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三年,男友每個月都會把工資轉給我,說是攢結婚基金,花錢再跟我要。
結婚前夕,他爸爸突患重病,男友讓我拿出所有錢,給他爸爸治病。
我說沒錢,男友不相信,指着我的鼻子罵。
「我一個月工資一萬七,各種年終獎算下來得有 25 萬!三年下來總共 758625.5 元,你和我說沒有錢?」
「你現在趕緊把錢拿出來,我爸要是因此耽誤了治療,我要你好看!」
面對他聲嘶力竭的質問,我拿出了這三年來所有的賬單。 
-1-
晚上,我剛做完飯,男友宋春風急匆匆地衝了進來。
撞翻了菜盤,燙得我忍不住低呼一聲,他卻連看都沒看。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神色緊張地道:
「瑤瑤!我爸生病了,之前我工資一直交給你,趕緊都給我。」
「我現在去給我爸交住院費!」
原本坐在沙發上像個老佛爺一樣等着我伺候的男友媽媽秦美娟聞言,也猛地站了起來:
「什麼?你爸怎麼會生病呢?」
隨後將目光轉向我,不悅擰眉。
「瑤瑤,還愣着幹什麼啊,快點兒把我兒子的錢給他啊!你們還沒結婚呢,平時管着錢就算了,不會不想往外拿吧?」
我沒說話,轉身去廚房,用冷水沖洗燙傷的地方。
又去塗燙傷膏。
宋春風見我不理他,頓時惱火了起來。
扯住了我的肩膀,怒聲質問道:
「瑤瑤,你有點輕重緩急行不行?現在是你塗藥膏重要,還是我爸治病重要?」
「快點把錢給我!」
我看着他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淡淡說道:「沒錢。」
宋春風瞬間瞪大了眼睛,猛地推了我一把。
又泄憤似的一腳踢翻了旁邊的垃圾桶:
「怎麼可能沒錢呢?我從和你在一起開始,就把工資轉給你。」
「咱們兩個在一起三年,我給你七十多萬,就算你平時喜歡買東西,總不至於一個月能花這麼多錢吧!」
「趕緊把卡給我吧。」
我推開他的手,揉了揉犯痛的肩膀,冷聲道:
「我都說了沒錢,你的工資已經全花光了,你與其在這逼我,不如趕緊想想其他辦法。」
宋春風這下徹底惱火了,像是一隻野獸一樣撲了過來。
雙手掐住了我的肩膀,逼迫我看着他:
「錢呢?我的錢都去哪了?」
旁邊秦美娟也激動地站起身。
「好啊,我說你前段時間怎麼左一個包右一個包的買,原來是把錢都花在這了。」
她衝着宋春風道:
「媽早就說了,你找這個女人就是不行,花錢太猛了,咱們家怎麼能供得起呢?」
「現在可倒好,把你爸救命的錢都花完了,你爸可怎麼辦?」
宋春風聞言神色更冷,手上的力道也越發用力,任憑我怎麼掙扎,他都不鬆手。
「我警告你,現在立刻把錢給我!」
「否則,我要你好看!」
我被他氣笑,抬眼看他:
「你想把我怎麼樣?你能把我怎麼樣?」
「錢已經都花光了,卡就在這裏。」
我終於掙脫了他的束縛,從茶几下面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拍在了桌面上:
「不信的話你就去查,卡里面是不是 1 分錢都沒有!」
見到那張熟悉的銀行卡,宋春風的神色先是一喜,聽了我的話後又迅速地陰沉了下來。
「我一個月的工資有一萬七,再加上年終獎,這三年總共加在一起 758625.5 元。」
「你說的是假的還好,如果錢真的花了,你必須賠給我,少一分都不行。」
他惡狠狠地扔下這句話後,匆匆地離開了家門。
旁邊秦美娟也是神色譏諷:
「你這個撈女會下地獄的!」
「我們家兒子怎麼就喜歡上了你這種敗家子,要是當時他和妍妍在一起,就沒有這麼多事了,你就是我們家的災星!」
我好笑地轉過頭:
「當時不是張妍嫌他沒錢和別人跑了嗎?」
「您這話說得怎麼好像是宋春風把人家甩了一樣?」
秦美娟的臉色一下就綠了。
手指顫抖地指了我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只捂着自己的胸口坐在沙發上:
「哎喲!老頭啊,家門不幸啊!」
「你兒子喜歡上了一個敗家子,她現在都敢氣他未來婆婆了!」
「你這病生得不巧,咱家的錢都被敗光了,救不了你了!」
「你去了地下,可千萬要詛咒這個賤人不得好死啊!」
她在那邊哭哭啼啼,我卻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她。
美滋滋的坐到餐桌旁喫了起來。
我剛喫完沒多久,門口就突然傳來了砰的一聲。
我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就見呼吸急促的宋春風從外面闖了進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耳光猛地甩在了我的臉上。
我站起掀翻了桌子,衝着他怒吼:
「你幹什麼?你憑什麼打我?」
他卻比我更加生氣:
「我卡里一共 70 多萬啊,只剩下幾塊錢,我們家三年的積蓄你怎麼能都花光了呢!」
「你把這些錢都花到哪去了,現在就給我要回來!」
聽了這話,我驟然冷笑一聲,眼中浮現幾分譏諷:
「你憑什麼就認定這些錢是我花的?」
他怒氣衝衝:
「我都去銀行查流水了,這 70 多萬里面不少都是大額支出。」
「每個月基本上都有幾千塊錢的轉賬,都轉到了一個我不認識的賬戶裏!」
「快說,這些錢都被你打給誰了?」
聽了這話,我臉上的譏諷更加濃郁:
「你既然都去銀行查了,怎麼不查清楚呢,看看到底打給誰了?實在不行你報警吧,警察肯定能查明白。」
聽了這話,宋春風的臉色微變。
幾秒鐘後,居然撲通一聲給我跪了下來,眼中蓄上一汪淚:
「瑤瑤別和我鬧了,行不行?」
「我知道我剛剛態度不好,可是我爸在等着救命,我着急呀!」
「你先把錢給我,只要你把錢給我,讓我做什麼都行,就算把我的命給你都行!」
我無動於衷地看着他。
他被我的眼神激怒,站了起來,語氣中滿是失望和指責:
「還是不給是嗎?是,當初我說錢留着我們結婚用,可是有個體面的婚禮更重要,還是我爸的命更重要!」
「你能不能有點良心,你就非要看着我爸死嗎?!」
「算我求你,求求你放過我,行不行?」
「我不和你結婚了,我也不娶老婆了!」
「只要你把那些錢都還給我!」
但我卻始終面帶譏諷地看着他。
任憑他是好言相勸還是痛哭流涕的威脅,我都只是淡定地拋出沒錢兩個字。
秦美娟眼珠子一轉,我就知道她肯定憋着一個大招在那等我。
但我渾然不懼,畢竟我都說了沒錢就是沒錢。
她不管怎麼逼我,我都是沒錢。
秦美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什麼,回到了屋子裏。
但我卻始Ṫū́₍終看着她手腕上那對足金的鐲子。
那是他去年剛給他媽買的大金鐲子。
一對加在一起足足 100g,還有她身上的那一件衣服,7000 多的真絲裙子被她當成睡衣,說買就買。
腳上那雙拖鞋也都是大牌子,也都價值不菲。
而現在這些錢居然都被算在了我的頭上。
我無奈地坐在沙發上,刷起了手機。
反正錢不是我花的,就算最後鬧大了,丟人的也不是我,隨他們怎麼鬧吧。
當天晚上,宋春風醉醺醺地回來了。
還是被兩個朋友攙扶着回來的。
三人一回來,看着我的目光都十分的不友善,偏偏秦美娟還故意湊上去問道:
「哎呀,我的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喝了這麼多?」
宋春風還沒說話,他旁邊的朋友就率先開口,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還能是怎麼了?叔叔的病越發嚴重了,醫院幾次三番地催他去繳費。」
「但沒辦法呀,就是沒錢。」
「春風就把我們兄弟幾個湊在一起,讓我們幫他湊一湊,看看能不能先救他爸。」
「好不容易纔湊齊了住院費的錢,但接下來的治療起碼還需要 50 多萬。」
「我們都剛工作沒多久,誰都沒他發展得好,一時之間也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春風着急,一時就喝了這麼多。」
另一個朋友也是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早就說春風這個女朋友不靠譜。」
「但沒想到,有些人居然能這麼狠心,連自己未來的公公都不幫忙。」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宋春風厲聲打斷。
「什麼未來公公,我不會和這種惡毒的女人結婚的。」
「算是我瞎了眼,這麼多年的癡情餵了狗,都怪我呀!」
他啪啪地扇起了自己的耳光,跪在地上,衝着秦美娟道:
「媽,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爸。」
「是我眼瞎,帶了這麼個喪門星迴來,害了我爸的命,你要打就打我吧。」
秦美娟和他抱頭痛哭,轉頭惡狠狠地衝着我道:
「你這個賤人,害得我們家這麼慘,怎麼還能在旁邊那麼悠哉地看戲。」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把錢還給我們,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聽着她這毫無威懾力的話,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無所謂啊,你要是想鬧,你就去鬧。」
「你要是能拿出證據,隨便告,反正我就Ṱŭ̀₉是一句話,錢不在我這。」
「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卡都給你們了,你們總不至於還想從我手裏拿錢吧。」
這話一出,秦美娟的臉色微微一變。
旁邊原本喝得醉醺醺的宋春風,也是神色僵硬了一下。
另外兩個送他回來的朋友,在我們爭吵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有些時候我也是挺無奈的,都已經和他們說得這麼明白了,我沒錢,怎麼還想着從我這裏空手套白狼呢。
我無所謂地躺下,想着他們還能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直到第二天我早起去公司上班,這才知道婆婆說要讓我身敗名裂是什麼意思了。
剛在工位坐下沒幾分鐘,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我仔細聽去,似乎是有人在尖叫着哭嚎些什麼。
沒過幾分鐘,樓下的保安就上來了,看着我的目光很是不滿。
「蘇瑤,你趕緊下樓看看你婆婆吧,她總在那打擾我們工作也不行啊。」
「大家都理解理解,別讓我難做。」
我頓時明白過來,這是秦美娟過來給我下馬威了。
我連聲道歉,跟着保安一起下了樓。
就見到秦美娟正坐在我們公司大廳裏,抓着另外一個保安的手不讓他走。
那保安滿臉尷尬,見我來了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
「蘇瑤姐,你趕緊過來,你婆婆找你呢。」
我頓時皺眉走了過去。
「你和他們說你是我婆婆了?」
秦美娟沒想到我見她第一句話說的是這個,臉色稍稍僵硬,但下一秒又Ṭü⁼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花了我們家那麼多錢,肯定是要嫁給我兒子的。」
「我說一句是你婆婆,那又怎麼樣?」
我有些好笑。
「那些錢又沒花在我身上,花在誰身上了,你就找誰去要啊。」
「在我公司裏鬧什麼鬧!」
她卻帶着哭腔,直接一個轉身跪在了我面前,死死地拽住了我的手。
「瑤瑤,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只是一時被金錢迷住了雙眼,肯定不是故意把錢都花完的。」
「只要你現在把錢拿出來,等你公公治好之後,媽再把這些錢都給你行不行?」
「就當媽借你的,我老婆子跪下來求求你了,救救我老伴。」
「他這麼大年紀了,還沒享幾年福,還沒看見你和春風喜結連理,他不能就這麼死了呀。」
秦美娟猶嫌不夠,見我一直沒說話,居然向後挪動了幾步,砰砰地給我磕起了頭。
我心中暗歎一聲,這母子二人算是下了血本,一個兩個膝蓋軟成這樣。
旁邊的同事看不下去了,伸手要過來拉她,她卻把同事們趕走,自顧自地哭喊道:
「你們都別過來拉我,讓我磕磕頭,我們家瑤瑤不是這麼鐵石心腸的人。」
「只要我求她,她肯定能同意救我們家老頭的。」
在公司一直和我不對付的同事,嘴角勾起幾分陰陽怪氣的笑意。
「蘇瑤姐,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ṭų²,就這麼看着你未來婆婆在那磕頭,真是個黑心肝的。」
她柔柔弱弱地走了上去,好聲好氣道:
「阿姨,你別這麼求她,她沒良心,不代表我們大家都沒良心。」
「你好好說說,她到底怎麼了?我們大家一起幫你解決。」
我看到秦美娟的眼中出現幾分精光,我便知道她就是在等有人問她這句話。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便將我們那天晚上的爭吵,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最後她又開始衝着我哭求道:
「瑤瑤,就算你借我的行不行?」
「之前那個 70 多萬阿姨也不要了,你要是看不上我們家春風,阿姨也同意你們兩個不結婚。」
「那些錢就當是我們家春風給你的,現在阿姨先向你借回來行不行?」
我抱着胳膊,在旁邊找了一個舒服的椅子坐下,冷冷地注視着她。
「好啊,那你過來咱們兩個寫個欠條吧。」
我掏出了身上準備好的紙筆,秦美娟的臉色,一下子怔住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不過來打欠條。
剛纔幫她說話的那個同事,卻陰陽怪氣了起來。
「喲,真沒想到你這是有備而來呀。」
「拿了人家的錢,還讓人家打欠條,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另外幾個同事也是目光厭惡地看着我。
但那又如何?我沒拿錢,就是沒拿錢。
總不至於讓她給我磕幾個頭,就能從我手裏拿走 70 多萬,那她的頭也太值錢了。
秦美娟根本不搭理我說要打欠條的話,就在那裏跪着哭嚎。
哭得我有些煩躁,直接把紙筆往她那邊一摔。
「我都說了,只要你打欠條給我,我就考慮考慮把錢借給你們家,你還在那哭什麼?」
「目的不是都達到了嗎?你剛纔不就說找我借錢嗎?」
她瞬間哽住,眼神在四處胡亂地瞟着。
「可是……可是……那是我的錢呀。」
她可是了半天,終於低聲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們這邊的喧鬧引來了老闆的注意。
同事立刻湊了上去,添油加醋地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和老闆一說。
原本對我很是欣賞的領導,立刻嚴肅了臉色,衝着我道:
「你趕緊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來我辦公室。」
我心中暗道不妙。
但說實話,我對這份工作並不是很留戀。
於是我直接冷笑一聲,衝着秦美娟道:
「要麼你今天就給我打欠條,我把錢借你。」
「要不然我還是那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就算在這裏跪到死,我也不可能把錢給你的。」
秦美娟終究是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一邊走,還不忘了表演一番。
「真是老天無眼,我們家怎麼就能遇見這麼沒有良心的人呢。」
「老頭啊,你別怪我老婆子,我是真沒辦法了。」
這句話一出口,旁邊的同事看着我的神色更加不滿。
但我卻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直接上了樓。
當我來到老闆的辦公室後,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聲斥責。
「你知不知道今天這件事情,給我們公司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現在都已經上新聞了,你知道嗎?」
我看着他摔過來的東西,發現是一個幾分鐘之前發到網上的報道。
而配的視頻正是剛纔秦美娟抓Ṱṻₕ着我哭嚎,而我面無表情站在旁邊的錄像。
這個錄像的位置很巧妙。
我剛纔居然沒有一點察覺,不過這對我來說影響不大。
就算她想用輿論壓我,也得先思量思量,她到底有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撐這輿論纔行。
老闆臉色微沉。
「這本來是你的家事,我不想和你多說什麼,但今天你婆婆鬧到公司來,我沒辦法不處理。」
「這段時間你先把家裏的事處理好了,再回來吧。」
我有些意外地挑眉,原本我都已經做好了從公司離職的準備了。
我衝着老闆道了聲謝,在衆人鄙夷的目光中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轉身離開了公司。
路過門衛的時候,還能聽到旁邊前臺的同事惡狠狠地衝着我呸了一口。
「沒想到我身邊的同事,是這種狼心狗肺的人。」
「我一想到我和她在一起工作,我就渾身不得勁。」
「就是呀,花男朋友的錢,最後還不還,任憑人家親爹在醫院裏面經受病痛的折磨。」
「要是我,我可做不出來這種沒良心的事。」
我嘴角浮起幾分冷笑,回了家裏就看到秦美娟正目光得意地和電話另一頭說些什麼。
見我回來,她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而這時我也注意到,她的旁邊坐着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
脖子上掛着一個看上去相當專業的攝像機。
我心下了然,看來就是她拍攝的那段視頻。
果然我剛一進門就聽見那女生自我介紹道:
「你好,你可以叫我小雨,我在音符上有 30 萬粉絲,你可以搜一下我的名字。」
我並沒有在她得意的眼神裏拿出手機,而是平靜地問道:
「你來我家做什麼?」
她臉色微微僵硬,似乎是對我的態度有些不滿。
於是她又着重地強調了一下自己的網紅身份。
「我受到你婆婆的邀請,過來替她主持公道。」
她直接調出了自己的手機界面,懟到了我的面前。
向我展示了一下她的粉絲數量,同時十分得意地衝我道:
「我是一個專門報道社會陰暗面的私人記者。」
「在得知你們家發生的事情之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吞了男朋友家裏 70 多萬的存款。」
「之後還能心安理得地,讓她婆婆跪在地上寫欠條!」
她說的是慷慨激昂,但我聽了之後卻只想笑。
她見我笑出聲,眼中閃過幾分厭惡。
又將手機放到了我面前,上面赫然就是那條已經被髮布到網上,引起軒然大波的視頻。
「你應該已經知道這段視頻被髮到網上了,沒錯,就是我乾的。」
「我還只是選擇了裏面不那麼刺激的畫面播了出去。」
「你要是再執迷不悟,不把錢還給人家,我就把整個視頻的完整版,發到我的主頁裏了。」
「你知道的,我那 30 萬粉絲,都是一些路見不平的正義之輩。」
「到時候他們會怎麼罵你,我就不知道了。」
「聽說你已經被公司開除了,要是再被全網抵制,你以後的生活可就沒這麼滋潤了。」
旁邊的秦美娟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臉。
「到時候我兒子可是不會再這麼慣着你了。」
但我卻只是平靜的勾脣,甚至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你到底要我和你說多少遍?你們的錢不在我這,卡我也還給你們了。」
「裏面的錢,早就被你們花掉了,怎麼就是不相信呢?」
秦美娟尖叫了一聲。
「不可能,我兒子賺了那麼多錢,怎麼能這麼快就被花完?」
「我們家的開銷可不多,肯定都是你這個賤人自己花的,我要報警抓你!」
我衝着她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想報警,你隨意呀,我反正是無所謂的,到時候報警就看誰更有理了。」
那個叫小雨的女孩,沒想到我居然倔強到這個地步,忍不住出聲威脅道:
「你是不是不瞭解?如果我發出這段視頻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到時候你就完了,你能明白嗎?」
「不過就是把人家的錢還給他們而已,你犯不上拿自己後半輩子和他們較勁。」
「你要是有什麼困難說出來,我相信大家都會原諒你的。」
我煩躁地皺眉。
「我沒什麼困難,我只是手上沒錢,這些錢又不是我花的。」
「他們花完了之後,重新過來找我要錢,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小雨終於放下助人情結,衝着我冷笑一聲:
「冥頑不靈,那到時候咱們就網上見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衝着旁邊的秦美娟道:
「阿姨我也沒辦法了,好言難勸她不聽,你就同意我把這段視頻上傳到網上吧。」
秦美娟故作心疼地抹了抹眼淚,含着淚點了點頭。
「好孩子,阿姨支持你,原本還想給她一個機會,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我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就打算搬回自己的房子。
家裏面天天都要聽他們兩個來回陰陽怪氣,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秦美娟見我要走,尖銳地咆哮了一聲:
「你要走,你走了我兒子怎麼辦?你不許走!」
我卻直接將她一把推開。
「你管得着嗎?」
小雨也想過來拉我,被我一巴掌打斷。
「有沒有人警告過你,不要太管別人的家事?真是喫飽了撐的!」
我拎着自己的行李,大步走出了屋子。
周圍看熱鬧的鄰居衝着我指指點點,但是我並不在意。
畢竟他們蹦躂不了多久了。
那段視頻的完整版,在當天晚上就引爆了網絡。
所有人都鋪天蓋地地查找起我的身份信息。
「媽的,看得我一肚子火,讓老太太跪在她旁邊求她還錢,真是看得我心酸。」
「就是,真不是個東西,還讓人家打欠條,那明明就是人家的錢。」
「現在他們只是想把錢要回來,憑什麼打欠條?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的謾罵,心中毫無波動。
不過就是一些被輿論操作的牆頭草罷了,不值一提。
而那個小雨,已經帶着秦美娟和很久沒有出現過的宋春風開啓了直播。
宋春風抱着他媽在鏡頭前哭得聲嘶力竭。
不是扇自己的耳光,就是止不住地後悔,說自己不應該錯信於我,讓家裏淪落到這個地步。
同時旁邊的小雨,幫他們計算着宋春風一年的收入,最後得出了一個 758625.5 的準確數字。
居然和宋春風算出來的數字分毫不差。
無數人跑到我的社交賬號下面辱罵威脅我。
如果再不還錢就要舉報我,直到我所有的軟件都被封了纔行。
終於我在他們的辱罵聲中開啓了直播,邀請了他們一起過來 PK。
當我們同時出現在屏幕上方的時候,那羣人的惡意終於像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公屏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對我的詛咒。
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扒起了我的家庭住址,說要給我送花圈。
而我在這種情況下拿出了一本賬單。
「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那 75 萬都花在哪了嗎?那咱們今天就來對對賬。」
一聽我這話,對面的宋春風臉色一下就變了,他着急忙慌地衝着我道:
「沒必要瑤瑤,我從來都沒想怪過你。」
「我只是難過,你居然在我爸病危的時候還要拿走我的錢。」
「只要你把錢還給我,我可以原諒你的,咱們兩個還是幸福的一對。」
無數網友都被他的深情所感動。
「不愧是絕世好男友,要是我下輩子也能嫁給這種人就好了。」
「真是的,天底下的好男人怎麼都被她這種渣女碰到了?」
「要是我男朋友一年能賺這麼多錢,還把工資都交給我管,我肯定做個勤儉持家的好媳婦,不讓他爲這些瑣事操心。」
我看着公屏裏面的話,突然笑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打開了那個賬本。
「我們兩個確定關係之後,他手裏的工資確實都給我了。」
「但這並不代表他把家裏的財政大權也全都給了我。」
「如果只需要維持我們一家四口的一日三餐,還有基本的生活,這 17000 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但是事實又哪有想得那麼好。」
我淡定地指着第一țũ̂₄行開口道:
「宋春風是做銷售的,平時總和客戶出去喝酒,還要給客戶送禮。」
「送禮還都是挑貴的東西,一瓶酒就要 1 萬多ẗŭ̀ₑ,一條煙也要好幾千。」
「他一個月給我的工資是 17000,但是這 17000 裏面起碼有 7000 塊錢要被他拿去給客戶送禮。」
宋春風的臉色微變,梗着脖子叫嚷道:
「那又怎麼樣?這都是我正常維繫客戶的必要付出。」
「就算我每個月都拿走 7000 塊錢,那還有剩下 1 萬呢,你敢說那些錢都去哪了?」
彈幕中的網友也幫他解釋,不送禮,人家憑什麼和他合作?人家又拿什麼給你賺錢?這錢難道不應該花嗎?
我淡定地衝他笑笑。
「只要他承認這筆錢是他花的就好。」
「但是這些錢你真的是拿去維繫客戶了嗎?我怎麼聽說這筆錢是你拿走和你的那些兄弟們大喫大喝了呢?」
宋春風臉色驟然一變,指着我聲嘶力竭道:
「你瞎說什麼,那都是我的客戶。」
我冷笑一聲,直接播放起了一段錄音,是當時喝醉了的宋春風在酒店裏面吹牛逼,不小心被我聽見時我錄下來的。
「風哥,你就這麼拿着給嫂子的錢,說請咱們喫飯,嫂子不生氣嗎?」
宋春風的聲音洋洋得意地響起:
「她知道什麼?她還以爲我是出去和客戶應酬了呢,回去還得給我煮醒酒湯呢。」
「你們都不懂,就得找這種聽話好拿捏的媳婦纔行。」
「你看現在我和你們出來喝酒,她敢給我打一個電話嗎?」
「上次她給我打電話被我臭罵了一頓,說她毀了我一個合同,自那之後她就再也不敢給我來電話了。」
「這都是調教媳婦的手段,你們都學着點。」
周圍人頓時響起一片恭維之聲。
彈幕稍微停滯了一瞬,瞬間輿論就分成了兩派。
「我操,沒想到我只是喫個瓜,居然還能看見這種反轉。」
我站一撥小姐姐是無辜的,而另一撥人卻還在爲宋春風打抱不平。
「就算這 7000 塊錢都和兄弟們喝酒,那又咋了?不是還有 1 萬塊嗎?那 1 萬的去處你敢說嗎?」
但我卻微微一笑,翻到了賬本的另外一面。
「那我們就來說說剩下的 1 萬塊錢吧。」
「婆婆是個花錢大手大腳慣了的主。」
「之前公公的工資高,能可着她這麼花,但自從前兩年公公退休,家裏的收入銳減之後,也沒讓她停下買首飾的步伐。」
「她手上那個金鐲子就花了七八萬,而她幾乎隔個半年一載就要給自己添置首飾。」
「平日裏的衣服,鞋子更是花錢如流水,幾千塊錢的衣服眼都不眨地付款。」
「每次我勸她少買一些的時候,她就說我都沒嫁進他們家裏呢,管得是不是有點太寬了。」
「久而久之我便不再多說什麼。」
聽到我這麼說,秦美娟的臉色一下變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梗着脖子說了一句:
「那我兒子賺得多,還不允許我花了嗎?我就花,我就花。」
我看着她這副無理辯三分模樣,有些好笑,衝着她無奈攤手。
「我也沒不讓你花呀,總之你承認是自己花的就好。」
秦美娟瞬間閉了嘴,眼珠子轉了轉尖叫出聲:
「我可沒花那麼多錢,你在這空口白牙的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那些鐲子都是空心的,根本不值幾個錢,你有證據嗎?」
她一口咬定我沒有證據就不能污衊她,但殊不知我手上最不缺的就是他們花錢的證據。
於是我直接從賬本的口袋裏面拿出了一沓小票,上面 7 萬 8 萬 3 萬 4 萬的金額比比皆是。
我整齊地將它們展示在鏡頭中,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這幾乎都是各大商場金店裏的收據。
彈幕中支持我的人更多了。
「我的天,沒想到這老太太看着可憐,實際上人家一點都不可憐。」
「這麼貴的首飾說買就買,我花 50 塊錢喫頓外賣都得哄自己半天,還是太有錢了。」
但我卻沒放過那個在醫院裏面的公公。
接着翻到下一頁:
「說一下我男朋友的爹吧。」
他是從會計崗位上退下來的,一生都精明能幹,自詡是個聰明人,不可能被騙。
但是自打他退休之後,秦美娟整日沉迷購物,宋春風也忙得腳不沾地,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瞎混,根本沒人關心他。
於是這個時候,那些賣保健品的人,就盯上了孤獨的他。
一口一個親爹地伺候着,哄着他買了好幾萬的保健品。
「我當時提醒他被騙,他還不信,梗着脖子說他聰明瞭一生,怎麼可能被人騙了。」
「而後變本加厲地買更多的保健品,一開始還只是花自己退休之後一個月 3000 多塊錢的退休金。」
「但後來自從在茶几上發現宋春風那張銀行卡後,便偷偷摸摸地往自己的卡里轉錢,一轉就是一兩萬。」
我合上賬本,目光盯着已經想把頭埋在鏡頭下面的母子二人,平淡出聲:
「所以這筆錢從一開始就沒落到我手裏。」
宋春風眼見輿論情況不對,立刻改變了思路,在鏡頭那邊撲通衝着我跪下。
「瑤瑤,是我的問題,我是真的想娶你,所以才把你當成一家人的。」
「我從來沒和你計較過錢的事,所以不知道你在背後承擔了這麼多。」
「我知道你是嫌我賺得少,所以沒攢下什麼錢,是我對不起你。」
「但是我爸現在等着救命,我真的沒有顧慮這麼多。」
他抹了把眼淚繼續道:
「我只是想,你明明手裏面有錢,爲什麼就不能先給我應急用呢?」
「我爸現在已經癱瘓在牀上,就等着這筆錢做手術呢。」
「求求你了,就先把這筆錢借給我,等我爸好起來了,我做牛做馬也會把這筆錢還給你的。」
彈幕裏面的網友,就因爲他的表演居然起了同情他的心思。
而我卻不可能再給他反轉的機會,直接衝着他一揚手,拿出了手機中的一份錄音。
「你爸生病了,真的假的?我怎麼聽說不是這回事呢?」
宋春風臉色一變,衝着我嚷嚷:
「我怎麼可能拿自己親爹的健康和你開玩笑?你就算再看不起我,也不能這麼污衊我呀。」
而和他這句話同時發出聲音的是一段我早已準備好的錄音。
而這段錄音正是剛纔那段錄音的後續。
宋春風顯然也反應過來,他後來說了什麼,拼命地想要關閉面前的直播間。
但是就算他關閉了,那又如何?
網友們現在已經都湧入了我的直播間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點開錄音按鈕,聽着自己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你就吹吧,誰不知道你是嫂子地舔狗,工資卡都給人家了,分明就是被人家拿捏住了。」
而宋春風的聲音從裏面傳出,隱隱帶了幾分得意。
「這你就不懂了,我這叫零存整取。」
「我一個月給她 17000,然後一拿就拿走 2 萬,她還得幫我存着,還得幫我擔責。」
「心中還得感謝我給她這個管錢的機會,估計還得想我多愛她呢。」
對面的大笑聲傳來,我面無表情地掐斷了錄音。
宋春風臉色驟然僵硬,這下公屏裏終於沒有再幫他說話的人了。
而是一股腦地將曾經用在我身上的咒罵,用到了他的身上。
刷屏的道歉兩個字出現在他的直播間裏,而一開始幫他開直播的小雨,此刻已經灰溜溜地關掉了直播,刪掉了主頁所有的視頻。
最後留下的只有一句:
「我也不知道他是這種人,我是無辜的,你們不要再來罵我了。」
但背景用的卻是一張白底黑字的照片。
「我可不信什麼白蓮花,能把證據都保留得這麼齊全,你們這羣傻子就是傻乎乎地被她利用了吧,我只是幫助正義而已。」
我看着她那個主頁直接笑出了聲,趁着現在觀衆還在義憤填膺,直接放出了最後一波證據。
是他們兩個的親密照。
「還無辜?你們兩個可不無辜,你不是早就和他搞在一起了嗎?」
「還把挑釁的照片發到了我的手機上,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諷刺一笑,接着又點開了一段視頻。
赫然就是家中的監控,宋春風沒想到我手裏有監控,失聲尖叫:
「家裏什麼時候裝的監控我怎麼不知道?」
他當然不知道了,這是之前我們兩個還沒有確定關係的時候安裝的。
那時我一直想養一隻小狗,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直到我生日那天,他送了我一隻小小的幼犬,我便馬不停蹄地將各種寵物用品購置齊全。
但是很可惜那隻小狗後來生了病去了汪星,我便將所有的東西都丟掉了,以免觸景生情。
他就以爲我連帶着當時的寵物監控一起丟掉了,但實際上那裏面保存着我和那隻小狗所有的記憶。
於是就一直讓監控使用着,沒想到意外錄下了他和那個叫小雨的女人,商量如何從我手裏拿錢的全過程。
而宋春風的爸也根本沒有生病,這段時間一直被他們安頓在酒店裏面。
就等着把錢從我手中搞到之後,一家四口美美出去旅遊了。
這下算是徹底地錘死了他們。
對面的直播間終於被舉報黑掉, 而我也將所有的證據發到了主頁裏。
是非黑白,大家自有評判。
我看了一眼老闆給我發來的微信, 脣角勾起抹笑意。
我非但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被老闆開除, 反而被老闆欣賞我做事的謹密和處事不驚的魄力,有意要重用提拔我。
畢竟像我們這種做網絡的公司, 沒有人能夠拒絕一個自身就帶流量的員工。
而整件事情編輯好, 就被髮到了我們公司的網站上。
同時設立了一個討論組,而討論的內容就是戀愛期間到底應不應該管男朋友的錢。
最後是什麼結果沒有得出定論,但是我們公司的網站卻因此大火。
我被破格提拔成了項目組的組長, 獎金比之前翻了一倍。
而宋春風不知從哪裏得知了我現在的住址, 找上了門。
此時的他像是個流浪漢一般,頭髮也油膩膩的纏成一團, 臉上鬍子拉碴的,眼底滿是青黑。
見我開門, 他像瘋了一樣地撲了上來,但這次我卻沒給他傷害我的機會。
我拿起了旁邊的趕豬棍, 就在他腰上狠狠來了一下, 他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指責我:
「你太狠心了, 你就一定要毀了我嗎?」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就是在故意等我上鉤, 對不對?」
「你利用我成就了你自己的事業,你太狠心了,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女人!」
我有些好笑地樂出了聲, 彎着腰在他目眥欲裂的眼神裏留下一句:
「但是我這不都是和你學的嗎?」
「現在我所得到的一切, 不都是你計劃成功之後想要得到的嗎?」
我拍了拍他的臉, 一腳把他踢開。
「行了,成王敗寇罷了, 只不過我是王,你是寇。」
他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我不耐煩地打斷。
「我們早就沒有ṱṻ₁了任何關係, 更不會施捨一分一毫!」
「與其在這裏糾纏我, 不如好好想想你們那一家幾口人,接下來要靠什麼活着?」
我在他怨恨的眼神中猛地關上了門,任憑他在外面如何叫罵, 我都沒再搭理他。
而是默默地撥打了報警電話, 聽着他被拉走的聲音,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我再次聽到他們一家人的消息, 已經是快一年之後了。
我從原本的項目組長走到了現在公司負責人之一。
就在老闆還想和我續約的時候, 我卻直接提出了離職。
只因我在這個公司能走到的地位已經到了盡頭, 是時候創立自己的公司了。
而就在我將新公司辦得如火如荼之後,宋春風的父親卻真的得了病,還是胃癌晚期。
醫生診斷是喫了什麼不該喫的東西, 弄壞了胃, 但一直沒有及時治療, 拖到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下一語成讖,他們真的要四處借錢去給他爸治病了。
聽說現在已經賣了房子,一家三口擠在醫院門口的公園裏面生活。
而那個叫小雨的博主已經拋棄了他們一家, 轉頭和另外一個肯給她砸錢的大哥,勾搭到了一起。
他們一家人混得這麼慘,確實是在我意料之中。
因爲這都是他們的報應罷了。
而我的事業纔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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