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戀愛兩年,他在我和未婚妻之間徘徊。
家庭聚會,他同時叫了我們倆。
開始前,我拉住他:「我看見你未婚妻和別人……」
男友嗤笑一聲,不厭其煩:「又喫醋了?我和她要有什麼早沒你的事了。」
「你們倆真是,竟然說了同樣的謊話,哈哈。」
我冷笑反問:「你就沒想過,我們說的都是真話?」
他不屑一顧:「那不可能。」
-1-
和許合州戀愛第二年,他突然告訴我他還有一個未婚妻。
我以爲他在說笑,便順着他說:「好的大少爺,你不會要用這種方式向我求婚吧?」
我爸媽年輕時都是一門心思用在學術上,年近四十纔有了我,出生後他們對我百般疼愛。
隨着他們年紀越來越大,能讓他們親眼看見我立業成家,也是我最大的心願。
前些日子,我媽因爲靜脈曲張,在醫院躺了五天。
我每天給她送飯,她隨口提了嘴:
「晚晴,媽還想以後ţů⁶你忙起來了,也像小時候一樣輔導你孩子學習呢,我猜她一定也會像你一樣聰明……」
她越說越失落,錘了錘自己的腿:「現在看來,媽恐怕要有心無力咯。」
我看了眼旁邊,姍姍來遲,還左顧右盼的許合州。
他渾然沒看出我和我媽的深意,一臉茫然:
「你看我做什麼,我臉上又沒長東西。」
我想,今天他開了個莫名其妙的玩笑,也許另有深意。
見我愣神,許合州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語氣帶着愧意:「抱歉,晴晴,一直沒告訴你我還有個未婚妻……」
「哈?」我下意識歪了下頭。
他繼續說:
「是娃娃親來着,我都一直沒見過她本人,本來以爲很輕鬆就能解決完,沒想到……」
沒想到,前幾天他和未婚妻的第一次見面,未婚妻就對他一見鍾情,要求他履行婚約。
更狗血的是,未婚妻的爺爺病危了,也想早日看到她和家世背景都匹配的人結婚。
許合州權衡了一下。
「ṱū₋晴晴,暫時要委屈你了,畢竟還是要以老人爲重,我也不想我們兩家關係鬧得太僵。」
「我也不想的。」
說完,他還有事就先走了,留我一個人在咖啡廳整理思緒。
-2-
三個月沒有聯繫。
即便在同一個公司,我也很少見到他的身影。
公司裏的人不知道我們在談戀愛,自然也不會知道我們分開,只是敏銳地嗅到我和他的不對。
茶水間,林姐懟了懟我:「你倆攤牌了?你不會罵人家了吧?」
我心一驚。
怕不是我們的關係早就被人知道了?
我等着林姐說完下文。
「你該不會真沒忍住衝小許總髮脾氣了吧?畢竟他總是讓你幫他幹私活。」
我鬆了口氣。
悻悻然:「那沒有。」
「我反倒該謝謝他,讓我有機會可以接觸到那些工作。」
一轉眼,將近半年。
我以爲我和許合州已經算分手了,卻在凌晨十二點突然收到他的結婚請柬。
「晴晴,我多希望站在我對面的人是你。」
對話框還在繼續。
「下個月,會提前舉辦一次婚前宴請,邀請的都是親戚,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讓我帶你見我家裏人。」
大概是想彌補我。
我沒理會。
不知道是不是喝大了,他又連打兩通微信電話。
太吵了。
我按了關機鍵。
家裏人麼,其實我早見過了。
許合州這人吧,說是沒什麼心眼,其實就是小孩子脾氣。
有什麼事,都必須按照他的想法來纔行。
公司裏已經傳開了許合州要結婚的消息,他沒來公司也很正常。
只不過沒想到,他會在下班時間來公司門口堵我。
他原來就這樣,怕開家裏買的車和我見面會被家人發現,每次都騎共享單車和我約會。
這次頭盔都沒來得及解開,像怕我跑似的,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我有一刻心跳得很快。
無關感情,是因爲我發現自己竟然掙不脫。
我掃過四周的人羣,心才安定下來。
「爲什麼不回我消息?」
我隨口撒了個慌,以爲能脫身:「沒看見,你是不是發錯人了。」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許合州還真信了ťṻⁿ,直到確認他真的發了消息給我,語氣染上些許無奈:
「晴晴,你還在喫醋嗎?」
我看了眼手機,匆忙答覆:「沒有。」
早就沒有了。
其實今天約了人。
「我趕時間,下次再聊好嗎?」
許合州不松反緊,聲音加重:「這幾個月,你一條消息都沒發給我,難道還不能證明你在生我的氣嗎?包括今天,如果你肯冷靜坐下來和我談談,我相信你會體諒我的。」
正值下班時間。Ṫű̂ₗ
我怕我和他拉扯會被其他人認出來,尤其是在那輛黑色帕加尼逗留在我們面前依舊有段時間了。
那是公司高層的標配車。
顯然許合州也注意到了這點,堪堪鬆開手。
心靈感應般,鬆開手的瞬間,從車的駕駛位下來了一個人。
-3-
下來的人,我認識,卻又很陌生。
紅底黑皮鞋,西裝板正得體,連發型都像是有專人打理過,一絲不苟。
體面極了。
看到來人,許合州嘶了一聲,神情立馬窘迫起來。
不怪他如此。
來的人,正是他小叔。
許江嶼。
他比許合州大了十歲有餘,許家父母忙,可以說是他從小監管着許合州長大的,公司裏小到實習生都知道許合州怕這個小叔。
許合州尷尬地扯出一抹笑,自認爲極其自然地嘮起家常:「小叔,今天回家喫飯嗎?」
「你這幾天加班,沒回家,奶奶都想死你了!」
加班。
那是很辛苦了。
我深有同感。
下一秒,許江嶼頗爲玩味掃了我和許合州一眼,開口:「今天在外面喫。」
「一起嗎?」
許合州小孩子心性,一聽到有人要請客,特別是這個人還是他小叔,立馬忘了今天是來找我的。
一口答應下來。
我往前走了幾步。
許江嶼開了副駕駛門,許合州立即坐了進去。
愣神的幾秒後,我們三個幾乎同時開口。
「這是我同事!」
「我就…..ṭů₈.」不打算去了。
話沒說完,第三道聲音打斷了我。
「上車吧。」
-4-
我望着車窗外的江景出神。
回想起上次。
坐在我旁邊的人,是許江嶼。
是某次加班後。
他太陽穴滲出細汗,依舊假裝自己沒事。
我深呼吸幾次,終於忍不住出聲:「可以再快點嗎?」
慌張中,我的手被一隻大手牽住,力道時大時小,卻始終沒有弄疼我。
「沒關係,我還能堅持一會。」
他有胃病。
和我一模一樣的症狀。
我隨身帶了藥,喂他喫下,也就令他好受了那麼一點。
我回握住那隻手。
像看見無數次,因爲許合州因爲工作因爲瑣事,被牽痛的滋味。
「會好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
後視鏡裏。
我看見他半寐,嘴角帶着淺笑,可臉色依舊蒼白。
應該是藥起作用了。
我想起一句話:【如果每天用談戀愛的時間和經理談,興許我早就是副經理了。】
興許是想表現一下吧,我在醫院照顧了他一天一夜。
回過神。
再次。
從後視鏡里正對上許江嶼探究的目光,我敏銳地察覺到第三道視線的存在。
咳了一聲。
十分默契,三個人幾乎同時收回目光。
許合州轉過身看我,問的卻是他小叔:「小叔,你認識莫晚晴?」
他叫我全名。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給我插入的餘地,男人隨意開口:「認識。」
「之前商場的項目,莫……小姐有和我一起加班。」
許合州理所當然地講:「讓她幫你整理文件嗎?」
「幹這些雜活,她可有一手!」
見他絮絮叨叨講我如何替他跑腿、整理文件應對檢查的,像在講述一個好用的工具。
我沒忍住。
在角落偷偷翻了個白眼。
ţű²許江嶼打斷了他,「沒有,莫小姐可是核心組的成員,不會做這些瑣事。」
「她,」他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片刻移開,「莫小姐很有見地,也很聰明。」
許合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猶如第一次認識我。
「她嗎?」
許江嶼點頭。
「嗯。」
我謙虛道:
「其實是同事們照顧我。」
許合州太長時間沒上班,自然不會知道李姐懷孕,自然也不知道我臨危受命的事。ƭú⁹
但我抓住了這次機會。
許合州依舊自顧自地說:「她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許江嶼給出否定答案。
「她完成得很出色。」
這種誇獎的話,從別人口中說出,莫名令人欣慰。
-5-
和許合州待在一起太久,他大概也以爲我和他無出左右,日常的瑣事裏,他大概也忘了我也是憑真才實學被招進來的,並不是個關係戶。
我曾無數次獨自在會議室排練,展講由我Ṱűₙ親手寫的稿件,可在正式場合,許合州都不用說話,只要翻翻我給他準備的演示文稿就好。
飯桌上。
我和許江嶼喫飯時,都不喜歡說話。
只有許合州叭叭個沒完。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和小叔和我很熟。
他藏不住事。
其他同事或許接觸許合州不多,但許江嶼可是在家裏和公司都能見到許合州。
他是個聰明人。
那天在茶水間,我碰見同樣來接水的許江嶼,他突然問我:「你和許合州在談戀愛嗎?」
「啊,我不是以公司領導的名義來問你,而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
他挑了下眉,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不敢說實話,更害怕自己無辜背上小三的罪名,再費盡心力解釋。
只能以玩笑的口吻:
「如果我說我們不僅談過,還分手了,您信嗎?」
然後自己否定自己。
「怎麼可能呢,現實裏哪有那麼多狗血劇情,許總您放心,我和許合州就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許江嶼抿嘴,「哦,那我知道了。」
一如現在。
許江嶼話不多,只是在許合州每次停頓時,都恰到好處給出回應。
「是嗎?」
「嗯。」
「然後呢?」
中間還發生了個小插曲,許江嶼大約習慣了照顧人,而許合州習慣了被人照顧,偶爾也會施捨一下我。
許江嶼切好的牛排,被許合州自顧自接過,分了幾塊給我,剩下倒到自己盤子裏。
動作一氣呵成。
就他自己沉浸在說話中,沒注意到這點。
說他缺根筋都是在誇他。
喫完飯,許合州大手一輝,大方地要求許江嶼送我回家,轉頭命令我:
「你開車啊,難不成還讓我小叔開啊!他又不知道你家在哪。」
我嘆了口氣,坐上駕駛位。
而許江嶼自然而然坐上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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