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回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溼身,我假裝面無表情。
心裏:【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着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裏:【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啓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喫你非要喫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1
「嘴受傷了?」
賀瑜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和系統都蒙了。
他一身挺闊的黑色西裝,修長手指翻着文件,輕描淡寫抬眼掃了一下。
要多清冷有多清冷,要多禁慾有多禁慾。
一本正經得要死。
要不是我口腔裏還能回憶起那股長島冰茶的辛辣味兒。
都要以爲昨晚按着我親的人不是他了。
明明醉得雙眼通紅,手還牢牢扼着我的脖頸。
順着脣舌迫切又急促地渡過來烈酒的氣息。
系統尖銳爆鳴:【臥槽,怎麼一個不注意男主都親上了,趕緊推開他!】
我狡辯:【推了,沒推動。】
系統:【詭計多端,你那叫推嗎?你那分明是欲拒還迎!手都不帶用勁兒的!】
我:【嘻嘻,被你發現了,大統子。】
【雖然男主吻技還有待調教,但是――】
我感受着脣上生澀但火熱的碰觸:【真他媽帶勁兒!】
我跟系統在腦內貧嘴,賀瑜像是覺得我不專心,狠狠咬了一口。
一陣酥麻刺痛的電流席捲而過,我擰眉,一個激靈猛地推開身上的人。
跟楊氏關門大弟子統哥叫板,被電擊懲罰了。
我連忙哀求:【已老實,求放過,小的這就滾。】
2
我活着的時候,朋友勸我收斂點。
別那麼花。
小心遭報應。
我不聽。
天涯處處皆芳草,我單戀不了一枝花。
結果被他說中了。
陰溝裏翻船,我招惹了個混黑道的小少爺。
談戀愛和別人聊騷被發現,少爺一怒迷暈綁了我。
禍不單行,我倒黴少爺更倒黴。
路上遇見了對家仇人。
我混亂中胸口中了一槍,當場就嘎了。
再醒來,就穿到了一本霸總文中。
霸總男主賀瑜和小白花女主施晴的爛俗狗血文學。
只有善良堅韌的女主才能溫暖孤兒院出身的賀瑜那顆冰冷的心。
我笑了。
那我這陪男主白手起家、兩肋插刀的兄弟算啥。
系統:【放心,你還要承擔起深情男二的角色,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真是好大一個驚喜。
妥妥的牛馬工具人啊。
但爲了活着,我同意了。
可一不小心,做兄弟做得太優秀,把男主好感度刷爆了。
男主哪兒是我能肖想的?
即使賀瑜是我的天菜,也只能看不能喫。
上輩子惹一身風流債,這輩子報應不爽裝直男。
大悲!
3
思緒回籠,我瞥了眼賀瑜淡定的神色。
估計是斷片了。
把昨晚應酬醉酒後的事兒忘了個精光。
我舔了下脣上的傷口,有點兒疼。
心裏空落落的。
但沒辦法,他不記得更好。
不然這事兒實在沒法收場。
這言情文男主眼看就彎成蚊香了。
再整下去系統非得弄死我。
「別舔,我這兒有藥。」
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下頜一緊。
賀瑜不知何時從辦公桌後繞過來,拿了支藥膏,兩指掐住我的臉頰。
齒根痠麻,我控制不住微微啓脣。
男人手指覆着層粗糲的薄繭,沾着晶瑩的膏體細細塗抹在我的脣珠和內脣。
指腹不時蹭過牙齒,收回手指時還帶出了點兒銀絲。
白皙的指節在落地窗照進來的陽光下閃着光澤。
有點莫名的澀意。
「好了。」
賀瑜慢條斯理地抽出紙巾擦掉那些溼潤的痕跡。
他面容冷峻,一派自持。
再自然不過。
我這個前情場浪子卻忍不住老臉一紅:
【喂,大統子,你家男主真不是在勾引我嗎?】
系統:【抹個藥而已,心臟的人看什麼都髒。】
我:【呵呵,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
4
上次指的是一個月前。
賀瑜說家裏水管壞了,我說叫別墅物業來處理就好,他非要自己動手。
然後噴了自己一身水。
透薄的真絲襯衫粘在身上。
肌肉的輪廓、形狀甚至兩處顏色深的點都勾勒得纖毫畢現。
優越的下頜線滴着水珠,沒入鎖骨肩頸。
頂着那張高嶺之花如覆霜雪的臉。
又冷又欲。
看得人口乾舌燥。
我跟系統說:【賭一包辣條,他在誘惑我。】
【這腰,這腿,能把哥迷得找不着北。】
系統不信:【別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們這裏是言情文,死男同收收味兒。】
還調出了許久不曾查看的好感度,準備打我的臉。
系統尖叫:【臥槽,你對我的好大兒做了什麼,他對你的好感度怎麼 99 了!】
我如數家珍:【上學幫他打架,創業幫他擋酒、跑客戶,連喝醉後喝的醒酒湯都是我熬,還天天住一起,我就說兄弟當到這地步會出事兒,你非是不信呢~】
系統絕望了。
因爲這些都是它交代給我的任務。
【你放心吧,都是正常走向,至於你說的男主會彎,絕無這種可能!】
5
還好,賀瑜的好感度一直停留在 99,沒有到達 100 大關。
系統讓我先暫時遠離他,說不定賀瑜只是因爲我陪伴太久導致的錯覺。
等命中註定的女主出現,就好了。
賀瑜幫我擦完藥,雙腿交疊着坐在我身邊。
側臉蒙了層淺淺的光暈,更襯得輪廓漂亮動人。
快刀斬亂麻。
我掏出鑰匙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阿瑜,和你說件事兒,我最近要搬出去,家裏鑰匙就還給你了。」
屋內溫度瞬間下降了幾分。
賀瑜轉了轉大拇指的素戒,側頭看過來,聲音有種玉質的冰涼:
「爲什麼?房子不喜歡的話我再去挑套新的。」
從窮困潦倒到事業有成,北城新貴。
房子早就是頂級配置。
我摘了金絲邊眼鏡,手臂攤在沙發背上拍了拍賀瑜的肩:
「阿瑜,我們都二十五了,不是以前在孤兒院五歲的小孩子,也該成家,有各自的生活了。」
賀瑜垂眼看過來,眼睫灑下陰翳:
「阿瑾想成家,有喜歡的人了?」
「算是吧。」
女主施晴會在下個月賀瑜的生日宴出現,我深情男二的戲份就要開始了。
那雙深黑的眸子愈發冷冽。
「誰,我能見見嗎?」
「嗯……會見到的。」
「好啊,那就搬吧。」
賀瑜狹長的眼尾似笑非笑,若無其事地取下了戒指。
語氣聽上去沒有什麼波動。
我敲敲系統:【大統子,你覺不覺得男主好像不太對勁?】
以前還是個羞澀清冷的少年,這些年來卻愈發深沉寡言。
像一座冷寂空曠的雪山,有種隨時會雪崩的岌岌可危之感。
系統冷嘲熱諷:【把你腦子裏強制愛的廢料給我收起來,男主可不是你那種齷齪的人。】
我:【嘿嘿,你看人真準。】
【放心吧,反正他也打不過我,聽見我有喜歡的人最多喫喫乾醋咯。】
【哥可是大猛 1,要不是這該死的直男人設,我早就把他辦了!】
系統:【呵呵。】
6
搬家的事兒拖了幾天,鑰匙沒能還回去。
賀瑜說,要幫我一塊兒搬。
但最近接了個重要項目,得耽擱一段時間:
「阿瑾,一起住了這麼多年,突然搬到新地方我怕你不適應,等我忙完手頭的工作,陪你拿些慣用的東西。
「我記得那套青白瓷茶具你不是很喜歡嗎?
「總不至於這麼着急,一天都等不下去吧。」
男人仰面靠在沙發背,手揉着眉心和太陽穴。
看上去有些疲憊。
他這番話體貼得挑不出任何錯處,我也不好冷漠無情地拒絕。
公司是我和他從大學就開始創業一點點打拼下來的。
付出了無數心血。
過了那段捉襟見肘的艱辛時期後,我懈怠了許多。
我汗顏地和系統感慨:【男主真是吾輩楷模,一個不注意他就又談上什麼我不知道的大合作了。】
系統難得沒有反駁:【你別問我,我也不清楚,我們系統只負責把握關鍵劇情,這種細節不在監控範圍。】
搬家時間是賀瑜定的。
在週末。
從早上開始,天色便霧濛濛的,有些陰沉。
北城近來乾燥炎熱,可今日看着竟是要下雨了。
賀瑜已經在幫我整理衣櫃。
骨節分明的手指,衣服平鋪在牀上疊得整齊又細緻。
頗有一番賢妻良母的味道。
我倚着門欣賞了會兒賀瑜俯身時寬鬆領口裏的風光,準備象徵性地收拾一下,趁着還沒下雨儘早去新住處。
走到牀頭去拿充電的手機,眼睛忽然被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我從縫隙裏撿起來才發現,是條泛着銀光的項鍊。
雙層鏈條的設計,中間原本用釦環串着一枚像是兩枝荊棘互相纏繞的素戒。
價格不貴,但勝在精美別緻。
是當年我和賀瑜賺到第一桶金時,他送我的禮物。
前些日子被我弄丟了。
原來是掉在了這裏。
賀瑜說這條項鍊很契合我的氣質。
雖然我經常和系統拌嘴,說一些人心黃黃的騷話。
但總的來說,我這副外表稱得上斯文儒雅,銀質飾品和我最相襯。
當然,按照系統的說法是斯文敗類。
裝模作樣,人面獸心,實則覬覦男主已久。
系統罵得也沒錯。
因爲項鍊中間的那枚戒指後來被賀瑜要走了,他說戒指更適合他。
我當時調侃他:「這麼小氣,送人禮物還要分走一半?」
賀瑜用那雙湖水一樣幽深漂亮的眼睛注視着我,喉結滾了滾,道:「它就像一種枷鎖和束縛,可以告誡我爲人處世理智剋制,我很喜歡。」
我不懷好意地對系統說:【看來你家男主有那方面的潛質。】
系統不解:【哪方面?】
我:【某字母,位於 L 和 N 之間。】
系統連夜查資料,然後查到了一堆馬賽克。
要是有臉,估計都氣綠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夢裏賀瑜被綁在椅子上,光裸着胸膛,冷白的皮膚繚繞捆縛着深紅色的荊棘。
像是原本聖潔莊重的滿月發生了罕見的月全食,誕生出豔麗蠱惑的血月奇景。
讓人心神盪漾。
我念念不忘地回憶夢境,被系統陰陽怪氣:【討厭一些 S 屬性大爆發的宿主。】
【比如 SP。】
項鍊如今失而復得,我卻沒心思再戴上。
印象中,那天在辦公室賀瑜也取下了戒指。
或許意味着,我和他早晚要遵從劇情,分道揚鑣。
7
賀瑜這人平常辦事就一絲不苟,力求面面俱到。
再加上不愛鋪張浪費。
幫我搬家,他比我本人還難斷舍離。
新買的房子離得不近,磨蹭到傍晚纔將將把一切安頓好。
窗外的天空濃雲密佈,幾乎是霎時便有豆大的雨滴落下來。
不一會兒就瓢潑得噼裏啪啦往下亂砸。
忘記看天氣預報了,未來八小時有強降雨。
我攔住拿着車鑰匙即將起身離開的賀瑜,說:「阿瑜,今天太麻煩你了,晚上先睡這兒吧,暴雨開車不安全。」
賀瑜望了眼雨幕中模糊的外景,點點頭,從善如流道:「好。」
系統警覺:【睡覺可以,睡人不行,你不會半夜去鑽男主被窩吧?】
我無語:【大統子,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顛倒黑白,都開始說反話了。】
【每到下雨天就鑽我被窩的,不是你家男主嗎?】
賀瑜作爲需要被救贖的霸總,那必然有一段悽慘的童年。
他拿的是假少爺劇本。
而且五歲就因爲親生母親去世意外暴露祕密掉馬了。
海市鼎鼎有名的賀家得知他是保姆的兒子,毫不猶豫地將人隨便丟進了名下的一所孤兒院。
孩子的惡意有時候比成人來得更簡單直白和觸目驚心。
從前含着金湯匙出生,高高在上的小少爺跌落塵泥。
從遙不可及的天上月變成水中可以隨意被人攪渾打散的月影。
誰都想來踩一腳。
彷彿這樣就能發泄對於自己人生的無力和不滿。
暴雨夜,小賀瑜被以一個小胖子爲首的孤兒院小團體關在廢舊倉庫,凍得臉色蒼白、嘴脣青紫。
我脫了外套裹在他單薄的身軀上,抱着他用體溫給他取暖。
那以後,他就對暴雨落下了心理陰影。
小時候還板着臉不願承認,後來長大了倒是沒了那種彆扭的害臊。
每到下雨,就半夜爬到我的牀上,緊緊摟着我,有時候還會拖着調子撒嬌:
「阿瑾,你抱抱我,我害怕。」
縱使後來我帶他遠離潮溼多雨的海市,到了四季少雨的北城,也沒能徹底治癒。
8
入夜。
電閃雷鳴,白光從沒有拉緊的窗簾縫隙透進來時,門開了。
牀塌陷了下,背部貼上一片熾熱的溫度。
我僵住,剛想不動聲色挪開,腰就被纏上來的結實手臂箍住。
賀瑜滾燙溼熱的呼吸灑在了我的頸窩。
麻意一路竄上脊椎骨。
「阿瑾,我知道你還醒着。
「最後一次,別再狠心推開我了,好嗎?」
聲音放得很輕,可憐兮兮的。
賀瑜這人,從小容貌就俊俏出挑。
成年之後,渾身上下更是瘋狂踩在我的審美點蹦迪,迷得我死死的。
十八九歲的大小夥子,正是血氣方剛、容易擦槍走火的年紀。
我又是個天生的 gay。
哪兒經得起他每次抱着我蹭來蹭去。
只好冷着臉騙他:「阿瑜,我們總有一天要各自結婚生子,你不能一直這樣依賴我。
「我可以放下繩子,把你從深淵中拉出來,但你不能一輩子就被那繩子套牢走不出去,知道嗎?」
自那以後,賀瑜再也沒在雨夜爬過我的牀。
情緒也愈發內斂,難以捉摸。
我嘆了口氣,召喚系統:【統啊,通融一下,男主這忙前忙後幫我搬家,連牀單都幫我鋪,我要是現在把他踹下牀,就太不厚道了。】
系統冷哼:【你就裝吧,嘴角比 AK 都難壓。】
【算了,看在男主馬上要和女主相遇的分兒上,這次放過你。】
系統得知賀瑜 99 的離譜好感度後,跟防賊一樣防着我和他親密接觸。
它對我穿書前那些德行門兒清。
生怕我一個獸性大發,把人給欺負了。
我靠着身後彈性的胸肌,得寸進尺地偷偷用胳膊肘擠壓了下。
耳邊傳來一聲壓抑沙啞的悶哼。
嚯!練得真不錯。
上學的時候那麼瘦弱,被混混收保護費都得我幫忙打跑。
現在寬肩窄腰,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個子比我都高了。
頂級身材。
唉……
可惜只能看不能喫。
真是甜蜜的折磨。
我回復賀瑜:「嗯,睡吧,最後一次。」
反正以後也沒什麼機會佔男主便宜了。
女主施晴身世悽慘,賭博的爸、酗酒的媽,造就了破碎的她。
她勤工儉學,在賀瑜的生日宴上當侍應生,然後兩人一見鍾情。
系統說了,男女主的吸引力與生俱來。
兩眼兒一對,那就是火花四濺。
賀瑜現在對我的異常好感度,應該只是一些小偏差。
只要我和他保持好距離,直男人設一條道走到黑。
扳回偏離的劇情,不成問題。
9
等真到了那一天。
我才明白系統所言不虛。
賀瑜的生日宴主要目的不是慶生,而是北城上流圈子裏一場關於利益切磋的交際會面。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一筆生意就商榷落定。
很是熱鬧。
施晴穿着侍應生的白襯衫和黑色短裙,爲往來的賓客送上香檳。
光是站在那兒,就吸引了一衆探究的視線。
賀瑜在和合作公司老總在談話,我心不在焉地站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瞧着女主。
身姿纖細苗條,清麗如一株菡萏,長相柔弱,氣質卻堅韌,確實漂亮迷人。
上次見她,還是在路邊穿着厚厚的玩偶服發傳單。
三十六度的天氣,我買了杯冰飲遞給她,又拋出生日宴高薪兼職的橄欖枝。
可以說,我這個深情男二不僅能幫男女主牽線搭橋,還能爲他們的感情增加波瀾,調味增香。
最後男女主修成正果,我黯然退場,默默守護孤獨終老。
我盯着施晴,對系統吐槽:【好!好!好!合着我就是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你們這個冷酷無情的穿書世界,我永遠都不會原諒這本小說的作者!】
賀瑜和那個王總的交談聲不知何時停止了。
他今天穿了一套深藍色條紋西裝,雙腿被修飾得筆直頎長。
高大俊美,邁步走到施晴身邊,背對着我把纖瘦的女孩兒擋得嚴嚴實實。
也不清楚在聊什麼,半天沒動一步。
我有點不爽,系統倒是樂得老淚縱橫:
【媽呀!劇情終於正常了!】
【快!快!快!宿主,修羅場要來了。】
【衝!】
10
我揣着個紅色天鵝絨盒子,慢吞吞走過去。
奇怪的是,近看才發覺賀瑜並不是在和施晴搭訕,拿了杯香檳輕輕搖晃着,沒有喝。
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像是一見傾心的曖昧,反而看着有些陌生。
只是湊巧從我剛剛的角度,看不到施晴。
施晴看到我,愣了一瞬,臉色發紅。
「抱歉,江先生,我那天還以爲您是騙子……」
「想來碰碰運氣,沒想到是真的。」
「非常感謝您給我的這份兼職。」
施晴誠懇真摯,彎腰深深鞠了一躬。
她那天沒喝我送的飲料,名片也是猶豫半晌才收下。
我笑了下:「沒關係,我更喜歡你這種聰明警惕的女孩子。」
施晴的臉更紅了,但她還要去後廚端甜品,匆匆忙忙再次道謝後便走了。
我轉頭看向賀瑜。
他捏着香檳杯細細的杯腳,指節因爲用力而泛白。
酒液由於慣性還在粼粼波動。
倒映着賀瑜晦暗莫測的神情。
從我過來和女主套近乎起,他就默不作聲,一言不發。
我有點納悶兒,叩叩系統:【統子,查下男主好感度,怎麼感覺他跟女主不太熟的樣子?】
系統調出數值面板:【我只能看到男主對綁定宿主的好感度,他對你的好感度目前已經降到 90 了,應該 ojbk。】
我壓下心臟深處湧來的酸意:【嘖,沒良心,降得可真快。】
【不過,怎麼有個沒見過的黑色條快漲到 100 了……】
系統又咕噥了句什麼,我沒太聽清,將握着的盒子塞進賀瑜手中。
「送你的生日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賀瑜抬眸,沒打開,轉而問道:「你說喜歡的人,是她嗎?」
我生無可戀地對系統抱怨:【真想用哥的三寸不爛之舌狂甩他的嘴脣,告訴他我究竟喜歡誰。】
但事實是,我只能點頭稱是,口不對心:
「她挺可愛的不是嗎?
「我很欣賞她。」
紅絲絨盒子的鎖釦開了,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賀瑜取出裏面的星空袖釦,不緊不慢地別在袖口,揚脣笑着,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口吻聽上去有些咬牙切齒:「你送的禮物,我當然喜歡得不――得――了。」
我隔着布料搓了下身上的雞皮疙瘩。
這室內空調開的多少度?
怎麼這麼冷。
11
賀瑜生日宴過後,系統說要休眠一個月,去維修程序故障。
它說男主的數值面板,出現了一條波動劇烈、沒有任何標註的黑色框條。
它是個新人系統,我是它綁定的第一任宿主。
得諮詢一下經驗老到的前輩,查查怎麼個事兒。
系統走前還不忘提醒我:【別以爲我不在你就可以惦記男主,我把電擊懲罰程序調成了自動觸發,防止某人有非分之想。】
我:【你真是個大聰明!】
系統驕傲道:【那是!接下來的劇情很簡單,演好深情男二就行了。】
【等你的好消息,宿主!】
系統交代完就走了。
我按照接下來的劇情節點,把還在找實習的施晴以祕書身份招聘進了公司。
賀瑜找到我,神色冷淡:「江瑾,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公司不招沒有真才實學的人,你是公司的董事,祕書需要慎重挑選。
「我會親自對她進行面試。」
最後,施晴還是被錄用了。
因爲女主是真的優秀,競賽履歷十分豐富,工作能力也沒話說。
不愧是堅韌刻苦小白花。
但我沒想到賀瑜面試完直接把人要走做了自己的祕書。
我從他辦公室路過,施晴站在他身側,看上去相談甚歡。
賀瑜瞥見我的眼神,頓時繃緊脣角拉下了百葉窗。
看着他對女主那副佔有慾十足的樣子,我嘴裏比喫了顆檸檬都酸。
這盛世如系統所願。
他連「阿瑾」都不叫了。
我看假公濟私的人是他纔對。
現在看不到他對我的好感度,可能已經跌到普通朋友的程度了吧。
我第一次有些懷念系統。
像是憋着一股氣,我開始大張旗鼓地對施晴示好。
和賀瑜之間的氛圍也越來越劍拔弩張。
窗臺上放了盆滿天星。
我親手種的。
賀瑜從年少起便最喜歡這種花。
我問他,他說:「滿天星寓意着隱晦而濃烈的愛意,願獻滿天星辰予愛人,卻仍覺星辰萬物不若那人耀眼。」
我也因此喜歡上了這種花。
可如今看着卻十分礙眼。
愛意滿格尚有低潮退卻的時候,99 的好感度也不過日漸消弭。
他早晚會和女主在一起。
我還留着這花做什麼。
我抱着滿天星出了辦公室,迎面撞見要去打印文件的施晴。
「下午好呀,江總,好漂亮的滿天星。」
施晴打招呼稱讚,眼神流露出一絲驚豔。
我想了想,遞過去:「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吧。」
這纔是我們深情男二該做的事。
我也該認清自己的角色了。
吱呀,背後響起一陣推門聲。
我扭頭。
賀瑜攥着門把手,臉色鐵青,黑眸如鷹隼,像是要把我鑿穿了。
12
此時,男女主和我這個男二歡聚一堂。
三人面面相覷。
經典刺激的修羅場局面。
我以爲故事的走向自然是賀瑜拉走施晴,宣示主權。
空留我這個男二傷心落寞。
誰知賀瑜像是喫錯藥一般,身上氣勢冰冷得駭人,一路扣着我的手腕將我塞進邁巴赫。
車子疾馳,很快就到了我新搬的住所。
賀瑜輕車熟路地解開了門上的密碼鎖。
我心裏咯噔一下。
一回神,厚重的門關上。
賀瑜揪着我的衣領,把我壓在玄關的壁櫃上。
他嗤鼻笑了聲,問了個莫名的問題:「江瑾,你是不是很疑惑爲什麼我知道密碼?」
賀瑜有一雙漂亮且淡漠的眼,現下在廊燈的錯落光影中顯得有些傷心。
他接着說:「因爲你這個騙子,總是殘忍地讓我抱有一絲幻想。
「你知道我裝醉吻你,你第一時間沒有推開,反而回吻我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嗎?
「可你第二天就告訴我你要搬家,還說自己有喜歡的人。
「多諷刺啊,有喜歡的人還把新房子的密碼設置成我的生日。
「從小到大你總是這樣,抗拒又給我希望,看我被你耍得團團轉。
「偏偏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喜歡你喜歡得無法自拔。」
賀瑜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敏銳地感覺到一直以來我似乎誤會了什麼。
難道他對我的好感度沒有下降嗎?
可系統分明說……
腦子裏亂成一團,還來不及細想,後頸就被勒上來的衣料束縛得一緊。
我被賀瑜拽着逼近。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又兇又狠的吻。
賀瑜的吻技依舊不算高超,只是遵循本能舔咬着我的脣瓣,撬開牙關掠奪喉腔裏的氣息。
我的腰被迫抵着櫃沿,屈膝弓起弧度承受這人滿懷怒火和發泄的吻。
他是該生氣。
我穿書前談過許多戀愛,哪能不清楚兄弟和戀人的界限。
這麼多年,我裝作直男,卻從不拒絕他過界的接觸。
直到系統發現他對我過高的好感度,才每次在系統的強制干預下,依依不捨地拉開和他的距離。
我貪婪且自私。
既想在這個世界瀟灑快意地活着,又貪戀那份心動的曖昧。
我在心裏猛地啐了自己一口。
江瑾,你真特麼不是個人!
驀地,我腦子裏靈光一閃。
系統不在,親了這麼久電擊懲罰也沒有生效。
那不靠譜的系統說不定又在蒙我。
天賜良機,我要試試和賀瑜解釋清楚!
該說不說,男主技術一般,肺活量是真不錯。
脣瓣一陣麻痛,舌尖都有些喪失知覺。
我費力推開面前的人,氣喘吁吁道:「阿瑜,你聽我說,我……」
後半句話像是被下了什麼禁制,我臉漲得通紅,始終說不出口。
賀瑜似乎再也沒有耐心,三兩下扯開襯衫上的領帶捆住了我的雙手。
腦子一下卡了殼。
我愣愣地問道:「阿瑜,你要幹什麼?」
他的眼尾還帶着熱吻過後灼熱的溼紅,漂亮迷人,嘴裏吐出的話卻冷冷的:
「睡你。」
我 CPU 燒了。
13
說實話,賀瑜說出那句葷話時,我以爲他是氣急在開玩笑。
但很快我就被他打橫抱起,扔到了臥室的牀上。
賀瑜啓脣,自嘲地笑了聲,嗓音含着些啞意:
「江瑾,你但凡毫無反應,我今晚都會放過你。」
他單膝跪在牀上,欺身鑽進我被領帶縛住的雙手間,向下瞟了一眼道:
「要結婚生子的人會對自己的好兄弟有感覺嗎?
「我從前太笨,以爲你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意,纔會對我若即若離,以爲慢慢撩你,勾你,再徐徐圖之,總有一天有資格陪你共度餘生。」
賀瑜輕柔地摸了下我的耳垂,沉沉道:「我錯了。
「我低估了自己的佔有慾,看不得你把一分一毫的目光分給旁人。
「軟的不喫你偏要喫硬的,那麼喜歡送花,想想今晚怎麼過吧。」
說着說着,他的眸色越來越暗,又重重吻上來。
賀瑜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要玩兒真的。
細密的吻,深入骨髓的癢意幾乎要把我吞噬。
賀瑜抬眸,眼裏欲色驚人,他紅脣一張一弛蠱惑地說:「江瑾,我看你也沒多喜歡那個施晴。
「身體明明很誠實。
「我早該這樣讓你看清自己。」
我咬了咬後槽牙,氣憤道:「賀瑜,你不要太過分!」
我穿書前什麼小零沒談過,哪被人這麼戲弄過。
賀瑜又是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哪兒過分了?
「我只不過親了你一下,你就把剛買的牀單弄髒了。」
不是!大兄弟!這還是我印象中的高嶺之花嗎?
我攢勁用腳去踹,賀瑜直接握住了我的腳腕。
我震驚地發現,他早就不是從前那個瘦削單薄、不會打架的少年。
「折騰夠了,也該我了。」
賀瑜冷漠無情地下達最後的通知。
尼瑪,系統呢!
……
然而我根本喚不回腦內消失的系統,反倒被人折騰着叫了一整夜。
從大牀中間滑到牀頭,又被拖着腳腕拽回來。
落入慾望的漩渦浮浮沉沉。
累到脫力前,我哆嗦着嘴脣咒罵系統:「什麼破程序……嗚嗚……漏電了……」
……
14
我是被系統尖銳宛如開水壺一般的電子音吵醒的。
【宿主,你幹了什麼!】
【你把男主睡了!】
賀瑜胳膊還攬着我,背裸露在空氣中,覆着許多凌亂的抓痕。
我被它吵得頭疼,掀開被子,身上遍佈着紅痕,遠比賀瑜身上的要觸目驚心。
【你瞎了?】
【被睡的是我,你哭個屁啊!】
【還有你那個自動觸發的電擊程序,故意針對我是吧?】
【我連你家男主都沒碰,還斷斷續續給我漏電!】
一晚上我被雙重打擊,要不是那破程序電力不足,我怕是要出現在醫院丟人現眼!
我陰惻惻地對系統說:【你消失這麼久最好真的有在修復 bug,這劇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崩得比你二大爺的牙都厲害!】
系統一驚一乍:【對哦,宿主,我都忘了。】
【那個好感度數值之前降低是因爲出了故障,經耽美文前輩系統分析,是愛而不得導致好感值全部轉化爲了黑化值。】
【所以我向前輩請教,唯有一計可以瞞過主系統大人。】
我愣了:【什麼?】
系統嘿嘿一笑:【像我這麼聰明能幹的系統,已經將本世界的女主悄悄更換成你啦,宿主。】
我窒息了:【那你剛剛大喊大叫什麼?】
系統尷尬喃喃道:【�悖��悖��悖≌餉炊嗄輳�職業習慣!職業習慣!】
我反應過來不對勁之處:【不是,我是個男人,你怎麼把我綁定成女主的!】
系統嘟囔:【那個……我們主系統比較保守, 你一直當零的話它應該不會察覺……】
【山高水遠,再也不見!】
說完,腦子裏的機械音徹底消失。
我他媽有一萬句罵人的話, 最後只能憤憤捶了捶牀。
這一錘,把身邊的賀瑜驚醒了。
他用掌心包裹住我的拳頭, 頭蹭了蹭我的肩窩,跟年少的時候一樣貼着我撒嬌。
「阿瑾, 你要是恨我的話隨便打我, 我絕不還手。」
我不想理他,轉過身,扯到痛處齜牙咧嘴嘶了口氣。
昨晚我算是看清了, 這人哪裏是什麼正人君子, 分明是隻大尾巴狼。
溼潤滾燙的淚水忽然滴在我的脖子上。
我怔住。
賀瑜微微哽咽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 阿瑾,昨晚是我失控了。
「我明明告訴過你滿天星的花語,你卻要把自己親手種的花送給別人, 我一時生氣……
「我以爲, 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下意識反駁:「那你呢?之前和施晴談笑風生,我看一眼都不讓看。」
賀瑜低聲笑了下:「所以你是在喫醋嗎?」
他掰過我的身子, 我被迫直視躺在身側的男人。
他額頭抵過來,眼角還殘留着水意, 語氣有些閃躲:
「我看到你給施晴獻殷勤買奶茶, 就隨口打探了下, 結果……她說她對桂花過敏,根本喝不了。
「所以我覺得,你好像根本沒那麼喜歡她。」
尾音上翹, 有些得意, 轉而又忐忑不安地問我:
「那你現在還生氣嗎?」
我冷哼一聲, 反問:「你覺得呢?」
賀瑜用力抱住我,溫熱的呼吸纏纏綿綿順着耳廓一路鑽進去:
「你要是生氣, 我就哄到你不生氣爲止。
「反正這輩子,你都甩不掉我。
「你能從五歲陪我至二十五歲, 那我理應用餘生所有償還。
「你只需站在原地,允許我來愛你, 江瑾。」
我回抱住他,嘆了口氣:
「嗯, 我也愛你。」
我陪他的二十年又何嘗不是他陪伴我的歲月。
我是胎穿到這世界的。
穿書前是被拋棄的孤兒,穿書後亦是。
我風流多情,喜歡過很多人, 卻只愛過身旁這一個人。
他是雪崩時將我從積雪中一點點徒手挖出的少年。
凜寒冬雪,刺骨的冷,我再一次被拋棄,被遺忘,唯獨一個賀瑜肯跨越艱險,揹着我度過那片荒寂無人的曠野。
我曾想用許多愛證明自己值得被愛,可只有賀瑜告訴我:
「江瑾,如果你因爲猶豫害怕徘徊不前,只肯邁出試探的一步,那我便走完剩下的 99 步, 到你身邊。」
番外
確認關係後,我發現賀瑜這人是真的能裝。
在外西裝革履、衣冠楚楚。
在牀上什麼下流話都說得出口。
玩的也花。
但咋辦呢?
算了,湊合過吧。
還能離了咋的。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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