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路回家的真千金。
我的哥哥和假千金決定在高考之前私奔。
媽媽發現後將哥哥關在別墅裏,不許他離開。
假千金翻牆去看他時,墜樓癱瘓。
哥哥認定是我告密,在學校裏各種霸凌侮辱我。
我向媽媽求救,她卻只說:「那是你哥哥,你也要冤枉他嗎?」
後來我被哥哥騙到國外折磨致死,她也沒來看我一眼。
重來一世,我回到了沒進那個家之前。
-1-
林桂雲又開始打我了。
我小時候一直以爲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好,她才那麼討厭我。
她不能接受我穿漂亮的裙子,喫好喫的食物。
只要是讓她看見我過得好一點,她都會暴怒。
最離譜的是有次她看見鄰居給了我一盒牛奶,發瘋拿針戳我的嘴脣。
她說要給我縫起來,免得我丟她的臉。
在林佳雲家的那十多年,喫不飽,穿不暖是常有的事。
上一世甚至我的手指都被她失控砍下過一截。
而今天我被毒打,不過是因爲冬日太冷,老師送了我一件厚棉襖。
她去喫席回來看見了,拿起剪刀就要給我剪爛。
家裏的電線短路了,昏暗的燭火下。
她一隻手拽住我的胳膊,一隻手拿着剪刀胡亂地剪了過來。
我失手把蠟燭按倒,室內頓時一片黯然。
除了外面的車路過時晃點光亮進來,我們幾乎看不見彼此的神情。
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她的剪刀刺中我的脖頸。
我捂着脖子躲進房間裏,而她也很快昏睡過去。
我癱坐在地板上,從我醒來以後。
爲了今日我足足等了半年。
-2-
我今年十三歲,她仗着我監護人的身份,對我的任何凌虐都可以用「家暴」兩個字輕輕遮掩過去。
我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她利用偷來的母親身份吸食着我的生命和靈魂。
好不容易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不僅要徹底擺脫她。
我還要讓她得到應有的報應。
否則,我對不起我自己受的苦。
我的親生母親和她從前是發小。
但是長大以後她們兩人卻境遇大不相同。
一個成了富家太太。
一個老公濫賭死了,還欠下大筆債務。
她捨不得她的親生女兒受苦。
就將我和她偷偷調換。
而後的日子裏。
她每次看到我,都會想起自己的落寞和卑劣。
甚至把不能和親生骨肉見面,不能讓她的女兒叫一聲媽媽的責任都算在了我身上。
以虐待我來發泄她的不如意。
-3-
上一世,池家將我找回後。
耽於池晚晚和林桂雲的血緣關係,只是輕飄飄地責罵了她幾句。
而我的親生母親認爲事實已經造成了。
她說人又不是冷血的機器,養了她的乖晚晚快二十年。
怎麼可能現在就把她當陌生人呢?
她還說,就算我是親生的。
可是這麼多年都沒有相處,感情怎麼可能憑空而來?
最後他們一致決定在補償我的同時,更應該考慮到池晚晚的心情。
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林桂雲追責。
甚至還反過來勸我大度些,要有格局。
我的手足哥哥池漾更是厭惡地罵我道:「溫苒,人窮不可怕,心窮纔可怕。
「林桂雲再怎麼不好也養育了你那麼多年,把她送進監獄你不會良心不安嗎?」
他歇斯底里地質問我爲什麼非要那麼斤斤計較。
池晚晚因爲這件事割腕了。
他們全都指責我讓這個家雞犬不寧。
池晚晚更是跪在地上哭着求我道:「苒苒,我媽媽再不好,也養育了你十多年,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她好嗎?」
好一個養育了我十多年。
自從我曉事開始,家裏的飯是我煮、衣是我洗、地是我擦。
林桂雲的拖鞋每天都是我給她放到腳下。
六七歲的時候就開始搭着板凳做飯,因爲油點炸到了手上,嚇得打翻了鍋。
鍋裏的油直接淋到了我的大腿上,到現在那裏都還有很長很長的一塊疤。
而當時的林桂雲看見了,卻反而怪我一點事都做不好。
她從房間裏拿出衣架發瘋一般地抽打着我。
我蜷縮在地上,像是一尾煮熟的蝦。
直到她發泄累了,衣架壞了,我才得以喘息。
那時候的我不懂,爲什麼她要這樣對我。
我要怎麼做她纔會滿意?
把飯做得更好,衣洗得更乾淨,再少喫點,再少喫點,是不是她就能喜歡我。
後來才明白,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我的。
因爲從頭到尾她都只不過是把我當作她命運的出氣筒,以及用來報復她好朋友的工具。
那天我之所以會遭到毒打,也不過是因爲她去見她的親生女兒,眼睜睜地看着池晚晚叫她最恨的人「媽媽」。
而她卻無能爲力,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偷偷看一眼。
於是她回來以後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我身上。
後來臨死之前向我懺悔,想要得到我的原諒。
而我的那些所謂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全都幫着她一起勸我。
他們說再大的仇再大的怨都該散了。
讓我不要讓林桂雲臨死都還帶着遺憾走。
可惜打雷的時候沒有把他們都劈死。
沒關係,這一世,你們都會有遺憾。
-4-
我從牀下拿出我提前準備好的血。
這半年以來我每個月都會抽一百毫升血出來冷藏。
上一世林桂雲怕我成才,故意讓我去讀了護士。
託她的福,我會一些醫療知識。
至於冷藏的地方也不是我和林桂雲的這個家。
爲了避免她發現,我每次都是騎車去我城南的出租屋抽血的。
房租來源,是我利用重生的信息差。
我知道在我生日那天țũ̂⁴小學門口的彩票店會刮出一張二十萬的彩票。
是十元的面額,我找同學借了錢,又加上自己的生活費。
買光了那家店裏所有的十元刮刮樂。
刮出彩票後,喬裝打扮直接去福彩中心領了這筆錢。
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有這筆錢。
客廳的林桂雲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因爲在她回來之前,我就在她喝的水裏下了定量的助眠藥。
我將血一部分灑在她身上,地板上也灑ṱū́ₒ了一些。
然後拿着一大袋血綁在身上,戳上幾個洞。
這樣整個樓梯口都會有我身上血的痕跡。
另外在今天林桂雲回來之前,我故意聯繫了熱心鄰居宋阿姨,把林桂雲回來的時間故意說晚了一些。
等我離開,她差不多剛好可以趕到這裏。
她是個很好的人,以前林桂雲打我,她也幫了我很多。
我只是害怕地朝她哭了幾聲。
她就馬上承諾我道:「苒苒你別怕,有阿姨在,等下我就來看你。」
這世上也是有好人的,只是我運氣不夠。
不好的人成了我的至親。
-5-
我走後,宋阿姨一進樓道就看到到處都是血。
家裏的門沒有關嚴實,客廳裏熟睡的林桂雲手裏還握着滿是鮮血的剪刀。
宋阿姨腿都軟了,叫來丈夫一把按住林桂雲並報了警。
樓梯上Ţų₋、地板上、沙發上、林桂雲的身上都是我的血。
所有人都在擔心我的生命安全。
我的事上了本市的熱點新聞,全城的人都在找我。
記者們來我們住的地方採訪。
周圍的鄰居也一一作證她平時是如何虐待我的。
林桂雲嚇得連門都不敢出,每天小區門口都擠滿了要罵她打她的人。
警方迫於無奈只得先把她帶到警局。
警車都差點開不出去,憤怒的人們圍在警車周圍要把她拉出來活活打死。
因爲她觸犯了整個社會的倫理道德。
當警察在橋洞找到渾身是血的我時,所有人都哭了。
我故意用剪刀把衣服剪得更爛。
脖子上、胳膊上的傷口一覽無餘。
一個女警將我抱起去醫院包紮,又給我換了衣服。
大腿上、後背上那些新的舊的傷痕夾雜。
她當時就哭紅了雙眼。
這件事引起了極大的社會討論。
而林桂雲本人也默認了拿剪刀刺傷我的事。
只是她一個勁兒地否認說:「不可能這麼嚴重。」
這個時候並不像後來,遍地都是監控。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差點殺了我。
人證物證俱全,她被剝奪了我的監護人身份。
還因爲精神問題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那天她不停地解釋說她沒有問題。
看着她慌張的樣子,我適時哭着跑過來質問。
「媽媽那你是正常的,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媽媽你爲什麼這麼不喜歡我?難道我不是你親生的孩子嗎?」
「不是親生的」這五個字一下子讓她愣住了。
她不敢讓人往那方面去想。
因爲這樣的話,她的好女兒就可能過不上好日子了。
她只得真的發瘋。
-6-
林桂雲在警局對着我破口大罵:「我倒是寧願你不是我親生的,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你那個死鬼爸爸!
「你爲什麼不和他一起去死呢?」
……
她明明對於自己的未來已經害怕到發抖。
卻還是竭盡全力裝作瘋瘋癲癲的樣子。
只爲了繼續維護池晚晚的千金生活。
多麼感人的母愛啊!
原來她也是會疼孩子的。
可就是不把別人的孩子當作人。
我配合着她落寞的哭着。
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在地板上。
有善良的女警捂住了我的耳朵。
林桂雲被帶去了精神病院。
我追了出去。
目光交會間。
那個上輩子給予我無數噩夢的女人,此刻眼裏竟也充滿了恐懼。
而她的地獄纔剛剛開始。
我站在警局的門口,目送着警車遠去。
風吹動着樹葉沙沙作響,我抬頭望着頭頂熙熙攘攘的陽光,竟開始憧憬和池家人重逢的日子了。
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7-
池家人來找我的時候和上一世一樣。
池漾因爲和人打架,導致腎衰竭,現在急需一顆腎。
善良的池晚晚爲了救她的哥哥,主動承認了她不是池家親生女兒的事。
至於她是爲什麼知道的。
她說林桂雲曾在她小時候偷偷看過她幾次。
甚至給她買了很多玩具誘導她喊媽媽。
但是她當時以爲是騙子沒有相信,現在全家的腎都匹配不上。
她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先是說服池家人和她做了 DNA 鑑定,確定了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於是把最後一絲希望放在了我身上。
他們大張旗鼓地來學校找到了我。
池母哭得滿臉淚光,說着什麼:「媽媽要帶你回家。
「你受苦了。」
到現場的不僅有池家人,還有記者。
上一世在這種情景氛圍下,我也跟着掉了眼淚。
我以爲我真的會有人疼了。
殊不知,他們只是把我捧上道德的高座。
他們讓其他人告訴我池漾生病的事。
然後池晚晚當衆給我下跪道:「苒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願意用我這條命換哥哥的命,求求你救救哥哥好嗎?」
這話說得跟強盜似的。
難道我還能真的把她殺了?
拿出一顆腎的是我,最後收穫池家人同情和好感的是她。
只是Ŧũ̂ₙ這一次不會如他們所願了。
池家人圍住我的時候,很快下面就有記者提問池母:「聽說你兒子和人打架導致腎衰竭,那你現在突然大張旗鼓地找女兒是不是看中了人家的腎?」
提問的人,是我旗下傳媒公司的記者。
既然我躲不開池家人,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找上門來。
那就狹路相逢,看這一次誰輸誰贏吧!
他們要我的血、我的肉、我的命,要我下地獄還要感謝他們手下留情。
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
池母臉色大變道:「怎麼可能?你在說什麼?」
「那您的意思是,即使您接溫苒同學回家,也不會用她的腎是吧?
「爲什麼您之前沒有找她?現在來找她?
「不對啊!爲什麼你們說她是你的女兒,她就是你的女兒了?」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全是對池家不利的。
「溫苒同學,你是怎麼想的呢?」
池家找的記者把話頭對準了我。
正在這個時候宋阿姨,從人羣中衝了出來。
一把將我拉在身後,咬牙切齒地對着池家人道:「好呀!你們爲了騙腎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了,你們說她是你們的女兒,她就是了嗎?」
「是與不是,做個親子鑑定就可以了。」池晚晚哭着出來道。
「你說做就做?你算老ťṻ₃幾啊?你不是池家養的好女兒嗎?怎麼不用你自己的腎啊?你當我們都和你們一樣閒啊?鬼知道你們會不會背後偷偷做手腳,我告訴你們識相的趕緊滾,不然我報警了。」
與此同時,學校的老師也帶來了保安把池家的人驅逐走。
這一次池家的人不但沒有得到我的腎,還因此變得聲名狼藉,被打上了騙腎的標籤。
池晚晚哭着求我做鑑定,求我救她哥哥的視頻被放上了短視頻頭條。
底下罵她的評論數不勝數。
她還因此有了一個外號,「杜鵑」,成了鳩佔鵲巢的代名詞。
池母並沒有因此放棄,反而是異常執着地來學校找我。
她會帶她親手煲了幾個小時的湯,在教室門口站到下課等我。
會花盡心思給我送禮物,一口氣送滿十七年的,說是爲了彌補這些年沒有陪我過生日的遺憾。
這些都是我上一世沒有的待遇。
然而事情沒有如她所願。
她的東西往往還沒有送到我面前,就被同學們扔了出去。
和上一世自卑敏感的我不同。
這一世我交了很多的朋友。
他們比我自己還擔心我。
「苒苒,不要去和他們做那個狗屁鑑定,他們就是衝着你的腎來的。」同桌堅定地維護我。
池母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想要進來。
馬上就有同學高聲罵道:「真不要臉,爲了騙腎,到處認女兒,你們自己家人是死絕了嗎?天天想着別人的腎。」
池母身旁的管家見不得她受委屈,馬上回懟道:「你叫什麼名字?我馬上聯繫你班主任。」
「什麼阿貓阿狗也配來我們學校了嗎?什麼人也可以進我們班了嗎?」很快其他同學就帶着保安過來。
這大概是養尊處優的池母第一次這樣丟臉,看着我的親生母親這副喫癟的樣子,我竟然有一絲絲意想不到的暢快。
-8-
上一世,我搬進池家,她最常同我說的話就是:「晚晚嬌氣,池漾脾氣不好,讓我不要和他們計較。」
這話表面上拉近我和她的關係,實際是讓我必須謙讓她的孩子。
他們在這個家裏可以嬌氣,可以脾氣不好,而我只能大度地忍讓。
我捐腎的前幾個月,他們對我倒也處處客氣。
只是後面我咬死一定要林桂雲坐牢。
我不認爲她是我的母親。
她除了虐待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池晚晚爲此割腕了好幾次。
池漾衝過來罵我道:「難道你捐了一次腎,我們就要讓你一輩子嗎?」
爲此池父打了他一巴掌。
後來池母因此和他鬧了無數次。
我曾聽到過他們吵架。
她說:「我都沒有和她相處過,沒感情,就是沒有感情,人的感情難道可以強迫嗎?」
她還說:「只有最低級的動物纔看重那點子血脈關係,我就是更愛養在我身邊的孩子有錯嗎?」
沒有錯,任何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可是是誰千方百計來找我的,得到我的腎後翻臉不認人,在這裏又當又立。
身體少了一個腎後,我的狀態越來越差。
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很多食物都不可以喫。
實話實說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後悔那次捐獻了。
因爲它不是一時的痛苦,它是伴隨一生的。
我除了得到他們虛僞的誇讚和口頭的感謝,什麼都沒有。
我意識到那個家不是我的家。
我開始籌劃離開。
我想着,我只要過好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可是我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
池母是個懦弱且毫無擔當的女人,池父更是一個只會逃避的膽小鬼。
他們發現池晚晚和池漾戀愛後,爲了池漾的前途將他關在別墅裏不許他離開。
彼時這兩個神經病已經快要高考了,但是卻約定好了私奔。
好像活不到高考結束一樣。
我確實知道他們私奔的事。
但是我才懶得管他們的閒事。
上一世因爲林桂雲的原因,我沒有念上高中,去讀了兩年護士。
捐腎後,池父出於對我的那一點點愧疚,動用關係,讓我重新讀了高中。
一次又一次地心寒,所以我對他們私奔還是發瘋都沒有感覺,我也不認爲我有告知池家父母的義務,他們都沒有把我當家人,我所獲得的稍好一些的經濟支持不過是那顆腎的交易。
我只想好好唸書,然後讀大學,遠離他們,過屬於我自己的日子。
但是隨着池晚晚翻牆去找池漾,墜樓癱瘓後,他們把一切怒火都發泄在了我身上。
池漾認定是我告密。
池父池母不願意面對池晚晚癱瘓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教育的失敗。
他們本能地將這一切責任推卸到我的身上,認爲都是因爲我這個外來者闖入這個家裏,才導致他們的乖女兒性情大變。
所以冷眼旁觀我的處境。
我在學校寸步難行,我的課桌上時常被人用油漆噴上「賤貨」的字樣。
我的書包,書本也經常被人偷走。
走在走廊裏會被人突然在後背貼各種噁心的標籤。
他們說我的手裏沾了人命。
任由我怎麼解釋都沒用。
或許根本沒人想聽我的解釋,他們只是需要找一個最軟弱的人發泄。
我向池母求救,我讓她找池漾解釋,不是我。
她卻滿臉厭惡地看向我道:「所以你很無辜很單純了?你裝什麼裝啊?我還不知道你嗎?
「你早就知道他們的事,卻一直沒有和我說,你不就是想看他們過得沒有你好嗎?你那點心思誰不知道啊?」
「我爲什麼要管他們的事?是我要認回你們的嗎?難道不是你覥着臉主動來找我爲了你兒子的腎嗎?誰比誰高貴啊?」
我只震驚了一下,然後盯着她的眼睛直接罵了回去。
我嘗試各種自救。
我在池家的飯局上,把池漾霸凌我的事說了出來。
池漾還沒說話,池母卻激動了起來,她情緒失控地罵我道:「你還嫌害我們這個家不夠嗎?晚晚都躺在那裏了,你還要冤枉你哥哥,把我們全都害死你才甘心是吧?」
我的手都在發抖,再來一萬次,我也不認爲這破事和我有關係。
我站起來和她對吼道:「你那個乖女兒是誰害的,你自己心裏沒數嗎?我求你找我回來了嗎?真的是我和你說他們兩個亂倫私奔的嗎?」
「好好好!你沒說,你最無辜,都是我們的錯,我生了你,我有罪了,我配不上當你的媽媽,你願意找誰當媽媽找誰去。」
不應該難過的,可還是會難過。
我忍着眼淚最後說道:「我確實不認爲你是我的媽媽,我一直都希望和你們沒有關係。」
這話徹底惹怒了池父。
他掀翻了桌子,拉着他們母子揚長而去。
池漾回頭對着我做口型道:「我的好妹妹,這纔剛開始呢。」
此後我在學校的每一日都是地獄。
被人拖到巷子裏扒衣服拍視頻,打耳光。
被人從樓梯裏推下去,摔斷腿。
我報警。
可笑,學校聯繫了家長,來的就是池父池母。
他們說這只是小孩打打鬧鬧的問題,是小事。
池母問我道:「你哥哥那樣對你,你就不好好反思反思你自己的問題嗎?」
我聽着她離譜的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而後低聲道:「我反思了。」
「反思了什麼?」
「我真的好後悔給畜生捐腎啊!他死了該多好啊!」
「無可救藥!」
池母厭惡地留下這句話走了。
我想活下來,當初在林桂雲手裏也是這般的地獄。
我都拼命活下來了。
憑什麼我要活得連狗都不如。
我就是要好好活着。
林桂雲死的時候,說想見我最後一面。
我拒絕了。
池家的人全都罵我冷血。
池晚晚甚至當晚割腕。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吧,他們對我的厭惡與日俱增。
不過沒關係,他們的喜歡除了廉價和噁心,什麼都沒有。
我知道我完不成學業了,再待下去,我可能會死。
我偷偷拿着我存的錢計劃着逃走。
然而我終究沒有走出那片地獄。
池漾發現了我的逃跑計劃,他和池母說他可以算了,只要把我送得遠遠地就行。
他們經過一番討論,決定送我出國留學,眼不見心不煩。
我天真地以爲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結果我到國外的第一天晚上,就被池漾綁架到了廢棄的工廠。
他拿腳不停地踹着我道:「報警啊!報警啊!你不是挺會報警嗎?」
原來送我出國,不是爲了放過我。
只是因爲在這裏,更方便他操控。
我被關了很久。
他偶爾用電棍抽打我。
偶爾拿我做實驗,將我從樓梯上推下去。
試試我會不會摔成癱瘓。
我每天都生不如死。
終於在某一天趁着池漾睡着了,偷了手機報警,又給池母打了電話。
打完,我就後悔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依舊那麼尖銳刻薄:「溫苒,你有完沒完?到了國外你都還要惹事嗎?」
我自嘲地笑了笑,而後掛了電話。
我的手只剩一隻完好了,另一隻被池漾折斷了。
我好恨,從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
我拿着旁邊尖銳的水果刀朝着他捅了過去。
因爲太久沒有喫東西了。
我的力氣不夠,只是看到他腹部流血了。
但是具體怎麼樣,我都看不清了。
池漾暴怒地踹了我一腳。
我的頭撞到了桌子上,眼前一片金星劃過。
再然後他重新將我綁了起來帶到了樓頂,說要讓我也試試池晚晚的痛苦。
我的手腳都被捆得緊緊的,他將我從高高的樓上踹了下去。
身體就那樣垂直地砸在水泥地上。
猛烈的劇痛過後是麻木,鮮血從我的口鼻和破碎的身體中不停地湧出。
死亡於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恍惚之間,我好像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害我的人會有報應嗎?
可惜我看不到了。
-9-
在那些難熬的日子裏,從沒有天降英雄。
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拯救我自己。
林桂雲不讓我讀書,我偏要讀。
把每一門功課學到最後。
可是不管我成績多好,她仗着監護人這個由頭。
還是把我送進了護理學校,她怕我比她的女兒好。
沒關係,到了護理學校,我也拼命地學。
每學期我都是專業第一。
池家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
我以爲這個世上真的有人是愛我的,我有親人了。
可是不是,那不過是另一個地獄。
我短短的一生,不過是被困在這兩個地獄裏。
不得解脫,求生不能,最後慘死。
結果老天竟讓我重新來過。
我不管這一切是夢還是現實,我都要拼盡全力,幫幫我自己。
又回到了地獄是吧?
那你們全都要和我一樣。
不,要比我更痛苦纔行。
所以那晚電線會短路是我做的。
燭火也是我故意按滅的。
剪刀我都故意放在了林桂雲順手的地方。
她不是仗着這層身份一直欺負我嗎?
我讓她去精神病院瘋個夠。
所幸我成功了。
-10-
原來惡人也怕惡人磨。
可能這世上有神明的,但是他們太忙了。
聽不到我的求救。
沒關係,我學會了向我自己祈禱。
我的仇要我自己親手來報。
我的願望我也會自己實現。
林桂雲被關進精神病院後,我火速賣了我和她住的老房子。
加上我中的彩票,我手裏已經握着一百五十萬。
因爲多活了一次。
我非常清楚哪些地方的房子會暴漲。
我把一部分錢在房價上漲前買了房子。
剩下的錢,我全都投到了股市裏。
在池家的那些日子,爲了討好池父池母,證明我自己的價值。
我惡補了很多金融知識,並且已經開始學着炒股,且初見成效。
然而我並未得到任何誇讚。
他們反倒說我,沒有孩子樣子,心思重得嚇人。
我去他媽的。
不喜歡一個人,就是可以找一萬種理由。
現在的我,比池家有錢多了。
那破千金誰愛做誰做吧。
-11-
池家騙腎的事鬧得沸沸揚揚țûₐ的。
一度影響到了池家的生意,憤怒的網友給池家旗下所有的產品都打上了差評。
當然也有部分聲音猜測我可能真的是池家的女兒。
但是所有的聲音都在勸我:
「不要去做那個屁鑑定,都沒有養過你的父母,憑什麼還要給他們一顆腎。」
「享福的不是那隻杜鵑嗎?讓杜鵑捐腎啊?」
最後池家迫於無奈,公開發表聲明道:「不管我們的女兒認不認我們,都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也不會用她的腎。」
這話說得高明,好一副拳拳慈愛心。
不過不管他們的話說得如何漂亮,池漾最後都沒有得到我的腎。
迫不得已,他只能換一個基因匹配率只有 47% 的腎,這也讓他的排異反應更加嚴重。
他在醫院住了整整一年的院纔回來讀書。
這個時候我和池晚晚都已經讀高三了。
池晚晚一直對我糾纏不休,讓我回池家。
我每天一下課就能看到她來。
即使她連我班級的門都進不了。
同學們大多對她陰陽怪氣:「喲!杜鵑鳥又飛過來啦。這也沒聽說過這鳥還會表演白蓮花的啊?
「天天來這裏搞這一出給誰看啊?我們班可沒有池家人啊!」
……
對此池晚晚只當作沒聽見,楚楚可憐地繼續哭着道:「苒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回去看看哥哥和爸爸媽媽好嗎?你有什麼氣發我身上就好了。」
我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繼續做我的練習題。
倒是有好事的同學在旁邊錄了視頻放到了網上:「人民表演藝術家,杜鵑老師又帶着她精湛的演技來了,大家猜猜這次會有什麼新臺詞或者這次可以多快擠出眼淚。」
這些視頻在網上的熱度一次比一次高。
池漾刷到以後,氣得不得了,當即不聽醫生的囑咐提前辦理了出院手續。
他趕來的時候,池晚晚正在給我下跪。
我已經對此有些厭煩了,準備讓同學去叫老師或者保安了。
卻正對上池漾目眥欲裂的憤怒:「溫苒!」
他臉色難看得出奇,一把將池晚晚扶起,抬手就欲給我一巴掌。
我單手鉗制住他的胳膊,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抽了回去。
他本來有些蒼白的臉被我抽得發紅,倒是看起來氣色好了大半。
「你們兩兄妹瘋夠了嗎?我和你們有關係嗎?在我這兒來唱戲的嗎?」
「溫苒,你裝什麼啊?現在裝這麼清高,不就是想到時候在爸媽那兒多要點嗎?」池漾不屑地看向我道。
「呦呦呦!要什麼啊?你不會真給你自己臉上貼金吧?從頭到尾是哪一家不要臉地覥着臉來找我?老的走了,又來小的了是嗎?怎麼你作惡多端,新騙的那個腎又要廢了嗎?」我沒有和他客氣,一看到這張臉,我甚至恨不得拿刀捅死他。
「溫苒!你!」
「你什麼你啊?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我們班了嗎?騙腎哥,騙腎姐,你再來騷擾我們班同學,我們就報警了。」
池漾被氣得不停地咳嗽,池晚晚慌張地給他拍着背。
他們倆最後在同學們的嘲笑聲中,落荒而逃。
上一世我一直都是單打獨鬥,這種被一羣人護着的感覺好像不錯。
我大手一揮,今晚的晚餐由我開的私房菜館送到學校來。
人羣中高呼:「苒姐威武!苒姐威武!」
我憑藉着上一世的經驗,財富漲得非常快。
所以同學們是真的覺得池家是騙子,因Ŧŭ̀ₑ爲學校目前的教學樓都是我捐贈的,只是怕太張揚,是宋阿姨出面交談的。
人們只相信他們看見的,他們覺得宋阿姨愛我都愛到捐獻一棟樓了,我們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
-12-
這件事過後,池家的人也沒有多積極叫我回去了。
不過我從始至終就沒有承認過他們。
直到池晚晚來求我把林桂雲從精神病院接出來。
她不止一個人,還帶了池家的人和幾個記者。
「溫苒,你這孩子怎麼可以這樣冷血?你不認我們,可是晚晚媽媽再怎麼也養了你那麼多年,你爲什麼要把她送去那種地方?」池母一字一句,痛心疾首地問我。
「溫同學,你真的把養母送去了精神病院嗎?」
「溫同學,你是因爲記恨她,才這樣做的嗎?」
我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只是慌張地往後退,同時紅了眼眶失神落魄地跑開。
很快這段視頻和採訪就被人發到了網上。
關於之前的評論也發生了大反轉。
罵我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多。
【她就是夠狠毒,之前就可以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親哥哥去死,只是沒想到還把她養母送精神病院了。她纔多大啊?會不會是反社會人格呢?】
【說實話這樣的孩子我也害怕,難怪她親生母親會對她那麼失望。】
【是我我也更喜歡溫暖善良的小天使,這樣惡魔一般的孩子誰會親近啊?】
我還沒有怎麼慌,宋阿姨他們就着急了起來,甚至一直低調的他們想要去接受電視臺採訪,替我澄清。
我趕緊將他們攔住,只是笑了笑道:「他們想要我身敗名裂,我倒要看看最後聲名狼藉的人會是誰?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吧!」
很快池晚晚拍了 vlog 回應。
在視頻裏,她顯得楚楚可憐極了。
她說:「這樣的陰差陽錯不是我自己選的,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溫苒姐姐,如果你真的要恨一個人,就恨我好嗎?我可以離開池家,只要你願意放過我媽媽。」
視頻底下高贊是池家人的回應:【晚晚,你永遠是爸爸媽媽的女兒。】
池漾:【我永遠只有池晚晚一個妹妹。】
真是好溫馨的一家人啊。
只是在池家人熱度最高的時候。
一條几年前的新聞被翻了出來。
【親生母親虐殺女兒,遍地是血。】
是那夜全城找我的新聞被人發到了網上。
視頻裏,我渾身是血,雙眼驚恐。破爛的衣服下,滿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這件事還引起了那些孩子被拐後,真正愛孩子的父母的反應。
越來越多人發聲。
【如果溫苒不是這個女人的孩子的話,那這就是拐賣。】
【如果我的孩子被人這樣虐待,我就是拼上這一條命也要和對方拼了。】
【那個什麼狗屁池太太還有人性嗎?幫着別人的孩子這麼欺負自己的孩子。】
像是蝴蝶翅膀一般引起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那些視頻照片太過刺眼。
池家人甚至遭到了人肉。
憤怒的人們甚至朝着池母扔臭雞蛋。
「枉爲人母,你害得人家流離失所,現在還要讓她身敗名裂,虎毒還不食子呢!」
「你這種蠢貨簡直丟我們女人的臉,把別人的孩子當個寶,自己的孩子當根草,誰會想要回你們那兒,要飯都不跟你這種父母。」
……
在輿論發酵最熱的時候,我出來回應了。
我對着鏡頭,死死忍住眼淚,訴說着我的過往:
「小時候我最大的願望是媽媽可不可以有一天不打我,我不明白,爲什麼我的媽媽那樣討厭我。
「她工作不順利會打我,和爸爸吵架也會打我,我的臉好像每天都要挨幾個巴掌纔行。
「我五歲就開始做飯,當時真的很怕,我很怕油濺到我。
「媽媽爲了不讓我害怕,就把我拎起來,把我的臉壓在燒紅了的油鍋上方。
「我嚇得不得了,眼淚不停地滾落。
「淚水滴落到了油裏,油花濺上來,眼睛一片刺痛。
「我當時以爲眼睛瞎了,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受。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把我放下來的。
「我蜷縮在地上,捂着眼睛。
「她嫌棄我哭得煩心,一腳又一腳地踢着我。
「最後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離開了,我衝到洗手間,拿水不停地洗着眼睛。
「幸好,我的眼睛沒有瞎。
「但是從此以後,我不管再害怕都不敢哭了。
「畢竟被燙到胳膊總好過燙到眼睛。
「我記不清捱打了多少次了。
「只是我的皮膚很少有完整的地方。」
我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一把剪刀,先是將褲腿剪開,露出大片大片的燙傷。
後又將上衣肚子和背上剪開。
有用剪刀劃的傷痕,其他那些捱打的痕跡已經隨着歲月消失了,但是燙傷和刀痕是一直存在的。
桌上還擺滿了當初警察找到我時,拍的照片。
那些陰暗噁心的記憶一瞬間襲來,我整個人有些發抖。
我死死握住手心,對着鏡頭道:「可能大家會問,爲什麼我記得五歲的事,可我就是記得,因爲從我有記憶以來,沒有一天不是地獄,我不認爲林桂雲是我的母親,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我願意做親子鑑定,如果不是,那她就是犯法了,她拐賣孩子。是非過錯,我相信法律。」
我們浩浩蕩蕩地做了那場鑑定。
林桂雲的問題很麻煩,因爲她之前確實鑑定過精神有問題。
但是法院通過多方走訪加上科學手段輔助,判定她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爲能力,所以應當負刑事責任。
林桂雲坐牢了。
這是我兩輩子的心願。
我從前一直耿耿於懷。
我無數次問上天,問神明。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那麼痛苦地活着啊?憑什麼他們可以不用受懲罰?」
而今在審判長公佈的那一刻,我的眼淚瘋狂湧出。
我看着旁邊的池家人,不停地笑着。
不停地笑着。
原來老天也不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偏愛你們啊。
出法院的時候池母追了過來。
她有些歉疚地喊着我的名字道:「苒苒,對不起,媽媽……」
我不耐煩地打斷她道:「你是誰的媽媽啊?池太太,人又不是機器,你從前那般對我,我們又沒有感情,怎麼可能突然做母女呢?」
「我……」她還想說點什麼,對上我的眼睛,卻突然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媽你還管她幹嗎?她讓林桂雲坐牢了,晚晚怎麼辦?」池漾走過來,瞪着我說道。
突然池母一耳光甩在了他臉上:「閉嘴!」
她拉着他抱歉地朝我看了過來。
我沒再理他們,上了宋阿姨的車。
前方陽光燦爛,和十三歲那年在警局的一樣好。
-13-
池晚晚割腕自殺了,還留了遺書,讓大家千萬不要怪我。
她說她都理解,只是實在接受不了她的媽媽落到那樣的下場。
這讓池漾徹底暴怒。
他叫來一羣混混將我圍住。
爲了今天,我等了好久。
他們將我的書包搶走。
一腳將我踹倒。
池漾居高臨下地站在我面前道:「晚晚要是出事了,我扒掉你的皮。」
我看着不遠處的監控,想着今天大概是免不了一場皮肉之苦了。
突然間池漾被人一拳打倒。
原來是我班裏的同學路過。
他們擋在我面前,讓我先走。
同學只有四個人,可是池漾帶了十幾個人。
我火速跑開。
池漾在旁邊嘲諷道:「看看!這就是你們幫的人。」
只是不到五分鐘,我就回來了。
「尋釁生事, 搶劫,圍毆打……」
一條又一條。
書包裏我放了一條十幾萬的項鍊,和一沓現金。
池漾找的小流氓已經把現金揣兜裏了。
這一次我把他們全都送了進去。
池母和池晚晚一起來找到了我。
池晚晚跪在我面前, 求我放過他們。
「不放過他的,不是一直是你嗎?」我拍了拍她楚楚可憐的臉, 對上池母的目光,嘲諷地笑了笑。
不過池漾沒有動那些錢,加上池家ŧù₊的運作, 他只關了幾天就出來了。
沒關係, 他不會一直這麼好運。
牢裏關的那些也是上輩子和他一起欺負我的人,不冤。
-14-
很快距離高考只有三個月了。
我全力以赴地複習着。
池母很快發現了池晚晚和池漾的事。
他們先是私奔。
消失了整整一週。
我想起上一世池漾咬定是我告密。
呵呵噠,那我這一次可不是告密, 我是把你們的真愛事蹟廣而告之。
新聞頭條:【豪門兄妹, 高考私奔,究竟是道德的淪喪, 還是人性的泯滅?】
池家的臉已經沒有可丟的了。
池父最近甚至不敢參加商業活動。
池母把他們抓了回來,關進了別墅。
只是這次和上一世不一樣的地方是, 池漾的身體看起來差得很,本來那顆腎匹配度就沒有很高, 私奔後的流離失所,讓他的身體更差了。
池母這次是把池晚晚關了起來, 不許池漾去找她。
池晚晚在裏面鬧起了絕食。
池漾不放心翻牆去看她,不小心摔了下去。
摔斷了一條腿,那顆腎也徹底壞了。
在醫院折騰了幾天就徹底沒了。
因爲這件事,池父和池母也離婚了,男人最擅長的就是推卸責任,他認爲這一切都是池母沒有教導好兒女。
池母離婚後,把這一切都怪在了池晚晚身上。
池晚晚因爲這些心理壓力又選擇了自殺。
只是這一次沒有人救她。
她送去醫院,因爲失血過多, 成了腦癱。
池母將她送去了一家普通的療養院, 就再沒去看過她了。
這些我都沒有怎麼關注, 是宋阿姨打聽了告訴我的。
彼時我已經參加完了高考。
考上了我夢寐以求的高校。
老天給了我從頭再來的機會,我要把上輩子沒有實現的願望通通追逐一遍。
我不只可以成爲一個有錢人, 我還會成爲一個有知識,對社會有價值的人。
我可以存活下來,不管是上一世還是現在, 都是因爲我在一個健全的社會環境中。
我願意爲了這個大的環境更好貢獻屬於我的力量。
我想讓科技更發達, 去幫那些失去小孩的父母找到他們的孩子。
雖然在這些事裏, 我有利用媒體的力量炒作。
但是那些幫我的家長, 卻是真心的。
我時常收到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給我寄的信件和禮物。
他們把我當作自己的孩子來關心。
他們不停地和我說,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林桂雲和池母那樣的。
我那些暴戾陰暗失控的情緒,在那些信件和寄來的各種溫暖禮物中消失了。
我選定了計算機專業, 我在最頂尖的學府,我想利用我的財力和人力幫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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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一款智能面容分析 APP 出世, 它可以通過父母親人的面貌快速檢索全國相似人羣,追蹤最可能被拐賣的孩子。
我接受採訪道:「我雖然沒有血緣愛我的父母,但是上天給了我三個父母,一個是收養我的宋媽媽, 一個是直到現在都給我寄信件寄禮物的叔叔阿姨,還有一個是讓我這樣的人可以有尊嚴活下去的國家。我願意盡我的綿薄之力讓這個世界更好一些。」
池母站在人羣中望向我,我沒有再看她一眼。
牽着宋媽媽在一羣找到孩子的家長的簇擁下走向了陽光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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