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白月光愛我

七年之癢,老公出軌。
我暗中調查,發現對方魅力四射,能力出衆,我老公恨不得摘星星送給她。
她空降公司,成了我的得力助手。
我被她的魅力所折服,有時甚至忘了她跟我老公間的那點破事兒。
後來,喝醉酒的她將我堵在牆角,眼底滿是情慾:
「你就不能對我笑笑嗎?
「爲了接近你,我忍受你那個蠢貨老公那麼久,再也忍不了了。」

-1-
我推開樓梯間的門時,聽到裏面傳來交談聲。
「你這次的方案做得真好,沈幼卿都找不出半點錯處。」
男人嗓音低沉,化成灰我都能聽出來是我老公宋路博的聲音。
「還要感謝宋總監的提點。」
我側身看過去,女人一雙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看着他,勾得宋路博耳朵尖都紅了。
溫梨是三個月前空降到公司的,內推人是宋路博。
「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明明是你能力出衆,其實我也沒幫你什麼忙。」
溫梨勾了勾脣角:「沈總對待工作認真負責,我不想讓她失望。」
不得不承認,溫梨是個媚骨天成的尤物,攝人心魂的漂亮。
別說宋路博招架不住,平時她用那雙勾人的眼睛看着我對我笑,我都會恍惚一下。
我聽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俊男美女,氣氛逐漸變得曖昧。
他們真曖昧啊嗎,宋路博要不是我的老公就好了。
「宋總監真是好福氣,能夠娶到沈總這麼有能力的妻子。」
宋路博冷嗤一聲,語帶諷刺:「沈幼卿確實很有能力,但是男人理想中的妻子跟工作能力無關。」
溫梨輕笑,眉眼愈發妖冶:「不過,你們夫妻之間都是稱呼對方全名的嗎?
「不知道你們之間轟轟烈烈愛情故事的人,都該誤會你們夫妻關係不好了。」
宋路博睨了她一眼,表情微變。
確實,宋路博何時叫過我的全名?
他以前都是喊我卿卿的。
我不想聽到宋路博的回答,轉身離開。
錯過了溫梨抬眸看向我這邊心滿意足的神色。

-2-
溫梨跟我彙報完工作,靜靜等着我說話。
我從煙盒裏抽出一支菸點上,吐出一口煙,我看向溫梨,交匯的視線被白煙隔開,我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結婚第七年,我老公出軌了。
跟我對面這位漂亮到進了娛樂圈都能成爲顏霸存在的完美女人。
半年前,宋路博開始頻繁晚歸,變得注重形象,每天堅持泡在健身房兩個小時,時常對着手機發呆。
當一個已婚男人開始注重形象,手機整天不離身,就證明他要談戀愛了。
我派人去調查,很快便收到了溫梨的資料。
溫梨是宋路博的高中學妹,剛回國不久,宋路博爲了討她的歡心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幫她安排住處,陪她置辦生活用品,甚至在溫梨發燒住院時親自煮粥,24 小時貼身伺候。
他們之間的互動流水般被人報告給我,我親耳聽着宋路博對溫梨一天比一天着迷,逐漸無法自拔。
宋路博像舔狗一般在溫梨身邊晃悠,對她搖尾乞憐,渴求溫梨能對他多展示點笑臉。
三個月前,我在辦公室看到溫梨的時候,我精神都有些恍惚。
我以爲我在小說裏看到惡毒小三摸着自己的肚子,說自己懷孕了來逼宮的劇情終究還是照進了我身上。
人事說溫梨是宋路博內推來給我做助理的,那一瞬間我真想上去狠狠給溫梨一巴掌,跟我老公亂搞就算了,竟然還要跑到我眼皮子底下噁心我。
當然,宋路博也逃不掉。
溫梨一巴掌,宋路博更是降龍十八掌。
溫梨履歷精彩,能力更是出衆,我老公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摘給她。
她不僅人長得漂亮,工作上更是挑不出一點錯誤,魅力四射,有時我甚至都會忘了她跟我老公之間的那點破事兒。
「沈總。」
溫梨溫柔的聲音響起,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垂眸看了眼方案,確實跟宋路博說的一樣,挑不出絲毫問題。
我彈了彈菸灰:「方案很好,你今天早點下班吧。」
今天是溫梨的生日,宋路博說他要去應酬,但我知道她是要給溫梨準備生日驚喜。
溫梨轉身離開的時候,我鬼使神差開口:「生日快樂。」
說完我自己都愣住了。
溫梨腳步頓住,她轉頭看向我,脣角微勾,眉眼間生出一抹難以描摹的媚色:「謝謝沈總。」
視線相接的瞬間,我只覺得心跳猛然加速。
靠,美色就應該被列爲管制武器!
剛剛差點都讓我懷疑我究竟是不是直女了……

-3-
(溫梨視角)
溫梨敷衍地打發走來給自己過生日的宋路博,她睨着宋路博的背影,眸色比窗外黑壓壓的天色還要陰沉。
腳尖嫌惡地踢了踢地上的玫瑰花瓣,譏諷的眼神彷彿能刺穿宋路博的背。
男人真是夠噁心的,她想不Ŧù⁵通爲什麼有沈幼卿這麼好的老婆還會想着去偷腥。
這半年來爲了能夠順利接近自己的白月光,溫梨對着宋路博臉都快笑爛了。
明明連自己的衣角都沒碰到過,宋路博卻還是巴巴兒地湊上來,舔狗一般。
賤男人。
也不知道用哪種下三濫的方式勾引了沈幼卿,哄得沈幼卿跟他結了婚。
不要臉的狗東西!
賤貨!
合法丈夫?
那算個狗屁東西。
等她把沈幼卿搶到手,她就把印着宋路博名字的結婚證放在衛生間擦屁股。
溫梨在指紋解鎖鍵上按下指紋,房門解鎖,她推開門進了房間。
伸手開燈,原本黑暗的房間瞬間亮堂一片。
牆上密密麻麻掛滿了照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照片的主人公無一例外都是——沈幼卿。
溫梨饒有意味地審視着每一張照片,從口袋裏拿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生日快樂。」
沈幼卿的聲音從錄音筆裏響起,溫梨一遍遍播放着沈幼卿對她的生日祝福。
難以言說的慾望在瘋長,暗癮翻湧。
喉嚨裏又幹又澀,溫梨無聲嚥下口水。
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微垂的眼皮將她眼底橫生的慾念隱藏了起來。

-4-
宋路博失魂落魄進門的時候,我正在塗身體乳。
我有些驚訝,我以爲他會跟溫梨共度良宵,看來他今晚還是沒有得手。
「你今天應酬結束得挺早。」
宋路博看了我一眼,眼角眉梢帶着計劃沒有得逞的怨氣,但還是耐着性子回答:「對,王總說要回家帶孩子,就提早結束了。」
我故作驚訝問他:「王總還會親自帶孩子?」
宋路博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他扯了扯領帶湊近我,眉眼間盡是惡劣:「我要是有孩子也會親自帶,只可惜你生不出來。」
我眸色沉了沉,擦身體乳的手頓住,陰冷的視線緩緩上下,在他面上鎖牢。
啪——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將宋路博整個人都扇蒙了。
帶着香氣的巴掌。
「你瘋了?」宋路博氣得肩膀都在顫,一臉震驚地看着我。
「老公。」
我掐着他的下巴,微微眯了下眼,嗓音涼薄:「我還是更喜歡你不說話的樣子,你也不想我直接把你毒啞了吧?」
宋路博嘴角都在輕顫,眼底被屈辱佔據。
懸殊的地位跟不對等的關係會讓人心生畏懼。
在夫妻關係裏只有掌握權力的那一方纔會佔據主導權。
宋路博的家世背景跟我比起來天差地別,好賭的爸,病重的媽,上學的妹妹,脆弱的他。
他能夠在沈氏做到總監的位置,只因爲他是我沈幼卿的丈夫,他媽每個月在療養院的費用都是我來出,妹妹被我送到國外上學。
他方方面面都需要我,根本沒有跟我大呼小叫的權力。
他以爲我們結婚七年沒有孩子是能夠刺痛我的點,可他不知道,我不是生不出孩子,我只是在等待一個生孩子的時機而已。
至於孩子的父親是不是他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孩子的母親是我就足夠了。
「優秀企業家評選就在眼前,我知道你對溫梨有齷齪心思,但我奉勸你最近還是收斂點,「別被人拍到了照片,說我們家庭關係不和諧,要是我這次沒評選上,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我輕輕拍了拍宋路博的臉,像逗狗一般:「聽懂了嗎?」
他絲毫不意外我會知道這些,畢竟我掌控欲強,監視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宋路博咬了下嘴脣,眼淚無聲地往下掉。
那模樣還挺嬌,宋路博動不動就會掉眼淚,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男人的眼淚就是女人的興奮劑。
我莫名想到溫梨,她要是見到宋路博這副模樣會是什麼反應?
心疼得幫宋路博擦掉眼淚嗎?
還是像我一樣,想要讓宋路博哭得更狠一點。
嘖,最近想起溫梨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真煩。

-5-
宋路博哭了一夜,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說什麼我跟他結婚,不過是爲了對外展示自己有個幸福的家庭,樹立企業形象,我用錢玷污了他的靈魂,捆綁他的自由。
我聽煩了,一腳把他踹下牀,讓他滾到客房睡。
用錢玷污靈魂?
他但凡要是看看今年的就業形勢就不敢對我說出這種屁話。
第二天溫梨跟我彙報工作,我的視線似有如無從她白皙的鎖骨掃過。
溫梨脖子上不是宋路博爲她生日拍下來的那條項鍊。
宋路博真是夠可憐的,做舔狗就算了,人家甚至都不願意戴上他送的禮物。
溫梨注意到我的視線,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問道:「沈總,我脖子上沾到什麼了嗎?」
我下意識開口:「你挺白。」
溫梨愣了下,臉上浮起片刻不自然的紅,有些僵硬回我:「我隨了我媽的冷白皮。」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只能找了個藉口將她支出去。
我直接跪地祈禱,千萬不要將我掛在網上說我對她性騷擾!!!
不然老孃的優秀企業家評選就真的丸辣!

-6-
應酬桌上,溫梨被灌了幾杯酒,臉上濺起了不自然的潮紅。
我看齊總還準備灌溫梨酒,心裏躁意翻湧,我「砰」的一聲將酒杯擲在桌上,蹙眉看向齊總:
「要不要我陪你喝?」
齊總是個人精,瞬間明白我的意思,立馬調轉話頭。
那些伺機而動想要灌溫梨酒的人也立馬打消了念頭。
溫梨抬眸看向我,眼神明顯有些渙散,烏黑髮絲垂在修長白皙的脖頸。
雪白細膩的臉頰已經染成了桃紅色,媚眼如絲,水潤的眸子水波流轉。
柔弱無骨的手搭在我腿上,她輕聲說:「謝謝沈總。」
我跌入她勾人的眼眸裏,心跳又莫名跳得劇烈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緊張感幾乎要吞沒了我。
她搭在我大腿上的手像是將我肌膚燙傷了一般。
我咬緊後槽牙,移開視線,把她搭在我大腿上的手推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
溫梨這張臉不管男女嘎嘎亂殺啊,差點就把持不住了。
溫梨說要去衛生間擦把臉醒醒酒,我看着她虛浮的腳步有些不放心,不顧正在說話的齊總追了出去。
走廊拐角,溫梨蹲在地上。
她將臉埋在臂彎裏,長髮垂落,遮住她的臉。
我垂眸看她,嗓音冷漠:「才喝了幾杯酒就醉成這樣,酒量不好不知道拒絕嗎?」
溫梨的聲音有些悶:「難受。」
我皺眉「嘖」了聲:「會難受喝什麼酒?有我在,你說一句不喝,有誰敢灌你的酒?」
溫梨仰起臉頰看着我,我居高臨下俯視她。
她這張臉,別說是宋路博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溫梨也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就在我準備開口問她要不要扶她起來的時候,溫梨站起身。
「沈總這麼護着我?」
她嗓音有些軟又帶着點異樣的感覺。
溫梨向前進一步,我便向後退一步。
我被溫梨一步一步逼退,後背貼在牆上,我公事公辦解釋道:「因爲你是我的員工,保護你不受到傷害是我的職責。」
溫梨比我高了半個頭,垂眸打量退無可退的我,勾起脣角,無聲笑了笑。
「我不喜歡這個回答。」
溫梨那雙魅惑的勾人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着曖昧誘人的味道。
我們的距離極近,溫梨說話時呼吸打在我臉上,我下意識偏頭想要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卻被溫梨輕輕捏住下巴。
她眼底染上情慾:
「你就不能對我笑笑嗎?
「爲了接近你,我忍受你那個蠢貨老公那麼久,再也忍不了了。」

-7-
我渾身僵硬,腦子都蒙了。
「什麼……你說什麼?」
「你不是都聽清楚了嗎?爲什麼要裝沒聽到的樣子?」
溫梨湊近我,我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我隱約察覺她是想要親我,下意識想要閉眼,腦子裏卻猛地出現不能被拍到的念頭,等我反應過來時,我的巴掌已經落在了溫梨臉上。
溫梨被我一巴掌打偏了臉,剛剛事態盡在掌控的高傲感消了幾分。
我猛地推開她,她向後趔趄了一步,垂眸看向地面,那模樣看起來異常乖巧。
我深吸一口氣從嗓子眼擠出一句:「你喝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的離開算得上是落荒而逃,連回頭看你一眼溫梨的勇氣都沒有。
上車前我還不忘找人將溫梨安全送回ƭṻ₆家,免得她被人佔了便宜,到時候該被人說沈氏沒有人文關懷,連自己員工的安危都保護不好了。
我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我盯着天花板發呆,溫梨漂亮到離譜的臉浮現在天花板,耳邊反覆迴響着溫梨的聲音:
「你就不能對我笑笑嗎?
「爲了接近你,我忍受你那個蠢貨老公那麼久,再也忍不了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我頂着黑眼圈去上班,經過溫梨工位時我刻意不去看溫梨,但卻在聞到溫梨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時,心跳如擂鼓。
我選擇做個鴕鳥,給自己緊急放了假,跑到海城去找正在出差的好閨蜜簡晶晶訴苦。
簡晶晶切下一塊牛肉,緩緩送進嘴裏。
「所以說ṱű̂ₓ你沒有開除她,而是逃了?」
我僵硬點頭,我面前擺着我平日裏最喜歡的五分熟牛排,全無胃口。
簡晶晶一臉瞭然的表情睨了我一眼,戲謔道:「看來你是對人家有意思啊,不然你的性格你早就把人開了,而不是跑到另一個城市問我怎麼辦。
「小三變迷妹?
「老公舔不上的白月光竟對我芳心暗許!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簡晶晶越說越起勁:「下個項目我就投這個,現在百合劇可有市場了,你到時候記得給我授權啊。」
我翻了個白眼,我現在都火燒眉毛了,簡晶晶竟然還想着賺錢!
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看我一臉着急的樣子,簡晶晶也不再繼續逗我,停止切肉的動作,看向我:「你要是真的覺得困擾,可以直接開除她,眼不見心不煩,徹底剔除在你的生活之外,反正你們的生活也不會有交集,以後也不會再碰上。」
簡晶晶感慨了句:「被女生愛慕真是你的宿命,咱們高中的時候,有個學妹一直纏着你,我們當時還打趣她是不是喜歡你,她還大方承認了來着。
「你對她當時也挺寵的,要什麼給什麼,她跟你鬧脾氣你還會耐着性子哄她,我們當時都可驚訝了來着,畢竟你平時對人都冷淡得不行,唯獨對那個小學妹還能露幾個笑臉……」
簡晶晶說完有些不自然地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當然,你出了車禍喪失了記憶,不記得這些很正常。」
高三的時候我出了場很嚴重的車禍,傷到了大腦,喪失了從 15 歲之後的所有記憶,在醫院療養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直接出國唸書了。
醫生說要是強行刺激我記起喪失的記憶,可能會對大腦造成損傷,所以我父母將我高中三年所有的東西全部燒燬了。
我沒有任何可以讓我回憶那段記憶的物品,唯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從小跟我形影不離的簡晶晶。
簡晶晶嚥下嘴裏的肉,問我:「你不是說你那助理是宋路博的學妹嗎?宋路博不是跟我們唸的同一所高中嗎?那你那助理不也是咱們的學妹嗎?
「當時那學妹粘你那麼緊,我記得你們那會兒還是挺出名的,宋路博沒理由不知道啊。
「那女生叫……」
我的瞳孔略微渙散,後面幾個字被我吞回嗓子眼,視線越過簡晶晶的肩膀留在她身後那個我每天都能見到的熟悉臉龐。
簡晶晶思索了兩秒後開口:「叫什麼?好像是叫溫什麼……溫……」
我跟溫梨四目相對,良久後,我喊出她的名字:「溫梨。」
「對!就是叫溫梨!」
簡晶晶驚訝地看我:「你怎麼知道的?你想起來了?」
她說完見我不搭理她,只是靜靜注視着她身後,她也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微微愣住。
她嘴脣微張,喊了聲:「溫梨。」
溫梨微笑,大方打招呼:「好久不見,簡學姐。」
大腦快速運轉,我意識到剛剛簡晶晶說的高中時期,時常黏在我身邊的那個學妹就是溫梨。
下一瞬,溫梨的視線重新回到我身上,從包裏拿出藥盒放在桌上:「沈總,您忘了藥。」
我冷漠道:「海城也有藥店。」
溫梨絲毫不介意我的冷漠,繼續溫柔解釋:「我的工作就是要確保您的生活順心,現在到了您要服藥的時間了。」
簡晶晶一臉看戲的表情,用眼神問我這是什麼情況。
我破罐破摔般無奈靠在椅背上,生無可戀開口:「她就是宋路博舔不上的白月光。」
簡晶晶震驚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8-
簡晶晶離開了,溫梨在簡晶晶的位置坐下。
溫梨眼眸沉寂如水,視線從開始就未從我身上離開,我鎮定自若跟她對視,沒有絲毫躲閃。
我們沉默良久,我看她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我便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聽說我們以前是學姐學妹的關係,我高三那年出了車禍,喪失的記憶到現在都沒有恢復,沒能認出你很抱歉。」
她脣角勾起一抹笑,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柔情蜜意:「沒關係,沒了以前的記憶,以後多製造記憶就好了。」
我蹙眉:「我已經結婚了。」
我以爲我這句話可以讓她認清我們之間並無可能,就此打消念頭,沒想到溫梨對此毫無所謂。
她說:「我不介意的,不管什麼身份,小三也好,小四也罷,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要陪在學姐身邊。」
我從未聽過這麼將道德底線踩在腳下狠狠碾壓的話,詫異看着她。
「雖然學姐結婚了,但是你們夫妻關係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麼好,宋路博也沒有學姐想得那麼喜歡你,與其跟那種男人在一起蹉跎一生,不如挑一個能夠給學姐帶來快樂的人。」
我睨着她,陰沉冷漠的眼神,露出幾分攝人的威壓,溫梨不避不讓直視我。
「這樣對你,對我的丈夫,對我的婚姻都不公平,我的道德感不允許我做出這種事情。
「沈氏的股價跟我的婚姻狀況掛鉤,我不能對沈氏數千名員工不負責,我不是那些會在外面養小三小四的有錢人,企業形象對沈氏以後的發展尤爲重要。
「我是個有夫之婦,你還年輕,長相漂亮,能力出衆,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不需要爲了我捨棄自尊當什麼上不了檯面的小三。」
溫梨靜靜聽着,我每說一句她眼眶就溼潤一分。
「你說了這麼多理由,每一條都是責任,但是唯獨沒有你不喜歡我,你沒有對我動心過,這不是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嗎?」
嗯???
不是……姐們兒……你怎麼還能這麼理解呢?
我咬牙:「我不喜歡你!」
溫梨冷哼一聲,斬釘截鐵:「我不信。」
不兒(京片子),咱不能這麼玩啊,怎麼還能這樣啊?
我現在深刻意識到我不是溫梨奇特思想的對手,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我直接起身準備離開,經過她身邊時,她緊緊握住我的手腕。
我頓住腳步,垂眸看向溫梨。
她眼裏蓄着淚,帶着哭腔哀求道:「只要能夠陪在學姐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心口莫名狠狠疼了一下,但還是撫開了她握緊我手腕的手。
「我已經結婚了,需要對我的婚姻,我的丈夫負責。」
我恢復到冷漠的樣子,無情開口:「你明天去找人事辦離職吧。」

-9-
「我有了喜歡的人。」
躺在我身側的宋路博在黑暗中開口,嗓音沙啞,帶着一點難以言喻的情緒。
我閉上眼,長嘆一口氣。
我問他:「你想離婚,去追求真愛?」
宋路博沒說話,只傳來一聲抽泣聲,開口時他染上哭腔:「她不喜歡我,一點都不喜歡我。」
我知道,因爲她喜歡的人是我。
她接近你不過是爲了能夠更快來到我身邊。
你不過是被溫梨利用,做了她的跳板。
我在心裏默默說。
宋路博自嘲嗤笑:「我喜歡溫梨這件事情,其實你早就已經知道了吧。
「結婚的時候你要求過我,要對我們的婚姻保持絕對的忠貞,你派人監視我,說不定你比我更先知道我對溫梨動心了。
「你的要求太高,我做不到。
「我喘不過氣來,每天一睜眼只感覺絕望。」
我要求婚姻絕對的忠貞,不會容忍我的枕邊人對我有絲毫的不忠。
我近乎苛刻的要求在無形間擊垮了宋路博,只是我搞不懂,對婚姻的忠貞明明是基本的要求,是底線,爲什麼宋路博還會覺得是我要求高了。
周遭陷入詭異而微妙的範圍裏。
「我當然知道你的那點齷齪心思,我從那些狗仔手裏買下來的照片,都夠找人把你無聲無息地活埋了。」
在黑暗之中我聽到宋路博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我第一次說要活埋他的話,想來他也是怕了,生怕我真的會找人活埋了他。
我冷冷地嗤笑一聲:「那看來我這些年讓你受了不少委屈,你無法對婚姻保持忠貞,竟然也是我的錯。
「既然如此,那就等這陣子過去,咱們就離婚吧。
「你去勇敢追愛,我不會再將你困在讓你喘不過氣的牢籠裏。」
「我……」
宋路博想要解釋,我卻已經沒有想要聽下去的耐心了。
「怎麼?你覺得你跟我坦白你愛上了別人,控訴我的要求高,讓你喘不過氣來,我就會在你面前流下眼淚,說我會痛改前非,說我會降低標準,求你對我回心轉意,求你迴歸家庭,說我以後會事事順着你,做你認知裏的賢妻良母嗎?」
我起身打開牀頭櫃的燈,轉身居高臨下俯視他,嘲諷道:「只有處在高位的人才會被哀求,沒遇到我的話,光是你母親ṭũₐ的醫藥費就足以壓垮你,以你的能力,你也不會像坐了火箭一般升職,更別提你父親的賭債,你妹妹留學的費用也是我出了全部費用。
「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我的每一項要求都應該被你當成鐵律來達成,而不是跟我抱怨。
「你不能蹬鼻子上臉,得了便宜還賣乖,得到了跨越階級的機會,還想着能夠在婚姻的圍城裏尋找真愛,將我作爲妻子的尊嚴踩在腳下踐踏,讓我成爲笑話,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婚姻裏當然會出現對別人心動的時候,你以爲我沒有嗎?但是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心動超過十五秒,因爲我需要對婚姻負責,更不會將我對別人的心動帶回家裏,對我的伴侶訴說,還對我的伴侶哭哭唧唧地說我的心動對象不愛我。」
宋路博看着我滿臉嘲諷的樣子,張了張嘴,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10-
溫梨來辦離職那天,我隔着玻璃窗默默看着她收拾東西。
我讓人事按照最高規格給她補償。
溫梨收拾着東西,突然抬頭看我,兩人的目光在半空撞上。
四目相對,視線相撞。
溫梨眼睛裏的情緒很平靜,我們兩人直直對視,誰也沒有先挪開。
我按下桌上的按鈕,透明的玻璃窗瞬間變成磨砂,阻隔了我們的視線。
我剛點燃香菸,門被推開,我順着聲音看向門口,溫梨自顧自走了進來,門都沒有敲。
我緩緩吐出青白色的煙霧,冷漠道:「你沒敲門。」
溫梨反問我:「我敲了你會讓我進來嗎?」
我抿了抿脣,那自然是不會的……
溫梨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看着我,我只能硬着頭皮問她:「你有什麼事?」
「我拿到了一筆不菲的賠償,人事說是您的意思。」
我淡淡「嗯」了聲:「突然辭退你是我的不對,你能力出衆,我相信你會很快找到新工作,但是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會有經濟方面的困擾,隨便找個工作浪費你的才能。」
「你在乎我。」
溫梨說得很篤定。
我彈了彈菸灰,視線一寸寸打量溫梨。
「我在乎你的能力,不希望你因爲現實的原因埋沒了你的能力。」
我用公事公辦的態度將溫梨的曖昧話語噎了回去。
「四捨五入就是在乎我。」
我現在已經不會被溫梨的強盜邏輯震撼到了,我平靜看着她指了指門:「你可以走了,我們以後也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了,後會無期。」
「是嗎?」
溫梨意味深長地勾起脣角:「學姐,我們會很快見面。」
我看着溫梨離開的背影,眼神暗了幾分,碾滅了半道煙,輕嗤了一聲。

-11-
我沒想過溫梨說的會很快見面會這麼快。
我們跟時越集團的度假村項目開始前,時越集團那邊突然說換了負責人,當我推門進去看到會議室裏的溫梨時,我愣住了。
溫梨抬Ṫų⁺眼看向我,站起身微微一笑,朝我伸出一隻手。
「您好,沈總,我是度假村項目的新任負責人溫梨。」
我的視線死死盯在溫梨臉上,並沒有伸手握住她的手。
會議室內沉寂了一瞬。
陳祕書上前在我耳邊低聲說:「沈總您忘了握手。」
溫梨眉眼五官美得強勢逼人,眼睛明亮,穿着價格高昂手工定製的職業西裝裙,渾身上下散發着不可侵犯的強勢。
我伸出手,但僅僅只是握了一下,我便鬆開手落座。
溫梨的能力毋庸置疑,會議進行得很順利。
會議結束後,會議室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問她:「你怎麼會在這裏?」
溫梨嘴角還掛着得意地笑:「王德海是我爸。」
我皺眉,王德海是時越集團的董事長,但我從未聽說他有個溫梨這麼大的女兒。
溫梨補充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被判給了我媽媽,改姓隨了媽媽的姓。
「他們離婚之後我一直生活在國外,我母親在我高中的時候去世了,我被父親接回國上學,後來學姐出了車禍失去了記憶,將我的存在忘得一乾二淨,醫生說不能強行刺激學姐的記憶,沈家人將醫院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學姐媽媽也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根本不讓我接近醫院一百米之內,生怕我的出現會刺激到學姐。」
我皺眉,我媽媽從未對我說過這些。
「我見不到學姐,也不知道學姐是什麼情況,只能每天祈禱不要在新聞上看到沈氏集團長女離世的消息,精神萎靡,再加上我跟後媽的關係也有些緊張,我父親將我送回了英國。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關注着學姐,我知道學姐通過優異的成績成了榮譽畢業生,直到學姐回國後在沈氏一步步站穩腳跟,將你那兩個私生子弟弟按在腳下讓他們無力反抗,還知道你認識了宋路博,戀愛半年便準備結婚。
「你們結婚那天我就站在酒店外面,看到你穿婚紗從車上下來的樣子。」
溫梨眼睛裏閃着淚光,聲音染上哭腔:「我發自內心地祝福過你,希望你能跟你心愛的人白頭偕老。」
我淡漠看着她,依舊沉默,等她把心裏的話全部說出來。
「我Ṭũ̂ₘ生怕我的存在會刺激到你,我從未奢望過能夠在你身邊,只是能夠遠遠看你一眼,我就已經足夠滿足了。
「直到我回國後碰到了宋路博,那個賤男人對你毫無忠誠可言,像只蒼蠅一樣圍在我身邊,毫無自己已經結婚了的自覺,我一想到你枕邊躺這麼噁心的男人,我就心疼你。
「所以我縱容他,製造出我對他也並不是全無意思的假象,我每天都祈禱能夠讓你早點發現你枕邊人已經變心,能夠跟他離婚。
「慾望是會逐漸吞噬理智的,我的心願從遠遠看着你變成了能夠在你身邊,後來變成希望你能夠發現宋路博變心,你跟他離婚,我再乘虛而入,給你安慰,你喜歡過我一次,要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你也不會忘記我,宋路博那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有機會站在你面前跟你說一句話。」
溫梨垂眸,我聽見她像是嘲諷般地笑了一聲。
笑聲震盪在她胸腔,我聽到這聲笑,卻讓我胸口隱隱作痛。
她擦了擦眼淚,抬眼看向我:「但是你明明都發現了,卻還是無動於衷,就連我被宋路博安排在你身邊,你都毫不在意的樣子。
「宋路博都跟我說你根本就不愛他,那你到底爲什麼還會繼續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
我面無表情久久注視着她,她沉默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最後我認命般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早就已經跟你解釋過,我現在代表着沈氏,我的婚姻狀況不能隨便出現變動,就算是要離婚,也要循序漸進,給公司的公關團隊應對的時間,要計算得失,將所有的損失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
溫梨眼睛都哭紅了,我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畢竟這麼漂亮一個美人在我面前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地哭着,我下意識從口袋裏拿出手帕遞給她。
「擦一擦吧,妝都要哭花了。」
溫梨吸了吸鼻子,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垂眸視線落在手帕上,卻哭得更大聲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手足無措得像個無助得不知道安慰人的機器人:「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我只會重複問怎麼了,像個絕望的人機。
她抽泣着說:「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我沒想到你還留着……」
我愣住,我車禍出院後,發現我的很多東西都被換成了新的,我的很多東西都被收了起來,生怕會刺激到我的記憶。
這條手帕是我在保險櫃裏找到的,見到手帕的第一眼,我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條手帕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定期送去保養,這麼些年,溫梨還是第一個讓我遞出這條手帕讓她掉眼淚的人。
就連宋路博當年只是碰了一下,我都發了好大的火。
原來這條手帕是溫梨送給我的。
溫梨欣喜道:「你將手帕保存得真好,想必很用心。」
我將手帕從溫梨手中抽回來,又恢復到那副淡漠,寡冷。
我口是心非道:「這是愛馬仕,不用心也會保存得很好。」
我收起手帕塞進口袋裏,溫梨對我態度的突然轉變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應對。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我現在有家庭,你還年輕,不能做出被人唾棄的事情。
「現在我們是合作伙伴,我們會時常見面,這個項目投資巨大,不能受到感情的影響,溫小姐最好還是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以眼前的事業爲重,我知道時越集團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大部分都是仰仗了王董事長第一任妻子的家產跟背景,溫小姐應該也不想自己母親家當初付出的財力精力都便宜了別人吧?」
溫梨漆黑如墨的眼眸隨着我的話逐漸變得冷靜淡然,審視着我每一分細微的表情。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相信溫小姐的能力,期待我們之間的合作。」
說完我太陽穴用力一跳,從右腦傳出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逐漸蔓延全身,胃液翻湧,眼前一黑,我及時扶住桌角,沒讓自己跌倒,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疼痛走出了會議室,根本沒有聽到溫梨說了什麼。

-12-
再度睜眼,鼻腔裏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視線落在我手背上的輸液管上。
陳祕書說我上了車喊了聲「頭好疼」便暈了過去。
醫生說我可能是受了刺激,所以纔會暈倒,我正想要多問幾句,我媽推門衝進來一臉焦急地查看我哪兒受傷了。
「你哪兒不舒服?怎麼會暈倒呢?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是不是車禍後遺症?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媽媽語速飛快,一連串地追問。
我寬慰她:「沒事兒,醫生說沒啥大礙,就是有點累着了。」
我說着用眼神示意祕書把醫生從病房帶出去。
東拉西扯聊了幾句後,我繼續躺在牀上輸液,媽媽幫我削蘋果。
我嚥下一口蘋果後,思索幾秒後說:「我見到溫梨了。」
媽媽切蘋果的手一頓,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過,詫異神情在她臉上並沒有停留太久。
她裝出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樣子:「溫梨?」
我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知道你認識她,我也知道我在發生車禍之前跟她很親密。」
媽媽也不裝了,繼續切蘋果:「所以你暈倒不是因爲你工作太累,而是你受了刺激。」
我很輕地「嗯」了聲。
「我記得她,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你出了車禍後哭着說想要看看你,當時醫生說你喪失了記憶,最好還是不要做出刺激你記憶的事情,晶晶說你跟那女孩關係很親密,超越朋友之間的親密,我怕她會刺激到你,所以就沒讓。」
媽媽看我越皺越緊的眉頭,輕笑了聲:「你放心,我對那女孩很禮貌,我還給她看了你的診斷報告,找了醫生給她解釋爲什麼你不能受到刺激,從頭到尾我都很溫柔,沒刁難你的小心上人。」
我睨了她一眼:「我不是那意思。」
「我還不知道你護短的心思嗎?」
我媽一臉我懂你的表情看着我。
我喫完一整個蘋果後,將叉子遞給媽媽,說了句:「我過段時間要離婚了。」
我語氣輕鬆,彷彿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隨意。
媽媽微愣,問道:「爲什麼?」
「他喜歡上了別人,想要追求真愛。」
媽媽冷嗤一聲,笑中帶着嘲諷:「跟你結婚後得到了那麼多還不知足,還想要追求真愛,這世上的哪一份真愛有實打實的鈔票來得實在?
「算了,離婚就離婚吧,這種拎不清的人躺在枕邊會讓人倒黴的。」
我默默點頭,心裏盤算着是要在度假村剪綵之前離婚還是之後。
媽媽離開前摸了摸我的頭,滿臉溫柔:
「你這次好好檢查一下身體,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管你是離婚還是做什麼,只要你開心就好。」

-13-
醫生說我的身體並無大礙,我在醫院觀察了 24 小時後便出院了。
我回到家就看到坐在沙發上一臉陰沉的宋路博,見到我第一眼他便開始了他的質問:「你去哪兒了?怎麼一晚上沒回來?電話也不接,就連你那個祕書也不接我的電話,她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可是你老公,也算她半個老闆,憑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他一句接一句的質問弄得我心煩,我不禁懷疑他生氣的到底是我一夜未歸,還是覺得陳祕書沒接他電話傷到了他脆弱的自尊?
我有幾分不耐煩:「陳祕書下班時間爲什麼要接你的電話?她是我的祕書,我是給她開工資的人,只有我的電話她需要 24 小時待命,你要是給得起七位數的年薪,你大可以把她撬走。」
宋路博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我懶得搭理他徑直回房間。
但他還是追了進來,繼續追問:「你還沒說你昨晚去哪兒了?爲什麼沒回家!」
「我不是你,不會出軌。」
我看了眼宋路博,換衣服的動作沒有停,那一眼輕飄飄的,把厭惡,不屑表現得淋漓盡致。
宋路博似乎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有補救的餘地,覺得他表現出在乎我的樣子,我就會繼續這段婚姻。
「卿卿……」
我冷笑打斷他:「卿卿?你在溫梨面前不是喊我沈幼卿那女人喊得更順嘴嗎?」
宋路博被我一句話懟住,張了張嘴卻沒說話,有些渾渾噩噩的樣子。
我穿上浴袍,讓保姆幫我放水,進浴室前我吩咐道:「把宋路博的東西都搬到客房,以後他住客房。」
宋路博徹底慌了,覺得我這下是來真的。
我剛躺進浴缸裏,宋路博就推門進來,他漲紅了臉威脅我:「你以爲我這些年在沈氏是喫素的嗎?我也爲自己留了後手,我要是曝光我手裏的東西,足夠你焦頭爛額的!到時候對沈氏造成損害,你那些私生子弟弟肯定會讓股東對你問責,你的處境肯定會很危險。
「只要你不跟我離婚,我可以將我手裏的東西給你,對你既往不咎。」
宋路博居高臨下俯視我,彷彿拿捏了我的七寸一般,這個條件更是對我恩賜,我應該跪在地上感謝他,對他感激涕零。
我沒忍住笑出聲,諷刺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小說看太多了?覺得用幾份文件就可以威脅我,而且你能接觸到的東西又能有多機密?
「我的處境會變得艱難?我的私生子弟弟會讓股東對我問責?我當時會跟你結婚確實是因爲你不聰明,但是我從沒想過你原來這麼不聰明,你難道不知道現在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撼動我在沈氏的地位嗎?」
我看着宋路博日漸衰老的臉,七年前他犯蠢我看着他那張帥氣的臉,還能覺得是蠢得可愛,現在他犯蠢只會讓我厭惡。
我看着暴跳如雷的宋路博,威脅道:「你要是想在離婚之後拿到補償金,最好現在就在我眼前消失。」
我閉上眼,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我當初會跟宋路博結婚是一方面是因爲我年齡到了,其實更重要的是一個穩定幸福的家庭形象會讓沈氏的形象看起來更加可靠。
宋路博長相沒得挑,要是進了娛樂圈也能混口飯喫,他生活中的困境都可以用錢來解決,而我掙得最多的就是錢了。
他不夠聰明,膽子也不算大,因爲從小到大貧窮的家境,讓他配得感也不是很強,對他好一點他就會感激涕零,很好拿捏。
我需要男人,他需要錢,我們一拍即合,所以我很快便向他求了婚。
我對他原本就沒有什麼感情,我有的只是對這段婚姻的責任感。
我很少有情緒起伏的時候,我以爲是我情感缺失,上天給了我太多的財富,所以懲罰我這輩子都不會遇到心動的人,不會知道心跳如擂鼓是什麼感覺。
直到,我遇到溫梨。
我的心臟彷彿要跳出我的胸腔,我當時將那種感覺默認爲是憤怒,憤怒宋路博竟然將自己心愛的女人塞到我眼皮底下的憤怒。
現在想想,那是心動的感覺。
就算我喪失了記憶,但我的心臟依舊會認出她。

-14-
溫梨公私分明,度假村的項目進行得很順利。
宋路博爲了求我回心轉意做了不少事情,都被我用白眼搪塞了過去。
與此同時宋路博也沒閒着,他應該是聽說了溫梨是時越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對溫梨的追求更加猛烈。
他一邊熱烈追求溫梨,一邊又使盡渾身解數想要跟我和好,我都不禁有些佩服他竟然能忙得過來。
我刻意讓人放出我估計要離婚的消息,很快消息便傳到了溫梨的耳朵裏。
慈善晚宴上,我躲在露臺抽菸,溫梨出現在我身邊,開門見山問我,一點都等不及的樣子:「你要離婚了?」
我睨了眼溫梨,她微卷長髮海藻似的散落在白皙肩頭,精緻漂亮得宛如藝術品。
收回視線,彈了彈菸灰:「跟你沒關係。」
溫梨嘴角掛着禮貌的微笑,卻給人一種強勢的感覺:「我們現在是深度合作的關係,你要如實告知會在你生活中會出現的重大事項,度假村項目投資巨大,你要是離婚的話,被媒體爆出來說不準也會對度假村項目產生影響,時越集團的公關團隊也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隔着瀰漫的煙霧,我微眯了下眼,有點不耐煩開口:「放心,我會等度假村項目結束之後再離婚。」
溫梨眉毛猛地一挑:「這麼久?」
「咳……」
我被她這個反應弄得抽了半口的煙卡在了嗓子眼,咳嗽了一聲。
溫梨一臉認真:「能不能明天就離婚?度假村的項目還要好久才結束,等不及啊。」
我皺眉問她:「誰等不及?」
溫梨臉頰一紅,害羞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肯定是Ŧū⁻我啊,你離婚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追求你了,是你自己說讓我別做小三小四我才一直忍……」
「什麼?!」
熟悉的男聲打斷了溫梨的話,我順着聲音看過去,宋路博不可置信看着我們。
他快步衝到溫梨跟前質問她:「所以這就是你不接受我的理由嗎?因爲你喜歡我老婆?」
溫梨漆黑的眼又冷又厲:「什麼你老婆?你們馬上就要離婚了,你聾了嗎?」
我繼續抽了口煙觀摩宋路博破防的好戲。
「你讓我將你塞到我老婆身邊當助理,也是你利用我來接近我老婆的手段!」
溫梨也不隱瞞:「對,我就是喜歡她,那又怎麼了?我從來都沒有說過對你有意思,是你自作多情。」
宋路博越發崩潰:「但是你明明對我笑了,笑得那麼燦爛媚人!」
溫梨冷笑:「對你笑就是有意思了?我對着笑的人多了去了,我媚人的笑都是笑給卿卿看的,爲了勾引她。」
宋路博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卿卿?
「你管誰喊卿卿呢?那是我老婆!只有我可以喊她卿卿!我可是她的合法丈夫!
「你就是個小三!上不了檯面的小三!想要拆散一個家庭的賤人罷了!」
溫梨指着他的鼻子嗆回去:「不被愛的纔是小三。
「合法丈夫算個屁!你個對婚姻毫無忠誠的賤男人,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擺合法丈夫的架子?
「我告訴你,卿卿根本就捨不得我做小三,她愛護我,三番四次說我很好,捨不得讓我當小三。
「現在你們馬上就要離婚了,你就徹底在卿卿的人生裏出局了,我會愛護她,呵護她,愛着她,讓她連想起你這個人的時間都沒有!」
溫梨的話一句接一句,小嘴跟淬了毒一樣,說得宋路博毫無還嘴之力,只能握着拳頭髮抖,顯得越發窩囊。
我環顧四周,裏面的人應該是聽到了動靜,陸續有人朝露臺這邊聚集,一起看這出荒謬至極的鬧劇。
「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給你全家都發請柬,讓你們一起親眼見證我們人ṭŭ̀₆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溫梨諷刺的眼神像是利劍,彷彿能夠刺穿宋路博的五臟六腑。
「上學的時候,難道你沒有聽過我們兩個人是一對的傳言嗎?我出現在她身邊的時間比你久,你不過是佔了我位置的替代品而已。」
我冷眼看着宋路博,宋路博不可能不知道我跟溫梨高中時的事情,我已經先後問過好幾個同學,他們說當時兩個美女關係曖昧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幾乎可以說是全校都知道我跟溫梨關係不簡單。
宋路博只是不在意,他覺得愛情只存在於異性之間,他甚至還想要得到溫梨,以此證明我跟溫梨關係不簡單又如何,我們都照樣拜倒在他的龍根之下。
就在我想要轉身離開不再聽他們互相撕咬時,宋路博揮拳結結實實打在了溫梨臉上。
我急忙衝過去攔住宋路博,幾個男人衝上前將宋路博制止住,我蹲下來查看溫梨的傷勢。
宋路博嘴裏還在不斷罵着:「臭小三!不要臉!賤女人!你敢玩我!你肯定會被天打雷劈!」
宋路博那一拳正好打在溫梨門面,鼻樑好像斷了,流了鼻血,疼得溫梨說出話來。
我扶着溫梨離開宴會廳,走之前還不忘讓祕書留下刪了那些攝像師拍的照片。

-15-
幸好溫梨的鼻子沒有斷,警察趕到的時候,我們已經做好了傷情鑑定。
看到警察溫梨說:「我沒報警。」
我一邊換掉幫她冰敷的冰袋一邊說:「是我報的警。」
溫梨詫異看向我,眼裏帶着不可置信。
「你被沒有關係的人毆打了,報警是應該的。」
宋路博在警察面前一口咬定,溫梨是破壞我們夫婦婚姻關係的小三,他只是氣不過小三的挑釁纔出手打了她。
我解釋道:「我跟溫小姐之前只是工作關係,她不是小三。」
溫梨驕傲仰頭附和:「卿卿可捨不得我當小三!」
警察一臉蒙地看着我們,像是在很認真地梳理人物關係。
我拿出手機找到宋路博爲了追求溫梨送禮物被拒絕的照片,還有爲了給溫梨過生日用玫瑰花精心佈置場地卻被溫梨翻了白眼的照片,幾乎每一次宋路博被溫梨拒絕我這裏都有照片作爲記錄。
我原本想着我會將這些照片用來當離婚的證據,沒想到會被率先用在這裏。
警察的眼神瞬間亮了,一臉喫到了大瓜的表情,果然不管什麼人在喫到瓜的時候,表情都很統一。
宋路博嚷嚷着,說我跟溫梨兩個人狼狽爲奸,說我被溫梨的美色迷暈了神智,說我找人監視他,說這些照片都是非法所得,說我毀了他的名譽,侵犯了他的肖像權。
我睨了他一眼,冷淡的語氣顯得有點不耐煩:「那你就告我啊。」
宋路博嚷嚷着要報警,警察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宋路博的鼻子說:「遇到你這種奇葩我們纔是最想報警的!」
我又播放了祕書剛剛發給我的視頻,視頻裏宋路博對溫梨大打出手。
宋路博從大聲嚷嚷變成了一直嘟嘟囔囔的抱怨。
溫梨自始至終除了回答警察的問題便一言不發,用冰袋敷着鼻子,眼眶裏泛着淚光,楚楚可憐的樣子惹人心疼。
宋路博嘟囔的樣子讓我心煩,我問溫梨:「你和解嗎?」
溫梨吸了吸鼻子:「我聽你的,你說和解我就和解。」
我沒有絲毫猶豫看向警察:「我們不和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宋路博不可置信看我:「老……老婆,你真的不管我了嗎?」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他:「讓你媽給你請個好點的律師吧,最好能一起接你的離婚官司。」
我一出警局就接到了簡晶晶的電話,她很是興奮:「聽說宋路博跟溫梨爲了你都打起來了!這是什麼超級修羅場啊!你到時候可一定要給我授權啊!我一定要把這個拍出來狠狠賺一筆!」
我:「……」
我恨事業腦!

-16-
宋路博被拘留了,與此同時我找上了他父親,提出會給他一筆錢,讓他將宋路博存放在他這裏的文件賣給我。
他父親答應得很痛快,畢竟我這段時間斷了他的賭資,他早就已經等不及弄錢去賭了。
宋路博威脅我的那天,我就猜到他會將他嘴裏的能夠成爲他退路的,交給他那個好賭的父親保管,其實我一直都不太理解,他父親嗜賭到連他母親的醫藥費都賭光了,但宋路博卻還是最信任他那個父親。
我想那些文件要是被宋路博交給她母親保管,想必我肯定需要付出比現在更多的價錢才能拿到文件,又或者,他母親會牢牢幫他保管着這根救命稻草。
我拿到文件沒過幾個小時,我的律師便開始爲我的離婚到處奔走了。
宋路博的律師說宋路博想要見我,我拿着離婚協議書便去了。
宋路博連看都不看一眼離婚協議,只是一再重複一句話:
「溫梨是女的!女的!你怎麼突然就換了性取向了?」
我對宋路博的崩潰視而不見,冷漠吐出一句:
「愛情沒有取向,只有心之所向。」
他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但我在我們結婚期間,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跟溫梨之間也沒有任何越軌的行爲,只是你內心齷齪,不肯相信罷了。」
我頓了頓,繼續補刀:「你給你父親的東西,我已經買下來了,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將錢輸掉了。」
宋路博眼裏的震驚不斷加深,艱難從嗓子裏吐出幾個字:「你……你……他……怎麼可以……」
我平靜注視着他:「怎麼不可以?是你信錯了人,我勸你還是簽了離婚協議,我會給你一些錢,你要是不籤,我手裏的證據足夠讓你帶不走一分錢,我還能讓你倒賠我不少錢,這些年我花在你身上的每一筆錢都有記錄,我要想追回的話,一點都不困難。」
宋路博眼底的絕望逐漸蔓延,脣角不住輕顫。
他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對我趕盡殺絕。」
我平靜微笑,單純不摻雜任何冷意的微笑:「我沒有對你趕盡殺絕,我已經足夠大方,我還願意給你一筆錢,也沒有說要追究你用公司機密威脅我,讓你鋃鐺入獄,也沒有說我在你還有你家人身上投入了多少錢,讓你盡數歸還,也沒有說以後會在行業內封殺你,讓你再也找不到工作。
「我保持着我應有的風度,給了你體面,給了我們這段婚姻體面,最後的這點體面你要是想要就簽字,不想要的話,我不介意跟你撕破臉。」
我將離婚協議留在桌上,只留下一句簽好協議後聯繫我便轉身離開。

-17-
宋路博最後還是簽了離婚協議。
他毆打溫梨的案子我沒有跟進進度,那是他跟溫梨之間的事情,陳祕書說宋路博威脅溫梨說會找人曝光溫梨對我的齷齪心思,讓她撤訴。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蒙了,到底還是不知者無畏啊,怎麼還會有人敢在知道溫梨是溫家唯一的大小姐後還敢威脅溫梨的。
溫家是靠着上不了檯面的行業發家的,就連我們想要開口威脅溫梨的時候,都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條命。
畢竟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會一輩子都待在國內。
宋路博不知道天高地厚,溫梨有的是辦法讓宋路博這種傻子閉嘴。
我跟溫梨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但誰也沒有越軌的行爲。
我沒有像小說裏那樣突然恢復了喪屍的記憶,每次溫梨說起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我都像是在聽與我完全無關的故事一般。
但是卻會有說不出的感覺,心跳會加快。
我會問溫梨我跟她在高中時發生過什麼事,她每每講起都會格外興奮。
我問她:「這麼多年過去,你怎麼連很多細節都記得那麼清楚?」
溫梨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命苦的樣子。
「因爲這些年,我都是靠着不斷回憶這些記憶活着的。
「學姐已經沒了這些記憶,我怕連我也忘了,我跟學姐之間的記憶就徹底消失了。
「認識學姐的那段時間,我剛失去媽媽不久,被我爸接回來,發現他已經有了新的很和諧的家庭, 我融入不進去也不想融入進去,跟後媽也不對付, 跟父親每年也就見那麼幾次面, 也沒幾分父女親情,在我苦苦掙扎的時候,學姐出現了, 像一束光, 照進我暗無天日的生活裏。
「從我媽媽去世後, 我第一次感覺到溫暖,能夠自由呼吸。」
她輕笑一聲, 認命道:「我當時就知道,我餘下的人生裏會一直追隨這束光,捨不得放開半分。」
我不知道怎麼回應她,垂下眼簾抿了口威士忌。
溫梨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恍惚有了曖昧的醉意, 空氣逐漸升溫, 曖昧的氣氛在包間裏灼燒。
溫梨湊近我,似乎是想要親我。
要說我內心毫無波瀾,那是不可能的。
我推開她,淡漠開口:「我還在離婚冷靜期,沒有正式離婚。」
溫梨不由輕笑,微微挑眉:「這麼多年我都等了,不介意再等一個月。」
半夜做夢,我夢到自己跟溫梨在抵死纏綿, 溫梨嬌媚的喘息聲讓我血脈僨張。
我暗自感慨,女人的身體不愧是老天奶最完美的傑作。
夢醒後,我茫然看着天花板。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恨離婚冷靜期。
離婚冷靜期過去後, 我跟宋路博去辦了離婚。
毆打溫梨的案子還未開庭, 聽說宋路博是少不了要判刑的,宋路博父親沒了賭資,到處借錢, 我答應的賠償只有我在今天拿到離婚證之後纔會打給他,所以宋路博數着日子催我來辦離婚證。
我跟宋路博之間並沒有任何過多的交流, 拿到離婚證後, 我對他說:「我承諾的賠償款今天會打在你賬戶上。」
宋路博「嗯」了聲, 我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宋路博叫住。
「卿卿,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沒有轉身,也沒有回答, 只是邁步離開。
跟我結婚後他連內褲都是穿名牌的, 身上的襯衫價值五位數,每套西裝的價格都不下六位數, 我送他妹妹出國留學, 讓他母親享受最頂尖的醫療資源,讓他的父親不再爲金錢發愁, 他卻還在這裏糾結我有沒有愛過他?
真是夠可笑的。
出了民政局大門就看到溫梨手捧鮮花, 倚靠在車門上。
看到我出來,她直起身子朝我揮了揮鮮花。
我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花,坐上了跑車副駕駛。
溫梨臉紅紅的,有些激動問我:「你已經離婚了, 那現在我可以正式追求你了嗎?」
我挑眉睨她,追求?
呵,我今晚就要看看她是不是像我夢裏那麼白!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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