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死對頭的手機裏後

我穿成了換裝遊戲的主角。
只有死對頭爲我氪夠五十萬我才能回去。
我：完了，直接死吧，整什麼小破遊戲！

-1-
我穿越了，好死不死，穿到了死對頭的手機裏面。
還成爲換裝遊戲裏的主角。
系統說，傅凌給我氪夠五十萬我才能回去。
我：完了，他那鐵公雞，你要他拔根毛都困難。
我命休矣！
正是午休時間，傅凌打開手機，他長按圖標想把遊戲刪掉。
我的小房間地動山搖。
我對系統說：「直接讓我死吧，別整這小破遊戲了！」
系統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宿主，你等等，我給你改一下程序，你去外面阻止他。」
呵呵，外面，哪外面？
哦，我知道了，系統把我移到了傅凌的手機屏幕上。
傅凌手指還按在遊戲上，他疑惑道：「怎麼沒有刪除鍵？」
我踩着他的手機軟件往上爬。
他看見我，一甩手把手機扔了：「什麼鬼東西？被黑客入侵了？」
我很無語，打開他的「備忘錄」，費勁地打字。
別人打字靠手打，我打字靠腳跳。
【傅凌，你敢把遊戲刪掉，你就完了！！！】
打完字，我攤在屏幕上，累死我了。
傅凌過了很久才撿起手機。
他看看備忘錄上的一行字，再瞅瞅我，發出了疑問：「祝然？」
謝天謝地，他居然認出了我！
我坐在輸入鍵盤上，一隻腳敲【D】。
【對對對。】
「你不是在醫院躺着嗎？」他伸手戳戳我，差點把我戳倒了。
我怒視他，戳什麼戳？
他捧着手機笑得很囂張：「看到你不高興，我就高興了。」
我回了他兩個字：【神經。】
「說說，你要怎麼回來？」
我沒來得及敲字，他繼續說：「醫院已經給你下達了病危通知。」
【氪金。】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給你氪金？」
我點頭。
他笑了：「小爺憑什麼給你氪金？」
憑什麼，這話問得很好。
我又在備忘錄上躺上了，擺爛。
傅凌拽了一下我的衣服：「起來，軟件在哪裏？」
我：？
你不是說不給我氪金嗎？

-2-
傅凌一臉嫌棄地點開花裏胡哨的小圖標。
我站在主界面，看他過新手教程。
一抬頭，是傅凌的大臉，別說，還挺好看。
我看得入了神，回過神來，我已經被傅凌拽到了衣櫃旁邊。
他一邊點，一邊唸唸有詞：「紅色的好看……嗯，再試試這件……」
十幾分鍾，我被他換了二十多件衣服。
他還在給我挑配飾……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我都不知道他喜歡玩換裝遊戲。
震驚住我了！
傅凌把現在能買的都買了。
首充贈禮，買。
月卡季卡，買。
首充 6 元，月卡 30，季卡 68。
傅凌點開遊戲不到二十分鐘花了 104。
他看着我嘆氣：「祝然，不是小爺我不幫你，主要是禮包才這麼多，我全買完了。」
我：……
先把你的手從我的衣櫃上撒開再說話。
傅凌把他在遊戲裏拿到的所有衣服都在我身上試了一遍。
最後，我穿着幼稚的小黃裙，腳踩棕色圓頭小皮鞋，揹着裏面有兩隻鴨鴨的書包。
我 call 他：【把書包取下來，不好躺。】
傅凌看着我星星眼：「書包多可愛呀，你揹着更可愛了！」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不要用奇怪的聲音跟我講話！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他還是把書包取了下來。
他點評我：「不懂欣賞。」
他這幼稚審美，居然還敢說我不懂欣賞？
傅凌看着我，越看越滿意，不時冒出一句：「可愛！」
我找系統要了耳塞，把耳朵堵上。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3-
晚上，傅凌工作時，把手機放旁邊立着。
我無聊，從這個軟件跳到那個軟件，最後趴在 QQ 上戳企鵝的臉。
傅凌工作間隙戳我，我「啪嘰」一下從企鵝上掉下來。
我跳到鍵盤上暴躁打字：【再戳我，我就把你軟件全刪掉。】
傅凌訕訕把手收回去：「你這個遊戲多久有活動？」
我坐在鍵盤上晃晃腳，用手給他比日期。
系統說上新活動得兩天後。
遊戲沒出新衣服，傅凌就不會想着給我換衣服了。
他給我換裝時笑得像個傻子。
誰知道第二天，他大清早把我從被窩裏扯出來。
我人還沒醒，他給我換上小裙子、高跟鞋。
神經啊！
我一腳給他的辦公軟件戳了個洞。
傅凌看到我時，我在猛踹辦公軟件。
「姑奶奶，你再踹它就死了。」
我反問：【它活過嗎？】
「說說，怎麼就不開心了？」傅凌摸着下巴，看着我一臉困惑。
「誰早上五點玩換裝遊戲啊？哦，是你呀！你不睡，難道我不需要睡嗎？$&*#%&#」
我誤按了「符號鍵」，點出了一堆亂碼。
傅凌打開遊戲，給我換回了原始裝扮。
「這回行了吧？」
我打個哈欠，又回牀上睡去了。

-4-
我醒來時沒看見傅凌。
系統說，他喝了酒，現在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行吧，我看着天花板發呆。
下一秒，傅凌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他醉醺醺的，臉上帶了層薄紅，他在手機上亂點，手戳着我的腦袋：「你想我沒？」
我：？
「不想我，你就點一下頭，想我，你就點兩下頭。」
笑話，我怎麼會想他？
我剛點頭，他手又戳在我臉上，他眼皮合上，聲音越來越低：「祝然，我也想你了。」
啊啊啊，他在說什麼，他是不是瘋了？

-5-
我以前也懷疑過我喜歡傅凌。
那時候我們是同桌，傅凌的位置靠着窗戶。
某一天，他靠着窗叫我的名字。
我抬頭看他，他身上被夕陽的餘暉鍍了一層暖光。
我看着他出了神。
他給我一個大逼兜：「發什麼呆？」
「啪」，我的春心碎了。

-6-
傅凌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我蹲在手機的角落裏懷疑人生。
他是說了他想我吧？
我是不是聽錯了？
也許是我腦子有問題，或者是我在做夢？
我轉頭看了一眼正在揉自己太陽穴的傅凌。
他好像真的說了想我。
我把頭埋在膝蓋上，不敢面對……
傅凌是個缺心眼的，他把我提溜起來。
「祝然，你臉怎麼紅了？」
哈，哈哈。
「你發燒了？」他居然試圖摸我的額頭。
他傻了吧，他摸的是手機。
「不應該啊，你現在都不是人。」
我聽到這話，握緊拳頭，微笑。
傅凌把我頭上的軟件全部搬走。
「別生氣，生氣容易變老。」
我回他：【呵，我現在都不是人。】
傅凌上班，我在手機下方攤着。
傅凌喫飯，我攤成長條，翻個身背對他。
傅凌休息，我趴在軟件上，伸長手腳。
傅凌半夜加班，我換了個地方繼續躺。
唉，什麼事都不用做的快樂誰懂啊？
傅凌頂着個黑眼圈，把我拖到牀上。
「你睡吧，別在手機屏幕上礙我的眼。」
我懂了，他嫉妒我，看我過得比他輕鬆，他心裏不舒服。
我開心打字：【小心眼的男人！】
傅凌抽抽嘴角：【嗯，你說得對。】
我臨睡前，對系統說：「能給我頭上加個氣泡嗎？打字真的很累。」
「好嘞，明天就給宿主安排上。」

-7-
我睡覺起來，世界變了。
我的小房間變成了大房間，房子裏的東西看起來都高級不少。
透過房子的窗戶，可以看見大片的向日葵。
哇哦！
我好奇地東摸摸西摸摸。
到中午纔看見傅凌，他放鬆地躺在椅子上，看向我的衣櫃雙眼放光：「小爺給你換衣服來了！」
他一邊給我換，一邊碎碎念：
「這件上衣 6 元，加下裝一起 12 元。
「這是抽閣的裙子，我充了 648。
「累充送的精靈衣服和翅膀。」
……
他說了一串，聽得我頭大。
我：【停，別說了。】
他好奇地把我頭上的氣泡戳破：「我去找下氣泡能充錢嗎？」
哈，真是充錢充上癮了。
「給你換個粉色的氣泡。」
我抬頭看，氣泡上面還綴着兩朵小花。
爲了搭配我的氣泡，他給我換了粉色的裙子、頭髮和飾品。
順帶還把牆紙換成了粉色。
我：【你的少女心是不是要爆炸了？】
傅凌又戳我的氣泡，氣泡在我頭上炸開：「什麼少女心，我這是少男心。」
嘖嘖，都老男人了，還少男。
他從遊戲裏退出來，我坐在屏幕上托腮看他。
傅凌：「這手機壁紙和你不太搭。」
他把壁紙也換成了粉色。
我：……

-8-
傅凌玩換裝遊戲的事被公司的人看見了。
那天我正在打盹，手機響個不停。
我爬到上面的軟件坐着，還得警惕消息欄別打到我的頭。
小美很美：【傅老狗在玩換裝遊戲，驚呆我了，家人們！】
【圖片。】
【圖片。】
人在工位：【好可愛！】
魂兮飛兮：【姨姨要用彩色麻袋把她打包帶走嘿嘿嘿！】
小馬不是牛馬：【今天傅老狗給她換了粉色的裙子。】
山水之間：【看到了，他壁紙也是粉色的哈哈哈。】
……
消息馬上 99+。
我看着消息嘎嘎笑。
他們在誇我可愛欸！
傅凌突然把我拎起來。
我：咦？
他把消息點開，還在羣裏發消息……
傅如老狗：【粉色挺好看。】
小馬不是牛馬：【……】
小美很美：【粉色是好看，但咱實在沒想到傅老狗喜歡粉色。還有，好同事，把你暱稱換一下，看着怪嚇人。】
正在划水：【改了。】
難怪他們叫傅凌「傅老狗」，因爲他是真的狗啊！
魂已上天：【好想問傅老狗要下載鏈接。】
人在工位：【如果上班時，屏幕上有個小可愛，心情都會好不少。】
小美很美：【附議！】
傅凌沒再回復，他擰起眉，手指敲打桌面，發出「噠噠」的聲音。
他開口：「是不是可以試試開發同類型的遊戲？」
我：【有用戶羣體，可以試試。】
傅凌是有了想法就會去做的人，馬上就組好了團隊。
當和我同款的小人出現在屏幕上時，我好奇地戳戳。
他還會生氣，好神奇。
我一臉驚喜地跟傅凌分享我的發現。
他冷淡回應：「哦。」
第二天遊戲軟件和小人一起不見了。
我問傅凌。
他說：「遊戲還在內測中，還不完善。」
我覺得還挺完善的。
連繫統都誇他：「傅凌真的很厲害。」
遊戲還要進行二測，要到明年才能上線。

-9-
我在傅凌的手機裏待了好幾個月。
傅凌有帶我去見過我的身體。
我躺在病牀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如果不是還有呼吸，真的像具……
打住。
我止不住地嘆氣，一抬頭，看見傅凌眼眶紅了。
【你哭了？】
他抬手摸了下臉：「沒有。」
說着他還把手機拿遠了，我看不到他的臉。
我在心裏預想了一下，如果傅凌出事了？
好吧，我也會難受，不可能毫無波瀾。
我半夜醒後，看見傅凌目光沉沉地盯着我。
怪嚇人的。
「你不睡？」
「沒事，你睡吧。」他的聲音嘶啞，情緒有點低。
他盯着，我怎麼睡得着？
我翻身起來，打開音樂，播放歌單：【深夜 emo。】
第一首：《忘不掉的你》。
第二首：《意外》。
第三首：《埋葬的回憶》。
……
傅凌沉默地把我塞進被窩裏，關掉音樂。
我：？
我放的歌不好聽嗎？
我沒問出來，因爲傅凌已經把手機關了。

-10-
許久沒見的高中同學約傅凌去參加同學聚會。
中間有人問了一句：【有人聯繫上祝然了嗎？】
【祝然出車禍了，現在還在醫院躺着。】
羣裏長久地沉默下來。
有人發了一排蠟燭，接着蠟燭刷屏。
我：我還沒死。
向景辰：【什麼時候出車禍的？】
【有大半年了吧，就靠藥水維持着生命體徵。】
戚月：【吊着命，還不如早點死，這樣大家都舒服。】
向景辰：【不會說話就閉嘴！】
戚月：【喲，班長大人，這麼多年你還念着祝然呢！】
向景辰：【你是剛從糞坑裏出來嗎？】
戚月：【……】
傅凌：【祝然會醒的，只是時間問題。ŧũ̂ₕ】
有人出來打哈哈：【別吵了，大家都是同學，以和爲貴。】
……
我坐在輸入框上，傅凌要打字，我就把腿往其他地方移一下：【你去同學聚會嗎？】
「去。」
【好。】我抿嘴，不知道說什麼。
「向景辰要回國了。」傅凌說。
我回憶了下向景辰的樣子，有些模糊：【是許多年沒見過他了……」
傅凌眉頭慢慢擰起。
「但是我和他也不太熟。」
「哦。」

-11-
向景辰，高中畢業後我就沒見過他。
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高中時期。
他長得比較俊秀，穿校服都很好看，班上以及其他班上很多女生喜歡他。
我和他當過一段時間的前後桌，總有別班的女生把東西送錯了位置。
說實話，我起初看到我的課桌裏放了一堆情書和禮物，我心裏真的很激動。
我懷着激動的心情打開情書——
【向景辰，你如三月的暖陽，照耀在我的心房；你似春日的細雨，浸潤了我的心靈……】
我激動得心涼了。
我把一大堆情書轉移到了向景辰的課桌上。
他趴在桌子上，頭也不抬：「扔了。」
我可不慣着他：「要扔你自己扔。」
他頭一回正眼瞧我，往常他看人都不看人眼睛的。
他見我一直盯着他，把視線轉向別處，作業本都被他的手摳爛了：「好。」
我向傅凌吐槽他：「向景辰那人看起來挺奇怪。」
傅凌靠着走廊的欄杆：「哪奇怪了？」
「他從來不看人眼睛，你發現沒？」
「我沒和他說過話。」
傅凌一句話給我幹沉默了。
「你很關注他？」他突然問。
「只是有點好奇。」
我們說話時，向景辰把作業本放在老師辦公室裏，低頭就ţũ²走。
我像抓到了證據：「你看，他連老師都不看。」
傅凌給我一個腦瓜嘣：「我看你是閒的。」
我給傅凌一捶。
我們兩人就打起來Ṭū́⁹了。
傅凌跑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向景辰：「不好意思。」
「嗯。」向景辰的目光不管落在哪，就是沒落在傅凌臉上。
傅凌抓了兩把頭髮，不跟我吵了：「我覺得他這人挺高傲。」

-12-
高考前兩天。
完成最後一場模擬考試後，我在學校的廁所邊看見向景辰被戚月堵在那裏。
廁所的味道一股股往鼻子裏湧，她是真不嫌棄啊！
「向景辰，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戚月仰着頭，看他時帶着一股不依不饒的意味。
向景辰突然指向我：「我就算……喜歡……祝然，也不……喜歡你。」
我只是路過一下，怎麼話題就扯到我這裏了？
戚月哭了，她說：「祝然，怎麼我喜歡的人都喜歡你，你是成心和我作對嗎？」
……我都不知道她喜歡哪些人，她污衊我。
我尿急啊，他們兩人硬要擋我路。
「你讓讓。」我皺起眉頭。
戚月哭得更大聲了：「你們都欺負我！」
老天奶，我只是想上個廁所。
戚月跺跺腳跑了。
向景辰又拉住我：「剛剛……對不起！」
他道歉的時候看向我的眼睛，說話越來越結巴：「對……對……不起，祝然。」
「好，我知道了。」
我都快哭了，他才讓開。
我從廁所出來，看見傅凌站在走廊上。
他給我扔了包紙：「擦擦眼淚。」
啊？我有眼淚嗎？
噢，剛剛在廁所打了個大噴嚏，眼淚都出來了。
我抽出一張紙擦鼻涕：「謝謝。」
回家路上，傅凌小動作不斷，路上的小石頭他都要去踢一腳。
快到家門口時，他扯住我的書包：「祝然，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我：「你放心，我肯定考得比你好。」
傅凌愣住，良久，他說：「你加油。」
傅凌點我呢。
我平時成績是故意往下壓的。
我爸媽總用我的成績和傅凌的成績做比較。
我煩了，乾脆每次考低點。
等他們說傅凌成績怎麼怎麼樣時，我就可以附和：「對對對，傅凌最厲害了。」

-13-
去同學聚會前，我告訴傅凌：【你等下別關手機，把手機放口袋裏，我想聽八卦。】
傅凌在給我換衣服：「行。」
「天氣有點冷，穿長袖吧。」他在我白色的裙子外面加了個淺藍色的開衫。
傅凌到喫飯的地方，把手機往兜裏一塞，我只看得見他口袋的顏色。
好巧哦，他的外套也是淺藍色的。
傅凌和人在寒暄，聽聲音我實在聽不出誰是誰。
「昨天羣裏那事你們看到沒？」
「要我說，向景辰就是對祝然有意思。」
有人提到我的名字，我豎起耳朵聽。
話說，向景辰怎麼可能對我有意思，我記得他當時是有喜歡的人的。
「祝然要是沒出事，他倆說不定還能再續前緣。」
「是嗎？」是傅凌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冷颼颼的。
「說什麼屁話，向景辰有女朋友了，別天天在後面造謠人。」有人插了句話進來。
「你怎麼知道？」提問的人抬高音調。
「因爲我是向景辰。」
沒人說話了，我「撲哧」一聲笑出來。
十多年沒見，這人怎麼和以前不一樣？
「那那那……你爲什麼要在羣裏懟戚月？」
「她說話難聽，我不能懟她？別人的事她也要管，管天管地，怎麼就沒管住自己的嘴？」
「就是。」旁邊有女生在附和。
我的那個好奇心啊，恨不得飄出來看。
他們在一邊吵吵鬧鬧，傅凌把手機掏出來。
我這纔看見他坐到了角落裏。
我臉上的笑還沒落下，傅凌扯我的臉：「不準笑！」
你管我笑不笑？
我不僅笑，我還大聲笑，我還狂笑。
傅凌：「他有女朋友了？」
我：【誰？】
他扯扯嘴：「向景辰。」
我：【挺好。】
傅凌在手機上打字：【你不是喜歡他嗎？】
我：【誰說的？】
傅凌：【我看到的。】
我一頭霧水，什麼東西？
我什麼時候喜歡他了，我怎麼不知道？
【高中時，你和他在廁所外面……他拒絕了你，你當時挺傷心。】傅凌一臉嚴肅地打下這些字。
笑死我了！
我：【你沒看到你不能亂編啊！】
傅凌：【他跟你道歉，你還哭了。】
我腦殼痛，我撐着下巴，把事情給他解釋了一Ŧŭ̀₉遍。
說完，我看到他認真的樣子，不是，他爲什麼這麼執着於這個問題？
腦子好癢，要漲智商了。

-14-
「傅總，怎麼坐到這裏來了？」一個畫着濃妝的女人擠到他身邊的位置。
我不敢說話了，在屏幕上站着東看看西看看。
「你誰？」
「我是戚月啊，傅總真是貴人多忘事。」戚月夾着嗓子說話，我一身雞皮疙瘩起來了。
「哦，就是你在羣裏說祝然。」
戚月沒接腔，視線轉到了手機上：「傅總也玩這種小遊戲啊，我們公司最近……」
她說話說着說着，人離傅凌越來越近。
「不感興趣。」傅凌側身避開她。
「哈哈，傅總，我聽說你們公司也在開發換裝遊戲？」
「和你沒關係。」
傅凌把天聊死了，戚月還沒放棄。
「聽說傅總至今單身，怎麼，還沒把祝然追到手？」
她捂着嘴笑：「傅總你看我行嗎？」
【行什麼行？】我罵罵咧咧。
傅凌看我一眼，把手機揣回兜裏：「戚小姐很少被蚊子叮吧？」
「那當然……」
傅凌：「你臉皮這麼厚，蚊子遇見你都得餓死，你說是吧，戚小姐？」
戚月：「傅總真會說笑。」
「我確實很少見到像戚小姐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戚月也不生氣，揚聲叫其他人的名字：「傅總，我先失陪一下。」

-15-
戚月走後，我好久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好像提到了我？
「還沒把祝然追到手？」這一句話說的是我的名字。
高中時，戚月說，她喜歡的人都喜歡我。
所以傅凌也包括在裏面？
這麼多年來，我和傅凌一直有聯繫，我還真沒看出來他對我有意思。
【你喜歡我？】
我打在備忘錄上，想了想又刪掉。
【你小子不會早就暗戀我了吧？】
不行，不行，換一種說法。
【You love me?】
傅凌拿起手機時，我正在按刪除鍵。
他看到手機，眼睛都瞪大不少。
我往上一看，天吶，我按的是「換行」！
【你看錯了，你剛剛出現了幻覺。】我試圖催眠他。
我在刪除鍵上拼命蹦躂。
我怎麼按了這麼多次「換行」？
傅凌把我提溜走：「別按了，再按腳上就要冒火花了。」
被他發現了，我透過攝像頭看到傅凌已經坐在車上了，同學聚會已經散場。
不用怕別人看到我。
我叉着腰：【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
「對，那咋了？」
他一句反問給我弄蒙了。
那咋了？
沒咋了。
「我說了喜歡你，你糊弄過去了。我以爲你不喜歡我，就沒再提。」傅凌從備忘錄裏退出來，還揉揉我的頭。
本來就暈的腦袋更暈了。
【țŭ⁹什麼時候說過？】
我怎麼沒一點印象？
「高考結束後的那天晚上。」

-16-
我記得了。
那天晚上，傅凌拉我去喫夜宵。
回來路上，傅凌說要散散步。
我們沿着街道走回家。
半路ƭŭₐ上，他突然說：「今晚月色真美！」
我抬頭，沒看到月亮，路燈倒是挺亮的。
於是我問他：「你有去檢查過視力嗎？」
「很久沒檢查了，怎麼了？」
「建議你去檢查一下。」
畢竟能把路燈看成月亮，已經近視到一定程度了。

-17-
傅凌聽到我的話笑了：「你當初叫我去檢查視力是這個意思？」
不然呢？
「我怕說你視力不好會傷害到你脆弱的心靈。」
傅凌問：「你知道那句話的意思嗎？」
「以前是不知道，現在大概知道了。」
「今晚月色真美」的意思是「我愛你」。
「當初看到向景辰和你……我有些急了，但爲了不影響你，我還是等到了高考後。」
我一頭黑線，誰表白像他一樣？
說句「我喜歡你」很難嗎？
「我喜歡你，你的回答是……」傅凌有些緊張看着我。
我不太明白喜歡是什麼樣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心臟跳動的聲音好像響在我的耳邊。
如果心動是喜歡的話，那我確實無法反駁。
我頭上冒出一個小愛心，我看見了，趕緊揮手把氣泡戳破。
冒什麼愛心，我還沒說話呢。
得了，現在不要說，他也知道了。

-18-
和紙片人談戀愛是怎麼樣的？
我是紙片人，傅凌在和我談戀愛。
傅凌日常問候——
早安，午安，晚安。
給我換衣服時，他——
「寶寶今天也很漂亮！」
我：【正常點。】
「我看別人談戀愛都是這樣叫的。」
我想說，別人拉屎，你也跟着拉嗎？
我忍住了，爲了不傷害他脆弱的心靈。
Ţúₒ懟他已經懟成習慣了，暫時改不了。
遊戲還有最後一個活動。
「宿主，最後一個活動暫且保密，會給你一個驚喜的，敬請期待！」
系統不說還好，一說我晚上就睡不着了。
不小心睡了，做夢都是遊戲內容。
我凌晨五點醒了，好巧，傅凌也是醒的。
「最後一個活動了，祝然。」
我們一起等着清晨的陽光灑下。
「你會捨不得我嗎？」我問。
傅凌已經開始擦眼淚了。
啊？真哭了？
我想哄他，說出來的話是：【遊戲和我選一個。】
我想自抽巴掌，嘴快了！
「選你。」
【你哭什麼？】
「你出事時，我真以爲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祝然，也許世界上真的有奇蹟吧。
「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是相信科學的，但對你，我希望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存在。」
我想到，我剛到傅凌手機裏的時候，他很快接受了我的存在。
【我變成飄飄，你也不怕？】我好奇地問。
他想了一下：「人飄戀也不是不行，而且你等我幾十年，我們就變成飄飄戀了。」
神經，害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19-
遊戲九點半更新。
傅凌這回沒有急着氪金。
系統說的驚喜是婚紗，一襲淺藍色的婚紗，胸口到裙襬綴着藍色的玫瑰花。
「這是……送給你們的禮物。」
送給我們的？
「祝你們幸福 ！
「氪金到達指定數額後，你會陷入短暫的暈厥，不過不用擔心。」
「好，我知道了。」
傅凌給我換上新閣的衣服，戴上藍色的花環、潔白的頭紗。
婚紗確實美到擊中我的心。
傅凌拉着我拍了幾張照：「好吧，現在確實要說再見了。」
他拿外套穿好。
【你要去哪？】我敲敲屏幕。
「去醫院見你！」
糟糕，我心裏的小鹿歡快地蹦躂起來。
傅凌充下最後一筆錢。
離遊戲關停還有十分鐘。
「累充套不能不穿，花了錢的。」傅凌又坐回去，給我換累充套。
傅凌有時候真會讓我無語一下。
換完衣服，拍完照，時間差不多了。
我的眼前一黑，還聽見傅凌在說：「這衣服挺好看，去定製件實體的出來。」

-20-
我睜開眼，身體沒什麼力氣。
媽媽抱着我喜極而泣：「感謝醫院，感謝醫生，感謝上天！」
我推她：「媽，喘不過氣了。」
她鬆開我：「然然想喫什麼，媽去給你買。」
她打電話把我家的親戚都通知到位。
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傅凌的。
我聽見他從電話裏傳來的聲音：「阿姨，我在路上了，馬上就到。」
我媽放下電話，疑惑道：「欸？我還沒告訴他，他就在來的路上了？」
她握住我的手：「隔壁家那小子聽說你出車禍了，在醫院守了幾天幾夜, 人也沒合過眼, 那憔悴的哦！」
「以前看你們打打鬧鬧的, 還以爲你們倆關係不太好，沒想到他還挺關心你。」
說着，傅凌敲門進來。
他看我躺在牀上，眼睛就開始紅了。
我媽瞅着不對勁：「你們倆先聊，阿姨去上個廁所。」
我媽一出門, 傅凌抱住我，頭埋在我的肩上：「身體怎麼樣？」
他說話帶了些鼻音。
「有些提不起勁, 醫生說, 再休養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嗯, 那就好。」
「等下我們親戚來, 你離我遠點, 別露餡了。」我提醒他。
「怎麼, 我見不得人？」傅凌聲音越來越委屈。
「那也……」不是。
我震驚地盯着湧進來的一大羣人，他們看到我倆愣住了, 我看着他們愣住了。
我拍傅凌的背：「你放手！」
「不要！」
「我家親戚來了……」

-21-
傅凌被八大姨七大姑拉去問家常, 他站在我家一堆親戚中，有點手足無措。
但他這人心裏再怎麼慌，表面看起來都很鎮定。
我媽過來, 才拯救他於水火之中。
傅凌身份敗露, 堅持要留下來照顧我。
他給我看他手機上的截圖，我每換一套衣服，他就要拍張照。
翻到那件藍色的婚紗時，他說他要找人定製一件一模一樣的出來。
「有件神奇的事, 我沒告訴你。」
我：？
「我讀高中時畫過一條婚紗, 和這條裙子的元素很像。」
他打開 QQ 翻相冊：「我相冊裏應該有。」
他的 QQ 相冊裏有我的一張照片, 是我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照片。
那時候的我並不漂亮, 整日穿着校服, 也疏於打扮自己。
可他鏡頭下的我很好看。
「以前拍的。」
「很好看。」我真心地誇獎他。
傅凌把照片找出來。
少年的畫技還比較青澀，但已經能窺得見那條裙子的樣子。
「確實很像。」我驚歎。
「我當時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和你結婚的話，你穿上這條裙子, 在聚光燈下緩緩朝我走近, 臺下的所有人都在祝福我們的未來。」
「你想得挺遠。」
「那可不, 現在夢想成真了。」他擁住我，在我臉上輕吻。
「我還沒答應。」
「那你願意嗎？」
「還得想想。」
「想想就想想，你不能拋棄我。」
「不會。」
番外：另一個時間線的傅凌
傅凌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祝然死去的事實。
他總是做夢，夢到祝然的死是假的，夢到她還活着。
於是每一次夢醒, 他又不得不再一次逼自己承認祝然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曾經以爲他和她還有很長的時間……
朋友告訴他，有一個寺廟很靈。
他跪在神像前，希望祝然在另一個世界能平安順遂。
有一個叫系統的東西找上他：「我們可以幫助你, 讓另一個世界的祝然活下來。」
傅凌看到了不同世界裏的祝然和他自己。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平行世界的存在。
「我們可以慢慢修復她的身體, 不過她需要一個載體。」
「載體必須是人嗎？」
「不一定。」
傅凌在這時萌生出做一個換裝遊戲的想法。
遊戲的人物是根據祝然設計的。
他一筆一筆畫出遊戲的服裝, 心裏幻想她穿上他畫的衣服。
幻想她在手機上蹦躂着說：「傅凌，這件不好看，你給我換一件！」
「只要一個載體, 你怎麼搞了個Ŧŭ̀ₐ遊戲出來？」系統不理解。
「這段經歷對她來說很難忘，我不想給她不好的體驗。」
傅凌最後畫的是那襲藍色的婚紗。
「當初想送給她的，這樣也算送給她了。」他的手摩挲着設計圖。
另一個世界裏的祝然要幸福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