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內娛計劃

參加封閉式選秀綜藝，我被同期藝人欺凌打壓。
她們剪我衣服，丟我東西，37 度高溫把我關在練舞室外。
我轉頭對隱藏攝像機嘆了口氣：
「這種人要是能出道，內娛要完啊。」
誰都不知道。
我其實是金主爸爸們指定的人品審覈官，專門負責整頓內娛。

-1-
《造星進行時》最新一期節目播出後，我被罵上了熱搜。
原因是我凌亂的腳步給高人氣選手夏淼淼拖了後腿，讓原本該拿第一的舞臺只拿了第三，導致我們隊伍需要淘汰兩個人。
可偏偏所有人眼裏表現最差的我沒有淘汰，反而淘汰了其他人。
視頻中，夏淼淼眼含熱淚地跟被淘汰選手擁抱，哽咽道：「對不起，如果我再努力一點的話，你們就不會走。」
而我站在一旁，用一種難以理解的目光看着夏淼淼。
一時間網上炸了。
鋪天蓋地全是罵我的。
【媽的氣死我了！這場舞臺評分低都怪姜暖擋着夏淼淼換隊形了，她表現那麼差，憑什麼不淘汰她！】
【姜暖去死，我沒開玩笑！】
【傻逼姜暖就是個禍害，她到底有什麼背景！】
【她看淼淼這什麼眼神？不服氣是吧？】
節目播出兩小時。
#淘汰姜暖#
#傻逼節目傻逼姜暖#
等各種詞條都衝上了熱搜前部。
夏淼淼的微博漲了一百萬粉絲，全都是心疼她的。
只怕她看見了晚上睡覺都會笑醒。
可惜這個選秀是全封閉式，練習生們需要上交手機跟外界斷聯。
我回練習生宿舍的時候，夏淼淼坐在牀上抽菸。
她一腳把我要坐的椅子踢開了，嗤笑：「喂，鄉巴佬，今天因爲你，你的兩個好姐妹被淘汰了，你就一點不愧疚嗎？」
我轉頭看着她：
「評分低不是因爲你臨時改動作，想出風頭纔打亂隊形的嗎？」
夏淼淼冷下臉，她起身走近，把菸頭按在了我牀上威脅我：
「也不知道你有什麼本事，到現在都沒淘汰，不過你別嘚瑟太久，準備好下一場晉級賽滾蛋！」
就在這時她的跟班蘇芋進宿舍小聲提醒：
「攝像來了。」
夏淼淼立馬換了一副面孔，在攝像機進來的前一刻攬住我的肩膀：
「沒事的姜暖，你又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也很傷心。」
我一把撥開她的手。
不耐煩道：「你不當演員可惜了。」
氣氛一時尷尬。
夏淼淼專門挑了一個好看的角度，在鏡頭前故作無措狀，蘇芋趕緊上前安慰，夏淼淼搖頭。
不用看都知道這段播出去我又會被罵。
她慣會在鏡頭前表演這一套。
我無語地拿衣服走了出去。
被淘汰的那兩個練習生今天要搬離練習生基地。
我去幫她們拿行李。
她們擔憂地看着我：
「聽說夏淼淼家裏很有錢，有人保她晉級，這幾場比賽她排的動作都是簡單但舞臺效果好的，我們站在角落也分不到動作，對她有威脅的人都陸續淘汰了，姜暖，希望你能堅持得久一點。」

-2-
這個節目剛開始錄製的時候夏淼淼就開始態度強硬地拉幫結派。
她查了每一位選手的背景，有人脈靠山的就交好，沒背景的就排擠。
所以她的小圈子有錢有資源，有的還跟編舞老師、舞臺設計師有交情。
但她唯獨沒查到我。
一開始她以爲我有大背景，就在某天自來熟地拉着我，帶我往更衣室裏看，裏面有個女生正在換衣服：
「你看她的內衣，十幾年前的款式吧，我奶奶都不穿，笑死我了。」
她以爲這樣就算邀請我進入她的陣營。
卻沒想到我當時無語地看着她，直接問：「你有偷窺癖？」
夏淼淼臉上一陣紅一陣青。
之後發現我並沒跟節目組的人有交集，就放心排擠我了。
送完淘汰練習生，我回宿舍，門卻被鎖死了。
我在門口敲了半小時，裏面沒有一個人回應。
我想了想，乾脆轉頭去公用電話座機處，往外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後，專車過來接我。
司機恭敬地問：「小姐回家住嗎？」
「不用，隨便找個酒店吧，明天要排舞。」
我摘下眼鏡遞過去：
「隱藏攝像機有點故障，給我換一個。」
夏淼淼不會知道，我不是鄉巴佬，也不是關係戶。
我甚至連練習生都不是。
近一年娛樂圈塌房嚴重，資方爲了利益考慮決定把人品考覈列入選拔標準。
爲了防止有人在鏡頭前作秀。
他們決定挑一個人品審覈官塞進練習生。
我是這個節目最大金主的女兒，前段時間剛從國外回來，履歷爲空白。
我家太有錢，沒人可以用錢賄賂我，所以我的立場絕對客觀，不摻雜私人感情。
我爸跟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一口就答應了。
因爲我粉了五年的偶像前段時間塌房了。
他立着純潔人設，私底下違法的事樣樣都來。
這件事對我衝擊很大，我決定一定要整頓娛樂圈，就從這個選秀開始。

-3-
考覈舞臺前我去換衣服。
只見準備好的表演服裝被剪得稀巴爛，夏淼淼在旁邊補妝，幸災樂禍道：
「自己的衣服不收好，被貓抓壞了吧。」
我只能穿着白 T 上場。
這期節目播出後，我當然又被罵了。
【淼淼好心安慰她，她甩什麼臉子？有毛病吧？】
【趕緊把這個臭臉怪淘汰了！】
【這麼重要的舞臺她就穿個白 T，在敷衍誰啊？】
【我就納悶了，到底是誰在給她投票啊？她憑什麼能晉級啊！】
……
一時間節目後臺私信擠爆了。
百萬粉絲控訴節目組黑幕，說我票數作假，要求淘汰我。
第二天，節目組一條聲明讓娛樂圈都炸了。
上面寫着：
【爲了防止不合格偶像出道，節目組設置了人品審覈的環節，節目組特邀的人品審覈官將會用隱藏攝像機的形式帶大家去看看練習生們不爲人知的一面。第一期隱藏攝像機直播將在今晚八點正式開始，誠邀諸位共賞。】
粉絲們都傻了。
這條重磅消息像道驚雷，把所有人劈得外焦裏嫩。
【……等等，我有點沒反應，人品審覈官？】
【媽呀好刺激！】
【爲什麼對姜暖不作回應？！節目組別裝死轉移話題！】
【練習生們真的都不知道隱藏攝像機的存在嗎？】
【人品審覈官是誰啊？怎麼一點消息都沒透露？】
【內娛早該這麼做了！塌房塌得我害怕，就該在出道前就嚴格把控，我今晚一定要準時看！】
……
同時呆住的還有我。
「今晚直播？隱藏攝像機不是採用錄播的形式，在出道夜前播出來嗎？」
電話那邊的節目組負責人悻悻道：
「原本設置是這樣，但資方看到這兩天網友都在罵你很生氣，要求現在就採用直播的形式。」
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哪個資方？」
「還能是哪個，大金主，你爸。」
我仰頭看天。
這的確是他能幹出來的事情。
我爸人狠錢多，專業護犢子。
小學的時候班裏有個男生總愛剪我頭髮，屢教不改。
我爸知道後把人家公司收購了，男Ťŭₘ生家長連夜給他轉了個學。
節目組都通知了直播時間。
我只能戴上節目組準備的耳釘樣式的隱藏攝像頭。

-4-
八點整，直播間已經湧入了幾十萬人。
我站在走廊上，調整了一下耳釘問：
「能看清嗎？」
直播間沉默了幾秒。
直到有人提問：
【這個聲音？姜暖？】
【什麼情況，姜暖是節目組特邀的人品審覈官？怎麼會是她！】
【不公平，憑什麼是姜暖啊？】
【姜暖之前在鏡頭前還翻淼淼白眼，她一定會公報私仇故意抹黑淼淼形象！】
【行了狗叫什麼？直播不是開始了嗎？接着往下看不就行了。】
【啊啊啊馬上就可以看見淼淼老婆了！開心～】
【淼淼一定在認真排練明天晉級賽的舞蹈吧！期待期待！】
……
我不知道彈幕正吵得不可開交。
正按照排練安排往練舞室走。
這次直播我不會有任何引導，只會帶着觀衆以我的視角看看練習生們私底下是什麼樣子。
但我走到練舞室門口，卻發現門被鎖了起來。
透過玻璃只見夏淼淼、蘇芋等人抱着胳膊站在一邊。
另一個練習生楚一在地板上做一字馬拉筋。
夏淼淼的腳就踩在楚一的大腿上，猛地使勁。
「啊！」
楚一雙手死死扣着地板，臉色慘白。
彈幕都在說：
【淼淼真好，還在幫隊友拉筋耶。】
【……只有我覺得有點奇怪嗎？夏淼淼的表情好凶啊。】
【而且楚一明顯已經受不了了……這麼用力的嗎？】
我敲了下玻璃。
裏面的人看過來，夏淼淼冷笑着走過來打開窗戶說：
「幹什麼？」
「開門，我也要進去練習。」
夏淼淼聳肩：「那你求我啊。」
現在是夏天，室外溫度有 36 度。
我二話沒說直接手撐在窗臺上，翻進了練舞室。
夏淼淼愣住了，鄙夷地瞪了我一眼：「粗俗。」
我沒再理她們，餘光看到楚一一瘸一拐地往角落走，下意識朝她走過去。
「你沒事吧？」
楚一強忍着淚水搖搖頭。
就在這時，夏淼淼拍了拍手，站在練舞室中央召集大家：
「這次舞臺 C 位有變，楚一韌帶拉傷做不了那些動作，就只能我來了，你們有意見嗎？」
蘇芋帶頭鼓掌：
「當然沒意見，淼淼你跳得那麼好，本來就應該你是 C 位。」
陸續有人奉承：
「就是，楚一哪能比得上你，也就是運氣好，會編個舞，她跳得根本不如你。」
「淼淼我也想多幾個動作配合你一下。」
其他人不說話也不敢反駁。
這些話夏淼淼很受用。
她斜斜瞥了楚一一眼，不屑道：
「聽見沒有，編舞好好編，別想着給自己加動作，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我實在忍不了就要站起來，被楚一拉住手臂。
她看着我搖搖頭，哽咽道：
「算了姜暖，跟她不對付的練習生都被淘汰了，我只求能進前二十，多露點臉，以後也好找個舞蹈老師的工作，你走到現在還沒被淘汰不容易，別因爲我又得罪她。」
我很想拍拍小可憐的肩膀告訴她。
夏淼淼的背景再硬也硬不過我。
而且我也不怕被淘汰。

-5-
此時此刻直播間已經炸了：
【啊？夏淼淼前幾期節目不都是一副溫柔知心大姐姐的形象嗎？背地裏怎麼這樣……】
【所以之前被淘汰的選手也被她欺負過？】
【這人設是不是崩了……】
更多的是夏淼淼的死忠粉在辯駁：
【這一看就是開玩笑啊。】
【你們有沒有腦子，楚一跟姜暖說什麼你們都信啊，說不定她們倆是串通好故意在直播裏這麼說抹黑淼淼的呢！】
【再說了，淼淼本來就跳得比楚一好，本來就應該她是 C 位。】
【她只不過比鏡頭前毒舌了一點，有錯嗎？楚一說的根本就沒有證據！】
【沒錯，永遠支持淼淼。】
後半程夏淼淼就回宿舍休息去了，我們在練舞室練舞。
第一期隱藏攝像機只拍了一個小時。
卻在網上引發了熱烈討論。
我的口碑好了一點，但不多。
有人說我真性情，也有人說我弄虛作假。
粉絲們一直吵到這一期播出。
節目關注度史無前例地高。
前半部分是一些訓練日常還有宿舍裏的部分，只要有攝像機在拍，夏淼淼就永遠是最努力的那一個，還時常鼓舞其他人。
彈幕都在說：
【淼淼果然是小天使，真的好好啊。】
【之前姜暖的直播肯定是故意跟楚一合作潑淼淼髒水，惡不噁心啊。】
……
直到舞臺部分，夏淼淼是最出風頭的那一個。
這次表演得很完美，最終排名第一。
成績出來後夏淼淼感動落淚，拿着話筒說：
「我們這次舞臺真的很不容易，楚一在宿舍跟大家玩鬧的時候拉傷韌帶，沒辦法，我只能站出來。這段編舞都是我自己編的，很多動作設計不是那麼完美，感謝大家的包容。」
角落的楚一低着頭，眼角有淚水落下來。
而我，已經控制不住在瘋狂翻白眼。
誰知道我當時忍得有多痛苦。
彈幕死一般的沉寂。
【她的發言怎麼這麼迷惑……】
很快一條粉絲微博被大範圍轉發：
【我有三個疑問，第一，楚一的韌帶不是被她踩傷的嗎？第二，楚一當時帶傷編舞，怎麼成她編的了？第三，特麼的搶別人的 C 位跟編舞，還敢嫌棄動作不完美，誰給她的臉了？！】
博文還配了當時隱藏攝像機的直播錄屏。
不到半小時就過萬轉發。
夏淼淼的矛盾發言引起了幾家粉絲不小的激戰。
我反而漲了點路人粉：
【姜暖的表情簡直演我。】
【看出來姜暖忍得很難受了。】
【什麼時候第二期隱藏攝像機直播，直播比正片有意思多了！】
……
這倒是達成了衆多網友共識。
夏淼淼粉絲也催節目組快點第二期直播，要爲夏淼淼正名。

-6-
很快定了第二期直播時間。
直播開始前，節目組公佈了影帝裴明宴即將成爲最後兩期的飛行嘉賓。
練習生們都很激動。
當天楚一去練舞室路上挽着我的胳膊開心道：
「那可是樣樣全能的裴明宴哎，是我好多年的偶像了。」
我乾笑。
楚一疑惑地看着我：「你不喜歡裴明宴嗎？」
換個人我可能會喜歡，但裴明宴是我表哥啊！
原本節目組請他，他當場就拒絕了。
後來聽說我在裏面當臥底，做人品審覈官，他直接推掉其他工作讓人聯繫節目組。
說要來看熱鬧。
我能笑出來纔怪。
我們從小打到大，一想到他坐在臺下看我唱跳，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在這時工作人員突然來叫我，說宿舍門口有人找我。
我過去一看，裴明宴戴着墨鏡、口罩坐在車裏朝我招招手。
我無語：
「幹嘛？」
裴明宴沒好氣道：
「舅舅知道我過來，讓我給你帶點小玩具，他前兩天剛淘的。」
他從副駕駛拿了幾個小盒子。
我隨手打開一個，鴿子蛋大的鑽石項鍊。
再開一個，閃瞎眼的祖母綠耳墜。
……
老爹這土豪審美。
我簡直沒眼看，剛想讓他都帶回去，突然想起來今晚還要第二次隱藏攝像機直播，現在回宿舍可能來不及了，只好打電話跟工作人員商量延遲幾分鐘。
裴明宴看着手機突然疑惑：
「你這直播開始了？」
什麼？
我湊過去一看，視頻裏是我們宿舍的畫面。
哦對，我的攝像頭耳釘就放在桌上，節目組估計直接開播了。
我正要回去，只見夏淼淼跟蘇芋一邊抽菸一邊走進房間，還順手關上了門。
正在瘋狂吐槽節目導師，當紅流量小花：
「傻逼玩意兒，她能這麼紅全靠爬牀吧，她憑什麼說我跳得僵硬？」
彈幕一片省略號：
【震驚我一百年。】
【我沒聽錯的話，她嘴了小白？】
【連小白她都敢造黃謠？】
我也：「……」
裴明宴：「不回去了？」
我掏出一包瓜子：「再看看再看看……」
夏淼淼坐在桌前，熟練地在我牀上彈了下菸灰說：
「我今天偷聽到一個小道消息，節目組設置了一個人品審覈官。」
我心裏咯噔一下。
什麼？
我這麼快就暴露了？
蘇芋好奇地問：
「人品審覈官？」
夏淼淼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我大概已經猜到是誰了。」

-7-
蘇芋屏住呼吸。
屏幕前的我也屏住呼吸。
只聽她篤定道：
「裴明宴。」
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沒忍住笑出來。
夏淼淼還在自信分析：
「裴明宴剛要來當飛行嘉賓，就聽說有個人品審覈官，不是他是誰？我估計，他到時候肯定要來跟大家聊聊天，通過了解給人打分吧，這個分數很可能影響最後出道，小心點。」
她說得頭頭是道。
蘇芋連連點頭。
夏淼淼冷笑一聲，把整個菸頭都按在我牀鋪上碾壓，好像這還不解氣，還朝我牀上吐了口唾沫。
「早就看這個姜暖不順眼了，現在我們早知道裴明宴的隱藏身份，只要在他面前抹黑姜暖，裴明宴自然會給她打最低分，到時候不滾也得滾。」
彈幕像被核彈炸了一樣瘋狂：
【哈哈哈哈哈只有我一個要被笑死了嗎？她以爲裴明宴是審覈官，還能有什麼騷操作，我太期待了！】
【我的天我的天！這就是夏淼淼的真實面目嗎？】
【她真的藏得太深了，借用暖姐的一句話，不當演員可惜了。】
【那些要爲她正名的人呢，怎麼不說話了？】
【對不起……我脫粉了。】
【+1 能不能全天隱藏攝像機直播啊！我簡直太喜歡了！】
我跟裴明宴雙雙對視一眼。
我嘆了口氣：
「準備好見識一下物種多樣性了嗎？」
裴明宴雙眼發光：
「考驗我演技的時候到了！」
第二天要去海邊拉練，很快大家都到了現場。
夏淼淼扎着馬尾，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看到導師白桃在旁邊拍照，便熱情地湊上去打招呼：
「白老師今天怎麼這麼好看啊！皮膚這麼好，真讓人羨慕。」
她又揉了揉自己的臉。
「不像我，還有嬰兒肥。」
白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8-
昨天夏淼淼在鏡頭前懟她，罵她傻逼的事情很快就有不少網友跑去告知。
她也發了一條微博，說等着看好戲。
這一切只有夏淼淼不知道，現在還在套近乎。
白桃盯着她的臉意味深長地說：
「嬰兒肥不明顯，臉皮薄點就好了。」
夏淼淼愣了一下，見我在旁邊表情複雜地看着她，便揹着攝像機狠狠瞪了我一眼。
嗚嗚委屈，我只是想看個熱鬧而已。
趁大家不注意，節目組把我叫到旁邊說應廣大網友要求，待會兒要隱藏攝影機直播。
我點點頭Ŧũₘ，準備去化妝間戴上耳釘。
但萬萬沒想到我進去的時候夏淼淼在裏面，她坐在鏡子前，正在試戴我的攝像頭耳釘。
？
「那是我的耳釘。」
夏淼淼對着鏡頭欣賞，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好看的東西ţùⁿ得好看的人戴着才有價值，你配嗎你？」
蘇芋立馬湊上去拍馬屁：
「就是，淼淼戴這個耳釘比你好看多了。」
「淼淼你這麼好看，待會兒海邊拉練見到裴老師，他一定會被你吸引。」
夏淼淼嘚瑟地瞥了我一眼：
「等我拿了 C 位出道，大牌奢侈品紛紛找我合作，你這個破耳釘我可看不上，你不應該感到榮幸嗎？」
此刻網友們的視角是鏡子裏夏淼淼的大臉特寫，還有我無語的表情。
彈幕已經再也找不到夏淼淼的粉絲了。
這個團體像是憑空蒸發一樣。
我欲言又止：
「你確定你要戴着這個去海邊拉練？」
夏淼淼有些不耐煩了：
「你欠收拾是吧？」
「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戴上這個一定會萬衆矚目。」
「切，現在拍馬屁，晚了。」
呃，我真的只是字面意思的好心提醒。
既然她不稀罕，那算了。
網友們激動壞了：
【好好好，她要第一視角帶我們去看綠茶背刺現場，我已經激動得喫不下飯了。】
【她真的，我哭死。】
【哈哈哈哈她知道真相能氣瘋吧。】
裴明宴作爲飛行嘉賓正式亮相，他戴着墨鏡，穿着海邊休閒襯衫朝大家走來。
一副溫潤的知性男樣子，跟所有人打招呼。
女生們紛紛尖叫，激動地跟他握手。
輪到我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背過身去，仰頭看天。
大腿都要掐腫了。
搞笑男裝溫柔真的很難不笑。
裴明宴白了我一眼，這一幕剛好被夏淼淼看到。

-9-
她立馬開心得不得了。
在錄製間隙的時候故意湊到裴明宴前套近乎：
「裴老師，剛剛姜暖沒理你，你別生氣啊，她就這樣。」
說着Ťü⁾，她就嘆了一țṻₙ口氣：
「平時對我們也這樣，挺目中無人的，有時候還罵人呢，大家都不太敢惹她。」
裴明宴一臉驚訝地問：
「她原來是這樣的人啊？」
夏淼淼一個勁點頭：
「其他的我都不太敢說，我有一次就因爲不小心碰到她了，她就聯合其他女生把我拽進廁所打了幾巴掌。」
裴明宴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
「她看着不像這種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說着說着，夏淼淼眼眶就紅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退賽，但我又想實現自己的夢想，裴老師，你可以給我一點鼓勵嗎？」
她試探性往裴明宴身上靠。
後者一個潘周聃扭頭，對她豎起大拇指：
「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彈幕都要笑瘋了：
【哈哈哈哈哈從沒見過影帝躲得這麼快過。】
【我笑到肚子疼笑死我了。】
【裴明宴你別相信啊！她是胡說啊！】
【樓上純屬多慮了，昨天晚上大隊伍就去跟裴老師透底了，按照節目組要求裴老師會裝作不知道，但他演得太好笑了哈哈哈……】
短短半小時，夏淼淼在裴明宴面前把對她有威脅的練習生們都吐槽了一遍。
各種罪名都有。
有不講衛生不洗澡的，愛虐貓的，偷東西的。
只有人想不出來，沒有她說不出來。
彈幕上一片臥槽……
抹黑別人過後，爲了讓裴明宴對自己印象好，夏淼淼跟她的幾個姐妹更是殷勤至極，吹足彩虹屁。
我剛拿到一瓶酸奶，蓋還沒擰開就被夏淼淼搶去送給了裴明宴。
我：「……」
裴明宴戲癮上來了。
休息期間裝腔作勢拿着一個空白表格，眉頭緊鎖，在上面寫寫畫畫。
夏淼淼一看，立馬喜上眉梢。
覺得她的人品考覈肯定能拿到高分。

-10-
這場拉練的終點會公佈進入總決賽的名單。
讓我意外的是，夏淼淼竟然進入了總決賽。
上次晉級賽結束開始直播，她脫粉這麼嚴重，爲什麼還有這麼多票能排第一？
看來是有靠山幫她刷票了。
怪不得，她這麼自信能出道。
聽到總決賽名單裏有我，夏淼淼連裝都不裝了。
拍攝一結束，她帶着晉級的其他兩個女生把我堵在了洗手間。
「姜暖你個賤人，你可真夠陰魂不散的，竟然真的還晉級了。」
我耷拉着眼皮看她：
「怎樣？你打我啊。」
夏淼淼氣瘋了，她伸手就來抓我，冷笑：
「我倒要看看，你要是受傷了還怎麼參加決賽。」
我連躲都沒躲，對着她的臉砰砰就是兩拳。
媽的真是忍不下去了！
我答應來臥底當練習生，不是來當軟柿子。
慣的你。
我撲上去騎在夏淼淼身上就是一頓揍。
還好她把耳釘摘掉了，不然打壞了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其他人都看呆了，直到夏淼淼尖叫着護住自己的臉，她們纔想起來把我拉開。
趁她還沒起來，我又飛起一腳。
夏淼淼倒在地上淚流滿面。
「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我攤手：
「行啊，我倆這算互毆，都進去蹲着吧，決賽誰也別參加。」
說完，我揚了揚拳頭對準了其他人：
「要打我嗎？來啊，互毆啊！」
她們嚇得連連搖頭。
直到我走出去，還能聽見夏淼淼在裏面無能狂怒。
「你等着，等我出道了！你在娛樂圈絕對混不下去！」
她當然不會放棄進決賽的機會。
所以這件事不會往外說。
第二天她們看見夏淼淼臉上的傷問一句：
「你臉怎麼了？」
夏淼淼表情複雜，專門找了個能拍到的地方說：
「哎呀，我昨天晚上睡不着去練舞，不小心摔了。」
楚一盯着我的臉：
「你下巴怎麼也青了一塊啊？」
我：
「被狗咬的。」
夏淼淼看過來的目光極度怨恨。
總決賽前，網上突然鋪天蓋地來了一波通稿。
大致意思是說《造型進行時》節目組搞什麼人品審覈官，只是爲了捧我，爲我賺足關注度跟路人緣。
甚至有人猜測，總決賽上我不管表現怎麼樣，都會 C 位出道，其他人只ṱū́³不過是我的墊腳石。
這些通稿熱度暴漲。
原本不怎麼關注選秀的人也都在湊熱鬧。
紛紛覺得營銷號們說得很對。
【細思極恐啊，的確是這樣，這個節目到最後最大受益人不就是姜暖嗎？】
【她存在感最強，熱度最高，其他人還怎麼玩？】
【這也太黑幕了吧？】
【這人什麼身份啊？】
……
有人開始扒我的身份。
但由於我爸把我保護得太好了，他們什麼也沒查出來。
果然沒猜錯啊，有人在捧夏淼淼，幫她刷票作假，看到網上對她的不利影響又開始從我下手。
這波通稿買得巧妙，先是說我是資源咖，後又說這件事揭露的資本剝削現況令人深思。
一時間激起了民憤。
我跟節目組的社交賬號直接被衝了，網友紛紛質問我是不是內定的 C 位。
當晚節目組就發了條聲明：
【人品審覈官姜暖昨天晚上就搬出了練習生宿舍，且宣佈退出總決賽，她不會出道，更不會佔用出道名額，請大家放心。】
ṭû⁽
這條聲明一出。
熱血沸騰的網友們都懵了。
這感覺就像他們氣勢洶洶拿起刀要跟資本決一死戰，資本卻躺在地上唸經。
一時間拔劍四顧心茫然。
終於！終於臥底生活結束了！
我高興地快速收拾行李，準備出去購物。
這原本就是一開始說好的，我不會出道，只是一個工具人，會在總決賽前退賽。
但在其他練習生眼中，我就是被夏淼淼逼走的。
夏淼淼開心壞了，我拎着行李往外走的時候，她抱着胳膊堵在我面前，實在忍不住笑：
「我還以爲你能挺到決賽呢，怎麼？這就退賽了？你不是很牛嗎？繼續在我面前嘚瑟啊？讓我猜猜，難不成是你背後的金主另尋新歡，不打算捧你了？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慘了吧……」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你牙上有根韭菜。」
夏淼淼猛地閉上嘴，下一秒氣得臉都紅了。
她猛地一腳踹在我行李箱上，冷笑：
「只要你以後還打算在娛樂圈混，你遲早要跪下來求我原諒你。」
我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着她。
「哦，我好怕啊。」
夏淼淼：「……」
夏淼淼氣炸了，發誓要在決賽上 C 位出道，從此星途坦蕩。
我覺得這很難評，只能祝她成功。

-11-
我回家玩了兩天，上網發現賬號漲了幾百萬粉絲，她們紛紛給我發私信：
【暖姐，沒有你直播的日子，想你。】
【我還蠻想看你參加決賽的，哎，可惜。】
【暖姐勇敢飛，生薑永相隨。】
……
粉絲們還給自己起了粉絲名，定了應援色。
我看着她們哼哧哼哧給我打榜忍不住笑出來，然後發了條微博：
【大家想看總決賽的後臺直播嗎？】
不出五分鐘，點贊數萬。
於是我跟節目組說了一聲，總決賽當天我準時到達現場。
現場工作人員人來人往，離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
我就在休息室戴上節目組的攝像頭耳釘，然後拉上簾子剛準備補個覺。
只聽有人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我偷偷露出個腦袋，只見夏淼淼化着精緻的舞臺妝，穿着亮閃閃的衣服，卻鬼鬼祟祟從口袋裏掏出兩顆藥分別放進了桌上貼了標籤的水杯裏。
看着藥片慢慢溶解，夏淼淼鬆了一口氣。
她忍不住露出微笑：
「沒有人可以把我比下去，今天晚上我要做整個舞臺上最出彩的人。」
她自信地Ŧṻ⁻轉過頭。
然後跟我大眼瞪小眼。
夏淼淼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我：
「姜暖！你個賤人你怎麼在這裏！」
我撓頭：
「呃，退賽選手不能來看總決賽嗎？」
她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你剛剛都看見了什麼？」
我呃了半天，還沒開口夏淼淼就嗤笑着威脅我：
「我也不怕你出去亂說，只要你說了，我就說藥是你放的，只不過被我當場看見，所以污衊我。到時候就看大家是相信誰了，你也知道，我的人緣和人設一向很好，沒人會懷疑我說的話。」
我一臉複雜。
夏淼淼便以爲我被嚇住了，撩了一把頭髮，趾高氣揚地走了出去。
呃，我其實是想說。
我說不說……好像沒太大關係。
因爲……又不只我一個人看見了。
此時此刻直播間熱鬧得像過年：
【太刺激了！我錄屏了！誰要！】
【簡直像拍電影一樣，夏淼淼爲了豔壓其他人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嗎？】
【不管放的是什麼，這都算投毒了吧！】
【要報警嗎……】
【暖姐快出去！現場要開始了！】
我嘆了口氣：
「這種人要是能出道，內娛要玩啊……」
我提醒了被下藥的兩個選手後才走出去，節目組特意給我留了個位子。

-12-
總決賽採用直播形式，全民參與投票。
經過幾輪表演，最終到了宣佈排名的時候，節目組從後往前公佈前十五名的舞臺分數。
每公佈一位，現場都會爆發熱烈掌聲。
但是有幾個人，輪到她們的時候現場鴉雀無聲。
其中就包括蘇芋。
她看着面無表情的觀衆們有些緊張，她不知道怎麼了，明明自己今天表現很還不錯啊。
但是萬萬沒想到，公佈出來的票數卻低到驚人，竟然只有三百個人。
要知道前面幾個人都是幾十萬的票。
她們第一反應就是機器壞了。
主持人卻微笑着說：
「機器沒有問題，這些都是最真實的投票結果。」
蘇芋臉色慘白地看向夏淼淼。
夏淼淼也有些緊張，直到公佈出她的票數，是全場最高，這才鬆了一口氣。
夏淼淼激動地準備跟夥伴擁抱。
主持人突然叫停。
她扶了下耳麥，然後說：
「剛剛後臺檢測到大量刷票，現在正在篩選真實票數。」
聞言夏淼淼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多擔心。
畢竟選秀投票多多少少會有粉絲去刷票。
這個流程也正常。
要篩選，所有人都會篩選，不止她一個。
夏淼淼覺得她雖然讓背後大佬幫她做了點假，但憑藉自己以往的表現，肯定本身人氣也是最高的。
所以她依舊氣定神閒地等着。
直到三分鐘後。
她看着只剩下 50 票的大屏幕呆住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一定是出了故障。」
主持人情緒穩定地問：
「所以，你想要再篩一次票？」
夏淼淼連忙點頭：「對，我要求再篩一次，一定是哪裏弄錯了，把有效票也篩掉了。」
「好的，後臺正在操作。」
夏淼淼便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只聽主持人的聲音又響起：
「另外本次評分還有個隱藏分值，人品分數也會根據比例記在總分中。各位可能不知道，節目中一直存在一位人品審覈官，在對各位的道德素養打分，她的分數至關重要。」
很多沒聽說過這一隱藏分的人都震驚了。
開始在臺上竊竊私語。
夏淼淼便又添了幾分自信。
她朝臺下看去，裴明宴正坐在評委席右邊，嘴角噙着一絲笑意，對上夏淼淼的目光，他還微微點了下頭。
在夏淼淼看來，這就是對她的肯定。
好在她早早聽說了人品審覈官的設置，在裴明宴面前刷滿了好感。

-13-
很快，主持人開始公佈最後出道人選。
夏淼淼一直聽着，直到她報完最後一個，也沒聽見自己的名字。
不只是她，蘇芋還有另外三個人同樣沒有。
這意味着明明是九個人的團，最後卻只報了四個人出來。
夏淼淼強忍着笑問：
「是還有一輪比賽嗎？」
主持人搖頭：
「不，你們被淘汰了。」
夏淼淼腦子嗡地一下，她不可置信地大喊：
「不可能！爲什麼淘汰我！我一直以來票數都是最高的。」
主持人緩緩道：
「因爲你的人品考覈是最低分，選拔隱藏標準，人品分數不合格的人直接剝奪出道資格，這也是衆多投資方的要求。」
夏淼淼如遭雷劈。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爲什麼會人品考覈最低分呢。
有什麼地方得罪裴明宴了嗎？
她很是委屈地看向裴明宴問：
「裴老師，你能告訴我爲什麼給我打最低分嗎？」
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裴明宴的身上，裴明宴表情有些複雜：
「嗯……我也很想告訴你，但關鍵是，打分的人又不是我，我怎麼知道？」
夏淼淼驚呆了。
人品審覈官不是裴明宴？！
那會是誰？！
主持人道：
「選手有疑問，可以現場向人品審覈官姜暖提問。」
夏淼淼頓了一下。
她臉色突然變得灰白。
不敢置信的目光慢慢落在我身上，嘴脣顫抖：
「不可能……人品審覈官怎麼可能是她……」
我抬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你有什麼疑問嗎？」
夏淼淼對我做過什麼她很清楚，但她慌亂間突然想到這一切都沒有證據，於是她攥緊了拳頭，死死盯着我說：
「我不服……我跟姜暖有私人恩怨，就因爲跟她有點小衝突，所以她纔會公報私仇給我打最低分，我倒要問問節目組，你們選她當審覈官的理由是什麼，她一個沒錢沒見識的鄉巴佬，說不定就被有些練習生收買了，給她們打高分，給我們這些努力訓練的打低分，這不公平！」
她嘰裏咕嚕一大串說完。
全場陷入死一半的沉寂。
我簡直大爲震驚，差點忍不住站起來爲她鼓掌。
這口才，不去脫口秀真是可惜了！
夏淼淼緊緊抓着衣角，祈禱她的說辭能煽動大家對我的懷疑。
可沒想到這一片寂靜聲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全場所有人都朝那個方向看去，只見觀衆席最前排坐着一個穿着花襯衫的中年大叔。
鏡頭掃到他的時候直播間震驚了。
【姜乾！去年的國內富豪榜榜首！】
【這是真的金主啊！媽呀！】
【蹭蹭財氣！我蹭蹭蹭……】
……
現場也是一片驚呼。
還好主持人及時控場：「這位是本節目最大投資方，姜乾先生，姜先生有什麼要說的嗎？」
只見他饒有興致地看着夏淼淼說：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說的話很有意思。姜暖出國第一年，我用姜氏集團 5% 的股份收買她，她都不回來，我倒是好奇她還能被什麼收買。」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
裴明宴也笑着拿起話筒：
「舅舅，你上次讓我送的那套三千萬的珠寶也被嫌棄了。」
直播間直接炸了：
【等等我 CPU 乾燒了，姜暖是姜乾的女兒？裴明宴喊姜乾舅舅，也就是說，裴明宴是姜暖表哥！】
【臥槽臥槽臥槽，姜暖這是真千金啊！】
【我之前也質疑過爲什麼節目組選姜暖，我現在知道了，她代表了絕對的公平公正啊！】
【暖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媽媽我見到真財閥了！】
……
而我在全場注目禮中默默低下了頭。
誰能告訴我。
爲什麼我爸會穿着我十八歲送給他的海灘花襯衫出現在這裏啊！

-14-
夏淼淼此刻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崩潰形容了。
她看看我爸又看看我，最終咬死一點：沒有證據。
我嘆了口氣，指了指她身後大屏幕：
「請看 VCR。」
夏淼淼還沒轉過頭，就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不屑又惡毒：
「就憑你們也想出道？」
她僵硬在原地，瞳孔止不住地震動。
最終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
從始至終都沒有勇氣回頭看一眼。
我表情複雜地看着她說：
「我的每一個打分都有依據，故意傷害，觸犯法律的直接不及格；兩面三刀，品德敗壞的在低分檔，出口成髒，侮辱人的按條扣分。你如果要看扣分明細，我還可以繼續給你放直播。」
夏淼淼絕望的眼神掃過觀衆席。
從觀衆們的表情上她就知道，這一切只有她們參賽的矇在鼓裏。
那還有什麼看的必要。
就在這時，警察突然進入錄製現場，說有人報案有人投毒。
夏淼淼臉色一白。
我也懵了。
難不成直播間觀衆動作這麼快。
警方出示了直播錄屏，夏淼淼連忙搖頭：
「不是的，我沒有，我給她們加的只不過是普通的瀉藥，只會讓她們肚子不舒服，表演效果不好而已, 不是毒藥, 別抓我。」
警察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她說：
「你的行爲已經構成故意傷害罪，該給你們這些年輕人普普法了，走吧, 回局裏說。」
警方帶走了兩個杯子。
也把神情呆滯的夏淼淼帶走了。
彈幕已經把屏幕擠爆了：
【精彩！太精彩了！】
【第一次見到被警察帶走的愛豆，合影留念。】
【暖姐，你能不能出道啊, 我只粉你！】
……
一場鬧劇結束後，該淘汰的淘汰, 該出道的也該擁有屬於自己的機會。
由於多出來五個出道位。
節目組根據總評分, 從被淘汰的練習生中選擇了前十名, 再次爭取這五個席位。
現場連線這些人的時候，她們都哭了。
楚一哽咽着說：
「我原本以爲, 我不會再有機會站在舞臺上了, 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姜暖，謝謝你。」
我搖頭：
「你們不需要謝任何人，該謝的只有自己，你們積極樂觀, 認真訓練, 至少我在跟你們的接觸中看到的品質都是積極向上的，這是你們自己贏來的機會。」
話音剛落，全場掌聲雷動。
這場跌宕起伏的臥底之旅正式結束。
我覺得還挺有意義的。
如果沒有人品審覈官，那大家只會看到練習生們想讓她們看到的。
虛僞噁心的人立着純潔人設, 不僅欺騙粉絲的感情，也在擾亂娛樂圈環境。

-15-
選秀結束三個月後, 我的私信還是爆滿。
每天都有人求我出道整頓娛樂圈。
裴明宴硬拉着我去劇組看他拍戲時問我：
「你真不想出道？」
我頭搖成撥浪鼓：
「放過我吧, 我這脾氣，進圈就是打架，你們只會在熱搜上看見我暴打某某某的各種詞條。我有自知之明, 這不適合我。」
裴明宴聞言便聳了聳肩膀：
「那好吧, 隨便你, 你不進圈就是進姜氏, 年紀輕輕身價百億，我還得抱你大腿呢。」
我白了他一眼：
「有病？」
他嘿嘿笑了兩聲，看看左右，把我拉到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
「我聽我助理聊八卦說，那個夏淼淼的背後大佬是一個信息網絡公司老闆, 兩人結婚一年了, 但自從她選秀的事情發生後，他們又離婚了。」
我上下打量他：
「你怎麼這麼八卦，她背後是誰我又不關心。」
裴明宴欲言又止：
「我就是想告訴你，他公司破產了，你爸收購的。」
我：「……」
有點愧疚, 但不多。
遠處助理叫裴明宴去走戲，他走了以後我閒得無聊就準備去休息室坐坐。
結果路過一個保姆車旁，只見一個古裝扮相的男生將吸盡的菸頭按在女助理手心。
女助理痛得下意識退後一步，男生低罵一聲後抬腳就踹了過去。
我目瞪口呆。
這不是最近挺火的那個流量小生, 立着溫柔體貼的人設戲了一大波粉。
我默默拿出手機，在主頁發了一條微博：
【家人們，看直播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