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番外三:好久不見,我愛你

-1-
母親已經不年輕了。
我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哭了整整一夜。
丈夫開導了我一晚上,可我還是接受不了。
「爲什麼會得肝癌呢?媽是這麼好的一個人,她才五十多歲,辛苦了大半輩子,一個人支撐着兩家產業。我還沒有盡孝,還沒有來得及帶她四處走走看看,我……」
天亮了以後,我用化妝品掩蓋住黑眼圈,去醫院看母親。
我和母親提起肝癌的時候,她並不驚訝,也不難過,只是笑着看着我,一臉慈愛。
「我早就知道了,別哭,有什麼好哭的。」
「您以前答應過我會長命百歲的……我,我……」我哽咽得連話都說不好。
母親爲我擦去眼淚,就像我小的時候那樣,她將我攬在懷裏。
「有時候長命百歲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太給兒女添麻煩了。這樣就挺好,我這一輩子該有的也有了……」
「不是麻煩,我……」我抬起頭。
「媽,求求您了,同意接受治療好不好?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有一些肝癌可以痊癒。我們不缺錢,不管要多少錢都能拿得出。我們去請國外的那些有名醫療團隊,我給他們砸錢建實驗室,我……」
「不試了。」母親看着我,把我散亂的頭髮掖到耳後,「樂樂,我這一輩子已經夠不自由的了,剩下的這段時間,就別把我困在病房了吧。我能多看看你們,就算賺的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又怕母親擔心,等到丈夫來的時候,我捂着嘴跑到走廊上哭。
我無法接受我最愛的母親離開我。
她還那麼年輕,本該還有很多的年華。
這些年,顧氏併入商氏,一併歸母親管理,她爲了生意和她主理的珠寶品牌付出了太多的時間和心血。
本該是快能好好歇歇的年紀,她卻查出了肝癌,我實在無法接受。
我想這無論換做誰,那人都無法接受。
我很愛很愛我的母親,我願意爲她承受一切疾病和痛苦。
我和母親的私人醫生見了一面。
「爲什麼會突然查出肝癌呢?難道事先不會有徵兆嗎,爲什麼之前沒有查出來?現在有沒有一種可能,母親其實是被誤診了呢?」
私人醫生猶豫了很久,然後遞給我一份報告。
「肝癌發覺的時候一般都是晚期了,但其實我們在您母親患癌早期的時候確實通過抽血查甲胎蛋白和做肝臟彩超發現了肝癌的存在。但是,您的母親強烈要求我,不讓你們任何一個人知道,所以這份報告一直留在我這裏。」
「對我們隱瞞病情,您這相當於是害命!」我站了起來,「如果您最初的時候沒有隱瞞,說不定通過手術就能治好。」
「很抱歉,這是病人的意願,我們不好干涉。」
……

-2-
我重新回了母親的病房,丈夫站在門口等我,「知悅,有沒有問現在還可以手術嗎?我感覺媽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我已經和我那些國外的朋友打過電話了,我們把最權威的醫療團隊都請過來,各種醫療機械也引進……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搖搖頭,示意他小聲點,不要被Ţų⁶母親聽到。
我回到房間,蹲在病牀前,拉着母親的手。
她笑着看向我:「別哭了,我知道我們家樂樂剛纔肯定是跑出去哭了。」
「也別怪醫生。」她嘆了一口氣,「其實是我讓他瞞着的。最初的時候我也想過治療,我問了孫醫生,他說,早期肝癌治療的方法首選就是手術。如果腫瘤的直徑小於或等於 3 公分,也可以選擇消融。
「醫生說,手術、移植、消融這三者都是肝癌早期的根治性手段。但是當時呢,那個腫瘤已經遠遠超過三公分了,手術成功的幾率不算特別理想,我就想幹脆瞞着吧,起碼,剩下的日子是自由的。其實,我……也沒多大遺憾了,不用難過。」
後面的話,我猜不透母親想說什麼,但我知道他一定又想到了她的那位愛人,蕭杭先生。
……
母親睡了一會,睡醒了以後,她突然問我。
「你怎麼在這裏呢?你是不是叫知悅?」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知道,母親又開始不認人了。
她有輕微的阿爾茨海默病,有時候會忘記很多人,也包括我。
「是,我叫知悅,商知悅。」我趕緊點ƭù₃頭。
「名字真好聽。」母親依舊看着我。
「是的,很好聽,大家都說很好聽,我很喜歡。還是媽您起的名字,您想起來了嗎?」我扭過頭抹去眼淚,拉着母親的手。
她並不看着我,而是向四周張望。
「我的樂樂呢,樂樂去哪裏了?樂樂怎麼不在這裏?好孩子,你能不能告訴我樂樂去哪了?」
我握住母親的手:「媽,看看我,我就是您的樂樂呀,樂樂和知悅這兩個名字都是您起的,別忘記我,求求您了。」
母親用指腹抹去我的眼淚。
「好孩子,你別哭了,你和我們家樂樂一樣,樂樂小時候也愛哭。不過,你肯定不是樂樂,樂樂沒有你這麼大,樂樂還很小呢,她還沒有開始上學呢。就這麼小小的一團,還是我把她帶大的,她一直喜歡黏着我,離了我就哭……」
「還有。」母親從前清亮的眼睛此刻變得有些渾濁,我多想代替她承受一切痛苦。
「我記得有個人叫蕭杭,他怎麼不來看看我呀?你給他打個電話。」
ṭüₗ「好。」我拿出手機,「媽,我過幾天就給他打電話,好不好?」
「你讓他買點玫瑰花呀,就是我最喜歡的那個白玫瑰,他以前最喜歡給我買花。」
「好,您放心,您先休息,等您醒來,我保證屋子裏面全都是白玫瑰好不好?」
母親滿意地睡着了。
我讓人買來最新鮮最好看的白玫瑰,擺在旁邊的桌子上,窗臺也放了兩束,用水養着,確保不會枯萎。

-3-
母親醒來以後果然高興:「剛纔是蕭杭來了對不對?我睡着了,還沒有看見他呢。」
「是的,他來了,這些花就是他送的。但是他太忙了,他說過幾天再來陪您,到時候他來了我一定叫您好不好。」
「好,好,好。」母親很高興。
我端起一旁的粥:「那我們先來喫點飯好不好?我喂您。」
我推着母親去了很多地方。
她在這個城市出生,卻沒有好好看看這裏。
從 12 歲起,她被送去國外,一待就是 10 多年。
我用輪椅推着母親去了坪洲碼,永安橫街,帶她去看了手指山,坪洲 8 號梯臺。
母親清醒的時間不多,她經常感覺乏力,精神不振,呼吸也出了問題,睡眠時呼吸變淺變慢,血氧飽和度下降,一度出現了缺氧的風險。
我爲她安排了一些檢查,她以爲那只是普通的小檢查,但那其實是我瞞着她從國外特意請過來的醫療團隊。
各個專家給出的結果很一致,母親只剩下大概三個月的時間,不具備做手術的條件。
我絕望了。
後面,母親又遺憾沒去過靈隱寺。
她想去的地方有太多,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問醫生能不能用藥醫治再爭取一些時間,好讓我帶着母親去各地看看,醫生衝我搖了搖頭。
他說不建議。
又過了十幾天,母親到了無法進食的階段。
常常是,剛剛醒過來,又睡了過去。
每次醒過來看到我的時候,她都很驚喜,說上一句:「是樂樂呀?」
我會拼命地點頭:「是我,媽,是我,下輩子我們還做母女行不行?」
母親每次都想伸出胳膊摸摸我的頭。
可是她的胳膊太瘦了,使不上力氣,已經出現了惡病質。
她的口腔內部出現潰爛創傷,醫生說是因爲癌組織生長得很快,營養供應不足,所以出現組織壞死的現象。
母親無法進食,幾乎一直在沉睡,推着她去祖國各個城市到處看看的計劃被迫擱置。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五天,母親突然沉沉地睡了過去,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來的時候,她眼睛清亮。
我私底下哭了很長時間,大概猜到了什麼。
丈夫說可能是迴光返照,問了醫生,醫生也這樣說。
可是,不是這樣的。
老天保佑,我的母親依舊活着。
她的精神似乎慢慢地變好了,也能喫上幾口飯了。
清醒的時候,她還會拉着我和我說話,問我冷不冷,餓不餓。
我童年記憶裏母親那雙柔軟的手現在已經變得乾枯發硬,可是我捨不得放開。
她握着我的時候ţū́⁸,我也會緊握着她的手回應。
母親這個時候就會笑我,覺得我傻,還和小時候一樣喜歡纏着她。

-4-
這天,陽光正好,我推着母親下樓。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母親伸出了手。
我讓人在小花園裏搬來了很多白玫瑰,母親看了很喜歡,然後又吩咐我:「今天天氣好,找個人來爲我拍幾張照片吧。」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找來了攝影師。
丈夫把我們的一雙兒女也接了回來,我們一家人像往日一樣,拍了一張又一張的全家福。
我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慢慢學着接手母親最看重的珍珠業務,這幾年做出過一些成就,總體是好的,沒有出什麼岔子。
母親寫了遺囑,給療養院,孤兒院以及慈善基金會捐了很多錢。
她叮囑我,等她死了以後,讓我一定要回一趟內地,建立一個專門資助山區的基金會。
這些年,她始終很遺憾,由於要看管這麼大的家業,所以抽不出時間親自去全國各地走上一走,對需要幫助的慈善機構建立幫扶。
我沒有看錯,母親的精神狀態確實變好了。
還有四個月就是她的六十歲生日了。
我讓人着手準備着,想陪着母親,再給她過最後一個生日。
拿下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項目時,母親還像從前一樣,不遺餘力地給予我讚美。
我半蹲在那裏與母親平視,突然很想問她一個問題。
我也真的問出聲了。
「媽媽,我是您的驕傲嗎?」
母親點頭。
我好久沒見她笑得這般爽朗,她說:「一直都是,我們樂樂一直都是我的驕傲。」
「有您這一句話,我覺得這輩子都值了,我這輩子夠了。」我哽咽着。
「不夠。」母親摸着我的臉,「還不夠,我們下輩子還做母女。」
「好,好……」
這是我這輩子最想聽到的話。
晚上,母親躺在牀上,我給她擦了身體。
她一動不動,我以爲她睡着了,就給她添了被子。
誰知母親突然拽住我的手,哭了出來。
「樂樂,其實我……我還有個遺憾,一直都有個遺憾……」
「您說。」我的聲音顫抖,生怕自己漏聽了哪一句,「媽,您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做?您說出來,我都陪着您。」
「我想再去那個地方看看……」

-5-
母親說的地方,是瑞士的一個小鎮。
蕭杭先生曾在那裏的草地上和她告白。
那座城市,是母親待了多年的地方,也是蕭杭先生待了多年的地方。
「好,我陪您去。」我爲母親擦去眼角的眼淚,突然覺得無比愧疚。
我應該早就想到的,母親一直心有遺憾……我應該早就想到的。
私人飛機抵達瑞士的時候,天氣很好。
母親用手擋着陽光,避免刺到眼睛。
我見狀,立馬給她戴了一頂帽子。
她搖搖頭,將帽子摘下。
「我很多年沒回來過了,想好好看看。」
我笑着說好。
我們順着城區一直走,終於找到了母親說的那個她和蕭杭先生經常去散心的小鎮。
我們走着走着,來到了一座相當漂亮的莊園前面。
主棟是很有範式的哥特式建築,前後是大片山坡,周圍是樹林和果園,左右還有七八套主樓。
純淨的天空綻放着大片的藍,周圍偶爾有鳥聲。距離這裏一百米處,有一個湖泊,遠遠地看過去,也是惹眼的藍色。
空氣好極了,我站在這裏,突然覺得如果一直生活在這裏也不錯。
我心下有了一個想法,決定把這座莊園買下來。
只要是母親喜歡的,我都會給予她,就像她在我小時候滿足我所有的願望一樣。
莊園隔壁也有類似的房子,只不過要小很多,周圍也沒有這麼靚麗。
我推着母親在莊園四周觀看,突然從隔壁房子裏走出一個人,她笑着和我們打招呼。
隨行的翻譯說是德語,並把她的話翻譯給我們聽。
母親精通瑞士的四種官方語言,但是我總不能讓母親來翻譯。
來的人是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人,有些微胖,皮膚不是很白,但渾身散發着一種健康的美,氣血看起來十分充足。
在我們表明自己是中國人後, 女人突然尖叫了起來,興奮地告訴我們。
「這棟房子的主人也是個中國人!」
來之前我特意瞭解了這邊,瑞士小鎮的原住民擁有土地的永久產權, 可以世世代代地繼承土地,所以我一時之間不太明白她所說的話。
莊園的主人怎麼會是一箇中國人呢?

-6-
這時,又從旁邊小院子裏出來兩個人,一箇中年女人推着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坐在輪椅裏, 她看起來氣色非Ťùₛ常好。
原本和我們講話的女人興奮地跑過去,推着銀髮老太太朝我們走過來, 告訴我們這是她的母親,然後蹲下來和她的母親講我們是中國人。
銀髮老太太突然笑了起來, 頗有興致地和我們講話。ẗũ₆
「上一次有中國遊客來這裏還是兩年前, 我們這裏不是旅遊景點,很少有人來這裏遊玩, 大多是原住民。」
說着, 她又和我們介紹:「這座莊園有一個名字, 它叫白玫瑰莊園, 它的主人是一位中國男士。」
翻譯傳達着這位老太太的話, 我笑着點頭, 然後讓翻譯幫我詢問她是否願意出售這座莊園。
「這裏是不賣的,這座莊園很多年前已經被一箇中國男人買走了,我們只是看房子的。」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銀髮老太太講得津津有味, 母親坐在輪椅裏安安靜靜地聽着。
莊園裏應該是種着大片大片的白玫瑰,都已經順着籬笆和圍牆爬了出來。
銀髮老太太把我們領到莊園的正門口, 那裏歪歪扭扭地插着一個木質牌子,上面用中文寫着「白玫瑰莊園」。
這個木牌子是銀髮老太太製作的。
「這裏面的白玫瑰都是先前的那位中國男人種的, 他離開的時候花還沒有開。後來,幾年後,這些花慢慢地爬了出來, 爬到了外面,我便用鑰匙打開了這裏的門, 幫他修剪花枝。」
「這座莊園起初是新建的, 後來被買走ŧṻₗ。這麼多年, 一直沒人住, 我母親一直擔心等到哪一天她走了,就沒有人幫忙打理房子了。這些圍牆和建築的外圍都是幾個月前剛粉刷過的,所以看起來還和當年一模一樣。」
我慢慢地瞭解了其中的細節。
原來,早年間,銀髮老太太出售了這座莊園。
買下這座莊園的男人說他很快回來,可是後來, 他始終沒有回來。
房子經過風吹雨打, 牆壁變得灰暗褪色。老太太於心不忍, 找人整修了一番。後來, 就這樣一直延續着對莊園花圃和房子的打理。
但是,她畢竟早年間就把這棟房子賣了出去,她也不是慈善家,不能一直免費打理這裏。
於是, 她就把這裏開放Ţũ⁺成了一個景點,取名爲白玫瑰莊園。
每當有本地遊客走到這裏的時候,銀髮老太太都會給他們講買下這棟房子的男主人的故事……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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