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回信

周寂白是我的童養夫。
每天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卻從來不准我碰他。
我一直以爲他是想要名分。
直到某天,看見他因觸碰到一個女孩而紅了臉,彈幕出現:
『男主也太純情了吧,光是被碰一下就臉紅。』
『趕緊離開女配,和我們女主甜甜瑟瑟!』
『多虧了女配把男主養的白白淨淨,不過她真以爲自己能娶到他嗎?』
我平靜地給他送去一份離婚協議,消失得無影無蹤。
後來,我回國參加會議。
剛下車,就被人綁了回去。
綁匪頭子一邊親我一邊哭:
「老婆,你別不要我。」

-1-
今天下班很晚。
回到家,卻意外地聞到熱騰騰的飯香。
「老婆,你回來了。」
周寂白圍着圍裙,拿着鍋鏟,從廚房裏探出頭:「快洗手喫飯。」
溫暖的燈光氤氳出家的溫馨,讓我心底一軟。
聲音也溫柔了,說:「不是說過了,今晚加班,不要等我。」
養了周寂白十幾年。
他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做着完美人夫。
打掃衛生,收拾房間,洗衣做飯,沒有自己的生活,好像唯一的愛好就是圍着我轉。
我曾提醒過他:「你不用天天圍着我轉,去幹點喜歡的事。」
他總是露出一個似真似假的微笑,說:「我喜歡的事就是照顧小絮。」
我一般會笑笑。
然後往他卡上多打幾萬零花錢。

-2-
晚飯後。
周寂白在洗碗。
忙碌的男人汗溼了白色背心,他沒帶圍裙,衣物黏膩貼在身上,透出胸前鼓鼓囊囊的輪廓。
我的眸色暗了又暗。
我都二十四歲了。
他大我五歲,今年已經二十九。
就真的,沒有一點慾望嗎?
「明天再洗吧。」
我踩着光腳走過去,輕輕抓住周寂白的手腕。
他明顯僵住țṻₚ了。
聲音也變得不自然:「老婆,別鬧……」
「都叫老婆了,爲什麼不行?」
我貼近他,手緩緩從背心下襬伸進去。
周寂白身上很燙。
名貴的香水味混雜了汗和油煙的氣味,讓我多了些隱祕的愉悅感。
「周寂白,」我的手已經探到了危險的位置,低聲逼問,「你是真純,還是裝純?」
「不——」
伴隨着一聲巨大的,陶瓷碗落地,碎掉的聲音。
周寂白推開了我。
他撐着洗手檯,低頭大口大口的喘息。
我撞到上大理石臺面,冰冷堅硬的石板讓我後腰一疼,人也清醒了。
「老婆,我……」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周寂白連忙過來扶我,他的手很抖,被我一巴掌扇開。
「別說了。」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走了。

-3-
第二天我早早地去了公司。
助理給我端來咖啡,問了一句:「江總,您的手怎麼了?需不需要處理一下?」
手上是昨晚碎陶瓷濺到的。
細小的一道傷痕,不疼,但在白嫩的手上,看起來礙眼又煩人。
就像我和周寂白的婚姻。
忽然覺得一陣煩躁,我出了辦公室,去了員工區。
我停在一個人電腦前許久。
「江總,您是覺得……我寫的不錯嗎?」
我垂眸,看見一張年輕的面孔,脖子上的工牌上寫着實習生。
舒言。
膽子還挺大。
我眯了眯眼,問:「你爲什麼敢這樣想?」
他開始向我解釋他的案例。
因爲輕微近視,我彎下腰看屏幕,仔細地聽他講話。
直到助理突然戳了戳我,低聲說:「江總,來了個男人,說是您丈夫。」
我詫異地抬頭,舒言也看了過去。
才發現,周寂白就站在離我們不遠處,不知這樣看了我們多久,員工們都在注意着他。
「你怎麼來了?」
我走過去,下意識扯着他袖子帶他走。
可週寂白沒動。
他的目光還停在那個實習生身上。
我不免皺了眉,輕聲喊道:「周寂白。」
他轉過頭。
一雙微溼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我,眼眶有些紅。
我沒了耐心,再次質問道:「你來幹什麼?」
周寂白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說:「你今早沒喫早飯,我給你做了新的送來。你有胃病,不能不喫。」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
足夠身邊的員工聽到。
已經開始有人竊竊私語:「江總不是單身嗎……上次還有人來公司送花呢。」
周寂白的臉色變Ṱŭ̀ₔ得更難看。
我沒說話,揮手示意他跟我回辦公室。

-4-
「飯放着,我讓助理送你回去。」
一進門,我就甩下這句話。
周寂白站在我面前,說:「讓我陪你一會兒吧,你以前不是還說過,讓我來給你做助理,怕我在家無聊。」
「助理要求的學歷口譯水平標準,你達不到。」我順口回道。
渾然不知,他悄悄捏緊的手țū³。
悄悄捏緊,又悄悄鬆開。
像從前無數次窩囊地妥協。
「那我走了,」周寂白說,「記得回家喫飯,老婆。」
我點了點頭。
目送他走後,我原本浮躁的心安分了不少。
是沒有想到,早上賭氣不喫早飯,他會親自來一趟。
以至於,我忽然覺得自己對他有點過分冷漠了。
十幾年來,他是我童養夫的事從沒拿上臺面過,這是圈裏人盡皆知的祕密。
公司裏,都以爲我是單身,合作伙伴也曾表露過對我的欣賞。
就算是個童養夫,也有些太窩囊了。
所以,他不讓我碰,也是正常的。
於是我拿起車鑰匙,飛快地跑下了樓。
才幾分鐘,周寂白應該還沒走。
我終於跑到公司門口,氣喘吁吁地站定,四處尋找那個清俊身影。
哪知道。
公交車站旁邊,周寂白的身邊多了抹白色。
那個穿白裙的女孩,正輕輕摸着他的臉,露出一副難過的表情,說:
「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我心裏的那個樣子。」
「不要爲了別人委屈自己,讓人看了心疼。」
我清晰地看見。
那個在我面前,對觸碰滿是抗拒的周寂白,臉頰升起一抹紅色。
與此同時,一排排彈幕出現:
『男女主終於見面了!激動!!!』
『男主也太可憐了,沒有女主的日子每天都在當委屈小狗嗚嗚嗚。』
『而且男主也太純情了,一直爲女主守身如玉,那麼純情,被碰一下就臉紅。』
『快快快,馬上踹掉女配,我們要看可憐小狗被女主狠狠寵幸。』

-5-
「不是說好回來喫飯的嗎?」
回到家是深夜。
周寂白一個人在客廳裏,不知等了我多久。
「爲什麼不接電話?」
他那雙溼漉漉的眼睛,又這麼委屈地盯着我。
可眼下,我只覺得煩躁。
「有應酬,不方便接電話。」我敷衍道。
飯桌上的菜早就涼了。
他會每天給我制定不同的營養計劃。
就像他一樣,有營養,沒味道。
「早點休息。」
我說完,進了房間。
彈幕再次出現:
『嗚嗚嗚心碎小狗,怎麼每天都在女配這裏受委屈!』
『這個女配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啊!等着,女主馬上就來!』
『小狗太可憐了,快撥通女主的電話吧!』
我眸色更深。
原來他們,還交換了電話。
十幾年來,還爲她守身如玉。
這就是女主的特權嗎?
我躺在牀上,思考着彈幕的真實性。
「砰砰——」
周寂白敲門進來。
他像是收拾好了情緒,露出一個笑來,問:「老婆,我記得你這週休假,你把想喫的菜發給我,我給你做。」
我搖搖頭,說:「沒有。」
「都喫膩了。」
這句話彷彿像什麼重擊。
讓我清晰地看見,周寂白塌下來的表情。
可我不再覺得憐ŧū́ₗ惜。
「你先休息吧,到時候再說,我要睡了。」
我翻過身去。
聽見了他關門的聲音。
打開手機,開始查離婚手續。

-6-
第二天。
公司出了點事。
一個原本已經談好的項目,突然被人攔截了。
對方是一家新興企業,貌似家底雄厚,以翻倍的價格拿下了專利。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但對方似乎被我更先一步找到了我,把我約到了咖啡廳談話。
那是個長相清純的女人。
一身白裙,烏髮紅脣,眼底盡是身爲勝利者的驕傲。
「江絮?久仰大名呀。」
她歪着頭笑了笑,說:「介紹一下,我叫賀憐,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吸引了你的注意。」
「不過,我還是會延續這種方式跟你溝通。」
「三百萬,外加這個項目,我要周寂白。」
彈幕沸騰了。
一排排地開始刷屏。
『哇去,女主太剛了,我們小狗就需要這樣的女人!』
『女配不要掙扎了,女主的財力和光環你爭不過的。』
『快快快,我馬上就要看男女主釀釀醬醬!女配快滾!!』
我平靜地看完了彈幕。
又看了一眼賀憐。
接着,乾脆地答應道:
「好。」

-7-
我下班的時間越來越晚。
周寂白沉默的反抗,也從一開始的電話,變成了短信、便利貼,最後變成一桌又一桌涼了的飯菜。
每次回到家,看見那桌菜。
都能聽見彈幕的唏噓聲:
『小狗還要做到什麼地步啊,本來就是被賣給他們家當牛做馬的,還不被尊重。』
『不懂這個女配在高傲什麼,小狗現在只會做菜,以後就是一手遮天的大佬,和女主Ṭũₙ郎才女貌,』
『女配趕緊放他自由吧,不要再耽誤人家了,我們要看男女主釀釀醬醬。』
我早已習慣。
掠過飯菜和彈幕,徑直回自己的房間。
只是,在路過周寂白的房門時,我停住了。
他沒關好門。
露出的一條縫,讓我正好能看見他的背影。
臥室的燈很暖,灑在他冷白的皮膚上,寬厚的脊背上似乎有幾道傷痕。
我眯着眼,想看真切。
可他已經穿上了衣服。
不對。
他穿的是什麼鬼東西。
『我去,男主是不是在試穿男僕裝??』
『對!昨天他和女主發短信,問怎麼才能哄女生開心,女主說讓他穿好男僕裝炒兩菜,拿幾萬塊錢,最後再跪着求寵幸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狗太可愛了,竟然真的在背後偷偷買了衣服試穿,笨拙系蝴蝶結的樣子真的想讓人狠狠寵愛他。』
黑白色的裙子,稍微有點複雜。
周寂白終於繫好了背後的蝴蝶結,開始拿起那個蝴蝶結髮箍,對着鏡子研究。
在頭上比劃,戴了半天。
因爲是坐在地上,從背面看,能隱約看見他挺翹的臀。
我眸色漸深。
周寂白忽然動了動。
不等他回頭,我已經轉身。
猶如被抓包一樣回了自己房間。

-8-
「砰砰——」
周寂白敲門進來了。
我背對着他,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對着鏡子梳頭,冷淡道:「怎麼了?」
「老婆……」
他輕輕叫了我一聲。
我頓了頓,沒回頭。
可鏡子裏,倒映出一個高大身影。
男僕裝小了。
圍裙兜不住周寂白飽滿的胸肌。
撐起來的地方,釦子之間露出一個縫來,猶如熟透的、快要爛掉的水蜜桃,塌出一方小口,散發出誘人的甜香。
吸引來大大小小的飛蟲蝴蝶。
「老婆…你看看我。」
我依舊沒回頭。
只是從鏡子裏,跟周寂白對視了。
他緩緩蹲下,不對,是跪下。
頭上那對蝴蝶貓耳聳了聳,整個人已經跪在我身旁。
我聲音微啞:「你到底要幹什麼?」
彈幕很合時宜地補充道:
『當然是測試自己的吸引力了,要是女配喜歡的話,小狗就可以放心去找女主賣乖了。』
『是啊,讓女配看看,這麼可愛的小狗,馬上就要回到女主身邊了。』
『哎,女配趕緊離婚呀,我們等不及看男女主貼貼了!白月光,久別重逢,好香的飯!』
鏡子裏的周寂白,就是那隻誘人的桃子。
可惜,我不是桃樹的主人,只是劇情設定的養花匠。
「嗡嗡嗡——」
我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舒言的名字靜靜躺在中間。
我把手機拿起來,起身往陽臺走,說:「你穿挺好看的,不用試了,回房間早點休息。」
只是不想。
剛走出去,手腕被抓住。
我眸中閃過詫異。
周寂白又在用那雙溼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我。
嘴巴張了張,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講。
我盯着他,沒說話。
手機還在響,不停振動着,我拿在手上,看他的眼神從詫異變成審視,最後變成無奈。
「你還有別的事嗎?」我問。
他抓我的手鬆了松。
終於問出一句:「你一定要這種時候接電話嗎?」
「哪種時候?」
我下意識反問。
我不懂,我和周寂白,還有過什麼曖昧的時候。
婚後那麼多年,我沒碰過他一次。
就連第一次他穿這樣的衣服,第一次來我公司送早餐,都是遇見女主的伏筆。
他眼中閃過失望。
我不曾留意,只是抽走了自己的手,留下一句像妻子告知義務的話:
「實習生有工作問題,別多想。」

-9-
不知道舒言從哪裏聽到了風聲。
剛在辦公室坐下,他就敲門進來了。
直白地問:「江總,現在國內市場時機這麼好,你爲什麼要回國外?」
我拿筆的手頓了頓。
問:「你從哪裏聽說的?」
他答:「大家都這麼說。」
我抬頭,撐着臉打量這個年輕人。
半晌,笑了,說:「你們舒家真是神通廣大,既能把你塞進我公司,還能聽到這種風聲。」
舒言愣了愣。
似乎是沒想到我能這麼快識出他的身份。
不過,他也很快反應過來,不再裝了,說:
「江家一直都是葉城第一家族,江大小姐又是年少成名,年紀輕輕的掌駝人,大家當然都要時刻關注江家的動向。」
我沒接他這茬。
只是眯着眼,話裏帶着威脅:「江家是第一,那能把手伸進江家的,也不甘願做第二吧?」
「難道江家裏,就沒有一個不姓江的嗎?」舒言反問。
「當心枕邊人。」
他一字一句。
毫不避諱對周寂白的陰陽。
如果換做以前,我一定會反駁。
可這次,騰空出現的賀憐,早已經讓周寂白失去了在我這裏的信任。
於是我不答,只是問:「你要什麼?」
「我要跟江總一起走,」舒言歪着頭,年輕人眼睛眯着,像個小狐狸,「起碼,利益面前,我永遠不會背叛江總,不是嗎?」
我沒說話。
但也沒有反駁。

-10-
下了班。
我在公司外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老婆,我來接你下班。」
周寂白開了車。
他就靠在車旁邊,手裏拿了一束白玫瑰,望着公司大門,不知等了我多久。
這還是第一次,收到他送的花。
我一頓,掩下眼底的詫異,說:「下次來了直接上去,不用在下面乾等着受累。」
他咧出一個笑,把花遞給我,說:「好,老婆。」
因爲沒有請司機的習慣。
今天還是我頭一次坐在副駕,享受下班的美好時光。
周寂白是一個貼心的童養夫。
合適的空調溫度,準備好的毛毯,新換的車載薰香。
甚至手裏拿着的,一朵朵新鮮的白玫瑰,都無一不是我的喜好。
等紅綠燈時,我忽然從倒車鏡裏和他對視了。
「怎麼了?」
「沒什麼。」他移開視線。
卻又在車開動時,低聲說道:「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好像不再親近了。」
其實根本沒有親近過。
因爲他要爲了女主守身如玉。
我面上還是平靜的表情,淡然道:「最近太忙,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確實是我不稱職。」
「沒有沒有,老婆,你辛苦了。」周寂白好像受寵若驚,「你爲了我們的家……付出了很多。」
我看着車窗外,沉默不語。
我是付出了很多,卻不是爲了「我們」的家。
是在爲別人搭建幸福的框架。
手機裏還躺着來自賀憐的信息:
「項目,錢,我都會說到做到。」
「另外,作爲你這麼爽快的報酬,我還會給你一批人脈,舒言跟你去了國外,該有的都會有。」
「替我哄哄未婚夫,我不希望他是哭着見我的,拜~」
我幾乎啞然失笑。
真沒想到有一天,大名鼎鼎的江總,還會親手給他人做嫁衣。
只不過,酬勞的確很豐富。

-11-
葉城最有名的頂樓旋轉餐廳。
空中花園裏種了大片大片地法國玫瑰,猶如烈焰,猶如愛火,簇擁出餐廳的浪漫氛圍。
周寂白跟在我身後,似乎有些唯唯諾諾,說:「老婆,怎麼突然來這喫飯?」
「你不喜歡嗎?」
「喜歡。」
我輕車熟路地坐下。
周寂白好奇地打量周圍,乖乖坐在我對面。
因爲工作,我跟很多人在這裏喫過飯。
可不曾出門的小花瓶,卻是第一次來,確實有些委屈他。
不過,以後賀憐肯定會變着法兒哄小狗高興的。
我把那束白玫瑰擺在了桌上。
周寂白正低頭看着菜單。
忽明忽暗的燭火映照得他的臉龐朦朧又溫柔,那雙桃花眼裏氤氳的情緒像淺淺的潭水,讓人恨不得溺死在裏面。
我不得感嘆,即使到現在,我也不曾否定過他的美色。
「嗡嗡嗡——」
這次響起的不是我的手機。
是周寂白的。
他先是抬頭看了看我,再拿起的手機。
我心瞭然,淡然道:「去那邊接吧。」
「老婆,等我。」
我都不用抬頭。
大片的彈幕就已經漂在我眼前告訴了我答案:
『壞了,女主今天病發,急需小狗幫忙。』
『對啊,女主每到滿月的時候都會 ptsd,而且只有小狗能哄好她,希望今晚有親密戲。』
『是啊,我真的不想看女配了。許願親密戲+1。』
我並不關心賀憐得了什麼病。
只是垂眸看着時間,心裏默默計算着,周寂白這通電話的時間。
不過三分鐘。
他就已經焦頭爛額地回來了。
表情帶着歉意,說話也支支吾吾:「老婆,我有個老同學,發病了,在葉城只有我一個認識的人,我得去……」
「去吧。」
我答應得非常爽快,甚至頭都沒抬。
周寂白便收起了他的東西,一遍又一遍地說:「我很快,老婆,你等我,等我。」
我只是笑了笑。
並沒有答應他的後半句。

-12-
我沒有告訴周寂白。
離開的機票就在當晚。
我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踏上了去機場的路。
離開前,我猶豫了片刻。
還是帶上了那束白玫瑰。
舒言開車來接我。
「江總就帶這麼幾樣東西?」
看見我一個小小的行李箱,他很詫異。
我無所謂地擺擺手:「到了那邊,什麼東西都可以現買。」
「所以舊的就都不要了?」
他調侃:「包括你上不了檯面的童養夫老公,有沒有考慮過到了那邊換個猛男?」
「男人不是一切。」我淡淡道。
「那你爲什麼要帶上這束花?」
白玫瑰安靜地躺在後座上。
我沒有回答。
車上,我收到了賀憐的打款。
然後,繼續安靜地看着電腦上新項目的對接資料。
公司本就在國外有分部,多了這筆助力,機遇遠遠比國內更大。
「江總。」
舒言突然叫我。
「這麼多年,你對周寂白就沒有感情嗎?這麼隨便就拱手讓人了。」
我下意識看了看那束白玫瑰。
搖了搖頭,笑了:「我倒是希望我沒有感情。」
從十六歲第一次見到他開始。
到被照顧的近十年。
我還記得二十二歲,到了法定年齡偷偷帶他去領證,被家裏人發現的場面。
周寂白被罰在院子裏跪了一天一夜。
家人本來決定在我二十二歲時反悔,把他丟掉的。
我爲了求情,接手了公司,逼自己拿權,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成爲了江家的權。
周寂白像我年少時強摘的一朵花,放在溫室裏養着,卻始終隔着玻璃瓶,無法觸碰。
時至今日我終於意識到。
無法觸碰的玫瑰,其實一開始就不屬於我。

-13-
上飛機前。
我執意要帶走那束花。
舒言大包小包,非常無奈:「我現在無比的希望你沒有感情,把這束好看但麻煩的花丟掉。」
我笑笑:「我的錢可沒那麼好掙。」
登機前三十分鐘。
我找了個角落,點了很煙。
周寂白不喜歡煙味。
白煙瀰漫間,我好像從中看見了周寂白的臉,他總是那副溼漉漉的樣子,委屈又好欺負。
「嗡嗡嗡——」
我愣了。
凌晨三點,屏幕上顯示是周寂白的電話。
這還是第一次,我做不出選擇。
直到菸灰落在我指尖,微燙的痛感讓我清醒,他已經打來了第二個電話,也如同預感到了什麼一樣瘋狂地給我發短信。
「老婆,你去哪了?」
「爲什麼還不回家,管家說看到你拿着箱子上車走了。」
「老婆,生我氣了嗎?我錯了,我發誓不會再有下次了。」
「老婆,我求求你,接電話。」
風太大,吹滅了煙。
與此同時,是趕來的舒言。
「到我們登機了,走吧老闆。」
我丟掉了煙,順手把手機關機。
跟他吩咐了一句:
「離婚協議等我落地了再寄給他。」

-14-
一切都如我的預料。
國外的政策和市場,爲集團帶來了非常有利的發展,整體規模擴大了將近一倍。
再加上賀憐當初給的報酬。
短短三年,江家就成爲了炙手可熱的存在。
「江總。」
舒言又不敲門就進了辦公室,語氣很急:「你爲什麼要安排我回國?我都跟你三年了,你還不信任我!」
「你急什麼?」
我頭也不抬,周身帶着上位者的氣質,淡淡道:「公司總部一直在國內,安排你回去,是因爲最信任你。況且,這次我會和你一起回。」
他緩和了幾分。
問:「那我走了,你身邊的位置你要留給誰?」
「這跟你沒關係。」
「江絮,」舒言苦笑道,「你就是沒變,別裝了,就因爲我是賀憐的人,你直到今天都不信任我。還有那個陪你十年的前夫,你也是一聲不吭地丟了。」
我搜了搜太陽穴,無奈道:「就事論事,不要轉移話題。」
新員工換了一批又一批。
集團裏早就沒有知道周寂白的人存在了。
也沒人知道,我有個這樣的前夫。
「嗡嗡嗡——」
手機上收到了航班預定成功信息。
我的目光落在辦公桌角落,一張泛舊的銀行卡上。
那是當時被周寂白藏在玫瑰花裏,裝有多年來我給他所有轉賬的銀行卡。
數額驚人,但卡新的像從未用過。

-15-
大概是舒言賭氣。
我跟他的航班分開,一個人帶着行李回國。
偏偏還被暴雨延誤,到達時已經是凌晨。
「雨太大了,原本的司機來不了了,給你安排了別的車,黑色 A8。」
大雨傾盆,我眯着眼,都有些看不清排號,只不過確實看見了一輛 A8。
剛想覈對車牌號,就被後面的人推着走:「趕緊上車啊都堵着幹啥,大雨天的!」
算了。
我拉開車門,行李箱和人都滾了進去。
「開車吧。」
十幾個小時飛機的疲憊,加上大雨傾盆,我警惕性下降了太多。
以至於,等車開出了機場,才注意到司機一直戴着帽子。
他額頭碎髮微微蓋住眉眼,但還是看得出皮膚很白,鼻樑很高。
開車的手骨節分明,修長好看。
我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到了。」
司機低聲說。
車停在我的別墅門口。
這個三年沒回的地方。
我終於反應過來,舒言好像說過派的是新司機,不應該知道我家的地址。
「謝謝……」
我抓緊了行李箱,緊盯着駕駛座上的男人:「你想要什麼?」
在國外度過三年,對待危險我已經有了經驗。
冷靜地跟對方談判:「不管你的老闆是誰,要談什麼生意,都不應該私自調查到這個地步,況且,我不是什麼感性的人。」
他沉默了半晌。
終於,摘下了口罩,輕聲說:「你確實,根本,一點都不是感性的人。」
周寂白緩緩轉過頭,啞聲,好像哭了一樣,說:
「老婆,別不要我。」

-16-
等回了別墅,我才終於意識到。
周寂白已經長成了個綁匪,房子裏裏外外都是他的保鏢和眼線。
「老婆。」
他跪在地毯上,認真地給我脫鞋:「都溼了,我幫你換掉,今晚你要好好休息。」
我偏開頭,有些羞恥,想把腳抽回來。
周寂白卻抓緊了我的腳踝,執拗道:「我來伺候老婆,我很乖的。」
他的語氣裏帶着微不可察的偏執。
我的拒絕也被他當作耳旁風。
賀憐呢?他們不是應該幸福生活了嗎?
我抬頭看了看四周,彈幕也消失不見。
「周寂白。」我叫他。
「怎麼了老婆?」
周寂白跪在我身前。
我居高臨下,眼裏帶着赤裸裸地審視:「綁我回來做什麼?你想對我做什麼?我們已經離婚三年了。」
「我沒簽字。」他反駁。
「我失蹤三年你已經算喪偶了。」
「沒有!」
我愣住。
周寂白哭了。
寬厚有力的脊背一聳一聳,形成微妙的反差,聲音顫抖:「我沒簽字…沒簽……」
他的情緒很不穩定。
於是我只能盡力安撫,輕輕摸着他的背,說:「知道了,沒簽,你沒同意。」
「沒離婚。」他又哭。
我像哄小孩一樣:「對,沒離婚,我在這呢。」
只不曾想,下一秒,我整個人被周寂白抱起來。
「你幹什麼?」
我臉一紅。
他不說話,扛着我回了房間。
輕手輕腳地把我放上牀。
「該休息了。」
我坐在牀上。
看着周寂白開始給我收衣服,睡衣,內衣,浴巾等等,一個個疊好,放在了浴室衣架上,再往浴缸裏放好熱水。
就像從前無數次他做的那樣。
「去洗澡,小絮。」
周寂白說。
只是這次,他不再需要我的零花錢。
其實他從來就沒用過,而是存起來還給了我。
而我把他當作一個消費完成的商品。
不需要了,就算有舊情,也丟在了原地。

-17-
洗完澡出來。
周寂白在工作。
「總能把我的手機還我吧?」我靠在門邊,歪着頭看他。
沒注意,睡衣寬大的領口滑落,露出白皙飽滿的小片皮膚。
周寂白從電腦前抬頭看過來。
目光直白地落在上面。
我注意到,連忙拉好了領口,可他的目光沒有移開,
「小絮,」周寂白摘下了眼鏡,「我們是夫妻,爲什麼你對我這麼生疏。」
這話,其實該我問他。
身爲女主的官配,在我身邊守身如玉多年。
現在,又爲什麼對我窮追不捨。
「周寂白。」
我終於做出決定:「我們談談。」
「談什麼?」
周寂白朝我走過來。
我下意識後退,被他逼到角落。
「談你一聲不吭把我賣給賀憐,還是談你這麼多年一走了之,了無音訊?」
周寂白好像又長高了。
身形更寬厚,面孔也更硬朗,歲月是會讓男人沉澱的,在他周身醞釀出成熟的醇香。
「老婆…」
可他還是沒變。
低頭,把腦袋埋在我的脖頸處,低聲:「爲什麼要拋棄我?」
「因爲賀憐,」我索性也不裝了,「她是這本書的女主,你是她的男主,爲她守身如玉十年,而我只是個女配,在她的高額利益下選擇了把你犧牲掉。所以,我現在很成功。」
「錯!」
周寂白突然執拗起來:「就是因爲那個實習生,你要帶他去國外生活,你容不下我……爲什麼,明明我已經容下他了,你還是這樣……」
我直覺他不對勁。
也是這時,我聽見一個無奈的機械音:
「因爲有人違背了劇情,世界崩壞,原女主選擇去往下一個世界,任憑他自身自滅。」
「現在的他受到崩壞影響,精神狀態失常,如果不能拯救他,那你們就只能一起崩壞。」
țü₉我愣住了,問:「你是誰?」
它的聲音裏帶着電流:「我是這個世界的系統,而你,就是這本書的漏洞。」

-18-
賀憐離開後,彈幕也消失了。
沒有提示,我對系統的要求一頭霧水。
周寂白精神狀態失常。
必須拯救他,才能活下去。
這本書的原女主已經跑了,留下一個他,還需要我這個女配來拯救。
所謂「拯救」到底是什麼?
「老婆,起牀了。」
周寂白進來了。
看見他的時候,我愣住了。
因爲他穿了一身男僕裝。
就是當時他穿給我看的那一身。
「好看嗎?」
他捏着裙襬,似乎有些緊張。
我點點頭:「好看。」
於是他綻出一個笑來:「喜歡嗎老婆,我每天都可以穿。」
那時彈幕都說他是穿給賀憐看的。
我沒多說什麼,只是跟他一起下樓喫飯。
周寂白不停地給我夾菜,直到碗裏都快裝不下,我勸道:「夠了夠了,喫不下了。」
「不行,」他機械般地搖頭,「你根本就不喫,一桌一桌地放涼,你都不會看一眼。」
我抿了抿脣,說:「對不起。」
周寂白不說話。
只是頭漸漸低了下去,聲音更抖:
「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他……」
「是我不夠聽話嗎,不夠懂事嗎,還是不夠年輕了……」
「明明它說了,系統說了,只要我按它說的做就可以給我自由,給我小絮……」
他在哭。
而我捕捉到了關鍵詞。
系統一直在命令周寂白?
於是我我嘗試和他繼續溝通:「系統在命令你做什麼?它要跟你交換什麼?」
可這時的他不接這茬。
只說:「親我,摸我,哄我開心,我就告訴你。」

-19-
其實我有在懷疑周寂白有沒有裝瘋賣傻。
可他眼角垂淚的樣子實在是委屈。
於ṭū́ₕ是我耐着性子,輕輕擦乾他的眼淚,湊近他,哄道:「系統命令你做了什麼?」
他盯着我,樣子很乖。
可沒有要說話的樣子,就看着我的嘴脣。
我不自然地嚥了咽口水。
告訴自己,這只是爲了哄他。而且,沒碰過周寂白,不也是這麼久婚姻的遺憾嗎?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吻上去。
可週寂白只愣了一秒,就反手扣住了我的後腦勺,狠狠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侵略讓我層層潰敗。
嗚咽着用手抵上他的胸膛,掌心觸及的地方,都是當年無法觸碰的。
於是我忽然就想通了。
破罐子破摔。
手伸進他的衣服裏,單手解開了襯衫,一寸寸往下。
「你也是這樣解他的衣服的嗎?」
周寂白停了,雙眸沉沉地盯着我:「你跟他也是這樣嗎?」
我眼神挑釁,低聲道:「他胸沒你大。」
周寂白瘋了。
單手把我抬起,坐在桌上。
我的雙腿環上他的腰。
三十都沒開葷的男人,該憋出病了吧。
「系統不讓我碰你,是嗎?」
我已經猜到了,低聲逼問:「要你爲女主守身如玉,然後給你什麼?我嗎?它答應你對我幹什麼?」
周寂白低聲說出兩個字。
我不再客氣,伸手往下繼續解。
「該說什麼?」
我停住,咬他耳朵。
他低喘着,說:「謝謝老婆……」
「謝謝我怎麼你?」
「……獎勵,我。」
最後一個蝴蝶結被解下。
周寂白抱着我的腰,悶哼一聲。
「我乖嗎?」
他悶悶的。
我摸了摸他的頭:「乖。」
「那就不能再拋棄我。」
「好。」

-20-
太累了。
我睡得很沉,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裏,我看見了年少時的周寂白,第一次來到我家。
「在女主出現之前,你就一直呆在這裏,」系統冷冰冰地吩咐道,「你要先做女配的童養夫,但你不能愛上她,不能違反規則,不能讓她碰你。」
這是系統對「男主」的指令。
周寂白遵守了,因爲他想要穩定的生活。
當時的他,在孤兒院待怕了。
可後來,他發現人是會變貪心的。
『小絮……』
『她是個很好的人。』
『我不能愛上她。』
他在備忘錄裏這樣寫着。
然後,一個也做不到。
系統再次出現,看出他的心思,威脅:「想得到想要的,就不能違反規則,不能讓她碰你。做到了,順應了劇情,就給你想要的。」
後來,他便一直守身如玉。
每一次拒絕,都讓自己在房間裏滿頭大汗。
他也一直沒想過江絮會喜歡他。
直到她滿二十二歲,偷了戶口本強拉着他去領了證。
私心讓他同意了。
可系統的懲罰,就是讓她生了一場大病。
周寂白就不敢了。
他一次次地拒絕她。
看見她一次次的失落,他的心也在滴血。
終於,賀憐出現。
一切都按照系統寫的發生了。
周寂白小心翼翼地跟着寫好的劇情走。
可沒想到,違背劇情的不是他,而是江絮。
她沒有走死纏爛打的雌競劇本。
反而,是突然放手,一個人捲了所有利益逃走, 讓劇情崩壞。
系統管不了任何人了。
於是, 失去江絮後的周寂白也失控了。
他什麼都失去了。
精神受到打擊, 崩壞了。
賀憐選擇直接跑路。
系統也把他當作了棄子。
留下他一個人, 在沒有江絮的世界裏,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她沒有不要我。」

-21-
夢醒。
我驚覺,是彈幕改變了我的選擇。
以我不服輸的性格, 並不會就此放手, 我會跟賀憐一直糾纏下去。
而這個夢裏,沒有關於彈幕的信息。
是我的選擇導致了劇情崩壞, 系統失去權力。
周寂白得到自由。
可劇情崩壞影響了他,導致精神失常,只有我能救他。
「小絮。」
周寂白抱住了我。
即使在夢裏,他也喊着我的名字。
雙手緊緊抱着我。
「你已經都知道了。」
系統再次出現。
冰冷的聲音在我腦海裏迴盪。
「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會突然叛變,但是還好現在有另一個劇本能拉回來,」它淡淡道ťű̂¹, 「賀憐走後, 你就是女主,跟周寂白永遠綁在一起,直到生命盡頭。江絮, 你答應嗎?」
我點了點頭。
眼前的畫面好像突然卷在了一起。
我閉上眼, 緩了一陣,又恢復原狀。
「……系統?」
什麼系統?
女主,男主, 配角又是什麼?
我不記得了。
是夢嗎?
「小絮。」
周寂白醒了。
他再次抱緊我, 嘀咕道:「你終於回來了, 爲什麼要去國外, 爲什麼要拋棄我那麼久,老婆, 別不要我……」
「乖, 」我也抱住他, 「我只是聽家人的話,必須出去做事, 現在我回來了。」
三年我出國闖事業。
周寂白留在國內照顧了我的父母, 也經營起了自己的事業。
他再也不是那個默默無聞的童養夫了。
反而因爲孝心和事業心得到了我父母的認可。
於是, 在今年,我們舉辦了婚禮。
「小絮,這場婚禮我欠了你五年。」
周寂白又哭了。
我哭笑不得,抱着他安慰:「沒關係。」
他再也不是我年少時犯下了的錯了。
而是堂堂正正站在我身邊的男人。
二十二歲,我不懂事,拉着他去領了證,後來因爲家裏不同意,我們被分開,闖蕩事業。
而如今, 我們都爲了對方成爲了更優秀的自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頭紗落下, 我們在祝福中接吻,得償所願。
賓客間,一個穿風衣的女人悄悄退場了。
彈幕:
『太好了,又成全了一對。』
『賀憐太厲害啦。』
『祝福這對新人吧~』
賀憐笑了笑, 說:「你們不要露餡啦。」
接着,便轉身,消散在了空氣裏。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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