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剛下飛機,就在機場遇見前任的妹妹。
她問我:「七年過去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向我哥道歉?」
她哥周贏是我前男友,七年前我們差點結婚。
可就在訂婚宴上,他卻當衆悔婚,還說我肚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祝我和我的姦夫白頭偕老,又牽起一旁的小助理轉身離去。
可我從來沒有劈腿出軌。
卻被他傷得體無完膚,連夜逃離京市。
而現在,前小姑子還在勸我去磕頭道歉,好再續前緣。
我聽笑了:「我孩子都上幼兒園了,還復什麼合!」
-1-
周佳如難以置信地瞪着我。
「你說什麼?你……你結婚了?」
她的聲音磕磕絆絆,像是聽見了什麼無稽之談。
「還、還有孩子,都、都四歲了?」
我點了點頭,懶得和這位前小姑子牽扯太多。
我繞過她,正要離開機場。
卻被她大力拽在原地。
「林冉芝,你是在開玩笑吧?!」
周佳如激動得嗓音變得又尖又細,引得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過來。
「林冉芝,你絕對不可能結婚!你怎麼可能捨得放棄我哥?!」
「我們這個圈子誰不知道你是我哥的舔狗?你那麼喜歡他,爲了他放棄了所有人都羨慕的高薪工作,你怎麼可能嫁給其他男人?」
「還有孩子!孩子肯定是七歲!這一定是我哥的孩子!」
我皺了皺眉。
我沒想到周佳如竟然會拿出這些陳年往事來驗證她那固執的想法。
我的確很愛周贏。
愛到所有人都覺得我是他的舔狗而不是女友。
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看向周佳如,反問:「我爲什麼要騙你?」
「還有周贏的孩子,我在七年前就已經打掉了。」
或許Ṭû₍是我口中的「打胎」字眼刺激到了她。
周佳如怒瞪着眼,攥我攥得更加用力了。
「不可能!你告訴我,你丈夫是誰?」
「他有我哥帥嗎?有我哥高嗎?該不會連一米八都沒有吧?」
「還有,他是做什麼的?在哪兒上班?月工資過萬了嗎?」
一連串沒完沒了的追問砸在我的耳朵裏。
她的話裏充滿着敵意,彷彿我拋棄了她哥就徹底完蛋了。
我不想和一個魔怔的哥控浪費口舌。
我平靜地開口:「周佳如,這和你們已經沒關係了。」
說着,我將她的手指一根根地從我的手臂上掰開。
但她卻更加不依不饒:
「林冉芝,你該不會是爲了報復我哥,才嫁給一個處處都不如我哥的男人吧?」
「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你知道我哥這些年爲了找你,差點連命都沒了嗎?」
「還有,我哥現在是周氏集團的掌權人!英俊年輕又多金!多少個女人做夢都想嫁給他!就你這個爲了逞一時之氣的傻子纔會拋棄我哥!」
說到最後,周佳如的語氣都帶上了炫耀。
彷彿全世界除了她哥,已經沒有其他好男人了。
我林冉芝要是不和她哥複合,就是罪無可恕的眼瞎。
此刻,她昂起下巴睨我:「你現在和我哥道歉還來得及,我們周家也不是那麼傳統不講理的家庭!」
我聽笑了,只覺得噁心。
-2-
七年前訂婚宴上,我穿着聖潔的婚紗,正要伸手去迎接屬於我的人生新篇章。
卻不想作爲新郎的周贏當衆悔婚。
他將本該套在我無名指上的鑽戒狠狠砸在地上。
「林冉芝,我給過你很多次坦白的機會,可你卻一直瞞我到現在!」
我茫然:「我瞞你什麼了?」
周贏反手搶過主持人的話筒:「各位來賓,很不幸我今天無法和林冉芝女士舉行婚禮。因爲她的心裏有了另外一個男人,就連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姦夫的!」
說着,周贏把一疊照片甩在了我的臉上。
一時間,滿地全都是我和另外一個男人的牀照。
臺下賓客譁然一片。
周家夫婦鐵青着臉,而我的父母更是漲紅煞了臉。
我急忙解釋:「這些照片不是真的!我根本不認識照片上的男人!」
但周贏只冷着眼盯我:「我們周家骨子裏傳統,我周贏也絕對不會娶一個心有他人的妻子,更不會當那個姦夫的替代品!」
說完這話,他牽起一旁的小助理轉身離去。
新郎走了,婚宴也只能匆匆中斷。
我的父母狠甩我一巴掌,轉身跑去追周贏的父母。
只留下我一個人站在滿地的照片裏,獨自面對所有賓客的指指點點。
後來,我打算京市。
離開前一天,周贏的母親提出要見我一面。
落座後,她先是打量了我一圈,纔不緊不慢地開口:
「周贏這件事做得確實不厚道,有什麼事本應該我們兩家人私底下商量,而不是把這種事鬧到外人面前。」
「更別提,那些照片也確實是合成的,當不得真。」
「周贏這孩子長這麼大,也沒有什麼心眼,纔會被人騙了。我和你伯父也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說到這,她話鋒一轉:「不過這些照片的影響確實不好。」
「你也知道,周贏是我們周家唯一的兒子,將來也是周氏的繼承人,他的身邊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污點,也需要一個能夠扶持他的對象。」
我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卻只能沉默地看着她。
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這是三百萬,你把胎打了。」
我盯着那張卡,怔怔地問:「那他怎麼想?」
「你說我兒子啊?」女人笑,「婚宴上那個小助理你看見了沒?她是孟家千金孟曉曉,劍橋博士,是周贏將來的妻子。」
「你知道的,我們周家家風傳統,容不得有污點的兒媳婦。」
可我知道,對比起這些所謂的污點,他們更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親家。
哪怕是犧牲掉一個親孫子。
-3-
「林冉芝,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從記憶裏回過神,我對上了周佳如憤怒的目光。
「我哥現在事業有成,又對你念念不忘,只要你去向他低個頭,你們就可以回到當初。」
我看着這位前小姑子,像在看一個自作多情的傻子。
「不用了。」
我一字一頓,確保能清晰地告訴她:「我現在過得很好,也不需要你哥的原諒。」
說完,我轉身走向出租車。
身後的周佳如還在朝我大吼:
「林冉芝你一定會後悔的!沒了我哥這個高富帥,你這輩子就只能和你那個窮矮矬的丈夫糾纏不清!」
我沒理會她的話。
當年所有人都以爲我沒了周贏活不下去。
但其實這個世界沒有誰離不開誰的道理。
很快,我到了幼兒園。
隔着馬路,我看見我的女兒正在和同學玩跳繩,笑得無比燦爛。
我心中一暖,正要走向她。
卻被一股力道狠狠地推到牆上。
「林冉芝,我真沒想到你會用這種幼稚的手段報復我!」
我抬起頭。
面前的男人相貌英俊,一身西裝正式得像是剛從某個會議室跑過來的。
是我的前男友周贏。
時隔七年再見故人,我有些恍惚。
我和周贏是青梅竹馬。
他家住別墅,我家住平層,中間只隔了一條馬路,兩家關係也算親近。
因爲年紀相仿,我們從小玩到大,有什麼好喫好玩的他也會緊着我。
爲了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學,他更是沒日沒夜地學習,完成了學渣到學霸的逆襲。
甚至還爲了我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
所有人都說他愛慘了我。
我也爲了他放棄了所有人都羨慕的高薪工作。
後來他開始忙碌起來。
爲了他的身體健康,我每天都會拎着保溫盒去他公司找他,給他提供情緒價值,也從不讓他爲我的事情煩心。
漸漸地,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周贏的舔狗而不是女友。
對此我和他只是笑笑不語。
事情的轉變發生在孟曉曉的出現。
她是周贏的助理,幹事不錯,溫柔漂亮。
起初,我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畢竟周贏身邊一直都不缺優秀女孩,只是他的眼裏只有我。
直到她和周贏在私底下的聯繫越來越頻繁。
某天我去找周贏的時候,無意把手機落在了公司裏。
返回的時候,聽見孟曉曉拿着我的手機對周贏說:
「冉芝姐的手機掉了,不過我剛纔不小心看見她微信裏有一個備註是寶貝的男人。」
孟曉曉回頭看見我時,還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冉芝姐真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手機,就是單純好奇而已。」
周贏的臉一下子黑了。
我向他解釋:「這是我的女性朋友,只是她工作需要把微信改成了男性。」
怕周贏不相信,我還特意挑了對面聊天記錄裏的語音外放。
但周贏聽着那道女聲卻不說話。
之後我們的關係開始僵硬起來。
我嘗試過很多次想和他溝通,但都被他以工作忙打發敷衍過去。
而孟曉曉也更加頻繁地對他噓寒問暖,甚至在訂婚宴前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周贏沉睡在她的身旁,眼底烏青濃重。
而孟曉曉則是一臉藏不住得意的笑容。
她甚至還發了一條語音假惺惺地勸我:「周贏哥最近應酬壓力大,你別和他鬧脾氣。」
我看着那張照片心亂如麻,卻也安慰自己,他只是應酬喝多了。
直到訂婚宴開始前,我都在試圖和他緩和關係。
我不想因爲小小的誤會放棄這段長達二十年的感情。
可我沒想到周贏會因爲一個外人的片面之詞當衆羞辱我,把我一個人丟在訂婚宴上,讓我獨自țű̂₉面對所有人異樣的目光。
而現在,周贏雙目赤紅地盯着我。
「林冉芝,帶着我的女兒出走這麼多年,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
我提醒他:「周先生,你的孩子我已經打掉了。」
「夠了Ťũ⁾林冉芝!」
或許是我的冷淡疏離刺激到了他。
他狠聲道:「你當年不僅爲了一個野男人劈腿我,你還收了我媽的錢離開我,到現在竟然還要帶着我的女兒去認別的男人做爸爸!」
我皺了皺眉。
還沒開口就見他一把搶走了我的女兒。
我氣急了眼:「你究竟想做什麼?!」
周贏也不回我,只對着我那被嚇得哇哇大哭的女兒哄:「別哭了,爸爸帶你回家。」
女兒哭得更撕心裂肺了:「你不是我爸爸!我要我的媽媽!」
她拼命掙扎着想讓我抱回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心一下子揪緊了,「你快把女兒還給我!」
說着我就要去搶,卻被他一把狠推在地。
周贏居高臨下地看我:「你當年懷着我的孩子劈腿逃離我,我現在憑什麼要還你?」
我沒想到他竟如此厚顏無恥。
顧不上傷勢,我從地上爬起來衝向我的女兒。
可這一次還沒靠近,就被人一把拽住胳膊。
——是周佳如。
她用鄙夷的目光注視我,冷笑道:「林冉芝,你這種想靠孩子上位的女人我見得多了!你不願意跟我哥道歉,肯定是在欲擒故縱!」
「我告訴你,你今天休想帶走屬於我們周家的孩子!」
她的話剛說完,周贏就要帶着我那哭到滿臉憋青的女兒上車。
我氣到渾身發抖,卻被周佳如死死攥住。
在打開車門前,他回頭看我:
「想要女兒就和那個野男人離婚,我周贏的女兒可不能隨便認爹。」
話落的同時,一輛勞斯萊斯急速衝向了周贏的車!
我的心緊緊一提。
周贏更是直接嚇軟了腿。
他身形晃了晃,手中的力道沒抓緊。
我的女兒也因此掙脫出了他的禁錮。
她踉踉蹌蹌跑向了我,哭着喊着媽媽兩個字。
而我也是第一時間將她護在了身後。
幸好,這輛勞斯萊斯的車主車技很好。
在距離周贏的車不到一公分的距離中緊急剎車。
周贏立刻反應過來。
他掉轉過身,正想第二次搶走我的女兒。
甚至嘴裏還試圖引誘我的女兒:「囡囡過來爸爸這邊,爸爸帶你去迪士尼玩,還帶你去海上餐廳看海豚。」
囡囡是我女兒的小名。
周贏以爲通過這些好喫的好玩的能夠勾走我的女兒。
但其實這些早就是我的女兒司空見慣的事情。
而且我和丈夫都很注重對女兒的安全教育。
就算我的女兒從沒有體驗過他口中的那些迪士尼和海上餐廳,也不會跟着他一個陌生人離開。
所以他的計謀註定要落空。
眼見騙不到我的女兒,周贏也不想裝成面目和善的「好爸爸」了。
他直接衝我們抓過來。
我害怕得閉了眼睛,也緊緊地抱住懷裏的女兒。
我的女兒更是爆發出一陣恐懼的哭聲。
說時遲那時快,在周贏距離我們不到三步的時候,就被人狠狠地攥在了原地。
我抬頭一看,這個攥住周贏的男人面容俊美,渾身名牌,寬肩窄腰大長腿。
不是我老公季休真,還有誰?
-4-
我的女兒立馬驚喜起來。
她哭着喊:「爸爸要抱抱!」
周贏一下子亮了眼。
甚至還自作多情地張開手臂:「對!乖乖到爸爸這邊來。」
但這句話剛出口,一聲不輕不重的嗤笑便響Ṭū́₁了起來。
我的老公季休真慢條斯理地開口:「第一次見上趕着給人當後爹的。」
周贏立馬警惕起來:「你是誰?」
季休真自然也不畏懼,氣場更是比之前還要強大。
「我是她的合法丈夫季休真,也是囡囡的親生父親。」
「合法丈夫」和「親生父親」這兩個詞徹底刺激到了周贏。
他整個人都像是高度警惕的動物。
他上下打量着季休真身上的名牌衣服,試圖尋找出一絲破綻。
但最後也只能自欺欺人地說出那句:「打腫臉充胖子!你識相點就把我的女兒還回來!否則我們周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季休真嗤笑:「這樣啊?那歡迎法庭見。」
-5-
「你特他麼是不是找打?」
周贏一下子氣紅了臉。
他一拳頭揮向季休真。
季休真人比他高,身手也比他好,自然是穩穩佔據上風。
很快地,他的臉上捱了一拳頭。
周佳如見她哥捱打,一時之間氣紅了眼。
她轉身就要搶我的女兒。
我雙手都抱着女兒,只能連連後退躲避她撓向我的爪子。
我的女兒小嘴一癟,哭聲洪亮地喊:「爸爸,爸爸,有人要打媽媽!」
季休真停住了單方面揮打周贏的動作。
他轉身跑過來,很快就替我阻止了周佳如的九陰白骨爪。
眼見形勢不利,又見周贏鼻青臉腫,臉上全都是青青紫紫。
周佳如氣得報了警。
她抱着雙臂哼笑:「現在向我和我哥認錯還來得及!立馬把我們周家的孩子還給我們,否則你們後果自負!」
周贏的臉上也浮現出自得。
他是京市有名的企業家,爲當Ţū́₎地的經濟發展繳納了不少稅。
再加上孩子本就是他的,他還受到了來自季休真的單方面欺凌,他有自信能夠讓我們喫不了兜着走。
周贏看向我:「你現在低頭道歉還來得及,否則這個孩子我們周家帶走了,以後就不會讓你有任何接觸的機會!」
我聽了只是冷笑。
不久後,警察局局長過來了。
人還沒走近,就聽見他的高呼:「哎呀喂!這是誰打的您?」
周贏立馬揚起了笑:「就是這個男人打的我!」
這話剛落,他就收到了來自警察局局長充滿憤怒和不滿的目光。
他面上一驚。
還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看見警察局局長對着季休真點頭哈腰。
「季總,這就是那個毆打您的小子?」
季休真淡淡開口:「毆打倒是談不上,就是這個傢伙想搶走我老婆和我的女兒。」
周贏立馬叫起來:「姓季的混蛋!這明明是我和林冉芝的親生女兒!」
警察局局長當場怒斥:「什麼你的親生女兒?這明明就是季總和季總夫人的親生女兒!」
警察局局長這些話並不是盲目地奉呈我丈夫。
畢竟我和季休真從結婚到懷孕再到生產,這些過程裏他多多少少都有目睹過。
因爲我丈夫是季氏集團的董事長兼任執行總裁,很多大項目都需要他的資金投資,所以警察局局長也間接認識了我丈夫。
在我丈夫結婚、有喜事,乃至朋友圈裏的「母女平安」,他都有親眼目睹過。
所以,周贏口中的「姓季的想搶走他的親生女兒」都無異於無稽之談。
他當場怒罵:「季總和他女兒長得多像啊,高鼻樑,丹鳳眼,哪裏是你的女兒?實在不行你去洗洗眼睛吧!」
但周贏卻鐵了心地認爲警察局局長和我的丈夫是一丘之貉。
他氣紅了眼:「我沒想到你竟然顛倒是非,還替這個拐走我妻子的小三說話!」
「我們走着瞧!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完,他拉着周佳如罵罵咧咧地走了。
警察局局長安撫我們:「你們不要擔心,有我們在,他不敢做出什麼違背社會公共良序良俗的壞事!」
「這幾天我也會派出一些警力重點觀察他有無違法犯罪的傾向行爲。」
對於局長的提議,我並沒有拒絕。
但我沒想到的是,周贏口中的「報復」來得這麼快……
-6-
三天後,網上掀起一場「孩子究竟姓周還是姓季」的風波。
直播鏡頭裏,周贏聲淚俱下地控訴我和季休真。
在他的口中,我成了劈腿出軌小三的渣女,而且還是故意不讓孩子認識親爹,還故意謊報孩子年齡,甚至讓孩子延遲上幼兒園的壞媽媽。
而季休真在他的口中,則成了不知羞恥,破壞人家家庭婚姻,甚至喜歡給別人孩子喜當爹的下頭男。
網上輿論鬧得沸沸揚揚。
一時之間,季氏集團的股票也出現了小幅度的波動下降。
周贏春風得意地問我:「你後悔了沒?」
可我有什麼後悔的?
我的女兒冰雪聰明,丈夫溫柔體貼,就連我的事業也在穩步上升。
要不是周贏的無腦介入,我也不會多了這些不愉快的小事。
爲了讓生活迴歸到從前的平靜安寧,我看着他,在重逢後第一次好心規勸他:
「周贏,你適可而止,別搞到最後自己成了小丑。」
可他卻以爲我是害怕了。
他笑起來:「林冉芝,你現在立馬跟那個野男人離婚,否則我就讓你一輩子見不得女兒!」
我冷臉看着他,還沒開口就被另一道聲音搶奪而去:
「冉芝姐你就別再耍你那小脾氣了,周贏哥這些年爲了找到你,差點連命都沒了。」
「你做人不能沒有良心,更別提周贏哥還是同你青梅竹馬了二十年的發小。」
「就算你喜歡上了那個野男人,你也不能完全不顧從前的情分啊!」
對我一通責罵的人正是周贏的小助理孟曉曉。
此刻,孟曉曉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一口一句周贏哥,彷彿我成了故意欺負周贏的毒婦。
而周贏也是臉色鐵青。
他問我:「林冉芝,事到如今你還不認錯嗎?」
我終於控制不住冷笑出聲:「周贏!該低頭認錯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說完,我轉身離去。
-7-
這些日子以來,季氏的股票多多少少發生了些動盪。
但季休真穩操商戰多年,這一點小小的輿論還不足以釀成什麼無可挽回的錯誤。
可看着面前面容疲倦的男人,我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心疼。
這段日子,不僅媒體在瘋狂蹲守季休真,就連我的女兒也遇見了好幾次跟蹤。
好在周贏這人雖然混蛋,但也不至於讓他以爲的「親生女兒」遇見危險。
只不過,他總是頻繁地看望我的女兒,甚至還時不時想要把我的女兒偷偷抱進周家。
不管怎麼說,這些多多少少都對我們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我跟季休真提議:「我們做個親子鑑定吧,省得周家的人總要來煩我們。」
之前我之所以不提議做個親子鑑定,是害怕會給我的女兒造成一些心靈打擊。
畢竟哪個孩子希望自己的父母給自己做親子鑑定呢?
更別提爲了堵住周贏接下來的話,這場親子鑑定只能採用血液檢測。
正當我猶豫之際,我的女兒就站出來說:「媽媽,我不想看見壞叔叔!我要去做親子鑑定,保護你和爸爸!」
我的心頭一暖,抱着我的女兒狠狠地狂親了好幾下。
-8-
親子鑑定在全網面前公開進行。
在得知檢查結果後,周贏當場情緒激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你們高錯了!季休真怎麼可能是囡囡的親生父親?!」
他強烈要求重測。
但我不想讓女兒受第二次苦。
我的丈夫更是對他冷笑:「周先生,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相信,囡囡都是我的親生女兒!是我和林冉芝的親生女兒!」
周贏不依不饒。
他衝上來想抓住我的女兒,口口聲聲說着還要進行第二次親子鑑定。
但他剛衝出兩步,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抓住。
我抬頭就看見了周夫人,也就是周贏的親生母親。
她面露悲痛,幾乎是聲嘶力竭:「兒啊,林冉芝肚子裏的孩子早就在七年前被我要求打掉了!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孟曉曉纔是最適合你的妻子!」
周贏一下子慘白了臉。
「媽,你說什麼?」
周夫人看着眼前的兒子心疼不已,但她不想再讓周贏和我牽扯太多。
在她的眼裏,我林冉芝始終配不上她這個優秀的兒子。
周夫人沉聲強調:「七年前,我給了她三百萬,要求她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她也同意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打掉了孩子,才離開了京市。」
聽完這些話,周贏當場紅了眼。
「媽!你的意思是,你親手殺掉了我的孩子!」
周夫人也白了臉色,眼神變得閃閃躲躲,「兒啊,你以後還有其他孩子,我們不要林冉芝的孩子,我只認孟曉曉這一個兒媳婦!」
幾乎是話落的瞬間,周贏放聲痛哭起來。
在哀嚎了幾聲之後,他突然站起身,緊緊地攥住他媽的肩膀。
-9-
「媽,當年你給林冉芝的錢,並不是讓她離開我,而是威脅她打掉我的孩子,對嗎?」
周夫人慘白了臉。
她本想說謊欺騙她的兒子,但當她對上我的目光後,嘴裏的話也變得支支吾吾,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周贏像是忽然反應過來。
他轉身拽住一旁看戲的孟曉曉。
「你實話告訴我!當年那些照片是哪來的?」
孟曉曉也是嚇白了臉,「我,我都說了,這些照片是從冉芝姐房間的衣櫃裏不小心看到的。」
周贏忽然警惕起來,「你怎麼會跑到她房間裏去?」
孟曉曉也是支支吾吾不說話。
周贏又問:「你告訴我,她衣櫃裏的衣服是裙子比較多,還是褲子比較多?」
孟曉曉眼神躲閃着:「都七年過去了,我哪記得她衣櫃裏的衣服是裙子比較多,還是褲子比較多!」
可對上週贏快ẗũ̂ₔ要殺人的眼神後,她只ṱù₆能硬着頭皮說:「可、可能是裙子比較多。」
結果話音剛落,就聽見了周贏爆發出來的笑聲。
她以爲自己猜對了,正要揚起脣角的笑容,卻不料被周贏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周贏悲憤欲絕:「她的衣櫃里根本沒有衣服!!!」
孟曉曉錯愕:「怎麼會呢?」
周贏告訴她,七年前,自從我懷孕後,爲了給肚子裏的寶寶提前建一間玩具房,我和周贏打算將我的房間改成玩具房。
我的東西很快搬到了周贏的房間裏,也就是原本應該成爲我們夫妻主臥的地方。
所以,我房間裏的衣櫃不可能有衣服。
而現在,周贏幾乎是椎心泣血,泣不成聲。
第一次,這個永遠都高高在上的男人主動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
他跪着求我回頭,跪着求我原諒他,跪着求我和季休真離婚,他願意把我的女兒當成他的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而對於他的懇求,我只是緩慢地後退一步。
我告訴他:「周贏,我們之間早就在七年前就結束了,沒有人能夠一直等着誰;我也已經有了我的新生活,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和我的家人。」
說完,我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了男人壓抑不住的痛哭聲。
但我沒有絲毫心軟。
爲了讓他徹ťù₄底死心,我甚至還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向身旁的季休真撒嬌:
「老公,我要你今晚給我做糖醋魚!」
季休真自然是應允我:「好。」
手裏牽着的女兒蹦蹦跳跳地說:「那我要喫肯德基!」
季休真也是寵溺:「可以,但要節制。」
我們漸漸地走遠了,身後的痛哭聲也漸漸地消失在了耳邊。
-10-
兩個月後,我從新聞上看見周家破產的消息,同時周家的繼承人周贏當場剃光了頭髮,口口聲聲說着要去出家。
周贏的母親和妹妹找到了我,她們跪在了我面前,要我去勸勸周贏,讓她周贏回心轉意。
而彼時的我正靠在丈夫的懷裏,搖頭拒絕她:「很抱歉,我和你們周家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也沒有這個義務去幫你們去規勸你們的兒子和哥哥。」
說完我轉身就走。
再次看見周夫人和周佳如時,她們正站在街頭上派發傳單,而周夫人口中的好媳婦孟曉曉只是一臉苦色刻薄。
她惡狠狠地將周夫人推倒在地,口出惡言。
後來我才瞭解到,孟曉曉的肚子裏懷了周贏的孩子。
因爲婚前懷孕的緣故,她被孟家趕出了家門,也從一個千金大小姐變成了一個窮困潦倒的底層人。
不過這些都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因爲我和季休真下星期就要帶着女兒去國外旅遊。
我們生活得很幸福,以後會更加的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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