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真千金回家的第一天,假千金污衊我,說我偷了她的寶石項鍊。
她從我包裏掏出寶石項鍊,一家人面露不悅。
我絲毫不慌。
「這是我偷別人的,你想要自己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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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小場面,我還 hold 住。
突然收到眼前杏眼桃腮女孩的詰問時,我纔剛穿到這副萬人嫌真千金體內。
別說那包裏有什麼了,連眼前的人我都不認識。
系統介紹:「這是你的假千金妹妹。」
熟讀過各色各樣真假千金文的我秒懂。
這種污衊人的小孩子把戲我見多了,所以完全不慌。
系統:「萬一真的偷了怎麼辦?」
我翻了個白眼:「哪有那麼蠢,都認祖歸宗了,以後要什麼鑽石項鍊沒有,非偷一個二手的。咋滴,走陰溼女鬼路線,貪戀顧安項鍊上殘留的餘溫和香汗味道啊?」
況且就算是原主幹的,那叫偷嗎?頂多叫物歸原主。」
下一秒,顧安繼續從包裏掏出一條翡翠項鍊。
口中驚呼:「這不是爸爸前段時間在拍賣會上,花 3 億爲媽媽買下的世間僅此一條的翡翠項鍊嗎?」
這演技我最多給 8.5 分,因爲我有 1.5 語。
僅此一條是吧?這是徹底斷了我說偷別人的路了。
我沉着冷靜:「哦,這條是我在 pdd 上花重金購置的用來裝逼的,九塊九包郵,你要鏈接的話我可以分享給你。」
笑話,我們義烏小商品什麼時候輸過!
顧安得意的表情一滯,氣得憋紅了臉。
轉瞬又將包裏東西全部倒在桌面上,口吻不屑般一一盤點,「這是大哥的限量款手錶,二哥的跑車鑰匙,爸爸珍藏的名家畫作,這些你又作何解釋?」
饒是博覽羣書的我也錯愕半晌,「大妹子,你自己看看這陰不陰,你神偷在世啊,其他就算了,連畫你都不放過。」
那幅畫估摸着是被從畫框裏拆下來,反覆摺疊成手掌大小的方塊塞進了我的包裏。
展開來盡是褶皺,掛轉轉都不知道有沒有人回收了。
我:「說真的,要不你考慮把帶貨博主納入你的職業規劃吧,就衝你這份能把裝可愛的袖珍包塞進去這麼多東西的實力。」
「誰主張,誰舉證啊,這些東西雖然是從我包裏翻出來的,但你有證據說明是我放進去的嗎?」
這事看起來實在荒謬,我相信有腦子的都能想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豈料顧安身旁年輕男子很是氣憤:「你自己小偷小摸還妄圖倒打一耙冤枉安安,今天要不是安安發現,揭露你的真面目,我們一家人還要被你矇在鼓裏。」
原來不是每個人都有腦子!
我拿出手機,將錄音轉文字,複製粘Ťų⁷貼跳轉 pdd:「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複製到 pdd 怎ṱŭ₀麼沒有反應啊。」
他見我不接招,頗有幾分對牛彈琴的無能狂怒:「別以爲你裝傻充愣這事就能過去,你得向我們道歉。」
沒有一人替我說話,說明大家默許是我偷了東西,甚至不用去調查一番這事就這樣蓋棺定論。
許是見我神色冷了下來,執拗地沉默在原地。
顧母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漾漾回家第一天,不要鬧得這麼不愉快,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系統,這就是你說的任務完成後給我安排的有顏有錢富小姐人生嘛。」
系統訕笑:「你就說是不是吧,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
硬了,拳頭硬了。
下次還是要說具體點。
現在是沒辦法了,既來之則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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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冷笑,我能理解顧安自小養在身邊,即使不是親生,可多年來的感情不是作假。
但如此不分青紅皁白將我一棍子打死的做法,恕我還是不能苟同。
我不禁爲原主感到可悲,但又感到慶幸的是,至少此刻在身體裏的是我。
一個和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我態度良好,語氣誠懇,泫然欲泣道:「不,就算大家能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我還是報警吧,這麼大的事,我不進看守所待幾天,我這輩子都會活在偷東西的愧疚中,惶惶不可終日。」
大概是沒想到我這麼豁得出去,顧安頓時慌了神。
「不用,這種家務事還是不要勞煩警察叔叔了,浪費警力。我們都知道你這些年在外面長大,眼皮子淺看見貴重物品想佔爲己有,這很正常。
趁還沒有釀成大錯,一切都來得及,你及時改正過來就好。我們是一家人,無論你做什麼我們都會原諒你的。」
這麼會倒打一耙,豬八戒轉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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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巴眨巴眼睛,豆大的淚珠滾了下來。
「真的嗎?」
顧安點點頭,「當然。」
我又眼神詢問一遍所有人,二哥顧洲神色不耐點頭,顧母頷首贊同,大哥顧沛沒點頭也沒搖頭,算是默認,顧父…顧父神情痛惜地在搶救他的畫。
見大家都同意,我就放心了。
我掄圓了手臂,往顧安臉上扇去。
清脆又極其有穿透力的巴掌聲在空中響起。
顧安神情錯愕,久久回不過神。
我:「你剛答應了哦,我做什麼都會原諒我的。」
顧洲衝過來,「你敢打安安?」
我如法炮製一個巴掌扇在他臉上,「別急,我很公平的,你也有份,這不就輪到你了。」
扇完我嫌棄地把手在他私人定製的衣服上擦了擦,「不是,哥們你大油皮你不早說,大慶油田在你面前像個弟弟,早說我打之前肯定墊一層吸油紙。」
一直沉默寡言站在旁邊看戲的顧沛終於動身了,再不動我都懷疑他只是位誤入現場的熱心市民了。
他一把扼住我的手阻止我接下來的動作,我換了一隻手對着他臉扇上去。
「不好意思,我有兩隻手。」
末了我還追加點評:「你不錯,中性皮膚在哪都是受歡迎的,即使是在挨巴掌這方面的手感,你們也是遙遙領先的。」
我看着他臉上明顯沒有顧安和顧洲紅腫的巴掌印,於是很周到地趁他愣神的空檔又補了一個巴掌。
迎面撞上他疑問的眼神,好似在說:憑什麼我兩個?」
我態度很好地和他解釋:「我左手不是慣用手,力道不比右手,公平起見,我再補一個。」
這下顧沛學老實了,我兩隻手都被他牢牢攥住。
我友情提示地看了眼他的襠部,他立即心領神會忙將我放開。
系統:「你這樣以後不過了呀。」
我揉了揉手掌心:「慌什麼,我有自己的節奏。」
假的,我只知道我先爽了再說。
「你還在的話,能不能化形出來,我的手說想和你的臉來一次密切接觸。」
系統慌不擇路跑了。「這次真走了。」
-4-
顧母忌憚地看着我,彷彿我是一個六親不認、蠻不講理的瘋子,顧父也沒了心思去補救他的畫,他眼神看似是後悔把我接回來。
我清了清嗓子:「你們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尊老愛幼的道理我是懂的,長輩的話我會給他們一個狡辯的機會。
顧父越聽臉色越差,叱吒商界多年的威望讓他不怒自威:「夠了!纔來第一天,就鬧得雞飛狗跳還不夠嗎!」
「就算是顧安拿了我們的東西塞進你的包裏,你早說不是你拿的不就行了,有必要在這陰陽怪氣,還出手傷人嗎?」
顧母淚眼婆娑:「是呀,安安她是個好孩子,她這樣完全是因爲她沒有安全感罷了,她害怕我們會不要她。既然你已經回家了,又何必和她計較呢。」
先禮後兵,我可給過你們機會了哦。
我長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手腕:「如果你們是仗着長輩的身份在這噼裏啪啦的,我好像沒有說過我不打長輩吧?」
如果我只是空口說這些,他們肯定不信。
但在我已經動過手的前提下,他們不信也得信。
我掃了一眼要衝上來阻止我的顧氏三兄妹:「友情提示,我學過泰拳哦。」
三人一時騎虎難下。
最後是善良懂事的顧安出來給我道了歉,說自己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這種錯事。
我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臉上的紅痕:「敢於承認自己的錯誤纔是好孩子嘛,姐姐這次就原諒你哦,再有下次,臉蛋就不是冰敷一下就好了哦。」
顧安表情憋屈地點了點頭。
這事當然有別的解決辦法,但一味地委曲求全不是我的作風,讓大家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接下來的日子纔會自由許多。
能支持我如此肆意行事的,是今早顧氏官方發佈的通知,不日就要舉辦認回我的宴會。
這就說明我被宣告是顧氏千金,他們總不好出爾反爾戲言一般說這是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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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外是說我和顧安是雙胞胎,小時候外出遊玩時我不幸走丟,最近才尋回來。
但知道內幕的人不少,其中就包括聯誼對象一家。
第二天我就見到了傳聞中的未婚夫傅約。
但未婚夫花落誰家,尚未可知,兩家人正展開緊急會議商討。
不過他們認爲我們的意見並不重要,把我們趕到外面去閒逛。
「姐姐。」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我轉身望去,顧安小跑着朝我過來。
我環顧四周一圈。
她好奇:「怎麼了?」
「確定一下沒有攝像頭,動起手來方便。」
她喉間一噎,眼神朝旁邊一瞥後果斷開口。
「我有話對你說。」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朝我走近,湊到我身邊輕聲道:「你說,他會幫我還是幫你?」
說完作勢推了我一把,我尚未反應過來,她身子卻朝後倒。
她似是找準了位置,她身後即是蓄滿了水的泳池。
再不反應過來倒顯得我愚鈍了,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腰身攬住,移交給了挪步到我身後的人。
身後那人手忙腳亂下意識伸手去接,卻抵不過顧安意圖之明確,在那刻爆發了強大的抵抗力。
撲通一聲掉在了水池裏。
在掉下去那刻,我早早閃在距離他兩三步遠的地方。
我搶佔先機上去就給了他一耳瓜子:「你看看你乾的好事,安安掉進泳池渾身都溼透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萬一宮寒不孕不育怎麼辦?」
「你想我們老顧家的香火斷在她手裏嘛!」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當着我的面你尚且就如此囂張,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對我們安安呢。」
傅約被打懵了,他百口莫辯,滿臉「請蒼天,辨忠奸!」
他茫然張口辯解:「我沒有!」
我根本不聽,對着左臉又是一耳光:「我都看到了你還說沒有,敢做不敢當,一點大丈夫的擔當都沒有!」
我難掩失望:「難怪她不願意嫁給你,她不嫁,那我也不嫁。」
傅約眼神幽怨地看着我,彷彿在控訴:「鬧半天這纔是你的真實目的是吧!」
我假裝沒看見。
泳池裏奮力掙扎的顧安從水中探出一個頭。
我們倆才晃神,不是,她還在水裏呢,是不是太入戲了一點。
「救…救…我。」
不是,大妹子,你這麼敬業嗎?
爲了害我拿命玩啊?實在不行咱找個替身呢。
我:「你還愣着幹什麼?快下去撈她啊。」
傅約有些委屈:「我不會水。」
好巧,我也不會。
一起跳下去吧,集齊三個正好消消樂。
最後是家裏的金毛遛彎到泳池,一顯神通跳進去咬着顧安衣服帶她游過來。
旺旺隊立大功!
我們正要將她拉上來,姍姍來遲的顧洲縱身一躍。
一個撲騰後在「泳池邊」把顧安抬上來。
顧安被救上來時,面色慘白,昏迷過去。
雖然我不喜歡顧安,但人命關天,我正要給她做急救。
上岸的顧洲一把將我拽開,忙俯下身子做人工呼吸。
做心肺復甦時神情癲狂:「安安,你會沒事的,你不能拋下哥哥,沒有我可……」
哦莫哦莫!這是有情況啊!
我忙伸手捂住傅約的耳朵。
家醜不可外揚啊,何況對方是有婚約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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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視線不約而同地盯着地上的兩人。
顯然令他們更始料未及的是,忙着給顧安做人工呼吸的顧洲。
只是他急救技術不到位,加上他對顧安暗藏情愫,活生生變成吻戲現場。
我走上前去,哐當給了顧安很多個大嘴巴子。
硬生生給她打了個撥浪鼓。
期間他們想阻止我,但我速度之迅猛。
在他們上前時,顧安終於吐出一口水,悠悠轉醒。
衆目睽睽之下,顧安看着近在咫尺的顧洲,眼底閃過一絲失望,而後眼神逡巡一圈,在顧沛身上停頓幾秒後又收回。
?
我若有所思,莫非是二哥愛小妹,小妹卻愛大哥的僞骨科三角戀?
沒等我品出個所以然來。
剛被救過來的顧安馬不停蹄地入戲,一臉委屈地垂頭低聲抽泣。
嘴巴嘟嘟道:「你們別怪解解,是喔布小心。」
她話說得含糊不清。
她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嘴辣辣的。
好在她有代言人,顧洲一看心疼得不行,指着我罵道:「肯定是張漾乾的,她覺得妹妹霸佔她的位置,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把妹妹推下泳池。」
「家裏所有人都知道妹妹不會游泳,她這樣做分明是想害死妹妹。」
「要不是我來得及時,妹妹恐怕凶多吉少。」
我覺得好笑:「你這倒打一耙的功夫,我也是小刀刺屁股,開了眼了。」
「你們既然都知道顧安不會游泳還造一個游泳池?行,就算是房子自帶的,那你們蓄水乾嘛?蓄超過她身高的水乾嘛。口口聲聲說愛她,我看你們這也沒多愛啊,自我感動的愛。」
「其次,就你那急救水平,人工呼吸是給她渡氣,不是讓你吮吸她嘴脣的,當吸吸凍呢。」
衆人視線投向話題中心,顧安裹着西服外套,被顧沛抱在懷裏。
嘴脣確實看起來比往常要紅腫一些。
顧父眼看走向不對,臉色鐵青瞪向我:「夠了,推你妹妹還不夠,還說些顛三倒四的話。」
他變臉速度之快,在面對傅約父母時又迅速堆砌笑意:「我這個女兒自小養在外面,性子頑劣不堪,讓你們看笑話了。」
傅約母親看似隨和但態度不容拒絕道:「傅約打小不愛和人親密接觸,漾小姐能和他如此親近,我想她必然不是個心思不正的人。從剛纔的對話來看,恐怕這事另有隱情。」
我眼中飽含熱淚,終於讓我碰到一個正常人了。
之前顧家別說人了,連發旋都不是向着我的。
天殺的,我一眼就看出這是我的媽媽。
「媽媽!你還缺女兒嗎!」
顧父顧母臉色一黑,但礙於傅母情面,倒是忍住沒再說什麼。
傅母:「缺一個兒媳。」
我掃了眼旁邊耳尖染上緋紅的傅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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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約與我對視後飛快別過眼去,清了清嗓子:「我可以證明,不是漾漾推的顧安,是她自己跳進去的。」
「起初我看見兩個人站在岸邊時也誤以爲是漾漾推顧安,直到我衝上去,漾漾把顧安移交到我手裏,但顧安拼命掙脫我的手往泳池跳。」
「所以她是想當着我的面污衊漾漾,但奈何漾漾反應快。」
顧安中途啓脣想說些什麼,見情況無法挽回後,直接暈在了顧沛懷裏。
顧家人一看,心裏那點微不足道想要責罰的心也在看見那張慘白無血色的小臉後,消失了個乾淨。
顧母眼中噙淚:「漾漾,索性這事也解開了,安安溺水暈倒也得到了她該有的懲罰,你就原諒她吧。」
顧父:「好了,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傅約一把攬住我的肩膀,面色不愉地沉聲道:「恐怕不行,漾漾既然是我的未婚妻,那我絕不允許她受到一點不公平的待遇和委屈。」
「這事完全是顧安挑釁污衊在先,全靠漾漾聰明機智反應過人,不然今後都得揹着這口大鍋生活,她又不是屬烏龜的。」
說得很好,但最後一句能刪了嗎?
顧沛急着帶顧安去看醫生,「好,安安醒後我讓她給你道歉。」
我:「你還真是輕拿輕放啊。」
顧沛好整以暇地等着我的下文。
我:「這樣吧,在認親宴會上給我磕頭認錯就行。」
顧洲不可思議地轉頭:「你瘋了。」
我想了想:「好吧,退一萬步來講,算了,一萬步太累。」
「退一步來說,讓她錄個視頻懺悔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然後你們負責讓圈子裏的人都看到這個視頻。」
「不然……」我眼神在顧安和顧洲之間流轉。
我有更猛的料。
顧沛眼神晦暗不明,但顯然他是家裏最聰明的那個,沉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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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洲怒罵:「睚眥必報的瘋子,早知道不該把你認回來。」
這次我長記性了,從傅約胸前的口袋中掏出手帕,隨後往顧洲嘴上扇去。
「淨說些我不愛聽的。」
顧洲沒有被扇的憤怒,反而覺得我隔着手帕是羞辱他,「我剛從泳池出來,我臉不油!」
我鄙夷地看他一眼:「油不溶於水的道理你都不懂?兩耳之間夾着的是回族的禁忌嗎?以後少說話,不然我怕路過的人把你當野豬烤了喫。」
他氣得半死,又說不過我。
轉身就走,走到一半回來從顧沛手裏將顧安抱走。
我兀自感慨:「咱們顧家也是出了個癡情種啊。」
抱着顧安健步如飛的兩個背影一個踉蹌,手中的顧安呈現一個完美的拋物線飛了出去。
二顧閻王爺是嗎?
大家不敢懈怠,顧安在衆人簇擁下離去。
衆人走後。
我拍拍傅約手臂:「謝謝你啊,雖然你沒起到關鍵作用,但狐假虎威的感覺真爽啊。」
傅約小聲嘟囔:「妻唱夫隨罷了。」
他表情嚴肅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見他這副神情,我嚴陣以待,像下一秒要解決什麼世界級的遺留問題一般:「洗耳恭聽。」
「我有一個朋友,他年少有爲不自卑……」
好的我知道是你了,後半句是怎麼忍住不唱出來的。
「在商界殺伐果斷,人人畏而敬之。他不近女色,不喜與人接觸。直到遇到一個一見面就打了他一巴掌的女人,他沒有被打的憤怒……」
如同刻在我 DNA 裏的一段話就這樣從我嘴裏脫口而出:「比她的巴掌率先到達的是她身上的香氣,沒有被打的憤怒,反而是無盡的回味?」
他目瞪口呆,「你懂我……」意識到說漏嘴後,他急忙改口:「他也是這麼說的,她是一個敢打他的女人,他死寂的心開始泛起層層漣漪。」
他:「這種人,你怎麼看?」
我沒有經過一絲思考:「受虐狂。」
他委屈道:「可是外界都喊他『京圈太子爺』。」
我嘆了口氣:「我只知道煎餅果子,韭菜盒子,馬桶搋子……」
他很沒邊界感地伸手捂住我的嘴,於是我條件反射地伸舌頭舔了一下。
他臉瞬間像燙熟了的番茄一般,紅個徹底。
這期是我定製的純情少男火辣辣。
他嬌羞道:「進展是不是太快了。」
好想打他但又怕他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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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錄視頻時我在旁邊圍觀,她神色憋屈,眼中含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我悠閒地扔了顆葡萄進嘴裏,指導她:「不要這樣泫然欲泣顯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嗎,是你讓呈堂供證,不是讓你表演演員的誕生。」
顧洲:「安安還小,正是要面子的時候……」
我打斷他:「她還小,那你來。」
顧洲在激將法下衝動答應了,黑着臉錄完綜藝後。
我滿意地點頭,「行,輪到顧安了,你哥給你開了個好頭,你加油哦。」
見顧洲要說什麼,「沒說你道歉了她就不用。」
最後算是買一送一。
我特地找傅約幫我加大視頻的宣傳力度,他辦事非常給力。
一個上午,就發酵得人盡皆知。
晚上飯桌上。
顧父神情不悅,但多少有點怕我,加上傅約在身邊,很是忌憚。
嘖,果然權力纔是最好的補品啊。
我看起來不比傅約看起來兇殘多了。
「去把名字改了,改成顧漾,你是顧家人,視頻裏流傳那麼廣,讓人家知道你還姓張像什麼樣子。」
我嘆了口氣:「你在飯桌上說這些我不愛聽的話,是嫌今天菜的口味淡了,想讓我給你扇哭,你好眼淚配飯嗎?」
傅約蹙眉不悅:「憑什麼獎勵他?」
至於他爲什麼會出現在我家餐桌上,全靠他厚臉皮。
說是未婚夫妻要多培養培養感情,於是搬進來了。
顧家人會同意我不足爲奇,畢竟能靠賣一個不親的女兒加深與傅氏的羈絆,何樂而不爲。
但他特地搬到我隔壁,除了上班時間外,黏人得緊,趕都趕不走。
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綁定了什麼不能距離我 10 米,不然就暴斃而亡的系統。
上班時間他也有的是手段Ṱṻ⁾。
信息轟炸,時刻報備。
中午喫了幾顆青菜都要分享。
這是不是過分了!
我甚至惡語傷過他。
但他只是眨着明亮的狗狗眼,繼續鍥而不捨地跟在我身邊。
像一隻永遠對我搖尾巴示好的小狗。
他美其名曰:「我搜過了,你是典型的迴避型依戀人格。網上說擰巴的人需要一個趕不走的愛人。」
我嗤笑:「那我還說Ťṻ₀沒錢的我需要一家不會報警的銀行呢。」
他聽後神色認真,從兜裏掏出他的卡遞給我。
「還有一些資產不在身上,等我整理好了給你。」
這究竟是命運對我的考驗還是懲罰!
我忍痛將卡遞回去。
「別再讓我看見它。」
不然我會忍不住貪性大發要了它!
「好吧。」
你遺憾個什麼勁啊,我才遺憾好嘛!
-10-
至今想起我仍心痛!
顧洲接着顧父發言:「張漾這名字喊出來就是在挑釁。」
「姓張怎麼了,知道我們張姓出了多少能人嘛。」
「下雪了喊張萬森,牙痛了喊張顯宗,失眠了還能喊張懷民。」
傅約湊近在我耳邊說:「這些人是誰?你不能喊我嗎?」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我耳朵上,癢癢的。
我捂住他的嘴,「大人說話小狗別插嘴。」
他乖巧地閉上了嘴,但很不安分地在我手掌心蠕動他的嘴脣。
就這樣得寸進尺是吧。
對面的顧安看到這一幕,眼中一閃而過明晃晃的惡意:「姐姐不願意改先擱淺一下吧。過幾天就是你的宴會了,我下午帶你去試禮服吧。」
「行啊。」
感覺不簡單,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一直黏着我的傅約這次倒是沒說要跟上。「我有別的事情。」
顧洲:「我陪你們去吧。」
「不用了哥哥,我帶姐姐去就好。你相信我嘛,我可以搞定的。」
顧洲笑着劃了一下顧安的鼻頭,顧安隱晦地看了眼顧沛,忙拉開了和顧洲的距離。
顧洲低着頭,摩挲手指回味那稍縱即逝的觸覺。
卻不知撤退的顧安往顧沛方向打量,生怕被看見。
可憐的顧洲,還被矇在鼓裏。
而可憐的張漾,被裝在布袋裏。
-11-
說實話,當我頭上蒙着一個黑色布袋子,坐在一輛不知去路的車裏時。
我分外懵逼了一瞬。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問題出在試禮服時顧安給我遞的那杯飲料裏。
不是,她哪弄的迷藥啊。
我暗自發誓以後隨身帶一根銀針,喫東西前可以試毒,逼急了還能化身毒婦容嬤嬤。
很快車子停了,約莫是到了目的地。
來人將我頭上的袋子摘掉時,我又懵逼了一瞬。
怎麼顧安也在旁邊啊?
莫非是想玩二選一的戲碼?
他們把我們丟在廢棄大樓的角落裏。
一眼角帶疤縱深到太陽穴的彪形大漢走到我們面前,拿刀分別在我們臉上一一劃過。
顧安害怕得渾身發抖,畏畏縮縮往我身後鑽。
我和大哥打了個商量:「您先等等,我有些話不吐不快。」
大哥很好說話,同意了。
我對着顧安就是一頓輸出:「你再裝你爺爺個堂弟的爸爸的大爺的呢。」
大哥:「你怎麼罵人男女老少的。」
我:「衆生平等。」
顧安扯了扯我的衣服:「這不是我找的人。」
啊?
還有第二夥綁匪?
大哥眼看我們聊完了,事情回到正軌:「我已經給你們家裏人打了電話,給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就放一個,但只放一個。剩下一個就來世再見吧。」
我很果斷:「行,不用選了。」我伸長脖子往刀上靠,「來吧,我趕時間。趕着投個好胎。」
大哥:「你要不要努力一下,勸一勸我呢。」
我來勁了,「幕後人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你放了我。」
大哥:「那不行,這種違反江湖道義的事情我不幹,我已經答應了我的僱主,先來後到。」
「那你讓我勸勸你。」
「至少你努力過。」
大哥也是有幾分看不過去,免不了寬慰我幾句,「一切還沒有定數,你怎麼知道你不是被選擇的那個呢。」
結果下一秒他手機顯示來電。
大哥接通後開了免提。
對面傳Ŧū⁶來的聲線不同於往日的穩重,多了幾分緊澀:「我們選好了,我們選顧安。」
顧安繃緊的身子鬆了口氣。
綁匪大哥:「你是誰?你能做主嗎?」
「我是顧沛。」
綁匪大哥一臉茫然。
我主動解釋:「這是她的哥哥,之後會是她的男朋友,未來是她的老公。應該也是以後顧氏集團的接班人。」
綁ƭùⁿ匪大哥:「你們貴圈真亂。」
我深以爲然。
綁匪大哥很趕進度:「好,那另一個你們這輩子也別想看見她了。桀桀桀。」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點評:「你壞得好刻板啊,笑得太好人了。這樣是沒辦法從壞人裏脫穎而出的,要做就做 NO.1。」
大哥愣了愣,虛心請教:「那要怎麼笑?」
我:「不是 jiejiejieťûₐ 是 hiahiahia,不能字正腔圓要語調上揚,中氣十足夾着點嗓子。」
大哥瞬間相見恨晚,大掌朝我肩膀拍下:「知音難覓啊,大妹子,來世你我桃園結義。」
「只不過行走江湖,原則優先。」
-12-
言罷我被帶到了另一個廢棄大樓,身上潑滿了雞血。
我一臉懵逼。
綁匪大哥主動解釋:「小本買賣,佣金就十萬,我爲了十萬殺人,得不償失。」
「…….」
這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我嚴重懷疑這活是層層外包到他手上的,所以顧安纔不認識他。
以顧安的手筆,不可能只花 10 萬。
她恨不得我消失,省得奪走屬於她的寵愛。
不值錢的東西,誰稀罕了。
因着大哥要交差,我很配合地在地上擺一些肢體扭曲的造型。
正準備換一個姿勢,突然「哐當」一聲巨響。
我還沒反應過來,Ṫů₄就被人抱着身子往外衝。
「你再堅持堅持,你一定會沒事的。」
嘴脣上驀然掉落了一滴眼淚,我舔了舔。
鹹鹹的,又帶着些酸澀。
又好似不是味蕾的酸,像是心臟被攥緊之後溢出的酸澀。
我攬住他脖子朝他脣上吻了上去。
傅約呆愣在原地:「迴光返照嗎?」
我故意壓低聲音陰森道:「是啊,我嫌黃泉路上無聊,把你一起拽下去。剛剛那個吻就是把你陽氣吸光,免得被陰差發現你不是鬼。」
傅約:「這就是純正陰溼女鬼風?」
「……」
我從他懷裏一躍而下,「回去把小說軟件刪了吧,算我求你了。」
「求我?i do。」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和你們自我攻略型戀愛腦沒什麼好說的了。
傅約見狀上前輕摟住我。
「你絕不是沒人要的小孩,他們打錯電話了,應該打給我的。」
我不知道說什麼,淡淡回了一句:「哦。」
-13-
我跟着傅約回了傅家。
他動作很快,收集了完整的證據鏈後交給了警官。
頂着我喫驚的表情,他無奈解釋:「法制社會,報個警就能解決的事情,爭做守法霸總。」
顧家收到消息後,馬不停蹄地來了傅家。
傅約:「不想見可以不見。」
我:「那怎麼行,他們打碎尊嚴,求我的畫面怎麼能放過。」
顧安滿臉是淚,縮在顧沛身後。
顧沛彎着腰和我道歉:「抱歉。安安她還小,一時沒想通誤入歧途,希望你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又是這樣,永遠躲在別人身後,總是有人替她解決麻煩。
我哂笑一聲:「哦,我還以爲你道歉是二選一的時候沒選我呢。」
顧沛彎着的身子更彎了。「對不起。」
見我不爲所動,顧洲忍不住上前:「反正你也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你原諒她,我們以後絕對把你看作一家人。」
我:「?你失去的只是一條命,但她失去的卻是後半生?你腦袋裏是大腦皮層不是大腸吧。」
「把我當一家人這個承諾太沒有吸引力了吧,這相當於把屎擺在我面前,餓瘋了的狗可能會喫,但我們正常人只會避之不及好嗎。」
「而且顧安是啞巴了?自己做錯的事情, 要你們來道歉。」
顧安眼看躲不過去,低聲道:「對不起, 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
我:「又鬼迷心竅了?上次也是的。你該不是被什麼惡鬼附身了吧。」
顧安表情隱忍,像是豁出去了。
雙膝跪地:「對不起姐姐,我真的不想坐牢。你原諒我吧。」
我:「這是刑事案件誒, 不是我們想撤回就撤回的。」
「趁着還有幾天自由,想喫啥就喫點啥吧, 你大哥的嘴子入獄後是啃不到了。二哥這樣的舔狗倒是不怕,舔狗一般黏性很強。」
「往好處想想, 以後可以走真正的純獄風了。」
一直在旁邊默默流淚的顧母聞言直接暈了過去。
一家人亂作一團。
傅約讓管家把人清了出去。
-14-
顧安這事一出當即上了熱搜榜。
真假千金之間互相殘殺的新聞成爲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是很喜聞樂見的。
當然我也沒少在後面推波助瀾。
用第一天回家時收到的卡。
物盡其用。
顧氏股份下跌得厲害,股民大量拋售。
加上傅約低價買進。
又有意放出消息他要收購顧氏, 一時誰也不願向顧氏拋出橄欖枝。
顧沛近日處理公司焦頭爛額, 勉力支持,只是終究大勢已去。
他一天到晚不見人。
顧安的事情更是沒空去管。
畢竟已成定局。
於是顧洲和他鬧得不可開交, 認爲顧沛是要拋棄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顧母看着兄弟鬩牆的事情在家中上演,那邊女兒又因僱兇殺人有牢獄之災, 整日以淚洗面。
顧父四處奔波, 尋求舊友幫助。
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雪中送炭的能有幾個?
長時間的勞累和心力交瘁,終於病倒了。
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急火攻心加神情抑鬱。
心病還需心藥醫。
聽說病房裏時不時傳來對我的咒罵,什麼不該接回家云云……
莫名其妙。
壞人壞事做盡隻字不提,玩受害者有罪論這一套是吧。
-15-
我看這些小道消息時, 神色不免鬱憤。
一旁的傅約察言觀色, 上前抱住了我, 拍拍肩膀以示安慰。
我:「你安慰我不是你趁機抱我的理由。」
以往我說出類似的話後, 傅約雖不滿,但也只會乖乖鬆手。
但今天沒有。
我正納悶, 脖子上感受到冰涼的觸感。
不會哭了吧。
我忙抬頭去看,卻只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好美,好適合你。」
我伸手去摸,觸摸到冰涼的寶石質感。
「之前聽廚房阿姨說,你第一天就偷了顧安的寶石項鍊。」
「我當場就和阿姨吵起來了, 你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你連我的卡都沒收!」
不是,高估我了。
現在收還來得及嘛!
「嗷, 所以你就送我一條?」
他:「不是, 我買了很多原石, 之後會按照我的圖紙切割,到時候你就有很多很多項鍊。」
哇,天上掉項鍊了。
我:「還沒有切割吶, 那我再畫幾張腰鏈設計圖,你一起送過去吧。」
他瞬間漲紅了臉,聲若蚊吶:「好的,不要胸鏈嗎?這個我也可以戴。」
你小子懂挺多的啊。
我故意逗他, 「我準備外搭衣服的, 你想啥呢。」
他蹭了過來,柔軟的頭髮在頸窩裏胡亂鑽。
「你總是逗我。」
我:「你不懂, 人生樂趣就是喫飯睡覺逗小狗。」
他猛地抬起頭,迫不及待地「汪」了一聲。
「人心瞬息萬變,但小狗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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