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蕩婦,爬了大伯哥的牀。
丈夫大度,原諒了我。
我感動不已,拼命賺錢給殘疾的丈夫治病。
爲了省錢,生病時,連 2 分錢 10 包的頭痛粉都捨不得買。
直到積勞成疾,病重在牀。
這時,一直在省城治病的丈夫卻帶着嬌妻幼子衣錦還鄉。
原來,丈夫的腿早就治好了。
我被活活氣死。
再睜眼,回到了我被抓姦在牀之時,婆婆卻說讓我兼祧兩房。
-1-
「劉衛國,王春曉,你們兩個不要臉的賤人!我要打死你們!」
尖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茫然地從牀上坐起來,驚詫地看着枕邊那張陌生的臉。
婆婆叉着腰站在我們牀前破口大罵,一巴掌扇得我重重撞在牀板上。
頭暈目眩間,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重生在和姦夫滾在一張牀上,被公婆抓姦的時候。
這個姦夫,正是丈夫的大哥。
前世公婆發現我和大伯哥躺在一張牀上,要抓我出去遊街,卻被丈夫阻止了。
他說,他愛我,捨不得讓我遭受那樣的羞辱,只要我以後不犯錯,他就既往不咎,把這段事情永遠遺忘。
我感動得涕泗橫流,恨不得把命都給他。
直到重病在牀後,我才知道,這不過是他設下的陷阱。
-2-
婆婆和前世一樣,要把赤身裸體的我抓去遊街。
我看着她這張刻薄的臉,強壓下怒火,瘋了一樣尖叫,抓頭髮,掀開棉被,跳到地上,不顧自己光裸的身體,用力把婆婆推出房門。
而後利落地插上了門栓,尖叫:「這不是真的!」
我把受到刺激後發瘋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而後迅速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穿戴起來。
牀上的男人卻像是嚇傻了一樣,呆愣愣地毫無動作。
我低聲斥責:「快點起來穿衣服,難道你想被抓起來去遊街喫槍子?」
面前這人雖然是我的大伯哥,我卻只見過他寥寥數面。
他是個軍人,平時就很少回來。
這次也是聽聞丈夫出了車禍,雙腿殘疾,才請假回來看他。
誰料回來第二天,我們倆竟然睡到了一張牀上。
上一世,我全身赤裸着被公婆大肆羞辱,羞憤交加之下,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而他第二天也不見了蹤影。
一直到他在部隊犧牲,我都沒再見過他。
可他死後,我既沒看到屍體也沒看到骨灰盒,連喪事都沒人辦,我懷疑,這是他們劉家人合夥爲我設下的陷阱。
看了一眼紅着臉慌忙穿衣服的大伯哥,我威脅道:「我警告你,要是你們敢把我打爲蕩婦,那你就是淫夫,咱倆誰也別想討得了好!」
大伯哥愣了一瞬,神色莫名道:「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昨晚酒有問題,你等我去……」
來不及思考他爲何這般老實就吐露實情,房門已經被公婆用力撞開。
公公渾濁的眼神在我們兩人身上掃過:「你們關着門在裏面做什麼勾當?不會還想行苟且之事吧?趕緊滾出來給鴻兵認錯!」
只見丈夫劉鴻兵蓋着薄被,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雙目赤紅。
他雙手捶打着膝蓋,衝着我嘶吼:「春曉,我知道自己殘廢了不該拖累你,可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我冷眼看他演戲,眼底的恨都快噴薄而出,我攥緊拳頭,任指甲掐痛掌心,才逼迫自己低頭斂住所有情緒。
再抬頭,我滿臉淚痕,聲音尖利:「鴻兵,我怎麼會嫌棄你是殘疾?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犯錯,可我錯了就是錯了,你放心,我會以死謝罪!」
婆婆立馬攔住我:「誰讓你以死謝罪了?我們現在說的是……」
「媽……你別勸我了!我若不死,對不起鴻兵!」我提高音量打斷了婆婆的話。
他們想讓我滿身污名。
我偏偏要爲自己打造一個好名聲。
有好事的村民從院牆上探出頭來問:「翠萍,你家鬧什麼呢?」
我公Ṫű̂⁻婆愣神,拔掉門栓往外跑:「鴻兵瘸了腿,是我沒本事,幹不了重活Ťű⁵,賺不到工分,拿不出錢給他治病,我這就以死謝罪!」
李鴻兵卻大喊道:「不要,我原諒你了!ŧúₛ你快點回來!」
看熱鬧的鄰居被嚇了一跳,還不等衆人反應過來,我衝到河邊,一頭紮了進去。
鄰居們大驚,跳下河救我。
村長用煙桿指着婆婆:「趙翠萍,你這又是鬧什麼?王知青那麼好的一個姑娘,你怎麼逼得她跳河?」
婆婆豎起眉毛,指着我道:「不是我逼她,是她自己不要……」
「對!是我不要命了!鴻兵殘廢了,我作爲他老婆卻沒錢給他治病,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我哭泣着再次打斷了婆婆的話。
婆婆氣得就要破口大罵,公公趕過來捂住了她的嘴:「行了,別說了!」
他臉上堆起笑容:「唉……好孩子,你誤會鴻兵了!他都是爲了你好!不想拖累你,沒想到你誤會了!你先上來再說!」
聽到他這樣說,我知道我賭贏了。ẗűₜ
我賭劉家人並不想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而他們,也休想再拿我一分錢!
我無視他們眼中的算計,放心地暈了過去。
-3-
再次醒來,我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聽到村裏幾個人在屋子裏說話。
「劉滿倉,你腦袋被驢踢了嗎?逼新娶進門的媳婦拿錢給鴻兵治病,把人逼得去跳河,你可別忘記了,他父母可是城裏人!」
旁邊有人附和:「就是,他叔,你們這麼鬧,我們劉家人的名聲都被你們敗壞了!以後劉家的小子們還怎麼娶媳婦?」
劉鴻兵苦笑着:「村長、叔伯,你們誤會了!是我不想拖累春曉,纔想用這種辦法讓春曉離開!可沒想到春曉誤會了我的本意。」
接着是幾聲抽旱菸的聲音。
一個伯伯悶聲悶氣地說:「行了,誤會說開了就好!劉滿倉,你想要給鴻兵治病,情有可原,可你也不能逼死人家!那我們小灣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還有你,鴻兵,你腿已經廢了,可要好好對人家王知青,不然等她跑了,你後悔也來不及。」
我冷笑一聲,他們可不就是怕我跑了,所以才弄出抓姦這一出好戲。
從道德制高點來挾制我,讓我再也無法逃脫他們一家給我編織的牢籠。
成爲劉家的老黃牛,任勞任怨一輩子。
當初我上山背柴火,不小心從跌落了一處山溝,劉鴻兵說要救我,跳了山溝卻崴了腳,我孤男寡女只能在山溝裏過了一夜。
我不得不嫁給了他。
我嫁給他不過才三個月,他就被車撞成了殘廢。
他拿準了我的性格,我會因爲恩情和名聲嫁給他,也會因爲他的大度和深情,讓我對他死心塌地。
前世的我太傻了,被抓後,只有羞憤和恐懼,忘記去徹查事情的真相。
-4-
在村長和村裏長輩們的勸說下,劉鴻兵一家說他們不會再逼我。
「抓姦」的事情泡了湯,婆婆不甘心,她指着我怒道:「王春曉,昨天晚上的事,你得給我兒子一個交代!」
我正想說話,大伯哥拿着一個瓶子進來,目光凌厲地看向劉鴻兵:「正好,我也想要我爸和鴻兵給我一個交代!這瓶酒里加了什麼東西?」
看到大伯哥手裏的瓶子,公公和劉鴻兵的臉色鉅變!
「把它給我看看!」我伸手就去拿那瓶酒,這是我被陷害的關鍵,拿到它就能洗清我身上的冤屈。
但我慢了一步,就在我的手觸到酒瓶的那一刻,那瓶酒就被劉衛國狠狠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能證明我的證據沒有了!
目光轉向劉衛國,我咬緊了嘴脣,早上他對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心裏還有些隱隱的期待。
期待他能還我一個清白,沒想到,他和劉鴻兵是一夥的。
看到酒瓶破裂的那一瞬間,劉鴻兵的臉色舒展開來:「哥,這是爸泡了幾年的好酒,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纔拿出來招待你!你竟然懷疑爸給你的東西,真是……」
婆婆怒氣衝衝,伸手就往劉衛國身上招呼:「這麼大一個人,連瓶酒都拿不好!我們真是白養你了!我告訴你,昨晚的事……」
「好了!媽!事情到此爲止,不要再說了!」她的聲音被劉鴻兵打斷。
婆婆卻瞪大眼睛看向劉鴻兵:「兵子,我們不是商量好……」
「商量什麼?你個蠢婆娘!」公公突然給了婆婆一巴掌,將她打得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我看着婆婆委屈的樣子,冷笑一聲,卻再也不會上前扶她。
從前公公喝多了,會動手打婆婆,我上前阻攔,那些拳頭就打在了我身上。
這次,Ŧŭₐ沒有我攔着,我看她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5-
臥室裏,大伯哥卻輕手輕腳走進來。
我瞬間充滿了防備,拿過門栓在手上,警惕地看着他:「你怎麼還不走?又想對我做什麼?白天我跳過一次河,現在要是我叫救命,你猜村裏人會不會相信你們劉家人想要謀財害命?」
昨晚喝了劉鴻兵遞過來的酒後,我就迷迷糊糊地昏了過去。
前世我以爲是自己酒量不好,醉酒後走錯了地方,纔會跑到大伯哥的牀上。
二十年後才知道,ŧũ₆他們在酒裏下了藥。
大伯哥認真地看着我的臉:「昨晚的事,我也是被他們陷害的!」
我冷笑一聲:「陷害?既然如此,你剛纔爲什麼要故意毀掉證據?也對,他們畢竟是你的親生父母和親弟弟!你維護他們是正常的!」
大伯哥冷了聲音:「不是親的,我只是劉家的養子!」
我心下一動,繼續握緊了門栓:「養子又如何?你們劉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你告訴我這些,是不是爲了實施下一個陰謀?」
大伯哥劉衛國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知道你的祕密……你重生了!」
還不等我說話,他繼續道:「別驚訝,因爲我也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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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衛國說,上輩子被發現與弟媳躺在一張牀上,劉鴻兵要挾他,向他要錢,一次比一次要得更多。
無奈之下,他只能一次次去做最危險的任務,最後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劉衛國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上輩子,我以爲你和劉鴻兵是一夥的!你們故意陷害我,只爲了讓我心甘情願地交出我的工資和津貼。」
「我死後,靈魂回到了家鄉。看着你拼死拼活賺錢,看着你捨不得喫、捨不得穿,自己生病了都捨不得買包頭痛粉,也要把錢寄給劉鴻兵。也看到了你病倒在牀上,卻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我才知道,你也是受害者!」
劉衛國說在我死後,他看着劉鴻兵一家人用草蓆把我隨便一裹,就在後山挖個坑埋了,還對他的嬌妻幼子說,我是無兒無女賴在他家不走的親戚。
他一時激憤,對着劉鴻兵一家人破口大罵,然後竟然就重生了。
雖然他說的是真的,但我依舊不敢放鬆警惕:「重生?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怪!你別想胡說八道來迷惑我!」
大伯哥嘆了口氣:「你不相信我,也罷!不過,我不是來和你說這個的!」
他正了正神色道:「王春曉同志,你覺得我怎麼樣?」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怎麼樣?」
大伯哥的臉上染上了幾分薄紅:「我知道你是個善良勇敢的好姑娘,想和你結成革命情誼!」
「可我是你弟弟的老婆!」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他配不上你!」大伯哥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前世,看着你辛苦一生,我雖然是靈魂,卻也感到心疼。那個時候,我就想,你是個好女人,應該被人珍惜呵護一生。」
我冷笑:「陳鴻兵也說過這樣的話!可他卻那樣對我,你們倆兄弟,我誰也不相信!」
大伯哥鄭重承諾:「王春曉同志,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自己!我錯了,不該承諾一生,我會讓你看到的行動!我是真的喜歡你!想和你結成伴侶!」
看着他英俊帥氣的臉龐,想到那夜被子底下的手感,我莫名地臉紅了:「可你是我的大伯哥,公婆不會同意的!再說,我們現在可是叔嫂,無論哪家人都不會提議這種荒謬的做法!」
大伯哥面色堅毅:「他們會同意的。我會讓他們親自勸你嫁給我!」
我不相信大伯哥的話,可我沒想到,婆婆竟然真的來勸我,說讓我兼祧兩房。
-7-
隔天上工的時候,我和村裏的大嬸們說,我會留下來照顧劉鴻兵,還會拿出錢來讓他去看病,直到他的腿康復爲止。
我一臉堅定地對衆人說:「我會給我父母寫信借錢,他們曾經答應我,等我出嫁要給我「三轉四響」。我會讓我父母把這些嫁妝折算成錢寄給我!等我拿到錢後,就送鴻兵去省城的醫院看病!鴻兵才 23 歲,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一輩子變成一個瘸子,一個廢物!醫生說送他去省城有機會治好的!要是 500 塊錢治不好,咱就花一千塊,一千塊治不好,那就一萬!」
我鏗鏘有力的聲音在田野間傳蕩,惹得衆人一陣誇讚。
尤其是幾個叔伯漢子,對我豎起了大拇指,說我是賢惠善良的好媳婦。
我故作害羞地低下頭,努力幹活,但也沒有像前世那樣累死累活去拿 10 個工分,我還要留着精力和劉家那羣人鬥到底。
回到家的時候,公婆一臉欣喜地看着我:「春曉,你真的願意把讓親家把你的嫁妝換成錢給兵子看病?」
我點點頭,深情地看向劉鴻兵:「只要能治好鴻兵的腿,讓他重新站起來,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
公婆喜形於色,連劉鴻兵臉上也露出興奮的神色來。
他們高興地定下計劃,就等錢到了,就帶着劉鴻兵去省城看病。
一家人催我趕緊寫信去要錢,我卻扭捏着開口:「鴻兵,我的嫁妝都願意拿給你去看病,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去開介紹信,把結婚證領了?」
我和劉鴻兵只是在村裏擺了酒,並沒有領證,這讓渣男有了可乘之機,在城裏和其他人結婚。
劉鴻兵臉上有過一絲不耐:「春曉,你做出那種事,我都不介意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真心嗎?」
我含着淚:「你還說你不介意,你都不願意和我領結婚證!那我們就不是一家人!我不會給父母寫信要嫁妝的!」
我抹着眼淚出了房門。
第二天,婆婆就一臉慈祥地說,讓我兼祧兩房,與劉衛國去領證。
婆婆說,反正劉衛國馬上就回部隊了,他平時也不回來,讓我去和他領證,我也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劉家人。
至於劉鴻兵,他的腿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好,要是治不好也不耽誤我。
反正和我領證的人是劉衛國。
婆婆摸着我的頭髮道:「這是鴻兵想出來的兩全其美的辦法,只是一張紙而已,和誰領不是領!再說了,難道你和衛國領了證,就會放任鴻兵不管?」
我驚呆了。
難爲他們想出這樣的辦法!
「那……劉衛國,大伯哥也同意?」
劉衛國陰沉着臉點頭:「爸媽,我本來是不同意,但如果這是你們二老的意願,我願意照做!但是以後我再也不會回小灣村!」
公婆和劉鴻兵自然點頭答應。
他又讓公公去和負責開介紹信的支書說,讓他對這件事保密。
公公自然滿口答應下來。
和劉衛國結婚,是軍婚,辦結婚證沒有那țū₊麼快。
村支書一臉複雜地給我們開了結婚介紹信。
拿到結婚介紹信後,劉衛國返回部隊,給了留了一個電話號碼。
我父母給我的嫁妝也寄來了,但只是一份存了 500 塊的存摺。
這份存摺只能回到我父母所在的地方去取,在這裏沒有辦法取錢。
我給公婆出主意:「反正這錢是要取出來的,不如公婆先向村裏人借錢拿着去給鴻兵看病。等我把錢取出來之後,就把錢還了!鴻兵的腿還是要早點治療纔好!」
公婆無奈只得同意,他們借到錢後,再三叮囑我一定要早點還錢。
我表面答應,心下卻冷笑。
這存摺可是假的,根本取不到錢。
公婆帶着劉鴻兵出門,把家裏的田地和牲畜都交給我照看。
看着家裏的兩頭豬和牛,我笑了,豬已經養肥了,牛也被公婆喂得毛光水滑。
只要把它們全賣了,可值不少錢。
但公婆只想讓我出錢,自己卻一毛不拔,哪裏有這麼好的事。
我一天一個雞蛋喫着,偶爾還會把雞殺了喫,對外說雞生病死了,把自己養得白白。
三個月後,公婆沒有回來,卻寫信讓我想辦法弄錢,說劉鴻兵的腿有治癒的希望,但是要做手術,需要更多的錢。
村裏人知道我還在,也沒有着急讓我還錢。
我也接到了劉衛國的電話。
他告訴我,劉鴻兵確實是被車撞了,是爲了救人才撞的,但他腿部根本沒有殘疾,傷口已經養好了。
被他救下那個人,與他一見鍾情,想要嫁給他。
所以,他們一家人才急急忙忙地去城裏向哪家人提親。
現在兩家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8-
我這才恍然大悟!
真是無恥,他用救人這一招娶了我,現在又用救人這招娶其他人。
劉衛國告訴我,劉鴻兵這次救人,也是他故意設計的。
我拿着劉鴻兵要錢的信去找Ťüₕ村長,求他幫忙借錢,但是,他們當初離開的時候,已經借過一筆錢了,現在沒有人肯借。
沒有辦法,在村長和支書的見證下,我把家裏的豬和牛都賣了,田地分租了出去。
最後,又把劉家的房子給賣了。
村長阻止我,我卻哭着說:「錢沒有了可以再掙,房子沒有了,可以租,最重要的是先把鴻兵的腿先治好。」
等到我把劉家的東西都賣光的時候,劉衛國打電話告訴我,劉鴻兵馬上就要和新娘子舉行婚禮了。
我知道,現在該我出馬了。
-9-
我藉口一個人帶着那麼多錢上路不方便,帶着村長和劉家的一個嬸嬸到了省城。
進城後,我帶着他們衝到劉鴻兵的婚宴上。
村長和劉家嬸嬸看到了滿臉喜氣的公婆和胸前戴着紅花的劉鴻兵,都失去了語言。
我發瘋一樣衝到劉鴻兵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就給了他兩個耳光:「劉鴻兵,你對得起我嗎?我在鄉下賺錢給你治病,把我的 500 塊嫁妝錢都拿給了你!你卻揹着我另娶!」
劉鴻兵臉色慌亂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你……你胡說,你是哪裏跑來的瘋婆子!來我婚禮上搗亂!」
他想推開我,反而被我抓花了臉。
我那對公婆上前來拉扯我,村長和劉家嬸嬸連忙攔住了他們。
來喫席的賓客興致盎然地看着這出鬧劇,滿臉喜色的新娘子已經呆住了,新娘子的父母則滿臉怒氣。
村長將我和劉鴻兵分開,我氣喘吁吁地向新娘道:「你別被他騙了,他是我丈夫,現在又和你結婚,他這是犯了重婚罪!他就不是個好人!」
我指着村長:「這是我們村的村長,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問他!我們都結婚一年多了!」
這個姑娘也是被劉鴻兵騙了,我希望她能及時止損,不要像我上輩子那樣被人騙了一輩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村長,村長一時間手足無措,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劉鴻兵上前一步拉住村長的手:「村長,我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你可要還我一個清白,給我一個公道!你怎麼能帶着一個瘋子來鬧我的婚禮呢!這可是我一生一次的婚禮啊!」
公婆也圍了上來:「村長,你可不能看着我們劉家人被外人欺負啊!她根本不是鴻兵的媳婦!」
「胡說!我就是他媳婦!這是我賣了所有家產才爲他湊夠的治腿的錢,大家都看看啊!婆婆你看看,這些都是我籌到的錢啊!」
我把包遞給了婆婆,卻趁機抓出幾把錢,撒得到處都是。
「大家看看,這可都是錢啊,哪個瘋子會拿着真金白銀來撒謊!」
參加婚禮的人看到地上灑落那麼多錢,一窩蜂地忙着撿錢。
公婆看到自己的票子被別人搶走,着急了。
抱緊了包,大聲喊道:「別撿了,都給我還回來,這些都是我們家的錢!」
他們上前與撿到錢的人撕扯,被狠狠推開。
兩個人很快變得狼狽不堪。
我甚至看到連村長和劉家嬸嬸也偷偷地藏了一些錢起來。
我嘴角微笑,這些錢看着多,可都被我換成了零錢。
大頭我當仁不讓地收起來了,這是他們前世欠我的。
等到鬧劇結束,來參加婚禮的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下新娘本家的幾個親戚。
新娘和劉鴻兵看着一片狼藉的婚禮現場,氣得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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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鴻兵的岳父拍着桌子怒斥:「劉鴻兵,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說不清,今天這婚就不要結了!」
劉姓嬸嬸看看劉鴻兵,又看看我,突然開口道:「村長,咱們是送王知青來城裏看病的,王知青發病鬧了人家的婚宴,可真是不應該,咱們還是趕緊把她送到醫院去!」
我咬緊了嘴脣,倔強地看向了村長:「村長大叔,只求你說句公道話!」
村長看了我一眼,心虛地低下頭:「王知青,我知道你得了癔症,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你在我們村下鄉,根本就沒有結過婚,哪裏來的丈夫!」
「什麼?這姑娘該不會是犯了花癡病吧?」
「難說哦,這新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要是我年輕幾十歲,我也想嫁給他!」
「哈哈哈!我就說嘛,新娘子爸爸可是運輸隊的隊長,找女婿怎麼可能不調查清楚!都怪這個女人太花癡了!」
「快點把她趕出去,破壞人家的婚禮真該天打雷劈!」
「就是!就是,犯花癡,不要臉!」
衆人的冷言冷語和輕蔑厭惡的目光盡數向我投來,彷彿我纔是那個十惡不赦的人。
新娘走過來「啪」地一巴掌打在我臉上:「不要臉的神經病!我一輩子一次的婚禮被你攪合了!你給我下跪道歉!」
我掙脫了村長和劉姓嬸嬸的鉗制,反手一巴掌打在新娘子臉上:「你纔是不要臉,插足別人的婚姻!你就這麼缺男人嗎?」
新娘哭着倒在劉鴻兵懷裏!
我想拯救她,沒想到她是個無可救藥的戀愛腦。
既然如此,那隻能尊重別人命運。
劉鴻兵心疼不已,拿出一張結婚證給衆人看:「各位親朋好友,你們看,我和她纔是合法夫妻,這個瘋女人什麼證據都沒有,就胡說八道,純粹是來搞破壞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目光想要將他凌遲。
公公紅着臉開口:「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王春曉其實是我劉家的媳婦,只不過不是鴻兵的媳婦!她是鴻兵的大嫂!」
「什麼?」全場人都驚呆了。
婆婆掩面道:「我大兒子是個當兵的,一年回不了幾次家,這個不甘寂寞的婦人,就想爬我兒鴻兵的牀!被發現後,她就瘋了,一直幻想自己是鴻兵的媳婦!」
「什麼?」
「真不要臉啊!」
「就是,竟然想爬小叔子的牀,原來是個蕩婦!」
劉鴻兵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新娘子嬌聲道:「鴻兵,我誤會你了,剛纔我竟然還以爲你真的欺騙了我!原來是你長得太好,被別人惦記了!」
「這個女人太無恥了,給我抓起來打死她!」
幾個女人上前來撕扯我,我被反剪雙手,用麻繩捆住。
我低估了劉家人的無恥,竟然這樣顛倒黑白!
「放開她!」一道低沉的男聲突然從門口傳來:「我可以替她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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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了剛進門的男人身上。
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的盟友終於來了。
「劉衛國,你還不帶着你這個不要臉的瘋媳婦,快點從你弟弟的婚宴上滾出去!你來做什麼證!」婆婆憤怒地開口,唾沫飛濺。
剛纔說話的那些人都住了嘴,驚疑不定地看着劉衛國,我的大伯哥。
不,應該說,我現在的丈夫。
劉衛國一臉嚴肅:「爸、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們犯錯誤!」
他一臉沉痛地說:「鴻兵,你怎麼可以這樣辜負王知青,你知不知道她在鄉下爲了給你籌錢治腿過的是什麼日子?」
「你不是我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王知青明明是你媳婦,你爲了誣陷我,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們夫妻真是惡毒!」劉鴻兵憤怒地跺腳。
公公立即反應過來:「劉衛國,你在你弟弟大好的日子上門鬧這麼一出,難道就是爲了報復我們將你趕出家門的事?」
「你媳婦鬧出這樣的醜事,你還想分我們劉家的家產,可你不是我們親生的孩子,你是我們抱來的養子!你沒有資格分我們的東西!」
婆婆這纔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對對!劉衛國你好狠的心,我們好歹把你養大,你爲了一點錢,就這樣報復你弟弟,在他的好日子裏帶着這個瘋女人上門胡鬧!你這……這是要氣死我啊!」
劉衛國挑挑眉頭:「爸媽,我知道你們養大了我不容易,我也一直在報答你們的恩情,這些年我的工資一分不少地寄給你們,你們怎麼能說我貪圖劉家的家產呢!」
劉衛國說着上前解開了我手上的麻繩,將我護在身邊。
公公上前一步,眼中像是淬了毒:「你還說王知青不是你媳婦,那你這麼護着她幹什麼?你就是報復,報復我們把你趕出家門,讓你臉上無光!」
劉衛國驚訝地說:「爸,你可不要胡說,我現在正在提幹的關鍵時候,你把我趕出家門可是會影響我提幹的!」
我淡淡地開口:「我到底是誰的媳婦,可是有村子的人能作證!」
「但你說把劉衛國趕出劉家,誰能證明,這些年他寄回來的錢,可是有匯款單能證明的!」
公公氣得整個臉都變成了紅色:「好好好,我現在就寫下證明,把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混蛋趕出家門!」
在衆人的見證下,劉鴻兵寫下了一份斷親文書,劉家與劉衛國斷絕關係,再無往來!
我冷笑:「那我呢?我們在鄉下結婚可從來沒有辦過什麼結婚證,我們可是擺過酒的!」
劉鴻兵卻說:「擺什麼酒,當初擺酒結婚的是你和劉衛國,村支書還給你們開過結婚介紹信呢!王春曉,你不會忘記了吧!」
「就是!」公婆得意洋洋地說,「你和我們衛國根本就沒有關係,你就是一個覬覦小叔子的蕩婦!」
我上前給了公婆兩個幾耳光:「這是你們欠我的!」
公婆還想打我,被劉衛國攔住,拉着我出了婚禮現場。
-11-
我們趕到村裏,把斷親文書拿給了支書和衆人看。
村裏的人驚詫不已,劉鴻兵攀上了高枝,拋棄我還情有可原,怎麼連劉衛國這樣有大好前途的養子也不要了。
等到村長和劉家嬸嬸回來,好事的人一窩蜂地跑去求證。
村長只是搖頭嘆息。
沒有說一句辯解的話。
我去找村長,讓他重新給我劃撥一塊宅基地,準備蓋自己的房子。
在劉鴻兵的婚宴上,村長爲他做了僞證,心中有虧,這次他很爽快就同意了的要求,那拿到自己想要的宅基地。
這塊宅基地所在的位置,正是前世修建公路而被拆遷的地方。前世,這塊地被劉家父母以劉衛國的名義買下來,最後拆遷款都進了劉家父母的口袋,還天天和我說沒錢。
房子纔剛剛蓋起來,劉家父母回來了!
沒有了我和劉衛國繼續爲他們當老黃牛,給他們寄錢,他們就算在兒媳婦家裏做低伏小,在省城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
更何況,我和劉衛國鬧的那一出,雖然最後被他們圓過去了,有心人還是看出來,劉家人並不像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這樣老實巴交。
礙於劉鴻兵與新娘子領了結婚證,新娘子家裏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前公公婆婆氣勢洶洶地來找我的麻煩,因爲他們現在無家可歸,無地可種。還有 500 塊的債務沒有還錢!
我淡漠地道:「我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家的宅基地和田地沒了,關我什麼事?500 塊錢?那是你們借的,與我何干?」
他們不忿,找來了村長,村長也很爲難,租借合同還是村裏幫忙籤的,劉滿倉夫妻想要,得拿錢來贖。
至於那 500 塊錢的借條更好說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沾過手,更是與我不相干。
劉滿倉找我要賣房子和牲畜的錢,我理直氣壯地道:「當初在劉鴻兵的婚宴上,我可是把錢都拿給了你們的!那可是一書包的錢,你們自己護不住,還想找我要,想屁喫呢!」
他們拿着扁擔就想和我幹仗,我掄起鋤頭嚇得他們落荒而逃。
這些年下鄉幹活,我也練出了一把力氣。
村裏的人拉架,也是偏向我,劉滿倉夫妻氣得不行,也毫無辦法。
他們借住在親戚家裏,時間久了親戚開始厭煩,話裏話外趕他們走。
村裏人一見他倆,就逼着他們還錢,兩個人整天過得如同喪家之犬。
兩個人過得很不如意,好不容易把田地拿回來後,不僅要在自家的田地裏忙活,還得去親戚家幫忙。
短短一個月憔悴了不少。
-12-
我拿着幾套自己做的衣服去了城裏,和一個服裝廠談成了合作。
前世我爲了賺錢可是做了不少事,幫人做衣服賺錢只是其中之一。
依靠前世的優勢,我早早把港城那邊流行的款式做出來,說服服裝廠提前做了一批,等到這些服裝款式流行的時候,大賺了一筆。
我成了服裝廠的專屬設計師。
消息傳到村裏,村裏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我還介紹了幾個知青和村裏人到服裝廠去上班,村裏人看着我的目光像是看到一個金娃娃。
我介紹去工作的人中沒有一個是姓劉的,這讓劉家人很是不滿。
我對他們說,我已經被劉家人傷透了心,再也不敢沾劉家人的邊。
村裏其他人都紛紛站在我這邊,斥責劉家人無情無義。
一時間我成了小灣村最有聲望的人。
劉滿倉夫妻見到我再也沒有了憤恨的神色,反而帶上了幾分討好和卑微。
沒過多久,劉鴻兵灰溜溜地回來了。
劉衛國寫了舉報信,攪黃了他的工作,還連累到他的岳父被降級。
劉鴻兵在岳丈家很不被待見,雖然有戀愛腦的妻子護着,日子過得也很艱難。
他的父母告訴他我現在發達的消息,他立即從城裏趕回來。
我在村口被他堵住:「春曉,對不起!我心裏喜歡的人一直是你!都是她家裏逼我,我才和她結婚的!」
「春曉,我們把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忘記,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雖然娶了她,可我心裏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我戲謔地說:「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捨得放棄省城的嬌妻?你岳父家可是有錢又有權啊!」
劉鴻兵急忙說:「當然是真的!要不是因爲她懷孕了,我纔沒有那麼快和她結婚呢!」
我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向劉鴻兵的身後。
劉鴻兵的老婆挺着一個大肚子跑過來,狠狠地給了劉鴻兵一個耳光:「劉鴻兵,你混蛋!我看錯你了!你這個騙子!我要和你離婚!」
新娘子咬牙切齒地離開,戀愛腦終於清醒了。
比我前世好!
劉鴻兵愣在當場,我嗤笑一聲:「劉鴻兵,你還想借着救人的名頭和多少人結婚?你救人該不會也是算計好的吧?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救一次人,結一次婚!我很想看看,你這輩子,能結幾次婚!」
劉鴻兵面目猙獰,伸手來抓我,被我一腳踢進河裏。
據說他回去之後,發了一場高燒,燒退之後,就變得瘋瘋癲癲。
他說他是光鮮亮麗的貨車司機,應該去省城上班。
還讓我回家去伺候他的父母, 讓我拿錢給他回省城去找工作。
我自然不會拿錢給他。
不過, 他還是去了一趟省城, 是被岳父接走的。劉衛國蒐集到了他製造事故,假意救人的證據送到了他岳丈那裏。
他老婆氣得打掉了孩子, 強逼他離了婚。
回到村裏的劉鴻兵變得更加瘋癲了, 嘴裏嘟嘟囔囔地說着,不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是一方富豪纔對!
他看向我的目光越發陰沉。
拆遷的消息傳來時, 村裏沸騰了。
很多人家一夜暴富,只有劉鴻兵家完美地錯過了這一輪的富貴。
一天夜晚, 劉鴻兵突然闖進我家裏想要對我用強,卻被回家的劉衛國和他的戰友打斷了腿。
他想裝殘疾, 卻不知道這次是真的殘廢, 再也醫不好那種!
劉鴻兵被以破壞軍婚的罪名抓了起來。
劉家人和村長在前公婆的請求下還想替他作證,證明我纔是劉鴻兵的媳婦,讓我跟着劉鴻兵回家。
劉衛國拿出了我們的結婚證。
有劉衛國戰友的供詞,劉鴻兵這一次難逃罪責。
劉衛國已經升任了營長, 他年紀輕輕,敢打敢拼,未來不可限量。
而我創辦了自己的服裝廠,爲了自己的事業打拼。
劉衛國想要我去隨軍, 我拒絕了,他考慮後, 放棄了升職的機會, 選擇轉業回家。
劉衛國說, 劉家欠我的, 他用一輩子來補償。
他成了我創業路上最好的夥伴, 也是我最堅強的後盾。
我生了孩子後, 他選擇回家照顧孩子, 讓我心無旁騖地去工作。
十年後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豪。
受邀回小灣村參加活動的時候, 我們看到了劉鴻兵一家人。
他殘疾後,整天在家裏怨天尤人, 不僅不幹活, 一不如意還要打人,劉父劉母都沒有能倖免。
他家夫妻想要向劉衛國要撫養費, 劉衛國拿出了斷親文書,讓他們人啞口無言。
但爲了企業的名聲, 我們還是給了他們最低的撫養費。
看到他家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茅草屋和狼狽憔悴的劉鴻兵, 我滿意地笑了。
劉鴻兵看到我與劉衛國十指相扣,張牙舞爪地想要撲過來, 被保鏢推倒在地。
我一隻腳碾在他的手指上,低聲問:「重生的日子是不是過得很爽?」
他大驚, 對我破口大罵, 被村幹部堵住嘴帶走了。
我活得光芒萬丈, 劉鴻兵一家人卻再也佔不到我的一點便宜。
沒多久,聽說劉鴻兵把他父親也打成了殘廢,而他母親受不了要伺候兩個殘疾人, 悄悄跑了。
劉家父子在村子裏飽一頓飢一頓地過着,連狗都不如。
我和劉衛國牽着手走遠,早就把他們丟在了腦後。
未來還有更多的風景等待我們去探索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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