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京圈太子沈翊結婚三年,他就出國三年,讓我守了三年活寡,別說電話,信息都沒有一個。
於是,我轉頭就包養了個小狼狗。
小狼狗長得那叫一個矜貴俊美,風姿絕倫,重要的是八塊腹肌,追追超級大,我每次見他,都要跟他膩歪好久。
「寶寶,等我老公回來,我用他的錢養你啊。」
小狼狗對我似笑非笑:「好。」
後來,我在晚宴上看到周圍的人對小狼狗恭恭敬敬道:「太子爺。」
我差點兩眼一黑,當場去世。
-1-
「乖,再來一次。」
男人的聲音低啞好聽。
猶如暗夜裏的罌粟,魅惑動人。
我眼尾殷紅,指尖揪住他的領口:「等、等等……」
「怎麼了?」
他停住。
我咬脣:「我老公明天回來……不要弄得太明顯。」
男人脣角微微勾起,眸間有些意味深長:「好。」
結束後,我躺在他的懷中氣喘吁吁。
小手還不忘把玩着他的腹肌。
這腹肌無論是摸過多少遍,還是不會膩。
這也不能怪我,食色性也,當初他就是憑着八塊腹肌和這公狗腰把我釣得跟狗一樣,成天心肝心肝地圍着他跑,又花錢又花時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人搞到手。
男人忽然一把握住我往下作亂的手,嗓音低磁沙啞,格外魅惑:「眠眠,我們的事……要是被你老公發現怎麼辦?」
我頓了一下,從他懷中仰起頭,沒有遲疑道:「離婚啊。」
許是我回答得太快,小狼狗有些愣怔:「你不喜歡他?」
我脣角弧度揚起,抬起臉在男人下頜上落下一個吻:「你喫醋啦?」
男人沒說話。
我指尖在他胸肌上畫着圈,一臉委屈又義憤填膺地說道:「我老公他就是個畜牲。佔着茅坑不拉屎,剛結婚就把我這麼個漂亮的黃花大姑娘放置在一邊,一放就是三年,我討厭他還來不及。怎麼會喜歡他?」
「哪像你,打雷下雨,都會一直陪着我。」
「人家最喜歡你啦。」
男人伸手,溫柔撫摸着我的發。
我枕在他的腹肌上,將大餅畫得又大又香又圓:
「寶寶,你別擔心,就算是他回來了,你依然是我的心肝肝,是我的寶貝疙瘩,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愛你嗷~」
昏暗之中,男人凝視了我很久很久。
他捏了捏我的耳垂,喉間溢出一抹笑:「好。」
-2-
我離開這座我專程給沈翊買的別墅後,回到家洗澡上妝。
脖頸上痕跡斑駁,足以看出男人昨晚用了多大的力,我用了很多粉底,才勉強遮住。
我嘆了口氣。
我記得剛開始的時候,這小狼狗清高自傲,對我冷冷淡淡,愛答不理,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跟他一見面,嘴巴就是腫的。
而且後來我才發現,他不僅醋勁兒大,而且熱情起來的時候,我有些招架不住。
就比如昨晚。
他醋勁兒上來,我到現在雙腿還有些打顫。
手機裏,沈夫人給我發來一條信息,讓我去機場接沈翊。
她語氣算不上好:【早點去,別遲到了,阿翊本就不喜歡你,你記得穿漂亮點,搭配上面問問別墅的何嫂,別出了岔子。】
我放下手機,坐上了前往機場的車。
車上,我收到了一條娛樂推送:#京圈太子沈翊與蘇家千金同日回國,二人疑似準備再續前緣#
配圖,是機場被堵的人山人海的照片。
我和沈翊,是協議聯姻。
我是京圈四大世家蘇家的真千金,從小在貧民窟長大,18 歲才被蘇家找回來。
所以按理來講,蘇嫣與沈翊青梅竹馬,她纔是沈翊原本要娶的人,也是沈翊少年時的白月光。
忽然換成了我,沈翊自然是不願的。
所以在我與他結婚的當天,他就頭也不回地前往美國,追隨前往美國留學深造的蘇嫣。
一走,就是三年。
這三年,我倒是沒少聽他和蘇嫣的緋聞。
不過也沒關係。
這三年,我也沒虧待了自己。
花着沈翊的錢,睡最頂級的鴨。
就,大家互綠唄。ŧṻ₀
他這趟回來,大概是和蘇嫣感情發展到了那一步,打算要和我商議離婚事宜。
我反正無所謂。
我又不愛他。
我甚至見都沒見過他。
到了機場,原本應當熙攘嘈雜的機場竟空曠無一人,我掏出手機,再三確認沒遲到,於是打算直接打道回府。
我懶得伺候。
不遠處忽然駛過來一輛車,是沈翊經常被拍到的那輛連號帕加尼,駕駛座上下來一個男人,是沈翊的祕書,程辭。
程辭看到我,低頭恭敬地朝我這邊走過來:「夫人,先生落地的早,已經提前回老宅了,他讓我要是看到您跟您說一聲,不用再等。」
我笑笑:「你叫他今晚睡覺別睡太死。」
「……」
程辭噎了下。
我轉過身就走。
程辭回車內,一字不落地回稟。
車後座的男人淡淡掀眸,喉間溢出低笑。
-3-
沒接到沈翊,也算意料之中。
晚上,我回到老宅。
老宅里正一片歡聲笑語,蘇嫣正坐在沙發上,陪伴在沈夫人左右。
見我進門,客廳氣氛僵了下。
沈夫人回神:「是眠眠來了啊,快坐。」
我到沙發坐下,「媽,我今天按照你說的時間去了,沒接到沈翊。」
沈夫人神色有點尷尬,「是我的疏忽,我不小心弄錯了時間。」
「那他回來了嗎?」
「嗯。」
一道低沉清冽的聲音響起:「老婆,你想我了?」
我蹙眉,抬頭朝聲源處看過去。
二樓露臺,忽然出現一道修長挺拔的人影。
男人臉上帶着圍巾、口罩和帽子,將整張臉蒙得一絲不漏。
不知爲何,我莫名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我眯着眼,古怪地盯着他幾秒,然後笑咪咪地問道:「老公,你是因爲長得太醜,沒法見人才蒙成這樣的嗎?」
男人一陣輕咳。
沈夫人在旁邊輕笑,「說什麼呢,阿翊是因爲今天回來後,水土不服,沙塵過敏,臉上起了很多紅疹。」
我『哦』了聲。
沈夫人道:「阿翊,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就算是過敏,你也不能避着你媳婦兒不見。這趟回來就別走了,好好和眠眠培養感情。」
旁邊的蘇嫣臉色有些難看。
我看不清沈翊的神色,但他語氣似乎還算得上輕鬆:「知道了。」
蘇嫣忽然咬着下脣,開口道:「伯母,阿翊哥,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們。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沈夫人愣了下,輕笑道:「我一直都拿你當女兒,母女之間,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蘇嫣看了我一眼,臉上一幅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姐她……出軌了。」
這話一出,整個客廳如同砸了一聲悶雷。
蘇嫣彷彿早有準備,從隨身的包裏拿出幾張照片遞到沈夫人手裏,「這是媒體記者拍到的照片,不過幸好那邊主編和我認識,提前將這些照片攔截下來,併發到了我手裏……」
「伯母,我原本不想將這件事鬧得這麼難看,但是我實在是左右爲難,包庇姐姐,我就對不起阿翊哥和沈家。把這件事說出來,我又擔心姐姐不好自處……」
「不過幸好,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家人知道……」
「阿翊哥不喜歡姐姐,姐姐也不喜歡阿翊哥。把這件事說開也並無不好,他們往後也可以各自追尋自己的幸福。」
蘇嫣一幅通情達理地說道。
我瞥了一眼。
照片內容有我出入那棟別墅、在別墅門前和小狼狗接吻擁抱、第二天才匆忙離開的畫面。
那些照片全都是晚上拍的,看不清臉,但是我身上那些獨一無二的高定,卻是一眼能認出的。
沈夫人一張張看過去,已經臉色鐵青。
而我心裏只有兩個字:
完辣。
我和沈翊,遲早是要離婚的。
但是鬧出了這樣的事,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這對於我本就不是很好的名聲,更是雪上加霜。
我都不敢想,外頭會怎麼罵我。
沈夫人抬頭看向我,視線倏然落在我的脖頸後面,那一瞬,她似乎氣得手都在抖:「你……你……」
「媽。」
就在這時。
露臺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你上來,我有話和你說。」
沈夫人是被蘇嫣扶着站起來的,差點就要踉蹌栽倒。
兩人進了樓上房間,似乎準備商議此事。
而我也在腦中,瘋狂思索着對策。
沙發對面,蘇嫣看了我一眼,緩慢勾起脣:「姐,是你做錯了事,這可不能怪我。」
我嗤了聲:「你覬覦你姐夫,心思骯髒,誰又比誰高尚?」
「你!」
這時候,沈夫人下了樓。
她的態度忽然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上來就握住我的手,「眠眠啊,都怪這臭小ŧü₄子不好,是他這三年冷落了你,全是他的錯!媽不怪你的……」
蘇嫣眼睛睜大:「伯母……」
沈夫人看向她,語氣也沒了方纔的熱情:「嫣嫣,謝謝你攔截下這些照片,不過這件事是沈家的家事,你就別管了。阿翊他喜歡眠眠,他這三年愧對眠眠,阿翊方纔說了,他不計較,只要眠眠還願意和他在一起,他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蘇嫣不可置信:「伯母……」
「你先回去吧。」沈夫人開始趕客,「你也是剛回來,趕緊先回家陪陪你爸媽。他們也估計想你了,老待在我這兒算個什麼事?」
「……」
不光蘇嫣震驚,我也很震驚。
蘇嫣一走,沈夫人握住我的手,眼神溫和又慈祥地看了眼我的頸後,「真是不懂憐惜的小子!媽給你做點雞湯,讓你好好補補身子。」
我:「????」
-4-
喝完雞湯,我也沒能見到沈翊的臉。
老宅司機送我回去。
回到婚宅,我疲憊地躺到牀上。手機鈴聲響了,是小狼狗給我發來了信息:【眠眠,見到你老公了?】
我:【嗯嗯。】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問:【感覺怎麼樣?】
我戳戳手機屏幕,思忖着說:【長得醜,不過心胸挺大,挺能忍的。】
發完這句話,我放下手機,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個夢。
夢到了我第一次碰見小狼狗的場景。
-5-
小狼狗叫沈毅,只與沈翊差一個字。
初見他,是我剛新婚,被沈翊落下的第三個月。
那時候,我在京圈中名聲本就不太好,後來沈翊新婚出走,讓我獨守空房,更是讓外頭對我的嘲笑和諷刺鋪天蓋地。
我倒是無所謂,有錢沒老公,婆婆對我不錯,挺捨得給我花錢,這日子簡直不要太快樂。
在確定沈翊不會回來後,我帶着閨蜜去了一家酒吧。
我這人有了錢,第一件事就是忘本。
我給閨蜜點了三個男模,左擁右抱。
我就是這時候看到沈毅的。
他僅是站在那裏,全身上下散發着一股矜貴又不容人褻瀆的氣質,清冷俊美,眉目如畫。
這整個酒吧裏的所有鴨,沒一個及得上他。
我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看着我,好像愣了一下。
他就這麼一瞬不舜的看着我,沒有動作。
我方纔喝了些酒,思緒有點飄,醉醺醺地附在他耳邊,說了三個字:
「多少錢?」
話落,沈毅眸底瞬間泛起寒涼,再沒看我一眼,轉身就走。
喲。
還挺清高。
估計以前不是幹這一行的。
我直接就追上去,生撲他,將他抵在牆邊,一隻手在他胸膛狠狠摸了一把,然後再順着胸肌往下。
哇。
寬肩窄腰,是真有料。
我當時就上頭了:「十萬行不行?」
他不理我,眼神冷得跟冰碴子似的。
我繼續加碼:「五十?」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一百?」
見他還不說話,我委屈巴巴地道:「不能再多了,我老公一個月就給我一點點……」
光線很昏暗,他眉頭青筋好像跳了一下。
我眼眶通紅,嗓音抽泣:「哥哥,好不好嘛~」
他定定看着我,眸色微微加深。
我趁機環住他的脖頸,吻上他的脣。
他沒拒絕。
後來的事,順理成章。
第二天醒後,我怕他想不開,小心翼翼地安慰他:「你別哭,我也是第一次,咱倆都不虧。我知道你在經濟上肯定有難處,不然不會去下海做這種事。正好我有點小錢,可以養得起你。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事情畢竟都已經發生了,以後你就跟了我吧,我不會讓你喫苦的。」
沈毅維持着他高冷的人設,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但他越這樣,我越上頭。
我死皮爛臉地加上了他的微信,此後每天都給他發燒言燒語。
就這樣,我和沈毅的關係,一直持續了兩年零九個月。
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手機上,小狼狗發來一堆信息和未接電話。
【眠眠,今晚沒有你我睡不着。】
【眠眠,我好想你。】
【想你想得骨頭都疼了……】
【眠眠,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開。】
【眠眠,我待會兒就去找你好不好?】
……
-6-
這叫人怎麼扛得住?
反正我是一點都扛不住。
三言兩語,我的心都化了。
我從牀上骨碌碌爬起來,出了客廳。
客廳茶几上,有幾杯還在冒着熱氣的熱茶。
我蹙起眉,問何嫂:「今天有人來過嗎?」
何嫂微笑,「剛纔先生來過一趟,不過見您在睡覺,吩咐我不要吵醒您,就走了。」
「他來幹什麼?」
「這……我也不知道,許是來看看夫人?」
我沒多想。
用完早餐,沈毅又給我打來電話。
當年冷淡的小狼狗已經被我訓成小奶狗,黏黏糊糊的,讓我抓心撓肝。
我實在是對那腹肌食髓知味,一日不摸,就失魂落魄,神情恍惚。
一整天我七情六慾,就剩下食慾。
我沒耐住,當晚,我就裹得裏三層外三層,從後門,繞了個非常隱祕的位置前往霧山別墅。
別墅裏,沈毅剛洗完澡,只在腰腹的地方披了一塊浴巾。
我紅着眼眶,委屈地撲進他的懷中,「寶寶……嗚……」
沈毅摸着我的發,語氣有些慌亂和不知所措:「怎麼了?誰給眠眠委屈受了?」
我哽咽着告狀:「還不是我那個死鬼老公!嗚嗚嗚……」
沈毅的手頓了一下,而後脣間蔓延出輕笑:「嗯,他怎麼欺負你了?」
我氣得一拳打在他胸膛,「你還笑!」
沈毅笑意更深了,握住了我的手,低沉的嗓音帶着輕哄,「好好好,不笑了。眠眠告訴我,你那死鬼老公,是怎麼欺負你的?」
我抿抿小嘴,聲音委屈得不像話:「他長得醜,還霸着我這個美少女不肯撒手,而且,他還說……還說……」
「說什麼?」
「他說,我就是個只會喫,什麼也不會的小廢物!離了他根本都不能活。」
沈毅擰眉,彷彿陷入沉思:「……他有說過這話嗎?」
「嗯嗯!」
我將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眼神真誠地看向他。
「那他真可恨。」沈毅心疼地將我抱在懷中,親了親我的臉頰,「我們眠眠受委屈了,用不用我叫人揍他一頓?」
「不用!」我立馬勸阻他:「他可是個惡霸,不好惹!」
開玩笑,沈翊的身份,我跟沈毅加起來都惹不起。
我擔憂地握住他的手:「你千萬別亂來。」
沈毅脣畔溢出輕笑:「好,都聽眠眠的。」
他將我攔腰抱起,輕放到牀上,讓我靠在他懷中。
我順理成章地枕在他的腹肌上,心底溢上滿足,頭頂的男人忽然若有所思地問道:「眠眠,除了他新婚把你落下這點,你爲什麼不喜歡你老公?」
「多了。」
「比如呢?」
我聞着男人好聞的沉木香氣,悶聲道:「他又不喜歡我,他有白月光,還要答應家裏的聯姻,害了我們兩個人。」
沈毅愣住了。
好半晌,才狐疑地出聲:「白月光?」
「對啊。」我:「他白月光就是我妹妹,比我脾氣好比我聰明比我會才藝,我也就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其他通通不如她。他們倆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結婚那會兒我妹妹前腳出國,他後腳就走了,而且走了整整三年,說不定他們在美國連孩子都有了……」
「咳咳咳……咳咳……」
話未說完,便被男人的輕咳聲打斷。
我擰着眉毛,竟莫名覺得沈毅……跟沈翊那天的聲音有點相像。
「你怎麼了?」
「……沒事。」沈毅回過神,笑容溫柔又寵溺地看着我:「不提這個作惡多端的狗男人了。眠眠的腰,好點了沒有?」
男人的手,緩慢撫上我的腰肢。
我紅着臉,輕咬着下脣,「……嗯。」
-7-
風停雨歇。
等確認懷中的女人沉睡,男人吻了吻她的額頭,緩慢起身,下牀出了臥室的門,打了一通電話。
程辭很快接起:「先生。」
男人冰冷啓脣:「去查一下,是誰放出我和蘇嫣的風言風語,所有牽涉的雜誌媒體一律封殺。」
程辭微怔,「……是!」
-8-
我睡了很沉的一覺。
醒來後,我撲在他的胸Ṱŭ̀₈前不肯離開,「寶寶,我一定早點和那個狗東西離婚,早日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沈毅嘴角滯了下,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他親了親我的臉蛋,又親了親我的嘴脣:「嗯。」
我眼淚汪汪,依依不捨:「這兩天,我可能會很少和你見面,我老公他好像發現了什麼,我得避避風頭,你也不要來我家找我。」
沈毅對此,似乎並沒有不高興:「好。」
他這樣,我就不高興,鼻涕眼淚一塊兒流:「你不可以揹着我,找別的金主。我發誓,我會很快結束這邊的一切的。」
沈毅失笑:「好。」
「寶寶,親親……」
「親親。」
再三道別,我才捨得離開。
回到婚宅後,我又收到了一個消息。
何嫂說,沈翊今天出門被人給打了,臉上的傷還要過幾天才能好,所以暫時不能搬到這邊,和我住一起。
同不同居無所謂。
但是,沈翊被人打了?
回到樓上,我立刻給沈毅發信息:【你打了沈翊?】
沈毅秒回:【嗯,給你出出氣。】
我心驚膽戰:【你知道沈翊是誰嗎?他小肚雞腸而且睚眥必報,如果他報復你,我們都不夠一根手指頭碾的。】
沈毅:【乖,別擔心,沒事的。】
-9-
我始終放心不下沈毅。
當晚,連覺都沒睡好。
第二天,我就讓人替我打印了離婚協議書。
我和沈翊又沒有感情,這婚遲早得離。我這三年倒是存了些家底,等離了婚,我就和我的八塊腹肌遠走高飛。
可之後幾天,我愣是沒能找到能和沈翊張口的機會。
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公司,據說最近要合併一個澳ƭų³洲分公司,忙成了狗。
晚上,沈夫人給我發來信息。
說是晚上有個慈善拍賣晚宴,要我一同去。
收拾妥當,我坐上車。
抵達晚宴現場,一進門,就碰上了蘇嫣。蘇嫣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伯母,您來啦?這邊的教堂是新開的,您一定還沒來過這裏吧?剛好我今天提前來了這裏,已經看過了一圈,我帶您在這周圍轉轉?」
沈夫人看了看我,我衝她微笑點頭,表示我自己可以。
沈夫人微笑着跟着蘇嫣離開。
我尋個地方坐下嘗甜品,抬眸間,倏然在宴會廳看到一道人影。
男人身穿菸灰色西裝,氣場內斂深沉,襯衫與西褲一絲不苟,渾身上下是遮不住的矜貴清冷,淡漠疏離。
他的側臉……也很眼熟。
有點像……沈毅?
看錯了吧。
我視線落在男人修長手腕間GraffDiamonds 的腕錶上,那條腕錶曾在多倫多的拍賣會上出現過,價值九位數。
我從風塵場裏救出來的小狼狗怎麼可能戴得起這麼貴的表?
不確定……
我掏出手機準備問問。
正巧,慈善義拍開始了。
拍賣會上的流程和以往並無不同,我聽得昏昏欲睡,直到拍賣來到了尾聲,臺上的主持人正繪聲繪色地描述一條粉鑽極星。
「這條粉鑽極星,是全世界唯一一顆稀世粉鑽,重大 12 克拉,以枕形切割粉鑽流傳百年,見證過王室婚禮與戰火硝煙。起拍價三千萬,最低叫價間隔一百萬,現在,競拍開始!」
一衆名媛爭相叫價。
很快,價格就被抬上了六千萬。
這顆粉鑽實際價值五千萬美元,以六千萬人民幣能到手,絕對不算虧。
「九千萬!」
叫價的人,是蘇嫣。
現場一陣低呼,全都看向她。
蘇嫣盯着高臺上那顆粉鑽,眼底志在必得。
沈夫人側頭看向我:「眠眠,你想要嗎?我讓阿翊送給你?」
廢話,我當然想。
但我這人比較靦腆。
「媽,您上次不是剛送過我一條項鍊?我對這些身外之物並不熱衷,不勞您破費了。」
沈夫人拍拍我的手,「給你的東西,怎麼能叫破費?」
價格一路飆升至一億五千萬。
一道凜冽沉穩的聲音響起:「三億。」
全場震住。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我轉頭看向聲源處,男人的聲音是從二樓環臺那邊傳過來,隔得太遠,我有些看不清男人的臉,卻能聽到四下裏的驚呼:
「是太子爺!」
-10-
拍賣結束後,仍是有人路過我旁邊時,對我指手畫腳。
「嘖嘖,真可憐。」
「沈翊拍那條粉鑽極星,不用想肯定是送給蘇嫣的。」
「老公當衆拍三個億的項鍊送給情敵,真丟人,我要是她,我就挖個洞,給自己埋了。」
我嗤之以鼻。
呵,那咋了。
沈翊還不知道,我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呢。
我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穿過畫廊,忽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菸灰色西服,正是拍賣會前我看到的男人。
他站在宴會廳中央,頭頂光芒灑下,更襯得他桀驁矜貴。
不過這次,我看清了他的正臉。
是沈毅!
怎麼會?!
怎麼可能?!
我睜大眼睛,看向他的方向,再三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人。
就連眼尾的一顆小痣,都一模一樣。
但沈毅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怎麼會有那樣的一條天價腕錶?
他不是一隻被迫下海的鴨嗎???!
難不成,他有別的金主了???
我掩下心底的疑惑,這裏人多,我打算發信息詢問。
這時候,我忽然看到拐角處,程辭領着一幫人朝這邊走來。
拍賣會東家楊碩將一份包裝完好,在『沈毅』面前恭恭敬敬地低頭,笑着說道:「太子爺,粉鑽極星我已經爲您包裝好了。」
『沈毅』接過,彎脣,淡淡『嗯』了聲。
太子爺????!!!
我瞪大眼睛,幾乎要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是不可能,程辭就在他旁邊,程辭是沈翊的祕書,不可能程辭也是假的。
難道說,沈毅就是沈翊……
沈毅就是京圈太子……
也就是……我那死鬼老公……
我只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眼前發黑。
程辭似乎剛好注意到我的視線,朝這邊看過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轉頭,用牆壁隱蔽身形,轉身離開。
……
沈翊抬眸,順着程辭的視線看過去,「怎麼了?」
程辭也從巨大的刺激中回過神,半晌,脣角終於訥訥憋出來一句:「爺……您完了。」
沈翊:「……」
-11-
我驚慌失措地離開宴會廳,坐上返程的車。
回到家,我後背倚在牆壁,緩慢從震驚中回神。
我腦中不斷閃過我曾經對沈翊說過的話:
【我老公就是個畜生!】
【他佔着茅坑不拉屎!】
【長得醜,不過心胸挺大,挺能忍的。】
【他是個惡霸,小肚雞腸,還睚眥必報!】
……
救救救救救命啊!
天塌啦。
誰能有我背,偷人偷到正牌老公頭上?還對他說了一系列背德的騷話,還有一系列罵我老公的壞話,說了整整三年。
等我終於強裝鎮定,打開手機,『沈毅』如常給我發來信息:
【眠眠,你那邊結束了嗎?】
【我今天看到了一顆很漂亮的鑽石,我打算做成項鍊送給你。】
【愛你哦。】
他真的,我哭死。
我深吸一口氣。
一口氣還沒舒完,外頭傳來嘈雜錯亂劈里啪啦的聲音,我剛出門,就看到一羣傭人正忙裏忙外地搬運物品。
何嫂見我出門,高興衝我報喜道:「夫人,先生說了,從今天起,就搬到這裏與您住在一起。」
我差點兩眼一黑,當場去世。
-12-
晚上六點半,我見到了沈翊。
他換下了那件菸灰色西服,似乎來之前還特意梳洗了一番,臉上裹得跟糉子似的。
何嫂做了晚餐。
晚飯時,餐桌上氣氛靜得可怕。
沈翊就坐在我對面。
我本來抱着看好戲的心態,看看他裹成這樣還怎麼喫飯,誰料到他就是看着我喫,偶爾給我夾兩道菜。
我沒敢喫。
我哪兒敢啊……
他撐着下頜,狐疑地問道:「菜不喜歡?」
我老實地搖頭:「不是。」
「那是?」
「我看到你,喫不下。」
「……」
沈翊低笑了聲。
我當然不敢攆他走,隨後,我簡單喫了兩口,就匆匆上了樓。
手機裏,『沈毅』方纔還在給我發信息。
【眠眠,怎麼不回信息?】
【發生什麼事了?】
可惡的男人!竟然還在裝!!
他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卻把我玩得團團轉!!
是不是不發火就把別人當傻子啊?
門外傳來腳步聲。
沈翊忽然推門而入。
「洗完澡了嗎?」
我點頭,又搖頭,又點頭。
他喉頭低笑了聲,隨手關了燈,走到牀邊,掀開被褥上了牀,「睡吧。」
我扯着被子,身子緊繃。
但是,卻無事發生。
他要是這樣的話,我可就睡不着了Ťŭ̀⁰。
沈翊這狗東西到底想幹嘛?今天程辭分明已經看到我了,他不可能不跟沈翊稟報,他玩 cosplay 上癮了?還是說,他就是個變態,就喜歡那種見不得人的偷感?
但我今天有點累。
時間一久,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脫我的衣服,我哼了兩聲,背過身。
我困的時候,脾氣特別好。
就在這時。
我喉間『唔』了聲,眼睛睜大,瞬間清醒。
-13-
「沈翊……畜生。」
我邊哭邊罵。
男人埋首在我上方,薄脣親吻着我的嘴脣,低低地笑:「眠眠罵的真好聽。」
我掐着他的後背,將他脊背掐出一道道血絲。
事畢。
沈翊將我抱在懷中,我狠狠擰了一把他的腰,氣呼呼地質問:「沈翊,你怎麼能騙我這麼久?!」
沈翊這回任我掐,聲線怪委屈地說道:「眠眠,我第一次的時候告訴你,我叫沈翊。」
「……」
也是,他好像沒對我說過謊。
但凡我用心去查,就不會一直以爲他是沈毅,一直以爲他只是鴨。
是我太蠢。
是我一直自以爲是。
都是我的錯……
我開始耍賴,在他的腹肌咬一口,在他的喉結咬一口,又在他脖頸又咬一口:Ṫűⁿ「那你也不能一瞞就瞞了我這麼久!狗男人!看我一直被矇在鼓裏你覺得很有趣是不是?!壞男人!」
沈翊撫着我腦後的發,溫柔地安撫着我,「眠眠,我承認,一開始的確有逗弄你的想法,可是後來,我是真怕你生氣。你知道的,你一生氣,我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男人聲音帶着幾分不知所措。
這讓我想起了從前,我一生氣,沈翊就笨手笨腳地哄我,做各種甜點,還扮小丑逗我開心。沈翊長這麼大,哪有哄過人。
我心腸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那……那你跟蘇嫣是怎麼回事?」
沈翊親了親我的臉,「我跟蘇嫣只是父輩相識,我和她一點都不熟,父母原本定下的我跟她的婚事,我並不喜歡她,最多是將她當作鄰家妹妹。」
「真的?」
「嗯。」沈翊握着我的掌心,放到他的心口,「小騙子,我這三年對你怎麼樣,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這三年……
這三年沈翊真的很寵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是個小廢物,連下牀都有人抱。
沈翊又說道:「不過你放心,那些給我造謠的娛樂媒體都已經被我封殺了,今天拍賣會上那些嘴巴不乾淨的,我也讓人去警告了。」
「往後,再沒人敢欺辱你半句。」
「蘇家父母也不能。」
男人一字一句,字句堅定有力,如同雨滴,砸在我心口,讓我整個人心口震顫不已。
我咬咬下脣,「那新婚當天你把我拋下的事呢?」
男人揉了下眉心:「那天我是有苦衷的,而且我給你打了電話,也發了短信……」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我抿着嘴,又開始耍賴。
「你纔是小騙子,我可沒有騙過你,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有老公……」
「好好好,我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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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沈翊親自抱我下樓用飯。
我堅持不用他抱,他卻委屈巴巴地說:「眠眠不讓我抱,是不是外頭有別的狗了?眠眠從前都只讓我抱的……」
我拗不過他,只能從了他。
熟料。
這一幕還被沈夫人撞見了。
沈夫人今天是特意過來看看兒子兒媳實際意義上的『新婚第一天』相處如何,沒想到看到這一幕。
我耳根臊得慌,想狡辯兩句。
沈夫人一臉笑意地開口:「誒,我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啊。你們就當我沒來過,當我不存在,我走了……」
「……」
「……」
等沈夫人一走,我幽幽怨怨地看向沈翊:「媽是不是早知道我們的事了……」
沈翊作思考狀,還捏了捏我的臉:「你猜?」
-15-
當晚,沈氏集團旗下所有媒體的所有官 V 都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女人穿一襲白裙,坐在沙發上,脖頸間帶着一條舉世奪目、獨一無二的粉鑽項鍊。
男人半跪在她身前,握着她膝蓋上的手,仰頭,目光繾綣地看着她。
相視一笑,歲月溫柔。
配文:
【現在是你,餘生也是你。】
……
【沈翊番外】
我其實在蘇家的認親宴上,曾見過她一面。
與蘇嫣的跋扈張揚相比,女孩兒穿着一襲白裙子,坐在沙發上,品嚐着宴會廳裏的甜點,彷彿這場認親宴上所發生的一切,她都置若罔聞,毫不在意。
乖巧,安靜。
是我喜歡的類型。
所以,當爸媽告訴我,我的未婚妻要換人的時候,我內心並不抗拒。
大概唯一發生的意外,就是新婚當天,我經營了兩年的澳洲分公司,出現重大財務漏洞,被澳洲警方嚴厲追查,危在旦夕。
迫不得已,我必須離開。
離開前,我給她打了一通電話,電話沒打通,我就發了一條短信。
不過後來我知道。
她設置了陌生號碼免打擾。
我擔心我這一走,對她影響不利,我特地再三囑咐母親,母親答應我,我不在的時候,會給她買珠寶,買首飾,帶她出席各種活動,大肆彰顯沈家對她的重視,絕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絕不讓外界輕視小瞧了她。
看到母親發來的一張張照片,我才勉強算是安放下心。
後來,我忙碌了整整三個月,才抽出空隙回國。
我心底,有一絲絲的雀躍,欣喜,期待,還有一絲絲的擔憂。
雀躍的是,我終於再能見到她。
擔憂的是——
連日來發生這麼多的變故,那乖巧的女孩兒,應該都不知所措地嚇哭了吧。
她看着太柔弱,太乖巧。
我得好好哄纔行。
回去當晚,母親正帶她參加林家老爺子的生日宴,要晚點才能回來,而我被陸家那小子順便去喝點酒。
包廂裏, 陸澤勾着我的肩膀:「你小子也迫ṭůₜ不及待回來了吧,剛娶了個貌美如花的老婆,你也能捨得走,一走就是三個月。」
我甩開他的手,「誰讓你沒有呢。」
陸澤氣得甩臉色。
也在這時, 我收到了母親的電話,母親說晚宴已結束,她應該快到家了。
我起身出門, 打算回去。
只是剛出門, 就被一道身影攔下。
女人臉蛋酡紅,渾身帶着酒氣,醉醺醺地撲向我。
我愣住了。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那看似乖巧安靜的女孩兒揪着我的領帶,在我耳邊帶着痞氣, 如同地痞流氓似的吐出三個字:
「多少錢?」
我震驚了。
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額頭青筋猛烈地跳着。
正當我腦中急速翻轉該如何應對這一切時,女人的吻覆了上來。
一如我曾經幻想過那般輕軟香甜。
一朝失控,我沒再忍。
我將她抱在懷裏, 帶去霧山別墅, 壓在身下的時候想着:
她是我老婆。
無論我對她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
一夜之後,我清醒了。
我委託母親, 不要告訴人我已經回來的事。
我一時無法冷靜下來。
之後幾個月,我在氣頭上,壓根不想理她。
但她對我窮追猛打, 天天語言撩撥, 那些話聽得我面紅耳赤。
我想過那安靜的女孩兒私下裏是什麼樣。
但確實沒想過是這樣。
最讓我頭疼的是。
不知不覺中,我竟已淪陷了進去。
從開始的時候,我氣惱她揹着我去酒吧, 到後來, 我天天小心翼翼, 害怕我隱瞞她,欺騙她。
她很難哄。
這麼大的欺騙,我把心挖出來, 她都不一定能消氣。
我在兩地輾轉, 就是三年。
這三年,我也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從開始的單純饞我身子, 到後來的依賴我,非我不可。
我想。
或許是時候了。
我引導着她說出不喜歡『沈ťŭ₉翊』的許多理由, 將一切都提前準備好, 在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的情況下, 最終確定了一個極佳的時間地點,引導着她發現真相。
還好。
她這一次,被我哄好了。
外頭的天亮了,霞光刺破了雲層, 在天際蔓延出絢麗的色彩。
她在我懷裏, 似乎是做夢了,擰着眉頭,夢囈着:「沈翊, 討厭……」
我將她抱得更緊,勾脣輕笑:「好,餘生給你做牛做馬來償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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