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中班主任,每天怨氣比鬼都重。
穿進霸總虐文時,男主的兄弟們正嘲諷我是舔狗。
我直接恨鐵不成鋼怒罵男主:「看看別人家老公,再看看你,你知道你讓我丟多大臉嗎?」
「別人家老公都是給她臉上爭光,你呢,你讓我臉上沒光。」
-1-
上了一天的課,我打算看本小說放鬆一下。
這是本霸總追妻文。
女主是男主爺爺救命恩人的女兒,因爲父母雙亡,高中時在他家借住。
後來男主家遭遇破產危機,白月光棄男主出國,女主在他爺爺的安排下嫁給了男主。
明明是女主陪男主艱辛度過低谷期,所有人卻覺得女主是在乘人之危。
男主東山再起後,白月光學成回國,男主爲了白月光一直委屈女主。
女主一次次原諒,又一次次被傷透心,終於磨滅了她高中時期的暗戀,決定離婚。
然後從她提出離婚起,後面的兩百多章全是虐女內容,女主一直在委屈,白月光繼續噁心人,男主只覺得女主是嫉妒。
我看得火大,還沒到追妻內容,從女主到路人,每個出場的角色都被我罵了個遍。
罵着罵着,我穿書了。
穿成了那個腦子有泡的戀愛腦女主。
一門之隔,男主的兄弟正在背後討論女主。
「陸哥你可真厲害,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比夏霧更舔的人。」
「要不陸哥你就湊合一下算了,反正關了燈誰都一個樣。」
「其實夏霧長得還可以,雖然比起知意還是差一些。」
「夏霧哪能和知意比,知意就要回國了,我勸你還是趕緊跟夏霧斷掉,免得知意生氣。」
剛穿過來,本來我還有些不知所措,一聽到這話,火氣騰地就上來了,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到我,包廂裏的男人都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夏霧又來接陸哥了。」
「真羨慕陸哥,有人這麼關心他。」
我淡定地關上門,先是什麼話也不說,就那麼盯着他們看,一股莫名的威壓籠罩了包廂。
「夏霧這是生氣了。」有人調笑道。
「陸哥,哄哄?」
陸庭抬眸望了我一眼,面色淡淡的,繼續喝酒。
他胃不好,要是原主在,這個時候已經上去搶過酒杯溫柔地勸他不能喝了。
我冷哼一聲,道:「生氣?我生沒生氣你們不知道嗎?」
「我沒進來的時候這裏面就跟個菜市場一樣,我一進來就沒什麼人說話了,剛剛你們在聊什麼,需要我重複一遍嗎?」
知道我聽到了他們的討論,有些人顯得尷尬,有些人則不以爲意。
「我們哪句話說錯了?」
「當年要不是你耍心機逼陸哥娶你,你怎麼可能坐上陸太太的位置?」
我看向陸庭,他們當着他的面這麼不尊重他妻子,他卻無動於衷。
這些人都是他縱容出來的。
我於是直接朝着他怒罵道:「你是不是男人,他們這麼罵你老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
「看看別人家老公,再看看你,你知道你讓我丟多大臉嗎?」
「別人家老公都是給她臉上爭光,你呢,你讓我臉上沒光。」
「你真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學……老公。」順口了,差點當成罵學生。
由於班上 50 個學生,我罵起人來聲音很大,多年下來氣勢威壓頗強,就連班上那幾個高大的體育生都能被我罵得不敢抬頭。
這個身體的嗓子沒怎麼損傷過,我發揮得更好了。
罵完後,整個包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我震住了。
我暗道效果還不錯,見陸庭目瞪口呆傻在那,沒有回話,我點了他旁邊的男人。
「來,你來說,他錯在哪了?」
同伴互評,教師作爲引導者,要強調由學生主導的討論和評價。
那人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我嗎?」
我皺眉:「站起來說。」
他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左看看,右看看,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又小心翼翼瞥了眼陸庭。
「他……他錯在對你……冷淡?」
我手指向下示意他坐下,他呆呆坐下了。
我轉頭看回陸庭:「他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陸庭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又被我打斷了。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把我的縱容當成你犯錯的資本。」
他們還傻着沒反應過來,我看差不多了,最後來了句總結。
「這種錯誤,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
說完,我拉開門,瀟灑離去。
-2-
罵完人後,隨着憤怒情緒的減少,那種對陌生環境的不適感又一次籠罩了我。
根據記憶,我上了一輛黑色賓利。
司機見我一個人回來,還覺得奇怪:「太太,陸總呢?」
這位司機在書中是個牆頭草,未來會配合白月光噁心我,我冷着臉沒有理他。
女主的記憶瘋狂湧入腦中,一路上我都在頭腦風暴。
車開進幾千平的獨棟莊園,我極力控制,纔沒在傭人面前失態。
隨着記憶上樓回到原主的臥房,上百平的衣帽間、獨立書房、景觀陽臺,連浴室都比我以前的房子大。
衣帽間裏,各種高定禮服、珠寶、包包數不勝數。
我扶着牆,被金錢砸得頭髮暈。
這不會是夢吧?
上輩子殺豬,這輩子教書,下輩子暴富。
原來這纔是一句完整的句子。
女主和男主結婚時,男主家只有負債,所以婚後並沒有籤任何協議。
男主還未到 30 歲,在作者離譜的設定下,他已經是千億富翁。
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是 500 億富婆了。
能分這麼多錢,女主這個傻姑娘究竟在自卑些什麼,她被 PUA 得太厲害了。
書中她提離婚時,爲了不被人說拜金,居然願意淨身出戶。
我穿過來,不知道她去哪了,也不知道這個傻姑娘還會不會回到這具身體?
如果會回來的話,希望她晚些回來,等我幫她把錢搞到手,她就算再戀愛腦晚期,至少也不會過得多差。
美美在豪華浴缸裏泡了個澡,我穿上真絲睡裙,幸福地躺在彷彿被綿軟雲朵包裹的牀上,做了個香甜的夢。
夢裏,天神給教師設置了個專屬投胎通道,一投胎便大富大貴、衣食無憂。
因爲我們生前對社會貢獻突出,連孟婆湯喝的都是甜的。
我出生到一個富豪家裏,不用上班,沒有學生,每天睡到自然醒,銀行卡里有花不完的零花錢。
我來到學校對面,點了一碗從前最喜歡喫的牛肉粉,加了兩個蛋、一份豆腐木耳,還要了個糖油粑粑。
然後,我付了 100 元,跟老闆說不用找。
結果粉還沒端上桌,我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我帶着起牀氣去開門。
「什麼事?」
陸庭板着張死魚臉,看到我後,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移,才記起自己沒穿內衣,下意識用手擋住。
「夏霧,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
本來被吵醒就煩,他的語氣讓我心情更不好了,皺着眉問:「你敲門難道就是爲了說這些無聊的話?」
他臉色沉了沉:「明天有場晚宴,你陪我去。」
晚宴?
我想起了書中的劇情,就是在這場宴會中,白月光回國,男主爲她失態,而女主在衆人的嘲諷下黯然神傷,默默哭泣。
「知道了。」
陸庭嘴微張,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我直接把門關上了。
撓撓頭,煩躁起來。
出席這種上流宴會,我沒有任何經驗,只能去網上查這場宴會的資料,再根據女主的記憶,拿出上公開課的嚴謹態度,連夜備課。
教學目標……不對!劃掉。
宴會目標:教訓欺負女主的所有人、維護女主的合法權益和社會聲望。
宴會重難點:穩住自己的情緒,教態……劃掉!儀態自然,不能對陸庭下手太狠傳出流言影響股價,縮減自己的財富。
宴會準備:通過朋友圈和平臺資料,記住重要人物的臉,瞭解宴會背景,掌握宴會基本禮儀。
……
寫完教案,爲了明日順利,我在房間裏自己演了一遍。
覺得滿意了,才繼續睡。
第二日白天,我繼續完善教案,練習穿上高跟鞋的儀態。
晚上陸庭親自來莊園接我,一路上,我都在用手機記人臉。
車到目的地。
一下車,我非常自然地挽上了陸庭的手。
陸庭停住腳步,冷着臉低頭看我。
我微笑着望着他,眼神里卻滿是威脅:「怎麼了?」
這是公開課,我勸你自己識相點好好配合。
他沒說什麼,仍是那張死魚臉,任我挽着一起進去。
宴會上,我得體有禮,在陸庭身旁表演賢內助,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陸庭的白月光林知意出現。
看到她的那一刻,陸庭下意識甩開我的手,和她隔着人羣相望。
他二人的事在圈內無人不知,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了我。
林知意徑直走到陸庭面前,臉上滿是重逢後的喜悅,彷彿看不見我。
「阿庭。」
喊完他的名字,她的雙眼盈起淚花:「我有些話,想單獨和Ṭūₒ你說。」
「可以嗎?」
她問得卑微。
陸庭冷臉同意了,轉頭跟我說了一句讓我等他,就和林知意走了。
他當衆棄我而去,宴會衆人議論紛紛。
「夏霧好慘,沒想到五年了陸哥還沒忘記知意。」
「乘人之危的心機女怎麼配跟知意比。」
「他們倆青梅竹馬,夏霧是插足的那個,我勸她早點識趣讓位吧。」
……
這些言論我聽得火大,也就小說世界能在上流晚宴裏說出如此離譜無理的話。
「一個是沒有得到的白月光,一個是睡了五年睡厭了的老婆,是個男人都知道該選誰。」
竟然還有人開黃腔。
晚宴主辦方請了個古典樂團在舞臺演奏,我的位置離舞臺很近,ṭŭ̀₍議論的人太多,我聽得實在忍不下去,走向了舞臺。
拿起話筒,指着剛剛開黃腔的男人,道:「這位男士,你剛剛說了什麼,上講臺上來,給大家重複一遍。」
我這話一出,全場震驚,現場瞬間寂靜。
那男人見衆人都看向他,面上尷尬。
我還在催他:「上來啊,爲什麼不敢上?」
他說的話太難聽,偷偷議論還好,哪裏能在舞臺上重複一遍。
我氣勢大開,繼續道:「說不出口了?剛剛開黃腔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不好意思?」
「把低俗當幽默,有沒有羞恥心?」
「言論自由是讓你這麼用的?」
視線瞟到旁邊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人是陸庭的兄弟之一。
剛跟我對視上他就慌亂低頭,生怕我點他名。
我的氣勢太強,一番問話不僅震住了他,也讓底下的人再不敢讓我聽到議論聲。
他們其實都知道自己說的話上不得檯面,原主多年自卑軟弱,才縱得他們無法無天。
-3-
訓完人,我把話筒放回原位,在衆人的注視下面無表情提裙下了舞臺。
商業晚宴其實挺無聊的,服務員說要到開餐時間轉場纔有椅子坐,現在所有人只能被迫站着社交。
現實世界裏上課久站,站出了靜脈曲張,好不容易穿成有錢人沒想到還得久站。
書中的白月光已經見過了,要不是爲了待會那頓大餐,我早走了。
撐在陽臺上放鬆腿部,餘光瞥見花園裏一對熟悉的身影,我打開手機相機,放大。
果然是陸庭和林知意,他們竟然抱到一起去了。
天降把柄,我趕緊錄視頻。
拍的時候抽泣裝哭製造背景音,以後用這個當證據也能博點同情分。
正拍着,身旁傳來一道討厭的女聲:「夏霧,嫉妒嗎?」
林知意最好的朋友王妗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我:「就算他們這麼久沒見,只要知意開口,陸庭還是會選擇她。」
「五年了,陸庭愛的還是知意。」
她這些話對原主殺傷力大。
原主從高中起暗戀陸庭,就算陸庭家道中落一蹶不振,她也任勞任怨陪他走出昏暗,從頭再來。
五年的全心付出,卻不如林知意的一句話。
任誰都無法甘心。
但我不是原主,這些話只會激起我打抱不平的憤怒。
我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倆抱在一起,是因爲我老公愛她?」
「不然呢?」
「我不信,說不定是誤會。」
說着,我拉住王妗的手,硬拽着下樓要往花園處走去。
「你拉我幹嘛,放開!」
她的掙扎引來不少人注意,有人好奇地問我怎麼了,我喪着臉道:「她和我說我老公出軌了,我不信,我要親自去問我老公。」
愛喫瓜是人的本性,我這話一出,許多人跟在我身後。
花園裏,兩人依舊抱得難捨難分。
我像抓到了早戀的學生,大吼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情意綿綿的氛圍被我打破,他們一轉頭,發現我領了一羣人正盯着他們看。
兩人被嚇得分開。
我上前,滿臉失望地對陸庭道:「王妗跟我說你出軌了我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王妗聽我點到她的名,慌張搖手否認:「我沒說過這種話。」
「明明是你嫉妒知意,才故意引這麼多人過來的!」
林知意也從驚嚇中反應了過來,指責我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把這麼多人引來難道沒想過會讓阿庭丟臉嗎?你放心吧,我和阿庭……」
她話語頓了頓,面上流露出傷心之色:「我和阿庭早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沒必要這麼針對我。」
「既然都過去式了,你們剛剛爲什麼抱在一起?」
見我還在咄咄逼人,冷着臉的陸庭終於開口了:「夠了夏霧,別再鬧了。」
陸庭在書中一直是高冷話少的人設,從前他隨意一個眼神便能讓原主兵荒馬亂,在心中解讀出無數種意思,而後陷入無盡內耗。
因爲暗戀,原主在心中將他無限美化,奉若神明,甚至於她也認可自己是乘虛而入的小偷,所以活得患得患失、戰戰兢兢。
「陸庭,今天到底是誰在鬧?」
「你把我丟在裏面,和這個女人走了,你知道你讓我遭遇了多少羞辱嗎?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可是我相信你,所以我強迫自己不在意。」
「但你呢,你做了什麼,你對得起我的信任嗎?」
這個虐文世界道德崩壞,受害者被羞辱貶低,出軌的人卻清清白白,受人推崇。
憑什麼?
女主沒有嘴,本讀者有。
女主不反抗,本讀者恨不得揭竿而起直接把這爲了虐而虐的世界掀翻了。
「夏霧你別鬧了,陸哥和知意從小感情就好,他們只是太久沒見了。」在一旁圍觀的陸庭兄弟忍不住道。
聽到他出聲,我冷笑道:「原來你不是啞巴,那剛剛我在裏面被人開黃腔羞辱的時候你是間歇性失聰了嗎?」
「你兄弟老婆被人欺負你不管,他在外面養小三你維護上了,你什麼意思?」
他張嘴要說什麼,被我打斷:「閉嘴。」
「聽你講話我都覺得髒耳朵,昨天晚上你羞辱我的話我可還記得呢,你不就是和其他人一樣覺得我乘虛而入,高攀了陸庭嗎?」
說到這,我又轉向陸庭,繼續道:「五年前你們陸家除了債務一無所有,怎麼不見其他人乘虛而入?」
「那時你爸重病在牀,你一蹶不振,你媽除了哭什麼用也沒有,還不是我幾頭照顧,料理一切。」
「是我陪着你從頭再來,也是我在陸氏爲你當牛作馬助你陸氏步步高昇,現在你還清債有錢了,開始養小三翻臉不認人了?」
「陸庭,你有良心嗎?」
開始有人爲我說話:「陸總,你夫人爲你付出了這麼多,你應該珍惜她。」
「原來你們那麼早就結婚了。」
原主和他婚後一直是隱婚狀態,上流圈子的人還是不久前才知道他們的關係。
這些年,原主默默付出從不訴苦,陸庭就理所當然認爲那些事都是她該做的,那些苦也是她自己願意喫的。
他已經習慣了原主的柔順迎合,突然被指責,第一反應不是惱怒,而是震驚。
林知意見現場的人把她當成了小三,陸庭又不知道爲什麼沒有說話,慌得紅了眼眶。
「夏霧,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可你不能這麼毀我名聲,五年來這是我第一次見阿庭,我有爸媽,不需要別人養,也不會做別人的小三。」
說着,她委屈地落下眼淚。
陸庭看得心疼,望向我的目光滿是怒意:「夏霧,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林知意擦着眼淚道:「阿庭不是會出軌的人,你們結婚那麼多年難道還不瞭解他嗎?就算你不相信我,也不該懷疑他。」
這話挑得很高級,陸庭果然向我發難。
「夏霧,向知意道歉。」
我聽笑了,道:「我爲什麼要和她道歉,是我逼她和有婦之夫抱在一起的?」
陸庭冷聲道:「真是不可理喻,你就這麼嫉妒知意,非要壞她名聲才肯罷休嗎?」
那當然不是隻壞她名聲,出軌和知三當三同罪,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迎着他的視線,沒有任何退卻。
「要道歉也是你道歉吧,你一個結了婚的男人爲什麼要去抱她,難不成……」
我眉頭一皺,轉頭看向林知意,關心道:「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老公性騷擾你?你別害怕,我給你做主。」
林知意聽完氣憤道:「你怎麼能往阿庭身上這麼潑髒水?」
「不是他主動,那難道是你主動抱的他?」我眼神凌厲,「你故意勾引我老公?」
這話一出,林知意還沒開口,陸庭已經出聲維護:「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
他這話的意思,幾乎是明示在場的人,我當年是通過勾引不擇手段才攀上他的。
上流圈裏有關原主的謠言很多,陸庭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向來放任不管。
到白月光這,卻聽不得別人說她一點不好,甚至爲了白月光能故意踩自己老婆一腳。
爛男人。
-4-
面對他的中傷,我神情坦然:「像我哪樣?我從來沒有和別的男人Ťűₐ四下無人抱在一起,我對插足別人的婚姻沒有興趣,對自己的婚姻有足夠的責任心。」
一番話,把他們兩人全陰陽了。
林知意明白自己說不過我,只好以退爲進。
「夏霧你別說了,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嘴上在道歉,臉上那副委屈又隱忍的表情,倒像是我在欺負她,逼着她低頭認錯。
陸庭再次心疼了:「知意,你別這樣。」
「沒事。」她搖頭,眼眶發紅。
「對不起阿庭,我還是不小心打擾了你的生活。」
說完,她朝着我鞠了一躬。
「是我沒有分寸,只把阿庭當好友卻忘記他已經結婚了,以後我會注意的,希望你……」
她咬脣,聲音哽咽。
「希望你不要怪阿庭,一切都是我的錯。」
陸庭再也聽不下去,伸手將她拉了起來。
「你沒錯,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他疼惜地爲她擦去眼淚,轉頭看我時,眼神彷彿要殺人。
「胡攪蠻纏,丟人現眼。」
「如果你不知道怎麼當陸太太,我不介意換掉。」
他這話很重,要是原主聽到,怕是心都要碎了。
圍觀的人也開始勸我。
「他們從小就感情好,一時激動失了分寸是正常的,大度點。」
「其實只是一點小事,各退一步吧。」
豪門圈子裏抓小三很普遍,但一般都不會鬧到離婚的地步。
陸庭的兄弟也勸道:「算了吧夏霧,別鬧了,陸哥這回是真生氣了,你再鬧下去說不定真會走到離婚那一步。」
「別讓自己後悔。」
他篤定我愛陸庭愛到無法失去,在他眼裏,我現在只是嫉妒到失去了理智。
這些人荒謬的反應點燃了我積攢的怒氣值。
「拿離婚來威脅我,陸庭你真是好樣的。」
「我在二樓陽臺就看見你們抱在一起了,一直到我走到這,你們還抱着,既不是你強迫她,也不是她主動抱你,那不就代表你們互相是願意的。」
「這一點上我要表揚林知意,她至少知道認錯,有一句話她說得很對,你們的行爲就是不知分寸。」
聽到我這話,林知意臉上表情豐富,想還嘴卻憋屈地發現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閉嘴。」陸庭沉聲呵斥我。
他沒想到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會揪着這件事不放。
「你才該閉嘴。」我訓人時的氣場比他更強。
「錯了就是錯了,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還在這嘴硬。你以爲嘴硬會顯得你很厲害?我就會被你嚇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你?」
「你錯了,你這樣只會讓所有人覺得你沒擔當。」
「林知意人家一個小姑娘都知道道歉,你牛高馬大的小夥子,連她都不如,你好意思嗎?」
無論是法律還是道德層面,我都是正義的一方,陸庭除了離婚威脅,根本說不出其他能和我辯論的話。
氣到臉發青也拿我沒辦法。
「這麼看着我幹嘛?還不服?」
「真不知道以前我怎麼就看上你了,你現在這個態度讓我很失望。」
「我失望的點不在你的錯誤,而在你的不敢面對。」
訓完人,心情舒暢不少。
順道感謝林知意的好姐妹王妗:「謝謝你,要不是你告訴我,我現在還被矇在鼓裏,不知道我的婚姻已經出了這麼大的問題。」
感受到那兩人憤怒的目光,王妗從沒如此無助過:「不是我,我沒有。」
時間差不多,應該可以轉場用餐了。
我揉揉太陽穴,露出疲憊神情,對陸庭道:「氣得我頭疼,就這樣吧,我也不想多說了。」
「我希望你冷靜後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再來找我。」
「注意時間不要太久,如果你一直無法想通,我會去找你爺爺談。」
聽到我會去和爺爺告狀,陸庭怒了:「你在威脅我?」
果然,沒有人在聽到找家長後還能保持淡定。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只是在期待你能變好。」
我罵爽了,不想和他們多糾纏。
轉身時碰巧與陸庭那位兄弟視線相撞,他又一次默默偏頭移開視線。
漏罵了個人。
停住腳步,冷臉朝他道:「還有你,陸庭犯錯你不僅不攔着,反而包庇他,你以爲你這是在講義氣嗎?你這是在害他。」
「你現在替他隱瞞,他下次就敢犯更大的事,到時候我們倆走到離婚那一步你擔得起責任嗎?」
「我告訴你,真正的講義氣不是用在歪路上的,你應該勸他改正,而不是幫他撒謊。鑑於你今天的做法,以後你的話我都不會信。」
沒有給他還嘴的機會,訓完後瀟灑離場。
我離開後,所有人都以爲我負氣回家了。
當他們看到我乖巧地坐在餐桌前進食時,都覺得不可思議。
以前明明活得小心翼翼,怎麼現在都鬧到提離婚了,我竟然還喫得下去東西。
陸庭和林知意也沒想到我還在,原本打算坐一起的兩人在看見我後,默契地分開了。
王妗和陸庭那位兄弟也作鳥獸散,生怕走慢了又被我拉住一頓訓。
陸庭冷着臉坐到我身旁,沉默不言,用餐時也故意忽略我。
從前他一露出這副模樣,原主就會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這本小說,幾乎四分之一的內容都是原主的心理描寫。
陸庭一直是上位者姿態,讓原主捉摸不透,時時內耗,原主被他喫得死死的,每次起爭執,都是她先低頭。
但這一套對我沒用,我巴不得他閉上嘴不要影響我的食慾。
一直到晚宴結束坐上車,陸庭都沒和我說一句話。
-5-
回程時,我靠在車窗前,欣賞小說裏 A 市的繁華夜景。
「從今天起,這些場合你就不用去了。」見我一直不說話,陸庭終於忍不住出聲發難。
晚宴上的事,他一直憋着怒火。
我仍是望着窗外,頭也沒回,道:「我不去,你想帶誰去?」
陸庭的聲音冰冷又無情:「夏霧,認清自己的身份,我要帶誰去你有什麼資格管?」
結婚時陸庭就和原主說過,他是被迫的,在他心裏女主只是用來應付爺爺的假妻子。
「我要認清什麼身份?」我回頭望向他,脣邊帶着一抹諷刺的笑。
他被我的態度激怒,聲音又冷了幾分。
「你不過是我名義上的妻子,給你幾分體面還真把自己當陸太太了。」
這話夠絕情。
原主這五年來,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上都捧着一顆真心爲他竭盡全力。
陸氏和陸庭能有今天,她是最大的功臣。
這些年的付出最後卻換來這麼不留情面的一句話,我替她不值。
按小說裏的設定,女主提出離婚後男主纔會慢慢知道在他心中她有多重要,在此之前,他的態度可以用惡劣來形容。
可就算是態度有所轉變,也是因爲他發現自己早就在各方面都離不開她。
只要白月光作妖,他還是會第一時間維護白月光指責女主。
小說中男主到最後會發現自己其實愛的是女主,但我看了二百多章,只覺得男主把女主當成了免費的保姆和助手。
遇到這樣的愛,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晦氣。
我嗤笑出聲:「陸庭,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名義上的妻子需要滿足你的性生活嗎?需要把父母的遺產拿出來助你創業嗎?」
「名義上的妻子會在你負債時不離不棄,陪着你東山再起,爲你喝到胃出血嗎?」
「名義上的妻子會像丫鬟一樣伺候你的家人嗎?」
「我名校出身,當年在學校還是校花,我不缺追求者,也不缺高薪機會,但我爲了你統統都放棄了。」
「你享受着我青春的肉體和全心全意的付出,現在卻說我只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女主拿出父母遺產和喝到胃出血的事,男主都不知道,作者在文中鋪墊這個劇情應該是爲了離婚後給男主的追妻路上增加悔恨值。
全書只有三百章,這個男人虐了女主兩百多章,這過程中言語羞辱精神折磨人身傷害一個不落。
別說女主是他合法領證的妻子,就算換成公司裏別的陪他一路創業的人,他也不該這麼絕情。
這已經不是兩性之間的情感問題,而是他的道德人品存在嚴重缺陷。
陸庭被我一連串的問話噎住,聽到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時,明顯愣住了。
語氣柔和不少。
「胃出血還有……你動了父母的遺產,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冷聲道:「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陳祕書。」
「我沒有不信,這些你爲什麼之前爲什麼不告訴我?」
「還能爲什麼?」
原主有多愛他,他心知肚明,何必要問這麼蠢的話。
他沉默了,似乎在回想消化這一切。
許久才道:「夏霧,這些年我確實虧欠了你很多,但這些都和知意沒有關係,你沒必要去針對她。」
「我針對她什麼了?今天的事難道不是你們兩個沒分寸惹出來的嗎?」
直到現在,他也沒覺得自己有錯。
「你今天故意當衆污衊她的名譽,你也是女的,你應該知道女人的名譽有多重要。」
聽到這些話,我只覺得可笑:「你現在知道女人的名譽很重要了,那爲什麼這些年我在圈子裏的各種流言你都當不知道?就連你的兄弟們在你面前開我的黃腔,你也縱容他們隨意說。」
「怎麼,女人的名譽在你那還有雙重標準?」
他皺起眉:「你現在已經是陸太太了,況且你根本不在乎那些話,知意不同,她還是單身,性格也軟,你那些污衊的話她哪裏承受得住?」
「阿程他們也只是說笑,並沒什麼惡意,你沒必要放在心上,不然日後不好相處。」
我氣笑了。
「一邊說女人的名譽重要,我是在污衊林知意,一邊又說你的兄弟們沒有惡意,要我忍下來,說出這些話你自己不覺得矛盾嗎?」
「誰說我不在乎了?還她性格軟承受不住,我性格不軟就活該承受流言嗎?」
「陸庭,你的腦子是拿來用的,不是拿來裝飾的。」
「別人傳你妻子的流言你卻不制止,是你責任感不足;縱容他人對妻子惡言相向,助長欺凌,是你道德缺失;與未婚女性光天化日抱在一起毀人清譽,是你不知分寸。」
見他張嘴想說話,我直接打斷。
「你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每次碰到證據確鑿卻死不認錯的學生,我都不會浪費時間聽他們狡辯。
「錯了就是錯了,我已經忍你很久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在婚姻中的失責行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昨天放你一馬,今天也可以放你一馬,明天還可以放你一馬。」
「但你要記住,我是教書的不是放馬的。」
嘴快,說漏了。
管他呢,我爽了就行。
車早已到達目的地,由於我們在爭吵,司機不敢出聲提醒。
和之前每次一樣,罵完人後我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剛進門,家裏的傭人就迎了上來。
「太太你回來了,先生呢?」
我徑直走向樓梯:「在後面。」
傭人跟在我身後:「太太,夫人度假回來了。」
「夫人說讓你回來的時候煎好藥給她端過去。」
陸庭的媽媽有頭痛的毛病,原主爲她求了名醫診治,因爲開的藥方煎藥方式複雜,原主不放心別人,一日兩次,就算工作再忙,也會趕回來親自煎。
不止他媽,原主像丫鬟一樣把陸家每一個人都照顧得很好。
當年陸爺爺逼婚,用的理由是男人得先成家後立業。
結婚後,原主工作上努力,生活中替他孝順父母,照顧爺爺。
第一年的時候她還要做家務,每天把家裏打掃得乾乾淨淨,累得像頭老黃牛。
正因爲她打理好了所有一切,陸庭才能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專心搞事業。
「先成家後立業」通過婚姻制度將女性馴化爲無償勞動力,確保男性在事業衝刺時擁有穩定的情緒和後勤供應。
原主被選中,不是因爲她的人格魅力,而是因爲她踏實、能喫苦、願意付出。
這些特質在婚姻裏等同於好用,所以陸爺爺纔會一直屬意她當孫媳婦。
陸爺爺不斷用賢內助、後勤保障等看似褒獎的詞語 pua 原主,這套話術的本質,是讓女性內化犧牲等於美德的邏輯,從而心甘情願地全心付出。
她所做的一切被視爲理所當然,妻子本分。
這不是婚姻,是剝削,男人把婚姻當作事業跳板,女人卻被困在了婚姻裏當墊腳石。
「太太,怎麼了?」傭人突然站着不動,疑惑地問我。
我回神,繼續往二樓房間走去。
「煎不了,我累了。」
扔下這句話,我關上房門,反鎖。
心中憋着火,但一回頭看見自己的豪華臥室,火就消了一半。
卸妝,享受。
微信的消息框一直在彈,陸媽媽質問我爲什麼不煎藥,陸庭說要和我談談,但話裏話外都在指責我。
我嫌煩,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原主從前掏心掏肺付出從沒得到他們任何好臉,陸庭媽媽看不起她,連帶着家裏的傭人也對她沒什麼尊重,書裏陸庭媽媽知道林知意回國後主動撮合他們倆,家裏的傭人也把林知意當成未來的陸太太。
林知意還會入職陸氏,因爲原主和陸庭隱婚,陸庭在公司又對她多有照拂,員工們都以爲她纔是陸太太,幫着她欺負原主。
書裏原主逆來順受,一邊被虐,一邊在攢失望值,攢了兩百多章還沒離。
這雖然是本虐文,但作者只虐女人,前期虐女主,後期虐女配,男主只要包上個深情的外殼,一切都可以原諒,對他最大的懲罰往往只是失去女主。
真正的虐,應該是命運的無常,是選擇的代價,是人性的掙扎,而不是對女性的單方面施暴。
這場爲虐而虐的鬧劇,我沒興趣陪他們演。
-6-
因爲每天早上要看着學生早讀,我常年下來已經養成了 6 點就起的習慣,這具身體的生物鐘意外與我相似,6:12 就醒了。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7 點出頭在車庫選了輛看得順眼的車,開出莊園。
昨晚我沒閒着,先是在網上找了三傢俬家偵探,又提前聯繫了 A 市最有名的離婚律所。
今天主要任務就是和他們一一面談。
最終,我在三家偵探社都交了定金,聘用了那家律所業績最好的女律師。
回到莊園時已是下午。
陸母對我這兩天的表現非常不滿,見我這個時間出現在家裏,橫眉問道:「這才幾點,你怎麼就回來了?」
「你最近早飯不做,藥也不煎,現在連班也不上了?」
「工作做不好,結婚五年也沒生出孩子,還好意思和丈夫分房住。你這種普通出身的女孩能嫁進陸家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要不珍惜,有的是人能代替你。」
「誰要代替我?」我蹙眉,面有擔憂。
「難道那些事你都知道了?」
她疑惑道:「什麼事?」
我嘆了口氣,放下包包,坐到沙發上。
「陸庭媽媽,現在遇到了一些需要家庭面對的緊急情況,我想和你一起商量解決方案。」
陸母面色大變:「是不是公司出什麼問題了?」
我搖頭:「不是公司,是陸庭。昨天晚宴,他和林知意在花園裏抱在一起,被好多人看見了。」
陸母鬆了口氣:「他們從小感情就好,多年不見抱一下很正常,要不是你故意帶人過去又抓着不放,根本不會傳出那些閒話。」
看來她不僅已經知道林知意回國一事,還和她聯繫上了。
「陸庭媽媽,你這話就不對了,他們現在一個已婚一個未嫁,怎麼能這麼不知分寸?還有,我和陸庭分房是陸庭提出來的,他和自己老婆分房住,卻在外面抱別的女人,你還沒發現問題的嚴重性嗎?」
「我今天來找你聊,就是因爲我懷疑陸庭他出軌了。」
陸母不以爲然,道:「阿庭和你分房睡,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爲你留不住他的心,你該從你自己身上找問題,知意和阿庭談的時候,他們倆可從來沒有矛盾。」
「沒有矛盾他們怎麼分的手,當年林知意可是連招呼都沒打就出國了,她不就是嫌棄陸家倒臺了嗎。這種女人只看錢,不像我一直不離不棄跟在陸庭身邊,碰到我這種好女人是你們陸家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之前她棄如敝屣,現在看陸家發達了,她又想着喫回頭草,陸庭媽媽你說得對,她就是想代替我。」
「胡說八道。」陸母厲聲呵斥。
「我看你是被嫉妒衝昏頭了,知意當年是被她爸媽強行送出國的,這些年她一直沒忘記我們家,逢年過節都會問候,我一直把她當親女兒看待。」
我疑惑道:「你要是把林知意當親生女兒的話,那當年他們倆不就是在亂倫嗎?」
陸母被噎住。
「我告訴你,要不是知意被她父母送出國,阿庭現在娶的就是知意,林家是 A 市酒店龍頭,知意又是海歸碩士,哪裏都比你強。你要是再敢針對她,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仍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林小姐確實很優秀,但她再優秀也不能插足別人的家庭。我爲陸家付出了這麼多,要是陸庭貪圖林家的背景學陳世美拋棄糟糠妻,那就太讓人寒心了。」
陸母聽完勸我:「你和阿庭感情一直不好,分開其實對你們倆都有利,趁着年輕你也能再找一個。有些東西是天生的,你學不來。知意的氣質談吐站在阿庭身邊才叫般配,你嘛,這麼多年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何必勉強自己。」
「陸庭媽媽,這我就要批評你了。」我的面容變得嚴肅,聲音也嚴厲起來,那股子自帶的氣勢再也控制不住。
「婚姻最重要的是雙方能相互扶持,而不是家世般配。要按你那麼說,當年陸家負債,陸庭也就只能娶和他同樣揹債的女人,那個時候他根本就配不上我,我下嫁的時候也沒見你反對啊,你還很自然地第二天就指揮我做家務。」
「你……」陸母被我的氣勢嚇住,聲音弱了幾分。
「才說你兩句就給我甩臉子,知意從來都是溫溫柔柔的,比你大度多了。」
「陸庭媽媽,我知道你女兒脾氣好,我們先不說這個,現在的重點是你兒子和你女兒可能亂倫出軌了。這種事,光我努力是沒用的,得和你們父母一起合作才能阻止他們犯錯。」
「你在胡說什麼?」陸母被我的話震驚到了。
我面色如常,左右張望,問道:「陸庭爸爸呢,我也得和他談談。」
見我要找陸父,陸母臉上露出嫌棄神情:「他沒空聽你發瘋,你有時間在這像個怨婦一樣疑神疑鬼,不如回去阿庭身邊好好工作討他歡心。」
「沒有工作了,我決定把工作辭了,你說得對,我們結婚五年了,當務之急還是得養好身體備孕。」
林知意很快就會進陸氏,以我這脾氣,我要是不辭職,肯定會忍不住把隱婚的事說出來,他們倆一旦避嫌,就不好收集證據離婚了。
共同創業的患難妻子,在陸氏如日中天時選擇退下來回歸家庭備孕,把一切榮耀都留給丈夫,她滿心滿眼深愛自己的丈夫,沒想到男人有錢後心就野了,出軌公司的女職員。
多麼令人憤怒的故事,任誰聽了都會憐憫這個妻子。
陸母冷下臉:「辭職這事我不同意。」
這些年,她一直認爲是原主身體不好才害得陸家至今沒後。
要是從前提備孕,陸母肯定一百個同意,現在林知意回來了,她更屬意林知意當兒媳,自然不希望我養好身體懷上。
「公司上市不久,阿庭忙得連回家喫飯的時間都沒有,他正是需要你的時候,這個時候你怎麼能辭職。」
爲了不讓我辭職,她第一次肯定原主的工作能力。
我面帶微笑:「陸家一直在養閒人,陸庭媽媽你不就是嗎?自我嫁進陸家以來,你既不出去工作也沒做過家務,除了花錢就是到處玩,也沒見你不好意思啊。」
「你總喜歡把家世放在嘴邊,可陸氏落魄的時候也沒見你孃家出來幫忙還債,他們甚至連電話都不接你的。陸氏能有今日,你半點貢獻都沒有,你這樣的都能養,我這個功臣自然也可以。」
說到這,我感激道:「陸庭媽媽你不愧是過來人,過得簡直是神仙日子,我決定向你學習,好好享受生活。」
陸母又一次被我的言語震驚到。
「你……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反應過來後,她氣得指向我的手都在發抖。
「反了天了,我要問問阿庭,他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不尊長輩的東西。」
我露出不贊同的神色,道:「陸庭媽媽,陸庭現在忙得連喫飯的時間都沒有,他正在事業的關鍵期,你們做父母的要多體諒他,不要把自己的情緒帶給孩子,影響孩子的心情。」
「幸好當年陸庭娶的是我,他要是娶一個像你一樣情緒不穩定又在事業上幫不上忙的,陸氏根本就起不來。」
陸母不知如何反駁我,一張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胸口劇烈起伏,剛想張嘴說話卻被我打斷了。
「你要真覺得委屈,就忍着吧。」
說完,我拿起包,心情很好地上樓回房。
身後響起她氣急敗壞的聲音。
「夏霧,你配不上我兒子,阿庭喜歡的是知意,我兒媳婦的位置遲早是知意的。」
聽到這話我心情更好了。
有陸母的全力支持,林知意應該更好成事。
希望她能早日拿下陸庭,幫我贏得更多的財產。
-7-
追妻火葬場類型的虐文男主有個通病,他們在女主對他們的感情上有近乎極端的自信,就算幫着別人欺辱女主,他們也還是認爲女主離不開自己。
女主提出離婚,他們往往只覺得對方是在鬧脾氣,哪怕有些女主再婚了,他們聽到消息後依舊只會認爲那是女主吸引他注意的新手段。
陸庭就是這一類男主。
我辭職他並沒挽留,爲了懲罰我,他使出原主最怕的招數——冷暴力。
我起得早,先喫完早餐後就出門了,他醒來後一般見不到我,他又回得晚,到家時我已經在臥室準備入睡了,只要他不主動來找我,基本上一整天都見不着對方。
他或許是聽了陸母的告狀,知道我想生孩子,自那後他故意沒來找我同房。
這種相處方式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過程中,林知意入職陸氏,成了陸庭的特助,公司裏的人都把她當成了陸太太。
她在陸氏春風得意,與陸庭的關係越來越親密。
特助工作量大,她忙到低血糖暈倒,陸庭在病牀前守了她一夜。
陸庭從不記原主的生日,但林知意生日時,他特意拍了套價值五千萬的珠寶送給她,還爲她放了一江的煙花。
文中原主就是在林知意生日這一天,心碎地意識到自己和林知意在他心中有多大的差距。
陸母被陰陽後徹底和我撕破了臉,她對近期陸庭所爲很滿意,時不時到我面前來試圖激怒我。
但她嘴笨,每次都只能單方面挨訓,再帶着一肚子憋屈氣離開。
陸父因爲同是男人,他理解陸庭的所作所爲,只要不鬧得過火,他在這方面會一直保持沉默。
陸爺爺亦然,住在老宅的他給我發過消息勸我回去上班,言語中卻沒有怪過陸庭一句。
時間一晃,到了陸爺爺七十大壽這個關鍵劇情點。
對比陸母,陸爺爺更相信我的能力,這次壽宴是我負責和酒店方對接操辦。
我利用這點把三家偵探社派來的人都放了進來。
在這場壽宴裏,女主會因爲林知意的陷害被陸庭當衆扇一巴掌,淪爲整個 A 市上流圈的笑柄,然後在她最心碎的時候碰到了與男主能力旗鼓相當的死對頭男二。
他很欣賞她的工作能力,溫柔安慰她後想挖她去他公司入職,在他的鼓勵下女主回去後就和男主提了離婚。
從這以後,兩人成了朋友。男二雖然一開始存的是利用心思,但相處後慢慢對女主動了心。
林知意會抓住女主和男二的關係做文章,到處傳女主出軌。
宴會廳。
陸庭礙於陸爺爺,主動和我扮演起了恩愛夫妻。
我挽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在臺上念祝壽詞,拍了全家福。
陸爺爺許願時主動說出了自己的願望,他希望我和陸庭能早日給他生個孫子。
我聽完,非常合時宜地露出個害羞的表情。
雙眼瞥向臺下ṱù⁰,林知意已經氣得面目扭曲。
林家從前和陸家關係很好,如今林家爲了求和拿出了足夠的誠意。和劇情中一樣,我礙於壓力同意把林家人和陸家人安排在一桌。
陸母讓林知意坐在了陸庭身邊,他左手是我,右手是她。
用餐時,林家父母和陸家長輩相談甚歡,陸庭和林知意也頻頻互動。
「阿庭,我記得你最喜歡喫蝦了。」林知意動作熟稔地給他夾菜。
陸庭嘆了口氣,語氣寵溺:「明明是你喜歡喫。」
林知意被他說得不好意思:「哪有,你每次也喫了很多的。」
「那是因爲你喫不下了。」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喫,不喫的話我就……」她說着要去夾他碗裏的蝦。
陸庭把碗移開:「誰說我不喫了。」
他做這動作時手肘碰到了我,害我剛夾的菜落到了桌子上。
我的臉霎時冷了下來,轉頭看向還在打情罵俏的兩人,語氣嚴厲:「你們兩個的椅子上是有釘子嗎,屁股坐不住?」
「這麼大個人了,又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喫飯時不能打鬧這件事還需要我教你們嗎?這是餐桌不是遊樂園。」
我突然的發難把整桌人都驚住了,連來敬酒的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林知意像是被我嚇到了,滿臉委屈:「夏霧姐,你別這樣,我知道你討厭我,但現在這個場合不是能亂來的地方。」
陸庭跟着低聲警告:「你給我適可而止。」
「是你們給我適可而止。」說着,我把掉在桌上的菜夾起來扔到陸庭碗裏。
「這是你撞掉的,喫下去!不準浪費糧食。」
周邊幾桌也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察覺到四面八方彙集過來的目光,我語氣柔了下來:「我知道你們兄妹倆感情好,但這種場合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林小姐Ṫū́³,我媽說她一直把你當親女兒,那你應該喊我嫂子,而不是叫姐,你要叫姐的話,就得喊陸庭姐夫了。」
林知意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哪裏需要分得那麼清楚。」
陸母出來幫她說話:「對啊,難不成以後知意見到我還要叫媽?」
我點頭:「是個好主意。」
餐桌上氣氛凝固,林家父母可能是覺得尷尬,臉上的笑容逐漸勉強。
陸父出來轉移話題:「小霧,你身體虛,一定得喝碗人蔘雞湯補補。」
「知道了,爸。」我嘴甜應着,但依舊繼續剛纔的話題。
「老公,分清楚些是爲了你們好,現在公司羣裏的員工都以爲林小姐是陸太太。你們從小感情就好,難免會不小心失了分寸引人誤會,林小姐還是單身,她要是因爲你耽誤了婚事,你的罪過可就大了。」
在場的人之前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一些他們的傳聞,衆目睽睽下我笑着看向林知意。
「林小姐,你覺得呢?」
見自己處於弱勢,她眼圈一紅,落下淚來:「對不起,我……我並不知道他們誤會了。」
她一哭,陸庭立刻皺起眉頭,轉頭對我怒目而視:「不過是些亂七八糟嚼舌根子的話,你有必要鬧得這麼難堪嗎?」
我恍然大悟:「原來林小姐是覺得難堪。」
抽了兩張紙,我起身走到她身邊爲她擦淚。
「別哭了,嫂子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你一個剛進公司的小姑娘哪能知道職場裏的彎彎繞繞,這事全怪你哥粗心,才鬧出了這麼大的烏龍。」
林知意抽泣聲停住:「這怎麼能怪阿庭。」
「傻姑娘。」我笑吟吟地望着她,雙手搭在她的肩上。
「現在得叫哥了。」
說着,我又看向四周,微笑着介紹道:「以後知意可就是陸家的乾女兒了,誰要是敢欺負她,那就是和我陸家作對。」
這番操作,林家父母和陸母都看呆了,半晌沒反應過來。
陸爺爺對我的處理非常滿意:「知意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長得漂亮人也優秀,能得這麼一個幹孫女,是我今天的福氣。」
他這話一出,四周恭賀聲不斷,來敬酒的那幾人流暢地換了敬酒詞,祝賀陸爺爺雙喜臨門。
林知意淚痕未乾,整個人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從今天起,圈子裏的所有人都會知道她和陸庭變成了兄妹。
林家父母也笑得越加勉強。
晚餐在詭異的氣氛中繼續。
我熱情地給林知意夾菜,談笑風生,彷彿剛纔的暗流從未存在。
林知意喫得心不在焉。
餐用到一半,她發消息把我約了出去。
她在旋轉樓梯旁停下,手指輕撫頸間的那顆大粉鑽。
「夏霧,我這條項鍊好看嗎?這是阿庭送我的生日禮物,他說粉色最襯我的膚色,而你,戴什麼都像暴發戶,毫無品位。」
「他不會這麼說的。」我不相信她的話。
「你特意把我喊出來,就是想挑撥我們夫妻感情嗎?」
林知意笑得甜美,突然走近我,眼中的得意亮在了明面上。
「阿庭愛的是誰,你心知肚明,這些年你在陸家被丈夫冷淡,婆婆嫌棄,過得肯定很不好吧。」
「陸阿姨她最喜歡我了,她說只要我婚後生出孩子,無論男女,都會把陸家祖傳給媳婦的手鐲送給我。」
「那個手鐲,你應該連碰的資格都沒有吧?」
身後傳來腳步聲,林知意突然抓住我的手。
「夏霧姐求你了,別這樣,我真的只把阿庭當朋友。」
「啊。」她鬆開手,尖叫一聲,整個人向後倒去,後背重重撞在樓梯扶手上,滾下臺階。
「知意。」陸庭從我身後衝下樓梯,心疼地扶起她,「你怎麼樣?疼嗎?還能不能站起來?」
林知意蜷縮在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不怪夏霧姐,是我自己沒站穩。」
陸庭猛地抬頭,眼中怒火燃燒:「夏霧,你爲什麼要推她?」
我站在樓梯上,慌張搖頭:「我沒有。」
「我都看見了。」陸庭怒聲道,「你抓着她的手!」
見他不信我,我着急得語速都快了不少:「是她突然抓着我的手,故意摔下去的。」
「她要是抓着你的手倒的,爲什麼不把你帶下去?」
林知意在他懷中虛弱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別怪夏霧姐,都是我不好……」
「知意,你沒有任何錯。」陸庭輕輕放下林知意。
他氣勢洶洶走上樓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質問我:「這麼高的樓梯,知意但凡磕到頭可能就沒命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
「陸庭,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掙開他的手,快步走下樓梯去找林知意。
「她自己摔下去的!」我伸手想拉住她,「你解釋清楚!」
林知意卻像受驚的兔子般往後退,縮在了角落裏,只一個勁地搖頭哭泣。
「你別碰她。」陸庭追上來拉住我,使力把我甩在了樓梯上。
後背狠狠撞在樓梯上,疼得我抽氣出聲。
我倔強地站起來,又要去拉林知意。
「你怎麼能這麼惡毒,故意陷害我,你快解釋清楚!」
林知意被我嚇到了,一直後退掙扎。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迴盪在樓梯間。
我的臉被打偏過去,左頰火辣辣地疼,嘴裏泛起血腥味。
緩緩轉回頭,不可置信地看着陸庭。
「你瘋夠了嗎?」陸庭怒聲罵道。
「阿庭。」林知意虛弱地喊他,「你別這樣,全是我的錯。」
陸庭小心翼翼把她抱起來,柔聲哄道:「別亂想,和你沒關係,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他又冷臉看向我。
「如果知意身體出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抱着林知意,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們走後許久,我仍是呆呆站在原地,內心掙扎。
這個時候是不是得哭一下才更出片?
但我根本哭不出來呀。
我現在能捕捉到的情緒,只有看到學生成績後的絕望。
不管了,就這樣吧。
我恍惚走出大廳,東拐西拐終於在花園裏找到一個監控死角,靜靜等待私家偵探發來成片。
由於男主已走,沒有其他要拍的內容,三家動作都很快。
三個偷拍視角,視頻裏聲音都很清晰,其中有一家成片觀賞性絕佳,還會切鏡頭給特寫,把我拍得很漂亮。
我發消息誇他:【你之前是不是專業攝影師?】
他驕傲回覆:【沒入這行前,我在橫店幹過代拍】
拍得好歸好,但用了技巧後就有點太刻意了,我最後還是選了最像偶然拍攝的視頻。
沒多久,林知意摔下樓前後的監控視頻也傳了出來。
書中的女主由於心死,根本沒想過要去調監控,對她來說男主不愛他,調監控也沒什麼意義。
對我來說卻不一樣。
陸母的問責電話已經打了過來,我接起被罵了幾分鐘後,掛掉電話。
把那段監控視頻分發給了除了陸庭以外的所有陸家人。
「這位小姐,您需要幫助嗎?」
清朗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我抬頭,看到一個撐着黑傘的黑色身影。
這才發現已經下雨了。
-8-
「蕭野?」我試探喊他。
「是我。」蕭野微微頷首,「你認識我?」
都躲到這了,男二竟然還能找到我。
我沒有接話,默默將手機黑屏。
「宴會廳太悶了嗎?」他輕聲問,彷彿我只是出來透氣。
那半張紅腫的臉,他禮貌地沒有提及。
「沒有,我只是想在安靜的地方坐坐。」
「你在這個地方容易着涼,花園東側有間玻璃花房,平常沒什麼人,你如果需要安靜的地方,我可以送你去那。」
雨越下越大了,我起身剛往外走,一陣寒風吹來,冷得我打了個哆嗦。
蕭野立刻脫下西裝外套,沒有直接披在我身上,而是遞到我手邊,讓我選擇要不要穿。
「謝謝,我有帶外套,進去就好了。」我婉拒了。
蕭野確實長得好,人也細心體貼,比陸庭更懂尊重人,但他的目標是陸氏,今天的接近也是爲了陸庭。
商場上,陸氏和蕭氏是死敵,離婚後陸氏會是我的搖錢樹,我自然站陸氏。
而且,我現在正在離婚關鍵期,我需要一個婚姻中完美的受害者身份,才能更好地分財產。
雨聲激烈敲打着傘面,他紳士地將傘向我傾斜。
「這個酒店是我的產業,如果你暫時不想回家的話,樓上有空置的套房,你可以先休息一晚。」
我搖頭:「謝謝你,不用了,有些事我總要去面對。」
他沒有挽留,將我送到室內後,遞給了我一張名片。
「這上面有我的號碼,24 小時開機,如果你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找我。」
我接過名片,輕聲向他道謝。
而後在他的注視下,進了電梯。
下到車庫後,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開車回家。
回到房間後反鎖房門,手機關機。
將陸家的一切雞飛狗跳都隔絕在外。
凌晨。
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拍門聲,不久又有鑰匙插進鎖裏的聲音。
察覺到似乎有人進來,我嚇得強行睜開眼睛。
陸庭已經站在牀前,身上一股酒味。
大意了,小說裏有好幾次這個情節,男主帶着怒氣強行和女主同牀。
「夏霧,你滿意了?」他扯開領帶,左腿屈膝上牀。
我往後縮了縮,皺着眉:「滾出去。」
他突然猛地撕開自己的衣服,露出後背猙獰的鞭痕。
陸爺爺對他動家法了。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恨不得殺了知意,懷上我的孩子,坐穩陸太太的位置。」
他拽住我的手按在牀上。
「你竟然這麼想要,那我就給你。」
陸爺爺沒給他看監控視頻嗎?
不應該啊。
唯一的可能是,他被林知意迷惑得失去理智,自己不願意去看,犟着脾氣不願意認錯。
不然,陸爺爺不會打這麼狠。
「放開!」我屈膝頂向他腹部,卻被抓住腳踝控制住,男女體力懸殊,我已經用盡全力掙扎,卻根本逃不掉。
真絲睡裙的裂帛聲響起,他滾燙的呼吸噴灑在我頸側:「五年沒準你懷孕,你委屈得到處說,現在在這裝什麼?」
我嚇出眼淚,慌亂間摸到了牀頭櫃上的陶瓷檯燈,想拿起又放下了。
不行,打傷他不符合完美受害者人設。
他已經瘋了,現在能控制他情緒的唯有林知意。
「陸庭,你給我放開!睡了林知意又來找我,我嫌髒,你去找你的小三去。」
聽見我污衊他的白月光,他把我的手腕抓得更緊,額頭青筋暴起:「閉嘴!知意和你不一樣,我警告你不要在外面再亂傳她的謠言。」
「她和我當然不一樣,是我陪着你東山再起,是我在你高燒 40 度的時候衣不解帶照顧你,而她呢,她在你最需要的時候跑出國生怕你糾纏。」
我聲音顫抖:「現在你竟然要爲了那種女人對我動手?」
「林知意她還真是厲害呀,當年她嫌你窮,把你像狗一樣拋棄,沒想到 5 年後,你這條狗還不離不棄地等着她。」
「你有沒有問過她,這期間她又養過幾條狗。」
「啪!」他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你給我閉嘴。」
這一巴掌,我幾乎快笑出來。
婚內出軌、婚內強姦、家暴,全讓他湊齊了。
「你又打我?我爲你付出了那麼多,你竟然打我?」
「早知道今天我就幫林知意推一把,讓她死在那。」
聽到這麼惡毒的話,他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要是敢再動她,我一定弄死你。」
我手力不輕,我被掐出了生理性眼淚。
「你今晚被陸爺爺打了,活該。」
「沒想到你會被她迷惑到這個程度,陸爺爺從來不是隨意打人的人,他今天給你的視頻你肯定沒看吧?」
「你只要看了那個視頻就會知道,林知意是自己倒下去的,我有視頻,你敢看嗎?」
我伸手去摸手機。
「不可能。」他雖然這麼說,眼神中已經有動搖。
我拿到手機,想要解鎖給他看,他慢慢鬆開了我。
打開鎖屏,剛把手機遞給他便迅速往牀下跑去。
他趕緊追下來,很快便拉住了我,在我的激烈掙扎中把我甩到了櫃子上,撞倒了櫃子上的裝飾品。
背後傳來劇烈的疼痛,我情緒激動,哭喊着要往外跑。
「放開我!」
「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爲了林知意那個小三打我。」
「姦夫淫婦,不得好死。」
爲了讓我安靜,他被我刺激得又扇了我一巴掌。
一天捱了三個巴掌,我的臉已經腫得不成人樣。
感覺時機差不多了,我裝作情緒失控,拿起一切東西往他身上砸,但都故意砸偏了。
聲音鬧得太大,其他人被我們吵醒了,循着聲音推開門,看見我衣衫不整渾身是傷被陸庭按在地上。
「陸庭,你在幹什麼?」陸父衝上前把陸庭拉開。
見終於來人,我攏緊身上的衣服,縮在角落裏,劫後餘生痛哭起來。
陸庭也終於清醒過來,他看了看眼前渾身是傷的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也被自己的舉動震驚了。
「夏霧……」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悔恨,想上前來解釋什麼。
我害怕地往後退,哭着道:「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他神情慌亂,又向前一步,我抓緊自己破碎的衣服,情緒更加激動:「滾,別靠近我!」
「你給我出來。」陸父抓住他強行拽了出去。
陸母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她湊上前,罕見關心道:「你要不先去換個衣……」
話還沒說完,我朝她吼道:「你也滾。」
她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出去了。
我立刻起身,把門後的鑰匙拔出來,反鎖門。
背上好痛,感覺骨折了。
坐在牀上緩了會兒,起身邊找衣服邊給律師發消息。
【可以收網了】
換好衣服,我取下房間的攝像頭,撥打 110 報警電話。
警察上門時,再一次驚動了陸家所有人。
「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們家沒有人報警,是不是有人故意開玩笑?」陸母裝作困惑,但表情中的僵硬透露出了她的欺騙。
年輕警官的目光越過她,落到樓梯處滿臉紅腫的我身上。
「這位女士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我,我能感覺到他們眼神中的威脅和驚訝。
沒想到對陸庭愛之入骨的我,居然會報警把事情鬧大。
「是我報的警。」剛說完我就控制不住哭了出來。
誰懂在奇葩虐文小說裏見到警察叔叔的安全感。
「我丈夫陸庭今晚對我婚內強姦未遂,實施暴力,求你們救救我,帶我離開這裏。」
「胡說八道,我兒子根本沒有打她。」陸母反應激烈。
「警官,她就是個小門小戶的女兒,我兒子平常睡都不想睡她,她這些傷是她在外面弄出來的,和我兒子沒有關係。」
民警並沒理她,把我和陸庭分開兩個房間詳細問話後,同時帶走了。
我被帶去醫院驗傷,他被拷去警局。
陸庭臉上皆是悔恨之色,被帶走時沒有抗拒。
我在醫院和律師會合,當晚就住了院。
檢查結果顯示:左耳創傷性鼓膜穿孔,面部軟組織挫傷(符合外力擊打傷),右側第 6、7 肋肋骨骨折,背後軟組織挫傷。
構成輕傷二級,法律上他會被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陸庭已經被拘留了三天。
等檢查結果期間,陸家人和林知意來找了我許多回,我都沒見。
陸庭之前爲林知意豪擲五千萬拍下項鍊,但他花這筆錢並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金額巨大,具有轉移財產的風險,我以此向法院申請訴前財產保全,凍結他名下所有夫妻共同財產。
得知檢查結果,我立刻委託律師提起離婚訴訟。
做完這一步,我終於願意見陸家人。
-9-
VIP 病房內,安靜得只有監護儀的滴答聲在響。
應該是陸爺爺和陸父提前吩咐過,陸母才能忍着沒有開口。
「好點了嗎?」陸爺爺先打破沉默。
「輕傷二級,你們應該知道了吧,要不要看看?」我將牀頭的鑑定書扔在牀邊。
沒人去看。
陸爺爺望向我身邊的歐律師,問道:「這怎麼還有外人在?」
「我今天叫你們來,主要是商量離婚的事,她是我的律師,當然要在場。」
「離婚?」陸母聲音尖利,她從沒想過我會主動提出離婚。
「阿庭他只是一時糊塗。」
「我骨折了兩根肋骨,耳膜穿孔,輕傷二級。」我示意他們看鑑定書。
「你們應該已經諮詢過律師了吧,故意傷人致輕傷二級,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這些天你們幾乎守在醫院,不就是爲了讓我籤諒解書嗎?我猜,你們已經把諒解書帶來了吧。」
陸父想打感情牌:「小霧,爸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去見過阿庭,他已經知道錯了,非常後悔那麼對你,他以後一定會好好和你過日子。」
陸爺爺溫聲勸我:「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到法庭,阿庭他已經知錯了,你放心,只要爺爺活着,以後一定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你和阿庭那麼多年感情,你真捨得他坐牢嗎?」
我冷笑:「他都捨得弄斷我兩根肋骨,把我打成這樣,我有什麼不捨得的?你們應該清楚,我在陸家沒過過好日子,你們也對我沒什麼好臉色,所謂多年感情都是我一廂情願,現在我不情願了。」
「我身體不舒服,不想多說廢話,想要我籤諒解書的話,就讓他先簽下這份離婚協議。」
歐律師將離婚協議遞給了陸爺爺。
「財產九一分?」陸母瞬間炸了。
「你做夢!」
我輕笑一聲,道:「我證據準備得很充分,你們可以看看。」
歐律師遞給他們一個袋子,裏面是陸庭和林知意的親密照還有博美人歡心時的花費流水,將近上億。
「他爲林知意包下臨江閣,放了幾千萬的煙花,送了 5000 萬的珠寶,這可不是普通男女關係會花的錢。」
「林知意給我發過很多挑釁短信,我還有她說陸庭會離婚娶她,陸庭媽媽會在她生下孩子後把陸家兒媳祖傳手鐲給她的錄音,這些基本可以判定他出軌了。」
「再加上他家暴我致二級輕傷,只要上法院打官司,我完全有能力讓他淨身出戶。」
「九一分,已經是我手下留情了。」
我已經穿進書裏已經將近五個月,訴訟離婚耗時太長,原主要是還會回來的話,萬一她在訴訟過程中回來,戀愛腦犯了放過男主怎麼辦?
我肋骨斷了兩根,現在說話喝水都疼,可不能白捱打。
意識到感情牌沒用,陸爺爺的臉變得狠厲起來:「你在威脅我們?」
「對,就是威脅。」我直接承認。
「陸庭現在還在拘留所,已經是刑事拘留,如果我不籤諒解書,他一定會被判實刑。你們現在只有兩個選項,要麼同意我的條件,要麼就看着他坐牢。」
「今天能拿出協議來和你們談,是因爲他有點賺錢能力,我想讓他留在公司繼續爲我掙錢。」
歐律師適時接話:「昨天夏女士已經申請了訴前財產保全,目前申請應該已經生效,陸先生名下所有夫妻共同財產全部凍結。」
「鑑於婚前陸先生是負債狀態,他名下所有財產俱是夫妻共同財產。」
陸母聽到這話氣得發抖,朝我道:「她是你丈夫,你怎麼能這麼歹毒?」
歐律師用公式化的冷漠語氣繼續告知:「經傷情鑑定,夏女士的傷情構成輕傷二級,案件已進入刑事程序,目前我們手上掌握男方婚內出軌和轉移財產的相關證據。」
「今天早上,夏女士已委託我向 A 區法院提起離婚訴訟。」
「關於刑事案件,我的當事人目前尚未出具諒解書。你們諮詢過律師,應該知道案件到達檢察院前取得諒解書,纔能有不起訴的可能。」
「若協議達成,我的當事人會向辦案機關表達諒解意願,出具諒解書。若協商不成,離婚訴訟中我們將申請按《民法典》第 1087 條對過錯方少分財產,同時刑事部分將按正常程序推進。」
「我建議你們,在我的當事人願意出具諒解書的時候儘快達成協議。」
陸母聽後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眼神兇狠得像要活吞了我:「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一個小城市出來的賤貨,要不是他爺爺看你父母雙亡可憐把你接到 A 市,你這輩子都摸不到我們這個階級。」
「早知道你是個白眼狼,就應該讓你餓死在小城市。」
我聲音平靜:「我媽對陸爺爺有救命之恩,用救命之恩換接我高中到 A 市住三年,之後還能幫你們陸家東山再起,這筆買賣賺的是你們。要說白眼狼,也是你們陸家是白眼狼。」
「現在的情況是,不管他離不離婚,大部分財產和股份最終都會歸我,陸氏以後的實際控制人也是我,只不過耗的時間久一點。」
「但是如果他簽了這個協議,我承諾會繼續把陸氏的控制權給他,他依舊還是陸氏總裁。」
陸母聽得憤怒,突然抓起一旁桌上的ṱŭ⁵水杯朝我砸來,歐律師眼疾手快替我擋了一下,杯子摔在地上,水灑落一地。
「你這個婊子,我兒子瞎了眼纔會娶你!」
“陸夫人,請您冷靜。”歐律師擋在我前面,”如果您繼續這樣,我們可以叫保安。”
陸父上前拉住她:「別鬧了。」
“鬧?我鬧?”陸母看着自己的丈夫,聲音陡然拔高,「你兒子要坐牢了,就因爲這個賤人的貪得無厭!”
她在害怕,怕那兩個男人會選擇錢而不是陸庭。
就算陸庭是過錯方,在財產分割上,他們也還是能爭取的,但若是簽了這個協議,相當於將陸氏拱手相讓。
我捕捉到她的恐懼,冷冷又加了一句:「陸氏的主要業務是新興產業,陸叔叔,你若是想代替自己兒子的話,怕是做不到。」
這話一出,可能是戳中了他的心思,陸父冷靜的臉上露出些許尷尬神色。
“只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我平靜道,”三天後沒有答覆,諒解書作廢。”
陸母崩潰:「你怎麼能突然縮短時間?」
「搞搞清楚,現在是你們求我辦事,自然是按我的心情來,我累了,你們可以走了。」
我無情地下逐客令。
陸爺爺嘴脣顫抖着,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說。
他最終收下協議,起身時踉蹌了一下,感覺人瞬間就衰老下去。
陸父伸手去扶他。
ťû₎「你會後悔的。」陸母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跟在他們身後出去了。
陸家人動作很快,只用了兩天時間陸父就帶着離婚再次登門。
「他在拘留所裏很不好。」陸父嘆氣,將離婚協議書交給我。
阿庭說他知錯了,願意放棄所有財產,只求你能原諒他。」陸父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懇切。
「他這幾天在拘留所裏瘦了好多,整個人都脫相了。警察說,他每天晚上都在哭,說自己對不起你。」
陸庭會哭?
我不信。
「他想把錢全給我,離婚協議你們改了嗎?」
陸父沉默了。
那就是沒改。
我把諒解書遞給他。
「陸叔叔,我身體不太舒服,想睡一覺,就不送你了。」
-10-
拿到我的諒解書後,沒多久陸庭就被取保候審出來。
他來找過我幾回,我沒見他,只通過歐律師和他約離婚時間。
民政局再見,他確實瘦了一大圈。
原本合身的西裝現在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下巴上冒着青黑的胡茬,眼下是濃重的陰影,曾經銳利的眉眼如今只剩下頹然。
他手裏捏着曾經的結婚證,看見我後,快速走過來,但在我冷淡目光的注視下生生停住了,神情受傷。
他似乎到這一刻才清楚地發現對方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愛意了。
「夏霧……」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對不起。」
我沒有回應,只大步走向民政局大門。
取號、等待、叫號,整個過程安靜得可怕。
陸庭坐在我身邊,目光從未從我身上離開。
直到機械女聲喊到了我們的號,他終於忍不住擋在我面前。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紅了眼眶:「這些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怎麼能打你?我簡直不是人。」
他抬手想碰我,我下意識閃躲,他的手僵在原地。
「現在連我的靠近,都會讓你害怕嗎?」
我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平靜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看過監控了,我沒想到林知意會是那麼惡毒的人。」
“夏霧,我和林知意真的什麼都沒有,那些照片都是角度問題,我在拘留所想明白了,我愛的一直是你。”
要不是雙方領離婚證後離婚協議纔會生效,我肯定會忍不住罵他。
廢話真多。
「陸庭。」我儘量讓自己委婉表達。
「你知道錯了,是因爲我讓你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如果這次我忍下了,下次你依然會爲她傷害我。」
「這些,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小說裏女主就忍了兩百多章,只要她能忍,他就會一直惡劣。
陸庭渾身一震,像是被當頭一棒擊中。
“你不是因爲她才變成這樣的,”我淡淡道,”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陸庭臉色變得慘白,嘴脣顫抖着,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別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我繞過他往裏走。
工作人員遞來表格:「雙方是否自願離婚?」
“是。”我堅定回道。
陸庭的筆懸在紙上,遲遲不落,工作人員疑惑地看向他。
他悔恨地望着我,還想最後再爭取一下。
「如果……如果我早點醒悟……」
「沒有如果。」我打斷他,「傷害已經造成,不是後悔就能彌補的,簽字吧。」
陸庭的肩膀耷了下來,像是被這句話徹底擊垮,他點頭,嗓音嘶啞:「好。」
拿起筆簽下名字,每一筆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
手續辦完,我們一前一後走出民政局。
陽光刺眼,他站在臺階上,看着我的背影,突然喊我。
「夏霧……」
陸庭聲音發顫:「如果……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那樣對你。」
我邁步離開,從始至終沒有回頭。
離婚冷靜期這 30 天,他一直沒消停過。
送花、送禮物,像是想要把他從前忽略的一切都彌補回來。
他公開了我和他的婚姻,辭退林知意,要回項鍊,和林家徹底鬧翻。
他和林知意一個知三當三,一個離婚被妻子幾乎分走所有身家,雙雙成了豪門圈的笑話。
某天深夜,陸庭在酒吧買醉,他兄弟看不下去給我發了個視頻。
視頻裏有人罵他:「早幹嘛去了?她愛你的時候你把她當草,現在裝什麼情聖?」
他紅着眼眶苦笑:「是啊……我活該。」
灌下一瓶酒,盯着手機裏曾經的照片,落下眼淚。
他兄弟給我發來信息:「夏霧,陸哥再喝下去就喝死了。」
這段劇情我熟,生氣的時候跳到結尾看過。
原文是這麼寫的:
他的妻子夏霧,永遠安靜地站在他身後,卻像空氣一樣被他忽略。
直到離婚後,他才發現再也沒有人記得他胃不好,提前給他溫好牛奶。
再也沒有人在他應酬醉酒後,默默給他煮醒酒湯。
再也沒有人,像她那樣愛他。
利己主義的人連後悔都只考慮自己的需求。
他應該後悔自己爲什麼沒有記得妻子胃不好,爲什麼時候從來沒給妻子溫過牛奶,煮過醒酒湯。
爲什麼沒有像妻子愛他一樣愛妻子。
我按住語音鍵,淡淡道:「告訴他,如果影響明天的工作,我會重新招人換掉他。」
要不是我對管理公司一竅不通,他又有作者給的離譜男主 buff 特別能吸金,我真想直接把他換掉。
終於熬到 30 天冷靜期結束,我和他在民政局正式領到結婚證。
走出民政局時,他雙眼泛紅,一副深情模樣。
「夏霧,我可以重新追你嗎?」
「不可以,我會告你職場騷擾。」
他悔恨到落淚:「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但我真的想補償你。」
「好好工作,多爲我掙錢,就是對我最好的補償。」
扔下這句話,我再次頭也不回地離開。
-11-
都已經半年了,原主這個傻姑娘到底還回不回來?
也不知道我那些學生怎麼樣了。
早戀的那幾個傢伙學業有沒有懈怠?
偏科的那幾個有沒有把成績提上來?
沒有我壓着,其他老師能不能控制住這些皮猴子?
想到這,我在五星級度假海島的長椅上短暫地焦慮了一下,然後換個姿勢繼續睡覺。
手機傳來提示音,拿起來一看,又是那位鍥而不捨騷擾上司的男人發來的消息。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但很快,驚得坐了起來。
這種追求攻勢在我看來很討厭,但說不定女主喫這套。
我必須防患未然。
一路跑回酒店套房,展開本子,拿起筆開始給她寫信。
致夏霧:
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不必害怕,我是從另一個時空來到這裏幫助你的,在過去八個月裏,一直以你的身份生活着。
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些你必須知道的事。
陸庭和林知意重逢的第一天就抱在了一起。
陸庭記不得你的生日,卻精心爲林知意準備生日驚喜,不僅爲她拍下五千萬的珠寶,還在臨江放了幾千萬的煙花。
甚至,爲了她把我打到耳膜穿孔,骨折了兩根肋骨。
這種精神出軌的家暴男你可一定不能要。(畫了朵火表示憤怒)
以上這些我都有圖片視頻爲證,你打開手機相冊就能看到。
我收集了陸庭家暴和出軌的證據,幫你離了婚,分到 90% 的夫妻共同財產。
現在陸氏改名叫夏氏,你是夏氏董事長,身上還有 900 億資產,已經是福布斯 30 歲內富豪榜第一名。
夏霧,請記住,這筆財富不是橫財,是你應得的,你千萬不要爲此自責。
我沒有動陸庭在集團內的控制權,他現在在你手下工作, 他的能力很強, 好好用他能爲你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
「爲什麼要做得這麼絕?」善良的你看到這可能會這麼問。
因爲陸家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你。
陸老爺子當年撮合你們,不是Ṭū⁷因爲喜歡你, 而是看中你有能力又容易控制,所以他纔會對你這些年的遭遇視而不見。
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他自己的利益和他的親孫子。
我看到了你寫在本子上的那句話「只要再努力一點,他就會愛我」。
傻姑娘,愛不是靠乞求得來的, 你值得被珍視, 而不是像個擺件, 只在需要時才被擦拭亮相。
現在說說財產安排。
我把現金資產大部分換成了不易變現的固定資產, 並設立了不可撤銷信託。即使你將來心軟,也無法輕易把東西還給他們。
要是看完手機那些視頻圖片你仍是不甘心, 還想要和陸庭再續前緣的話, 那就去吧。
保護好自己的財產,痛痛快快地去做你想做的事,但記住一定要謹慎結婚。
如果想結婚, 也一定要籤婚前協議。
微信置頂的那位歐律師,她爲你的離婚案准備了 11 套應對方案,是個很好的律師, 有任何問題你都可以問問她。
夏霧, 當你一路看到這裏時, 或許會困惑、會不安,甚至覺得這一切像一場荒誕的夢。
但請相信, 寫下這些文字的我,是這世上最希望你能幸福的人。
以後的日子,請你一定要暢快舒服地過。
再也不要爲任何人委屈自己。
永遠支持你的。
另一個世界的夏霧。
-12-
寫完,我總算放下心來。
當晚做了個夢,夢裏我見到了真正的夏霧。
我把這半年發生的事一一說給她聽。
她很感謝我,和我說了她的遭遇。
我驚訝地發現, 她穿到了我的身體裏。
夏霧說, 她曾經走到過故事的結局, 由於遍體鱗傷幾乎沒了生存的信念, 那時, 有位仙人給了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從頭再來,還是去另一個世界開啓新生活。
在得知自己只能回到父母雙亡的高中時,她毅然決然選擇了另一個世界的新生活。
她想獲得成就感,所以選擇了老師這個職業,她說自己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不想換回自己的世界。
「那個世界沒有學生會在課後追着我問問題, 沒有人在我感冒時偷偷往辦公桌抽屜裏塞潤喉糖,沒有人因爲我的一句鼓勵就重拾對學習的信心。」
「你記得張明嗎?他父母離異, 跟奶奶生活。兩個月前他差點輟學去打工, 現在他告訴我他想考師範大學。」
「你知道嗎?上週我批改作文到凌晨兩點,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 我的辦公桌上出現了五杯不同學生送來的咖啡——他們都以爲只有自己想到了給老師提神。」
「這三個月我才真正明白什麼是幸福。幸福就是看到學生眼中因爲理解而閃現的光芒,是畢業多年的學生回校時還記得你教過的那篇課文。」
「所以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這個世界,我求你, 讓我留在這好嗎?」
我瘋狂點頭。
「好啊好啊好啊好啊好啊……」
「來我們拉個勾,蓋了章就不許反悔了哦。」
原來我的穿越不是隨機概率,而是精準選定。
我就說讀師範有前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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