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喫飯,見到服務生被刁難訛錢。
我看不下去,替她說話。
見我替她爭論,她只是一直低頭。
後來我對象看不下去,也說了一句。
她突然抬頭,眼眶紅紅。
「學長,謝謝你替我說話!」
「我明天想請你喫個飯可以嗎?」
我沒說話,只是等經理過來,告知監控壞了,能不能作證的時候。
我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啊,剛剛低頭喫飯沒看到。」
-1-
週末和男友出去喫飯。
鄰桌過來上菜的服務生沒有端穩盤子。
一塊西瓜掉在了鄰桌小孩的身上。
孩子媽媽當即就炸了。
「傻子嗎,你是?!」
意識到自己闖禍了,服務生無措地站在那裏一直道歉。
我瞧着她有些眼熟。
隨即想起了她是我們學生會剛剛加入的一個學妹。
頓時不由得關注了幾分。
但小孩家長壓根不買賬,張嘴便是讓學妹賠五千塊。
學妹臉色煞白,一直在解釋是小孩一直在沙發上面跳才導致的意外。
可這話不僅沒有壓下家長的火氣,反而更是進一步點燃了他們的怒火。
「你的意思是還怪我兒子是嗎?」
「你們店的服務就是這個檔次啊!必須給我兒子道歉,賠錢!」
學妹委屈地眼眶發紅,她隨即看到了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女士,你剛剛也看到了是嗎?能不能幫我做個證。」
她目光祈求地看着我。
畢竟是自己學校的學妹,又是一個部門的,Ṭū⁽我自然不會拒絕。
我點了點頭。
「我沒看到全程,不過剛剛這位服務生上菜的時候,我確實有聽到她提醒小孩不要一直跳,有點危險。」
見我出聲,孩子爸媽立即把矛頭指向了我。
「你幫這個賤人說什麼話?你也是賤人嗎?!」
「我家孩子什麼樣難道我不知道嗎?你窮鬼好不容易故意過來喫一頓吧!顯着你了!」
聽到她的話,我有些生氣。
剛想讓她有意見就去看監控。
餘光卻看到那學妹發現家長把矛頭指向我,當即鬆了一口氣。
然後退到了角落不再說話。
就彷彿我不是因爲幫她說話才引火燒身一般。
我頓時心下一沉,沒了任何幫她說話的想法。
卻在這時,男友結完帳回來了。
-2-
見氣氛不對勁,他低聲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我說完前因後果,他也有些生氣。
「我女朋友只是禮貌回答了一個問題,請不要人身攻擊。」
「如果您再出口對我女朋友不遜,那我便報警了!」
「另外人家答應賠償了,也道歉了,你們何必得寸進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在看到我對象從沙發上拿起的外套以及手腕露出的手錶之後。
那個服務生突然就有了反應。
我眼神一冷,瞬間拉住了男友。
既然別人不承情,我也不至於上趕着熱臉貼冷屁股。
秦宴安把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拿起來遞給我。
「結完帳了,兩千四。」
我點了點頭,正要離開。
身後卻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學長,謝謝你幫我說話。」
「明天我想請你喫個飯可以嗎?」
剛剛還一直站着後面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學妹這時候又站出來了。
雙手捏着圍裙襬,眼眶微紅,帶着感激地目光看着我身邊的秦宴安。
我笑了。
如果沒有剛剛那一茬,我還真信了。
這算什麼?
我剛剛替人家說話,引火燒身,人家一句感謝都沒有。
而我男朋友僅僅只是維護我時,順帶勸告了對方一句。
她卻要請他喫飯。
秦宴安轉過頭,禮貌疏離。
「你也是燕大的學生?」
女生點了點頭,半點目光都沒有分給我。
「可以嗎,學長?非常感謝你,要是沒有你,我今天都不知道被爲難成什麼樣了!」
聞言,秦宴安只是冷淡地拒絕,「不必了。」
「我並沒有幫你說什麼。」
我心裏有些不爽,但也沒有出言爲難。
算我自己看走眼,幫錯了人。
-3-
但沒有想到,我們剛剛走出門口,又被再次叫停。
「等等!學長!」
那個女生追了出來。
手上還提着一個小盒子。
她不由分說地就要把手裏的甜點塞到秦宴安的手上。
意識到她的動向,秦宴安皺着眉先一步側身躲過了她的接觸。
聲音也有些惱意。
「不必了!」
「我沒有替你說話,你該謝的是我的女朋友。」
聞言,女生微微一頓。
隨即看向我,眼神帶着些異樣。
最後還是把盒子遞到了我面前。
「謝謝。」
「學長不要的話,那給你吧。」
看她那壓根不帶任何真誠的道謝,我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不知何時,她身上帶着的圍裙沒有了。
此刻她穿着工作制服裙,身材姣好,面容精緻。
在想到剛剛秦宴安過來的時候說了結賬的數額,我心下了然。
那女生卻沒有放棄,追了上來,一把拉住秦宴安。
「哎!學長,這會學校門禁啦!你要進去的話,一會兒可以跟我一起呀!」
「我跟門衛叔叔比較熟,我平時兼職也是這個點回去,他會讓我們進去的,你跟着我就行了!」
絲毫沒有提我。
秦宴安後退一步,拉開了自己和她的距離。
「不必了,我們在外面有房子,不回校。」
聽到這話,她似乎更是雀躍。
「那你還是先加我一下吧!你女朋友我已經送了禮物謝過了,我還沒有謝你呢!」
就在這時,店裏的經理也追了過來。
「女士,不好意思,剛剛我們去後臺處理事故的時候,發現那個地方的攝像頭壞了。」
「剛剛只有您這一桌客人在附近就餐,能幫忙做個證嗎?」
聞言,我笑了一聲。
「不好意思啊,經理,我光顧着低頭喫飯了,沒看到呢!」
原本還以爲自己不用賠償了的女生慌了。
「怎麼會!你剛剛不是…」
「我剛沒說話啊,光顧着喫飯了!」
見我的態度,經理那個老油條哪裏還能不明白。
-4-
我把這事當成了一個小插曲,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時的我以爲我們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但我很快就被打臉了。
回到學校後,就開始忙了起來。
一ťṻ₃連一個多星期都沒有空和秦宴安見面。
好不容易又到週六了,我纔有空去見秦宴安。
秦宴安和我是同一屆的。
我們大一晚會的時候在後臺不小心拿錯了禮服袋子認識的。
能和秦宴安在一起,我原先也是沒有想到的。
畢竟秦宴安的家庭條件和我的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我們的朋友圈也大不相同。
再加上我們屬於不同專業不同院系,如果沒有這一次意外我們幾乎不可能認識。
我家裏是做外貿生意的,生意做得比較大。
而秦宴安是本地人,他爸媽在校門口開了一家理髮店。
因爲手藝不算很好,生意一直不怎麼樣。
前段時間甚至要倒閉了。
出於幫扶的心理,我給他家裏的理髮店充了十萬的卡。
多了十萬塊的流動資金,緩解了他們家裏的壓力,店算是保住了。
我不希望看到秦宴安因爲這些事情煩惱。
這些錢對我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就當做給自己用了。
等我到他們店裏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天那個學妹出現在了店裏。
看到我,她只是看了我一眼,隨即像是根本不認識一般,沒有說話。
我自然也不會不識趣地打招呼。
只是在見到秦宴安的時候詢問起了怎麼回事。
見我提起那個女生,秦宴安的臉上神情不變。
「可能是那天的事情,她被開除了。」
「我家店裏最近在招人,她剛好過來應聘。」Ṱųₔ
「你知道的,店裏都是我爸媽管的,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進來工作了。」
聽到這話,我點了點頭。
確實,秦父秦母的店,秦宴安一向不會插手。
每次只有我過來的時候,他纔會過來。
平時他也比較忙,並不會經常來店裏。
和秦宴安去喫了一頓飯,我就回家了。
對於那個女生對秦宴安家裏的店兼職的事情,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能撬走的,從來不屬於自己。
更何況現在秦宴安所開的工作室出資人是我。
-5-
週末我一般都會回家一趟。
週五下課,我就去了秦宴安爸媽的理髮店裏打算洗個頭。
等我洗完頭,卻被告知卡里沒錢了。
十萬塊錢的充值卡,我來了都沒有幾次,現在卻告訴我沒有錢了。
我皺着眉頭,看向收銀臺後面的那個女生,沈溪。
沈溪的名字ẗűₖ是我後面在學生會工作牌上面看到的。
聽到我質疑,她滿眼不屑,卻還是微笑着看向我。
「不好意思女士,你的卡就是沒有餘額了,你打算怎麼支付?」
看到我想掏出手機打給秦宴安,她更是冷笑了一聲,一把奪過了我的手機。
「女士,人要臉樹要皮,你怎麼那麼大的臉好意思一毛錢不充,卻讓秦學長的爸媽給你卡里加餘額十萬的?」
我笑了。
看來罪魁禍首在這裏。
她這是覺得我卡里的餘額是張嘴跟秦宴安要的,實際上一毛錢沒有出。
所以她直接把我餘額清空了。
我不怒反笑,「你就那麼確定我沒有真金白銀充進去十萬?」
聞言,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我現在是這個店的店員,我就有義務維護店裏的權益!」
「對你這種伸手白要的人,我不可能慣着!秦學長有錢是秦學長自己賺來的,你知不知道他一個人忙工作室有多麼辛苦?!」
「如果你執意不給錢的話,那就別怪我把你曝光在表白牆了!」
微微抬頭,用下巴對着我,一副百折不屈的模樣站在收銀臺後面。
看着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底氣,我也懶得跟傻子扯東扯西。
看了一下店裏,秦父秦母都不在。
我直接用店裏的手機給秦宴安打了電話。
秦宴安最後是怎麼解釋的我不清楚。
我的訴求只有一個,讓沈溪給我道歉。
不知道秦宴安說了什麼,不一會兒沈溪就眼眶紅紅地跑了出來。
看見還站在店裏的我,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直接跑了出去。
秦宴安也跟了出來。
看到我,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靜靜,不好意思,讓你受委屈了。」
我抬了抬眉,「你不用跟我道歉,又不是你做的事情。」
「讓罪魁禍首給我道歉就行。」
我不會因爲她哭了幾聲,就放棄我應該得到的道歉。
聞言,秦宴安有些爲難。
「靜靜,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小溪一開始也是不瞭解情況,但她畢竟也是爲了維護店裏的利益。」
聽到這話,我也冷了臉。
「我要一句道歉很過分嗎?你是我男朋友,你爲什麼要代替別人給我道歉?」
說完這句話,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是晚上我還是等到了沈溪的道歉。
只是短短三個字的短信,【對不起。】
我也不在乎。
只是從那天起,秦宴安和我聊天時似有似無地帶上了一些冷淡。
-6-
我並不在意,依舊是按照自己原定的計劃回了一趟家。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我和秦宴安共同好友的羣裏多了一個人。
是秦宴安拉進來的。
我私聊秦宴安給他發了句【怎麼回事?】。
對面過了很久纔回復。
是一條語音,我點開。
那邊聲音有些嘈雜,隱隱約約有個女生的聲音在問什麼。
「是我家店裏新來兼職的那個女生。」
「我爸媽想要老用戶過來充卡,想搞一些活動。」
「他們說那女生跟我是同學,大學生懂得比較多,就讓我加了她的好友。」
「我們那個羣裏充卡的客戶比較多,我就把她拉進去了。」
聲音平靜,我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那個羣幾乎都是我的高中好友。
雖然也是在本市上大學,但並不是我們學校的。
因爲我的原因,他們過來找我玩的時候,也去了秦家的理髮店充了卡。
有些充五千,有些充一萬。
我發了一個晚安的表情包就睡覺去了。
今天開高速ƭŭ̀⁺回家,有些困了。
等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一看手機,我瞬間就氣笑了。
昨晚沈溪連夜把我們的羣名改了。
原本叫【苟富貴,勿相忘】的羣名被改成了【小溪專屬粉絲羣】。
而那個女生也把自己的備註改成了【學長的得力小助手小溪是也!】。
「大家好呀!聽秦阿姨說,大家都是咱們店裏的大顧客!」
「小溪過來給各位大顧客送福利啦!」
她緊接着發了店裏的宣傳活動。
最後一一艾特大家,讓大家到時候過去充卡給優惠。
唯獨她沒有艾特我。
閨蜜宋雨薇半夜過來私信我,連夜發了十幾條消息。
【不是,姐妹!你對象拉的誰啊,這麼奇葩!】
【誰是她粉絲啊?好不要臉!】
【姐要吐了,姐要退羣了!】
【不是,姐妹,你睡死了啊!還不說話!!!】
【趕緊起牀把那個綠茶踢了得了!】
……
羣裏幾乎都是和我玩得比較好的朋友,沈溪這一波騷操作直接ẗŭₐ把我們都整不會了。
我找到秦宴安的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秦宴安估計也是還沒有看手機,聽到我的描述,他一時有些語塞。
「不好意思,靜靜,我讓她退羣。」
我不知道秦宴安怎麼和沈溪說的。
只是等我洗漱完再看手機的時候,羣名字已經被改回來了。
那個女生也退羣了。
-7-
這件事情過後,我特別認真地和秦宴安表達了我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知道我有些生氣,秦宴安也自知理虧,說週一找我。
見他認錯態度良好,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等我週一去到秦家的理髮店時,秦父秦母看我的眼神卻有些不對勁了。
秦母正趴在沈溪的腿上,讓她幫自己拔白髮。
沈溪手上動作不停,嘴上還在一直和秦母聊着天。
笑得一臉乖巧。
秦母估計也是很滿意沈溪的表現。
從店裏所有人都在忙,只有沈溪不用忙就能看出來了。
只是,等沈溪看到剛進來的我,她眼睛瞬間就紅了。
隨即低下頭,也不和秦母說笑了。
我嚴重懷疑她是不是有紅眼病?
動不動就眼睛紅。
店裏還有幾個理髮師,見到這個尷尬的場景也漸漸地停止了聊天。
秦母這纔看到走進來的我。
「靜靜,過來洗頭是嗎?」
我點了點頭,「嗯,等會跟秦宴安出去看個電影。」
聽到我要和秦宴安出去看電影,沈溪坐不住了。
她拉了拉秦母的衣襬。
秦母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安心。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秦母過來拉住我的手。
「好,那你躺那邊去吧!」
我給秦宴安發了一個我到了的信息,就躺了上去,等店裏的人給我洗頭。
可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因爲是沈溪要幫我洗頭。
只見她拿起花灑,也不試水溫,直接就對着我的頭衝了下來。
隨即,手一歪,花灑直接對準了我的臉!
想起我剛剛纔化了妝,我下意識就想阻止。
然而根本來不及,她眼疾手快地按住我,直接對着我的臉一頓衝。
我起身,看着她眼中的幸災樂禍和得意,直接揚手甩了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把店裏的人都驚到了。
沈溪反應了過來,尖叫着就要衝過來打我。
我眼疾手快地躲開。
-8-
看到站在不遠處有些微微愣神,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秦母。
我哪還能不明白。
這是替秦宴安看上了沈溪呢!
想給我個下馬威看看!
她一直以爲我充的錢是秦宴安賺的。
以爲秦宴安擔心自己直接給錢家裏,家裏會不要,才拐着彎以我的名義充卡。
她一直都對我意見很大,覺得是我在吸他們家的血。
「秦阿姨,你不覺得你們這樣做有點過分了嗎?」
此刻的我頭髮被打溼,妝也有些暈,異常狼狽。
但我卻一點都不虛。
秦母反應了過來,急忙跑過去看沈溪有沒有受傷。
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心疼死了。
看向我再也沒有了ṭũ̂ₜ好臉色。
「你給我滾!我們這裏不歡迎你!」
「你跟我兒子分手!老孃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就知道騙我兒子的錢!」
「小溪維護我們兩老的利益,清空的卡本來就是用我兒子的錢充的!」
「你好意思逼小溪給你道歉!」
我沒說話,冷眼看向剛剛衝進來的秦宴安。
對上我的目光,秦宴安下意識有些閃躲。
等他看到沈溪臉上的巴掌印時,臉上也有些不對。
「靜靜,你打人了?」
他的眼神從閃躲變成了責怪。
我被氣笑了。
他作爲我的男朋友,第一時間看到的不是溼漉漉的我。
而是沈溪臉上的印子?
誰纔是他對象呢?我請問。
看到他下意識想去碰那個小溪的臉,我意識到了不對勁。
「你們這一個多星期就聊上了?」
我語氣有些譏諷,算不得好。
聞言,秦宴安也惱了。
他重重地踢了一下椅子,「你鬧夠了沒有!別整天疑神疑鬼的!」
「道歉!」
店裏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剛剛一直在響的吹風筒聲音也停了下來。
衆人都看了過來,卻沒有一個人出聲替我解圍。
不知道沈溪是不是跟他們說了什麼,大家看我的目光隱隱帶着一些解氣?
我以前親密無間的男友卻成了給我難堪的人。
不分青紅皁白就要我隨便給人道歉。
-9-
我看到他生氣的模樣,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些陌生。
「秦宴安,你怕不是忘了,你們家的店是我救活的。」
「不指望你家裏人多感恩,但你就這麼看你媽和別人欺負我嗎?」
「你覺得這合適嗎?」
店裏其他的人聽到這話,當即就有幾個員工偷偷地想看秦宴安的臉色。
秦宴安自然也感覺到了。
秦宴安目光冰冷地看着我,死死地攥着拳頭。
看向我的目光也再也沒有一絲柔情。
「沒有我爸媽的手藝,就憑你給的那一點臭錢就想盤活一家店嗎?」
「你以前怎麼無理取鬧我都不管。」
「但你就這麼看不起我爸媽是嗎?」
「還是你真以爲人家過來充卡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能不能別什麼東西都往自己身上攬?你是有多大的面子啊?我爸媽的店能活是我爸媽的本事,是他們應得的!」
我是真的被氣笑了。
看來他一直都對我怨念挺大的。
我隨手拿起一條毛巾,把頭髮包了起來。
想起之前有朋友跟我說想過來開家理髮店的事情,突然就不氣了。
人家當初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纔沒有過來擠佔市場。
而現在,既然秦家那麼有本事。
就讓他們自己跟人家公平競爭吧!
我倒想看看秦宴安那個時候還有沒有時間去搞他的夢想!
去學自己的愛好!
他那個剛剛有點起色的工作室還能不能幹下去。
畢竟秦父秦母的經商頭腦是真的差!
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纔開業半個學期就連續虧本三個月!
想到這,我轉身就離開,沒有半點猶豫。
身後還能聽到那個小溪的聲音。
「阿姨沒事的!我們店裏有那麼多充值卡的大客戶!」
「沒有她充值,還會有很多顧客!」
「而且學長的朋友應該都會過來捧場的!」
「您還不知道吧?學長他自己開了一個工作室,很掙錢的!」
顯然,她以爲我的圈子是秦宴安的圈子。
而秦宴安也沒有再追出來。
估計也是這麼認爲的。
和我的朋友接觸久了,他以爲那也是他的朋友了。
-10-
和秦宴安分手之後,我刪除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
順便讓他把我給他買的東西全部還了回來。
秦宴安沒有見我,託人把東西送了過來。
包括那次在店裏秦宴安帶的手錶和穿的外套。
和秦宴安在一起之後,我就沒有讓他自己買過一件衣服,所有的衣服首飾都是我給他買的。
所以我面前足足放了好幾大袋衣服。
閨蜜宋雨薇聽了我們的分手原因之後氣得暴跳如雷。
「虧我之前還覺得那秦宴安還不錯!沒想到還想要軟飯硬喫!我呸!」「虧我之前還覺得那秦宴安還不錯!沒想到還想軟飯硬喫!我呸!」「虧我之前還覺得那秦宴安還不錯!沒想到還想要軟飯硬喫!我呸!」
「分的好,姐這就給你擺個幾桌慶祝慶祝!」
我被逗笑了。
我這邊迎來了單身狂歡,而秦宴安那邊卻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原因無他,他的那個遊戲工作室需要繳納下一季度的房租等花銷了。
當初他爲了留住人才,是用高薪從別的工作室拉過來的人。
所以他還要面臨員工工資的壓力。
員工工資加上日常開銷,就憑他這一年來賺的那些,根本就不夠。
不過這關我什麼事?
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秦宴安和沈溪在一起了。
沈溪在學生會里面高調宣佈了她和秦宴安的戀情。
並且意有所指地指責我是個撈女,在和秦宴安談戀愛期間去秦家理髮店白嫖。
只是會裏的成員和我都比較熟悉,大家都知道我和秦宴安的真實情況,大家只把她當笑話看。
成了正牌女友,沈溪再也坐不住了。
-11-
大四課比較少,在上完這個星期唯一的一節課後,我正準備回家。
門口卻突然衝進來了一個身影。
「司靜靜學姐,你可以從我男朋友的房子裏面搬出去了嗎?」
沈溪站在門口,怯生生地開口。
聲音卻恰到好處地控制在整個教室都能聽見的大小。
我抬頭,看着那還在做夢的沈溪,只覺得可笑。
她不會以爲我在外面住的房子是秦宴安買的吧?
見我沒說話,她看了看教室裏安靜下來的衆人,咬了咬脣,再度開口。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不是我逼你,是宴安他最近壓力比較大,你以前怎麼花他的錢,他都沒有說你。」
「但是現在你們分手了,你沒有理由繼續住他的房子了吧?」
「你早點搬出來吧,我看你們也沒有課了吧?你現在就跟着我去收拾東西,把鑰匙還給我吧!」
教室裏原本還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同學頓時都停下了動作。
其中不乏有人聽完沈溪的話之後,目光有些鄙夷地看着我。
「我還以爲司靜靜家裏很有錢呢,結果是啃男朋友!」
「這下好了,人家現任女友殺來了,活該!看她怎麼辦!」
「哈哈,住的時候挺爽,現在搬家了能叫得起貨拉拉嗎?沒想到人家正牌女友壓根不給她一點情面吧!」
更有人開始掏手機從後門那裏偷偷開始錄起了視頻。
見到衆人開始竊竊私語,語氣中夾帶着嘲諷和不屑,沈溪爽極了。
「你說那是誰的房子?我從哪裏搬出去?」
「你出門沒帶腦子嗎?秦宴安和你說了那是他的房子?還是說你自以爲是地過來趕我啊?」
「我司靜靜需要啃男友?你最好今天真的實錘我住了你男朋友的房子,不然我報警了,造謠污衊,毀我名聲!」
聞言,沈溪一點都不慌。
「難不成是你的房子嗎?學姐,你是不是騙我男朋友房本寫了你的名字啊?但是你不知道吧,實際出資人纔是房子所有人哦!」
「你確定要繼續跟我在這裏裝腔作勢嗎?」
我懶得跟她廢話。
但是也不可能就這麼離開,有些事情當場不說清楚。
轉頭就不知道傳成什麼樣了!
-12-
我借了舍友的手機打了秦宴安的電話。
畢竟是在一起談了那麼久的男友,電話號碼我還是會記得的。
秦宴安聽到我的聲音,下意識就想掛斷。
但馬上他又聽到了背景裏沈溪的聲音。
很快他就出現在了教室。
見到秦宴安的身影,沈溪貼了過去。
「宴安哥哥,司姐姐好像不太願意把房子還你,不過沒關係,我會盡量跟她溝通的!」
匆匆趕來的秦宴安聽到她這句話,下意識頓了頓腳步。
隨即,看向抱着自己手臂的沈溪。
「什麼房子?」
他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真的不知道沈溪在說什麼。
看到這一幕,我哪裏還能不明白。
這是沈溪先入爲主了,還沒有跟秦宴安確定過情況,就急火火地跑過來。
想要痛打「落水狗」?
不好意思,現在她好像成了那個落水狗。
「秦宴安,你女朋友讓我把我的房子給你呢?你什麼時候找中介來看房,跟我買房了?我怎麼不知道,我也沒有掛中介網站啊!」
聽到我的嘲諷,秦宴安俊臉一陣青一陣紅。
顯然他也想起了,剛開始見到沈溪的時候,沈溪聽到了他說不回學校回房子的話。
也意識到了沈溪以爲那套房子是他的,現在過來想逼我走,看我落魄。
想到這裏,他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想走。
但不明真相的沈溪卻不是這麼認爲的。
她估計以爲秦宴安是不想讓我難堪。
於是她更加緊緊地抱着秦宴安的手臂,不讓秦宴安有離開的機會。
-13-
「宴安哥哥你走什麼?你跟我一起勸勸司學姐吧!你最近壓力那麼……」
「夠了!你自己要丟臉別拉上我!」
沒等沈溪說完,秦宴安就厲聲呵斥。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
我給秦宴安一百張臉,他也說不出那房子是他的。
秦宴安是多麼愛面子的一個人啊,今天撒謊,那以後被拆穿的時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被秦宴安吼了一聲的沈溪有些懵。
「丟什麼臉?」
秦宴安像是再也無法忍受一般,甩開了沈溪的手。
「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那房子是我的?」
說完,大步就離開了。
沈溪卻更懵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回不過神。
我的聲音適時響起,「大家都聽到了吧?房子可不是別人的,是我自己的!」
「麻煩大家錄像錄完整點。」
聽到我的話,原本在後面舉着手機錄像的人有些悻悻然地收回了手機。
「學妹,你好像挖了一個假凱子哎?」
「要不要挖挖我呀?畢竟我是真的有一套房哦!哦,不對,我不止一套,嘻嘻!」
「下次挖牆腳記得先打聽清楚哦!以爲自己挖了一塊金磚,沒想到是一塊屎吧?」
沈溪怎麼可能還沒反應過來?
使勁地推開圍着的人羣,頭也不回地跑了。
-14-
她跑了,我氣還沒有出夠呢。
一個是白眼狼,一個是挖我牆角的人,我做不到祝他們百年好合。
所以我整理了一份我們三人狗血劇情的 PPT。
資料中沒有任何指名道姓。
但我直接實名發在了表白牆,傻子都能想到沈溪和秦宴安。
一時間,沈溪和秦宴安人人喊打。
畢竟無聊的大學生活,有這麼勁爆的八卦,大家非常樂意聽。
一時間,秦家的理髮店也被衆人抵制。
加上他們本身的手藝也不怎麼好,經常開門一天都不帶進人的。
我朋友的理髮店也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開了起來。
因爲是年輕人開的店,加上請了很多形象設計老師過來,生意一度火爆。
秦父秦母急了。
一開始沒有人去光顧,他們還能坐得住!
畢竟他們想着還有一些「大客戶」!
可惜,這些「大客戶」都是我的朋友。
在他們三番五次打電話,讓我朋友他們續卡被拒絕後,他們淡定淡定不下去了。
我和秦宴安鬧掰的消息說出來後,大家沒有過去讓他們退錢已經是仁至義盡。
當然,也有過去找他們退錢的。
只是他們扯皮,說充進去的只能消費,不能退款而已!
不能退款也不能讓他們那麼好過。
閨蜜宋雨薇特地從臨市開車來找我。
我們兩個拎着袋瓜子坐在他們店門口旁邊。
看到秦母,我就打招呼。
「喲!老太太今早還喫得下啊?店快倒閉了吧?還不趕緊找找有沒有二手羣可以賣東西啊?」
「喲?還喫茶葉蛋?你兒子喫了嗎?下個月的房租給了嗎?工資付了嗎?棺材本沒剩多少了吧?還夠買幾個茶葉蛋啊?去垃圾桶找點蛋殼嗦嗦味得了!」
氣得秦母一直翻白眼。
哆嗦着嘴脣,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
畢竟最近的秦宴安卻是忙得搭理不上他們。
店都快黃了,秦宴安也沒空過來。
-15-
秦宴安的工作室甚至支撐不過一個月。
很快,他工作室就關了,還欠了不少債。
「秦老闆,你爸媽手藝不行了嗎?店裏地上怎麼一根頭髮都沒有啊?」
好不容易逮住了秦宴安過來理髮店,宋雨薇眼睛一亮,隨即開始輸出。
「哎,你怎麼不笑啊, 你是天生不愛笑嗎?」
「你女朋友呢?她最近沒跟着你了嗎?還是說你們兩個吵架了?」
「我準備了一封三萬響的炮,你兩要是分手了,我就去放,你們吵架我先不放了!」
「對了, 你的人脈呢?怎麼還不過來給你爸媽充卡啊?」
秦宴安臉色鐵黑地看着我, 「司靜靜,你們這樣很有意思嗎?」
我撇了撇嘴, 「挺有意思的啊!我畢竟是給了十萬塊的,總要來這邊讓你們給我表演點節目看看吧?比如看你媽變臉,看你爸喫癟?」
「哦,對了, 我準備起訴你們家了哈!十萬塊錢以及我朋友的錢必須退, 我朋友他們都沒有來過你們店一次!」
秦宴安氣得轉頭摔門就走。
而沈溪卻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畢竟她也意識到了,秦家壓根沒錢。
但我的 PPT 起了作用,學校裏針對她的風言風語太多了。
即使校方很快就聯繫我刪除了帖子,但還是有很多人截圖私底下一直在傳。
沒多久, 就聽到有人討論沈溪休學的事。
沈溪休學後,和秦宴安分了手。
縱然秦宴安皮囊不錯,但她要的從來不是皮囊。
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下一個凱子。
可惜凱子是有老țŭₓ婆的, 她被人打了。
休學理由從心理原因變成了身體原因。
偷雞不成蝕把米就算了,就連臉也被毀了。
萬幸的是, 沒有打官司,秦家主動把錢退了。
爲什麼突然退錢我不知道, 或許是覺得本身理虧也打不贏官司。
只是畢業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秦宴安。
秦家的店也沒了。
至於秦宴安他們家有沒有搬走, 我不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宋雨薇那個妞問我需不需要去做近視手術。
不然爲什麼看人都看不準, 選了一個喫軟飯還想硬喫的貨色。
我去她的!
-16-
後來,再次見到秦宴安,是在他的婚禮上。
我去酒店見一個合作朋友,在大堂看到了穿着禮服的秦宴安。
他滄桑了很多,絲毫看不出大學時候的謙謙公子樣。
最讓我意外的是,他最後居然和沈溪結婚了。
據說後來秦父秦母賣掉了房子,讓秦宴安繼續創業一次。
秦宴安小有所成, 賺了一點。
卻又遇到了沈溪。
沈溪發現秦宴安又發達了,心思當即就活泛了起來。
可她那個時候懷了一個小孩, 秦宴安不知道。
等秦宴安發現不對勁的時候, 兩家已經訂婚了。
可自從和沈溪訂婚之後, 秦宴安事事不順。
開始一直賠錢。
一開始沈溪還不甘心,覺得秦宴安確實是有創業頭腦的, 把自己的積蓄給了秦宴安。
可是直到最後秦宴安連帶着把秦父秦母的積蓄都賠光了, 也沒有再起來。
而人財兩空的沈溪因爲沉沒成本投入了太多,也不甘心就這麼離開秦宴安。
死死地扒着秦宴安。
所以兩人還是踏入了婚姻的殿堂。
只是彼此更懷鬼胎。
至於是什麼鬼胎我就不知道了。
沈溪在婚車上下來的時候看到了我, 但她卻沒有認出我。
因爲我穿着成熟, 和大學的時候根本就不是一個風格。
更何況我還戴了一頂小帽子。
後來的後來,我結婚了。
沈溪和秦宴安卻離婚了。
兩人鬧得很是難看,秦母被沈溪不小心氣出了病,中風了。
秦宴安也再也起不來。
兩人鬧得雞飛狗跳, 我想不知道都難。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不是當時沈溪的那一句「學長,我可以請你喫飯嗎?」。
那現在的我是不是還在被白眼狼吸血還不知道?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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