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提早下班去接女兒，我在家裏給女兒準備生日驚喜。
剛蒸上波士頓大龍蝦和帝王蟹，老公發消息給我：「趕緊的，快關火，先別蒸。」
心下了然，這是女兒的同學又跟來了。
倒不是我小氣，不想分享。
女兒同學就住我們家對面，過去幾個月帶着她弟在我家蹭喫蹭喝。
可她媽連個冰棒都吝嗇給我女兒喫。
我立馬跑去廚房關火。
好東西，我們一家人晚上再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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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十二歲的生日，我們準備在家簡單過一過。
剛好老公前段時間業績超標，他老闆給他送了兩箱海鮮。
Ṱŭ₋裏面最貴的要屬波士頓大龍蝦和帝王蟹，加起來快一千出頭。
這東西，我和老公快半輩子了，一次都沒喫過。
女兒之前看喫播也嘴饞來着。
眼看今天我們一家三口就要大飽口福了。
「她非要坐我的車，我沒辦法，都坐上了我還能趕下去？」
老公在紅綠燈間隙給我發消息。
他今天是開四輪去接女兒的，本想和女兒再逛個商場，結果被申曼曼女兒纏上來。
「沒事，等會兒不讓她進來就行。」
和對面的鄰居申曼曼因孩子同班，認識了有一年。
她女兒周穎經常來我家串門，時間大都是飯點，每次都厚着臉皮問我們在喫什麼。
然後眼巴巴地問一句，「阿姨，我可以喫嗎？」
當着女兒的面，我不好拒絕。
重複了幾次後，我讓周穎不要飯點來敲門，但是她總不聽，一直按門鈴。
寫作業時，女兒會把自己的零食拿出來分給她，周穎總要多帶一份回去給她弟弟。
我和女兒說不要什麼東西都和朋友分享。
一箱牛奶 24 瓶，女兒差不多一個月喫完，但現在她會分給周穎，最快的時候，一個星期就消耗完了。
牛奶餅乾蛋糕，這些東西雖然不貴，但是消耗的速度快了，長久下來也是一筆開銷啊！
女兒不開心，「媽媽，她是我在班上最好的朋友，她也會分東西給我喫。」
我心軟了，想着女兒如此看重友誼，我是不該干涉太多。
周穎除了臉皮厚一點，還算是個禮貌的孩子。
直到一個月前，我在樓道里聽到申曼曼對她女兒說的話。
「對門今天買了豬蹄，晚上過去好好蹭一頓。」
「再給你弟帶點零食。」
「作業寫到九點半後回來，省一點家裏的電。」
我沒有馬上戳穿，畢竟是鄰居，要顧着顏面。
這天后，連續半個月，我家的晚飯沒有一道葷菜。
周穎來我家掃一眼沒有喜歡的菜就會走。
而女兒房間裏的零食暫時被我沒收。
漸漸的，周穎在我家寫作業的次數也少了起來。
這樣一來，她對我女兒也不熱情了，在樓道里碰面甚至會裝作看不見。
「你看，她和你交朋友，是有目的的。」
「沒有喫的就不來了。」
但女兒還是會厚着臉皮和周穎打招呼，邀請她到家裏來。
「你家沒喫的，我不去。」
周穎直接了當拒絕，女兒揹着我拿了自己零花錢給她買喫的。
一星期前，女兒紅着眼跑回家和我說想喫冰棒，「媽媽，你是對的。」
我帶女兒下樓去買，對門的申曼曼好似在等我。
她手上拿了個蘋果，一臉歉意。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家每次冰棒買的都是雙數，我女兒和兒子每回一人一根。」
「要是分給你女兒喫了，就會變成單數，到最後，兩個孩子就要吵架了。」
「你只有一個孩子，是不知道養兩個孩子的煩惱啊！」
她蹲下身子，把蘋果塞進我女兒手裏，「理解阿姨一下，好嗎？」
然後起身笑着和我說，「你傢什麼時候還做大豬蹄子，周穎她可饞了，我的廚藝又不好。」
我冷冷回覆，「你不會做可以出去買。」
女兒手中的蘋果被我丟給她。
我以爲經過這次，我和申曼曼算是鬧掰了。
只是沒想到，她的臉皮夠厚，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不，現在她就站在我家門口，一手攬着周宇，一手牽着周穎。
「你家孩ṱů⁺子過生日，我今晚就不做晚飯了，他們到你這邊喫。」
-2-
她伸手要把我家的門拉開，我在門後暗暗使勁不讓開，耐着性子和她說：「不好意思，小旋今年的生日，我們不打算慶祝。」
「只准備了個小蛋糕，你還是帶着孩子走吧。」
申曼曼微微驚訝，「不慶祝？那我中午怎麼見到有人往你家送了兩箱東西？」
「聽說是海鮮，剛好周穎和周宇好久沒喫海鮮了，這不方便了嘛？」
她笑意盈盈地從包裏翻出紅包遞給女兒，「這是阿姨的一點心意，祝你生日快樂。」
我趕忙攔下，申曼曼就一直和我推搡。
剛好是下班放學的時間點，樓道里來往的人多，不免引人注意。
申曼曼大聲宣揚自己在給我女兒紅包，鄰居誇她有心。
老公大手一揮，把紅包又塞回她包裏，「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今天我們只想一家人過。」
周穎和周宇卻趁機從門縫裏溜了進去。
他們溜到了廚房，只聽見哐噹一聲，鍋蓋掉到了地上，歡呼聲從裏面傳來：「媽媽，他們家真的有帝王蟹和大龍蝦。」
我是真的沒想到兩個小孩子這麼沒禮貌。
老公進去把兩個小孩拉了出來，兩個孩子很頑固，齜牙咧嘴地扯着我家沙發不出來。
周宇突然大叫了一聲。
申曼曼尖叫：「你打我兒子幹什麼？」
老公被嚴厲斥責，低頭解釋沒有打人。
申曼曼衝進去把孩子帶了出來，轉頭朝我發脾氣：「不就是一根冰棒，你至於斤斤計較到現在？」
「班上沒人和你女兒玩，就我女兒發善心和她玩，我讓她來參加生日怎麼了？又不是白喫白喝。」
「不就是帝王蟹，不讓喫就不讓喫，犯不着找噁心的藉口。」
這一番話說得倒是我的不是。
鄰居探頭出來：「喲，小旋媽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兩家孩子玩得這麼好，生日都不請？」
「孩子的胃口能有多大，帝王蟹和龍蝦也不是多貴的東西，喫一點又怎麼了？」
「再說了，就算不讓進去，你們也不能打孩子，還當着人家長的面。」
我正要解釋，申曼曼拉着周穎和周宇「砰」的一聲關了自家的門。。
老公和我面面相覷，我們和鄰居解釋了好一會才消除誤會。
之後，我開火把海鮮蒸了，正準備開動。
班級羣卻突然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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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的消息是申曼曼發的吐槽：
【就想不明白了，怎麼會有這樣的鄰居？】
【過生日，我送了紅包，他們找藉口說不慶祝，還把我的孩子攆出來。】
【我當是什麼原因，原來一家人要偷偷喫帝王蟹和龍蝦。】
【我女兒和她女兒玩得多好啊！就這麼被對待？】
底下家長@周穎媽媽：「是不是發錯了？」
消息安靜了三分鐘。
周穎媽媽：「哎呀，打擾各位家長和老師了，我確實發錯了，現在撤回不了，大家自行忽略。」
羣裏畢竟有人想喫瓜。
有人@周穎媽媽：「你說的人不會是王旋媽媽吧？你們剛好是鄰居。」
王曼曼沒有回覆，但是大家討論開了。
【我問兒子了，今天確實是王旋的生日，她都答應我兒子生日一定叫他，卻突然反悔了，我兒子可難過了。】
【話說，小孩過生日不就得人多一點熱鬧嗎？】
【每年我女兒生日，我都恨不得請全班同學來呢，能花幾個錢？】
【哎呀，我看到王璇她爸爸發的朋友圈了，真的是有帝王蟹，不過個頭也不大啊。ţŭ̀⁺】
【王旋媽媽這事做的不好，怎麼說呢，小心眼了。】
……
羣裏的家長，我認識的就沒幾個，他們對我也不熟，現在卻一個勁討論我。
我@周穎媽媽：「你在顛倒什麼黑白，我們明明沒有請你，是你自己厚着臉來給紅包。」
「我們家喫什麼東西關你什麼事？」
「你叫你女兒天天來我家蹭喫喝，順帶帶零食回去，我說你什麼了？」
周穎媽媽@我：「說我女兒蹭喫蹭喝太過分了吧？喫你家啥了？」
「要這麼說的話，你女兒也是啊。」
「上次我兒子生日，她在我家喫了一包薯片、兩包魔芋爽、三包辣條，還有個大雞腿。」
「逛街給她買了一瓶檸檬水和一個甜筒，還買了件衣服給她。」
「你這樣小氣，以後我再也不讓女兒去你家了，兩個孩子絕交。」
一位家長髮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天吶周穎媽媽，你記得也太清楚了吧。」
我在屏幕這邊也笑了。
一包薯片、兩包魔芋爽、三包辣條、一個大雞腿，這些東西是那天她兒子生日上僅有的零食。
東西是三個孩子一起喫的。
檸檬水和甜筒，是我女兒和她女兒一起分着喫的。
買的衣服是便宜地攤貨買一送一的。
我將這些通通說明，申曼曼在羣裏說我血口噴人。
眼看她急了，我發了一段 5 分 37 秒的錄音到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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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是開門那會兒從申曼曼說第一句話開始錄的，聽聲音就可以知道她多麼蠻不講理。
我又從購物軟件截圖了半年來給她女兒買的東西的訂單。
金額從 10 塊的筆到兩三百的裙子鞋子。
@周穎媽媽：【沒記錯的話，你女兒今天身上穿的裙子就是我買的，第八張截圖。】
「大家請自行判斷。」
羣裏暫時還沒有動靜。
申曼曼瘋狂私聊我撤回消息，給我狂轟濫炸打語音電話。
我立馬拉黑她，得到暫時平靜。
過了幾分鐘，有幾位家長添加我爲好友，我以爲他們要說點什麼，卻只是問我要了購物鏈接。
其中一位家長說我太實誠了，「你對她女兒那麼好乾嘛？我孩子玩得再好的夥伴，我都做不到這份上。」
又過了幾分鐘，班主任出來把羣解散，又建了個新羣，「各位家長，以後有什麼私人問題請不要佔用公共資源。」
這場鬧劇結束。
和申曼曼撕破臉後，我是有點擔心女兒在班級被人議論。
好在沒有，她說有人主動來和她交朋友。
周穎原本是她的前桌，現在被調了座位，兩人現在基本不說一句話。
我和申曼曼雖然是對門，但沒了孩子的聯繫，基本上也碰不上面。
有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了，她倒是先我一步把頭扭得高高的。
鄰居奇怪我們的關係，後來也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原委，得出一個評論：「原來這女人臉皮這麼厚啊！」
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家裏放在門口的快遞紙盒箱子總是會莫名不見。
我知道二樓有個收集廢紙盒的大媽，不過她一般去垃圾箱裏收，不會到樓層裏來。
起先我沒注意。
這天凌晨醒來發現門口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透過貓眼一看，是申曼曼，她把我所有的紙箱都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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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每週都網購，盒子特別多，我又不想放在家裏，會和垃圾袋一起放在家門口，等第二天再去丟。
過去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沒想到申曼曼連我家的紙盒子都要。
第二天，申曼曼拿着一捆紙盒去了附近的廢品收購站，不到五分鐘，母女倆站在路邊拿着收到的 50 元沾沾自喜。
「女兒，你真聰明，把水灑在紙盒上，晾一個晚上到半乾，這樣我們就佔到便宜了！」
「蹭不到她家的飯菜，蹭紙盒也是可以的。」
申曼曼無比愉悅。
「媽媽，我想喫樓下的炸雞排，可不可以？優惠活動，十塊錢可以買三個。」
「好，沒問題，50 塊錢可以夠你們喫五次哦。」
我一直跟在她們後面回小區。
周穎吧唧嘴喫着香噴噴的雞排，「還是外面做的好喫，上次王旋她媽做的一點都不好喫，我讓她到樓下買，她還不願意，就是小氣，一點錢都不捨得出。」
我做的雞排那可是美味又衛生。
申曼曼應該沒看新聞，樓下這家雞排店被爆出來有蟲卵，這才大力促銷。
我心裏厭惡：既然覺得好喫，那就多喫點吧。
幾天後，王曼曼家的兩個小孩同時嘔吐又發燒，折騰了兩三天才好。
等王曼曼想起去雞排店要個說法時，人家已經關店了。
從那天起，我的紙箱再也不放外面了，第二天直接和垃圾一起丟。
可我沒想到，申曼曼居然跟在我後面，等我丟完之後直接去撿，撿垃圾的大媽還搶不過她。
既然這樣，我乾脆不丟紙箱了。
每攢半個月的紙箱，我就直接給二樓的大媽送去。
老公看着有點凌亂的家和我奮力踩紙箱的身影，勸道：「老婆，紙箱能有多少錢，她要收，你就讓她收。」
「每次放門口就有人要了，多好，你都不用下樓去丟。」
我把打包好的紙皮放在體重秤上一稱，「你看，這有八斤呢，我纔不想便宜對面。」
話說，現在想起申曼曼的女兒在我這裏佔過的便宜，我多少有點不甘。
有時候想起來來氣，就更不想她再佔我的便宜，即使那是八毛一斤的破爛紙皮。
二樓大媽非常感謝我的好意。
她家有個大露臺，裏面除了堆紙箱和瓶子之外，還有其他可以回收的家用物品。
可是有天，二樓大媽的露臺被人舉報整改。
大媽見到我朝我怒吼：「是你做的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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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瞭解後，物業責令大媽必須在兩天內將露臺清理乾淨，且要罰款 500 元。
可是露臺的使用本來就歸業主管理，只要符合使用規定，物業是干涉不了的。
而且大媽一直都這麼做，向來相安無事。
除非有人有意針對。
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申曼曼。
我讓大媽別擔心，先別整理東西，也別輕易交罰款。
上樓後我找到申曼曼，她開門見到我有點意外，幸災樂禍地說：「別是有什麼事來求我吧？」
「我女兒說，小旋現在在班上都沒人願意和她玩，要想和好也很簡單，請我們喫一次帝王蟹大餐就行。」
呵呵，她還惦記着。
我也一番嘲諷：「沒和你女兒玩之後，小旋的成績進步多了，這次半期考是全年級第二，聽說周穎還倒退了十來名。」
「小旋不和成績差又厚臉皮的人玩。」
申曼曼一臉噎住的神情，隱約要發怒。
我講明來意：「是你舉報二樓大媽的吧？物業裏面有你親戚是不是？我要去舉報她濫用職權。」
申曼曼矢口否認：「你在說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但她的表情出賣了她。
「她住那麼好的房子，還要天天出去撿垃圾，讓不讓別人活了？」
「我舉報她這是爲全小區做了好事。」
「你把紙箱給她，是在助紂爲虐，懂嗎？」
她的臉可真是大。
當天夜裏，幾個物業就闖進二樓大媽的家，擅自處理了大媽露臺上所有的東西，並強行要大媽交罰金。
大媽的孩子都在國外，周圍的鄰居沒一個替她說話。
我得知後，心裏感到愧疚，是我將禍事引到大媽身上了。
看來我去寫舉報信也沒用，物業都是抱團的。
我打算求助於網絡。
取了一個誇張的標題：XX 小區物業酷似黑幫,強拆 7 旬老太露臺。
附上幾張房子七零八落的慘狀，以及大媽手上和人爭執時弄到的淤青。
剛發出去一天，我意外收到了幾個同小區的私信吐槽。
其中一個私信：「這家物業人員和業主勾結。」
「以後再也不把舊衣服丟回收箱了，那是在給別人送錢。」
一個長約二十分鐘的視頻裏，明顯不是物業的女人把回收箱裏所有衣服分三趟運走了。
這熟悉的背影……不就是申曼曼嗎？
電光火石之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ƭů₊難怪申曼曼家裏有那麼多放在某魚上賣的二手衣服。
敢情都是從這裏來的。
我找到申曼曼的某魚賬號，銷量還不錯。
有一件我上週丟的洗白的牛仔外套，標價二十，想買的人還不少呢。
我以當事人的口吻曝光申曼曼，直接發視頻在業主羣裏。
@2 棟 1106：【要臉不？撿我的衣服回去二次銷售？】
@2 棟物業管家：【自家親戚，就這麼慣着？】
@所有人：【大家找找看有沒有自己的衣服，請幫忙轉發出去。】
業主羣瞬間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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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樓：「我靠，這不是我的褲子嗎？五塊錢也有人要？」
13 樓：「我的大衣賣了五十塊，@2 棟 1106：把錢還給我。」
7 樓：「57 人想買二手內褲？狂吐 jpg.我直接脫下來丟的……」
5 樓：「那也是很有味道了。」
申曼曼和物業管家被圍攻。
……
這件事情當晚發酵，羣裏大家的對話被截圖出來。
因爲「二手內褲」這樣奇葩的關鍵字眼，詞條衝上熱搜，我們小區一夜成名了。
我聽到隔壁申曼曼崩潰的聲音。
她跑到我家門口把門拍得咚咚響：「賤人，誰讓你背後搞小動作的？」
「我知道你在裏面，快開門。」
「我有什麼錯？那是你們不要的東西，我撿回去又怎麼了？」
「憑什麼說我不勞而獲？我也付出了一定勞動。」
「那些人想要是自願的，又不是我逼他們的。」
「一定是你嫉妒我，看我賺錢心裏不舒服。」
「有本事你自己也……」
因爲實在受不了她的吵鬧，我開了門，看到的是一臉猙獰的她。
我嘆口氣：ṱūₛ「申曼曼，給你家的兩個孩子留點臉吧。」
「以後出門，千萬別帶着孩子，他們覺得你丟人。」
周穎站在自家門口，一臉尷尬，上下左右的鄰居都在看着。
她跑過來扶申曼曼，小聲道：「媽，進去好不好？」
申曼曼反手給了她一巴掌，「不爭氣的東西，要你有什麼用？」
事情鬧得太大，必須要有交代。
物業中申曼曼的親戚被辭退，申曼曼的銷售賬號被封，追繳一半賺到的錢，三千元左右。
二樓大媽的事情也得到妥善解決，500 元罰金退還，物業派人道歉和慰問，並賠償了三千元。
周穎和周宇因爲他們媽媽，在學校被同學嘲笑了一段時間。
原以爲申曼曼會搬家，但並沒有，她和以前一樣照常生活，也沒來找ťű̂₌我的麻煩。
卻把麻煩找到了我女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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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王璇在班上被孤立了。
起因是女兒負責的區域衛生多了兩張大紙條，被檢查的人扣了五分。
而因爲這五分，他們班沒有拿到流動紅旗。
女兒委屈，她向老師解釋紙張是別人故意丟的。
老師問是誰丟的。
女兒指着周穎。
班上有監控，可以查看到，但是老師偏袒周穎，不看監控。
「周穎同學品行端正，大家有目共睹，怎麼會做這種事？」
「王璇你是不是因爲她媽媽的事，在落井下石？想讓大家討厭她？」
班主任在班會上直接批評女兒。
「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做錯事了要承認，而不是一味找藉口。」
一開始站我女兒的同學挺多的。
還有一個女同學直接站出來作證，「老師，我剛纔也看到是周穎丟的……」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師嚴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這次過後，又有兩次，都是因爲女兒被扣分的原因，大家沒有得到流動紅旗。
「都怪她。」
有男生嘀咕。
「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
「考第一有什麼用？」
班主任把女兒的座位調到了最後面。
身邊的同學遠離她，欺負她。
在她的作業本上亂塗亂畫，經過她身邊故意撞她，上課回答不出問題故意笑她。
女兒這天早上哭着和我說：「媽媽，我可不可以不去學校？」
她的情緒不對，我第一反應是安慰，但心裏還是想讓她去上學。
但女兒從小聲哭到大聲。
我只好作罷，當即向她班主任請假，以肚子不舒服的理由發了個語音過去。
看到老師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雖然後來沒有回覆，但我默認老師是看到了的。
但是早上過後，她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聲音很不客氣：「王旋媽媽，你不知道請假是要打電話的？你發語音過來，我早上上課，消息又多，能看到嗎？」
「今天王旋算曠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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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老師直接給我掛了，我懵逼了一會，還感到一點委屈。
我見過女兒的班主任，人挺好的啊！說話總是溫聲細語，對我女兒還算照顧。
怎麼態度一下子變了？
我想到班主任上次把家長羣給解散了，是不是因爲我在羣裏撕逼這件事，她反感我，連帶着反感我女兒呢？
可是吵架的人又不止我，還有申曼曼。
根據女兒描述的流動紅旗事件，老師是站她們那一邊的。
我無奈嘆口氣，但畢竟是女兒的老師，我不能吵，編輯了個消息發過去：「不好意思，林老師，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齜牙 jpg.」
林老師沒回。
沒想到因爲這次曠課，女兒從三好學生的名單裏開除，她原本是英語課代表和小組長，現在都被取消了。
代替她的人是周穎。
周穎向她炫耀，「老師看到我丟紙條了，她保我呢。」
申曼曼有意在家門口炫耀女兒成績進步，「這樣下去，她下學期可能要做班長。」
「先優秀有什麼用，還不是後來者居上。」
後來我才知道申曼曼給周穎在林老師那裏報名了全科的補習。
補習費一個學期下來要兩萬塊。
我微微驚訝，申曼曼是個叫女兒蹭喫喝、不捨得自己花錢、還撿紙箱換錢的人，會這麼大方？
那麼老師對我家王旋不滿，是因爲沒報補習班？
探聽之下，我才知道全班只有我女兒一人沒有報名班主任的補習班。
我女兒成績不僅好，各科還均衡。
補課沒必要。
而班上的同學或多或少都會報一科。
其實有些成績差的孩子的家長一開始不想報名，有人試過舉報，但是舉報根本沒用。
林老師是金牌老師，聽說上面有人罩着。
我得給女兒底氣，直接質問老師爲什麼不給看監控和不批假條。
【老師是對我家王旋，還是對我，有意見？】
很久後，林老師回覆：【監控不是想看就可以看的。】
【王旋最近表現很差，已經不能做代表了，機會應該讓給聽話的孩子。】
【王旋媽媽多從自己孩子身上找問題。】
【我不敢有意見，王旋媽媽是小區紅人，怕你一下子給我網暴了呢！】
最後一句淡淡的嘲諷，真是把我嚇了一跳。
我和老公說了老師的事情，告訴他女兒在學校受到的欺負。
兩人面對面無奈之際，女兒推門而進，試探着問：「我可以轉班級嗎？」
-10-
是啊。
換一個班級，問題不就都能解決了？
好在老公在學校有認識的關係，換班級應該挺容易的。
隔壁班的張老師聽說女兒要轉到她班上來，很高興。
「聰明的孩子好啊，省心，我恨不得全校的好學生都到我班上來呢。」
「王璇回回給我考年級前五，我就回回都有獎金拿。」
根據學生的學習情況來獎勵老師，這是學校新出的一條規定。
張老師沒有辦補習班，她還是挺看重工資之外的額外獎勵的。
在這學期結束之前，我給女兒遞交了轉班到三班的申請。
一個暑假過後，板上釘釘的事卻變卦了。
是周穎一直在講我女兒的壞話。
說沒女兒在班上沒人玩是因爲偷別人的錢，還總是勾引班上長得好看的男生。
三班的一些家長上了心，有人找到領導拒絕我女兒轉入。
「別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我女兒可不能和小偷做同學。」
「萬一她勾引我兒子，讓他成績下降了，怎麼辦？」
「成績好又怎樣，說不定都是作弊的。」
…ţű̂₉…
我的手機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轉不了班級，你的女兒就繼續被孤立吧。】
【你的關係沒我硬。】
我猜得出這是申曼曼發給我，是她在給我使絆子。
我讓老公重新找關係，送了錢和送了禮，但都不可以。
我甚至打了教育局的電話，人家說沒法管。
一籌莫展之際，老天在幫我。
那天看到申曼曼和一個大約五十歲的男人走在一起。
男人戴着個邊框眼鏡，穿着襯衫，氣質儒雅。
申曼曼離過婚，我沒見過她前夫。
難道這個男人是她的前夫來看孩子？
不過，我很快覺察到不對勁。
申曼曼起先和我對視了一眼，眼神里有震驚，身形後退兩步。
我們都在等電梯。
電梯到了，我進去，站定。
男人要進，申曼曼喊住，「老林，我們坐旁邊的那部。」
-11-
我第一想法是她不想和我近距離接觸。
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我覺得男人有點眼熟。
在手機裏滑着照片，看了差不多有一百多張，在女兒去年獲得數學競賽一等獎的頒獎典禮上看到了這名男子。
他是學校的年級主任。
除了這個身份之外，他還是林老師的親叔叔。
我以丟失物品爲由，找到物業要求看監控。
物業的人因爲上回的事兒挺怵我，所以很大方讓我看監控。
來回拉進度，終於被我找到了端倪。
林主任拍了申曼曼的屁股，申曼曼靦腆嬌羞笑着推開，口型有點像是：「你注意點。」
兩人的關係確實不一般。
有了這個結論之後，我開始調查。
這才發現最近申曼曼花錢很大方。
我不是變態，實在不擅於跟蹤。
只是又非常剛好的，看到林主任送申曼曼和周穎補課回來的畫面。
申曼曼讓女兒先上樓。
之後，兩人又一起進了車子。
我全程錄了下來。
邊錄邊罵，「下賤。」
一切都可以串聯上了，周穎去林老師那邊補習的費用極大可能是林主任出的。
我讓老公幫忙要林主任妻子的電話號碼。
老公以爲我還在苦想着換班級事情，癟嘴道：「她那邊我問過了，林主任不同意轉班，不簽字也沒有辦法。」
「不是爲了轉班，我現在要做件大事。」
我當然可以主動曝光這段婚外情，但我更想林主任的妻子來曝光。
物業監控的視頻我錄了下來，再加上今天這個。
除了這兩條視頻，我還發了申曼曼的住址。
完美。
發過去後，我原本不緊張的心情突然緊張了。
但是，卻一直都沒有動靜。
整整一星期。
我懷疑號碼是錯的。
但老公說是真實的，「要不你打電話過去試試。」
我試着打了，但是沒有接通。
女兒已經悶悶不樂地上了兩星期的學，她還在期待着我可以把轉班的事情解決好。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轉學。」
但沒想到的是，林主任的妻子挺厲害的。
她等了一個月，來了個捉姦在牀。
帶着一大家子的親戚闖入酒店房間，先後對着申曼曼和林主任來了十巴掌，之後全程錄像。
申曼曼回過神後開始抗爭，「我纔不是小三，他愛的人是我，是你不允許他離婚，你太自私了。」
林主任和妻子已經分居一段時間，兩人爲了孩子的高考，努力維持着婚姻。
而申曼曼和林主任兩人已經好了ṭūₒ一年，最近林主任才答應申曼曼去攤牌。
之前林主任的錢都是老婆管着不給花,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閒錢纔給申曼曼零花。
林主任瘋狂打自己，「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孩子，對不起這個家。」
「我錯了, 我一時被迷了心竅。」
「你可不可再給我一次機會？」
沉默, 震耳欲聾。
申曼曼不一遍遍重複, 「林致遠, 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你說你愛我, 討厭家裏的母老虎, 恨不得她出車禍死掉……」
林致遠朝她大吼，噴了她一臉唾沫，「住口, 還不是你天天穿成騷貨的樣子勾引我。」
-12-
申曼曼和林主任裸着上半身的照片, 被髮到了各個班級羣和學校工作羣。
事情鬧太大了, 林主任被撤職，林老師的補習班不保, 被學校開除。
申曼曼這回真的沒臉了, 帶着周穎和周宇連夜搬家轉學。
我女兒沒有轉班級，後來來了個新老師，也還不錯。
周穎走後, 女兒的錯誤一下子被人原諒了, 繼續當她的英語課代表和小組長。
同學們圍在一起說周穎的壞話。
「她長大後, 應該和她媽一樣，都是壞人, 她以後會不會也做小三啊？」
「周穎每次都來找我要零食, 要不是老師喜歡她，我纔不想和她玩呢。」
「都是周穎拉着我不讓和你玩的。」
女兒在這所學校上到了六年級，順利考上市區最好的初中。
關於申曼曼的事，在她離開一段時間後也有所耳聞。
她不太死心, 又去找了林主任。
這個時候林主任已經被淨身出戶離婚了。
申曼曼求他和自己組建一個家庭。
兩人似乎又住在一起一段時間，但最後林主任不聲不響拋棄她跑了。
周穎因爲媽媽的名聲不好，轉到一所排名倒一的學校, 她經常和申曼曼吵架。
吵到最厲害的時候，她甚至會罵她媽「賤貨」、「臭婊子」。
她從前還算是個媽媽眼裏額聽話孩子。
我以爲再也不會遇上申曼曼了, 但時隔三年後, 我在一家中餐館門口碰見了她。
她被人推搡在地上，坐着嚎啕大哭, 身上是被人淋的殘羹剩飯。
一個光着圓肚皮的男人指着她罵，「不要臉，手腳不乾淨，你以爲我每天不會看庫存？」
「你偷偷打包回去是什麼意思？」
「打包客人喫剩的也就算了，揹着我打包新鮮的，最可惡的是藏了一隻波士頓龍蝦，騙我說龍蝦跑了？」
「喏，龍蝦給你好了，這個月的工資沒了。」
龍蝦重重丟到她臉上，尖利的鉗子刮到了臉。
老闆還打算報警，但申曼曼求着他不讓報警。
她的目光看向人羣的某一處，羞愧地低下頭，慢慢起身。
我定睛一看, 那邊站的人不是她的女兒周穎嗎？
她染着一頭黃髮跟一羣流裏流氣的人待在一起，看到自己的媽媽被人欺負, 居然什麼反應都沒有。
「連一隻龍蝦都蹭不到, 真是沒用啊！」
周穎吐掉嘴裏的口香糖，轉身走了。
哎，真是有夠唏噓。
我趕緊拉着女兒的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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