我做人向來正直,你不能把這樣的污水往我頭上扣啊。」
王總神情急切,對我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顧斯年怔了片刻,緊皺的眉頭鬆了下來。
王總趁機把合同簽好飛快地塞到我手裏。
「顏小姐,我是愛惜羽毛的人,爲了避嫌,以後公司換個人跟我接洽吧,我實在是不想再看見你。」
我在腦子裏問系統。
「是他非要解釋清楚的,不算我改變劇情吧?」
系統:「嗯……不算吧。」
從酒店出來,林雨柔滿臉困惑,顧斯年沒管她,把我狠狠地推進車裏。
「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滾回家。」
車門關上,顧斯年伸手掐住我下巴,黑眸沉沉。
「顏妍,爲了錢,誰都可以嗎?」
我沒說話,顧斯年低頭湊過來,我酒氣上湧,打了個響亮的飽嗝,飯菜味混着酒氣噴在顧斯年臉上。
顧斯年:……

-11-
雖然我不能反抗顧斯年,但我總能用自己的方式噁心他,讓他放棄碰我的想法。
沒想到,今晚顧斯年卻像變了一個人。
不管我怎麼打嗝,朝他臉上吹氣,他都不予理會。
回到家中,他拖着我進了浴室,很強硬地給我灌漱口水,把我丟進浴缸,打開花灑,拿冷水在我身上澆。
我的外套皺巴巴丟在地上,白色的襯衫被水一浸,貼在身上,底下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顧斯年眸色轉暗,掐住我的脖子,俯身湊過來。
他的吻冰涼又霸道,帶着刺骨的冷意,我明顯感覺到某處的異樣。
我大驚。
「雞下留人——」
顧斯年:……
我壓住顧斯年解我衣釦的手。
「顧斯年,你愛我嗎?」
顧斯年僵住了,瞳孔微微放大,眼神中有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兵荒馬亂。
「呵呵,愛?」
「顏妍,你就是一個替身,我花錢買的一條狗,你也配跟我提愛?」
我嗤笑一聲。
「你對狗做這個,那你口味還挺重。」
「顧斯年,林雨柔就在那兒,你一天天地找我這個替身折騰個什麼勁?這種話你自己信嗎?」
我咬他耳朵。
「顧斯年,等失去我的那一天,你會後悔終身的。」
顧斯年像被燙到,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狼狽地甩開我。
「顏妍,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顧斯年氣沖沖地離開了,我躺在浴缸裏,放滿熱水,長舒一口氣。

-12-
那天之後,彷彿爲了證明他根本不在意我,顧斯年對我的態度更差了,反而開始加倍關心起林雨柔。
林雨柔得意非常,把我叫進辦公室。
「顏妍,把這束花插起來。」
很大一束紅玫瑰,九十九朵,顧斯年一早命人送過來的。林雨柔一邊喜滋滋地看着花,一邊嘲諷我。
「贗品就是贗品,不管你用了什麼手段,斯年哥哥最愛的還是我。」
我的手剛碰到玫瑰花,她忽然抄起旁邊的菸灰缸,用力砸向我腦袋。
我早有防備,順手拿過桌上的一迭檔一擋,文件被砸飛,散亂一地,林澤言開門走了進來。
我裝沒看見,委屈巴巴地低頭撿文件。
「總裁的方案明明很完美了,林副總,你太挑剔了,你不能這樣糟蹋人家的心血啊。」
林雨柔氣得發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這賤人,再給我裝!」
她衝過來要打我,林澤言把我護在身後。他低頭掃了眼地上的檔,正是他早上剛簽完字的方案。
林澤言眉頭一皺。
「你對她這麼不滿,那讓她去我那吧。」
「哥——」
林雨柔跺了跺腳,忽然又轉了口風。
「行,你把她帶走吧,我一秒鐘都不想看見她了。」
林澤言素來有「花花公子」的名號,一個月換一個女朋友,現在看他對我感興趣,林雨柔巴不得我們搞在一起,她好去跟顧斯年告狀。
我下午就抱着資料搬進了林澤言的辦公室。
系統:「宿主,我必須警告你,你最近老是在危險邊緣瘋狂踩線。」
我不服氣:「閉嘴,劇情要求我進林澤言辦公室就行了,幹啥非得白挨那一下?」
系統:「挨那一下是讓你楚楚可憐,激發林澤言的保護欲,增加他對你的好感度。」
系統瞥了眼林澤言頭上的好感度,及時閉上了嘴巴。

-13-
林澤言辦公室裏有一面展示櫃,裏面擺着好幾座獎盃,旁邊還放着一張照片。照片裏,林澤言就穿了條泳褲,露出均勻的八塊腹肌,高舉獎盃,跟大家揮手。
我心中一動。
太好了,林澤言看起來游泳很厲害。
三個月後,林雨柔會叫人把我從懸崖上推到海底,我必須在三個月內學會游泳,纔有一線生機。
我驚呼一聲,捂住嘴巴。
「天吶,總裁,你好厲害啊,我超愛這個的,一直想找人學,總裁可以教我嗎?」
林澤言很意外。
「你真想學?很少有女生喜歡這個的。」
我點頭如搗蒜,一臉崇拜地看着他。
「我超想學,拜託你一定要教我。」
林澤言眼中亮光閃爍,欣慰地伸手拍了拍我的後背。
「顏妍,我認識這麼多女生,你是唯一一個對跳水感興趣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教好。」
等等,跳水?
我腦子進水了纔要去學跳水,我欲哭無淚,拼命在腦子裏呼喚系統。
「電我啊,懲罰我啊,我不想去學跳水。」
系統幸災樂禍。
「林澤言對你好感持續上升,書裏你們兩個的相處細節本來就是一筆帶過的,你攢夠好感度,不算違背主線劇情。」
林澤言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下班以後就立馬帶我去商場買了專業的設備,然後去了他私人的游泳館。
跳水前,要先把游泳學會,林澤言很認真地教我游泳,我只能咬牙認了。
算了,我又沒錢,現在有免費的機會學游泳,跳水的事我以後找藉口推脫就行了。

-14-
我每天忙忙碌碌,白天上班,晚上學游泳,到家以後頭髮溼漉漉的,還換了衣服,顧斯年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天我又披着半乾的長髮回家時,顧斯年叫住了我。
他坐在客廳沙發上,也不開燈,抽着雪茄,只能看見隱隱的一點紅光閃爍。
「最近在忙什麼?」
我不想跟他有過多交流,隨便找了個藉口。
「學才藝。」
顧斯年額角跳了下,把雪茄摁滅在菸灰缸中。
「什麼才藝?」
我開始胡說八道。
「花樣游泳,你這麼喜歡浴缸,我打算下次在浴缸裏給你表演個節目。」
顧斯年突然怒了,抬胳膊一掃,「嘩啦」一聲,茶几上所有東西都掃到了地上。他從口袋裏掏出一迭照片丟在桌面上,咬牙切齒道:「去向林澤言學嗎?」
燈光亮起,顧斯年大步走過來,一手扯住我的頭髮,把我拖到沙發前,狠狠摜在地上。
我跌坐在地,碎髮掉到額前,輕吟一聲:「啊——好疼——」
喊完,意識到眼前的是顧斯年,不是林澤言,只能悻悻地閉上嘴巴,湊過去看茶几上的照片。
果然,照片裏都是這幾天我和林澤言相處的場景,一看就來自林雨柔的手筆。
「顏妍——你真是讓人倒胃口。」
顧斯年看着我的表情冷漠又厭惡,我翻個白眼。
「你到底想幹啥啊一天天的,這麼不喜歡我,我們離婚不行嗎?」
「離婚?你休想!」
顧斯年站起身,黑着臉朝我走過來,我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就跑。
顧斯年一愣,抬腳追了上來,我們兩個圍着沙發秦王繞柱。
我越跑越興奮,果然,這幾天游泳沒白學,我肺活量大了很多啊,臉不Ťų₌紅氣不喘的。
追了幾圈,顧斯年可能感覺這樣有點丟臉,鐵青着臉停下了腳步。
「顏妍——過來。」

-15-
我站在原地不動,按照劇情,林澤言激發了顧斯年強烈的妒意。他會打我一頓,然後又醬醬釀釀,接下來還會把我軟禁在家,不讓我出門。
我不想走這個劇情。
我舉起雙手。
「顧斯年,咱倆好好談談,你別打我,我也不跑,咋樣?」
顧思年面無表情,我苦口婆心:「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學馬蓉拍照說你家暴我,發朋友圈,發微博。你公司股票大跌,怎麼也得影響幾千萬吧?爲這麼點事不划算的。」
我還在那邊滔滔不絕,顧斯年忽然單手在沙發上一撐,輕鬆躍了過來,然後一手掐住我脖子,我忙舉手擋臉,他卻低頭吻了下來。
這次的吻沒有我想象中的粗暴,輾轉綿密,帶着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我傻眼,腦子裏忽然就閃過兩個人剛在一起時候的樣子。
顏妍和顧斯年是相親認識的,那時候顏氏集團還沒有破產,顏妍還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
她對顧斯年一見鍾情,ŧú₆結婚以後,好像也短暫地有過幾天快樂的日子。直到顏氏突然破產,牽連了顧氏,顧斯年發狠地問她是不是早有預謀。
再後來林雨柔回來,兩個人漸行漸遠。
我嘆口氣,算了,要怪就怪你腦子太蠢,被一個女配玩弄得團團轉,也不知道那麼多錢咋掙的。
我伸手推了一把顧斯年,沒推動,我輕笑一聲。
「顧斯年,承認吧,你愛我。」
果然,顧斯年立刻觸電一般鬆開了我,黑下臉冷喝一聲:
「滾!滾出去!」
上樓以後,我聽見顧斯年給林雨柔打了電話。
林雨柔很快就來了,故意在樓上把動靜弄得很大,我捂住耳朵,一夜好眠。

-16-
大概是我說的拍照威脅到了顧斯年,他最近不怎麼對我動粗了。在公司裏,林雨柔一如既往地每天找機會刁難我。
我都想辦法化解了,也沒怎麼喫虧,反倒故意當她的面給律師打電話。
「周律師,想離婚老公不肯怎麼辦?」
「財產,哎我不要財產,我就不想和他一起過了,他不肯啊。起訴有用嗎?他就是離不開我,煩死了。」
林雨柔尖叫一聲,衝過來揮手打掉我的電話。
「顏妍,你放什麼狗屁?斯年哥哥根本就不喜歡你,他心裏只有我!」
我冷笑一聲。
「你別傻了,喜歡你怎麼不跟你結婚啊?能不能用腦子想一想?我現在一窮二白,顏氏只能拖累顧家,他都不願意放手。」
「而你呢?你們林家這麼有錢,顧斯年要是和你結婚,顧家肯定還能再上一個臺階。他這麼看重利益的人,這樣都不選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林雨柔臉色煞白,嘴脣顫抖,神情悲憤地揮手打我,我忙向旁邊一閃,她的手揮了個空。
「不可能的,不可能,你別癡心妄想了,斯年哥哥根本都不愛你!」
這番話扯斷了林雨柔腦子裏最後一根弦,終於,她決定對我下手了。
那天從公司出來以後,我剛走出大門,忽然被人從身後捂住了鼻子。被綁了帶到懸崖上時,我完全沒掙扎。
綁匪給顧斯年打電話,讓他帶着贖金過來,顧斯年飛車趕來。
崖上風很大,我裙襬飛揚,對着顧斯年笑。
「顧斯年,別救我了。」
顧斯年眼眶通紅,我第一次從他臉上看見那麼卑微的神情。
「我求你們,放了她,要多少錢都可以。」
我自己後退了一步,用袖子裏藏着的刀片悄悄割斷繩索。
「顧斯年,活着好累啊,再見——」
我低頭看了一眼身後翻滾的波濤,伸開雙手向下墜去。
一掉下崖,我就一手抱頭,一手搭在小腹上,向後翻騰兩週半,以一個完美的姿勢撲入海里,濺起一小片浪花。
去掉一個最高分 98 分,去掉一個最低分 96 分,不遠處的林澤言朝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顏妍,你不愧是我教過的學生裏最有跳水天賦的啊。」
我翻個白眼,撲騰起雙臂向前游去。
「你就教過我一個啊。」
前方,海面湛藍,像盛大而廣闊的自由。

-17-
三年後,我回國了。
我和顧斯年在一個酒會上相遇。
他呆呆地看着我,手裏的酒杯掉在地上,視線灼熱又癲狂,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顏妍——」
「是你啊?」
我拍拍身旁的人,向他介紹顧斯年。
「這是你前邊那位,前夫哥。」
「啊,前輩好,前輩好。」
我身旁的小奶狗客氣地跟顧斯年握手。
「請多多指教,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向你學習。」
「啊呀——」
我擺手,搖頭。
「不用跟他學,他技術,哎,也就那個樣,別好的不學去學壞的。」
顧斯年緊握拳頭站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嘴脣顫抖着,幾乎哀求地看向我。
「顏妍,你在做什麼?」
「你只是爲了報復我對不對?」
「當年的事都是誤會,都是我不對。」
這三年裏,顧斯年發了瘋一樣到處找我,查當年顧氏破產的事。結果發現,所有讓他以爲我處心積慮接近他的證據,都是林雨柔假造的。我爸心臟病發要做手術的事,他也一無所知。
顧斯年氣壞了,瘋狂地報復林雨柔,最近幾年林氏在顧家的打壓下已經在破產邊緣。
可惜他不知道,這一切也是林澤言順勢而爲的。
林澤言和林雨柔是同父異母,他一直沒法擺脫董事會的鉗制。林澤言已經趁這個機會把大部分財產轉移到了國外,丟個爛攤子給林家。林家的內鬥,比我想象中更復雜。
我離開酒會時,顧斯年追了上來。
「對不起,顏妍,我愛你,我只是一直不敢承認。」
「我用林雨柔刺激你,想看你嫉妒,想看你爲我發狂。顏妍,我一直都愛你,只是用錯了方式,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18-
我不耐煩地讓人搖上車窗。
「顧斯年,我真對你毫無興趣,你能別煩我了嗎?賤不賤啊?」
顧斯年攔着車不讓我走,我靈機一動,拿遠光燈閃他,一邊探出窗外大喊:
「有你這樣碰瓷的嗎,保安,快來啊保安——」
保安把顧斯年拖走了,我開着車揚長而去。
很久以後,顧斯年才明白,愛的反義詞不是恨,是冷漠。
顧斯年對顏妍或許很重要,對我來說卻和陌生人沒什麼分別。
我眼神中的坦然,讓他徹底絕望。
林雨柔見顧斯年每天圍着我轉,嫉妒得發狂,終於在某一天,失去理智,拿刀捅了顧斯年。
兩傢俬下和解,林澤言帶着林雨柔出國了。
顧斯年在病牀上躺了很久,我去看他。
顧斯年眼神中射出希冀的亮光來。
他掙扎着坐起身,視線死死盯在我身上。
「顏妍——」
我拿出一迭文件給他籤。
「當初我失蹤了是你辦的戶口註銷,現在要恢復,你給籤個字。」
顧斯年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簽完字,顧斯年精神突然好了很多。他坐在牀頭看向窗外,外面已經是四月天,微風和煦,他的心裏大約也重新湧現出了希望。
「恢復了戶口,顏妍,我們當初沒有離婚過,你還是我的妻子嗎?」
我點頭。
「當然是啊。」
反正醫生說你ṱùₜ也沒多久好活了。
等你死後,我會繼承你所有的遺產,活得快樂無比。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