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給你兩百帶我玩一天行嗎?」
我是一個精神小妹。
上一世閨蜜因拍視頻爆火網路。
而我卻因閨蜜慫恿文身而感染 HIV 命喪黃泉。
看著胳膊上還沒有上一世致命的文身。
我唇角勾笑,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一世,我們的命運,要換一換了。
1
我是一個精神小妹。
最近博主們流行拍兩百塊跟精神小妹玩一天的視頻。
上一世我和閨蜜思思恰巧被一個百萬博主選中拍視頻。
而那卻是我絕路的開端。
此刻我正蹲在馬路邊和思思瑟瑟發抖。
思思眼睛一亮,沖過去。
「帥哥,給我吸兩口唄?」
說話間思思已經將男人手中的煙搶了過來。
那男人四十多歲,年齡足夠當思思的爸爸Ṫůₒ,思思卻毫不避諱地沖著男人吹著口哨拋了個媚眼。
男人滿臉驚恐,思思卻不以為意。
她深深吸完又遞給我。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神早已將她千刀萬剮。
上一世的種種历历在目,恨意在我心中橫生。
這個上一世被我當成好閨蜜的女人,竟會是害死我的人。
思思晃晃煙,「看個吊,還不快抽?昨晚喝傻了?」
我扯起唇角,從兜裡掏出珍藏的檳榔遞給思思。
「給,就一個了。」
「臥槽,好姐妹啊!」
說著,思思沉醉地嚼著檳榔,又吸了一口。
所謂檳榔配煙,法力無邊;檳榔配酒,永垂不朽;加煙又加酒,閻王在招手。
「從今天起,你的檳榔,我全包了。」
當然,你的命,我也包了。
「臥槽,真假?你哪來的錢?」
看著她滿眼放光的眼神,我淺笑,「談了男朋友,有點小錢。」
「早說昨天去酒吧我就不崩老頭騙錢了,你直接找男朋友要點不就完了?」
崩老頭就是我們去酒吧的門票。
我們在網上和一些三四十歲的男人談戀愛,坑點錢。
不遠處,博主倔牛哥走過來。
我剛要起身離開,畢竟上一世如果不是跟他拍視頻,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轉念一想,是危機,卻也是我的機遇。
上一世的思思不就靠著這條視頻漲粉十萬,直播帶貨,賺得盆滿缽滿。
「美女,兩百塊錢帶我玩一天行嗎?」
思思一聽蹦得老高,「臥槽,這好事輪到我了?
「我看過你的視頻,行行行,給我麥!」
思思這麼激動,是因為只要跟著拍個視頻,這一天的費用博主全包。
一人兩百,這對精神小妹來說,是一筆巨款。
一如上一世一樣,思思拉著我去文身。
「走走走,文身打唇釘去!」
上一世的我將這些當成潮流時尚。
打唇釘後更是因為舌頭髮炎,說不出話。
可這和上一世文身感染 HIV 比起來都不算甚麼了。
文身店。
思思熱情地介紹店裡的男人給我認識,「小敏,我哥們兒,這店他開的,技術槓槓的,給你最低折扣。
「小敏,看看,想文甚麼圖案?」
眼前的男人也根本不是甚麼店主,只是個學徒,思思明明用我給他練手,可以獲得五十塊錢的提成報酬,卻還要和我說是她的面子才給我優惠。
我假意打電話,捂著電話問思思,「我男朋友要給我買蘋果 16,你說是 256 的好,還是 512 的好?」
思思愣了一下,眼裡滿是羨慕,「當然越大越好了,小敏,你男朋友對你也太好了吧,改天約出來認識認識啊。」
我掛了電話,翻閱著圖案,然後一臉甜蜜,「我男朋友說誰要是在身上文上他和他女朋友的名字縮寫,他就一輩子愛她,把所有錢都給她花。」
思思滿眼羨慕,然後眼神閃躲地問道,「小敏,你男朋友叫甚麼啊?」
「魏斌東啊,怎麼了?」
2
「老板,文字母多少錢?」我當面詢問,表現出對文身的極大興趣。
「一個 50。」
「臥槽,這麼貴?」思思發出一聲感嘆。
我假裝上前,卻被思思拉住,果然如我所料。
「小敏,太 TM 貴了,咱幹點別的吧?」
我一臉沮喪,「啊?我還想給我男朋友一個驚喜呢,畢竟我倆才剛在一起三天。」
思思一聽卻很是開心,「才三天?」
說著思思就把我從文身店裡拉走了。
上一世,她慫恿我文身拿到五十塊報酬後,自己便不文了。
而這一世,思思卻不想讓我文了。
「那我們去打唇釘?我男朋友說這樣接吻才有感覺,你看,他也有。」
我掏出行動電話給思思看我男朋友的照片。
男朋友的那張臉是精神小妹最愛的精神小夥長相。
穿搭更是精神小夥標配:一雙豆豆鞋,一條勒蛋的緊身小腳褲,一件狗馳小短袖,十元店的小墨鏡,幹瘦的身材再加一頭小黃毛。
整個狀態就是「人在農邨小山溝,心在巴黎時裝周」。
思思不由得發出感嘆,「臥槽,真帥,他自拍的行動電話是最新款吧?」
我低頭含笑卻不語。
思思以為我男朋友很有錢,其實他根本沒錢,都是裝的,自己一天連頓飯都吃不上,每天靠借一兩塊錢活著。
上一世的我竟把這種垃圾人渣當成寶貝。
後來他甚至為了一盒煊赫門,拿我去做交易。
思思拉著我去打唇釘的地方,率先打了一個唇釘。
我捂著眼睛說太嚇人了,不想打了。
思思流著口水含糊道,「真沒種!」
交錢Ṱü⁺的時候,思思說,Ṭů₇「我是陪你來的,錢得你交。」
在思思的強烈要求下,我只能交了錢,我知道這一切都被拍進了視頻。
「唇釘 35,還剩 165。思思還是 200。」倔牛哥在一旁提醒道。
「下一站去哪裡?」
「我餓了,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飯,要不去吃螺螄粉吧?」我建議道。
思思連連點頭。
我知道一家最髒的螺螄粉,又臭又髒,後廚滿是蒼蠅的那種。
我點了一份加麻加辣,他家的辣椒是工業辣椒。
思思說和我吃一碗就行,她減肥就吃兩口,不用點了。
結果只吃兩口的思思狼吞虎咽地開吃,一口接著一口,被辣得連連伸舌頭,而我在一旁輕點了幾下,假意吃著。
吃吧吃吧,吃了你的唇釘就要發炎了。
上一世,我打完唇釘,思思故意買了變態辣的瘋狂雞翅來惡搞我,我的舌頭紅腫發炎,她還站在一旁拍下我大舌頭說不出話的樣子群發嘲諷我。
思思吃完和博主倔牛哥說,「這螺螄粉是小敏點的,應該扣她的錢。」
倔牛哥看向我詢問意見,大概就連他也看出整碗都是思思吃的了。
我點點頭。
畢竟這種槽點,留著讓網友去評不更好嗎?
「小敏,165 減 10,還剩下 155,思思還是 200。」
「下一站去哪裡?」
「澀美眉,買衣服!」思思叫嚷著,只是這會兒她的舌頭已經有些辣得說不出話來了。
3
澀美眉是我們常去的一家店。
這裡的衣服都是一些仿大牌,仿的程度是那種不用仔細看就能看出來的「一眼假」。
比如 LW、CUCCI、adisabi、UGC……
思思拿起一件衣服問老板娘多少錢。
「320。」
可她剛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舌頭痛得說不清。
【小敏,這衣服適合你,你穿個 M 碼正合適。】思思在行動電話上打下這行字。
我一直都穿 S 碼,M 碼是思思的尺碼。
算盤珠子都蹦我臉上了。
既想要新衣服,又不想花錢。
「便宜點吧姐。」我開口砍價。
「妹妹,你要就給姐 300。」
那是一件毛毛領的白色棉服,毛領有些劣質,但好在蓬松,絲綿不如羽絨暖和,但還算厚實暖和。
我轉過身,目光篤定,和老板娘對視的瞬間,她的眼神也不由得一抖,大概是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一場腥風血雨。
「40。」我淡淡地開口。
老板娘直接目瞪口獃,連連擺手,「開玩笑呢妹妹,姐ṭü₃進都進不來。」
好,沒有直接爆粗口,這就說明有戲。
「姐知道你跟我開玩笑呢,這樣,我給你個誠心價,200。」
一下自降 100,看來利潤空間很大,但是 40 這個價怕是賣不了。
「50 吧姐,妹妹也是誠心買。」
「你再加點,你總不能讓姐賠錢吧?」
這話意味著我的出價已經接近賣價了。
「我也是誠心要,55 吧姐,你看妹妹多有誠意了。」
我仔細地觀察著老板娘的面部表情,唇角勾笑,差不多了。
盡管如此,可老板娘也依舊堅守,「不行不行,真賣不了。」
「姐,這冬天馬上就過去了,這麼厚的棉服穿不幾天了。」
我開始找毛病,讓店主松口。
店主眼一沉,看了一眼衣服,她這店本就是專賣精神小妹的,精神小妹以穿得少為美,這棉服的市場真不大。
「哪能啊,今年冷,這樣吧,你也別和姐纏了,150 給你,你給姐個本錢就行了。」
我撇撇嘴,「看來咱倆這買賣做不成了。」
店主指著旁邊的牛仔褲說,「妹妹,這可是棉服,不是褲子,褲子都便宜。」
「那條牛仔褲多少錢?」我隨即發問。
「80。」
通常這種脫口而出的價格,砍一半就差不多了。
「這樣吧姐,這個棉服加那條牛仔褲,一共 90 吧。」
店主的臉上再一次震驚,「妹妹,這賠死了。」
「穿好了再來,介紹我姐妹們都來買。」
這一招叫給店主畫大餅,以介紹顧客為誘餌,讓她讓利。
「妹妹你放心,我這衣服穿出去保準迷死那些小夥。」
店主直接給我來反 PUA 這一招,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就看誰能扛得住了。
我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思思,「這衣服其實也一般昂?再逛逛別家吧。」
說著我就轉身出了店門。
以退為進。
這一招的好處是如果成功便能夠以理想的價格買下,壞處則是如果店主沒有叫住我,再回去便喪失了講價的主動權。
我邁著步子離開,心中忐忑。
「3。
「2。
「1。」
……
身後的店主突然喊道,「回來吧回來吧,拿著吧拿著吧。」
勝利。
「穿好了別忘了給姐介紹顧客。」
「沒問題姐。」
我看著自己光禿禿的腿,為了追求美,寒冬臘月,外面零下,我光著腿。
現在想想上一世的自己,到底是怎樣蜜汁的審美。
我穿上牛仔褲站在鏡頭前,攝影師找好角度,盡顯我的超糢般的大長腿。
此時思思站在一旁,說不出話,滿臉疑惑加震驚Ťŭ̀₇地看向我。
因為和她比起來,我是「社恐」,而今天我的每一句砍價話術皆來自上一世的思思。
上一世,和店主講價的人是思思。
她更是因為大刀闊斧砍價爆火網路,被網友戲稱為「最會砍價的精神小妹」。
一夜漲粉十萬,成為一名精神小妹帶貨主播。
這條褲子更是成為思思帶貨的第一件商品。
而我上一世因打唇釘說不出話,全程一言不發地站在思思身旁當陪襯。
還被網友調侃為「人機精神小妹」。
此時上一世站在鏡頭前酣暢淋灕砍價的思思卻因舌頭髮炎說不出話。
她不知道她錯過的是甚麼。
然後我在無形中已經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而她也在漸漸朝著我上一世不堪的人生軌跡並攏。
4
「155 減 90,還剩下 65 元。」
倔牛哥在一旁提醒著我,又看向思思,「你確定不花錢嗎?」
思思擺擺手。
「去買化妝品吧。」
我的妝已經掉了,急需一套化妝品。
如果說我有甚麼特長,便是我之前在夜店上過班,化妝水平一流。
我挑選了一套化妝品,盡可能地節省,但還是花了 40 元。
我在鏡頭前直播化妝,熟練地將一套妝容畫好,就連倔牛哥和攝像師都忍不住發出驚嘆。
我知道這將會成為我另外一個被網友嘖嘖稱贊的點。
至此,我的 200 元,還剩下 25 元。
我想起甚麼,帶著倔牛哥直奔一家中老年服飾店。
我拿起一頂棗紅色的帽子,「多少錢?」
「30。」
一分不能少。
「你戴?」倔牛哥問。
「給我媽。」
倔牛哥顯然很是意外,「你是第一個給家人買東西的精神小妹。」
而我的眼忍不住紅了,媽媽的噩耗是我死後才知道的。
過段時間,這頂帽子,媽媽應該就用得上了吧。
我昂起頭問倔牛哥,「是不是表演才藝可以加 20?」
「是,你有甚麼才藝?青海謠還是科目三?」
倔牛哥跟拍的精神小妹才藝無二,大概他對這些也都司空見慣了。
我搖搖頭,「背詩。」
「背詩?行,你還真是獨一份。」倔牛哥嬉笑著看向我,忍不住捂著嘴想要看笑話一般。
「你是背《靜夜思》還是《詠鵝》?」
「《漁家傲·秋思》。」
我學習不好,但這首詩是我看惡搞喊麥視頻記住的,只要把音樂ƭű⁾和節奏去掉背歌詞就好了。
想出眾就必須另類不是嗎?誰能想到一個精神小妹的才藝會是背詩?
我尋著《月色倒映在西湖》的節奏回憶那首詩,「沉默有時,念想有時,誰訣別相思……」
「這是詩?這明明是歌詞,我文化水平低,你別騙我。」倔牛哥狐疑地看向我。
「別著急,到了到了,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
倔牛哥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嬉笑轉變為了震驚,忍不住為我點贊,「一個字,絕!這才藝,必須加 20。」
範仲淹老師大概也想不到後人會用喊麥的方式背誦他的古詩《漁家傲·秋思》去換取 20 塊錢。
我買下那頂帽子,餘額還剩下 15 元。
拿著剩下的錢竟一時不知道要做些甚麼。
但我必須要讓每一分錢都花得有價值。
走出門口,抬眼看到寒風裡一個賣氣球的奶奶,我握著手裡的十五塊錢走向她,「氣球多少錢一個?」
「十五塊。」
我買下一個氫氣球。
這一幕也被一旁的攝像師拍下。
老奶奶瑟瑟發抖,寒風掃過她的白發,看著手裡的帽子,我將它戴在了老奶奶的頭上,「這樣暖和些,賣完您就早點回家吧。」
攝影師問我,「那帽子不是買給你媽媽的嗎?」
我笑著搖搖頭,「沒事,我媽媽還有機會,老奶奶下一次卻不一定還能遇見了。」
這一世,一切都來得及,媽媽也一定來得及。
倔牛哥的跟拍即將結束,思思的錢一分沒花。
我知道她的盤算,所以我故意找機會先行離開,好給思思留下發揮的空間。
不出所料,第二天,思思的胳膊上露出一行顯眼的文身:
「WSWBD!」
五個字母,一個字母五十,一共二百五。
她自己算個人頭,提成五十。
不多不少,二百塊。
WBD 是魏斌東,WS 是思思本名吳思。
可她就不覺得這文身哪裡怪怪的嗎?
「我是王八蛋」的縮寫還真是符合她。
三天後,思思已經勾搭上了魏斌東。
她得意揚揚地官宣,文案尷尬得讓我用腳趾摳出了三室一廳。
【看我不爽找魏斌東,魏斌東慣的!】
配圖是魏斌東和人群租的房間,十人混住。
兩個人的情侶手鏈更是別具一格——吳思的內衣帶。
兩個人發生了甚麼,不言而喻。
她根本不知道魏斌東是個怎樣的垃圾,她以為的幸福,正一步步悄然地將她拉入無底的深淵。
5
當魏斌東開始對我冷暴力,電話不接,資訊不回。
我唇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這個上一世如同臭蟲和狗皮膏藥一樣惡心的男人,就這樣附著到了吳思的身上。
小三有時候真是個好東西,搶走了我不要的狗東西。
吳思拿著蘋果 16 摟著魏斌東的脖子站在我面前炫燿。
「姐妹,不好意思,你和魏斌東已經成為历史了,我才是他全新的開始,愛情這個東西就是很玄的。」
若是吳思知道魏斌東買給她的行動電話是零元購,是日租平臺上押身份證得來的,該哭的怕是她了。
年輕人根本不會在意自己會不會成為黑戶,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徵信對於他們不算甚麼。
吳思胳膊上的文身用的就是上一世我被感染 HIV 的針頭。
此刻 HIV 病毒應該已經在他們二人的體內蔓延開了。
我故作委屈,眼含熱淚。
心裡想的卻是狗男女永遠鎖死,好走不送,一起鎖到陰曹地府。
倔牛哥給我打來電話,和我說他的視頻播放量破百萬,讓我趕快看行動電話,沖上熱搜了。
【史上最會砍價精神小妹!】
【最暖心精神小妹!】
【最有文化精神小妹!】
倔牛哥在他的視頻底下@了我,我打開軟體,漲粉三十萬!
天呢!竟然比上一世的思思還要火。
網友紛紛在倔牛哥的視頻下面評論。
【不是?320 的外套,最後 90 買下一整套?精神小妹有自己的貨幣?】
【跪求精神小妹出砍價教學。】
【甚麼小仙女,精神小妹才是王道。】
【精神小妹簡直顛覆我認知,這是我見過最有禮貌最暖心的小妹,好可愛!】
【這褲子也太顯瘦了吧?給我來一條!】
【求博主出完整妝容教學!】
我火了。
同時視頻裡的吳思也背負了各種罵評。
【嘴真大,兩口吃掉人家一碗螺螄粉。】
【真是甚麼便宜都要占!】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厚的。】
我想吳思的網紅路應該斷送了。
我火速找到澀美眉老板娘,我要五百條,老板娘都驚獃了。
當我說了原委,老板娘看到我二十萬的粉絲,這才半信半疑答應下來,說你只要有訂單,就按 20 一條的進貨價給我。
我直播 39 包郵。
當晚直播上架,五百條褲子一掃而空。
我打開禮物打賞,評論裡有贊揚也有罵聲。
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需要這些錢。
我趁熱打鐵,上架化妝品,連續一周直播,賺取了人生的第一個十萬。
我想這些錢應該暫且夠了。
就在此時,吳思的電話打來,「小敏,你早就知道魏斌東的事是吧?」
「那不是你自找的嗎?」我反問,當初撬魏斌東的時候她可不是這個態度。
上趕著找垃圾,怪別人嗎?
「你現在牛逼了,火了是吧?你最好給我打一萬塊錢精神損失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傻缺吧你?我這人很少罵人,罵了就說明一個問題,你不是人。」
電話那頭的吳思冷哼一聲,「你給我等著,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還有個弟弟吧!不如你現在打電話問問你弟弟在哪裡?」
弟弟?上一世我弟弟分明和吳思沒有任何交集,難道是蝴蝶效應。
6
我掛斷電話連忙打給弟弟,可他的電話卻接不通。
我害怕事情的發展會不受我的控制。
我拼命在各種社交軟體搜尋我弟弟的痕跡。
終於他更新了朋友圈,【情到濃時,刻骨銘心。】
底下的定位正是上次我們去的那家的文身店。
他要幹甚麼?
我顧不上一切,趕往那家文身店。
只見吳思抱著我弟弟,動作親密,顯然他們戀愛了。
在針頭馬上要觸及皮膚的最後一秒,我一把將弟弟拉開,「不要!」
我弟弟看向我,一臉憤怒,「姐,你幹甚麼?」
吳思唇角扯笑,傲然地沖我宣戰。
「你文這個幹甚麼?你從小不就有一個軍旅夢嗎?你這樣還怎麼去當兵?」
「我現在不想去了,我只想和思思在一起,更何況思思已經把我的名字文在身上了Ṱū́ₗ。」
我弟弟的名字:溫保端,縮寫也是 WBD。
我現在只怪我們那個死去的爹,當初到底怎麼起名的。
吳思露出胳膊上的字母,撒嬌道,「端端,人家對你的愛還不夠嗎?看來你一點都不愛我。」
「她那文的不是你的名字,是魏斌東的!」
我弟弟一臉茫然看向吳思。
吳思卻掉起眼淚,「端端,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不信你可以問文身師,我這文身是不是昨天才來文的?」
文身師自然點點頭。
「他們倆是一夥的,串通好騙你的,你不能這樣墮落。」
我再想開口阻攔,卻被弟弟一把推開,「夠了,我願意被騙,管好你自己吧!你自己是個甚麼好東西嗎?我墮落?有你墮落嗎?自輕自賤,當婊子還想立牌坊!」
我忍無可忍,「啪」的一巴掌落下去。
「就是,某些人自己抽煙喝酒泡吧,還反過來教訓起弟弟來了?好笑,你也配?」
我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吳思的臉上。
「沒有人比我更配了?長姐如母,我教訓自己的弟弟天經地義。」
「你敢打我!」
「哥,給我揍他!」吳思命令著一旁的文身師。
文身師正揮舞著拳頭的時候,我隨手抄起一旁的煙灰缸,「不想被爆頭就給我老實點!
「這家店根本不是你的,店主知道你偷偷賺外快嗎?吳思知道你給她文身用的針是二手的嗎?」
我的目光漸漸移轉到吳思的身上,露出陰冷的笑意,「另外,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你知道你喊得這麼親的哥給你用帶有 HIV 病毒的二手針頭文身嗎?」
吳思一臉緊張,「你說甚麼?
「鬼才會信你,少嚇唬我,哪那麼巧?」
僥幸心理是最可怕的,有人恐艾恐到不行,也有人不以為然。
「那就等著閻王來通知你吧。」
弟弟溫保端依舊執迷不悟,立馬護住吳思,「有老公在,別怕,別聽她胡說,她從小最會嚇人了。」
是,從小我最會嚇唬他了。
三歲那年為了防止他尿牀,嚇唬他說尿牀會被老馬猴抓走。
五歲那年為了防止他亂跑,嚇唬他說門外有偷小孩的人販子。
七歲那年為了防止他挑食,嚇唬他說不吃青菜會走不動路。
可現在他長大了,我也唬不住他了。
「老甚麼公,毛長齊了嗎就學人談戀愛?
「你這麼愛她,就帶她去醫院檢查檢查。」
接著我又問他,「有錢嗎?沒錢找你的好兄弟們借!」
7
上一世,弟弟和我決裂的時候說他可以不靠家裡,外面的那群好兄弟比家裡人強一百倍。
可後來他就是被好兄弟坑了,哥們講義氣,一磚頭下去把人打成重傷,把自己打進了監獄。
被他稱為好兄弟的人,就連去監獄看都沒看過他一次。
弟弟依舊大言不慚,「我好兄弟個個都是過命的交情,借點錢算甚麼。」
我冷笑,「好啊,那就借啊,看看你們的命值一百嗎?」
弟弟打給第一個兄弟借錢。
「我哪有錢啊兄弟。」
「沒一百五十也行,三十,十塊總有吧?前幾天你說你女朋友流產,我可是把身上所有錢都借你了,現在我急用,你就當還我點錢。」弟弟說到最後壓低了聲音,生怕被我聽清。
「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誰借你錢了?有甚麼證據?」
對方死不承認,直接拉黑了弟弟的電話。
弟弟又接連給幾個人打去電話,可無一例外,一分沒有借到。
「怎麼?好兄弟們一提錢,情誼都不在了?過命的交情,一百都借不到?」
就在我冷嘲熱諷,想要讓弟弟迷途知返的時候,最後一個兄弟竟然開口說,「你在哪,我這就給你來送。」
不過一聽這話術也是借不到,這年頭直接轉賬不好,還用得著親自來送現金?
可令我萬萬想不到的是,弟弟的好兄弟竟真的趕來了。
我竟發現他算得上是個幹淨利落的男孩,那張清秀帥氣的臉和他的耳釘格格不入,有一種硬裝精神小夥的感覺。
他氣喘籲籲地跑來,一臉關切,「沒甚麼事吧?我擔心你,就親自給你送來了。」
我瞥了他一眼,氣不打一處來,掃到他耳朵上的耳釘是個耳夾,一把拽下來,「就你多事。
「不上學了?也沒學技術?學甚麼不好?學人當精神小夥?」
本來要給弟弟上一課,結果還驗出了真友情。
男孩捂著耳朵,一臉錯愕地看著我。
醫院裡,我加錢給吳思做了最快的檢驗。
不出所料,HIV 陽性。
吳思震驚地拿著手裡的化驗單,拼命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會?」
吳思突然一陣暈眩,倒在地上。
護士趕來發現吳思發燒,醫生檢查了情況做了血常規發現吳思的數據不正常。
我在一旁提醒,「她有嚼檳榔的習慣。」
醫生檢查了吳思的口腔,「嘴裡的潰瘍不正常,像是惡性的。」
長期嚼檳榔的習慣,嘴裡面久治不愈的潰瘍就是前兆,口腔癌跑不了了。
此時的弟弟站在一旁一動不動,重重地喘著粗氣,面色慘白。
有一件事我忘了問他,「你們做過嗎?」
還沒等弟弟回答,一旁的男孩率先拼命擺手,「沒有沒有沒有,我們倆是純哥們。」
我抬手敲著他的腦袋,「誰問你倆了?」
男孩一臉茫然地看向弟弟,瞬間羞紅了臉。
弟弟不語,我瞬間慌了,拉拽著他的肩膀搖晃,「說話啊?做沒做過?
「你跟我一塊去做檢查,走!」
8
我的心跳加速起來,心中卻滿是悔恨,我只顧著報複,卻不知不覺中激怒吳思改寫了弟弟的命運。
如果弟弟真的有甚麼事,我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拉不動弟弟,轉身的瞬間看到他淚流滿面,他的頭終於動了。
不是點頭,是搖頭。
那一刻,我的身子一下癱軟下去,一顆心總算沉下去,幸好。
我收拾好心情,用從未有過的鄭重開口,「你從小最討厭我管你,這是我最後一次管你,以後你的人生,由你自己決定了。」
我的確沒甚麼資格去管他。
上一世的我明明自己把人生過得那樣糟糕,卻偏偏對這個弟弟很是嚴格。
他明明成績好,卻選擇輟學,心痛和憤怒交織,我第一次打了他。
他不知道,上一世的我甚至用自己的第一次早早為他準備好了學費。
即便我身在爛泥,也想要將他高高舉過頭頂。
只因他四歲懵懂的年齡,看著在牀上高燒了三天的我,跪在他孫悟空的貼畫前磕破了腦袋,他祈求「齊天大聖孫悟空」救救他的姐姐,只要能救姐姐,他願意替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
他是那麼可笑又誠懇。
這一世,我盡力了。
我走出醫院,身後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姐姐,你以後管我行嗎?
「從來沒人這樣關心過我。」
我木訥轉身,一臉疑惑地看著弟弟的好兄弟滿臉期許地看著我,我細細打量一番,回道,「我撐的。」
不是,怎麼還有人想找人管著的?變態嗎這不是?
「另外,你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吧?別亂叫姐姐!」
9
我趕回家,母親依舊弓著腰在院子裡養雞,她的菜園依舊被她打理得幹幹淨淨。
父親年幼時就離開我們,母親一個人艱辛地帶大我們,除了打理菜園賣菜,她白天還要去鎮上的工廠做工,按件計費。
她 155 的個子,70 多斤,卻總是廠裡拿到最高工資的那個。
那雙粗糙腫大的手和她矮小的身高形成鮮明的對比。
可她就是如此辛勞,卻還是沒有換回兩個聽話的孩子。
上一世的我和弟弟,大概是讓她受盡了委屈吧。
她辛勞一生撫養的兩個孩子,一個 HIV 感染而死,一個哥們義氣鋃鐺入獄。
我走過去喊了一聲「媽」。
那輕輕的一聲猶如跨越了冗長的世紀。
她長久在昏暗低矮聲音嘈雜的工廠裡上班,不到 50 歲的年齡便已經耳背了。
我又喊了一聲。
她才緩緩轉身,眯著眼睛才將我看清楚,臉上先是一喜,隨之卻又被憤怒掩蓋。
「你還回來幹甚麼?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我知道她還生我的氣,上一世我離開的時候惡狠狠地告訴她,我沒她這個媽!
我甚至說了最讓她寒心和惡毒的話,「怪不得你老公寧願死都不要你!你活該!你怎麼不一起去死?」
她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那是從小到大她第一次打我。
她哭著顫抖著看向自己的手,悔恨伴著淚水,無力地張開嘴卻不知說甚麼。
我捂著臉雙眼猩紅,猶如看一個仇人,「我就是死在外面都不會再回來!」
後來,我真的死了。
她提著自己種的菜挨家挨戶磕頭借來了我的喪葬費,可那個時候的她,已經病了。
她的胃整日整日地疼,卻也只是從小診所買幾毛錢一片的止疼藥吃。
後來她一點東西都吃不進去,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死時只有 30 多斤,身上只剩下了骨頭,她閉眼的時候,兒女無一人在身邊,就連屍體都是半個多月後才被人發現。
我沖上前去一把將她摟住,熟悉的肥皂水味將我包圍,讓我感受到重生後從未有過的踏實。
「媽,能再抱著你,真好。
「你不要我這個女兒,我可不能沒你這個媽。」
我哭著哭著笑了起來。
我端詳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扶著她額前的白發,「媽,是誰教給你當媽媽的啊?你怎麼這麼厲害啊?」
我媽使勁推開我,伸出手去摸我的頭,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容,「你生病了你?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
我笑著笑著又哭了,搖搖頭抹掉眼淚,「我沒病,明天我帶你去查體。」
媽,這一世,我能救你了。
一聽說要去醫院,我媽推辭,「誰要去醫院,花那麼多錢,我不去。」
「沒事媽,我有錢。」
現在的我,有底氣說出這句話。
錢給了我這份底氣,孝順的底氣。
我預約了第二天的體檢,我媽的病還沒有發展起來,早期只需要經過簡單的手術和化療就可以康複。
可畢竟那還是個手術,我的心裡還是打起了鼓,猶豫再三,給弟弟發去了資訊。
我知道我媽最希望的便是他能夠回歸校園,走正路。
公立的去不了,我已經聯繫了一家私立高中,他學習向來不錯,迷途知返,將來會有一個好的未來。
弟弟始終沒有回覆我的消息。
我媽進手術室的那一刻,病牀上的她卻突然不見了。
10
我立即讓醫院調取監控,發現我媽自己出了院。
我在馬路邊找到她,可她卻一臉抗拒。
「小敏,你實話告訴媽媽,你的錢是不是不幹淨?你怎麼突然一下變得這麼有錢了?你不能走歪路啊,這手術我不做,我就是死,也不能讓我女兒這麼作踐自己啊!」
「媽,你在說甚麼?我的錢都是正路賺來的。」
我媽著急地從兜裡掏出行動電話,「你還說幹淨,你看這都是甚麼?」
我這才看到行動電話上的內容:
【爆火網路的精神小妹靠崩老頭賺錢。】
【三天就換一個男友,男女混住不知廉恥。】
……
這些新聞配圖竟然是我,其中不乏和不同男人親密接觸的照片,表情大膽,穿著裸露,讓人看了就是一副放蕩輕佻的樣子。
可這些照片都不是我的,照片有很明顯的 P 過的痕跡,可我媽根本不懂這些,她真的以為那是我。
可我無論怎麼和她解釋,她都不聽。
電話嚮起來,是吳思。
「小敏,我就是入地獄,也要拉著你,知道我之前為甚麼跟你做朋友嗎?因為你和我一樣慘,沒人疼沒人愛,憑甚麼現在你好起來了?我還像是臭蟲一樣活著?憑甚麼?
「沒錯,那些照片就是我曝光的。
「聽說你媽最近生病要做手術,病人最怕心情不好了,這就算我送給阿姨的一份大禮了。」
送我大禮是吧?好,我也送你一份。
「吳思,臨終前,我也讓你好好發揮發揮餘熱。」
「你甚麼意思?」
我掛斷電話,我原本不想做這麼絕。
我打給那個令人作嘔的前男友,「魏斌東,你媽不最想要個大孫子了嗎?現在有了,這個好消息你可得抓緊告訴你媽媽去啊。」
上一世我也懷了魏斌東的孩子,他將我騙回邨子裡,我難產,為了省錢,去母留子,他媽媽硬生生將孩子從我肚子裡生剖出來。
不遠處,弟弟趕來。
他握著一把錢遞給我,「姐,這是我這幾個月的工資,除了還給我兄弟,剩下的都在這裡了,你拿著給媽看病。」
弟弟突然掏出一包東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扔給我,「這個給你。」
「甚麼?」
我打開,裡面竟是「光腿神器」。
「不是,你怎麼買這個?」
「你不是喜歡大冬天地光腿?我怕你冷,人家說穿上這個跟光腿一樣,但這個暖和。」
我哭笑不得,拉開自己的秋褲,「瞧,你姐早穿秋褲了,傻樣。」
弟弟低著頭,哽咽道,「姐,那天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你。」
「嗐,小時候我也沒少揍你,扯平了。」
我拽著弟弟去給我媽解釋,我弟弟有文化學習好,所以我媽信他。
我媽半信半疑地回到醫院,「你們說Ṫù₄的是真的?網上就能賺錢?那網上賺來的錢能是正經錢?」
「時代進步,網路發達,網上帶貨和過去站在櫃臺裡賣貨是一樣的,沒甚麼不同的。」
我媽的手術很順利,這一世我終於在她的病惡化前,救了她。
我的社交賬號被大量不明真相的網友湧入進行各種惡評。
【看來以前都是裝的,精神小妹還能是甚麼好東西?】
【男女混住?以後誰敢娶你?那得是穿了多少次的破鞋了!】
原本我還在想「兩百塊和精神小妹過一天」的視頻熱度過去,我的賬號變現能力也會隨著大幅度縮減,這種現象級的爆火,風頭過去也就過去了。
而現在,我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11
我立馬找來幾個「精神朋友」,他們每個人都有故事,我想讓更多的人了解這個群體。
我專門拍了一期視頻,裡面有我的故事,也有其他精神小妹和小夥的。
小美說,她三歲她爸就跟別的女人跑了,從那時候起她媽每天都打她,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要不是因為你,你爸不會不要我的」。從三歲起,她就背負這樣的壓力,覺得她媽所有一切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後來她實在受不了她媽的毒打,才離家出走,自己去混社會。
強子說,他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邨裡人說他爺爺奶奶沒有兒子,所以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後來爺爺奶奶死了,沒有人願意管他,也不讓他上學,他被嬸嬸趕出家門去混,因為個矮常被人欺負,後來他把頭髮染成黃毛,好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好欺負。
小玉和她媽媽被我們戲稱為「精神母女」,小玉的媽媽以前就是非主流,小玉輟學的時候,媽媽把她接到身邊,媽媽不逼著她學習,因為她知道小玉學習不快樂,所以又何必逼迫她,小玉媽媽只想讓女兒快樂,兩個人就這樣一直互相陪伴著走下去,目標是將來有錢了去周游世界。
……
靠著之前的熱度和我賬號的流量,這則視頻播放量很高。
評論裡也有很多人現身說法,改變了人們對精神小妹的看法。
【我談過精神小妹,在一起都是我花錢,後來分手,她把進廠打工一個月的工資還給我,說要還她之前花的那份,這不比「撈女」強百倍?】
【上次一個精神小妹就剩五塊錢,給了乞丐三塊,剩下的兩塊在我攤子上買了一個包子一杯豆漿,她說她三天沒吃過飯了,我哭死。】
【狗不能上火車,精神小妹就抱著狗徒步走了 50 公裡回家,拿著兩個饅頭,狗吃一口,她吃一口。】
其實,他們不壞,甚至比很多人都單純善良厚道。
可人心中的成見像一座大山, 任你怎麼努力也休想搬動。
或許我們對精神小妹的很多行為感到不齒,但是他們或許也有著自己的苦衷。
其實不只是精神小妹,還有很多跟她一樣的群體, 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因為不了解他們, 才會對他們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但他們也只是和我們的生活方式不同,只要遵紀守法,作為公民,他們也沒有任何問題。
後來, 吳思在報複文身師和他苟且的時候,被魏斌東抓回了邨子裡, 一家人對吳思進行毒打,吳思挺著肚子過著非人的日子。
甚至魏斌東的爸爸竟也幾次對吳思起了歹念, 只是吳思一直隱瞞著自己感染 HIV 的事情。
直到後來, 這一家人全都感染了 HIV。
吳思說就是死也要拉著他們全家墊背!
吳思的口腔癌發作加速了她的死亡, 魏斌東死於一場小小的感冒,他的父母皆因感染 HIV 而死於基礎病,畢竟 HIV 就是會攻擊人的免疫系統,讓人沒有一點抵抗力。
三年後。
我蛻變轉型成為美妝博主, 直播帶貨依舊做得風生水起。
我在城裡給我媽買了房子,守在她的身邊。
弟弟考上了夢想的大學, 國防科技大, 實現了他的軍旅夢。
而他的好兄弟,成了我的老公。
婚宴上,爆炸頭的婆婆直接扔給我一張存折, 「小敏,咱家所有錢都在這了,這個家以後就交給你了。」
我老公在婚禮上的奇葩發言是,「以後終於有人管我了。」
我問他為甚麼這麼喜歡有人管。
他無奈地看向他媽, 「因為我媽從小不管我。」
按婆婆的話來說, 沒人管這不是也挺好的?
後來我才知道,老公故意去當精神小夥學壞就是為了引起他媽媽的關註, 結果他媽媽根本不搭理他,還說他無論走甚麼路, 都支持他。
「你是仙是魔, 娘只知道, 你是娘的兒。」婆婆最近看了《哪吒 2》還引經據典, 讓老公無言以對。
後來老公才知道他媽媽年輕的時候就是被家裡管束太嚴格而去當了精神小妹。
好在現在的婆婆放蕩不羈愛自由,是能在婚禮上率領眾姐妹給我跳「青海謠」助興的存在。
婚禮結束, 婆婆直接換下旗袍穿上露背裝,「兒子,媽晚上不回家了, 去泡吧。」
說來奇怪, 在我婆婆這種放養的教育方式下, 我老公一路靠著自覺讀到博士,現在在高校當老師。
一年後,我懷孕了, 轉型成為一名母嬰博主。
我想以後我也會永遠尊重孩子的選擇,畢竟命運的齒輪如何轉動,誰又能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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