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男友爲成頂流,設計害我入獄。
出獄當天,他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捧着一大束花要抱我。
見我將花狠狠踩進泥裏碾壓,他眼中滿是刺痛。
我不解。
明明是他先放棄我,怎麼受傷的到成了他。
「別耍脾氣,俞朝我現在是當紅歌手,有足夠的錢養你一輩子。」
我死死盯着地上被我糟爛的黃玫瑰緩緩閉眼。
呼吸痛苦萬分。
「林星,你知道男同強姦犯在監獄會被怎麼對待嗎?」
-1-
我和林星認識是因爲他喜歡的球星意外死亡。
他在酒吧買醉吐我一身。
聞着身上嘔泄物的味道,我氣得一拳揮在他臉。
哥們嚇得連忙攔住。
「這可是剛出道的小鮮肉,粉絲正處於興奮期,你確定揍?」
林星捂着被揍的臉,泛着醉意微微抬起。
對視瞬間。
我看到他那雙好看迷離引我下墜的眼睛。
心怦怦跳動,再次握緊的拳頭也不自覺鬆開。
之後,他以道歉賠償衣服的名義與我聯繫。
多番拉扯,我成了他的忠粉。
兩年時間,我砸光了自己的小金庫,甚至賣掉爸媽給我的股份,硬是把他從練Ṭű̂ₐ習生推到坐擁千萬粉絲的當紅明星。
就連圈裏泡在名利場待久的人都忍不住羨慕:「俞朝這麼貼心,我要是女的肯定非他不嫁。」
「人家妥妥富二代,要什麼沒有,偏偏像狗一樣跟在林星後面,也不知道那小子幾輩修來的福氣,咱們都沒戲嘍。」
每每這時,林星都會緊張偷瞄我。
直到有天我藉着酒意吻上了他,他沒有推開反而急急抱住我說:「有些事男人之間也是可以做的。」
我沉溺在他的謊言中無可自拔。
後來,我們開始地下戀情。
見到他爲蹭熱度和甜美女星捆綁 CP,我生悶氣把自己鎖在房間三天。
和林星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明白,我們的愛,好比躲藏在陰暗下水道里的老鼠。
見光必死,沒有未來。
可我太捨不得了。
尤其是他圈住我的腰撒嬌解釋:「同性戀本來就會受歧視,況且我的粉絲那麼狂熱,爲了不讓你暴露我只好和別人 CP。」
我信了,一心一意撲在他身上,甚至看着他和別人擁抱接吻。
我以爲那些都是假的,他真正愛的是我。
直到他生日那天,我滿心歡喜的拉着他。
我給他準備了一個足以讓他記得我一輩子的驚喜。
我幻想着他見到時該有多高興。
可他卻狠狠甩開我的手。
隨着林星的動作,隱約露出脖頸上我和他一夜狂蕩後留下的紅斑。
想起昨夜瘋狂,我喉嚨滾動,神色由明轉暗。
他清冷好看的眸子全都換成冷漠。
我聽到面前我愛進骨子裏的男人,跟一旁便衣民警,一字一句控訴我:「俞朝是變態,想要強我,還好我反抗及時。」
我驚呆原地。
林星吐出的字像刀子,一點點往我肺子裏戳。
爲什麼……
我們明明相愛的。
-2-
警察將冰冷的手銬戴在我手上,無情宣佈我以涉嫌猥褻「林星」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被關進監獄那刻,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的愛在他眼裏不過是他爲爬上頂峯的梯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硬撐着捱過監獄三年。
那幫富有正義感的罪犯,知道我是男同強姦犯後。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折磨、羞辱我。
他們對我說過最多一句話:「強姦犯該死。」
我是想過死。
可監獄對「自殺」這方面看守太嚴。
根本不給我半點自殺機會。
每天睜開眼就要面對那幫惡魔變着花折磨我。
他們想出一件足以讓我崩潰的手段。
逼我脫光衣服,站到牆角模仿林星成名曲。
那是一首高到我根本喊不上去的海豚音。
但凡我有一個音錯,換來的都是惡人更厲害的折磨。
爲此,我的聲帶受損,最嚴重的時候連最簡單的「啊」都發不出聲。
他們非但不放過我,還讓我下跪磕頭對林星道歉。
他的名字、他的聲音、甚至那張我愛極了的臉,漸漸成爲我揮之不去的噩夢。
我不想再見到他,他卻渾然不覺。
「俞朝,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能有今天這樣成就你功不可沒,我說過會等你出來,我做到了。」
「還有你送我的驚喜,我ṱŭₕ真的很喜歡。」
黃玫瑰被一臉自信的男人高高舉到我面前。
我想起他說的那個驚喜,嘴邊泛起抹苦笑。
我倆剛認識的時候他跟我說,很小的時候他弄丟了親弟弟。
家裏雖然沒有責備他,但尋找弟弟的腳步從未停過。
當時他坐在長椅面對大海,頭轉過來的瞬間,輕輕問我:「俞朝,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想當明星嗎?」
我的眼睛被他溼潤受傷神情刺痛。
幾次抬手想替他擦淚,卻覺得沒有理由。
他彷彿沒有察覺,繼續看着大海,安靜的說:「我想找到弟弟。」
「有時我就在想,是不是更多人知道我,我就更有希望找到弟弟。」
爲了他的心結,我耗費人力物力,千辛萬苦,甚至自己一個人去了那個喫人的寨子,將他弟弟救出來。
驚喜還沒來得及告訴,就被他用最殘忍的方式將我處以凌遲。
-3-
我直接將花打落,狠狠踩進泥裏碾壓發泄。
「林星當我求你了,好不好,你明明都已經放棄我了,就不要再出現我面前。」
林星以前最擅長哄我,兩年不見少了很多耐心。
「別耍脾氣,俞朝我現在是當紅歌手,有足夠的錢養你一輩子。」
他勝券在握的樣子,篤定我還像個舔狗追着他屁股後。
我死死盯着地上被我糟爛的黃玫瑰緩緩閉上眼,連呼吸都痛苦萬分。
「林星,你知道強姦犯在監獄會被怎麼對待嗎?」
「想賣慘讓我自責?不就是進裏面呆兩年嗎,俞朝是你自己說的願意爲我死,怎麼,現在後悔了。」
他的臉被黑色墨鏡遮住大半,我只能從語氣聽出煩躁。
死嗎……
我倒寧願是死。
我想起監獄裏的那幫壯漢,逼我脫衣服,像條狗撅在地上。
甚至有死刑犯直接囂張到用那令人作嘔的屁股壓在我臉上,拿我的頭當菸灰缸。
滿身的煙疤還有他們特殊對待我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經歷了什麼。
我不能在想,我快控制不住身體裏恨不得殺死所有人的衝動。
所以當林星觸碰到我皮膚那刻,我哭出聲大叫:「髒,我好髒,求你們ṭű̂ₜ放過我。」
「滾,能不能都給我滾。」
我嘴脣顫抖,難以自控。
他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
末了,神色複雜抓過我肩膀問:「誰欺負你了?監獄那邊明明有幫你打點,怎麼會……」
-4-
我暈了,再醒過來是在他車上。
他說帶我回家。
回我們的家。
可我哪還有家。
獄中第一年,聽說一生要強的父親被輿論壓得站上公司樓頂,想以死證明他兒子的清白。
當時他都被消防員勸下來了。
可林星的忠粉齊齊大喊「跳下來,跳下來就能證明你兒子清白。」
我那一輩子挺直身板做人的父親,爲我縱身一躍,以死明志。
母親剛擠進人羣,就被溫熱的鮮紅濺了一臉。
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就這樣躺在她面前,漸漸沒了溫度。
沒過幾天,公司倒閉,母親瘋了。
網絡上,林星的粉絲都在拍手叫好,她們稱這爲「惡人自有天收」。
可我們做錯了什麼。
僅僅是因爲我犯賤,愛上這個滿嘴花言巧語的男人嗎。
林星告訴我要想見到我媽就要聽他的話。
我不敢反抗。
只能被迫聽着林星炫耀面前價值千萬的三層別墅。
他期待問我:「滿意嗎?」
我多想問他:「踩着我一家人的屍骨,實現了你的頂流之夢,這樣的後果你滿意了嗎?」
我被帶進他的主臥。
清冷低奢本來沒什麼。
可佈滿整個牆的相框,格外吸睛,想不注意都難。
那是一張婚紗照。
一對濃情蜜意的男女互相依偎。
女生眼熟,但叫不上名。
男人則是林星。
底下標註的日期正是我進監獄不久。
在我被那幫變態折磨的痛不欲生時候,我心愛的男人林星,正在和別人洞房花燭。
內心翻湧,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我只能逃避看向別處。
林星發現我的情緒,尷尬解釋。
「不要多想,我和她利益捆綁,沒有真愛,我是爲治好我弟弟的病才結婚的。」
這話擱以前會心疼他,在暗暗恨自己沒用,但現在我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看出我的拘謹,他安慰說:「俞朝,這是我們的家,你可千萬別客氣。」
可當我站累想要坐下的時候,又被他急忙請到浴室。
「你有嚴重潔癖,在監獄待那麼久,肯定受不了,洗洗吧。」
我知道他嫌棄我髒,想我洗乾淨些。
可惜……
我髒的已經洗不乾淨了。
那種侵蝕到骨子裏的污穢,就算到死都不會被擺脫。
我自卑蜷縮在浴缸。
漸漸水漫過我的喉結,湧進我的耳朵……
心臟彷彿被一顆沉重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
呼吸變得異常困難。
不知爲何,我竟然從痛苦的窒息中尋出一絲快感。
可我不能死,我還沒跟母親說對不起,沒在父親墳前敬一杯酒。
但無形中彷彿有個人在我耳邊蠱惑:「算了吧,別去掙扎。」
眼皮合上瞬間,我看到林星擔憂的俊臉被無限放大。
-5-
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剛和林星熱戀不久。
他去參加一場慈善晚宴。
本來那天我想跟着去,他卻讓我在家等他。
我嘴上答應,暗地裏假扮成朋友的舞伴跟去晚宴。
晚宴開始,我家的實力也只能將就配上第二排。
沒想到林星居然會坐在第一排,還和一個貴婦淺笑交談。
那個貴婦我認識。
堪稱娛樂圈的半壁江山。
許多大碗名人都是靠她推捧。
我靜靜盯着貴婦正臉。
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張臉……
好像林星婚紗照上的女人。
不過看上去要老了許多。
「您的女兒我有幸見過,能被她喜歡是我的榮幸。」
沒想到只會撒嬌賣萌的林星會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
隨即我聽到婦人淡淡說:「想娶我女兒,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有些人只會成爲你的累贅。」
「成功路上的絆腳石,該除得除。」
「別忘了你的弟弟。」
我不知道貴婦說的什麼意思,但林星聽懂了。
他突然將頭扭向我,手上握着不知從哪抽出的刀,身後還有監獄裏凌辱我的犯人。
他瘋狂追着我。
我拼命的逃。
直到逃無可逃。
林星拿着刀抵着我的脖子,譏笑說:「一個男同也配得老子喜歡,噁心。」
心臟猛地沉入水底,憋得無法呼吸。
我從牀上驚醒,渾身被冷汗打溼。
「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夢裏的人逐漸和眼前重疊。
我尖叫抱頭,往後躲藏,背卻狠狠撞向牀板。
「不要殺我,求你了,林星,我可以不喜歡你的。」
「放過我吧,對不起,從前是我賤,我現在就滾好不好。」
林星大手將我摟進懷裏,下巴抵在我的頭上,姿勢曖昧極了。
他很少會主動抱我,除非被我發現和別的男生女生曖昧,他想討好我的時候。
以前我喜歡,現在只覺得胃部不適,噁心想吐。
「你身上那些傷是怎麼弄的,爲什麼會那麼嚴重。」
他聲音有點着急。
我實話實話:「獄友傑作。」
林星驚愕後,自責說:「俞朝,對不起,我是愛你的,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被名利矇蔽雙眼。」
「這兩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原諒我,我會盡力的補償你。」
他用一種憐憫、心疼、甚至後悔的聲音親吻我身上醜陋傷疤。
總之沒有夢裏時的猙獰。
我推開他,卻推不動。
悶在他胸膛,我想起剛纔看到的婚紗照,平靜問:「那你願意爲我,放棄事業離婚去國外嗎?」
他沉默了,過了好久,他對我說:「俞朝,別耍性子好嗎,你知道我弟弟的病需要錢,只有掙夠很多錢,才能養你和弟弟一輩子,我不能辜負粉絲和你們的希望。」
即使他心裏清楚,口中的「粉絲」就是間接害我父親的兇手,依然拒絕了我。
不愛可以直說,林星偏偏選了最殘忍的方式讓我看清。
-6-
林星第一次爲我下ṭů₁廚。
餐桌上,他細心挑魚刺,然後放到我的碗裏。
「你最愛喫的魚,我親手做,學了好久。」
我盯着那塊白嫩的魚肉恐懼顫抖。
林星總是能輕易勾起我的噩夢。
魚是我在監獄裏最怕的東西。
那些變態會把喫剩的魚刺藏起來,強迫我嚥下。
或者放進我身體裏其他的地方。
無論哪種我都難受的想死。
林星皺眉:「阿姨要是看到你瘦,會傷心的。」
「只要你乖,我就領你去看阿姨。」
他拿出我媽威脅,我不敢不乖。
我顫抖夾起那塊肉,張大嘴強迫自己嚥下。
只要喫了它就能見到媽媽了。
林星滿意的摸着我的頭:「乖。」
還想再說什麼,手機突然響起來。
我不小心掃到來電頭像。
是照片裏的女人。
他起身背對我刻意壓低聲音。
我低頭悄悄將嘴裏的魚吐進垃圾桶裏,艱難喝水嚥下。
掛斷電話後,他臉上帶着抱歉。
解釋這是他和妻子離婚前最後一次出席飯局,沒法拒絕。
他讓我自己喫飯,不要多想。
其實我已經認清自己身份,他和誰都已經跟我無關。
我現在只盼着什麼時候能見到還在精神病院裏的媽媽。
-7-
林星走後。
我捏緊筷子,喫着乾淨的白米飯。
這頓飯很香,終於沒有人來掀翻我的飯碗。
而我,也不用爲了填飽肚子鑽人胯下,喫混着地上泥土或者臭鞋子上的米飯。
就在我稍微放鬆下來的時候,發動車子已經走的林星突然折返。
他說,剛纔浴室裏的場景嚇到他了。
怕我想不開,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帶上我。
我拒絕。
他又說:「你已經脫離社會很久,是該適應適應,不然阿姨會擔心的。」
我媽在他眼裏好像靈丹妙藥。
總是好使的。
可我真的不想去。
但他說,飯局結束後會領我去見媽媽。
這個誘惑對我來說太大了。
我乖乖穿上他精心挑選的衣服,跟在他身後。
包房人很多,有我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Ṫųₒ我很尷尬。
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走。
但被林星硬按着坐在他的身邊。
我不知道爲什麼從監獄出來後,林星像變了一個人,不似之前純良無害的小白兔,總是十分強勢。
也許以前都是裝的,這纔是他本來的樣子。
他對大家介紹我,說我是他的好友,多年去國外剛回來。
不認識的都上來與我握手,認識我的則露出比喫屎還難受的表情。
很正常。
當年被爆出猥褻林星新聞的時候,我的身形不像這般。
經常健身,壯得恨不得一拳打死一頭牛。
哪像現在經過監獄摧殘之後,骨瘦如柴一陣風就能刮跑。
他們很客氣對我微笑。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敬,「嗯啊」答應害怕敷衍,只好撒謊說自己嗓子疼。
林星捏捏我的手,壓低聲音問我:「怎麼不開心?」
我怕他不領我去見媽媽,違心搖頭:「開心,就是有點緊張。」
他鬆口氣繼續與旁邊人交談。
我自卑垂下眼,緊張扯着衣角。
林星不知道,我已經喪失開心的能力。
眼下若沒有母親這個唯一精神寄託,我恐怕會直接從高樓一躍而下。
-8-
能看出來,這兩年林星混得很好。
以前他在酒桌總會被人灌酒,我心疼,替他擋了一杯又一杯。
現在坐了很久,都沒有人主動勸林星喝酒。
隨着包房的門打開,衆人目光全都聚集在一身黃色旗袍的女人身上。
是林星的妻子,知性美麗。
女人坐到林星身邊,倆人在一起般配的如名畫養眼。
知道我和林星過去的,視線忍不住在我倆身上來回掃射。
還有人用挑釁的目光告訴我:「看,你就是個小丑,還不快滾。」
我不自在將頭低了又低,但卻不敢對身邊一直沉默的男人提出要走。
「你好,我總聽林星提起你,看起來和照片上的人不太一樣呢。」
他的妻子客氣大方,兩眼彎彎一笑,恨不得讓人去爲她上天入地摘星星。
「俞朝怎麼不回話。」
林星的手摟上我的肩膀,雖在安撫,可我身體都在顫抖。
我剛要說什麼,被林星護在身後:「他有點內向。」
他妻子沒難爲我,而是加入衆人討論中。
場子熱鬧的時候,有人爲捧林星提議他唱一段海豚音,給大家長長見識。
林星許是聊嗨,喝了一杯接一杯,眼角微紅染上醉意。
他長指點向我,勾起一抹魅笑:「阿朝,你來唱,我看你有沒有忘記我教你的技巧。」
又與旁人炫耀。
「他唱的很好聽,甚至超過我,其實俞朝挺優秀的。」
我瞳孔縮緊,聲音變得發顫。
海豚音……
又是海豚音。
那些極力想忽視忘記的畫面,又重新交疊在我眼前。
痛苦不斷放大,耳邊還有林星呢喃催促。
-9-
突然,誰的杯子不小心被碰掉在地。
「砰!」
玻璃撞擊地面,發出巨大的響聲。
我驀地跪到地上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咬牙抬手抽自己臉。
「我該死,我錯了,我現在就唱……」
我緊閉着眼,渾身止不住顫慄。
林星被我嚇到,笑容僵在臉上,想伸手又不敢動我。
周圍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伴着惡臭,我感受到褲子裏的熱流。
肛門鬆弛,稍微驚嚇就會讓我漏出排泄物。
林星最要面子,我怕丟他的臉,他再將怒氣撒到母親身上,連忙奪門逃出。
還好,怕有突發情況,我隨身備了一條褲子。
一切都弄乾淨後,我硬着頭皮回到包廂。
剛走到拐角處,聽到林星和他的經紀人交談。
「林星,你真的要爲了那麼一個變態去和安安離婚。」
「他在監獄裏不知道被多少人玩過,那麼髒值得你斷送前程嗎。」
原來……
只有我一個人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林星給了,爲什麼苦難責罰都要算在我的頭上。
林星猶豫說:「是我對不起他,我可以對粉絲宣佈一輩子不結婚,我會好好藏着俞朝,是他救回我弟弟,我不能再恩將仇報。」
「至於安安,誰讓她攤上那樣耍手段的母親,父債子償也算自食惡果。」
「離婚的事我會好好對粉絲解釋的,絕不對公司造成任何影響。」
經紀人冷冷說:「天真,你一旦和她離婚,你會立刻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想想你的把柄,還握在她媽手裏。」
林星抽口煙,吐出的雲霧迷了他的臉,半天沒有說話。
-10-
我不想再回到令人窒息的包房。
也不想在聽林星拿母親威脅我。
我決定逃離他,自己去找母親的下落。
從飯店出來,我漫無目的沿着馬路一直往前走。
要找母親其實很容易,只要給舅舅打個電話就行。
可我出了這種事根本沒臉在去跟他說話。
果然,鼓足勇氣電話撥通,舅舅知道是我後,破口大罵。
說我怎麼不和父母一起死了。
我不明白,媽媽明明沒死,舅舅怎麼連我媽都跟着罵。
聽着被掛斷的嘟嘟聲,我翻找手機的通訊錄。
就是在這時候。
我遇見關在同一所牢房裏的惡霸獄友。
他油膩的摟着身旁不知是男是女的人調戲。
我轉身想跑。
可還是被他發現。
我有點後悔了。
早知道還是在林星身țũ̂¹邊待著好了。
雖然噁心,但總歸是安全不用被人欺辱。
惡霸推開身邊的人,像發現什麼好玩的物件,捏起我的脖子。
用滿口爛臭的味道,對我淫笑。
「看到老子,不跪下磕頭。」
「老子出獄後,最忘不掉的就是你,找了好幾個都沒你的手感,你到自己送上門。」
我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林星的名字像救命稻草,Ťũ̂₂我不停呼喊,可無人救我於水火。
「艹,小嗓子還能喊出聲,看來還是沒給你累到。」
他髒兮兮的手狠狠扇了我一嘴巴。
眼前陣陣發黑,我聽到他殘忍的說:「留着點嗓子,一會還得服務老子。」
-11-
我不知道林星通過什麼方式找到我的。
他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爛在那個簡陋的出租屋牀上。
全身上下破敗的讓他不知該如何觸碰。
林星瘋了,抄着刀對惡霸物理閹割。
慘叫聲響徹整個屋子。
可又有什麼用呢,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擺在這。
和林星一起來的朋友甚至沒忍住吐了出來。
我死死盯着天花板,眼淚已經流乾。
我該死的。
可是……
我要是死了,這世上真的就剩媽媽自己了。
「對不起,對不起俞朝,是我沒保護你,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林星得知我在監獄發生的一切,跪在我面前磕頭。
「是我害了你。」
「安安的媽拿着咱倆的視頻逼我娶安安,我……」
「她說只要讓你消失一段時間,她就不會把視頻發到網絡。」
「我太害怕了,是我懦弱,選擇最傷害你的方式。」
「我不知道當時弟弟已經被你找到,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我也許會……」
會什麼?
拋棄頂流歌手的身份,成爲人人唾棄的男同。
不,他不會,他永遠只愛自己。
-12-
我不知道林星有沒有離婚。
但他將我帶離那個被他稱爲「家」的地方。
他說鄉下環境優美,很適合調養。
在那裏,我見到同樣在養傷的林弟弟。
林星張開手臂想抱他,他卻第一時間擁抱我。
對於把曾把他弄丟的哥哥,心裏多少還是恨多些吧。
林星呆呆看着我倆敘舊。
見到弟弟,我緊繃的心略微鬆懈。
眼前的人,身上的凍瘡,傷疤已經癒合,皮膚也比那個時候有了光澤。
我想起剛去地窖裏救他的時候,那個長得和林星幾乎無差別的男生,連話都說不全。
他被賣到女人多的寨子裏成了種豬。
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塊破布遮擋,弟弟如林星一樣明亮的眼睛戒備看着我。
我心疼了好久,還天真想着。
還好是我先發現他的,不然林星看到該多心疼。
他好像很少看到男生,回過神後很激動,明白我是來救他的。
帶他逃出村裏的時候,他用火柴點燃那間地窖,將裏面供他取暖的稻草全部燒燬。
我在他眼裏看到想忘記不堪過去的決心。
我想告訴他,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怎麼能說忘就忘。
林星的弟弟用磕磕絆絆的話,拉着我介紹這裏的一切。
可我提不起任何興趣。
經過惡霸的事情之後,我開始喫不下飯。
甚至有的時候精神恍惚好幾次拿起了刀。
林星怕我在做傻事,不停尋法子逗我開心。
我的要求更是有求必應。
聽他的助理說,他甚至爲我推掉價值百萬的工作。
可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現在的一切難道不都是拜他所賜嗎。
我現在用力活着的唯一動力,就是想見到我媽對她懺悔。
-13-
在一次心理醫生疏導完我後,我懇求林星:「你能不能去帶我見我媽,哪怕就見一次都行。」
他眼神閃躲推脫:「你現在狀態很差,見阿姨總得是正常的吧。」
好。
於是我跟他弟弟一樣,乖乖配合治療。
無濟於事。
每當疼痛來襲,我還是無法做到與過去種種釋懷。
想死的慾望,如上漲的潮水不停席捲淹沒我。
聽到醫生說,我心裏其實很抗拒看到他。
他發了好大的脾氣後,還是遵從醫生安排,不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以爲真的不用在見到他,沒想到,他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
他在所有地方安裝無死角的監控,那些攝像頭成了他的眼睛。
我成了被他圈養的寵物,任何動作都能被他窺探。
就算我拿刀削蘋果,都會被林星隔着監控怒吼制止。
無論睡覺還是洗澡,我總感覺有無數雙眼睛背地裏盯着看我。
即便林星承諾,不會偷看我洗澡,我還是悄悄用布擋上監控。
結果就在我脫掉衣服等待浴缸水滿的時候,他緊張衝進了。
發現我完好無損,他才鬆口氣。
我問:「你不是說,洗澡的時候不會看嗎。」
他被我問的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我擔心你,是爲你好,下次不要在遮了。」
我想不明白林星明明不愛我,爲什麼不放過我。
之後的日子裏,我不僅要被沒有好轉的病痛折磨,還要忍受藥物脫髮變醜,甚至林星極強掌控欲的多重摧殘。
-14-
我以爲我會就這樣痛苦的活着。
直到有天,林星妻子,那位美麗的女人來到這裏。
她是來看林星弟弟的,卻不想看到了我。
我能看出來她的驚訝不是裝的。
我逃一樣回屋裏。
她卻先我一步拉住我。
「我找了你很久沒想到你在這裏。」
她拉住我的手與我聊天。
我能感受到她很友好。
結果接下來一句話直接打破我的希望。
「我因爲知道媽媽做的那些事曾去探望過你母親,她臨終前讓我把這封遺書交給你,本來想借着那次喫飯給你的,但林星在我不太方便。」
「她讓我跟你說,愛錯人不是你的問題,好好活着最重要。」
不理會我的震驚,她淡淡看着遠方神色惆悵。
「我和林星離婚了,我要去國外了,你知道嗎?」
「他在外人面前給足了我面子,可背後從未對我笑過半分。」
「我好後悔愛上他。」
「我知道他有個白月光,我也想過,白月光不可能鬥過我,甚至我媽。」
「直到朋友對我說,白月光找到了他一直在找的弟弟。」
「那天夜裏,他喝了好多酒,錯抱着我說好多你們的事情,我才知道我的情敵一直是個男的。」
「我爲我媽的行爲感到抱歉,不求你原諒,但你看在我把林星還給你的面上,能不能不要去恨我們。」
「畢竟,我們都是愛錯人才會淪落至此。」
不得不說,林星妻子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
她用了最體面的方式離開。
可我還沉浸在她所說的「臨終」。
我終於明白舅舅爲什麼痛罵我。
那封信被我捏出褶皺。
上面熟悉的「朝朝」令我無所適從。
彷彿我身上有跟一直牽扯我活下去的線,突然被剪斷。
-15-
我不知道林星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林星對女人說了什麼刺激的話,能讓她狠狠甩了林星一巴掌。
世界上的事情好像都與我無關。
林星怕急了,他緊緊摟着我,一遍遍說:「她在騙你,你媽沒有死。」
那封信確實是我媽的字跡,但我還是抱有希望瞅向他。
林星掏出手機點了一個監控軟件,是精神病院的。
我媽在院子裏,跟着一羣病人打球。
「你看,你媽還活着。」
我看了眼,畫面是事實播放。
「原來她在騙我。」
林星聽到我肯說話,總算鬆了口氣。
「那個瘋女人嫉妒我愛你,她想害你,想讓你離開我。」
我點點頭,信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
只要我求他,他就會大方給我看媽媽在精神病院情況。
他告訴我,媽媽病情一天天好轉,所以我也要好好的。
我好像真的好了。
能接受他出現在我眼前,還能忍受他抱着我親吻很久。
我不再被他限制行動。
他也有更多精力投入他所謂的事業。
現在林星咖位更大,經濟公司給他接了一個當導師的音綜,他實在捨不得推脫。
我跟他說,我可以陪他一起去那個城市。
說出這話時,我在他眼裏看出了驚喜。
「我的阿朝最愛我了。」
是啊,我愛慘了他。
愛他愛到家破人亡。
-16-
那座城市很大,好在他認識的人很多。
我才知道,林星真的很有名。
如今身份調換。
走到哪都有人喊他一聲哥,再也不是唯唯諾諾跟在我後面看人臉色的少年。
林星毫不避諱的領我參加各種飯局。
雖然只稱我是他的朋友。
我還是很乖巧學着他的模樣對身邊人打招呼。
我努力裝成正常人的模樣。
可他們還是一眼看穿。
有天,熟人局喫飯,一個人在飯桌悄悄對同伴說:「俞朝病得好像很重。」
林星聽到立馬掀翻桌子,往那人嘴巴里灌酒。
這副模樣讓我又想起在監獄時候遭受過的虐待。
我閉上眼,緊摳手心,努力忽視。
後來他不領我出去了,有些沒必要的聚會,他直接推脫。
他開始專注於那個音綜。
聽他助手說,他對這個音綜相當注重,近乎傾其所有,屆時他在歌手裏的地位無人撼動。
他能很少陪我,是我樂意看到的。
在他又一次抽時間回來看我的時候,我問他,能不能自己出去溜達。
怕他不同意,我加了一句有人陪我也行。
那是他第一次給我手機和卡。
怕外人跟我不自在,我讓他叫來他的弟弟。
兩個同命相連的人總是能找到話題。
-17-
日子一天天過,轉眼來到他成爲金牌導師的前夜。
他得知今天是我的生日匆忙回來想給我驚喜,卻撞見我和他弟弟擁抱親吻在一起。
心愛的人和最親的人在一起,任誰都會崩潰。
他狠狠推開弟弟怒吼。
「小時候父母的愛你要奪走,現在還要奪走俞朝,爲什麼,我的東西全都看不順眼。」
「早知道就應該直接把你浸進河裏,淹死你。」
這是我第一次在斯斯文文的林星身上看到殺人獸性。
所以弟弟的失蹤是他故意爲之。
他的內心真的很矛盾,得到的時候不想要,失去又備受煎熬。
我以爲他弟弟會傷心,但他好像早就知道一樣,麻木看着他哥。
林星挑釁般像只捕食獵物的頭狼,當着他弟弟的面把我撲倒,任憑我反抗。
他和那羣凌辱我的人沒有兩樣。
我就說他一直是裝的,明明是強勢那方,偏偏爲了取悅我忍辱負重。
「你是我的,除了我沒人要你。」
他不停提醒我很髒的事實,洗腦我不要在掙扎反抗。
卻忘了這些經歷全都拜他所賜。
我不停喊救命,沒人救我,包括林星弟弟。
林星順着我的眼睛發現屋子裏還有一個人,用衣服砸在他弟弟身上罵了句:「滾」。
他弟țũ̂⁰弟隱忍看我一眼,果斷逃出房間。
我靜靜閉上眼,不在反抗。
我聽到他在我身上嘲諷:「沒想到病好了以後這麼賤, 我把你送進那個地方其實你很享受吧, 連我弟弟都敢勾引。」
「這些日子你不會都是裝的吧。」
我咬着脣, 忍着心中翻湧而來的噁心, 問他:「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爲了上位污衊我嗎?」
隨着他兇狠的面容,他平靜說出最絕情的話。
「當初就應該把你囚禁起來,挖掉你這雙勾人的眼睛, 你天生賤命,就應該成爲我的狗。」
「其實,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騙你的。」
我打斷他的瘋狂,趴在他耳邊小聲說着。
「還有我的媽媽是左撇子,你找的那個演員無論是喫飯還是打球全都是右手, 林星至少騙我之前先做足功課好嗎?」
「我的母親在精神病院裏被逼吞藥自殺了對不對?」
林星臉上由黑轉白, 表情十分豐富,他冷靜下來解釋:「你聽誰說的, 是我弟弟嗎, 一個瘋子的話你也信, 他在騙你。」
「夠了,別再騙我了好嗎,我雖然有病但卻不傻。」
他發現我真的有些不一樣後, 冷冷問:「所以,你想做什麼?」
能做什麼, 不過是把我所受過的罪全數奉還。
「林星, 再見, 或者再也不見。」
儘管五臟六腑劇痛, 我還是硬生生扯出一抹微笑。
在他崩潰的神情裏, 我緩緩合上眼。
臨了,我總算能從疼痛中找到一絲解脫。
媽爸……
兒子無能, 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替你們報仇。
再見面, 不求你們原諒, 只要別生我氣就好。
-18-
林星不知道,我和他弟弟設了一個局。
一個足以他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以我死爲代價的局。
林星來之前我已經喫了自殺藥。
房間裏無死角監控清楚記錄林星強迫我的全部過程。
我用他對我的方式回報給他。
只不過比起我,他要加上一條殺人罪名。
林星弟弟知道我的計劃後, 一開始強烈反對。
他並不是心疼林星。
而是眼睜睜看着把他救出泥潭的我死在自己面前。
對他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
但我一心向死,報仇是唯一支撐我活下去的動力。
弟弟答應我,心甘情願成爲推向他哥如深淵的那雙手。
我死後, 被林星凌辱的視頻打了碼傳播到網絡各處,那句「你天生賤命,就應該成爲我的狗」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從頂峯摔下, 粉身碎骨。
昔日愛他的粉絲全都化成利刃, 讓他萬箭穿心。
由他弟弟親自指控, 謀殺、侵犯、囚禁、污衊。
我的冤屈, 林星弟弟幫我洗白。
林星被警方帶走,關進監獄的當天。
折磨過我的死刑犯, 不顧他的辱罵,貪戀地摸着他吹彈可破的肌膚。
「以前只摸過你的照片,沒想到真人手感這麼好, 你的海豚音我最喜歡了,能在聽你唱嗎?」
「不唱?」
「兄弟們,我們來教他怎麼低頭。」
(全文完)
作者:山月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