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即抹殺

高考前一天，假千金說自己綁定了系統。
她要求我的高考分數必須低於她，否則她就會被系統抹殺。
我正要拒絕，眼前飄過彈幕：
【真千金肯定想不到，在她拒絕了妹寶的要求後，妹寶就死遁了。】
【全家因此恨毒了真千金，把妹寶的死全算在她頭上！即使她拿到高考狀元又怎樣？還不是被家人折磨至死！】
【這時候妹寶再靠系統美美迴歸，踩着真千金的屍骨，徹底得到全家人的寵愛！完勝！】
我頓了頓，看向面前楚楚可憐的假千金，脣角輕勾：
「好啊，我答應你。」

-1-
我是年級第一的狀元苗子。
顧念念是徘徊在 400 分的大專預備生。
但此時，全家都在勸我高考放水，務必讓顧念念超過我。
「澄澄，算爸媽求你，你就考低一點吧，否則念念會死的！」
低一點？
豈止是一點？
要保證顧念念在高考中贏過我，我得控分在 350 分以下。
連個像樣的大專都上不了。
沒等我質疑，哥哥冰冷而譏誚的聲音響起：
「顧澄澄，你一向嫉妒念念，覺得是她搶走了你十五年優渥的生活。但念念什麼都不知道，她也是受害者。你不能因爲你的嫉妒心，眼睜睜逼她去死！」
我只覺心口一陣剜痛。
三年前，我被親生父母尋回。
家中已有被嬌養長大的假千金——顧念念。
她像公主一樣，皮膚白皙，驕矜明豔，精緻到每一根頭髮絲。
不像我，面黃肌瘦，渾身傷痕，一看就上不得檯面。
我唯一的優勢，是我的成績。
逃離了養父母的打罵，又有城裏優秀的師資，我的成績一路高歌猛進，躋身前列。
可爸媽和哥哥，還是不愛我。
無論我考得再好，他們都只顧着安慰傷心的顧念念：
「念念別哭，無論你考得怎麼樣，都是我們最愛的寶貝。」
爲此我故意考差，以爲也能得到家人的安撫。
可他們又搖着頭嘆息：
「鄉下養的就是不行，不如念念聰明伶俐……」
爲了不讓家人失望，我努力學習，小心討好。
只希望他們能多看我一眼，多愛我一點。
但這一刻，看着他們義正辭嚴、不顧一切偏袒顧念唸的樣子。
憤怒和痛苦瞬間將我吞沒。
「憑什麼？系統這麼荒謬的事，她說了你們就信？！」
可我的話還沒說出口。
眼前突然飄過彈幕：
【來了來了！正片開始！】
【女配肯定想不到，在她拒絕了妹寶後，妹寶就玩了一出死遁。】
【全家因此恨毒了女配，把妹寶的死全算在她頭上！呵呵，即使女配拿到高考狀元又怎樣？還不是被家人折磨至死！】
【女配活該！誰讓她搶走了屬於妹寶的寵愛？好在妹寶有勇有謀，憑藉死遁贏回全家人的心！】
【女配趕緊拒絕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全家人爲妹寶發瘋的劇情！】
女配？被家人折磨至死？
這就是我的結局嗎？
沸騰的血液瞬間冷卻。
我頓了頓，看向梨花帶雨的顧念念。
她眼眶泛紅，卻在垂眸拭淚時，脣角極輕地勾了勾。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討厭我……可你已經擁有了我的家人，爲什麼連活命的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求求你了，讓我在高考中超過你一次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被系統抹殺……」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我凝視着她顫抖的睫毛，忽然笑了——
「好啊，我答應你。」

-2-
話音落下，空氣靜默一瞬。
爸媽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哥哥雖有遲疑，到底還是鬆了口氣：「算你還有點良心。」
而顧念念——
她臉色一僵，瞳孔驟然緊縮。
整個人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彈幕心急如焚：
【臥槽怎麼回事？女配居然答應了？！】
【可是妹寶根本就不希望她答應啊！這麼一來，還怎麼把死因嫁禍到女配身上！】
【沒錯！畢竟妹寶真正的任務，根本不是在高考中贏過女配，而是在三個月內成功攻略顧家的父母和哥哥，成爲他們唯一的心尖寵！】
【可是有女配這麼一個真千金在，攻略很難達到 100％。所以妹寶纔想出這麼一招，只等女配拒絕後，把死因栽贓到她身上。如此一箭雙鵰，既能解決女配，又能讓顧家人追妹火葬場！】
【可現在，全亂了！】
顧念念很快從震驚中回神。
她眼含淚光，言語中卻帶着刺人的質疑：
「姐姐答應得這麼爽快，該不會是想先假意應下，等到了考場再故意考高分，好讓我去死吧？」
這句話像一滴冷水濺進油鍋。
爸爸媽媽的表情立刻變得戒備。
哥哥更是直接擋在顧念念身前，冷聲道：「沒錯，你向來心思歹毒，說不定真會耍這種陰招。」
顧念念見狀乘勝追擊，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哽咽：
「我理解的……姐姐討厭我很正常。要是我Ṫṻ¹死了，爸爸媽媽和哥哥就都是你一個人的了……」
顧家人聞言，看我的眼神越發冰冷。
「這好辦。」我平靜道，「如果你們不放心，乾脆我直接不參加高考。」
媽媽倒吸一口氣：「你真能做到這一步？」
「當然，」我勾起嘴角，「只要你們給我 500 萬。」
顧念念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
「姐姐，爸爸媽媽生你養你這麼辛苦，如今好不容易對你提一個要求，你居然忍心找他們要 500 萬？」
我知道她跳腳的原因——
在顧念念眼裏，顧家的資產今後都是她的，這 500 萬簡直是在割她的肉。
「用 500 萬，買你一條命，不值嗎？」我歪頭看她。
爸爸沉吟片刻，拍拍顧念唸的肩：
「沒關係的念念，500 萬換你平安，值得。」
媽媽也連忙附和：
「就是，這點錢也就是念念兩年的零花錢。」
我的心狠狠一顫。
在我被接回顧家的這三年，他們從未給過我一分零花錢。
我不問，他們便當做沒想起這件事。
可對顧念念，他們總是事事考慮周全。
顧念唸的臉色變了幾變。
畢竟這個「系統任務」是她編的，總不能自己拆臺。
最終只能強壓下不甘，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我、我只是心疼姐姐……」
她睫毛輕顫，擠出兩滴眼淚，「姐姐爲了高考努力了這麼多年，最後連考場都不能進，實在有些殘忍……要不還是讓姐姐去考吧，哪怕考個大專呢，好歹有學上……」
她仰着臉看我，一臉善解人意的模樣。
我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
只要我去高考，哪怕我只考 300 分，她也能故意考得更低。
到時候，照樣能把「死因」栽贓到我頭上。
好在，顧家人比我更緊張。
「念念，你就是太善良了！」媽媽立刻摟住她，心疼得不得了，「可我們承擔不起失去你的風險。」
爸爸也冷着臉對我說：「就這麼定了，高考結束後，500 萬打給你。」
那語氣，不像是在和女兒說話，倒像是在談一筆交易。
「不行。」
我斬釘截鐵地拒絕，「高考後你們反悔怎麼辦？我現在就要，兩個小時以內到賬。」
媽媽立刻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這麼短時間，我們哪來得及給你湊 500 萬現金？你連自己的家人都不信？」
我扯了扯嘴角，反問：「你們值得我相信嗎？」
他們頓時卡殼。
以前他們也承諾過我很多事。
比如會陪我過生日。
比如會參加我的家長會。
比如會在我高燒時送我去醫院。
可後來，這些承諾都因爲顧念念被打碎。
念念生病了，念念不開心，念念做噩夢，念念更需要我們……
彷彿因爲我曾經喫過苦，就活該永遠被犧牲。
而顧念念呢？她只需要皺一皺眉，他們的承諾就能爲她一破再破。
所以現在，他們又有什麼資格質問我，爲什麼不相信？
我冷冷丟下Ŧú⁾最後通牒：
「兩個小時以內，錢必須到位。過期不候。」

-3-
事關顧念唸的性命，他們到底還是在兩個小時內湊齊了 500 萬，一分不少地打進了我的賬戶。
彈幕嘲諷我：
【女配窮瘋了吧！連家人的錢都要訛！這些錢本該都是妹寶的！】
【完了完了，看女配這個架勢，感覺是真不去參加高考了。那妹寶的計劃怎麼辦？】
【急什麼！高考栽贓不成，換個方式不也一樣？妹寶肯定還有後手！】
果然，沒過多久。
我的臥室門被輕輕叩響。
顧念念端着一杯溫牛奶，臉上掛着虛僞的關切：
「姐姐，你還沒睡吧？我給你送了杯牛奶過來，謝謝你答應幫我……」
我冷冷打斷她的表演：
「顧念念，在我面前就不用裝了吧，你坑我的事做得還少嗎？」
顧念念表情一滯，隨即像撕下面具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對啊，我是真沒想到，你都被我坑了那麼多次，居然還答應幫我。」
她靠近我，眼神像淬了毒。
「難道，你不應該趁這個機會……弄死我嗎？」
「高考年年都有，輕鬆賺 500 萬的機會可不多。」
我笑着晃了晃收款信息。
「你的命在爸媽眼裏這麼值錢，我該謝謝你給我變現的機會。」
顧念唸的表情瞬間扭曲，精緻的五官幾乎要移位。
「你以爲這錢你拿得住？！」
她突然退到臥室外的樓梯邊，惡劣一笑：
「想好一會兒怎麼解釋吧，傻缺。」
說完，她突然拔高聲音尖叫：
「姐姐你別生氣！不要啊！」
隨着「啪」的一聲脆響，牛奶杯應聲落地。
她整個人像片落葉般「滾」下樓梯。
那姿勢輕飄飄的，一看就控制了力道。
卻在落地時恰到好處地「昏」了過去。
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妹寶這招絕了！從樓梯上摔下去，只要假裝暈上三天，錯過了高考，就不算贏過女配！又可以上演死遁劇情了！】
【顧家人肯定認爲是女配把妹寶推下去的，這下好了，又能把罪責賴在女配身上！】
【哈哈哈，坐等妹寶攻略成功！】
顧家人聞聲趕來。
看到躺在地上的顧念念，頓時亂作一團。
「念念！」我媽第一個撲上去，聲音都變了調。
哥哥瞪着我，目眥欲裂：「500 萬都給你了，爲什麼還要害念念？要是她不能參加明天的高考，系統會抹殺她的！」
我平靜地陳述事實：「我沒害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放屁！」哥哥怒吼，「剛剛我親耳聽到念念喊『不要』，肯定是你把她推下來的！」
他急匆匆地撥打家庭醫生的電話，要求對方馬上來救顧念念。
剛剛掛斷，門鈴就響了。
傭人開門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來的不是顧家的家庭醫生。
而是我的校長和班主任。

-4-
我爸愣了愣：「王校長，您怎麼來了？」
沒等校長回答，幾個扛着攝像機的記者也湧了進來。
沒錯，他們都是我故意引過來的。
收到銀行到賬提醒的那一刻，我就給班主任發了短信：
【李老師對不起，家裏人不讓我明天參加高考，恐怕要辜負您的期望了……】
又給採訪過我的記者發了類似的消息。
若是普通學生罷考，或許勸兩句完事。
但作爲年級第一的狀元苗子，我的缺席消息如同一枚炸彈。
班主任當即上報校長，記ţù⁰者也敏銳地嗅到了新聞價值。
不到半小時，他們就火速趕到了我家。
只是誰也沒想到，一進門就撞見這樣一幕——
「這是怎麼回事？」王校長看着倒在地上的顧念念，不由問道。
哥哥立即指着我怒斥：「都怪這個壞種！爲了阻止念念高考，居然把她推下樓！」
「我沒有。」
我不慌不忙地舉起手機，「我房間裝了監控，可以證明我一直待在臥室裏。」
說着，我作勢要播放監控錄像。
彈幕頓時急了：
【我靠，沒想到女配還留了這麼一招！心機太深了吧！】
【剛剛妹寶對她說了好幾句挑釁的話，豈不是都被錄進去了？】
【這下完蛋了！要是讓顧家人發現一切都是妹寶自導自演，攻略豈不是涼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地上傳來一聲虛弱的呻吟。
「唔……好疼……」
顧念念「適時」醒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爸媽和哥哥立刻圍上去關心。
「念念，是不是顧澄澄推你下樓的？我們給你做主！」
顧念念瞥了眼我手中的監控，不甘心地咬了咬下脣：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跟姐姐沒關係。」
哥哥不放心地追問：
「真Ṱū₄的嗎？念念你別怕，我們正要查監控呢！等坐實顧澄澄做的惡事，看她還怎麼狡辯！」
我笑了笑，作勢又要點開手機。
顧念念臉色一變，突然「哎呀」一聲，踉蹌着朝我撲來，精準地將我的手機撞落在地。
她警告般地瞪了我一眼，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真的是我自己摔的，而且我已經沒事兒了，你們就不要小題大做了。」
又看了一眼門口聚集的衆人，「怎麼還驚動了這麼多人來……」
我暗自冷笑。
她這拙劣的演技，分明是怕監控曝光她的把戲。
殊不知，我房間裏壓根沒有監控。
不過是料準了她的心思，用這種方式詐一詐她。
果然，她立刻嚇得醒了。
見顧念念無事，王校長才道出此行來意：
「聽顧澄澄的班主任說，你們不讓她參加明天的高考？這是怎麼回事？」
王校長在教育界、政界和商界都頗有人脈和資源，我爸不敢得罪，禮貌回覆：
「放棄高考這件事，是顧澄澄自己願意的，沒人逼她。」
「是嗎？」王校長將信將疑地看向我。
「是的……」我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哽咽，「雖然我做夢都想參加高考。但如果我去了，妹妹就會死……我不能因此害死妹妹……」
王校長眉頭緊皺：「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參不參加高考，跟你妹有什麼關係？」
「可爸媽和哥哥都這麼說……」我抽泣着，聲音卻無比清晰，「他們說妹妹綁定了系統，如果我的高考分數超過妹妹，她就會被抹殺……」
此話一出，舉衆譁然。
衆人都露出怪異的表情。
爸媽臉色大變，急忙拽住我的手腕：「這些話怎麼能對外人說？」
我驚慌失措地捂住嘴：「不能說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是故意的。
依照彈幕所言，顧念念死遁後，爸媽和哥哥會對我百般折磨。
外人若同情我，他們只一句：
「是她害死了念念！我們這麼做，只是爲了讓她贖罪！」
至於我是怎麼「害死」顧念唸的，他們絕口不提。
外人不知真相，當真也認爲我心思歹毒，活該去死。
所以這一次，我要當着衆人的面，早早把真相公之於衆。
也讓大家看看，所謂的「害死」，究竟有多荒謬。
「系統？抹殺？」
王校長氣得聲音都在發抖，「就因爲這些無稽之談，你們要讓一個準狀元苗子放棄高考？你們知不知道，教育局的領導都在關注顧澄澄的成績！」
顧家人明顯愣住了。
他們從不知道我的成績竟如此耀眼。
每次我提起成績，他們總當我在吹噓。
再加上顧念念一直在他們面前暗示我喜歡作弊，更是對我嗤之以鼻。
「王校長，這是我們的家事，您就別管了。」
我爸強撐着最後的體面。
擺明了要護住顧念念。
我抓住機會拱火，朝王校長和班主任深深鞠了一躬：
「王校長、李老師，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
「但爸媽和哥哥本來就不喜歡我，要是我在高考中超過了妹妹，恐怕會更討厭我……
「我太害怕失去他們了，實在不敢冒這個險……」
彈幕瘋狂翻滾：
【女配怎麼突然變這麼茶了？這味兒都溢出來了！】
【她還故意把系統和攻略的事公之於衆，心機好深！妹寶的死遁計劃不會受影響吧？】
【還好還好，只有這幾個人知道，影響不了我們妹寶的完美計劃！】
就在這時，我爸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接通時，不小心按到免提。
祕書急迫的聲音傳了出來：
「顧董，不好了，快看熱搜！你們一家上了熱榜第一！」

-5-
衆人紛紛掏出手機查看熱搜。
只見#準高考狀元被逼棄考#、#豪門千金系統騙局#、#顧氏集團驚天醜聞#等詞條已經衝上熱搜前三。
後面還跟着好幾個「爆」字標籤。
記者們進屋後的直播切片正在全網瘋傳。
我暗自鬆了口氣——
之前特意提醒記者帶上隱蔽的直播設備，果然效果拔羣。
熱搜的評論區也相當精彩：
【系統抹殺？顧家人是看爽文看魔怔了吧？】
【笑死，這不明擺着妹妹嫉妒姐姐成績好，編出這種鬼話阻止姐姐高考。】
【臥槽這不是顧氏集團老總家嗎？那個顧念念我記得是抱錯的假千金啊！】
【親生女兒是狀元苗子不讓高考，反倒把養女寵上天，這家人腦子進水了？】
【就這智商還開公司？顧氏股票明天不跌停我直播喫鍵盤！】
【已退貨顧氏產品，有這種傻缺高層，這集團遲早倒閉！】
顧念念看着這些評論，臉色慘白如紙。
媽媽連忙握住她的手安慰。
哥哥則暴跳如雷地衝向記者：
「誰在直播？馬上關掉！信不信我讓你們喫不了兜着走！」
記者們默契地後退幾步，誰都沒有動作。
哥哥正要動手趕人，爸爸突然厲聲喝道：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到底是商場老手，爸爸比兒子清醒得多——
在場的都是本地權威媒體，現在驅趕只會火上澆油。
電話那頭，祕書的聲音已經急得變了調：
「顧董，輿情完全失控了！公關部預測，照這個趨勢，集團的股票可能會崩盤！」
此話一出，爸爸額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跳。
緊隨而來的，是洶湧的彈幕：
【啊啊啊顧爸爸好感度暴跌 30%！什麼情況？！Σ(°△°|||)︴】
【商人本性暴露了！在利益面前，連最寵愛的妹寶都能捨棄！】
【完蛋！現在全網都在說妹寶是裝的，顧氏股價受影響，顧爸爸說不定要反水啊！】
下一刻。
爸爸眉頭緊鎖，語氣明顯動搖：
「念念……你有沒有辦法證明，你真的有系統？」
顧念念身形一晃，臉色煞白：
「爸爸……你懷疑我？」
「這事確實太荒謬了。也許……只是你高考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覺？」
顧念唸的表情瞬間扭曲。
但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好辦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她踉蹌着後退幾步，淚水奪眶而出：
「連你都不信我……好，我明白了……」
退到門口時，她突然轉身衝向院子裏停着的跑車。
不等衆人反應，引擎轟鳴聲已經響起。
「念念！你要去哪？！」
爸媽和哥哥慌忙坐上另一輛車追上去。
剩下的衆人沒有反應太久，也陸續跟上。
顧家的別墅本就臨海，顧念念一路飆車到懸崖邊。
等我們趕到時——
她單薄的身影已站在懸崖邊緣，下方是洶湧翻滾的海浪。
「別過來！」
她聲嘶力竭地喊道，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既然你們都希望姐姐參加高考……那我就成全你們！」
「念念！」媽媽幾乎要暈厥，「快回來！不要衝動！」
顧念念悽然一笑，淚水混着海風糊了滿臉：
「姐姐是狀元苗子，她的前途那麼重要……我死了，你們就不用爲難了……就用我的犧牲，來成全姐姐的心願吧！」
她最後深深望了一眼顧家人：
「爸爸媽媽哥哥，若有來世……希望我能成爲你們真正的家人……」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那動作快得驚人，彷彿生怕被人攔住似的。

-6-
「念念！」
顧家人發瘋般衝向懸崖邊，卻連她的一片衣角都沒能抓住。
懸崖下，只有洶湧的海浪在咆哮。
這樣的高度，這樣的海況，生還幾率幾乎爲零。
但顧家人還是不惜重金，請來了專業搜救隊。
彈幕翻滾：
【笑死！搜救隊註定白忙活！畢竟我們妹寶早早用積分跟系統兌換了瞬移功能，掉海的瞬間就傳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海濱度假村，可以開始美美度假啦！】
【這波死遁太完美了！既擺脫困境又把鍋甩給女配，劇情終於迴歸正軌！】
【沒錯，女配假惺惺答應不去高考又怎樣，我們妹寶還有後手！】
【這下好了，顧家人該恨死女配了吧！】
我心中冷嗤。
顧念念似乎以爲，只要她「死」了，就能讓顧家人逼我去死。
可她沒料到——
現在的局面，已與之前截然不同。
我趁機擠出兩滴淚水，聲音哽咽：
「既然念念寧死都要成全我，我更不能辜負她的犧牲……」
我捂着心口，一字一句道：
「我決定參加高考，完成她的遺願……」
「你做夢！」哥哥猛地轉身，眼中燃燒着瘋狂的恨意，「念念不能高考，你也別想去！你就該給她償命！」
媽媽也紅了眼眶，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
「當初就不該認你回來！沒有你的時候，我們和念念多幸福……」
每一句詛咒都像利刃剜心。
我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家人，心底最後一絲期待也消散殆盡。
「夠了！」班主任突然擋在我身前，「你們憑什麼指責顧澄澄？她什麼都沒做錯！系統之說本就荒誕不經，就算真有這回事，如果系統的任務對象是陌生人，難道你們也要威脅人家放棄高考嗎？」
一句話，揭開了顧家人的遮羞布。
直播間的網友們紛紛聲援：
【雖然妹妹跳崖令人惋惜，但我還是想說……姐姐純純是被道德綁架了啊！】
【沒錯，十年寒窗就爲這一刻，換我我也不讓！憑什麼要放棄高考成全別人！】
【雖然有些無情……但現在妹妹都跳海了，系統威脅也不存在了，姐姐更應該去高考啊！】
【就是！現在就怕顧家人發瘋，硬是攔着不讓去……】
王校長顯然也想到這一層，拍了拍我的肩：
「顧澄澄，願不願意去我家住幾天？我女兒今年也參加高考，你們可以做個伴。」
「我願意。」我輕聲回答，心頭湧起一絲暖意。
家人不分黑白地指責我，可還有這麼多人堅定地支持着我。
我也並非全然沒有人愛。
「休想！」哥哥攔住我們的去路，「念念都跳海了，你還有心情去高考？除非你也跳下去，否則別想走！」
「閉嘴！」一直沉默的爸爸突然開口。
他望着那片吞噬顧念唸的海域，又深深看了我一眼：
「高考是大事，你自己做決定。既然念念成全了你……就別辜負她。」
聽了這話，我便明白——
他這是爲顧氏集團Ŧú₈明日的股價，妥協了。
繼續阻攔我高考，恐怕會引起網民對顧氏集團的進一步抵制。
利益纔是第一位的。
就這樣，我跟着王校長離開了顧家。
高考三天，我全神貫注地答題，考完就住在校長家，徹底切斷了與顧家的聯繫。
但我知道，顧家肯定在醞釀着一場風暴。
只等我高考結束後回去，風暴來襲。

-7-
三天的高考順利結束。
我穩定發揮。
再三謝過校長的收留後，我毅然回到了顧家。
按照彈幕所言，這次回去後，顧家人會把我關進集團合作的精神病院，用盡各種折磨手段。
電擊、鞭打、小黑屋、精神控制……
可我還是回去了。
顧念念想栽贓我，現在，該輪到我反擊了。
推開顧家大門，撲面而來的是刺骨的寒意。
爸媽和哥哥端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三天了，還是沒找到念念。」
「我們心急如焚，你倒有心情高考？你的良心被狗喫了嗎？」
「還有之前給你的 500 萬，立刻還回來！」
我低着頭，手指不安地絞着衣角：
「錢……已經用掉了……」
「你這三天都在高考，能花到哪去？」哥哥厲聲質問。
我咬了咬脣，抬起頭時眼中已噙滿淚水：
「其實，我也收到了系統通知……系統告訴我，它可以讓念念活過來，只是需要做一個交易。」
「你又在胡扯什麼？」哥哥不耐煩地打斷。
「念念說系統你們就信，爲什麼我說就是胡扯？」
媽媽輕拍了下哥哥的手：「聽她說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張口就是編：
「系統告訴我，只要給他 500 萬，另外用我 50 年的壽命交換，就可以讓念念活過來……我答應了……」
哥哥冷笑：「爲了私吞錢，你真是什麼都編得出來！」
「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我聲音哽咽，「但你們是我的親人。只要念念回來能讓你們開心，我就滿足了……」
爸媽眼中流露出一絲動容。
哥哥卻緊追不捨：「那念念呢？你說她活過來了，人在哪？」
「系統說，等高考出分那天，你們就可以看到她了。」
我虛弱地咳嗽兩聲：
「而我，跟系統做了交易後，只剩下 10 年的壽命了……」
爸媽的眼中瞬間迸發出希望的光芒，卻對我只剩「十年壽命」置若罔聞。
看着他們對我漠不關心的樣子，我的心早已麻木。
其實我已經循着彈幕的指引，找到了顧念念。
她在海濱度假村過着悠閒自在的日子，用積分從系統那裏兌來大把的錢，享受着頂級的服務。
那 500 萬，我用一部分僱來夜店的帥氣男模，讓他和顧念念製造一場豔遇。
剩下的錢，則存進了自己的海外賬戶，以備不時之需。
大概是因爲我說顧念念會復活。
顧家人權衡後，沒急着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但他們顯然也不太相信我。
「如果你真的用壽命換了念念回來，今後，我們會好好待你。」
爸爸終於開口，眼神卻陰鷙得可怕：
「但如果她沒回來……」
他沒有說完，但那目光已經說明一切——
若謊言被拆穿，等待我的將是比死更可怕的折磨。

-8-
終於等到高考出分那天。
雖然彈幕早已劇透我會是狀元。
但真正查到「屏蔽生」的那一刻，心臟仍不受控制地狂跳。
從被養父母虐待的鄉下女孩，到被豪門厭棄的真千金，我終於用實力爲自己劈開了一條新路。
可惜，這份喜悅無人分享。
爸媽滿臉冷漠，只是問：
「念念呢？你不是說出分這天能見到她嗎？」
哥哥更是直接威脅：「今天見不到念念，我們就送你去別的地方。」
這個地方，應該就是指精神病院了。
我不慌不忙地打開電腦文件，裏面有男模給我發來的視頻錄像。
我說：「這是系統發來的念念的現狀，她現在海濱度假，過得很好。」
「不可能！」媽媽尖叫，「念念要是活着，怎麼可能不聯繫我們？我們這麼擔心她。」
我沒有多說，只是點開了錄像。
畫面裏，顧念念正慵懶地倚在泳池邊，紅酒杯在指尖輕晃。
她身旁的男模英俊挺拔——在我精心安排的人設裏，他是頂級富豪裴家的私生子，原本不受家族重視，直到唯一的婚生子意外身亡，他成了富豪的唯一繼承人。
這個身份讓顧念念起了攀附之心。
男模的演技很好，出手又大方，硬是將顧念念哄得心花怒放。
經過十幾天的相處，兩個人已成知音。
此刻，她正醺醺然地附和着男模對父母的吐槽：
「要我說，老東西們就該早點嚥氣，把錢留給咱們。就像我那對養父母，乖乖把錢給我就好了，偏偏要找親生女兒回來，分走本來屬於我的資產，逼我不得不出手。」
「不過，我那對養父母蠢得要命，我只需略施小計，他們就傻乎乎信了。記得他們親生女兒剛回來時，我故意摔碎古董花瓶栽贓她，爸媽連她解釋都不聽，就直接把親女兒關進了小黑屋。」
男模適時接話：「這麼容易上當？」
「這算什麼。」顧念念嗤笑，「我在她飲料裏下瀉藥害她錯過競賽，他們反倒怪她心思歹毒誣陷我。」
她得意洋洋，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就這羣蠢貨的腦子，怎麼玩得過我？
「等着瞧吧，現在他們肯定在折磨那個賤人。等我『死而復生』回去時，只要裝幾下可憐，他們照樣會像狗一樣對我言聽計從。」
客廳裏的空氣幾乎凝固。
爸媽的臉色血色盡褪，先前殷切的期盼化作難堪的憤怒。
哥哥還試圖掙扎：
「念念只是因爲太沒安全感了，害怕失去我們纔會一時走偏……」
但緊接着，他看到了視頻裏面，顧念念依偎進了男模的懷中。
「我那個哥哥最可笑，對我居然有那方面的意思。
「可我壓根看不上他。要不是因爲他是繼承人，誰要應付這種蠢貨？
「每次他用那種齷齪的眼神看着我，我都覺得好惡心……」
她的指尖順着男模的襯衫紐扣下滑，紅脣幾乎貼在對方的耳畔：「我還是喜歡像你這樣的男人，沉穩、矜貴、有內涵……」
「啪！」
哥哥猛地砸碎了茶几上的水晶菸灰缸，整張臉漲得通紅。
他對顧念念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此刻被當衆撕開，羞惱得渾身發抖。
視頻裏的畫面越發不堪入目，當顧念念跨坐在男模腿上邊吻邊脫衣服時，哥哥終於暴起：
「她現在在哪？！」
我報出海濱度假村的地址。
爸爸臉色鐵青：「好得很，我們在這擔驚受怕，她倒會享受！」
「既然這麼喜歡裝死，」媽媽咬牙切齒，「那就永遠別回來了！白眼狼！」
彈幕看到這情況，都驚呆了：
【臥槽！女配居然反將一軍？！】
【這男模絕對是她安排的！妹寶中計了！】
【還叫妹寶？我算是看明白了，顧念念分明是條白眼毒蛇！】
【現在顧家人的好感度都在瘋狂降低！顧念唸的攻略肯定完不成了！】
【完不成就完不成吧，我本來以爲她只是缺愛，沒想到這麼惡毒。這種人不配當女主！】
【還是真千金顧澄澄好！成績優秀又沒什麼壞心思，而且按原劇情，她還是高考狀元呢！】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起。
班主任激動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澄澄，恭喜你，你是今年高考狀元！現在清華北大的招生組都在往你家趕，應該很快就到……」
話音未落，門鈴響起。
清華和北大的招生老師幾乎是同時衝了進來，爭先恐後地拋出各種優厚條件：
「顧同學，我們清華願意提供全額獎學金！」
「來北大，專業任選！」
「清華有最頂尖的實驗室資源！」
「北大的國際交流機會更多！」
記者們也蜂擁而入，閃光燈此起彼伏：
「請問顧先生顧太太，你們是如何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女兒的？」
爸媽的表情瞬間凝固。
面對鏡頭，他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採訪全程直播，網友們已經炸開了鍋：
【這就是那個差點被逼放棄高考的真千金？太爭氣了！】
【還好沒被那個養女耽誤，不然多可惜！】
【看來父母最後做了正確的選擇，這纔對嘛！哪能爲了一個道德綁架的養女，逼親生女兒放棄高考？】
【顧氏集團都有什麼產品呀？我也買來用用，沾沾狀元的氣運！】
【已下單，囤了一年的量，希望明年也能高中狀元！】
看着直播間不斷刷新的評論，爸媽的眼神漸漸變了。
他們或許不愛我，但他們愛利益。
如果顧念念還在，或許他們的一顆心還系在她身上。
但如今，對顧念念徹底的失望，讓他們迅速從過去的眼光中跳出，看到了我身上的閃光點。
我能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商業價值。
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貼心？
爸媽突然挺直了腰桿：
「澄澄ţṻₐ這孩子，向來聰明聽話，學習從來不用我們操心。」
記者追問：「她這麼優秀，是不是從小就是你們的驕傲？」
爸媽微微一笑，異口同聲道：
「當然。」
他們攬過我，萬分親暱的樣子。
「澄澄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我們以她爲榮。」
【天吶！唯一的女兒，那顧念念算什麼？】
【算她作死！顧父顧母對顧念唸的好感度已經從 90% 下降到 40%，哥哥的好感度甚至從 99% 驟降到 20%！原來有多寵，現在就有多恨！】
【照這個趨勢下去，到三個月攻略期限時，顧念念根本沒法完成任務！】
【活該！我現在站真千金！猛猛吸高考狀元的歐氣！】
而此時，千里之外的顧念念猛地摔碎了紅酒杯。
聽着系統不斷播報的好感度下降提醒，她終於坐不住了。

-9-
大概是短時間內好感度下降得太快。
顧念念一刻都等不得，立刻向系統兌換了瞬移功能。
回來前，她精心設計了自己的形象——
抓亂頭髮，撕破裙襬，甚至往臉上抹了幾道泥痕。
「爸爸媽媽哥哥！」她跌跌撞撞衝進來，聲音帶着哭腔，「我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們……」
此時，記者和清北招生組的老師已經離開。
她盡情表演，聲淚俱下地編着故事：
「墜海後，我流落到了荒島，九死一生才爬回來……
「可能是墜海這件事已經騙過了系統，系統以爲我死了，沒有再因爲高考成績抹殺我……」
她滿心以爲，只要重新出現，隨便解釋幾句，就能挽回暴跌的好感度。
可迎接她的，只有三雙冰冷的眼睛。
「演夠了嗎？」
爸爸突然抄起茶几上的水晶擺件砸在她腳邊，碎片四濺。
顧念念嚇得一哆嗦：「爸……爸？」
「別叫我爸爸！」父親臉Ṱü₉色鐵青，「就因爲你耍的那點小心思，差點害得顧氏集團股價暴跌，還害我們誤會澄澄！就你這種品行敗壞的小人，不配做我們的女兒！」
顧念念不可思議地睜大眼：
「什麼意思？爸爸，你以爲我之前說的系統，是騙你們的嗎？」
她怨毒的目光射向我：
「肯定是顧澄澄在你們面前說了壞話，你們不能信她，她向來心思歹毒，那些都是她污衊我的……」
話音未落，哥哥突然暴起，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狠狠按在牆上。
「賤人！」
他咬牙切齒，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之前我們就是因爲太相信你，纔會受你矇蔽！要是早知道你是這種人人可睡的垃圾貨色，我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
顧念念驚恐地掙扎，她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轉向媽媽求救：
「媽媽，你說句話啊……你最疼我的……」
媽媽卻只挽住我的手臂，眼神冰冷：
「澄澄纔是我唯一的女兒。」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顧念念。
她突然發狂般掙脫束縛，面目猙獰地朝我撲來：
「你這個賤貨，究竟跟爸媽哥哥說了什麼？！鄉下來的土豬！狗都不如的垃圾！除了會考試你還會什麼？就你這種貨色，也配搶走我的家人？！」
「閉嘴！」哥哥一腳將她踹翻在地，「澄澄爲了復活你，用她的壽命和系統做了交換，如今只能再活 10 年！而你呢？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顧念念癱坐在地上，完全愣了：
「什麼壽命交易，什麼復活？我根本就沒死！你們都被她騙了！」
「還在狡Ťū́ⁿ辯！你還不如死在海里！」
哥哥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強迫她仰起頭：
「這些年顧家給你的夠多了，你不但不知感恩，還想弄死我的親妹妹！
「人家是高考狀元，我告訴你，你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她！哪怕她只剩 10 年的壽命，也比你高貴百倍！
「爲了你這樣的賤貨，犧牲了澄澄幾十年的壽命，真是不值當！」
爸爸抬手示意，兩個保安立刻上前架起顧念念。
「你之前當着直播的面跳了海，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既然如此，那就繼續『死』下去吧。」
他轉向保鏢，「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好好『照顧』。」
「你們不能這樣！」
顧念念瘋狂尖叫：
「我的男朋友是裴氏集團的繼承人！裴衡會來救我的！」
裴衡，就是那個男模的化名。
但他當然不是裴氏集團的繼承人，只是拿了我的錢辦事。
而以顧家人的手段，自然也能很輕易地查到男模的真正身份。
「剛查到的，你那個『裴少爺』，不過是個夜店男模。」爸爸冷笑一聲，厭惡地皺眉，「到現在還在撒謊，沒救了！」
「什麼？！」
顧念念渾身癱軟，再無力掙扎。
她被送進精神病院，無法再繼續攻略顧家人。
等三個月後的攻略期限一到——
等待她的，將是系統真正的抹殺。

-10-
三個月後，精神病院傳來顧念唸的死訊。
這三個月裏，顧氏集團藉助我高考狀元的名氣，產品銷量激增，銷售額突破十年新高。
我的形象與顧氏品牌深度綁定，在公衆心裏留下深刻的印象。
爸爸媽媽很開心，把我視作顧氏集團的福星。
哥哥雖然表面沒說什麼，但對我的態度也很柔和。
「只可惜，當初爲了復活那個白眼狼，犧牲了你那麼多年壽命……」
爸媽看着顧氏集團增長的銷售額，似乎完全忘記了之前對我的虐待和對顧念唸的偏愛。
就連得知顧念唸的死訊，也只是沉默着嘆息了一聲，隨後問我：
「澄澄，現在她死了，能和系統要回你交換的壽命嗎？」
我虛弱地咳嗽兩聲，搖了搖頭：
「沒辦法了, 復活一旦生效，我十年後的壽命就被收走了……」
事實證明，顧家人骨子裏就是賤。
越是相信我快死了, 就越是對我百依百順。
股份、資源、人脈……我要什麼給什麼。
連原本屬於哥哥的股份, 也因爲對我的歉疚, 大半落到了我手裏。
我拿着他們給的股份和資源, 利用着他們的愧疚，不停壯大自己的勢力。
他們也不以爲意。
反正我 28 歲就會死。
等我死後，這些股份照樣會回到他們手裏, 由他們繼承瓜分。
我得感謝顧念念, 是她之前那番「系統」的說辭, 讓顧家人相信了這麼荒謬的言論。
十年光陰轉瞬即逝。
28 歲生日那天，我不僅活着, 還牢牢掌控着顧氏命脈。
董事會七成席位都是我的人, 哥哥被調去分管邊緣業務, 父母更是被架空成掛名董事。
當他們在股東大會上驚覺大勢已去時，爲時已晚。
【臥槽！女配這波在大氣層！用十年佈局反殺，太絕了！】
【我之前還納悶女配爲什麼要假裝用壽命換來顧念念復活, 原來是爲了這個！】
【她早就看明白顧家人的德性, 快死的纔會珍惜, 即將失去的纔是白月光！利用對方的弱點, 成就自己的事業, 牛逼！】
【顧家人現在想反悔也沒辦法了, 血壓拉滿但只能無能狂怒, 被女配壓在地上摩擦！】
【還叫什麼女配啊？！這分明是大女主！顧澄澄 yyds，不愧是我們貨真價實的真千金！】
我看着彈幕，不屑一笑。
現在的我，根本不在意什麼真千金假千金。
事實上，早在高考前的那一夜，我就已經對顧家人徹底死心。
他們既不愛我, 也不夠愛顧念念。
他們愛的是利益, 是體面，是自我感動的假象。
我不再渴求他們施捨的那一點親情。
可若讓我放手, 將一切拱手讓給顧念念, 我不甘心。
憑什麼？
我明明是真千金，喫了那麼多年苦，奮力向上爬了這麼久，憑什麼不能擁有我想要的東西？
我要穩坐高臺，權勢在手。
所以我編造了那個「交換壽命」的謊言, 利用顧家人的劣根性, 一步一步往上爬，到今天的位置。
十年佈局, 終成定局。
站在集團頂層的全景落地窗前，整座城市都在我腳下匍匐。
玻璃倒影中，我看見自己一襲利落西裝，眼帶鋒芒。
這纔是我要的人生——
不做任人擺佈的千金, 而做執掌生殺的女王。
窗外，朝陽正冉冉升起。
屬於我的時代，纔剛剛開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