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媽戰神

上班忽然來了大姨媽，去找人事請假。
可人事那個惡臭男說：
「怎麼證明你來了大姨媽？
「我看你就是想白嫖假期出去鬼混，除非你脫褲子給我看看。」
我氣得小腹陣陣抽搐。
只好縮回工位，打算下單外賣衛生巾應急。
結果惡臭男臨時發佈新規定，不允許員工上班時間訂外賣。
好啊，硬要把我逼入絕境是吧？
今天公司不是要來一個重量級客戶嗎？
那我就要讓所有人見識見識公司的尿性！
以及我的血性！
流吧！在我的白褲子上流的越多越帶勁！
我要在公司所有人眼前翩翩起舞！

-1-
上班的時候小腹一陣抽痛。
我心想，壞了，大姨媽突然造訪了。
去衛生間檢查了一下，果然。
鄰座工位的同事陳小燕也一臉痛苦。
我們相視苦笑：「你也來啦？」
陳小燕嘆了口氣：「痛死我了，等會還要接待公司的重要客戶。
「我都怕我扛不住啊！這可怎麼辦？」
我痛得一身冷汗：「咱們去找人事請假吧，我也撐不住了。」
說罷，我們兩個人徑直朝人事辦公室走去。
公司人事主管是老闆蘇總的小舅子。
平時愛開玩笑，但他的玩笑中，總是帶着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開黃腔。
人事主管趙志剛看着來請假的我們二人。
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的笑。
「公司設定姨媽假，是制度，是我們人事部門的業績。
「雖然是存在這麼個福利，但是還真有人來請假啊？」
他辦公室的同事跟着哈哈大笑。
「哈哈哈，是啊，怎麼這麼不懂事？」
「這些剛畢業的大學生就是寒磣，這點職場潛規則都不懂嗎？」
我氣不過，耿耿着脖子爭取自己的權益。
「既然有制度在，我們就可以請假！」
趙志剛臉色一沉：「好啊！想請姨媽假！能批！」
我心中竊喜。
可下一秒，他說出口的話讓我不寒而慄。
「先脫了褲子讓我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吐血了！」

-2-
辦公室一瞬間安靜下來。
幾個人事同事臉上掠過的不是震驚，而是期待。
趙志剛也發現自己不只是說了句俏皮話。
而是引發了一場合理合規的豔福。
他上下打量着我：「怎麼了？怕什麼？都是成年人了，什麼沒見過？
「你是以爲自己什麼地方很特殊，指望着讓人付費欣賞嗎？」
我臉色漲得通紅。
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子，面臨四十幾歲男人這樣暗戳戳的羞辱。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心中惶恐又害怕，可更多的，是氣憤。
辦公室其他人爆發出刺耳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老趙你這個缺德玩意兒！」
「小心小姑娘一生氣，真的脫褲子給你看！」
「小姑娘來點猛的，衛生巾拽出來丟你趙哥哥臉上。」
「你趙哥哥平時就喜歡喫重口的，別怕，丟他！」
他們越調侃，我心裏越不是滋味。
「你們太齷齪了，難道所有人請假都要脫褲子嗎？」
我沒過腦子，哽咽着吼了一句。
說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可就是十分害怕。
趙志剛眉頭一挑：「我們脫褲子幹什麼？難道我們這樣了，還要單獨請一天假來處理嗎？」
說着，他衝我頂了一下自己肚皮。
然後猥瑣地笑着嘟囔：「老子又不是而是幾歲的小夥子，真的起勁了，給我兩分鐘衛生間就解決咯！
「咋招？小妹妹，你還想幫幫忙不成？」
緊接着，又是一陣瘋狂的爆笑聲。
趙志剛更來勁了，他雙手掐腰，頂着肚子下面就靠近我。
「怎麼樣，姜知雨小妹妹，還請假嗎？」
我嚇出了眼淚，連連後退。
「我……」
趙志剛一扭臉，又看向我身邊的陳小燕：「你來幹什麼？你也要請假嗎？」
陳小燕訕笑着擺了擺手：「不不不！我是陪她來的。」

-3-
回到工位後，我哭了很久。
同事們有的偷偷給我丟來紙巾，有的在私聊中安慰我。
忽然，羣消息的提示音在辦公室中響起。
「啊？憑什麼啊？這是什麼規定？」
有人開始抱怨。
「就是，這也太過分了，我還想點一杯咖啡喝呢！」
「趙志剛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整天拿着雞毛當令箭。」
我擦乾眼淚，點開羣消息。
趙志剛發佈的一條新規定映入眼簾：
【通知，即日起，所有員工禁止在工作期間訂外賣。
【尤其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比如女性用品。】
【人事處，2025 年 5 月 17 日。】
我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口。
這不明顯衝我來的嗎？
又不讓我走，又不讓我外賣買衛生巾應急。
這是想把我往死路里逼啊！
我回頭小聲地問陳小燕：「親愛的，你有沒有富裕衛生巾，能不能給我一片應急？」
陳小燕掃了一眼我身上穿的雪白的褲子，眉頭一簇。
「我就帶了三片，我自己都不夠用呢。
「別說給你一片了，借我都不借。」
「你非要拉着我去人事請假，坑死人了。」
「原本我可以忍的，就怪你。現在人事肯定對我印象不好了。」
「本來還能買一包勤着點換，現在好了，三片緊緊巴巴要用到下班。」
「你以後離我遠點，害人精！」
我被她的話刺痛了。
陳小燕是我大學同學，畢業的時候她一直找不到工作。
還是我入職後，介紹她來的這家公司。
工作中很多內容，我也都手把手教她。
可我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教出來個白眼狼。
驚訝之餘，陳小燕又嘟囔了一句：「如果不是當初被你 PUA 了，我現在可能都進大外企了！」
PUA？PUA……
是啊，爲什麼我內心深處有這麼強烈的羞恥感？
我沒錯！我爲什麼要有羞恥感？
錯的是趙志剛！
錯的是陳小燕！
既然他們把我逼入絕境，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好啊，不是不讓回家，也不讓買衛生巾嗎？
那就肆意妄爲的流吧！
我要血染整個辦公室！

-4-
我靜靜地坐了很久。
這個決定不是兒戲。
如果我這麼幹了，那以後肯定會被傳得人盡皆知。
今天過後，這家公司我鐵定是待不下去了。
其他同行也會因爲這件事拒絕錄用我。
可我怕什麼？錯的不是我！
其他公司如果因爲我的勇敢和反抗精神不要我，那就證明他們也不是什麼正經公司！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說幹就幹！
我跑去洗手間，解決了一下個人問題。
把臨時摺好的衛生紙抽出來，一丟。
整個人瞬間通體暢快，舒爽無比。
我深呼吸幾口氣，鼓足勇氣，走出了洗手間。
現在還只是毛毛細雨，可我瞭解我自己的身體。
一個小時內，就會變成中雨。
一個小時後，那可就不是暴ṱũ̂ₛ雨那麼簡單了。
那是山洪！
我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十點整。
聽說重要客戶十一點就會到公司。
那時候，就是我表演的絕佳時機。
我鬥志昂揚地走回工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保潔大姐湊到我身邊：「小妹妹，你是不是來那個了？有應急用品嗎？
「阿姨這裏剛好有一個，你先用。」
我的心中滋生一股暖流。
剛要表示感謝，想拒絕一下。
可身後忽然傳來了趙志剛陰冷狡詐的吼聲：「你活膩歪了是嗎？專門跟我作對？
「不想幹就直說！兩千塊的保潔滿地跑！我讓你在整個大樓都幹不下去你信不信？」
保潔大姐一臉驚恐，拿起剛放在我辦公桌上的衛生巾落荒而逃。
趙志剛陰險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經過人事調查，發現你的工作內容並不飽和。
「所以才搞出來那麼多花花腸子想要翹班。」
他啪的一聲，把一摞子文件丟在我面前。
「下班前把這些東西統計出來，否則不許下班！」
我看着眼前人事的工作內容，氣得眼前虛了一片。
「憑什麼？我的工作內容合同中寫得清清楚楚，我是項目組的。
「你給我的這些是你們人事的工作，憑什麼讓我做？」
「再說了，我的直屬經理又不是你，你憑什麼給我安排工作？」
趙志剛冷哼一聲：「哼，憑什麼？就憑這家公司是我們家的！」

-5-
我雙手冰冷，卻還是沁出了一層薄汗。
風一吹，陰冷的感覺直往骨頭裏鑽。
趙志剛當着辦公室所有人的面，慢慢湊近我。
「我告訴你，姜知雨，當初讓你跟我陪客戶喝酒你不願意。
「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想要勾引我姐夫。」
「別以爲你這點小心思我看不出來！」
「我告訴你，今天這活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
「不然的話，你就聰明點。」
他歪了歪頭。
「聰明點，知道這裏誰是大小王，要拍好誰的馬屁，伺候好誰。」
我已經被他噁心得不知所措了。
但我不能爲了爭一時口舌之快，耽誤了後面的大事。
「呀！姜知雨！你漏血了！」
我身邊的陳小燕大聲地驚呼起來。
「看啊！大家快看！姜知雨褲子紅了，你們看到了嗎？」
她好像看動物園的猴一樣，招呼大家來欣賞我的醜態。
可爲什麼我看着她，感覺她纔是那隻猴子呢？
有的女同事憤怒地盯着她。
有的氣得渾身發抖。
有的男同事禮貌地垂下頭，做自己的工作。
有的男同事好奇地睜大了眼，盯着我身後打量。
趙志剛哈哈大笑：「看到了吧？這就是不懂抱大腿的下場！
「所有人，今天誰要是敢跟我作對，就再也別想邁進公司大門一步！」
我鼓起勇氣，大聲地質問他：「現在你看到了，我是真的來例假了，可不可以請姨媽假？」
趙志剛狠狠地瞪着我：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上上班來感覺了。
「跑去衛生間玩命摳自己！勁使大了摳出血了唄！」
「老子今天還是那句話，你姜知雨想請假！就必須脫褲子給我看看！」
好，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
既然你不要臉，就休怪我做的絕！
我坐回到椅子中。
趙志剛得意洋洋地走了。
對面工位的大姐衝我豎起一個拇指：「小姜，乾的漂亮！」
可陳小燕卻翻了個白眼：「漂亮什麼漂亮，丟人現眼的東西！
「當初我就不該幫你接這個客戶的項目，早知道今天就讓你自己上了！」
這個沒人信的白眼狼！
這單客戶原本是我的，項目提成有三萬。
是她磨了我好幾天要走的，說她媽媽重病，急需錢治病。
今天倒成了幫我了？
好，那我也幫幫你。
我拿起手機，走到衛生間。
偷偷給競品公司打了個電話。
【您好，普華項目我可以讓你們拿到手。】
對方興奮無比：【真的嗎？我們詳談！絕對不會虧待你！】

-6-
回到工位後，我發現陳小燕不在。
對面姐姐給我發消息：【她被老趙叫走了，估計倆人背後合計着怎麼坑你呢。】
我感謝了姐姐，站起身又往人事辦公室跑。
我偷偷豎起耳朵，貼在了人事辦公室門口。
裏面果然傳來了陳小燕和趙志剛的聲音。
趙志剛聲音下作猥瑣：「小燕，你要是想辦法讓姜知雨那個丫頭跪下來求我。
「下個月我就想辦法給你漲工資，公司這些客戶，我都會想辦法弄到你手上。」
陳小燕激動無比：「真的嗎？只要能讓姜知雨給你道歉？」
趙志剛無奈嘆氣：「嘖！你這丫頭怎麼聽不懂人話？
「光是求我怎麼夠？我缺她磕兩個頭啊？」
「求我趙志剛的人多了，你也不想想，她跟別人有什麼不一樣？」
陳小燕不高興地嘟囔着：「她也就年輕點唄！」
「對咯！年輕就是資本啊！你趙哥我啊，已經很多年沒有小女朋友了。」
陳小燕恍然大悟！
「趙哥，我懂了！你放心，我跟她是大學同學，我知道怎麼搞Ṱŭ⁼她！」
看來倆人這是要談攏了？
我拔腿就跑，趕在陳小燕回來之前，故作漫不經心地整理資料。
可陳小燕回來之後，表現得比我更加漫不經心。
氣氛超級尷尬。
我站起身，去給自己接杯熱水。
轉身的那一剎那，身後傳來咔嚓一聲響。
我一下子回過頭去，正好對上了正在給我拍照的陳小燕。
我狠狠地瞪着她：「你幹什麼？」
她無所謂地翻了個白眼：「拍張照片怎麼了？有本事你告我侵權啊！」
她心裏什麼算盤，我還能不知道？
我沒說什麼，繼續去給自己打水。
可她卻肆無忌憚地又拍了好幾張。
還給我的轉椅拍照。
我知道，我的褲子上已經紅了一片了。
轉椅上也留下了不小的痕跡。
回來後，陳小燕大言不慚地說：「姜知雨，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願意幫你個忙。」
我嗤笑：「我看起來像是需要幫助的樣子嗎？」
她驚訝地長大了嘴巴：「你在說什麼？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髒了那麼一大片，你就不怕大家笑話你嗎？」
我猛地大聲吼了一嗓子：「大家爲什麼要笑話我？
「就因爲我身爲女孩子？就因爲我每個月會來大姨媽？」
「就因爲我被公司逼着不能回家休息，也不能買衛生巾？」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也會被嘲笑！因爲此刻你也正在經歷着這些。」
「你媽你外婆你奶奶你姑姑你嬸嬸你妹妹你家所有女人都會被嘲笑！」
「我們唯一的區別就是，我被人欺負了，而你是幫兇！」

-7-
辦公室的同事一聽我這樣發瘋，都抬起頭來死死地盯着陳小燕。
陳小燕尷尬又生氣地擺了擺手。
「啊？你在說什麼？你瘋了嗎？哈哈，我不是說來大姨媽會被嘲笑。
「我是說，你褲子髒了會被嘲笑，多噁心人啊。」
「影響別人觀感，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那是我的錯嗎？我明明是被他趙志剛欺負到這個地步的！
「你作爲我的同學和同事，不幫我說話，反而跑去跟他設計好了要坑我。」
「你覺得咱們倆誰更髒？」
辦公室傳來一陣蛐蛐聲。
「哎呀，怎麼這樣？私下裏跟別人合起夥欺負自己老同學。」
「就是，她工作還是人家介紹來的呢。」
「真沒良心！死白眼狼。」
陳小燕也不是喫素的，她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告訴你姜知雨，不要以爲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你把我弄到這家公司來，我現在已經在更好的公司任職了。」
「你不感謝我能給你和趙哥中間搭橋解決問題，你反而狗咬呂洞賓！」
「既然敬酒不喫那就給你喫罰酒。看我怎麼弄死你！」
哼！怕你不成？
我大手一揮：「你隨意！」
兩分鐘後，她往大學同學羣中傳了八張照片，兩個小視頻。
全是我褲子紅紅一片的樣子。
我放大照片一看，好傢伙，今天的勢頭比每個月都要猛。
看來等不到一個小時後，我就能迎來最佳狀態了。
大學同學羣中立馬躁動起來。
有人明知故問。
【這是誰呀？】
【還不明顯嗎？咱們當年的班花姜知雨啊。】
【哎呀天哪，小雨這是怎麼了？】
【快點請假回家啊！或者外賣叫兩包衛生巾。】
我飛快地回覆着大家：【公司人事說了，要請假，必須脫褲子給他證明一下。
【而且他剛發了規定，不允許任何人工作時間訂外賣。】
【我剛剛也跟陳小燕借衛生巾了，她說自己只有三片，不借給我。】
【她還跑去跟我們人事私下勾兌，說只要我跪下來求饒，就給她升職加薪。】
【所以她纔會在羣裏發這些東西，目的就是用你們刺激我。】
【我們人事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齷齪又噁心。】
【他跟陳小燕說，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小女朋友了。】
【陳小燕說她都懂，絕對會讓我磕頭認錯投懷送抱的！】
陳小燕看到這一切，徹底慌了。
她根本沒想到，我，姜知雨，豁出去了！

-8-
陳小燕慌慌張張地趕緊在羣裏解釋。
【不是這樣的，我就是看同學遭受到不公平待遇。
【想着發出來，看有沒有附近的同學能幫忙給姜知雨送條褲子。】
【順便再給她帶兩包衛生巾來，我是真的相幫她忙啊！】
我冷笑：【哦？幫我忙？那你聽聽這個是什麼。】
我把剛剛她和趙志剛聊天錄音發到了羣裏。
原本大家還想熱議一下我髒亂不堪的樣子。
現在全都變成了對陳小燕的討伐。
【還同學一場呢，你真壞！】
【就是！幹這些個損人利己的事，你小心遭報應。】
【陳小燕就是想用咱們刺激小雨，然後讓小雨去給那個人事投懷送抱。】
【對啊，她還錄視頻拍照片了，居心叵測。】
【陳小燕你真不是人，你這不是逼良爲娼嗎？】
【小心我們網上曝光你！壞東西！】
陳小燕惡狠狠地看向我。
她發現這條路走不通了。
於是，她下載了我剛發出來的錄音，扭臉就發給了趙志剛。
一分鐘後，趙志剛匆匆忙忙跑到了開放式公共辦公區。
「姜知雨！你太不像話了！偷聽公司內部機密談話！」
我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哦？什麼祕密談話？什麼內容？」
「都說是機密了，當然不能當衆說出來了！
「我告訴你，現在立馬收拾東西滾蛋！」
「以後都不用來上班了！」
我笑了：「你說什麼？你算哪塊料？說趕我走就趕我走？
「我告訴你，走可以，但我必須走正規流程。」
「只要領導和宋總批了，我立馬走人！」
趙志剛氣得瑟瑟發抖。
他指着我不知所措地輸出：「好好好……真是反了你了，我還弄不了你了？
「偷偷錄音是違法的！你給我走着瞧！」
我挑了挑眉：「等你哦！可別讓我等太久！」
畢竟，我已經把同學羣裏的聊天記錄整理好了。
一鍵轉發，公司羣見！

-9-
我把剛剛同學羣中的聊天內容和錄音，統統轉發進了公司羣。
公司譁然一片。
陳小燕的臉鐵青的像個死了幾萬年的喪屍。
她渾身顫抖。
剛剛離開沒多久的趙志剛，也像條瘋狗一樣再次衝了過來。
「撤回！你馬上把那些東西撤回！否則……」
我歪了歪頭：「否則的話怎樣呢？你報警抓我呀，告我造謠，告我被人偷拍。
「那我可真要謝謝你了呢趙哥哥，但是我必須提前告訴你哦。」
「不要白日做大夢！我這輩子都不會給你當小女友的。」
「你想都不要想，你這根綠漆都刷不勻的老黃瓜。」
「趁早死了你這條心吧！早點找個正規醫院把自己閹割掉。」
「你不是說了嗎，自己兩分鐘就能完事。」
「這麼短的時間有什麼用？腦垂體都刺激不到。」
「找小女友能幹嘛？對比下時刻提醒自己是個老壁燈嗎？」
辦公室爆發出震天響的笑聲。
可這次的笑，不是衝我來的。
趙志剛被我逼紅了臉。
像馬上要出發去做任務的托馬斯小火車一樣。
騰騰躥火！
我搖擺着雙臂繼續氣他：「小火車要出發咯！吭哧ẗű̂₇！吭哧！嗚——」
「小賤人！你你你……反了你了！」
這時，宋總的聲音忽然響徹四周。
「鬧什麼鬧！一大早的不得安寧！剛進辦公室就看到你們亂成一團。
「客戶馬上就要到了，你們在這裏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趙志剛不敢造次，又氣又窩囊地滾蛋了。
陳小燕忙着上前拍馬屁，也顧及不到我。
所有人壓下笑臉，裝作很忙的樣子。
我就不一樣了，客戶要來了？
那我的好戲纔剛剛開始。

-10-
陳小燕走後，我肚子一陣抽痛。
我知道，暴風雨就要來了。
五分鐘後，客戶團隊就推開了大門。
宋總和陳小燕引領者他們進了多功能會議室。
玻璃會議室中，他們相談甚歡。
我眼睜睜看着陳小燕把 PPT 投屏。
好傢伙，不Ṫū́⁸看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把我做的第一版給偷走了？
這個小偷！
原來早就對我起了二心了。
我肚子一抽，一股暴雨揮灑而下。
我感覺一股暖流猛地衝擊而來，然後迅速化作一股涼意。
躥遍全身。
陳小燕似乎講解的並不順暢。
我立馬站起身，不經過任何人的邀請，推開了玻璃辦公室的門。
「宋總！」我大喊一聲。
所有人都扭臉看向了我。
陳小燕更是驚掉了下巴。
暴風雨來勢洶洶，已經不只是能從後面能看出來的程度了。
前面也一大片壯觀之色。
我一邊走，還一一邊滴滴答答地流下痕跡。
客戶全都傻眼了。
宋總急了：「誰讓你進來的！」
我笑着指了指 PPT：「宋總，我是看陳小燕講演的有點喫力，所以特意來幫忙的。
「畢竟這版是我做的，創意也是我的。」
「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給偷走了。」
宋總更加生氣了：「你馬上給我出去！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
「我很不得體嗎？那也怪不了我啊宋總。
「我今天剛發現狀況不對，就去找人事趙志剛請假了。」
「可是他說，必須讓我脫褲子給他證明我來大姨媽了。」
「否則就說我是騙Ťũ⁷假，他緊接着又發了新通知。」
「說是不允許任何人上班期間訂外賣，尤其是女性用品。」
「打掃衛生的大姐好心好意來給我衛生巾，他就威脅着要把人開除。」
「說是跟他作對。而且您不知道他什麼目的吧？他說要我給他做小女友。」
「我說宋總，咱們公司的風氣，是不是有點不像話啊？」
宋總平日裏就喜歡縱容趙志剛。
聽說趙狗私下裏給他安排過不少漂亮姑娘。
他宋總也不是什麼好人！
今天欺負到我頭上，算你們倒黴！
客戶中，一個三十幾歲的姐姐站起身。
「請問，你是不是最早跟我們對接的姜小姐？」

-11-
我笑着點了點頭。
忽然肚子又一陣刺痛，我疼得彎下了腰。
那個姐姐上前扶住我：「你還好吧？」
我笑着點了點頭。
姐姐繼續說：「我們今天能來，其實就是看中了你最早的計劃了。
「但沒想到後來你們換人了。我能問問爲什麼嗎？」
我掏出手機，給她看了陳小燕當時發給我的信息。
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啊。」
宋總給趙志剛打了個電話：「快！快報警！把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扔出去！」
很快，趙志剛帶着一羣保安闖了進來。
他笑着給客戶賠罪：「實在是抱歉了，我們馬上把她請出去。
「嘖！瞧瞧這地上弄的！太噁心了。」
幾個保安架住我，故意把手往我咯吱窩底下伸。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我拼命地掙扎着。
可是大姨媽最洶湧的時候，實在是渾身無力。
幾個保安和趙志剛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摩挲。
我氣得手伸到雪崩處。
死死地抓了一把，挨個往他們臉上抹。
「摸！我讓你們這幫畜生摸！」
幾個惡臭男嚇壞了，躲瘟神一樣躲我。
可那個姐姐卻露出了讚賞的目光。
宋總氣得渾身顫抖，卻也不敢靠近我。
「你擾亂公司辦公秩序，我這就開除你！」
我揚起下巴：「我哪裏擾亂秩序了？明明是你們不批假，不讓我訂外賣的。
「怎麼？公司規定不能姨媽側漏了？」
「你掏出規定來，我立馬走人！」
「你要是掏不出來規定還想讓我走，必須給我賠償金！Ṫŭ̀⁴」
宋總急得直跺腳：「快快快！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她擡出去！
「處理掉她，這個月每人多發一千元獎金！」
趙志剛也豁出去了！
他首當其衝奔向我。
我一轉身，瘋狂往外跑。
一路恣意揮灑，無比快樂。
原來發瘋這樣痛快！
此刻我就是僞人！
我就是人人都無法阻擋的下山野豬！
我衝出辦公室的那一刻，所有同事都衝我拍手叫好。
而我發現，迎面走來了另一羣熟人，是我的大學老師和同學們。
他們……他們來幹什麼？

-12-
大學安老師大步衝我走來，他扶了扶眼鏡：「姜知雨！老師同學們來救你了！」
同學忽然丟給我一個包裹：「給！接着！給你買的新褲子，穿上乾爽的繼續戰鬥！」
「還有我們選的最好的衛生巾，你值得擁有最好的！」
隨後，安老師擋在了我和趙志剛中間。
「我看今天誰敢動我學生！她做錯什麼了，你們憑什麼這麼對她？」
趙志剛兇狠地揮了揮手：「給我上！把這羣人打出去！」
一名男同學忽然擼起半袖，露出自己練得健壯的肱二頭肌。
「我看你們誰敢跟我比劃比劃？哥今天把你們拍成肉餅！」
保安一個個不敢上前，趙志剛更是畏首畏尾。
「我、我立馬報警！」
他慌慌張張地掏出手機，搗鼓了半天。
客戶們裝都不裝了，也跑出來看熱鬧。
那個三十幾歲的客戶姐姐衝我伸出一隻手。
「走，我陪你去換褲子。」
趙小花忽然擋在了她面前：「那個，李小姐，您千萬別被她矇蔽了，她這個人有很嚴重的思想問題。」
李姐維持應有的禮貌：「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相信別人說給我聽的。
「在我眼裏，姜小姐有才華，重感情。」
「而且更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她有勇有謀，聰明可愛。」
「她不害怕強權，更不隨波逐流，這都是我欽佩的品質。」
「而你就不同了，你心思不純，能力有限。」
「踩高捧低，並且，你身爲女性，根本就不尊重女性！」
李姐抬頭看向宋總：「宋總，我們的合作項目是女性服裝品牌。
「但你們的企業文化讓我大爲震驚。」
「我不懂，爲什麼一個女孩子要請姨媽假，竟然要脫褲子查看？」
趙志剛苟延殘喘，陪着笑臉解釋：「啊，那是因爲有些人一個月請好幾次，特意來騙假。
「所以才臨時設置了這麼個規定。」
李姐笑了：「哦？那爲什麼批了一次姨媽假，你還會給人批第二次第三次？
「這不是明顯的徇私舞弊嗎？而第一次去請假的你不批，反而刁難人？」
「我也是女人，有些路我也是走過的，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說着，李姐溫熱的掌心攥緊我。
拉着我就離開了人羣。

-13-
洗手間中，我清洗了一下。
然後換上同學們給我帶來的新褲子。
嘿！還是白色！他們真好。
褲腳還有一顆小桃心。
我忽然很感動，不爭氣地掉下了幾滴眼淚。
我走出隔間，把弄髒了的褲子丟進垃圾桶。
跟過去膽小、喜歡自我否定的那個自己說再見。
李姐笑着拉起我的手：「小姜，我很欣賞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上班？」
我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自己發瘋，竟然還換來了這樣的好事。
可我已經答應競品公司了。
我蹙了蹙眉：「對不起啊，李姐，我必須跟你道歉。」
她輕輕一頓：「爲什麼？」
「因爲我在發瘋之前，覺得特別不公平，明明我沒做錯什麼，卻還被這樣對待。
「所以我一早就給競品公司打了電話，說我能促成你們之間的合作。」
「我知道這樣不好，可競品公司說，只要能促成項目，就給我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並且讓我入職，直接做項目經理，我……我動心了……」
李姐眉頭一展，哈哈大笑起來。
「小姜，你在我的加分表上又多了個優點：深思熟慮。
「我太喜歡你了，你一定要來。」
「做甲方不比做乙方更快樂嗎？也更適合你。」
「只要你答應來我這邊，我同意跟你們競品公司合作。」
「至於你們先前談的內容，我全當不知道。你在入職前處理好就可以了。」
我感動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那天我和李姐分開的時候，她偷偷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說實話，我們在洗手間中談的內容, 是不是也在你計劃當中？」
我轉了轉眼珠子，搖了搖頭。
「不在, 畢竟我不知道您是老傳統，還是先鋒派。
「況且即便您真的是先鋒派，您也未必會喜歡我這種癲婆子。」
李姐輕哼一聲，寵溺地對我說：「哼, 你簡直就是個滑頭。
「我們公司產品是女性產品，標語明晃晃地叫越癲越快樂, 你還跟我裝糊塗？」
「快點把你的事情處理好，趕緊來公司報道！」
咦，她好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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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警察來, 判定這是一場沒動起手來的民事糾紛。
調節一下就離開了。
宋總說他要告我。
「告我？你真是假酒喝多了, 我告訴你, 辦公室不少同事錄像了。
「就算你握着公司監控不給也白扯。」
「你小舅子趙志剛和你養的這羣不要臉的保安, 就是性騷擾！」
「我要求你給我十倍工資，否則我就把你們通通告上法庭！」
宋總沒想到我會使出這招。
文老師也幫嗆：「我雖然只是一名大學老師，但是律師界，還是有點熟人的。」
宋總這才乖乖給我簽了離職協議。
趙志剛氣得跳腳。
陳小燕也大叫不公平。
文老師回首重重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
「你是我教師生涯中的污點！我這輩子的聲譽算是被你毀了！」
陳小燕這才閉了嘴。
可是她不知道, 那天早些時候，我就已經註冊了一個視頻賬號。
名字叫做：大燕子你快飛。
然後, 我把當天她拍的我所有視頻編輯好，發到網上曝光。
還有那些照片。
我編輯了許多嘲諷自己的文案。
【女大學生畢業後, 上班不帶衛生巾, 血灑滿地！】
【姜氏女子影響同事觀感，不講衛生, 穿着沾血的褲子滿地亂竄！】
當天晚上視頻就爆了。
同事和同學跑去講出了事實真相。
社會各界都對這個賬號發起了總攻擊。
大家都說一定是陳小燕氣不過，特意上網報復我。
可背後忙碌的是我本人。
這可不興告訴別人啊。
陳小燕急得用大號解釋。
可她越抹越黑，大家乾脆把她大號攻陷了。
李姐看着這些內容問我：「那你不是把自己給毀了嗎？」
我笑了：「毀不了毀不了！一直以來, 新文的熱度就兩週。
「我們一定要抓住這個風口啊！」
李姐蹙眉表示疑惑。
我抓緊她的手：「姐！這你就不懂了！趕緊讓我拍條代言視頻，來宣傳咱們公司的新產品啊！」
李姐一拍大腿：「好丫頭！還得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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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公司產品大賣！
競品公司在我入職前，給我發來了大禮包。
原公司也給我發來了大禮包。
這真是一舉好幾得！
趙志剛被逼的上網公開錄製道歉視頻，可壓根沒人買賬。
他被網友挖出了營私舞弊，收受賄賂。
宋總也被挖出了嫖娼等見不得人的罪狀。
兩個人雙雙進了局子，喜提銀手鐲。
陳小燕知道我因爲這件事, ţũ⁻混得風生水起後。
再次找到我。
「小雨, 都是我不對。我也是關心則亂啊！
「我媽病得特別厲害, 現在急需三十萬手術。」
「你幫我介紹進你們公司好不好？」
「我用我媽的性命發誓，以後絕對對你忠心耿耿，別無二心！」
我拍掉她發誓的手：「你拉倒吧你！你媽媽本來一點毛病沒有。
「țű₌被你這麼賭咒發誓, 沒準真的要嘎了。」
「我勸你做個好人吧，別總拿別人當傻子。」
「你真以爲別人不會去調查你？」
陳小燕聽我這樣講，緊緊閉上的嘴巴滿是不服氣。
我笑了。
「大姐，你真覺得自己聰明的不行？
「從頭到尾，咱倆誰在誰的局裏, 還不一定呢！」
我昂起頭轉身離開。
留下一個懵逼的她陷入沉思。
呵，就她那點智商，恐怕一輩子也想不到。
她入職前，我就打算離開那家公司了。
爛進骨子裏的公司, 不走留下等死嗎？
我需要的就是一個契機。
剛好，陳小燕和趙志剛提供給我了。
那就，謝謝二位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