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拳出擊,未成年人渣

我的妹妹被霸凌後,割腕自盡。
父母一夜白頭。
三個小畜生笑嘻嘻地說:
「我們未成年,法律都不能判我,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也跟着笑:
「我能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1-
我在上課,媽媽打來電話。
接通好半天沒說話,只有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跳得厲害。
終於,我媽攢起了足夠的力氣,哭喊着說:
「小江,你妹妹出事了!」
我立馬請了假,連衣服都沒收拾,就打車去車站。
「媽,我現在就回來,你彆着急,先告訴我怎麼了?」
我媽哭得倒抽氣,來來回回地就一句:
「你妹妹被打了——」
我給妹妹打電話,一直沒人接。
換我爸,也沒人接。
我手抖得快握不住手機,在微博上輸入妹妹學校和妹妹的名字。
看到一個播放量幾萬的視頻,我點開——
一個瘦弱的女孩子躺在地上,護着頭。
三個女生圍着她,輪流地踩她的臉。
半分鐘過後,一個女生說:「我們把這個小婊子頭髮剪了吧,看她還騷不騷?」
於是她笑嘻嘻地蹲下來,揪起地上女孩的頭髮,「咔嚓咔嚓」地剪掉。
捂着臉的女孩縮成一團,想把頭藏在肚子裏。
三個施暴者更來勁:「還他媽敢躲是吧?!」
她們配合默契,一個騎坐在女孩身上,膝蓋壓着她的手臂,用力地掰開女孩的雙手。
一個負責拍照。
一個扇耳光。
「啪啪啪!」
這時,我終於看清被打的披頭散髮的女孩的臉。
那是我妹妹。
那個女生打累了,朝拍照的人示意。
於是我聽到一個興奮的畫外音:
「到我了!到我了!」
她掏出水筆,在我妹妹紅腫的臉上畫了一隻王八。
我妹妹掙脫不了,發出一陣陣絕望的嚎叫。
「你怎麼這樣子?」其中一個畜生說,「人家白白淨淨的臉,都讓你弄花了,還怎麼出去做婊子?」
她把妹妹拉起來,拍拍身上的灰。
好像真的打算放過她。
妹妹攥緊了衣角,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下一秒,她從後面,一個猛踢踹向妹妹的後背。
妹妹撲倒在地,地上很快地有了血跡。
接着,她們衝上去抓着妹妹的校服,用力地一撕。
「刺啦——」
彈幕在這一刻暴漲。
但很快地,視頻消失了。
「這則視頻已被下架。」
馬上,那條博文也不見了。
「你怎麼了?」司機透過後視鏡看我,「是不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此時出租車駛入隧道。
車窗映照着我赤紅的雙眼,和額頭上暴起的青筋。

-2-
家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鄰居。
我擠進去,看到爸媽坐在沙發一側,中間是警察,再外面坐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和三個中年男子。
想來應該是校長和她們的家長。
三個小畜生就在角落。
兩個低着頭,居中的那個坐在我家的水果箱上,百無聊賴地玩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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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進來,她戳戳同伴,指了指我,不知道說了什麼,笑成一團。
「我他媽殺了你!」
我隨手抄起熱水壺,衝了過去。
但馬上就被按住了。
其中一個家長還扣走了我的水壺。
「你們放開!不然我連你們一起殺!!」
中間那個小畜生躲在父親身後,笑呵呵地看着我。
警察過來拍拍我的背:
「小夥子,冷靜一下,現在我們在商量怎麼解決你家的事情。你不要把事情弄糟。」
我甩開畜生家長的手:
「好,打算怎麼解決?」
我這話一出來,氣氛頓時微妙了起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遞眼色。
肚子裏指定沒憋好屁。
校長把我拉到一邊,攬着我的肩膀:
「你是桃桃的?」
「哥哥。」
「哦,是這樣的。這件事情學校非常重視,我們嚴肅地批評了王夢瑤等人,她們也保證了下次不會再犯,念在她們都是初犯,還希望你······」
「你什麼意思?」我掙開了他的手,「你想讓我們就這麼算了?」
被我道破心聲,校長臉上有點兒掛不住:
「哎呀,小夥子。這件事的熱度我們都壓下去了,你知道的,那種東西流傳出去,對桃桃不好,她畢竟是個女孩子······」
「所以呢?」我氣急反笑,「所以我們家要不要跪下來給你磕個頭,謝謝你的大恩大德?你壓下去是爲了桃桃,還是爲了這幾個小畜生?」
「小夥子,你要顧全大局。」
「顧不了!我只知道我妹妹,被人欺負了!」
這時,一個家長嗤笑一聲:
「你不想想爲什麼全班那麼多人,就你妹妹會被這樣?她說不準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知道吧?!」
我一拳頭就砸了過去,那個中年男人臉上馬上掛了彩:「臥槽,你他媽敢動手!」
「我他媽弄死你!」
我氣得頭腦發昏,正準備把他打一頓的時候,警察抱住了我。
「年輕人冷靜點,你要是把他打傷了,還要賠醫藥費。」
媽媽也來拉我。
我看着媽媽滿臉的淚痕,一下子心軟了。
「警官,我們走法律程序,這些人要被判幾年?」
警察嘆了口氣:「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但要是嚴格按照法律,她們也最多被拘留幾天,然後賠幾千塊錢。沒辦法,她們還未成年。」
幾天?幾千塊。
我腦子哄的一下炸開,扭頭看到小畜生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
幾個家長聽說會被拘留,擔心以後留案底,對他們的小孩使眼色。
三個人連忙跑到我面前鞠躬道歉。
王夢瑤拉着我的手:「對不起,我們已經知道錯了,下次保證不會再犯了!」
掌心有硬物的觸感,我低頭一看。
她塞給我一個帶血的髮卡。
還是我送給桃桃的。
髮卡上面黏着幾縷頭髮,一定是從桃桃頭上硬生生地拽下來的。
「草!」
我剛要一巴掌打過去,她爸眼疾手快地把她護在身後。
「哥哥對不起!」她哭得梨花帶雨,「你打我吧,只要能解氣,你怎麼打我都行。」
她臉上在哭,右手卻在下面給我比了箇中指。
「我他媽殺了你!」
「冷靜!」警察又一次架在中間,扭頭對他們說,「家屬情緒激動,這件事情下次再說,你們先走!」

-3-
家裏靜悄悄的,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桃桃還是不肯出來。
我們守在桃桃臥室的門前,誰都不肯離去。
「爸媽,你們先去睡吧。這裏有我守着。」我說。
「桃桃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呀?」爸爸說。媽媽聞言摸了摸他的後背,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眼淚早流乾了,眼睛又紅又腫。
「明天那幫傢伙說不定還要找過來,你們要養好精神纔行。」
「是啊。」媽媽說,「聽小江的吧,有他在,桃桃不會有事。」
爸爸重重地嘆了口氣,慢吞吞地離開。
早年他在工地上打工,扛沙袋的時候落下了殘疾,一到陰雨天脊椎就疼,現在老了,藥石無能,只能貼膏藥頂着。
望着爸爸佝僂的背影,我鼻子一酸,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
待父母熄燈後,我按兩聲長、兩聲短的節奏敲門。
這是我們的暗號。
以前,我經常這樣帶她出去喫宵夜,偷偷地給她塞零食,等爸媽睡着了,帶她出去瘋玩。
但是這次,我沒能如願地看到桃桃興高采烈的樣子。
「桃桃。」我輕聲地說,「哥哥進來了?」
我有她房間的鑰匙。
裏面還是沒有動靜。
我直覺不好,翻到鑰匙,打開了門。
好重的一股血腥味!
鮮血把牀單染紅了一大片,桃桃仰躺着,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血水裏,手腕上好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桃桃!」
我抱起她瘋跑出去。
「爸媽,桃桃割腕自殺了!」

-4-
醫院,凌晨一點。
我坐在冰涼的長椅上,盯着手術室緊閉的大門,護士的每次一次進出,都讓我心驚膽戰。
我比桃桃大十二歲,我上六年級的時候,媽媽才生下的她。
懷孕的時候,大伯逗我說,你要有妹妹了,以後爸爸媽媽就不要你了。
所以我最開始不喜歡她。
直到有一天中午放學,看到出院的媽媽,抱着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傢伙。
她在咬着手指頭睡覺,渾身散發着好聞的奶香味。
媽媽看她的眼神,溫柔得像水一樣流溢出來。
我心裏酸溜溜的。
這時,桃桃醒了,亮晶晶的兩個大眼睛盯着我看,忽然「咯咯」地笑了。
媽媽驚喜地說:「在醫院又哭又鬧,一看到哥哥就笑。桃桃太喜歡哥哥了。」
我這才覺得她好像也沒那麼討厭。
等桃桃長到三四歲,她就喜歡跟在我後面,每天我放學回家,一打開門,就看到她張着雙手撲過來。
我寫作業的時候,桃桃就安靜地站在我旁邊看,小腦袋擱在桌子上。
媽媽問:「小江,要不要喫水果?」
我搖搖頭。
於是桃桃說:「哥哥說不喫。」
「那要不要喝牛奶?」
我點點頭。
於是桃桃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哥哥說要。」
媽媽笑:「桃桃真是哥哥的跟屁蟲。」
她小心地把牛奶放到桌子上,問:「哥哥,什麼是跟屁蟲?」
「就是喜歡跟在別人後面。」
她自豪地說:「那我就是哥哥的跟屁蟲!」
再長大一點,因爲家裏經濟負擔重,我想輟學打工,給桃桃掙學費。
逃課的時候,被爸爸抓回去,罰在家跪着打。
桃桃擋在我面前說:「不許打哥哥。」
爸爸扔掉皮帶,忽然捂着臉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父親哭。他說,他沒用,沒給兩個孩子好條件。
後來,桃桃和我說:「哥哥,你要好好地讀書,將來才能找到好工作,娶到好老婆······」背一半忘記了,扭頭問,「媽媽,後面是什麼?」
我於是和桃桃約定,以後再也不逃課了,會好好地讀書,考一個好大學。
桃桃伸出小拇指:「拉鉤拉鉤,一百年不許變。」
這是我們的契約,從小到大,拉過鉤的事情,天塌下來都不能改。
然後,我去上大學,桃桃讀初中。
前幾次回家,發現桃桃的話變少了。
我還以爲她只是到了青春期,不願意把什麼事情都告訴我了。
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我怎麼就沒能早點發現?

-5-
醫生終於出來了。
一瞬間,我腦子浮現了無數種可能,死死地盯着醫生的嘴巴,生怕他讓我們做最後的打算。
媽媽想站起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陳小桃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昏迷,你們留一個人陪牀。」頓了頓,他又道,「就差幾毫米就割到動脈了,孩子的心理問題,還是多關心關心。」
我鬆了口氣,用力地點頭。
桃桃推出來了。
才幾個月不見,她就瘦成這個樣子,臉上都是青紫的傷口,頭髮被剪得亂七八糟,露出一塊一塊的頭皮。
我的火氣又上來了,燒得我喉嚨發腫。
一直陪到早晨,桃桃也沒能醒過來。
我出去給爸媽買早飯。
回來的時候,在大廳的轉角看到校長在打電話。
「聽說那個小孩自殺了,他媽的,麻煩死了。」他肥厚的嘴脣上下翻飛,「過陣子領導就來視察,又出這檔子事,媽的,什麼時候死不行,偏偏這個時候。你看好記者那邊,務必保證封鎖消息,這家人沒什麼背景,容易糊弄得很。」
我順手把胡辣湯扔了過去。
他燙得「嗷嗷」直叫,扭頭看到我,一下子愣住了。
二樓又有人吵架。
我聽到媽媽的聲音:「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趕緊跑過去。
王夢瑤的父親又來了,還帶着幾個滿身紋身的社會青年。
「不就想多要點兒醫藥費嗎?演什麼戲?多給你一千,夠不夠?」
我媽紅着眼說:「你們說這話喪不喪良心啊?我女兒現在還躺在那兒呢!誰要你那兩個錢······」
「不要?那正好!」王父哈哈大笑,「你們都聽到了?是她說不要的,不是我不給啊!」
父親跺腳罵道:「一幫畜生!」
「臭老頭,你罵你爹呢?」一個小青年把我父親推倒在地,「嘴巴給老子乾淨點!」
我衝上去一腳踹翻了他:「你再碰我爸一下試試?」
接着眼前一黑,兩個人抱着我的後腰,用力地砸我的脊椎。
醫院馬上亂成一團。
護士叫來保安,費了好大工夫才拉開我們。
我喘氣如牛,飆升的腎上腺素讓我渾身發抖。
我真想撕了他們!
王父理理衣領,「哼」了一聲:「我女兒全校第一,你女兒算什麼東西?打你就打你了,你能怎麼着?法律該怎麼判怎麼判,該賠多少賠多少,就算進去了,明天我就能把檔案消了!你們家別想從我這裏佔一分錢便宜!還自殺?死去吧!」
校長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們,終於放棄了虛與委蛇,扭頭就走了。

-6-
桃桃醒了。
她伸出小手,輕輕地擦了擦我的嘴角,那裏流血了,我都沒注意。
「哥哥。」她哭着說,「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我用力地握住她冰涼的手:「你怎麼會是哥哥的麻煩呢?」
「哥哥,不要打架了。我、我可以不讀書的·······」
「桃桃!如果這個世界需要處處給壞人讓道,那就是把好人往懸崖上推。」我說,「我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該夾着尾巴滾蛋的,不該是我們。」
「可是,哥哥,他們······」
「你相信哥哥能做到嗎?」
桃桃看着我,用力地點了點頭,從小到大,她都對我深信不疑。
「拉鉤。」我說,「拉過鉤的事情,天塌下來也要做到。」
幾乎在一瞬間,一個惡毒的計劃就在我腦子裏成形,我興奮得直髮抖。
我從來沒有辜負過桃桃的信任,從前是,今後也是!

-7-
晚些時候,等桃桃睡着了,我給室友浩子打電話。
思來想去,能幫到我的,只有這個富二代了。
「怎麼,想你爹了?」
我努力地嚥下罵他一頓的衝動:「不開玩笑,借我點錢。」
「可以啊,要多少?」
「······三十萬。」
「你說什麼?」他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你被仙人跳了嗎?!」
「正經的,我有急用,我肯定會還。」
「不是還不還的事情。」他頓了頓,țū́₊「你把你家地址給我。」
我報了過去,浩子「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我一下子呆掉了,在我的計劃裏,浩子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而且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的交情。
這種擔憂只持續到第二天早上。
穿西裝、戴墨鏡的浩子,十萬分騷包地站在我家門口。
「臥槽,你着急忙慌地往家跑,敢情是捱揍去了?!」
他看着我全身掛彩的樣子,「嘖嘖」稱奇:「說實話,是不是勾搭上已婚少婦,讓人家老公捉姦在牀?」
他嘴裏就沒一句好話。
我將事情大致地說了一遍。
他聽着聽着,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前天就該喊我一起回來!老子把她們腦殼擰下來!」
我擺擺手:「先不說這些了,我要的錢呢?」
「在車上。」浩子帶我過去,一拉開車門,裏面還坐着兩個彪形大漢,「我就感覺你出事情了,特意從我爸公司調了兩人過來,瞧瞧這肌肉,以前打擂臺的!」
浩子得意地挑眉:「怎麼樣,夠意思吧?!」
「太夠意思了!」

-8-
「就這兩個嗎?」
隔着車窗,浩子指着正在逛街的兩個女生。
我確認了一下,是王夢瑤的兩個跟班,於是點了點頭。
「兄弟們,開工了。」
早就候在一旁的肌肉猛男,舉着宣傳單諂媚地迎了上去:
「開業大酬賓,最新款蘋果手機,憑學生證只要九十九元,兩位小美女,瞭解一下?」
看她們還在猶豫,猛男又道:
「店裏面在舉辦抽獎活動,小美女們去試一下運氣吧,抽獎是免費的哦。」
這塊大餡餅,砸得她們頭腦昏脹,馬上興沖沖地跟了過來。
七拐八繞,兜兜轉轉,她們一進店,卷閘門就「哐」地一下砸下來。
我就坐在正中央,笑着看她們陡然變色的嘴臉。
「怎麼是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抽出菜刀,鋥亮的寒光反射在她們臉上,「你猜我要幹什麼?!」
面對我的逼近,她們不斷地後退,最後「砰」的一聲,撞到牆上,退無可退。
「你殺了我們,你也要坐牢!」一個女生大叫,「你會坐牢!!」
我聳聳肩:「一個換兩個,反正我也不虧。」
「你!」她們終於確定我是真動了殺心,瘋狂地尖叫。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
我杵在一旁,讓她們叫個夠。
大約三分鐘後,她們嗓子啞了,希望也破滅了。
「不要殺我!都是王夢瑤支使我們乾的,我不欺負桃桃,她就要搞我們!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們跪在地上,一左一右地抱住我兩條腿。
我一個一個地踢開:「這種話,你留着跟閻王說吧。」
一刀剁下。
「當!」
刀刃砸在牆上,冒出了火星。
與此同時,一股騷臭味散發了出來。
她們竟然尿了。

-9-
浩子裝成剛睡醒的樣子,打着哈欠從裏屋走出來。
「吵死了,老陳你在搞什麼?」
看到我手裏的刀:「臥槽,你要把她們做了?」
我冷着臉說:「這事兒,你別管!」
他伸手奪走我的刀:「不是說好了,留活口的嗎?」
踢了踢兩個小畜生的腦袋:「喂,你們兩個是未成年嗎?」
見浩子有救她們的意思,她們雙眼放光,瘋狂地點頭:
「是的,大哥,我們是未成年。」
下一秒,浩子的話就讓她們如墜冰窟:
「那就好,未成年的器官能賣個好價錢。」
屋裏恰到好處地傳來剁肉的聲音。
「咔!」
「咔!」
「咔!」
「你幹活輕一點。」我喊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殺人嗎?」
壯漢探出腦袋,手上的刀還在滴血:「知道了,少廢話,趕緊把這兩個人解決,老子一會兒還要看球賽呢!」
我看着她們渾身顫抖、瞳孔放大的樣子,只覺得無比解氣。
浩子也在發抖,他害怕什麼?
不對,他要笑場了。
我趕緊掐他的後腰。
他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迅Ţű₎速地漲紅,笑得比哭還難看。
「哥,都是她動的手,我沒有打陳小桃!」
她們竟然相互檢舉起來。
一個指着另一個,厲聲道:「就是她把陳小桃關在廁所裏!」
被指的那個也不甘示弱:「媽的,你個賤人!」
轉頭對我說:「哥,你別聽她的!她喜歡班裏的一個男生,然後嫉妒那個男的總是跟陳小桃聊天,她嫉妒,就叫我們動手!」
原來還不止一次Ŧṻₑ。
我剛準備抓着她的頭髮往牆上撞時,浩子拉住了我,搖了搖頭。
忍一下,不能壞了大事。

-10-
「要我放過你,也不是不可以。」我說。
她們跪在我腳邊,激動得要磕頭:「哥,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好你媽!」我打開手機攝像頭,「把你們在桃桃身上做過的事,互相做一遍!」
其中一個率先反應過來,反手就是一耳光抽過去。
被打的那人臉登時就腫了起來。
「賤人!Ṭű₃你敢打我!」
她撲了過去,揪着她的頭髮反擊。
抓頭、摳臉、吐口水、扇耳光。
兩人打得不亦樂乎。
浩子雙眼放光,裏屋兩個壯漢也伸長脖子,看得津津有味。
很快地,兩人身上就沒一塊好的地方了。
她們打不動了,仍然死死地揪着對方的頭髮,雙眼暴凸。
多多少少帶點兒個人恩怨了。
「還不夠。」我說,「你們撕過桃桃的衣服吧!」
她們聞言,馬上動起手來。
雙手沒力氣了,竟然上牙咬。
「刺啦——」
浩子掃了一眼,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料呀。」
錄了一個多小時,差不多了。
我拉開卷閘門:「滾吧!」
她們瘋跑出去,沒幾步就摔倒了,大臉砸在地上,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就爬着離開。
地上兩道黃紅痕跡拖得老長。
紅的是血,黃的是尿。
嘖,真埋汰。

-11-
不出意外,沒到一個小時。
小畜生的家長帶着警察找上了門。
我們正在喫排骨,他上來就給了我一拳。
這可是他們先動的手。
沒等我招呼。
早就按捺不住的浩子,端起滾燙的排骨湯,朝他臉上掄了過去。
猛漢兄一人給了一腳,兩個不禁打的中年男人差點兒雞飛蛋打。
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兩個大畜生就躺在地上「嗷嗷」鬼叫。
「幹什麼!」警察拉開了我們,「當我不存在嗎?」
有點兒眼熟,是那天來我家調解的那位。
「警官,這可是他們先動的手。」我說。
「有人舉報你殺人。」他眼神複雜。
「哦?」我看到了兩個畏手畏腳、鼻青臉腫的小畜生。
「這肯定是胡說八道。」浩子說,「警察叔叔,我們是良民,大大滴良民。」
「就是他們把我綁到這裏來!」一個小畜生喊道,喊完就躲到警察身後。
「綁架?你說話要過腦子!你的豬臉,是我打的?」
「是你威脅的!」小畜生指着其中一個壯漢兄,「就是他騙我來這裏!」
壯漢兄笑了:「證據呢?」
小畜生一下子噎住了,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他們屋裏還有死人,在裏面!我親眼看到了!」
警察一馬當先衝了進去,看到案板上斬得七零八落的豬肋骨。
「警官,在家燉排骨不犯法吧?」我說。
警察笑了一下:「不犯法。看來是場誤會,我回去了。」
大畜生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夾着腿說:「警官,怎麼就這麼算了?」
警察板着臉道:「那你還想怎麼樣?你有證據我馬上抓他。」
大畜生看着小畜生,小畜生搖搖頭。
浩子敬了個禮:「警察叔叔辛苦了。」
警察笑着點了點頭。

-12-
夜裏。
我翻進學校。
把兩個小畜生互撕的照片到處張貼。
每層樓每間教室雨露均霑,務必要讓全校師生看到她們的醜態。
大小便失禁的名場面做了特寫,黃褐色的褲襠和她們那張人神共嫌的臉,尤爲搭配。
忙了有五六個小時,貼完了三千多張。
我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累,精神抖擻,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幹完活後,差不多快六點了。
我找了個視角不錯的位置,抽菸提神,等着學生進來。
不出所料,照片馬上引起了轟動。
學生們呼朋引伴,積極地討論。
論壇上的帖子層出不窮。
兩個小畜生的家庭背景、住址、成績甚至小學母校都被扒了出來。
早讀課,老師還沒來。
我走進了妹妹的班級。
大家一下子沸騰了。
這件事學校壓着不讓說,但每個學生都有所耳聞。
加上今早的照片事件,知道看到我,就等於有熱鬧看。
兩個座位空着,大約四十多雙眼睛興奮地望着我。
我當然不能辜負孩子們殷切的期望。
拿起擴音器,打開電腦,兩個小畜生的醜照一張張地放過去:
「這兩個人只是開胃菜,我今天過來就是通知你:
你的下場只會比她們糟一萬倍。
王夢瑤,你等死吧!」
王夢瑤咬着嘴脣,攥着拳頭:「我是未成年,法律都判不了我,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笑:「再等兩天,你就知道嘍。」

-13-
校長到了。
氣喘吁吁,胖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襯衫的扣子還扣歪了,看來從被窩裏鑽出來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你是不是想坐牢?!」
辦公室內,他把照片狠狠地甩在我面前:「監控都拍着呢!」
「哦。」我想找個舒服的地方坐,找來找去,還是他的老闆椅看起來最舒服,於是把他拽起來,我坐着,還蹺了個二郎腿,「那你報警吧。」
貼照片的時候,我戴着口罩和帽子呢,不可能拍到我的臉。
更何況,學校要評獎,領導視察在即,他根本不敢出負面新聞。
我看着他的臉紅裏泛青,青又轉紫,就是沒敢放半個屁。
我繼續激他:「校長宅心仁厚,我幫你吧。我自首,我要上電視,向全社會懺悔。」
掏出手機,輸入 110,手懸停在撥號鍵上方:「我檢討還不行嗎?」
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臂,又氣又無奈:「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我冷笑着甩開了他的手,「你能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嗎?」
想抽菸,又不想抽自己的。
翻開抽屜,赫然看到一條華子。
好傢伙,真會享受。
抽出一根,點燃,深吸一口,噴到他臉上:
「好戲纔剛剛開始,校長,你別急哦。」

-14-
「王樹申,44 歲,小學畢業,以前幹過瓦匠,後來跟一個包工頭親戚去工地做工,手腳不乾淨,偷偷地倒賣建材被發現了。然後去了工廠,流水線一待就是十年,熬成了一個小線長。」
浩子一拍桌子:「就他媽一小混混,有什麼可牛逼的?」
我笑笑:「現在她媽就守在王夢瑤身邊,每天都接送放學。看來那天是真把她嚇到了。」
浩子說:「能不被嚇到嗎?我可打聽過了,那兩女的大小便失禁,現在都還沒治好,心裏有陰影了,估計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這時候,猛漢兄推門進來:「少爺,搞定了。」
「這麼快?」我有些驚喜。
「廢話!」浩子說,「你真捨得,三十萬送出去,哪個賭場會把你往外推?」

-15-
王樹申本來就有打牌的習慣,在家門口的棋牌室通宵打麻將的主。
小賭不一定怡情,但一定可以培養毒癮。
受限於人脈,沒人帶他進過地下賭場。
我們花了一萬塊錢,買通了他的一個牌友。
按照我們的指示,和他打牌的時候不停地輸錢。
第一天五百,第二天一千,第三天五千。
越輸越多,口袋卻總不見底。
一週過去了,王樹申終於忍不住問:「你發財了?哪來的錢?」
牌友說:「那你就別管了,給你贏錢還不樂意?」
然後一整個下午,王樹申都旁敲側擊地問。
牌友閉口不言。
晚上,我們讓牌友去賭場。
果然看到王樹申做賊似的跟在後面。
一個小時後,我們給牌友兜裏裝了三萬塊錢。
他一出門,王樹申就竄出來,摸他口袋:
「這麼多錢!你幹了什麼!」
牌友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噓!別嚷嚷,都是贏的。」
王樹申起了疑心:「那裏面是······地下賭場?」
牌友把他拽到角落:「我就告訴你一個人啊,你別瞎傳。裏面都是大老闆,一晚上幾百萬的流水!手指縫裏隨便露點兒,都夠你喫一年的!」
「就你這牌技也能贏錢?」
「你傻啊,你看誰運氣比較好,跟着他下注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
耳機裏傳來王樹申咽口水的聲音。
我和浩子相視一笑,魚咬餌了。

-16-
王樹申第一次很謹慎,就帶了三千塊錢,賭場老闆大手一揮,讓他贏了三萬回去。
他眼睛馬上就紅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老闆讓他不停地贏錢,五萬、六萬、十萬,最多一晚上贏了十五萬 。
王樹申的膽子也越來越大,賭資開始十萬打底。
我算了筆賬,給老闆的三十萬已經花冒了。
我問老闆:「不擔心收不回來嗎?」
老闆笑笑說:「讓賭狗上鉤,就要給他嘗夠甜頭。前面是甜頭,後面都是苦頭,這樣上了賭桌,只有剁手,就沒有收手的下場!」
一個月後,老闆開始收網了。
王樹申開始贏多輸少,贏得都是小錢,輸得都是大錢。
每次帶來的錢花完了,老闆就讓他打個一兩萬的欠條。
然後再下一把讓他贏一點,保證他每次回家兜裏都裝着好幾萬。
這樣,他就不會在意自己寫了多少欠條。
總以爲自己賭神附體,一直在贏。
又過了半個月,王樹申的欠條已經攢了一沓,我們算了算,九十多萬。
而他手上的,所謂贏得錢,只有二十多萬。
該我上場了。

-17-
桃桃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在這期間,王家人一次都沒來看過。
我們沒主動地要醫藥費,他們就真的不來。
真是沒皮沒臉。
不過也無所謂了,馬上我就把他們扒皮去骨。
「哥哥,我的同ƭū⁸學都在說你。」
「嗯?說我什麼?」
「說你好勇敢,他們都很羨慕我有個好哥哥。」
我聽了心裏很是受用。
「他們也經常被王夢瑤欺負,但是沒有人幫他們出頭。」
「老師不管嗎?」
桃桃搖了搖頭:「王夢瑤的成績很好,老師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縱容是另一種霸凌。」我冷笑,「桃桃你放心,馬上學校裏就沒有王夢瑤這號人物了。」
「啊,哥哥你要幹什麼?」
「去演一場戲。」我說。

-18-
在敲開王家門前。
我打開自拍照了照。
臉沒洗,鬍子沒刮,頭髮亂糟糟的,我還嫌自己不夠落魄,又把襯衫撕了幾個小口子。
「怎麼是你?」
王樹申現在是春風得意,一身行頭,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有多遠滾多遠!老子不想看到你!」他關門。
我連忙用腳頂住,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家裏燈火通明,桌上擺着紅酒、肘子、大閘蟹。
喫得可真好。
煙盒上還放着一把寶馬車鑰匙。
他還貸款買車了?
幾個腎啊,夠你這麼花?
「你他媽找死是吧?」他擼起袖子,就準備動手。
我可憐兮兮地說:
「我妹妹的醫藥費,你還沒給,我們家······沒錢了。」
他大笑:「哦,醫藥費?!你之前不是挺牛的嗎?現在來找我要錢?」
王夢瑤也看到了我,「嘁」了一聲。
快兩個月過去了,我的威脅都沒有兌現,她早就不怕我了。
「喲,我以爲是哪個乞丐呢。」她的尖酸刻薄真是渾然天成,「原來是陳小桃親愛的哥哥啊,怎麼,沒錢啦?」
她想掐我的脖子,奈何太矮了,踮腳的話,氣勢就弱了,於是作罷。
惡狠狠地看着我:「你們一家都挺會裝啊!陳小桃裝純,你裝狠。不是會裝嗎?現在怎麼裝不下去了?!」
說到裝,王樹申就專業對口了。
他去了趟臥室,拿出一沓鈔票,摔在桌子上。
「看到了嗎?老子有的是錢,你們家一擺水果攤兒的,見過這麼多錢嗎?」
我沉默。
「老子有錢,但就是不給你,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說:「我會報警。」
「那就報呀!走法律程序,我一直上訴,就拖着不給你,老子把錢給律師,都不給你!」
我心說,你還真說對了,不過你以後的律師費,估計是給不起了。
「我妹妹被她打住院了!」
「所以呢?」王夢瑤搖頭晃腦,「聽說她還自殺了,怎麼就沒死啊?!」
我一拳就砸在她臉上,她哭得好大聲。
啊,舒服了。
早就想這麼幹了。
王樹申愣了一下,抓起瓶子就要過來揍我。
我一腳踹他肚子上,把他踹趴下了。
這一個多月跟猛漢兄學了幾手,打個中年「地中海」還是綽綽有餘的。
父女倆一個哭一個叫。
我輪流地扇耳光,打爽了,吐了一口唾沫,走了。
下樓前,聽到王樹申殺豬一樣的嚎叫:
「我要殺你全家!!」
啊,好怕怕。

-19-
今天王樹申的手氣格外好。
殺遍牌桌無敵手。
兩個多小時,就贏了二十多萬。
直接導致他那一桌,竟沒人敢跟他玩。
當然,這都是老闆的安排。
發牌的是個千手。
陪玩的都是龍套。
「氣氛烘托到位了,該你了Ṭùₔ。」浩子壞笑着說,「忍一下。」
然後他一腳踹在我胸口上。
「媽的,你敢出老千!」
這一腳是一點兒沒收着,差點兒給我踹背過氣去。
「我沒出老千!」我大喊,「你們不講信用,贏了錢不給帶走!」
老闆疾步過來,擼起我的袖子,夾出裏面的撲克牌。
「那他媽這是什麼?啊?小東西,跟老子玩這套!你還沒斷奶的時候,老子就上牌桌了!」
猛地一推,我撞在牌桌上,嘩啦啦地帶倒一片。
「給我打!」
王樹申擠了進來,看到我,眼前一亮:「這怎麼回事?」
「王老闆!」老闆叼着煙,不屑道,「這小癟三在我眼皮子底下出老千!」
「哈哈!」王樹申喜出望外,蹲下來,拍拍我的臉,「你到底還是落我手上了!」
「王老闆,這人你認識?」老闆說,「你的面子我肯定要給的,你認識的話,就帶走吧。」
「可太認識了!」王樹申咬牙切齒。
「就算出千的那把不算,我也還剩兩萬多,這個錢,我得帶走!」我說。
「他媽的,你信不信老子······」老闆一腳就要跺下來。
王樹申攔住了他:「這小子也不容易,兩萬多就給他吧。」
老闆於是住腳:「王老闆開口了,這兩萬多就算我送的了。」
我爬起來,去另一個牌桌上下注。
老闆大叫:「你還敢玩!」
「我要錢!」我咬着牙說。
王樹申眯着眼睛望着我:「不如我們來玩玩。」

-20-
「這小子不老實。」老闆一揮手,兩個壯漢過來,撕了我的上衣,「看你還怎麼出老千!」
劇本里沒這出吧······
我扭頭看到人羣裏,浩子和猛漢捂着嘴憋笑。
能不能把空調關了,好冷啊!
所有人都圍過來看我們打牌。
王樹申左手夾煙,右手握高腳杯,裝腔作勢:「玩什麼?我都陪你。」
「炸金花。」我說。
王樹申往下一壓手:「發牌吧。」
臥槽,是真能裝啊。
在荷官的操作下,我對五他對六,我 K 大他 A 大,我三個 6 他三個 7。
總之,他永遠穩穩地壓我一頭。
玩到最後,他竟然懶得翻牌,讓我去翻開他的牌。
很快地,我的兩萬多塊就輸得乾乾淨淨。
「不可能,你出老千,我怎麼可能一把都贏不了!」我跳起來,指着他罵。
老闆一下子給我按下去了:「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王老闆可是我們這裏有名的賭神!」
王樹申故作謙虛:「小孩子沒見過世面。不跟他一般計較。」
我癱坐在地上,努力地表演萬念俱灰。
「你要不要借錢?」王樹申笑眯眯地說,「我借你,咱們再玩幾局。」
「要借也不借你的!」我朝老闆伸手,「給我點兒錢。」
老闆嗤笑:「我爲什麼要給你?」
「我可以把我的腎給你。」我說。
老闆眯了眯眼:「你確定?」
「一粒可以給多少。」
「十五萬。」
「就這麼點兒?」
「愛要不要。」
「好!」
於是手下拿來捐贈協議。
我在上面乾淨利落地簽了名。
兩顆,三十萬。
「慢着!」王樹申叫住了手下,「老闆,我能把他的腎買過來嗎?我再加十萬!」
真是要我的命啊!
老闆眼中精光一閃:「王老闆,我的渠道,可不止十萬啊。」
「再加二十萬!不,三十萬也行!」
老闆冷笑:「成交。」
他大筆一揮,寫下六十萬的借條。

-21-
這三十萬我堅持了兩個小時。
爲了不讓王樹申起疑心,輸贏比例三比七。
當我最後一沓錢也輸掉的時候。
王樹申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
「你的腎,我現在就要!」
老闆皺眉:「王老闆,這裏沒有醫療條件,取出來也保存不了,你很喫虧啊。」
「老闆,我就是想親手挖掉這小子的腎。」王樹申找了一把刀過來,「小王八蛋,我在江湖上闖蕩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跟我鬥?!」
兩個手下過來按住我的手腳。
眼看着刀刃就要劃開我的肚子。
我大叫:「慢着,我還有錢!」
「嗯?你還有什麼錢?」
「我家的房子,還能值一百多萬!」
「就那破水果店?」
「馬上要拆遷,能分好幾套!」
「你的意思是,」王樹申挑眉,「還要接着玩?」
「玩,我要都贏回來!」
「噹啷!」
刀掉在地上。
王樹申笑着說:「那我奉陪到底。」

-22-
「這次一把定勝負。」我說,「一百二十萬,我梭哈!」
王樹申有些猶豫。
荷官給我發牌時,最後一張牌故意翻開了,是個 6。
按照規則,不小心被翻開的牌,可以要求更換。
但是我沒有。
王樹申的牌是三個 K。
就算我是三個 6,也贏不了他。
他喜出望外:「我跟!你押什麼我都跟!」
老闆說:「王老闆,你家的老小區可不值一百二十萬,頂多七十萬。」
「那就打五十萬的借條!」
「我不信你把把都能贏我!」我大叫,狀若瘋魔,「我的眼角膜,加十萬,你跟不跟!」
「跟!」
「我的肝,三十萬,你跟不跟!」
「跟!」
「我爸的腎、我媽的腎,還有我妹妹的。」我真是個大孝子,「一百五十萬,你跟不跟!」
「跟!」
我們加碼加到最後,桌上厚厚的一沓借條。
「好!那就定生死!」
我翻開剩下的兩張,對 6
「三個 6,豹子!!我不信你能贏我!」
王樹申冷笑:「小王八蛋,你全家的命,都是我的了!你看好了,我是什麼牌!」
「啪!」
「JQK,同花順。」我說,「我贏了!」
王樹申的笑一下子僵在臉上。
他把牌翻來覆去地看,都快磨出包漿了:
「不可能!!!我是三個 K!!!!你出千!!!你出老千!!!!」
他跳上桌子,要打我。
猛漢兄一個掃堂腿就給他幹下去了。
「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呢。」老闆說,「小王,你想耍賴?!」
他終於明白過來:「你們給我做局!你們合起夥來騙我!」
他要掀翻賭桌,可惜肌無力,沒翻起來。
「是你要跟他賭的,現在輸了又說我做局?」老闆冷笑,「你問問他們,天下有這個道理嗎?」
大家齊刷刷地搖頭:「沒有!」
兩個壯漢迅速地控制了他。
「來算筆賬吧,看你怎麼還。」

-23-
最後算下來,扣除房子,王樹申還欠老闆將近三百萬。
我找了條毯子披着,總算暖和了點。
然後美滋滋地跑過去落井下石:
「小王,你比我多跑了這麼多年江湖,也沒學到什麼東西嘛。」
再一耳光甩過去。
「一個巴掌能不能拍響?啊?!」

-24-
七八個壯漢擠進王家,又打又砸。
家裏比放鞭炮還熱鬧。
王樹申坐在沙發中間,左右兩邊各一個大漢。
夾得他像一個小豆芽。
王夢瑤更是嚇得花······不對,狗······不對,蛆容失色。
還有一筆賬沒算。
「明天上面的領導要來你們學校視察吧。」我說,「好像你還是學生代表,要上去演講?」
王夢瑤卑微地點頭:「嗯,正好是六十週年校慶,我被安排在第一個。」
「那好,我幫你寫了一篇演講稿。你明天上去照着念就行。」
她接過來,剛看了第一句,就一個激靈:「這······」
「如果你照做,你爸和我之間的債務就一筆勾銷,怎麼樣?」
王樹申終於找到了一點兒魂:「答應他,他讓你叫他爸都答應他!」
「別,我要有這樣的女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王夢瑤不敢頂嘴。

-25-
六十週年校慶,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領導踩着紅地毯入場,校長鞍前馬後。
今天他的頭髮梳得格外精神,看得出來花了大價錢買假髮,就連腦門也油光發亮。
全年級五十多個班,兩千多人,通過教室的投影儀,品鑑他的大油頭。
他開場屁話說完。
鮮花、掌聲、歡呼經久不息。
「氣氛這麼好,別拉個驢臉。」我對着耳機說,「笑一個嘛。」
於是,王夢瑤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
校長聲情並茂地說:「下面有請王夢瑤同學帶來她的演講。這個王夢瑤同學啊,我還是非常欣賞的,不僅成績優秀,而且尊師敬長,人非常誠實。俗話說十年育樹,百年育人,我們這些園丁,最大的夢想就是希望能培養出一個像王夢瑤一樣的學生。我非常幸運地在我的執教生涯中,教出了這麼一個得意門生,也算是人生無憾了。
下面,讓我們掌聲有請——」
電腦前,浩子已經快要笑背過氣去了。
王夢瑤在校長油膩又慈愛的目光中,僵硬地走到話筒前,掏出我的演講稿:
「在這個普校同慶的日子裏,我非常榮幸地給大家分享我的人生感悟······」
「聲音大一點!」我說,「沒喫飯嗎?!」
於是她大聲地叫道:
「我要感謝校長這個老畜生!培養出了我這個小畜生!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糞池裏面屎扎堆!他嫌貧愛富,我霸凌同學!他腦滿腸肥,我喪心病狂!我把同學打進醫院,他說沒有關係,就因爲我是第一名,哪怕把人弄死,他也能幫我壓下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校長急得要跳起來。
「譁!」
觀衆沸騰了,有人吹口哨,有人尖叫,保安上臺要搶王夢瑤的話筒。
一片混亂中,領導黑着臉離開了。
「接着說,不說完不許停ťű̂₇!」我說。
她於是邊躲邊說:「我們校長最大的特點就是自私,明明臉比豬都大,卻總是不要個逼臉,整天就顧着自己的前途,根本不管學生的死活!我碰到了這種校長,簡直就是屎殼郎掉馬桶,他鄉遇故知······」
保安制服了她。
她哭着說:「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做了,你答應我的事能做到吧。」
「當然沒問題啊。」我說,「反正你爸欠的又不是我的錢。」
「······你混蛋!!」

-26-
「哎,你要去哪兒?」浩子說,「這麼精彩,你不多看一會兒?」
「不了。」我拿上外套,「桃桃今天出院,我要接她。」
今天是個好天氣,和煦的陽光普照大地。
「哥哥,我好啦!」桃桃蹦蹦跳跳。
「真的好啦?你轉一圈我看看。」
桃桃依言轉了一圈,裙邊像盛開的花瓣。
「那陳小桃女士,你準備好迎接你的新生活了嗎?」
「我準備好啦!」
「出發!」
桃桃跳上我的背:「出發!」
後記:
那天浩子買了水軍,王夢瑤的演講視頻很快地衝上了各大平臺的熱搜。
校長即使想壓也壓不下了。
哦,他事發半個小時之後就被撤職了。
好像還有生活作風問題,反正底褲被扒得乾乾淨淨。
王家父母,淪爲賭場老闆的奴隸。
一個輟學打工,一個下地挖礦,敢跑就打斷腿。
至於那兩個小跟班,大小便失禁的毛病治不好了,轉學了,但不管轉到哪裏,大家都知道她們是霸凌者。
都會自發地孤立她們。
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至於我,還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視頻的熱度持續了很久。
我的事蹟很快地被網友扒了出來。
一個叫李雲舟的撲街作者,以我爲原型寫了一篇小說,引起了一定的轟動。
「這個故事很圓滿。」他說,「如果我尊貴的讀者老爺肯給我點讚的話,就更完美了。」
我竟然也成了網紅。
在無數網友的要求下,開了幾場直播。
滿屏都是《一個哥哥的復仇》的彈幕。
直播人氣很高,也很賺錢,幾個月就賺到了三十萬,還給了浩子。
直到有機構找我炒 CP 賣人設時,我意識到事態不對,提桶跑路了。
桃桃沒有轉學。
新來的校長對她很照顧。
她的身心都很健康,成績穩步地提高。
有一天,她問我:「哥哥,你爲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問我她們爲什麼欺負我?」
我說:「因爲我不喜歡給施暴者找藉口,卻在受害者身上挑原因。」
她又說:「哥哥,那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拉過鉤的那件事情嗎?」
「哪件?」
「你說你會好好地讀書,然後找個好工作,娶個好老婆對吧?」
「······是有這回事,怎麼了?」
「可是李明浩哥哥說你這學期掛了好幾科。」
「······」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回宿舍撕爛他的嘴。」
「不可以哦,哥哥,你努力一下就好了,我們一起加油。」
「好,一起加油。」
「拉鉤!」
「拉鉤!」
完結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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