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後,室友讓我替貓和魚付房租

朋友要和我合租,我立馬找了個 7200 的套二。
朋友還挺滿意的,搬進新家後卻遲遲不交房租。
我找她要房租,她把香奈兒包往桌上一放,掏出計算器跟我算賬:
「你有兩隻貓,三條魚,所以房租我只能給你七分之一,我們這麼好的關係,你再給我抹個零吧,我給你轉一千咯。」
我目瞪口呆,第一次見這麼算賬的。
她看我不說話,又撒嬌道:
「怎麼啦寶寶,你不是說貓和魚都是你的家人嗎?那你替家人付下房租也是應該的啊,我現在就給你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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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典型的江浙滬獨生女,畢業後在上海一家外企做市場策劃,工資還可以。
但爸媽總覺得我一個人在外打拼太辛苦,每個月固定再給我補貼一萬塊。
我本來覺得沒必要,但他們堅持:
「我生個囡囡不是來喫苦的,這錢你就安心拿着,我們賺錢不也是給你花的嗎?」
我說不過他們,也怕他們擔心,所以就把錢拿着了。
不過大部分錢我都拿來存着了,偶爾會用來給自己添置點新傢俱,給我的兩隻布偶貓,嬌嬌和米米買點貓罐頭,或者給我養的三條熱帶魚換更高級的過濾系統。
林娜娜是我大學同學,畢業後也在上海工作。
她家境Ŧü⁽一般,但很會包裝自己,朋友圈永遠精緻,背的包不是香奈兒就是 LV,雖然我懷疑大部分是高仿。
上個月她突然找我,語氣親熱:「寶寶,聽說你一個人住?多浪費啊,不如我們合租吧,兩個人還能分攤房租,平時也有個照應。」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雖然我完全能負擔現在的房租,但能省一點是一點,而且一個人住久了確實有點無聊。
於是很快,我就在靠近黃浦江的地段找了個 7200 的套二,視野很好,客廳落地窗能直接看到外灘夜景。
林娜娜來看房的時候特別滿意,摸着真皮沙發感嘆:「這地段,這裝修,性價比太高了!還是你會挑。」
我們當天就簽了合同,押一付三。
簽完合同,我直接就把ŧûₙ房租轉給房東,林娜娜在旁邊笑眯眯地說:「我晚點轉給你哈,支付寶限額了。」
我也沒多想,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不至於爲了這點錢耍花樣。
搬進去後,林娜娜倒是很積極,指揮搬家工人把她的東西塞滿了客廳,還佔用了一大半陽臺。
我忙着安置我的貓和魚,也沒太在意。
但住了大半個月,她依然沒給我房租。
我終於忍不住問她:「娜娜,房租你是不是忘了轉我?」
她正要出門,聞言抬頭看了我一眼,眨了眨貼了假睫毛的眼睛:「哎呀,我正要跟你說這個呢。」
隨後她把香奈兒包往茶几上一放,金屬鏈條「哐當」一聲,聽着挺唬人,然後從包裏掏出一個粉色計算器,手指飛快地按了幾下,推到我面前。
「你看啊,這個房子呢,是我們兩個人住,但你有兩隻貓,三條魚,對吧?」
她語氣輕快,彷彿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所以嚴格來說,這套房子裏有七個住戶——你、我、富貴、招財,還有那三條魚。按公平原則,我應該付七分之一,也就是 1028 塊。不過我們這麼好的關係,我給你抹個零,轉你一千就行啦!」
我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她見我沒說話,立刻湊過來,挽住我的胳膊撒嬌:「怎麼啦寶寶?你不是總說富貴和招財是你的家人嗎?那家人住房子,你幫忙付點房租也是應該的嘛!我現在就轉你哈。」
說完,她真的拿起手機,當着我的面輸入了 1000,還特意把轉賬界面在我眼前晃了晃,彷彿在展示她的「大方」。
我盯着她那張妝容精緻的臉,突然覺得有點荒謬。
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

-2-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拎起香奈兒包,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出門了,臨走前還丟下一句:「晚上約了人喫飯,不用等我啦!」
我站在原地,盯着手機屏幕上那個未接收的 1000 塊轉賬,腦子嗡嗡的。
這合理嗎?
我養貓養魚確實會帶來一些麻煩,貓毛有點嚴重,魚缸換水偶爾會濺出來,這些我都承認。
所以當初找合租的時候,我特意跟林娜娜說得很清楚:「我有兩隻貓三條魚哦,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再商量的呀。」
她當時怎麼說的?
「哎呀貓貓多可愛啊!我最喜歡小動物了!」
「魚多治癒啊,看着心情都好!」
「你放心好啦,我完全不介意的,大不了你多承擔點保潔費嘛!」
我信了她的鬼話,還主動提出以後負責家裏的保潔費用,每週請阿姨來打掃兩次。結果現在她給我來這出?
七分之一房租?我真是要笑死了。
越想越氣,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盯着那 1000 塊的轉賬看了半天。
這算什麼?打發叫花子嗎?
還是覺得我這種江浙滬獨生女好說話,隨便糊弄一下就能佔便宜?
我深吸一口氣,直接點了接收,然後打開微信給她發消息:
「錢我收下了,這一千塊算你這段時間的房租,你儘快找房子搬出去吧。」
發完消息,我把手機扔到沙發上。
富貴和招財好像察覺到我不開心,一左一右蹭過來,用腦袋拱我的手。
我揉了揉它們的毛,心裏稍微舒服了點。
「你們兩個小壞蛋,」我捏捏富貴的臉蛋,「知不知道你們差點要自己付房租啦?」
招財喵了一聲,跳上茶几把林娜娜的星巴克手辦擠到地上。
我忍不住笑出聲:「幹得漂亮!晚上給你們開罐頭。」
既然要算賬,那就徹底算清楚。
這一千塊,就當是給她上的最後一課。
我們江浙滬小姑娘看着好說話,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佔便宜的。

-3-
手機叮的一聲,林娜娜秒回:
「哎呀你幹嘛這麼認真啦!我開玩笑的呀!」
「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爲這點錢跟我鬧翻?也太小氣了吧!」
「出去酒吧開個卡座都不止這點錢,至於嗎?」
我盯着屏幕,氣得笑出聲。
開玩笑?這種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我慢悠悠地打字:
「哦~原來是開玩笑啊?」
「那正好,我也是開玩笑的呀~」
「不過既然你這麼大方,酒吧開卡都不在乎這點錢……」
「那不如這樣,房租還是 AA,你先把欠我的 3600 轉過來?」
「不對,房租是押一付三哦,應該是 14400,除了剛剛的一千,還有 13400。」
「轉完我們再去酒吧,我請你喝一杯,就當賠罪咯~」
發完還配了個可愛的表情包。
林娜娜那邊顯示「對方ťṻⁿ正在輸入……」反反覆覆了好幾分鐘,最後發來一條: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我最近手頭緊……」
我立刻截了張她昨天朋友圈的圖,她拎着新買的 Gucci 袋子在國金中心的自拍,直接甩過去:
「哇!新買的 Gucci 誒!」
「這個包起碼兩萬吧?手頭緊還買這個呀?」
「要不要我幫你問問櫃姐能不能退?我和櫃姐挺熟的,這樣你就有錢交房租啦~」
她終於繃不住了:
「你有必要這樣嗎?不就是錢的事!」
「我明天就轉給你行了吧!」
我回了個微笑的表情,把手機一扔,抱起富貴 rua 了兩下:「寶貝,媽媽教你做人要講道理,但對付不講道理的人呢……」
招財突然跳過來,一爪子拍在我手機上,剛好按出個炸彈的表情。
「沒錯!」我親了它一口,「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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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娜磨蹭了幾天,最終還是把錢轉給我了。
錢是到賬了,但我心裏還是膈應得很,總覺得跟這種人住一起特別不舒服。可眼下退房又太虧,押金拿不回來不說,重新找房搬家也麻煩得要死。
我心想算了,忍一忍吧,大不了以後就當她是空氣,避着點走就是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她的騷操作纔剛剛開始。
那天晚上十一點多,我洗完澡,穿着睡衣想去廚房倒杯水喝。
結果一推開門,差點沒把我嚇死,一個光着膀子的男人正站在冰箱前拿啤酒,胸毛茂密得能當毛衣穿。
他看到我,還咧嘴一笑:「喲,你就是娜娜室友吧?還挺……」
說着眼神就往我身上上下打量着。
我當場僵在原地,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這什麼鬼東西???
我二話沒說,轉身就衝回房間,砰地一聲甩上門,立刻給林娜娜發微信:
「你帶回來的那個男的,立刻讓他滾出去!」
林娜娜回得倒是快:
「幹嘛啊?大驚小怪的。」
「我男朋友來家裏坐坐怎麼了?」
「你也太裝了吧,又不是沒見過男人,至於嗎?」
我盯着手機屏幕,氣得手都在抖。
什麼叫我太裝了?
這是我家!我花錢租的房子!
憑什麼要讓一個陌生男人大半夜光着膀子在我面前晃??
我直接撥通語音,一字一句地跟她說:
「林娜娜,你給我聽好了。」
第一,合同上清清楚楚寫着,帶人過夜必須提前告知,經過室友同意。」
第二,現在立刻馬上,讓你那個男朋友穿上衣服滾蛋,否則我直接報警。」
她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強硬,語氣立刻軟了下來:
「哎呀,你至於嗎?」
「他馬上就走了,你別這麼較真行不行?」
我冷笑一聲:
「行啊,那我現在就去廚房拍張照,發給房東問問,半夜帶陌生男人回來合不合規矩。」
這一招果然奏效。
不到五分鐘,我就聽到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那個男的罵罵咧咧地走了,林娜娜還追出去送他。
等她回來的時候,我正抱着手臂站在客廳等她。
她翻了個白眼:「滿意了?」
我笑了笑:「特別滿意。順便提醒你一下,再有下次,我會直接聯繫房東解除合同,押金你也別想要了。」
她氣得臉都綠了,摔門進了自己房間。
我轉身回屋,富貴和招財蹲在門口,一臉警惕地盯着外面,好像也在替我站崗。
我蹲下來摸摸它們的頭:「還是你們靠譜,至少不會帶野男人回來。」

-5-
我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但兩個人合租,怎麼可能沒有摩擦?
林娜娜的生活習慣簡直差到令人髮指,她經常半夜喝得爛醉回來,高跟鞋哐噹一聲甩在門口,包包、外套隨手亂扔,有時候甚至直接癱在沙發上睡到天亮。
廚房更是重災區。
她用過的碗碟能堆在水槽裏三天不洗,外賣盒隨手丟在臺面上,湯汁都凝固了也不收拾。
我本來一週請兩次保潔阿姨,現在加到四次,家裏還是亂得像被轟炸過一樣。
那天晚上,我坐在沙發上,看着滿地的狼藉,突然覺得特別委屈。
我在家的時候,爸媽連碗都沒讓我洗過,現在倒好,花錢請人打掃衛生,還要忍受這種亂七八糟的環境。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了。」我咬着嘴脣,打開電腦,連夜列了一份《合租條約》。
​第一條:公共區域必須保持整潔,個人物品不得隨意堆放。​​
​第二條:晚上十點後不得帶外人回家,特殊情況需提前報備。​​
​第三條:廚房使用後必須立即清理,隔夜不洗的碗碟直接扔掉。​​
​……​​
我打印出來,貼在了冰箱上,還特意給她微信發了一份:「娜娜,這是合租的基本規則,如果你做不到,押金我就不退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牀去廚房倒水,發現那份條約已經被撕得粉碎,散落在地上。而更讓我渾身發冷的是,我的魚缸裏,三條熱帶魚全都翻着肚皮漂在水面上。
我僵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着玻璃杯,腦子裏嗡嗡作響。
魚缸的過濾系統運轉正常,水溫也合適,昨天它們還活蹦亂跳的。
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全死了?
我深吸一口氣,直接推開林娜娜的房門。她還在睡覺,被我吵醒後一臉不耐煩:「幹嘛啊?大清早的。」
「我的魚死了。」我盯着她的眼睛,聲音冷得可怕。
她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關我什麼事?你自己沒養好吧。」
「你確定?」我拿出手機,調出昨晚的監控錄像,爲了防賊,我在客廳裝了攝像頭,正好能拍到魚缸。
畫面裏,凌晨兩點多,林娜娜搖搖晃晃地回到家,手裏還拿着半瓶酒。
她路過魚缸時停了一下,然後……往裏面倒了點什麼。
她的臉色瞬間變了。
「現在,關你的事了嗎?」我輕聲問。
她張了張嘴,突然惱羞成怒:「不就是幾條破魚嗎!賠你就是了!」
「不用了。」我收起手機,轉身往外走,「收拾東西吧,今天之內搬出去。否則,這段視頻會出現在業主羣、朋友圈,還有你公司的 HR 郵箱裏。」
關門的時候,我聽到她在後面尖叫:「你神經病啊!爲了幾條魚至於嗎!」
至於嗎?
我蹲在魚缸前,輕輕摸了摸已經僵硬的魚。
它們陪了我一年多,每天回家都會游到玻璃前迎接我。
「對不起啊……」我小聲說,「沒能保護好你們。」
富貴和招財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一左一右蹭着我的腿,像是在安慰我。
我抱着貓,心裏暗下決心,再也不會忍了。

-6-
我關上魚缸的燈,轉身回房間,反鎖上門。
林娜娜還在外面罵罵咧咧,但我已經懶得理她了。
我打開電腦,登錄雲端備份,把昨晚的監控視頻下載下來,順便翻出了之前她偷用我護膚品、喫我囤的零食、帶男人回來過夜的錄像,還好我裝了攝像頭,不然還真沒證據。
然後,我點開微信,找到我們大學的班級羣、共同好友羣,還有之前幫她收快遞加過幾個公司的同事,把視頻和截圖全部打包,附上一段文字:
「@所有人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但有些事必須說清楚。」
「林娜娜,合租期間你拖欠房租、亂扔垃圾、半夜帶男人回家,這些我都可以忍。」
「但你故意毒死我的魚,這事沒完。」
「視頻爲證,今天之內搬走,否則我會帶着這些證據去派出所報案,故意毀壞他人財物,夠你喝一壺的。」
發完,我直接關機,把手機扔到一邊。
五分鐘後,我的房門被砸得「砰砰」響。
「你瘋了嗎?!」林娜娜在門外尖叫,「快把那些東西刪掉!」
我慢悠悠地打開門,抱着手臂看她:「現在知道急了?毒死我的魚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
她臉色慘白,嘴脣發抖:「我、我賠你錢還不行嗎?」
「晚了。」我笑了笑,「要麼你現在收拾東西滾蛋,要麼我讓全上海都知道你是什麼貨色,選一個?」
她終於崩潰了,衝回房間開始瘋狂收拾行李,化妝品、衣服、鞋子胡亂往箱子裏塞,一邊塞一邊哭:「你至於嗎!就爲了幾條破魚!」
我沒理她,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水,慢條斯理地喝。
1 個小時後,她拖着兩個大箱子站在門口,惡狠狠地瞪着我:「視頻刪掉!」
「等你搬出去再說。」我晃了晃手機,「對了,押金我不會退的,就當是魚的賠償金。」
她氣得渾身發抖,最後摔門而去,「哐」的一聲震得整個樓道都在響。
我長舒一口氣,立馬給換鎖師傅打了電話,讓人來換鎖。
有些人,你給她臉,她不要臉。​​
那就別怪我把她的臉撕下來踩爛。
ƭüₖ7、
林娜娜搬出去後,我總算鬆了口氣。
雖然一個人負擔 7200 的房租有點貴,但至少清淨自在,不用再受那些窩囊氣。每天下班回家,富貴和招財都會蹲在門口迎接我,魚缸裏新養的小金魚也遊得歡快。
我甚至重新佈置了客廳,把那套被她坐得發皺的沙發套換成了新的米白色亞麻款,整個屋子終於又恢復了乾淨整潔的模樣。
可沒過多久,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那是個普通的週三晚上,我正在給富貴梳毛,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閨蜜小雨發來的微信:「寶貝,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呀?」
後面還跟着個擠眉弄眼的表情包。
我一臉莫名其妙,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沒有啊,怎麼突然這麼問?」
對話框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持續了好一會兒,最後只發來一句:「沒事啦,就是隨便問問~」
這種欲言又止的態度讓我心裏咯噔一下。
小雨向來心直口快,從來不會這樣吞吞吐吐。
我正想追問,手機又震動起來,是另一個大學同學發來的消息:「週末同學聚會你來嗎?大家都想見見你呢~」
我皺了皺眉。
自從畢業後,這個所謂的「同學羣」就很少有人說話,更別說特意邀請我了。但畢竟都是老同學,我還是回覆說會去。
週末的聚會定在外灘一家高檔餐廳。
我剛走進包廂,就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幾個女生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看到我進來立刻噤聲,還有人用意味深長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哎呀,我們的江景房女神來啦!」班長李敏誇張地迎上來,親熱地挽住我的手臂,「現在住的地方視野很好吧?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真是讓人羨慕呢~」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就傳來一聲輕ťũ₀笑:「現在房價這麼貴,能一個人住套二的都是人才啊~」
說話的是班上出了名的長舌婦王麗,她故意把「人才」兩個字咬得很重。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時服務員來上菜,話題才暫時被打斷。
整頓飯喫得我如坐鍼氈,總覺得有無數道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來掃去。
更離譜的是回家路上,我居然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美女,包夜多少錢?」
我氣得手指發抖,立刻把這個號碼拉黑。
但事情並沒有結束,接下來的幾天,我的微信好友申請裏突然冒出一堆陌生男人,頭像不是豪車就是健身照,驗證消息寫着:
「聽說你很開放?」
「朋友介紹來的」
「約嗎」……
最讓我難堪的是週一上班時,我發現公司新來的幾個實習生總是在茶水間偷瞄我,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當我走近時,他們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散開,但那種曖昧的眼神和憋笑的表情,讓我渾身不自在。
午休時間,我實在忍不住,把手機遞給關係最好的同事小林看:「這幾天老是收到這種消息,太奇怪了。」
小林皺着眉頭翻看完,突然壓低聲音說:
「其實…我聽到一些傳言…」她欲言又止。
「有人說你被人包養了,所以才一個人住那麼貴的房子……」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一陣發黑。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機,指節都泛白了。
「是誰說的?」我的聲音都在發抖。
「好像是你之前的那個室友……」
小林小心翼翼地說,「她在各個羣裏傳,說你爲了趕她走,故意找藉口……」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辦公室裏的同事都詫異地看過來,但我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我衝進洗手間,反鎖上門,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平靜下來。
鏡子裏的我臉色慘白,眼睛裏佈滿血絲。
我打開水龍頭,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臉。
好啊,林娜娜。
搬出去了還不安分,非要跟我玩陰的是吧?
我掏出手機,翻出之前保存的所有證據:她拖欠房租的聊天記錄、帶男人回來的監控視頻、偷用我護膚品的照片,還有……我的魚缸裏那些翻着肚皮的小生命。
這一次,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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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曝光監控錄像和聊天記錄當然能出一口惡氣,但這樣太便宜她了。
林娜娜最在乎什麼?
面子,虛榮,還有那些她拼命想擠進去的上流圈子。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撕破臉,而是讓她自己鑽進套裏。
我太瞭解她的性格了,就算搬出去了,她也一定會偷偷關注我的朋友圈,想看看我過得有多慘。
所以我決定給她演一場戲。
週末,我特意去寶格麗酒店開了一間行政套房。
站在落地窗前,我拍了一張外灘的夜景,暖黃的燈光映着江面,氛圍感十足。照片一角,我媽上個月送我的愛馬仕包包隨意地擱在沙發上,LOGO 若隱若現。配文很簡單:「夜色真好。」
這條朋友圈,我設置了僅對林娜娜和幾個和她關係密切的共同好友可見。
不到半小時,點贊和評論就蜂擁而至。
「哇!寶格麗!和誰去的呀?」
「這個包是新款吧?我記得要配貨才能拿!」
我統一回復了一個害羞的表情,什麼都沒解釋。
這種欲蓋彌彰的效果最好,越是含糊,越能讓人浮想聯翩。
接下來的幾天,我又陸續發了幾條精心設計的限定可見朋友圈。
一張米其林餐廳的晚餐照,桌上擺着兩副餐具,配文:「他說這家黑松露意麪很好喫。」
一張豪車方向盤的特寫(其實是我爸的車),文案:「某人非要送我上班,其實我自己開車也行啦~」
甚至還有一張模糊的男士剪影,只露出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文字:
「偷偷拍一張,被他發現了,說我幼稚。」
每一條都經過仔細斟酌,既不過分直白,又足夠讓人腦補出一場豪門戀愛的大戲。
果然,沒過兩天,一個和她關係不錯的大學同學來私聊我了。
「寶貝,你最近是不是有情況啊?」對方發來一個壞笑的表情。
我故意等了一會兒纔回復:「啊?怎麼突然這麼問?」
「別裝啦!朋友圈都暴露了~」
「是不是談了個二代?快老實交代!」
我發了個「噓」的表情,欲言又止:「其實……也不算正式談啦。」
對方立刻來勁了:「到底什麼情況!快說!」
我裝作猶豫了一會兒,才勉強透露:「其實之前不是有人造謠我嗎?很多人來加我微信,亂七八糟的……ƭů⁼後來有個人私聊我,告訴了我真相,原來是有人在背後造謠我,還把我的聯繫方式放在了豪車俱樂部裏,一來二去,我們就熟了。」
發完這條,我又補了一句:「不過還沒確定關係,你先別到處說哦!」
我知道,以這個同學的八卦程度,不出 24 小時,這話一定會傳到林娜娜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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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娜果然上鉤了。
那個同學剛把消息傳出去不到半天,我的朋友圈就突然多了幾個點贊和評論,都是來自很久不聯繫的共同好友。
我知道,這一定是林娜娜在四處打聽。
第二天一早,我故意在朋友圈發了一張模糊的牽手照,配文:「他說我手指好看。」
照片裏我的手腕上戴着媽媽送我的卡地亞手鐲,若隱若現。這條朋友圈同樣設置了僅對特定人可見。
果然,下午就收到了林娜娜的微信:「最近過得不錯嘛~」
語氣親熱得彷彿我們之間從沒有過矛盾。
我故意隔了半小時纔回復:「還行吧,你呢?」
她立刻秒回:「我最近找到了一個超好玩的地方,要不要一起來玩?」
我沒接茬,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最近比較忙,改天吧。」
回完她的消息,我就約了我的發小程昱出來喫飯。
程昱是標準的江浙滬富二代,家裏做進出口貿易的,從小和我一起長大。
他身高 185,長得像年輕時的金城武,開一輛啞光灰的保時捷 911,朋友圈裏不是遊艇就是滑雪,是林娜娜這種女孩最想攀上的類型。
「所以,你要我幫你演場戲?」
程昱聽完我的計劃,挑眉笑了。
「行啊,反正最近閒着也ţű̂₎是閒着。」
「不用太刻意,就偶爾露個面,讓她自己上鉤就行。」我說。
程昱點點頭,順手拿起我的手機,在他的小號上發了條消息:「釣魚開始。」
這個小號是他專門用來應付那些衝着他家產來的女孩的,頭像是一張模糊的側臉照,朋友圈裏只有幾條豪車和高端場所的動態,足夠讓人浮想聯翩,又不會太露富。

-10-
週末,我和程昱約在外灘源的一家會員制餐廳。
我特意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確保林娜娜如果偶遇我們,一定能一眼看到。
程昱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定製西裝,袖口的鉑金袖釦在燈光下閃着低調的光。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着桌面,笑着問我:「你確定她會來?」
「她一定會。」我抿了口香檳,「我剛剛發了這邊的照片和定位,這麼好的機會,她不會放棄的。」
果然,不到半小時,餐廳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林娜娜穿着一件緊身的黑色連衣裙,踩着 12 釐米的 JimmyChoo 走了進來。
她的目光在餐廳裏掃了一圈,看到我們時,眼睛明顯亮了一下。
「哎呀,好巧啊!」她故作驚訝地走過來,「你們也在這兒喫飯?」
我假裝意外:「娜娜?你怎麼來了?」
「朋友約的,結果被放鴿子了。」
她嘆了口氣,眼神卻一直往程昱身上瞟,「這位是……?」
程昱微微一笑,伸出手:「程昱。」
林娜娜立刻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輕輕撓了一下:「我是娜娜,薇薇的大學同學。」
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但面上還是保持着微笑:「要不一起坐?」
「好啊!」她立刻答應,生怕我反悔似的,直接拉開椅子坐到了程昱旁邊。
整頓飯,林娜娜都在拼命展示自己。
從聊紅酒的年份到談論歐洲小衆旅行地,甚至「不經意」地提到自己最近在考慮投資一個小項目。
程昱全程配合,偶爾拋出一個問題,就能讓她興奮地說上十分鐘。
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故意把手機忘在了桌上。
回來時,果然看見林娜娜正湊在程昱身邊,而我的手機屏幕亮着,顯示着微信界面,上面有一條程昱剛發來的消息:「晚上去我家?」
林娜娜看到我回來,立刻坐直了身子,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
當晚,程昱的小號就收到了林娜娜的好友申請。

-11-
驗證消息寫着:「今天聊得很開心,交個朋友?」
程昱通過後,她立刻發來一條語音,聲音比平時軟了八度:「今天真的好巧呀,沒想到能遇到你們~」
程昱按照我們商量好的劇本,淡淡地回了一句:「嗯,是挺巧的。」
林娜娜見他沒有多聊的意思,立刻又發來幾張自拍,都是精心修過的角度,配文:「今天化的妝好像不太適合我……你覺得呢?」
程昱沒回。
她等了一會兒,又發來一條:「對了,你和薇薇是怎麼認識的呀?」
程昱這才慢悠悠地打字:「她沒跟你說?」
「沒有呢~」她立刻回覆,「她最近都不怎麼理我,可能是我之前不小心說錯話,惹她生氣了……」
程昱冷笑一聲,把手機遞給我看:「這就開始鋪墊了?」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他回覆:「哦?什麼話?」
林娜娜那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持續了很久,最後發來一條:「就是一些誤會啦……其實我早就想澄清了。」
程昱故意等了幾分鐘,纔回:「我不太喜歡愛造謠的女孩。」
這句話一發出去,林娜娜那邊立刻炸了。
「不是的!那些都是誤會!」她連發三條語音,聲音急切,「我馬上就去澄清!」
不到半小時,我們的大學羣、公司羣、共同好友羣裏,同時跳出一條@所有人的消息:
「我是林娜娜,之前關於薇薇的一些傳言都是誤會,是我沒搞清楚情況就亂說話,給大家造成了困擾,非常抱歉……」
程昱截圖發給我,我笑了笑,讓他回覆:「敢作敢當,有擔當。」
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林娜娜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又連發好幾條語音,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興奮:「真的嗎?你也覺得我有擔當?其實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只是有些人不懂我……」
程昱沒再回復。
但這一句誇獎,已經足夠讓她飄飄然了。
接下來的幾天,程昱時而冷淡,時而給她一點甜頭。
偶爾回一句「今天這件衣服挺適合你」,就能讓她興奮地發十幾條消息;有時候又故意已讀不回,讓她患得患失。
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反而讓林娜娜更加上頭。
一週後,她終於忍不住,試探性地發了一條:「你覺得圓臉的女生好看嗎?」
程昱立刻截圖發給我:「來了。」
我冷笑一聲。
林娜娜最在意的就是她那張圓臉,每次拍照都要找角度修圖半小時,朋友圈裏的自拍永遠只有側臉。
現在爲了討好程昱,居然主動提起這個話題。
程昱按照我的意思,淡淡地回了一句:「看氣質。」
她立刻追問:「那……你覺得我適合什麼風格呀?」
程昱故意等了一會兒,才說:「我朋友都不太喜歡圓臉的女生,覺得不夠高級。」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了林娜娜的心裏。
她那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斷斷續續持續了十幾分鍾,最後只回了一個「哦」。
但我知道,以她的性格,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果然,三天後,她在朋友圈發了一張整形醫院的定位,配文:「新的開始。」
照片裏,她的臉還腫着,但已經能看出輪廓變尖了。

-12-
我讓程昱去打聽了一下,果然, 林娜娜是貸款做的整形。
她平時裝得光鮮亮麗, 其實根本沒什麼存款。
香奈兒包包是高仿,朋友圈裏的豪車照片是蹭拍的,就連那天的 JimmyChoo 也是租來的。
她去找那些所謂的閨蜜借錢, 結果沒一個人願意借給她。
最後,她只能去借網貸,利息高得嚇人。
林娜娜的財務狀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程昱託人查了查, 發現她早在這之前就已經欠了不少網貸, 拆東牆補西牆地維持着她那虛假的名媛人設。
這次整形手術又讓她背上了十幾萬的債務, 每個月光利息就壓得她喘不過氣。
可即便如此, 她還在做着勾上富二代的美夢。
恢復期那段時間, 她幾乎每天都要給程昱的小號發消息:
「今天消腫了好多, 醫生說恢復得不錯~」
「我最近在研究紅酒, 你平時喜歡喝哪一款呀?」
「聽說你常去的那家馬場很不錯, 有機會帶我去呀?」
程昱偶爾回個「嗯」,就能讓她興奮半天。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還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僅我可見的動態:「有些人啊, 以爲攀上高枝就了不起了, 殊不知自己幾斤幾兩~」配圖是一張她戴着墨鏡的側臉照,背景故意虛化,但能看出是某高檔餐廳。
我掃了一眼,直接划過去了。
讓她再蹦躂幾天吧。​​
很快,她就沒這個閒心了。​​
13、​
林娜娜爲了省錢, 去的那家整形機構根本不正規。
拆線後沒幾天, 她的臉就開始發炎潰爛,下巴的假體甚至出現了移位。
她慌慌張張地去找那家機構理論,對方卻早就人去樓空。
與此同時, 她的網貸也暴雷了。
催債電話一個接一個,甚至有人直接堵到了她公司樓下。
她的同事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 領導也找她談話,暗示她注意影響。
走投無路的她, 終於給程昱的小號發了一條求救信息:「​​能不能借我點錢?我遇到點麻煩……」
程昱直接回了一句:「​​不好意思, 女朋友管得嚴。」
然後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官宣合照——照片裏的女友是我 P 的,但足夠以假亂真。
林娜娜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她衝到我公司樓下堵我。
「是你!一定是你設計的!」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臉上的傷口還沒好全, 粉底都蓋不住紅腫, 「你爲什麼要害我?!」
我慢悠悠地從包裏掏出一疊文件,甩在她面前:
「造謠我的聊天記錄。」
「毒死我魚的監控視頻。」
「你網貸的流水記錄。」
「還有那家整形機構的調查結果,如果我把這些交給警方, 你覺得你會坐幾年牢?」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我輕聲說, 「第一, 老老實實離開上海,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第二, 我送你去喫牢飯。」
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一週後,聽說她辭職回了老家。
我的生活,終於徹底清淨了。
富貴和招財趴在窗臺上曬太陽,Ŧűₐ 新養的小金魚在缸裏歡快地遊着。
我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我的世界終於清淨了。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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