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怨夫

新婚夜,我對宋辭強制愛。
隔天,他紅着眼眶,像只炸毛的兔子。
「蕭以寧,你以後休想再碰我。」
半年後,我的初戀回國求複合。
我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宋辭躺在一側,黑暗中扯着我的手,放到薄肌上。
「要嗎?」
我:「???」

-1-
天光大亮。
雪下了一夜,玻璃窗上的囍字瑟瑟發抖。
室內,地暖燒得正熱。
我的新婚丈夫躺在牀的一側,僵硬地扯着被子。
一瞬間,清澈的雙眸染上猩紅,睫毛一顫一顫的,像只被惹惱的兔子。
男人一開口,聲音又虛又啞。
「蕭以寧,你有完沒完。」
我撩了撩眼皮,起身倒了杯水,回到牀前遞給他。
「不知好歹,我這是在幫你。」
男人羞得滿臉通紅,搭在被子上的手越攥越緊,胳膊因緊繃凸起青筋,肱二頭肌漂亮得不像話。
下一刻,他甩開我遞水的手,「啪」一聲,玻璃杯撞擊地板,碎片濺了一地。
他激動不已,眼底藏着波濤洶湧的怨氣。
「給我下藥,也叫幫我?」
我挑脣,撿起一塊玻璃碎片,握在手心把玩,漫不經心地看着窗外。
「我說了,不是我。」
而後,慢悠悠回頭,與他對視。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宋辭掃過我手裏的玻璃碎片,纖長的睫毛微微輕顫,臉上露出了畏懼的表情。
「你想做什麼?」
「殺了我嗎?」
這孩子,藥進大腦了吧。
說的什麼胡話。
我惡劣調侃:
「先睡後殺?」
宋辭羞Ťũ⁻得滿臉通紅,倔強地咬着脣,明亮的黑眸睨在我身上。
「你…你以後…休想再碰我。」
空氣安靜。
我扔掉玻璃碎片,微涼的指尖探進被子。
冷與熱相撞,男人被冰得顫慄,想往後躲,聲調不自覺升高。
「你想幹嘛?」
我故意捉弄他,無恥地在他耳邊低語:
「你是我的人,我想睡就睡。」

-2-
結婚前,我與宋辭的緋聞鬧得人盡皆知。
圈內聚會,我當着衆人的面,調戲過他幾回。
清冷的貴公子冷睨着我。
說出的話句句不好聽。
「蕭以寧,我不喜歡你,離我遠點。」
「蕭總,我不與土匪打交道。」
「蕭大小姐,要點臉吧!」
一時間,我追人被拒的消息,鬧得滿城風雨。
實在是丟人。
於是,我把人綁了。
宋辭坐在凳子上,被綁着手腳,瞪大雙眼,耳尖通紅。
我按着他,狠狠地親了幾口。
「蕭以寧,你給我住嘴。」
他說這話時,脖子紅得要滴血。
紅脣齒白的男人,鼻翼上的那顆痣,襯得他像只男狐狸精。
我沒出息地吞了下口水,手向下探去。
宋辭緊繃着身體,語氣慌張又驚恐。
「別…不要…求你。」
我撩開他的襯衫,冰涼的指尖在腹部摩挲,下一秒跨坐在他的腿上。
「乖,別緊張,我就摸摸。」
說罷,貼上他的脣,肆意蹂躪。
那天,他破防了。
惡狠狠地看着我,像一頭即將發瘋的小獸。

-3-
我本來只想出口惡氣。
沒真想幹點什麼。
可沒過多久,宋家湊到我爺爺跟前兒要說法。
老爺子把我叫回老宅,威嚴地盯着我。
我被看得毛骨悚然。
欣欣然道:
「小學生啊,還上門告狀。」
老爺子嘆了口氣,柺杖敲在紅木傢俱上。
「你不招惹人家孩子,人家會上門告狀?」
「您別聽風就是雨,我就親了他幾口,真沒幹別的。」
我爺爺更氣了,鬍子差點氣歪,用手指指着我。
「你囚禁人家,就親了幾口?蕭以寧,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
我底氣不足。
卻還想辯解一番。
「不是,您誰的爺爺啊!胳膊肘還往外拐?」
老爺子沒給我好臉,聲音凜然。
「你但凡負點責任,我也不會拐。你這些年乾的那些荒唐事,我都懶得說你。身邊有過正經對象嗎?」
我揉了揉眉心,心虛地垂眸,坐回沙發,悶聲道:
「我去道歉,總行了吧。」
老爺子臉色好看不少。
沉默片刻。
他嚴肅地說:
「你結婚吧。」
什麼玩意?
端起茶杯的手僵在脣邊,眼睛瞪得圓溜溜。
我懷疑昨晚加班熬出了幻覺。
囁嚅道:
「您……您開玩笑的吧。」
老爺子起身,狠狠瞪了我一眼。
「誰跟你開玩笑。得到人家的人,不想負責?還要不要點臉了!結婚,就這麼定了,收收你的心思,你敢在外面再胡鬧,我就打斷你的腿。」
我:「……」

-4-
我父母走得早,老爺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爲數不多的親人。
但他提的聯姻,屬實有些荒謬。
聽說,宋辭也不同意聯姻。
這不巧了。
他來做這個惡人就行。
所以當我爺爺再問我想法時。
我同意了。
老爺子直接拍板。
「太好了,那明天先把證領了。」
我:「???」
「宋辭能同意?」
「人家早同意了。」
我爺爺笑得一臉狡詐。
這一刻,我明白自己上了個大當。
蕭宋兩家聯姻。
婚禮盛大。
一段聯姻,把兩家利益結結實實地綁在了一起。
婚禮上,宋辭表現得格外紳士。
他穿着禮服,往那一站,清冷矜貴,好看得緊。
我看傻了眼。
心想,這張臉,可真帶勁兒!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着,除了那杯摻了藥的酒。
事後,他與我爭吵,傳到了老爺子耳中。
老宅那邊傳消息說,讓我讓讓他,畢竟宋辭比我小六歲。
我被氣笑了。
雖然我做得有些過分,但圈裏聯姻的事多了去了,沒聽說夫妻因睡了一覺就惱羞成怒的。
結了婚,我倆竟然分房睡!!!
我一蕭氏老總,每天下班都要面對宋辭那張冷臉。
黎悅給我發微信,聲音在別墅裏迴盪。
「蕭老闆,姐送你的新婚禮物,喜歡嗎?」
我知道,他說的是宋辭中招的事,咬牙切齒地回她。
「我可真謝謝你,這麼替我着想。」
「呦,怨氣不小,既然如此,出來玩啊,姐妹幾個就差你了,這塊肉你也算喫過了,香不香你自己不清楚?人家就不喜歡你,差不多得了,他是長得好看,但是帥哥多了去了,姐妹給你準備了一打,你到底過不過來!」
黎悅的話,句句戳在我肺管子上,令我煩躁無比。
我正要回她,感覺背脊發涼。
回頭一看,宋辭站在臥室門口。
男人像千年結冰的木乃伊,宋刀子直直的射過來。
我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你是鬼嗎?走路沒聲兒啊!」
他臉色發白,譏笑道:
「找一打鴨子,也不怕得病。」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他不甘示弱地回我。
「婚內出軌,還想讓人好好說話?」
我三兩步走上前,停在他面前。
四目相對。
我壓着怒火問他:
「我什麼時候出軌了?」
「那要問你自己。」
口吻譏諷,故作挑釁。
我推了他一把,聲調提高。
「宋辭,你沒病吧!親是你家提的,結婚是你點過頭的,現在每天陰陽怪氣什麼?」
男人修長的身體踉蹌一下,扶着門框的手猛地收緊。
他抬眸,一剎那,眼眶泛紅,聲音委屈顫抖。
「離婚吧!」
我愣了一瞬,被他這話噎住了。
空氣中凝着冷氣。
我平靜片刻,坐回了沙發。
夜色濃郁,透過落地窗,男人的身影映在上面。
我能看清他臉上細微的表情。
委屈,掙扎。
他別過臉,側臉藏匿於昏暗的燈光下。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可這話真正說出來,心底還是止不住地酸澀。

-5-
聽聞,宋辭心裏有喜歡的人。
爲了別人,想跟我離婚?
他是想死吧!!!
氣死老孃了。
不報復他一下,我就不姓蕭。
於是,我走到他面前,把人向臥室推去,直至牀上。
隨着門響,宋辭慌了神。
我練了五六年散打,收拾一個宋辭,得心應手。
期間,他紅着脖子,喘息聲又蘇又啞。
我囂張跋扈,欺負了人不說,偏偏還故意惹他。
「還要離婚嗎?」
宋辭眸色染上情慾,握着我的腰的手不斷收緊。
「蕭以寧,你給我起來。」
我戲謔地捏了捏福袋。
「求我啊!叫聲老婆,我就放過你。」
他火了,一副要喫人的樣子。
咬牙切齒……
「一次兩次,蕭以寧,這可是你自找的。」
而後,反客爲主。
下一秒,我雙手被牽制,脣被堵住,腿也被壓制得動不了了。
恐懼湧上心頭。
我以前竟不知,他力氣這麼大。
身子下沉,五官感受放大,兩人之間再無縫隙。
宋辭頂得狠,口吻也狠。
「狂啊,繼續狂。」
我承受不住,驚恐地叫了一聲。
「宋辭,你敢!」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按着我的脖子,不許我回頭。
「我有什麼不敢的?」
「蕭以寧,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囂張到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是嗎?」
……

-6-
第二天早上。
一睜眼,四肢疼痛,像被大卡車碾過一樣。
身邊的位置早涼了。
我在心裏把宋辭的祖宗十八輩都罵了個遍。
然後,拖着麻木的身體去洗澡。
浴室裏,我看着那些痕跡,又生了半天窩囊氣。
暗罵,禽獸。
一個清清冷冷的人,瘋起來竟是這個樣子的。
果然,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他怎麼不乾脆咬死我。
我穿了件浴袍,艱難地往樓下走。
宋辭正好從廚房走出來。
他穿了身居家服,套了件圍裙,手裏端着兩個盤子。
有股很強的人夫感。
四目相對。
氣氛尷尬。
我靠着欄杆,扯了扯嘴角,譏諷道:
「呦,我還以爲宋少爺畏罪潛逃了呢!」
宋辭抿脣,看不出什麼情緒。
如果是以前,他早和我剛起來了。
今天像是變了性。
話也不說。
我沒再理他,扶着樓梯欄杆往下走,疼得咬了咬脣角。
宋辭放下手裏的早餐,走過來,伸出了手。
「給我。」
我垂眸,掃過這隻手,昨晚的記憶湧現,心顫了一下。
宋辭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耳尖紅了。
「我扶你。」
要說不說,我可真欠。
昨晚剛因張狂被他教訓,今天還敢得寸進尺。
我張開胳膊,挑眉。
「抱我。」
他蹙眉。
我道德綁架。
「我是你老婆。」
他沒再反抗。
俯身,打橫把我抱了起來。
我得意地笑了一聲。
宋辭僵了。
很輕地把我放在餐桌前。
然後,坐到了我對面,低聲:
「喫吧。」
我咬了一口三明治。
眼睛亮了。
味道還行。
真沒想到,這大少爺會做飯。
我盯着他。
他就低着頭,如坐鍼氈,表情極其不自然。
半晌,皺着眉頭。
「你能別一直看着我嗎?」
我揚了揚下巴。
「你好看,我多看幾眼怎麼了?」
宋辭:「……」
對那天的事,我沒再提過。
牀上打架打輸了,這麼丟人的事兒,誰提我和誰急。
我後來還問過他:
是練過麼。
他看了我一眼。
「嗯,我是被我爺爺養大的,他年輕那會兒開了好幾家武館。」
我:「……」
武術世家。
靠,踢到鋼板了。
接țųₔ下來的幾天,我故意給阿姨放假,讓宋辭裏裏外外地照顧我。
不是要喝水,就是想喫這個喫那個。
他明明氣得爆炸,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一句嘴都不還。
就是偶爾喫飯時,會挑毛病。
「鹹點不行?淡點也不行?你怎麼那麼難伺候?」
「不喫薑、蔥、蒜。還要求我做的美味,我是食神嗎?」
「蕭以寧,把你碗裏的飯喫完,浪費可恥。」
我被他煩得受不了了。
「啪」地扔了筷子,給他甩臉色。
「沒結婚前,我都是這麼過的。嫁給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事兒怎麼那麼多?」
宋辭:「……」

-7-
初見宋辭時,他才十八歲。
那會兒,我剛坐穩蕭氏一把手的位置,還騰不出功夫對誰起歹心。
我隱約記得,他和黎悅的堂弟是同學。
黎曜給我打電話,想借用一下我在度假村的別墅,說想和同學開 party,我想都沒想,直接同意了。
誰知那天出了意外,黎曜爲了一個姑娘和同學打了起來,事後,他們一起被送進了警局。
那是我第一次見宋辭。
少年身形修長,挺拔得像一顆小白楊,臉部線條流暢,眸底是淡淡的冷漠。
好看的人,不管男女,總免不了讓人多看兩眼。
黎悅拽着黎曜的耳朵往外走。
「打架還能進警察局,你可真夠能耐的。」
「姐,你輕點,我疼……」
姐弟倆從我們面前經過,聲音越來越遠。
只留下我和宋辭在原地。
我挑脣。
「你挑的事兒?」
宋辭淡漠地看了我一眼。
「我是正當防衛。」
我笑了下。
小小年紀,性格挺傲啊。
後來我得知,黎曜喜歡的那姑娘叫周漾。
可週漾喜歡的人是宋辭。
我去找黎悅談工作,黎曜哭哭啼啼地賴在辦公室。
「寧姐,男人爲了喜歡的人,打打架不正常嗎?我姐憑什麼停了我的卡。」
我:「……」
黎悅還在開會,我閒得無聊,給他出主意。
「搶啊,爲什麼不搶?雄性動物不廝殺,搶什麼老婆?」
我本來就是想激他一下。
但半年後,周漾跟着黎曜出國留學了。
聽說,宋辭難過了好一陣兒。
再和宋辭見面,是在宋爺爺的壽宴上。
我跟着我爺爺來玩。
宋爺爺讓他叫我姐姐。
衆目睽睽之下,他警惕地看着我,還加ẗũ₊了我的微信,勉爲其難地叫了聲「寧姐」。
私下裏,我故意逗他。
「叫什麼寧姐,叫姐姐吧。Ṱųⁱ」
宋辭:「蕭以寧,你能正常點說話嗎?」
我哪不正常?
叫個姐姐就不正常?
他的心可真髒。

-8-
我發誓,那會兒我真把他當弟弟對待的。
可後面的幾年。
他總在我眼前晃。
他大一開始創業。
我無語。
大學生不好好在學校待着,創業幹什麼?
我本着善良的心,叫人去投資。
他拒絕了。
他竟然拒絕金主媽媽?
腦袋有包。
微信上,他還一副清高的樣子。
「謝謝蕭總的好意,但我們不需要。」
愛需不需要,老孃還省了。
我從工作場合躲到了家裏,竟然也能看見他。
主要原因是,宋爺爺和我爺爺是老友。
退休後,兩人總約着一塊旅遊,不是出去旅遊,就是在家下棋。
宋辭大三那年,出現在我面前的頻率高了很多。
只要宋爺爺在我家,他就負責來接。
但每次見面,他都忽視我。
除非有大人在的情況。
這個時候,我就會使壞。
「阿辭,我扭到腳了,快來扶姐姐一把。」
「阿辭,我急着去機場,你能送姐姐一趟嗎?」
「阿辭,我這麼麻煩你,你不會嫌姐姐煩吧?」
……
那幾年,我身邊來來去去的人不少。
大多都是過眼雲煙。
我很清楚,我沒真心喜歡過誰。
也許是在生意場上習慣了爾虞我詐,總戴着面具示人,再不信人心了。
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偶爾會被黎悅他們拉出來玩。
點幾個男模。
爲娛樂行業創收。
就連點男模的路上,宋辭也來摻一腳。
那天,我喝得有點多。
小帥哥一口一個姐姐叫着,撩起衣服,腹肌往我手心撞。
宋辭摟着我的腰,直接把我帶走了。
酒吧外,他拽着我往路邊走。
「這種地方的人你也敢碰,不怕得病嗎?」
嘟嘟囔囔說什麼呢?
我沒聽清……
他是不是說我有病?
我停下腳步,兩隻手報復性地捏他的臉,踮起腳尖,就着他的脣,咬了一口。
他的脣很軟。
QQ 彈彈,像果凍。
我鬆開他,帶着醉意。
「我有病?我有病第一個就傳染你。」
他瞪大了眼睛,昏暗的路燈下,肉眼可見地紅溫了。
「蕭以寧!你再發瘋,我翻臉了信不信?」
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兔子纔會紅眼睛。
宋辭也會。
所以宋辭等於兔子。

-9-
我喜歡兔子。
他的肉——很好喫。
好喫的東西不能跑,所以我要得到他。
追他的事蹟鬧得沸沸揚揚。
越追越氣,越氣越追,直到我把他綁了。
婚後,宋辭除了愛炸毛之外,別的方面還挺溫柔的。
這也不全怪他。
他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這人只比宋辭小了兩歲。
婚內有的。
宋辭的母親去世後,宋父把宋冬接回了家。
一次,我陪着他回家喫飯,正好撞上了他這位少年。
宋父在樓上。
樓下大廳只留了我們三個人。
宋辭對宋冬有着赤裸裸的敵意。
飯後,宋辭被宋父叫去了書房。
大廳裏,只剩下我和宋冬。
他懶洋洋地蹺着二郎腿,輕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姐姐長得可真漂亮。」

-10-
這種話,如果放在宋辭身上,他早炸毛了。
我用過。
他說我膚淺。
想到宋辭,我突然笑了一下。
「這麼膚淺?」
宋冬笑盈盈地看着我。
「哪有,我很坦誠的。」
故作聰明的小孩我見多了。
上趕着被玩的,頭一次見。
我挨着他坐下。Ţų₎
學着他翹起了二郎腿,順勢抓了把瓜子。
「行,那我也坦誠地問問。」
「你這麼煩宋辭,還忍着噁心叫他哥,圖的是什麼?噁心他?」
他聽出了我的諷刺,笑容僵在臉上。
但沒多久,又掛上了笑容。
「我和我哥之間有些誤會。」
他倆雖是兄弟。
可這性格完全不一樣。
我完全可以猜得出,宋辭這種一激就炸毛的性格,暗中喫了多少虧。
不僅喫虧,估計還不長記性。
這個猜測,在宋辭從他爸書房出來後,得到了驗證。
我去個洗手間的功夫。
兩人直接在大廳打了起來。
宋辭有底子,打起架來Ţũ₁,完全是單方面碾壓。
戰況慘烈。
直到宋父從樓上下來,才收場。
宋冬鼻青臉腫,拉着宋父的手,喉嚨溢出哽咽聲。
「爸,你別怪哥,都是我的錯。」
這話不說還好。
一說就是火上澆油。
宋父看了宋冬一眼,眸底有些心疼。
接着,把怒氣衝向了宋辭。
「他是你弟弟,你就算再不願意承認,他也是你弟,你是想用拳頭把他打死嗎?」
宋辭一臉怒色,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我媽就生了我一個。」
「您要再這麼說,我下次一定打死他。」
我捂了捂眼。
這孩子真是傻到家了。
果然,他爸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混賬,你是不是瘋了。」
「……」

-11-
我懷疑我爺爺做局害我。
他明知宋家亂,卻還是給我訂了這門婚事。
就這種情況,在喫飯前,宋父還暗示我早點生孩子,好像我賣給他們宋家了一樣。
我回答得很敷衍。
原因很簡單。
我又不靠他宋家喫飯。
但宋辭是喫宋家飯長大的。
他想反抗,卻又反抗不了。
一場大戲演完。
他拉着我,怒氣衝衝地走了。
到家後,一言不發地進了浴室。
二十分鐘後。
我敲門。
「宋辭,開門。」
沒人回應。
「我數三個數,你不說話,我直接進去了。」
「三。」
「二。」
「……」
門從裏面打開了。
宋辭裹着浴袍,溼漉漉的碎髮散在額頭,眼睛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小獸。
我抬手,碰了碰他的臉頰,宋辭皺了一下眉。
「過來,姐姐給你揉揉。」
我們坐在牀上。
宋辭愣了一瞬,低頭自言自語。
「誰是你弟弟。」
我沒聽他說什麼。
拿着顆剝了皮的煮雞蛋,按在他臉上揉。
「爲什麼打他?」
宋辭疼得咧嘴,卻不肯說原因。
算了。
沒什麼好問的。
總歸這麼多年的恩怨,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打起來。
但作爲合法妻子,我還是想提醒他幾句。
「以後別輕易動手。」
他疑問:
「爲什麼?」
我風輕雲淡地看着他。
「你每打他一次,你爸的心就偏向他一點。打又打不死,還挑撥了你們父子之間的關係。」
回家的路上,我就想明白了。
以我在圈裏的名聲,一般人家,誰敢找我聯姻。
可宋爺爺找了。
目的簡單。
宋辭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物種,能被宋冬這種滿肚子壞水的小孩兒活活玩死。
他悶聲悶氣:
「當我稀罕什麼父子關係?要不是我爺爺讓我回家,我這輩子都不想回去。」
聽着他孩子般的發言。
我被氣笑了。
「宋氏有你媽的一份心血,你想把它拱手讓人?」

-12-
工作了這麼多年,我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
聯姻,本就是各取所需。
把話放在明面上講,大家彼此心裏都有數,多好。
話說開了。
宋辭也沒否認。
我問他爲什麼不進自家公司工作,自己創業。
他又露出那種不屑的表情。
我嘆了口氣。
他到底在清高什麼。
而後,勸自己,算了,他才大學畢業,沒人教沒人管,孩子也怪可憐的。
於是,我給他出主意,讓他想辦法進自家公司工作,哭也好,鬧也好,撒潑也好,無所不用其極,只要進去就好。
可他還沒進公司。
宋冬先找上了門。
咖啡廳內,他開門見山。
「嫂子,我和我哥之間有些誤會。」
我端起咖啡,漫不經心地攪拌着杯子。
「有事說事。」
宋冬淡定地笑了笑。
而後,彷彿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姐姐,如果只是聯姻,你完全可以選我。我聰明,努力,長得也不比宋辭差,重要的是,他不喜歡你。」
我眸色漸沉。
「哦,宋辭大半夜趴你耳邊說的?」
宋冬:「……」
真是見了鬼了,浪費時間來見他。
我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斷了他的白日夢。
「沒正事,別再來找我,我就算不選他,也不會選你。」
「第一,你是私生子,配不上我的身份。第二,你年紀太小,連結婚證都不能領。第三,巧了,我這個人比較賤,就喜歡不喜歡我的。」
說罷,拿起外套,往外走。
宋冬站起來,快速伸出手,攔住我。
「你難道不想知道,上次在宋家,我哥爲什麼打我嗎?」
原來。
是爲了挑撥離間。
我饒有興趣地停下了腳步。
接下來的幾分鐘,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提到了宋辭的初戀。
一個叫周漾的姑娘。
說他倆如何愛得死去活來。
宋辭爲了她如何如何失控。
後來,那姑娘出國,把他給甩了。
我聽煩了。
就這,宋冬還虛僞地安慰我。
「嫂子,我給你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周漾姐姐回國,我哥去見了她一面,作爲弟弟,我就問了問她的近況,我哥就打我了。」
我:「……」
他想暗示什麼?
我知道周漾把宋辭給甩了。
我攛掇的。
那怎麼了?

-13-
關於周漾回國這件事,我略有耳聞。
黎悅因爲這事兒,把那個二世祖堂弟扔到了別的城市。
她說,周漾在國外把黎曜給甩了,又喜歡上一個老外。
對於別人的情史,我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在意的是,宋辭竟揹着我偷偷去見了她。
我堵着一口氣,沒問。
當然,宋辭也不會主動講。
幾天後,我還是沒忍住,睡覺前敲開了宋辭的房門。
「我能進去嗎?」
宋辭愣了一下。
讓開。
真是離譜。
他就這麼喜歡住客房。
一瞬間,我突然就不想問了。
光靠我一個人維繫這段婚姻。
到底有什麼意思?
既然他不願意主動配合。
斷了算了。
我走進他的臥室,然後又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14-
宋辭進了宋氏工作。
我出了幾天差。
期間,宋辭給我發微信,我也不怎麼回。
態度很冷淡。
能回一個字,絕不回兩個字。
出差回來,約了幾個老朋友,直奔酒吧。
霓虹閃爍,音樂人聲喧囂。
黎悅端着杯酒,八卦的眼神在我身上飄來飄去。
而後,在我耳邊大聲道:
「蕭大小姐結婚後,約都約不出來,姐幾個以爲你洗心革面了。」
「前段時間忙。」
我解釋得乾巴巴的,倒了杯烈酒,送進口中。
思考着我和宋辭的關係。
沒勁。
實在沒勁。
黎悅明顯看出我心不在焉。
她低頭,在我耳邊說:
「別這樣,一點都不像你,這婚結得開心,咱們就繼續,不開心,散不就好了。愁眉苦臉的給誰看。」
有道理。
我這個人啊,隨性慣了。
誰讓我不開心。
讓他滾就好了。
到家後,大約是凌晨兩點。
一開門,宋辭坐在玄關換鞋子,像是剛回來。
他一看到我,臉色很不好看。
「蕭以寧,你要不要看看幾點了,爲什麼不接電話?」
我微微蹙眉,淡淡道:
「靜音了,沒聽到。」
然後,脫下高跟鞋,光着腳,晃晃悠悠往房間走。
宋辭伸手扶我。
我頓住了。
莫名其妙地說了句。
「我們離婚吧。」

-15-
半小時後,我從浴室出來。
房門被敲響。
一下,兩下,三下。
聲音很輕。
宋辭的聲音也很輕。
「蕭以寧,你睡了嗎?我們聊聊。」
我酒醒了一半。
打開臥室的門,把他放進來。
宋辭小心地打量着我,動了動嘴角。
「你怎麼了?」
「有事說事。」
「我們上次不是說好了,不提離婚了嗎?」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那會兒,我顧全大局,聯姻的婚姻,怎麼可能說散就散。
可那是我想。
我現在有點不想了。
平靜地看着他。
「你喜歡我嗎?」
宋辭蹙了蹙眉。
「你到底怎麼了?」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
我竟有一瞬間的羞恥。
而後,眼尾有些紅。
我不想在他面前露怯,背過身,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知道了,出去吧。」
宋辭卻沒出去。
他把我拽起來。
「那你呢,蕭以寧,你喜歡我嗎?」
這讓我怎麼說?
我說喜歡,他又沉默。
這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放?
合着裏子面子都給他佔了。
他算老幾。
憑什麼。
所以我回答的是,不喜歡。
宋辭突然就變Ţũₔ了臉。
「蕭以寧,你不喜歡我,還睡我?」
我冷笑。
「你不喜歡我,不照樣也睡我?」
「我就圖你的皮囊,你的靈魂,我是一點都欣賞不了。」
「你不也一樣,如果我不姓蕭,你會選我聯姻嗎?」
我酒還沒完全醒,什麼話戳人說什麼。
「我們各取所需,各有所圖。」
「現在我要睡覺了,你給我滾。」
「……」
很好,我的激情開麥,把宋辭直接氣走了。

-16-
我們冷戰了。
我頻繁出差。
宋辭在公司熟悉業務。
誰都不理誰。
一個月後,我在一場飯局上,遇見了故人。
沈子墨。
飯桌上,他盯着我淺淺地笑。
「小寧,好久不見。」
我尷尬地點頭。
「沈學長,好久不見。」
沈子墨是我的初戀,比我大兩歲。
上大學時,我們談了兩年。
後來他移民,我們和平分手。
我當年很喜歡他。
可再喜歡,也不願爲了任何人犧牲我自己的生活。
時隔多年。
他還是那副成熟優雅的模樣。
飯局結束後。
各位老闆都被自家司機接走。
沈子墨一身風衣站在路邊,像是在等人。
我一出來。
他走了過來。
停在我面前,聲音溫柔:
「聽說,你結婚了?」
我往後退了一步,輕聲道:
「嗯,有一段時間了。」
沈子墨意味不明地看着我,笑得很勉強。
「恭喜。」
「謝謝。」
「他對你好嗎?」
我微頓。
「挺好。」
而後,面前遞過來一個小禮盒。
「新婚禮物。」

-17-
我給助理打電話,來接我的人卻是宋辭。
一上車,我把禮物盒子塞進了包裏。
宋辭緊抿着脣,一副壓着火氣的樣子。
到家後,終於忍不住了。
「他是誰,不知道你結婚了嗎?」
他在暗諷那份新婚禮物。
我不想解釋。
但一想到他去見初戀的事,莫名地想諷刺幾句。
「誰還沒個初戀。」
宋辭陰沉的臉能滴水,冷颼颼地看着我。
「你的初戀?」
我擰眉。
「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是你……」
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把丈夫兩個字說出來。
誰家正經夫妻,睡的是兩張牀?
我撩了撩眼皮,淡然道:
「咱倆之間撐死了,也就是一個合作關係,就算不是合作,你作爲丈夫,也一點都不合格。」
宋辭氣紅了眼。
「所以剛纔那個男人就合格?人模狗樣?裝腔作勢?」
我反諷。
「總好過你幼稚、衝動,腦子空空,肚裏沒貨,除了這身皮囊,你還有什麼?」
一時間,空氣靜止了。
宋辭紅着眼眶,一副想掐死我的樣子。
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氣。
我原本都想好了。
他如果再敢頂嘴。
我明天就把離婚協議給他。
可他一個字沒再說,就直勾勾地看着我。

-18-
最近工作有些棘手。
我對宋辭冷處理。
他給我發微信。
我沒回。
但沈子墨不知從哪拿到我的手機號,總約我喫飯。
我婉拒。
理由,忙。
怎麼回事,想睡的男人不懂事,不想睡的男人像個狗屁膏藥一直往上貼。
煩死了。
沒多久,到了五一假期。
我爺爺把我和宋辭叫到老宅,和他一起種樹。
後院,我提着一隻水桶,拿了一把鐵鍬,滿臉寫着無語。
「爺爺,您要種樹,我請人給您種啊,您看看我渾身上下,全是土……」
我爺爺瞥了我一眼。
「一下午你就種了一棵,嘰嘰歪歪個沒完。」
「你趕緊回家吧,盡來搗亂,把阿辭留給我就行。」
我:「……」
這話,說得他倆像親爺倆似的。
我向前看。
兩排樹苗,除了我身後的光桿司令。
我癱坐在地上,直接擺爛。
幾分鐘後,悄咪咪地溜進屋裏,洗了個澡,換了身睡衣,窩在沙發裏看電視。
再醒來,天早黑了。
宋辭不在。
我爺爺坐在沙發的另一側。
「鬧彆扭了?」
我還沒醒明白。
坐起來,想了半分鐘,皺着眉頭。
我倆今天來老宅,別說互動,連句話都沒說過,連王媽都看出我倆不對勁了,更別說我爺爺了。
但我沒想瞞着,淡淡地說了句。
「沒有。」
端起水杯,往嘴邊送。
「就是……想離婚。」
話音剛落,宋辭正好從樓上下來。
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我爺爺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宋辭,輕咳了一聲。
「阿辭,你的意思呢?」
宋辭的眼眶又紅了。
他垂眸。
「爺爺,我不想離。」
離婚,不是他先提的嗎?
裝什麼裝。

-19-
我爺爺讓我倆好好聊聊。
可我這個人犟得很。
一旦擰起來,就拒絕溝通。
晚飯都沒喫,直接上樓了。
睡覺前,宋辭也跟着進來了。
我不理解。
他進來幹嘛?
在我審視的目光下,他躺在了牀的另一側。
黑暗中,我窩着一肚子火,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宋辭扯着我的手,放到薄肌上。
「要嗎?」
我:「???」
我打開燈,抱着枕頭,「蹭」地竄到很遠。
「出去。」
他委屈巴巴。
「蕭以寧,你不能冷暴力我。」
我指着門,兇他。
「我說,讓你滾出去,聽得懂嗎?」
一時間,空氣安靜了。
「爲什麼?」宋辭也坐起來,眸底慌亂,「蕭以寧,你講點道理,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欺負我,你憑什麼要離婚?」
我點頭:「那我想換個人欺負,行不行?」
宋辭一下不說話了。
半晌,他紅着眼眶看我。
「不行。」
「什麼?」
他鮮少地朝我低吼。
「我說離婚不行,你換個人欺負也不行。就是不行,都不行。」
不行就不行。
你吵吵什麼?
大半夜的,我又不是聾子。
他平靜了幾秒,又問:
「蕭以寧,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就喜歡,有什麼真的假的嗎?」
他義正辭嚴:
「你過去身邊那麼多人,都是真喜歡嗎?我和他們有什麼不同?蕭以寧,你平心而論,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一個玩具,喜歡了就來逗一逗,不喜歡了,理都不理。」
「你就是愛玩,就是花心,從我們認識,你一邊逗我,一邊和不同的男人談戀愛……」
「現在我們都結婚了,那個叫什麼墨的一回來,你立馬想把我給踹了……」
說着說着,他把自己說哭了。
啊哈。
這是什麼操作。
我趕緊坐回了牀邊,去捂他的嘴。
「不是……你別哭啊,你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他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我幫他擦眼淚,低聲勸他。
「你小點聲,別哭了,這房子不太隔音,一會兒把大家都吵醒了……」
話罷,他哭得更兇了。
我:「……」

-20-
不是我在生氣麼。
爲什麼變成了我哄他。
大半夜,我倆不睡覺,覆盤了這些年的過往。
天地良心。
他說我在他十八歲時就開始騷擾他。
他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我讓他叫了幾次姐姐。
就是騷擾麼?
我窩在被子裏,捂着腦門,感覺自己要暈厥。
「我發誓,我就是覺得你長得好看,想逗逗你。」
他委屈,臉上還有淚漬。
「對,你就是喜歡招蜂引蝶,什麼樣的都想招惹一下。多少次,你點男模,即使你不掏錢,他們也想勾搭你。」
我:「……」
他怎麼知道的。
不行。
總被他掀老底,我快塌成廢墟了。
眯了眯眼。
「你哪,你不是喜歡那個周漾嗎?人家不也找你了,你還去見了呢?憑什麼光批判我一個人?」

-21-
「她把我綠了,我還喜歡她?我到底有多不值錢?」
啊哈。
我豎起了八卦的耳朵,等他講下面的故事。
「前段時間,周漾留學回國,叫朋友把我騙出來,非要和我複合,說什麼和黎曜,還有那個老外就是玩玩。」
「可不可笑,上牀有那麼好玩嗎?」
我在心裏回答他。
「和他上牀是挺爽的。」
好比現在,我後悔剛纔抽回了手,可又拉不下臉。
宋辭還在自言自語:
「蕭以寧,你不能學這種,我知道你想玩我,可你也不能太過分,你不能仗着我……」
怎麼不繼續說了呢。
我翻過身看他。
他眼睛溼漉漉的。
像是在我心裏種種子。
「你不能仗着我喜歡你,就不負責任。」
話音一落,百花齊放。
世界五彩斑斕。
我手背搭在眼皮上。
微微翻身。
肩膀抖着笑。
宋辭不好意思了。
他拿掉我的手,逼我看他。
「蕭以寧,你喜歡我,是不是真心的?」
我有些臊得慌,耳尖有些燙。
「困了,我該睡了。」
他不許。
「不準睡,說完再說。」
我睜着笑眼。
「給姐姐摸摸腹肌,姐姐好好回答你。」
宋辭:「……」

-22-
確認彼此心意後。
宋辭對我提了無數要求:
不能點男模,不能和異性單獨喫飯,不能借着工作的幌子和異性說話……
作爲回報。
牀下都聽他的。
牀上都聽我的。
別說,他還挺懂我的。
他把卡給了我,自己拿了副卡。
說把身家都給我。
以後賺的錢,也都給我。
這種毫無保留付出的行爲,比直接說喜歡我還讓我上頭。
我不缺錢。
但他既然這樣說了。
我消費得理所當然。
朋友聚會,我直接刷了宋辭的卡。
和黎悅逛街,幾萬的小物件,幾十萬的包,消費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看完我的土豪行徑,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靠,我就說,宋辭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你纔是那個狐狸精吧,追人家的時候,一毛不花,睡人家,人家還得給你倒貼。」
「蕭以寧,要不說你做生意能賺錢哪!心思太歹毒了。」

-23-
宋辭對公司業務熟悉得很快。
半年前,他還是一名菜雞,現在在一些簡單項目上,已經能精準地看出裏面的坑了。
宋爺爺很欣慰。
以前打死也不想進公司的人,現在積極主動得很。
宋辭說。
有個項目,特別適合宋氏和蕭氏一起做。
我答應了。
出差前,把合作交給了下屬。
宋辭不滿,他給我打電話,滿滿的抱怨。
「我都半個月沒見你了,趁着工作見見,都不行嗎?」
我笑了。
故意調侃他。
「你不是說賺錢養我嗎?以你現在的能力,可比不上我花錢的速度。」
「……我在努力了」
「那你快點。」
他委屈巴巴。
「哦。」

-24-
電話掛斷後,我去赴客戶的飯局。
這個客戶特別難搞。
爲了這單業務,我跑了這個城市三次。
飯局上,我又碰到了沈子墨。
客戶張總給我介紹道:
「蕭總,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沈總。」
我愣了一瞬。
對上了沈子墨的笑眼。
而後,把目光移到了張總身上。
「張總,這不巧了嗎?沈子墨,我學長。」
空氣裏摻雜着人情世故。
張總一下子熱情起來。
「小蕭啊,你怎麼不早說,那咱不都一家人嗎?看這事兒鬧得。」
生意上就是這樣。
無論你再有誠意,不如搭一條人脈進去。
合同簽過後,我回了酒店。
洗完澡後,電話響了。
陌生來電。Ṭŭ⁴
「小寧,方便找個地方喝點嗎?」
我承了他的情。
不好利用完人,就直接扔了。
他給我發了個定位,我去見了他一面。
清吧內,音樂舒緩。
沈子墨遞過來一杯果酒。
「我聽說,你是商業聯姻,你們之間沒什麼感情。」
「不算, 我們很好。」
「他比你小六歲, 你們相處起來不累嗎?這跟你養個兒子……」
我打斷他,問:
「沈子墨,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看着我。
許久。
「小寧,我後悔了, 這些年, 我很想你。」
我:「……」
年少時的白月光, 也可能是飯黏子。
據我所知, 沈子墨這些年,身邊也沒斷過人。
他是怎麼做到,睡了那麼多女人後,還對我說這種話的。
我時常覺得自己手段卑劣。
但他在面前, 我像個沒畢業的小學生。
還是不夠厚顏無恥。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沈子墨,你回國是爲了故意噁心我嗎?」
他激動:
「不是。」
我抬手打住。
「不管是不是, 我今天把話給你說清楚了。」
「過去的事兒,我早忘了, 我現在心裏只有宋辭。」
「對了,你上次送我的新婚禮物, 我沒打開,原路寄給你了, 你記得查收一下。」

-25-
我沒說謊。
我就是喜歡宋辭這樣的。
年輕力壯的身體,欺負起來,都帶着青春的味道。
出差回來,宋辭來機場接我。
中午,我們找了個餐廳喫飯,我把這件事講了。
宋辭立馬不高興了, 高聲問:
「你單獨見沈子墨了?」
我被氣笑了。
「哥, 咱能不一驚一乍的麼?」
「哼。」
他別臉。
我哄他。
「我不是告訴你了,我不喜歡他,狠狠拒絕了他。」
他傲嬌地仰着臉。
「現在喜歡我?」
「喜歡……」他睜着亮晶晶的眼睛, 等我繼續說。「……欺負你。」
他耳尖紅了。
我惡劣地繼續:
「哭起來好看,喘起來性感, 腹肌摸着也舒服……」
他捂着我的嘴,羞得滿臉通紅。
「蕭以寧……這是在外面。」
我帶着警告的意味, 讓他鬆手。
他認輸了。
「反正這輩子, 你只能對我這樣,對別人你想都別想。」
「……」

-26-
沈子墨又回國外了。
走之前, 他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明天能不能去送他。
宋辭坐在牀上, 一副我敢去送就弄死我的樣子。
我輕咳了一聲。
「沈總, 一路順風。」
電話掛斷。
我光着腳踢他。
「醋勁兒怎麼這麼大?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先前都是在跟我裝大尾巴狼哪!」
宋辭動了動牀頭被綁着的手腕, 委屈巴巴。
「我一直都很被動。」
我:「???」
他怎麼變得這麼……
我眸色漸深, 撲過去親他。
沒多久, 濃重壓抑的喘息聲瀰漫整個臥室。
宋辭隱忍着情緒,啞聲道:
「蕭以寧……給你個求饒的機會。」
我得意至極。
「憑什麼,動不了的人是你。」
話音剛落,「啪」地繩子斷了。
我想跑,被拽了回去, 驚叫一聲。
「宋辭,你敢!」
而後,所有的話被吞進了吻裏。
「……」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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