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家庭主婦後,他們後悔了

做家庭主婦第八年,丈夫帶着白月光參加女兒家長會。
被我發現後,他理直氣壯地指責我:「別人的家長都有工作,你去了只會讓女兒丟臉。」
兒子對我拳打腳踢,女兒吵着要白月光做媽媽。
婆婆說我一個月用三千太奢侈了,一氣之下我跑去工作,月薪兩萬。
後來家裏亂成一團,丈夫求着我回家:「老婆,以後我每個月給你多加五百。」

-1-
渾身僅剩五塊錢的我,鼓起勇氣給老公打電話。
「老公,你先轉我五十塊錢。」
雨水打在傘上顯得十分嘈雜,可高文彥不耐煩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從手機裏傳出。
「錢錢錢,就知道找我要錢,這個月已經給過你了,沒錢自己不會想辦法。」
還沒等我說明自己是想打車去開女兒的家長會,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高文彥每個月只給我三千塊錢,交了房貸、車貸、水電費,剩下的錢哪裏能餵飽五張嘴?
結婚八年,我變成自己最陌生的人,爲了省兩塊錢公交,走半個小時去更便宜的市場買菜。
要不是大雨把兒童傘弄折了,又恰逢生理期,我是絕對不會想着花二十塊錢打車的。
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坐上順風車,我等了半個小時纔等來一輛公交。
到了學校門口的公交站,我用壞掉的傘遮在頭頂,小跑到學校門口。
肚子像是裝了石子,一個勁地往下墜。
就在我以爲自己會暈過去時,卻看到女兒高媛媛牽着一個女人的手。
女人的身影很熟悉,好像是林心柔?
我以爲自己看錯了,可女兒的話卻證實我並沒有老眼昏花Ṫũ̂⁺。
她親暱地對着女人撒嬌。
「心柔阿姨,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家長會,我更喜歡你當我媽媽。」
我生下二胎後,才知道高文彥有個出了國的白月光前女友。
當初高文彥喝醉酒向我表白,也是那一夜,我肚子裏有了高媛媛。
我以爲高文彥早就忘了她,沒想到他們竟然又勾搭在一起。
高文彥從車上下來,撐着大傘接她們上車。
高媛媛天真地問道:「爸爸,能不能讓心柔阿姨做我媽媽?」
高文彥意味深長地看向林心柔,引得她面紅心跳。
「我倒是無所謂,這得問你心柔阿姨願不願意。」
林心柔嬌羞地點頭:「你喜歡這樣叫就叫吧,不過不能讓你媽媽知道。」
高媛媛高興地撲進她懷裏:「太好了,媽媽,我纔不怕我媽知道呢,她又沒工作,沒了我爸她什麼都不是。」
我差點站不穩身子,原來自己的一腔付出在他們眼裏竟一文不值。
當初懷女兒時,我接到林心柔挑釁的電話,導致提前生產,虧空身體生下她。
可婆婆卻始終想將女兒送走,讓我繼續生個男孩。
因爲擔心不下女兒,我全職待在家裏照顧女兒。
沒想到,她竟覺得我哪哪都比不上林心柔。
心裏越發透涼,渾身冰冷得如同掉下冰窖。
既然你這麼喜歡別人當你媽媽。
好,那我就成全你們。

-2-
剛踏進家門,婆婆王秀琴就坐在沙發上指桑罵槐。
「出個門還能被淋溼,我這輩子也沒見過你這麼愚蠢的人。」
我腦袋昏沉沉,還是忍不住反駁:
「要不是你藏了我的傘,剩下佑佑的小傘,我根本不會被淋溼。」
王秀琴不滿地站起身,提高音量:「那是用我兒子的錢買的,我愛給誰用就給誰用。」
我感到渾身忽冷忽熱的,不想跟她糾纏,便往房間走去。
卻被兒子高祈佑一拳打到腰上,整個人向前撲。
「壞媽媽,不准你說奶奶。」
他怨恨地瞪着我,彷彿我是他殺父仇人。
我的腰瞬間變得痠痛,氣得大聲訓斥:「佑佑,我說過多少遍,不準打人,你聽到沒有?」
王秀琴立馬把高祈佑拉到身後:「你兇我孫子幹嘛,我孫子護着他奶奶還有錯了。要不是你沒事找事,他哪裏會動你。」
聽着王秀琴倒打一耙,我的肚子翻起一陣陣絞痛。
「我教育我兒子,你別插手。」
我一把拽住高祈佑的手,想將他扯出來。
「佑佑,跟媽媽道歉。」
王秀琴眼神兇狠,用力推搡了我一把:「道什麼歉,你就是見不得我們爺孫親,故意咒我孫子,整天管這個管那個,結果今天連頓飯都沒做。」
我差點摔倒在地,幸好及時扶住牆壁。
「我說了餃子放在鍋裏熱着,你們餓了直接端來喫。」
王秀琴往我臉上啐了一口:「誰家晚上喫餃子,我兒子下班回來喫那幾個破餃子能飽嗎?還不快去做飯,我兒子每個月給你那麼多錢,都不知道給哪個野男人花去了。」
要是早些年的我,還會因爲婆婆的咒罵而傷心抹淚。
爲了兩個孩子能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我熬了八年,早習慣忍受她的尖酸刻薄。
可今天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你兒子一個月就給我三千塊錢,交了房貸車貸就剩一千多塊,難不成還想我把他當祖宗,有餃子喫,就偷笑吧,愛喫不喫,不喫拉倒。」
王秀琴被我突如其來的反抗唬住,一時間竟愣在原地。
我用力將高祈佑拽到面前,目光如炬。
「高祈佑,我再說一次,你道不道歉。」
這是我給兒子最後的機會。
兒子今年才五歲,還算是可以掰正的年紀,只要他願意,就算離婚打官司,我也要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不料,他一張嘴狠狠咬在我的手腕上。
虎口處瞬間多了一圈深深的牙齒印,周圍還有血跡溢出。
高祈佑梗着脖子大喊:「我就不道歉,就不道歉。」
我氣得打高祈佑的屁股,眼睛發酸:「你現在還敢咬人,媽媽就是這麼教你的?你今天要是不道歉就別想喫飯。」
高祈佑嗷嗷大叫:「奶奶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壞媽媽,不高興了就打罵孩子,你把我打死,我也不會向你屈服的。」
向媽媽道歉,這叫屈服?
我的心彷彿在滴血,沒有人知道自己爲了孩子犧牲了什麼。
哪怕別人不理解,我以爲至少孩子會懂得母親的付出。
沒想到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感動自己罷了。
「好好好,早知道我生下的是你,當初還不如生塊叉燒,我今天就打死你。」
我既氣憤王秀琴背地裏給兒子說我壞話,又自責自己沒看好孩子,纔會讓他們盲目依賴王秀琴。
王秀琴扯着大嗓門嚷嚷:「造孽啊,我們高家怎麼娶了你這個媳婦,不掙錢就算了,現在還要打死我唯一的孫子。」
「李如雪,你給我住手!」

-3-
高文彥帶着高媛媛出現在門口,一進門就將我撞倒在地上,抱起大哭的高祈佑。
見到兒子回來,王秀琴Ṱùₒ立馬告黑狀:「兒子,你再晚點回來,我跟佑佑都要被打死了。」
高文彥頓時怒火沖天:「好你個李如雪,我不在家,你就這麼欺負我媽跟我兒子。」
剛纔那一撞把我腰傷撞復發了,疼得我直接坐倒在地上。
我虛弱無力地糾正:「我是在教育兒子,他今天對我又咬又打。」
高文彥半句沒聽進我的話,指着我的鼻子罵:「連個孩子都教不好,我真不知道你整天呆在家裏做什麼。」
「媛媛的家長會你都沒去,要不是我趕過去,孩子得哭得多傷心,還好意思找我要錢。」
「別人的家長都有工作,你去了也只會給女兒丟臉。」
王秀琴添油加醋補充道:「兒子,她還說三千塊錢不夠她花呢,我當年照顧你們三姐弟,你爸給我五百塊錢,過年我還能給他攢下兩千塊錢,早就跟你說了交給我打理家務。」
聽後高文彥驟緊眉頭:「早知道你這麼沒用,還不如交給我媽。」
見着面前的母子一個勁地罵我,心裏那團無名火燒得愈演愈烈。
我氣得腎上腺素爆發,忘記了周身的疼痛,噌的一下站起來:「高文彥,你搞清楚,當初我有工作,工資還是你的兩倍,是你們非要我辭職在家裏帶孩子。」
「生二胎的時候,你答應得好好的,孩子的教育全憑我做主,現在又讓你媽插手,還在孩子面前說我壞話。」
「我真是受夠你們了,一個月給三千塊錢,交了房貸車貸,哪個月是夠用的?我的嫁妝都補貼光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高文彥跟婆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高文彥反應過來後,立馬氣急敗壞地罵道:「李如雪,你發什麼瘋?」
我一腳把地上的椅子踹飛:「發瘋的是你們,之前是我蠢笨,我認了。但從現在開始,這個家你們誰愛管誰管,以後別再找我。」
婆婆第一次見我這麼硬氣,掐了一把傻站在一旁的高媛媛:「媛媛,你媽瘋了,把她帶回房間。」
誰知高媛媛嫌棄地拒絕:「我纔沒有那麼瘋的媽媽,她不想呆在這個家,那就滾出去,大把人願意當我媽媽。」
聽到高媛媛天真又殘忍的話,我氣笑了。
「好好好,你們都不想我當你們媽媽,以後就算你們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會管你們。」
高文彥臉色鐵青,怒喝道:「夠了,李如雪,你發瘋發夠了沒有,把家裏搞得一團亂,立刻馬上跟我媽道歉。」
見他毫不在意我說的話,我用力將桌上的碗砸到地上。
「我再說一遍,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管這個家,也不會管你們任何人,我自己會去找工作,我倒要看看三千塊錢一個月,你媽能帶你們過什麼好日子。」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們,直接回屋鎖上房門。
王秀琴大力砸我的房門:「反了你了,還敢摔碗砸門,真以爲我們老高家沒了你不行是吧。」
「我告訴你,我管家比你強一百倍,就你,還想找到工作?以後灰溜溜回來求我兒子養你,門都沒有,你就等着被我兒子掃地出門吧。」

-4-
王秀琴對着房門又踢又踹,罵罵咧咧很久。
高文彥在門外怒吼:「李如雪,翅膀硬了是吧,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找什麼狗屁工作。」
我喫了牀頭的布洛芬,戴上耳塞眼罩,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恢復精力後,我起牀做了自己一個人的早餐。
高媛媛從房間跑出來:「你怎麼不叫我起牀?我的早飯呢?」
我慢慢悠悠地喫一口麪包,沒有理會她。
她生氣地拍桌子:「你現在喫的用的穿的全都是花我爸的錢,居然還不給我做飯喫,信不信我叫爸爸跟你離婚。」
我不慢不急地回答:「那你就叫吧,不過我要聲明這是李嫂送我的,跟你爸沒關係。」
王秀琴搶走我手中的麪包:「李嫂怎麼會送你,肯定是你偷偷拿我兒子的東西去交換。」
高媛媛稚嫩的臉上卻帶着鄙夷:「沒錯,這個家哪一樣不是我爸辛辛苦苦掙來的?」
我再一次被親生女兒所傷害,她從始至終都站在高文彥那邊,從未爲我考慮過。
王秀琴笑呵呵地出來看笑話:「說得好,說得妙,媛媛就是比你媽強,來,咱不稀罕她的麪包,奶奶給你五塊錢,你拿去喫早餐。」
高媛媛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謝謝奶奶。」
看着她們兩人在我面前相親相愛的樣子,我只覺得諷刺。
當初王秀琴得知我生的是女兒,從未來醫院探望過我。
還沒出月子,就想好要把高媛媛送給誰當女兒。
要不是我以死相逼,高文彥早就聽了他媽的話,將高媛媛送走。
高媛媛拿了錢還賣乖:「奶奶說得沒錯,你就是在家呆出病來了,看誰都帶有色眼鏡。」
王秀琴得意地仰起頭,展示她對我女兒洗腦有多深。
我忍不住冷笑嘲諷:「我要是聽你奶奶的話,你早就活不到這個歲數。」
爲了逼我生二胎,王秀琴故意給兩歲的高媛媛喂大量安眠藥。
要不是及時送進醫院洗胃,她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高媛媛卻極其維護王秀琴:「你又想說那件事,奶奶說了,她是想給我餵奶粉,我自己都不怪奶奶,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一口氣噎在喉嚨不上不下,她一句「不在乎」,絲毫不知道我付出的是什麼。
是無數個被噩夢驚醒的黑夜難眠。
是向老天祈求折壽換女兒的命。
是爲了家庭美滿,放棄事業當全職主婦。
而我的女兒,你卻一句話輕描淡寫地抹去別人給你母親帶來的傷害。
我的眼神逐漸冷冽,越發沉默地盯着她。
「你以後別叫我,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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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我不屑一顧:「你以爲我稀罕你當我媽?我爸說了,心柔阿姨很快就是我新媽媽了,你以後別回來打擾我家的幸福。」
高媛媛得意地扭頭離開。
我簡單收拾些行李出門,李嫂給我介紹了一個住家月嫂的工作。
那家的女主人剛生完孩子,便開始健身,打算一個月後重回職場。
孩子出生就餵奶粉,原本男方一家頗有微詞,可女主人眉頭一皺:「不同意就離婚,孩子歸我。」
她有房有車有事業,就算離婚帶娃也有很多人追。男方聞言,立馬趕走嚼舌根的家人,哄好老婆孩子。
我這才深刻地意識到,經濟獨立對結婚的女人來說有多重要,不用手心朝上卑微向別人拿錢,還有說散就散的勇氣與底氣。
我悉心照顧寶寶,同時針對性地負責女主人的飲食,她恢復得很快,一高興,工資給我漲到兩萬一個月。
週末我到家門口,給我開門的是高文彥。
半個月不見,他下巴處多了一圈青色的鬍渣,眼袋重得快掉下來,西裝皺皺巴巴。
他眼裏先是驚喜,隨後是暴怒。
「李如雪,在外面活不下去捨得回來了?我告訴你,你回來,以後我只會給你兩千塊錢一個月。」
他一副施捨的語氣,彷彿是多大的恩賜。
還沒等我說話,王秀琴便警惕地跑出來。
「當初是你要走的,現在家裏可沒有你的位置,你的碗筷還有拖鞋什麼的,我全都扔了。」
她得意地倚着牆,等着我發飆生氣的一幕發生。
我走進客廳:「你們想多了,我只是回來拿東西。」
高祈佑目不轉睛地坐在電視機前面。
王秀琴的聲音響起:「佑佑,你媽回來了,還不坐遠點,不然又要被罵了。」
高祈佑將遙控器藏到身後,渾身戒備地看着我。
「煩死了,回來幹嘛。」
高祈佑遺傳高文彥的近視,五歲就已經六百度了。
我一直控制他的用眼時間,每週只給看一小時電視,看他這入迷勁,恐怕這半個月就沒停下來過。
高文彥假模假樣地開口:「孩子還小,想看電視就看吧,你別束縛孩子的天性。」
他們明明知道高祈佑不能疲勞用眼,卻寧願等他看瞎眼睛ţû₊,也不在孩子面前當惡人。
就是拿捏了我作爲母親永遠會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可這次他們的算盤要落空了。
我笑着拿出包裏的巧克力。
「佑佑喜歡看,就看吧,我給你們帶了禮物,快來看看。」
高祈佑好奇地跑過來,卻被高媛媛攔住。
「別以爲這點東西就能收買我們,你說過不會回來了,我的媽媽只能是心柔阿姨!你不準回來搶她的位置!」
她將其他東西全都丟在地上,高祈佑立馬將巧克力拆開來喫。
王秀琴雖然詫異我沒阻止兒子,可看到高媛媛對我撒氣,她還是得意地等着看我發飆。
我冷漠地對上高文彥略帶心虛的目光。
「她胡說八道呢,孩子這麼喜歡心柔,要不下次請她來咱們家喫飯。」
「佑佑說眼鏡又看不清了,你明天帶他去醫院複診……」
我打斷他的話:「我明天要上班,你自己帶他去。」
高文彥不耐煩地發出聲「嘖」:「就你那上不了檯面的工作,明天辭了,以後一個月給你三千五,這下總夠花了吧。」
見他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笑出聲:「不用了,三千五給你媽管吧,我看她管得挺厲害的。」
高文彥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李嫂跟我說過,王秀琴這半個月花了一萬塊,高文彥心疼得睡不着,天天半夜起來對賬。
高文彥義正辭嚴地說:「媽年紀大了,管不住兩個孩子,我說給你管,就給你管,我現在就跟李嫂說你不做了。」
王秀琴滿臉嘲笑:「當初那麼有骨氣跑出去,現在還不是灰溜溜回來了,我就說嘛,你早就被這個社會淘汰了!」
我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出聲:「我不辭,這個家誰愛管誰管,我一個月兩萬塊錢,我稀罕你三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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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琴的笑聲突然變得尖銳刺耳:「就你一個家庭主婦,能掙兩萬?你要是能掙兩萬,我立馬給你磕頭。」
高文彥嘲諷地開口:「我一個月才一萬,你又沒工作經驗,又脫離社會這麼多年,誰會給你那麼多錢。」
原來他知道脫離社會這麼久是不正常的,可他卻從未提及過讓我去上班。
我拿出微信轉賬記錄:「我的老闆特別看重我,直接預支了一個月工資給我。」
「別人一家三口,一個月給我八千塊買菜錢,我才知道,原來人跟人是不能比的。」
高文彥的臉色由青轉紅,又轉爲黑。
王秀琴睜圓了眼:「這不可能,你一個家庭主婦誰會花那麼多錢請你,你肯定是跟哪個男的搞在一起了。」
高文彥下意識地點頭,隨後咬牙切齒:「你竟敢給我戴綠帽子。」
他揚起手想打我,卻被我躲開。
我將桌上的巧克力全都砸到他臉上,他瞬間冒出鼻血,眼睛被巧克力糊住。
高文彥氣急敗壞地抹去臉上的巧克力,卻把巧克力弄進了眼睛:「李如雪,你發什麼瘋?」
他痛苦地尖叫:「怎麼那麼辣?」
我捂住嘴偷笑:「心臟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我的僱主是個女老闆,忘了說了,這是我特地買的酒心巧克力。」
他立馬衝進浴室洗眼睛。
我往房間走去,卻被王秀琴惡狠狠地攔住。
「幾天不見,你膽子喫肥了,你既然現在掙了錢,就要交家用,這半個月我幫你照顧兩個孩子,不說功勞也要說苦勞,你隨便給個一萬八就行了,女人身上留什麼錢。」
我再次被她的厚臉皮刷新紀錄。
「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你不是一直說他們是你高家的子孫,跟我沒半毛錢關係嗎?那我給什麼錢。」
說罷,我及時走進房間鎖上門。
這次回來,我收光了自己的東西,包括當初安的隱形監控。
走出房門時,高文彥跟王秀琴停止說話聲,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高文彥臉上的笑意未達眼底:「老婆,以前是我疏忽你了,以後我一定抽多點時間陪你跟孩子。」
他用手肘悄悄碰了王秀琴的胳膊。
她擠出一個僵硬諂媚的笑:「如雪,之前是媽太關心孩子了,以後你管孩子,我不插手了。」
高文彥附和道:「是啊,孩子還小,不能沒有你啊,我跟媽商量過了,她願意替你去上班,這樣你就可以安心在家帶孩子了。」
原來他們是打這個主意。
我躲開高文彥想搶走行李箱的手:「不用了,你媽幹不慣我這粗活,還是讓她在家裏享福吧。」
「高文彥,這是離婚協議書,簽了吧。」

-7-
他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好你個李如雪,真在外面勾搭野男人了是吧,一回來就跟我提離婚。」
他憋青了臉,眼珠子瞪得彷彿快要掉下來。
王秀琴像是終於找到了我的把柄:「我就說她不老實,未婚先孕能是什麼好女人。」
高文彥咬牙切齒:「早知道我就應該聽我媽的話,打了孩子也不能娶你進門。」
我直接扇了他一巴掌:「當初是你強迫我的,是我瞎了眼選擇嫁給你。」
「連媛媛都知道,你不會以爲我不知道你跟林心柔的事情吧?」
「當年的事是我不想追究,可我沒想到你現在也不顧兩個孩子,又跟林心柔搞在一起。」
我以爲高文彥會是第一個維護林心柔的人,可是我錯了。
高媛媛將禮物砸到我臉上,憤怒地大喊:「不准你詆譭心柔阿姨,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我仔細地盯着高媛媛的臉,原本她的眼睛長得最像我,可不知什麼時候起她的臉沒有一處長得像我了。
高文彥得意地站在一旁:「我跟心柔清清白白,連你親生女兒都看不慣你,你真該好好反省反省。」
「我告訴你,離婚協議書這種激將法對我來說是沒用的,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我一個月給你四千,再多就沒有了。要是我簽了你再也別想挽回,我勸你還是……」
我冷着臉打斷他:「清清白白嗎?你跟林心柔在房間裏做的事情,需要我投影出來嗎?」
我展示手機裏的監控錄像,高文彥跟林心柔兩人光着身子在牀上親熱。
兩人火熱喘息的聲音從手機傳出。
王秀琴立馬捂住高祈佑的耳朵和眼睛,對我破口大罵:「你神經病啊,給孩子看這些。」
高文彥氣急敗壞地想搶走我的手機:「你什麼時候拍的?」
我早就提防着他的動作,及時躲開。
「你們要是清清白白,還怕我拍嗎?你婚內出軌,我有權讓你淨身出戶,一毛錢都分不到!」
高文彥眼睛充滿熊熊烈火,恨不得將我撕碎。
王秀琴啐了我一口:「你做夢,八年來你一分錢都沒掙過,還想分我兒子身家。」
見兩人氣急敗壞,我反而心情愉悅了不少:「你說的沒錯,我是沒掙錢,可這並不影響我要走他的全部身家,誰讓他管不住下半身呢。」
高文彥語氣兇狠:「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無所謂地聳肩:「我只想要你在離婚協議書上面簽字,財產平分,這很公平吧。」
王秀琴緊張地阻止高文彥:「不行啊,兒子,這不可以。」
我悠閒地坐在沙發上:「要是這個視頻被他的領導知道,不知道工作還能不能保住。」
王秀琴立馬出聲:「不能傳出去,兒子啊,你就服個軟吧。」
她聲音細如蚊,以爲我聽不見:「兒子,你先哄着她,後面我們想辦法把視頻刪了。」
高文彥似乎冷靜下來,表情嚴肅地走過來:「如雪,我不要離婚,我就糊塗了一回,你原諒我,就算不爲我,你也要想想兩個孩子,他們還那麼小。」
高媛媛稚嫩又殘忍的聲音響起:「爸爸,我跟佑佑都跟你,我們不要媽媽也可以的。」
高文彥的臉色沉了下去,吼道:「你給我閉嘴。」
高媛媛頓時委屈地癟起嘴。
高文彥蹲在我面前,豎起三根手指:「老婆,我向你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會跟林心柔來往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原諒我。」
門口傳來哀怨的聲音:「高文彥,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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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柔一臉受傷,不敢置信地看着高文彥:「你再說一遍。」
高文彥露出慌亂的神情,但還是逐漸堅定:「對不起,心柔,我有我的家庭,我要跟我老婆在一起。」
他的嘴脣顫抖着,彷彿說出這句話用盡了他所有力氣。
林心柔眼裏含淚:「好,既然如此,那我也沒必要留下我肚子裏的孩子了。」
她轉身想離開,卻被王秀琴攔下。
「慢着,心柔你懷孕了?快坐下。」
高文彥愣在原地,隨後驚喜地握住林心柔的手:「你真的有我們的孩子了?太好了。」
看着這一幕,我止不住冷笑,心卻毫無波瀾。
林心柔委屈地別過頭:「你不是要跟我一刀兩斷嗎?這個孩子跟你沒關係。」
高文彥急忙解釋:「不不不,我要這個孩子,我離婚,跟你領證結婚好不好?」
王秀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阻攔。
高文彥眼裏充滿鄙夷與嫌棄:「李如雪,既然你非要離婚,那我就成全你,但是說好了,佑佑是必須跟我的。」
我掀起眼皮,靜靜地等他說話。
他以爲我跟他搶孩子,卻沒想到我什麼話都沒說,只能硬着頭皮說:「媛媛可以跟你。」
高媛媛立馬撲到林心柔面前:「爸,我要跟你!心柔阿姨,我想跟你一起住。」
林心柔小心翼翼地護住肚子,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媛媛,阿姨也很喜歡你,可是你媽媽肯定要帶走一個小孩的,我們也不能做得太絕。」
她善解人意的一番話,瞬間讓女兒將我視爲豺狼猛獸。
「我不要,我不要。」
高媛媛大哭起來,就差在地上撒潑打滾。
高文彥迅速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把媛媛帶走吧。」
我接過離婚協議書,毫無表情地說:「孩子我一個也不想要。Ŧū́₎」
他們愣在原地,林心柔瞬間沉下臉。
高文彥不滿地問道:「你說什麼?你不要媛媛?我告訴你,別想找我要錢。」
我將在場的反應收入眼底:「合同上寫了,財產平分,以後我不會給孩子贍養費,也不用他們養老。」
王秀琴精明地反駁:「不行,孩子讀到大學還有這麼多年,你一分錢都不出嗎?」
我默默點頭:「要是你們不同意,那就法庭上見吧,到時候他淨身出戶,我帶一個孩子走。Ṫũ₃」
高媛媛害怕被我帶走,立馬躲在林心柔身後,卻差點將她拽倒。
「我不要跟你走,爸,我不用她的錢,以後我掙的錢全都給你跟心柔阿姨好不好?」
林心柔急忙拉住高文彥才穩住身子,憋着一身的怒火。
高文彥考慮後,咬牙切齒道:「好,孩子以後不歸你管,你連看都不準看!」
就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以後纔不會去管他們。
第二天我們就去民政局辦離婚,同時林心柔在門口等着領結婚證。

-9-
我繼續做我的月嫂工作,女僱主突然問我:「你打算不幹了?」
我一頭霧水,立馬開口:「不是啊,我很喜歡這份工作,怎麼會不幹呢?」
她解釋道:「有個叫王秀琴的女人跟我說,你要回鄉下,想來我這裏幹活。」
我冷笑道:「她是我前婆婆,不用管她。」
她瞭然地點了點頭:「對了,我打算開家月子中心,你有興趣來我這幹嗎?」
我驚喜地問道:「當然沒問題,我冒昧地問一聲,我能入股嗎?我離婚分了前夫一半財產,想搞點投資,我最相信你的理財能力。」
她讚賞地看了我一眼:「有眼光,行啊,那就一起幹吧。」
她的效率很快,下午就叫了一位律師來幫我處理股份問題。
我想詳細地瞭解月子中心的運營機制,於是選擇從客服做起。
ŧū⁼這天,保潔阿姨請假,廁所又堵住了。
修廁所的又遲遲未到,我撩起衣袖:「不就是通個廁所嘛,小問題。」
以前在家的時候,兩個孩子的尿布也是我洗的,洗廁所通廁所更是三天兩頭要幹。
月子中心的洗手間天天有阿姨來搞衛生,比家裏的還要乾淨。
我通了半個小時就把問題解決了。
去更衣室時,卻在前臺遇到了高文彥和林心柔。
林心柔眼尖地喊住我:「李如雪,你在這做什麼?」
高文彥皺眉看着我撩起的衣袖褲腳:「聽說你被炒魷魚了,現在跑到這裏來做保潔了?我早就說過沒有人會僱傭你,你還不信。」
林心柔捂住鼻子:「難怪聞到一股臭味,老公,我聞着有點想吐。」
高文彥立馬摟住她的腰:「李如雪,你滾遠點,別燻到我老婆。」
我翻了個白眼:「我幹什麼工作關你們什麼事,你們是來這月子中心消費的嗎?」
客服工作能看到客戶的資料,我沒看到林心柔的信息。
林心柔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卻堅持道:「那是當然了,我要在這月子中心坐月子的,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樣命賤好養活。」
我提高了音量:「你四十歲都是高齡產婦了,肯定要做好月子呀,你們辦的是哪個套餐呀?」
他們頓時僵住,眼神飄浮。
此時前臺出聲:「不好意思,高先生高太太,我們這個普通ƭũ⁷套餐是沒辦法優惠的,」
我噗嗤笑出聲:「普通套餐還要優惠呀?我還以爲是至尊套餐呢,捨不得錢就不要爲難人家。」
「高文彥吝嗇了這麼多年,怎麼對新老婆還是這麼小氣呀,小心把錢又給小四花了。」
我輕飄飄幾句話,讓林心柔氣得臉都綠了。
她暗戳戳擰了高文彥的胳膊肉一把:「什麼普通套餐,你聽錯了,我們要辦的是至尊套餐!」
高文彥倒吸了一口氣:「這……ƭŭ₁」
她瞪着高文彥:「這什麼這,不是說好聽我的嗎?你還要不要這個孩子,不要的話,我乾脆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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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彥緊張地連聲說道:「生生生,肯定要生,至尊套餐就至尊套餐吧。」
我動動嘴皮子:「這可不能退費,你們要想清楚了,十萬塊可不是那麼好掙的。」
林心柔冷下臉,抽走高文彥錢包裏的那張銀行卡:「我們就辦至尊套餐,我們又不是沒錢,誰會退?!」
前臺立馬就把卡給刷好了:「已經辦好了,這是您的卡,請收好。」
高文彥傻眼地接過銀行卡。
此時我的同事跑過來:「雪姐,老闆找你談一下這個月的業績,好像是打算給你加獎金。」
我笑着答應:「行,我這就過去。」
高文彥立馬反應過來:「你不是這兒的保潔?」
同事大大咧咧地反駁:「什麼保潔,雪姐可是這兒的股東,也是老闆!」
林心柔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差點摔倒。
高文彥握緊拳頭:「不可能,就你還想當老闆!你肯定是跟他們串通起來騙我的。」
我冷漠地瞥了他們一眼:「你們怎麼想跟我無關,你們要是真心疼這十萬塊錢,我可以發揮一下我身爲股東的特權,幫你們申請一下退費。」
林心柔咬牙切齒地開口:「我們不退!不就是十萬塊錢嘛,誰還花不起了。」
高文彥肉疼地想開口,卻被林心柔死死掐住胳膊。
他最後閉上眼睛大喊:
「李如雪,我們要退費!」
「這十萬塊退給我們,我們不辦了。」
林心柔不敢置信地看向高文彥:「你胡說什麼?!」
高文彥握住林心柔的手:「十萬塊錢都夠我們家花兩年了,我們孩子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的是,你花錢別那麼大手大腳。」
林心柔甩開他的手,大聲說道:「我花錢大手大腳?我生孩子是爲了誰?要不是爲了你,我至於四十歲還要過這生孩子的生死關嗎?你連十萬塊錢的坐月子錢還要省?!」
高文彥不耐煩地說:「哪裏不能坐月子,我媽照顧你還不夠嗎?李如雪當年生兩個孩子都是我媽照顧的,根本不用花這冤枉錢。」
他還好意思說這回事,當年他媽在我坐月子時做的那些糟心事,我還沒跟他們算賬呢。
林心柔抹了一把淚,倔強地道:「我不要你媽,我就要在這坐月子,你要是退費,那我們就離婚!」
高文彥不耐煩地說:「離婚就離婚,你這麼大年紀還大肚子,我不要你還有誰會要你。」
他朝前臺大吼一聲:「快給我辦退費!」
前臺看到我點頭後,立馬辦了退費。
林心柔咬緊牙齒,氣得渾身發抖。
高文彥看到手機的退費信息後,拽着林心柔離開。
「別看了,我們回家,以後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

-11-
我向老闆申請調去別的市的分公司。
在出發前一天,王秀琴拉着高媛媛跑到月子中心的大廳鬧事。
「李如雪,你現在當老闆了,連自己女兒都不管了?」
「媛媛跟佑佑都要上學,你要給他們交學費,你也可以一次性給五百萬,以後不夠我再找你拿。」
她大吼大叫,吸引了在場的人。
我冷着臉走出去:「離婚協議書寫得很清楚,我只拿了一半財產,留下的那一半已經包括了孩子的贍養費。」
王秀琴兇狠地瞪着我:「要不是我兒子給你錢,你哪裏開得了這麼大的店,現在有錢了,連兩個孩子都不管,真是造孽啊。」
她坐在地上大喊大叫,還拽着手足無措的高媛媛一起喊。
高媛媛有些怕她,聽李嫂說,現在家裏的活都是高媛媛在幹, 林心柔對她非打即罵,王秀琴跟高文彥都是不管的。
我冷漠地舉起手機:「如果你希望你兒子跟林心柔在牀上大戰的視頻,被他公司知道,不對, 是全世界知道的話, 你可以繼續鬧。」
「沒了這個工作, 不知道你們那點存款還能撐多久,林心柔沒工作,可能要用你的養老金買奶粉, 不過你這麼疼這個孫子,就算把棺材本都花光也不會心疼吧。」
王秀琴的臉瞬間煞白,往地上啐了一口:「好你個小賤蹄子,算你狠。」
她狠狠地擰了高媛媛一把:「你是啞巴嗎?連好話都不會說, 養你有什麼用, 再過幾年,就把你嫁了換彩禮錢。」
我心頭一動,卻始終沒有出聲。
因爲不想見到高文彥,於是離開前我託老闆找了高媛媛的老師談話。
以老闆的名義, 資助幾名女生讀女校, 直到大學畢業。
而高媛媛就在名單上。
她還算是有點小聰明,知道如今自己在家不受待見,見老師給了這次機會, 立馬答應。
而高文彥迫於壓力, 只能同意。
林心柔懷胎十月,生下一個女孩,她住進了五萬塊錢一個月的月子中心。
王秀琴臉都綠了, 更加溺愛高祈佑,導致他十歲時視力急劇下降, 視網膜破裂,需要手術。
高文彥每天下班後,又要照顧醫院的高祈佑, 還要跑月子中心看林心柔母女。
李嫂轉述林心柔曾說過的話:「她兒子出事,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把佑佑丟給李如雪, 我們培養好女兒,以後照樣能成才。」
誰知這話,被王秀琴聽到, 她受不了其他人對她寶貝孫子的詛咒, 竟將一整瓶安眠藥磨成粉,泡水裏全都灌進嬰兒的嘴裏。
直到後半夜纔有人發現, 那時孩子已經走了兩個小時。
林心柔受到刺激, 直接拿起刀捅死了王秀琴,高文彥奪刀不當,也被亂刀捅死。
林心柔瘋了, 被送進瘋人院。
而高祈佑因爲治療不及時, 失明瞭。
高媛媛雖然在女校,卻學會了翻牆,跑到對面的技校鬼混, 小小年紀跟黃毛跑了,失去蹤跡。
老闆讓我全權管理公司,我開始了我的女強人生活。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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