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魅魔有倒刺,我激動地在帖子下評論:
「can can need new new?」
一不小心發給了高冷老闆。
老闆:「?語法不對。」
一小時後,他後知後覺。
「……慕繁,我們只是同事關係,這不合適。」
半夜十二點。
「給我點時間可以嗎……我要做下心理準備。」
凌晨三點。
「我給你看!看了我的……能不能就不要看別人的了?」
-1-
下班後,我折返辦公室時才發現老闆還沒走。
他趴在桌上,似乎在睡覺。
暴雨將至,外面天色陰沉,再不走就回不去了。
我猶豫再三,推了推他的胳膊。
「老闆?要下雨了,你還不走嗎?」
胳膊燙得嚇人,他好像發燒了。
「慕繁……?」
江序緩緩抬頭,眼中有些迷離。
俊逸的臉緋紅一片,額上帶着細密的汗珠。
「你生病了,打個電話叫人來接你吧。」
我伸出兩指探了探他的額頭。
這麼燙,怕是有三十八九度了。
感知到了涼意,江序無意識地追尋我的手指,想要汲取更多。
手背上頓時傳來滾燙的熱度。
我心尖一顫,想要收回手。
他卻還不滿足似的,抓住我的手,整個臉貼上去。
「老闆……」
「慕繁,我好餓。」
「你發燒了。」
「幫幫我……」
他眼睫輕顫,抬眼看我時眼睛紅紅的,像無家可歸的小狗。
江序平時性格冷淡,除了工作上的事,幾乎不與員工交流。
距離感十足的一個人。
很難想象他是餓了多久纔會對我展露出這一面。
我尋視一圈,沒找到什麼能喫的。
「要不我去樓下幫你買點麪包?」
說完轉身要走。
手腕忽然纏上來什麼東西。
我正要低頭看,就被江序一把拉進了懷裏。
他埋下頭,熾熱的鼻息撲在我頸間。
周身都是他清冽好聞的味道。
我像是被炭火包裹着。
第一次跟男生這樣親密,有些不習慣。
但江序燒得意識模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輕輕拿開他的手想起身,卻被抱得更緊了。
他扣住我的腰,低聲呢喃:
「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就好。」
-2-
憑心而論,江序絕對是一個大帥哥。
生的眉目深邃,鼻高脣薄,氣質光華內斂。
並且身材鍛鍊得宜,被西裝一包裹,充斥着難以言喻的性感。
我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女菩薩。
被帥哥抱着哪能不心猿意馬。
沒忍住偷摸了兩把胸肌,太健碩了。
還想再摸時,纏在手腕上的東西突然弄得我癢癢的。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小東西。
頂端似乎是一個小三角。
軟軟的,很有彈性。
江序卻突然渾身僵硬,抱我的力度瞬間加大幾分。
「老闆,你有點勒着我了。」
力道頓時鬆懈,「對不起。」
他依舊將頭埋在我肩上,好像還沒緩過來。
我百無聊賴,只好又玩起那個小三角。
順着頂端往下摸索,發現這東西好像是從江序身後出來的。
難道是他的特殊愛好?
沒想到人前高冷禁慾的老闆竟還喜歡玩 cos。
有錢就是好啊,能買到這麼逼真的道具。
我忍不住又捏了捏。
江序頓時發出一聲低哼,耳根通紅一片。
他額頭抵着我的肩膀,聲音悶悶的,帶着些乞求。
「別……別捏。」
「那是什麼?」
這東西手感出奇的好,讓我有些欲罷不能。
又試探着捏了一下,江序控制不住地輕顫起來。
他緊緊抱着我,說話時語氣不穩。
「是……是我的尾巴。」
尾巴?!
竟然是真的尾巴,而不是道具!
我好像發現了新大陸,握着小尖角開始把玩。
它害羞似的不停躲閃。
江序的耳朵更紅了,連帶着脖子也紅了起來。
我玩得正盡興時,他忽然抬起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臉色似乎沒有剛纔難受了。
江序緊咬着牙,臉頰紅撲撲的,眼底帶着隱忍。
「慕繁……別玩它了。」
「啊,對不起。」
我不禁懊惱,自己也太不是人了。
人家病還沒好,就被我抓着尾巴玩。
他一定很生氣吧。
我抬眼偷看江序的神色,就見他不太自然地轉過頭。
輕咳一聲,努力維持人設。
「謝謝你,慕繁。」
「我已經好多了,快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吧。」
-3-
體驗了一把豪車的副駕,我趕在大雨之前回到家。
剛進屋,手機就收到政府的信息。
【彗星途經地球,引起了地球磁場的變化。各位民衆,如果看到你身邊的人出現異常狀況,請不要驚慌,其實我們所在的是一個人獸共處的世界。】
【地球磁場的變化會導致部分獸人形態失控,以及發情期提前,請獸人羣衆們做好準備措施……】
獸人?
一直以來只在小說裏看到過,沒想真有這種存在。
再想到江序的尾巴,一切就都合理起來。
原來他也是獸人。
公司小羣裏已經開始熱火朝天地討論各自的物種。
我拿起手機問我媽:「我是獸人嗎?」
她發來一條懶洋洋的語音:
「別想啦,你可以是禽獸,也可以是人,唯獨不是獸人。」
可惡。
我真的太想要一對翅膀了,這樣上班就再也不用擔心堵車。
實在不行,有根尾巴也不錯啊。
摩挲了一下手心,我不自覺地懷念起江序的尾巴手感。
好奇特的三角形狀,是什麼種族呢?
我搜了一通,沒找到什麼線索。
倒是發現了大大產的魅魔新糧。
肉香四溢,看得我小臉焦黃。
評論區有人問:【據說魅魔有倒刺,有沒有魅魔朋友現身說法一下,是真的嗎?】
還真有個自稱魅魔的出現了。
【是真的,我作證。】
【can can need new new?】
下面一水兒的玩梗調戲他。
看看你的牛……
我先Ťü₉是有點懵,連讀一遍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頓時羨慕起這些天賦型選手的才華。
而後也樂呵呵地跟着複製粘貼。
順便複製了一條準備去逗閨蜜。
恰好微信彈窗,我下意識點了粘貼。
許久沒收到回覆,我還以爲消息沒發出去。
拿起手機一看,天塌了。
怎麼會發給江序!
老闆:「今天謝謝你了,慕繁。」
我:「can can need new new?」
好像唐僧誤入盤絲洞,我的秒回是那麼令人窒息。
那句英語靜靜地躺在聊天界面,想撤回已經來不及。
更致命的是,他回覆了。
霸總的腦回路顯然與常人不一樣。
老闆:「?語法不對。」
-4-
不愧是禁慾男神級人物。
江序平時不喜歡和人交往,一門心思搞事業。
但我沒想到,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在鑽研語法。
我扶額苦笑,又不禁慶幸他衝浪網速慢。
腦子裏的辭職信已經編輯了八百字。
手上飛速發消息向他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發錯人了!」
幸好他沒有再說什麼。
我被自己尬得滿地找頭,恨不得彗星立刻把地球撞毀。
在牀上滾了幾圈發瘋後,選擇了睡覺。
眼不見爲淨,說不定一覺醒來世界就毀滅了呢。
這一夜我卻睡得並不踏實。
夢裏有個長角的獸人一直在追我。
最後我跑不動了,腰被人纏住。
他朝我貼過來,聲音沙啞而曖昧。
「慕繁,不是你要看的嗎,現在讓你看個夠。」
……
陡然從夢中驚醒,我心有餘悸地大喘氣。
怎麼會做這麼莫名其妙的夢。
抬頭一看鬧鐘,八點半了!
我匆匆洗漱出門,一路狂奔到公司。
-5-
氣喘吁吁地推開辦公室門,我當場愣在了原地。
工位上坐着種族各異的獸人同事。
有的頭上長出貓耳,有的揹着翅膀。
還有些頂着個毛茸茸的腦袋。
我歎爲觀止,感覺像進了動物園。
同事們也紛紛驚奇,「慕繁,你竟然是純人類!」
沒錯,我是公司唯一的人類。
沒想到有一天竟因爲獸化,而讓純人類變得稀奇。
我迎着他們豔羨的目光來到工位上。
有人屈指敲我的桌面。
回頭,江序面無表情,「來一下。」
我心頭一沉,完蛋了。
該來的還是要來。
他不會要開了我吧?
離開這裏,我上哪去找肩膀能滑滑梯的老闆啊。
懷着忐忑的心情走進辦公室。
江序正低頭看手中的文件,眼底有些青黑。
「有事嗎,老闆……」
我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
沉默地站了一會兒。
終於,他合上文件。
順手端起了桌上的咖啡。
「咳。」
「關於昨晚的事,不ẗũ₋管怎麼說,是該感謝你。不過……」
我鬆了口氣。
原來是在想昨晚生病的事。
不是因爲發錯消息來找我麻煩就好。
腦子裏一下浮現出他抱着我眼圈紅紅的樣子。
難道是怕被我抖出去破壞形象?
於是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證:
「放心吧老闆,這件事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你的那個長什麼樣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江序正喝着咖啡,突然被嗆得咳嗽。
我順手遞給他一張紙巾。
面露微笑,表示理解。
很正常。
他一個老闆,自然是要冷酷一點才能管住員工。
如果讓人知道他有一根那麼可愛的尾巴,可就人設崩塌了。
見我這麼懂事,江序紅着臉點了點頭。
隨後不知又想到了什麼,他的耳朵也倏地紅了。
「那你……現在要看嗎?」
看什麼?
噢,尾巴。
該死,這個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害羞時有多勾人。
我收回心猿意馬。
雖然很想念那個 Q 彈的手感,但現在……不太合適吧。
環顧四周。
辦公室是磨砂玻璃,隱約可以看見影子。
尾巴這麼細長,很容易被發現。
「下次吧,下次選一個私密的地方。」
「這種事情,要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其實也不單單是怕被發現。
江序有尾巴這事兒全公司只有我知道。
這幾乎成了我們共同的祕密。
也只有我知道,尾巴被摸時他的反應有多性感撩人。
我存了私心,不想讓人看到他的這一面。
江序顯然也沒料到我這麼爲他着想。
怔怔地愣了兩秒,耳朵更紅了。
他抿着脣,眼底閃過一絲微妙。
「嗯,是要隱蔽點。」
-6-
江序今天怪怪的。
平時精緻又得體的一個人,今天卻頻頻失態。
竟然還不小心把咖啡弄到了衣服上。
這可不像他會做的事。
可能獸人形態失控時也會影響性格吧。
回到工位上,飯搭子肖瀟神神祕祕地朝我跑過來。
「老闆叫你幹啥?」
我這才發現,她竟然是隻垂耳兔。
說話時兩隻白裏透紅的大耳朵晃來晃去。
可愛死了!
我沒忍住 rua 了兩把,毛毛超級柔軟!
「啊啊啊肖瀟,你早說自己是隻柔軟可愛的小兔子,我的胡蘿蔔就都給你喫了!」
她臉紅紅的,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嗎,樓下新開了一家店,我們中午去喫好不好?」
說到喫的,她激動得眼睛都有些紅了。
見她成功被我帶偏,我點點頭,準備拿出手機訂座。
這才發覺早上出門太急,手機忘帶了。
肖瀟笑着露出兩顆小兔牙。
「沒關係!姐請你!」
中午。
我們趕在人潮到前搶到了兩個座位。
她一坐下就拿着手機湊到我面前。
「慕繁,給你看個好玩的。」
視頻裏赫然是一場露骨的脫衣舞表演。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表演者竟全是獸人。
性感的舞女頭上頂着狐耳,健碩的舞男身後晃着花豹尾巴。
一場普通的脫衣舞秀瞬間增添了無限風情。
「去不去?我好不容易纔搶到了兩張票!雖然不是……」
我兩眼放光。
去!當然去啊!
我還從來沒見過獸人跳舞呢。
「熱舞的話,應該可以看見他們身上與人類的區別吧?」
「那當然了!慕繁,告訴你一個祕密……」
她正說着,我就看見江序走進了店裏。
長腿隨意邁動,頎長的身影一進門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淡淡掃視一圈,從我身上掠過。
肖瀟完全沒注意他的到來,還在滔滔不絕。
「據說貓科動物跟人類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那裏有倒刺!」
-7-
又是倒刺。
我心頭一跳,急忙收回看江序的目光。
偏偏他停頓了一下,然後邁步往我們這邊走來。
落座到我後方時,肖瀟正說到興頭上。
「哎!要是他們能脫褲子就好了,我到時候一定要戴上眼鏡,仔仔細細看看倒刺到底長什麼樣……」
別說了,我的祖宗。
江序與我背對而坐,也不知道聽見多少。
平時他從不來這種小店喫飯,今天怎麼突然來了?
我心裏忐忑,肖瀟卻毫無察覺,繼續興奮地規劃晚上的行程。
好在飯來了,她終於安靜片刻。
我偷偷回頭瞥了江序一眼,他正認真點餐,似乎沒聽見肖瀟的話。
剛鬆了口氣。
肖瀟卻又開始眉飛色舞地描述着獸人舞會的細節。
我冷汗直流,拼命給肖瀟使眼色。
然而她說得起勁,壓根沒領悟我的意思。
幸好江序喫得認真,沒注意到我這邊。
飯畢,他起身離開,全程未發一言。
肖瀟終於注意到他的背影,愣了一下,低聲問我:「那是老闆嗎?」
我麻木地點頭,心如死灰。
如果昨天的消息誤發可以暫且稱作意外的話。
今天就是一場徹底的坐實。
這些年積攢的好印象算是敗在色字頭上了。
-8-
下班後肖瀟拉着我直奔秀場。
「急什麼,八點纔開場呢。」
「八點,那時候有票都進不去,你知道有多少人嗎!」
我果然天真了。
不過剛七點,門口就已經排上了長隊。
秀場裏燈光昏暗,空氣中充斥着靡麗的氣息。
好不容易找到包廂,正要進門時,突然伸出一隻手將我拉向旁邊。
我被拽着來到一處僻靜的陰影裏。
燈光晃過時纔看清來人的容貌。
是江序。
「老闆,你也來看秀?」
沒看出來,他還好這口。
江序盯着我,眉頭微微皺起,顯現出幾分壓迫感。
怎麼了這是。
今天我的工作沒出紕漏吧,他怎麼像要喫了我似的。
「你來這裏做什麼?」
江序聲音冷硬。
「看秀呀。」
都到這兒來了,難道還能是喫果盤。
他臉色僵了。
嘴巴張了好幾次,愣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手腕驀地被什麼東西纏上。
我們倆都Ṭũⁿ下意識地低頭看去,是他的尾巴。
小尖角有些依戀地在我手心蹭了蹭,像在和我打招呼。
真可愛。
我沒忍住捏了捏。
江序頓時繃緊身子,耳尖泛起微紅。
低斥道:「別亂碰。」
我訕訕收回手,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本能反應。」
他深吸一口氣,想制止我摸尾巴,可尾巴卻不受控制地自己纏上我。
哪裏是我在摸,分明是它自己在蹭我。
江序垂眸蓋住眼底的潮溼,喉結不安地滾動。
我本來打算收手,可看到他這副模樣,心又躁動起來。
手指攀上尾尖,慢慢往上。
江序的耳朵肉眼可見地紅溫了。
與此同時,他頭上竟冒出一對黑色的角。
括號似的形狀,頂端閃着幽幽紫光。
這造型……怎麼看着這麼像魅魔?
而且,似乎還有點眼熟。
我看呆了,脫口而出:「哇噻,好酷。」
昏暗的燈光下,江序目光幽深一片。
耳邊傳來他粗重的呼吸聲。
作亂的手被他握住。
我被動地朝他一點點靠近,直到雙手環在他的腰上。
「慕繁,我給你看,別看他們的。」
-8-
獨屬於江序的清冽氣息撲面而來。
感受着手臂間的勁瘦腰身,我半分鐘沒緩過神來。
在辦公室日思夜想的倒三角,這就抱上了?
手感軟硬適中,肌肉彈性十足。
不愧是男神中的極品。
我不着痕跡地按了按,爽得頭皮發麻。
對了,他剛說什麼來着?
看?
哦對,我正看着呢。
隔着襯衫隱約可見肌肉的起伏,不敢想象裏面是什麼光景。
看得聚精會神時,江序身上卻燙了起來。
我突然想起網上說魅魔以情慾爲食,他該不會餓了吧?
上次他在辦公室喊餓,就抱着我坐了好久。
這次主動投懷送抱,估計是又餓了。
正思索着,江序忽然握住我的手往身前探。
他斂起眸光,呼吸漸重。
我愣住,指尖傳來他肌膚的溫度,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釦子輕輕解開,襯衫下隱約露出緊緻的腹肌。
第一顆。
第二顆……
他帶着我,逐漸往下……直到放在皮帶上。
我意識回潮,猛地縮回手。
幹什麼,這不合適吧!
雖然他肩寬腿長,帥氣又多金,尾巴也很可愛。
但我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從沒打算跟他發展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本以爲只是簡單擁抱,卻沒想到是這走向。
「怎麼了?」
江序聲音微啞,眼中帶着壓抑的情潮。
「啊,那個……舞蹈秀開場了!」
我四處亂瞟,想找藉口溜走。
江序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一臉受傷。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
啊,我咋了。
潔身自好還有錯麼。
怎麼一副他喫虧了的樣子。
不等我反駁,江序突然後退一步。
神情冷了下來。
「我的給你看還不夠,還想看那些騷貓。」
「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貪心?」
騷貓?等等。
是跳舞的豹子嗎?
江序是不是誤會了。
他不會以爲我是來看脫衣舞秀的吧。
我倒是想看來着……可肖瀟搶錯了票,搶的是普通秀!
正要向他解釋,他突然轉身走了。
面前湧現一陣黑煙。
黑煙散去,江序的身影消失無蹤。
我愣在原地,被這技能震撼到忘了他生氣的事。
這就是魅魔嗎。
自帶傳送技能,也太酷了吧!
-9-
看完秀回家,已經十點了。
手機一天沒打開,塞滿了各種信息。
大多是工作上的瑣事,夾雜着幾條朋友的問候。
我一一翻看回復,最後發現了幾條江序的未讀消息。
時間顯示是凌晨。
他那個時候不睡覺,給我發消息做什麼?
我隨手點開,頓時被眼前的一連串消息驚住了。
晚上九點。
老闆:「今天謝謝你了,慕繁。」
我:「can can need new new?」
老闆:「?語法不對。」
我:「對不起對不起,發錯人了!」
十點半,江序後知後覺:
「……」
「慕繁,我們只是同事,這不合適。」
「女孩子怎麼能隨便對男生說這種話。」
我一陣臉熱,幾乎可以想象屏幕背後他嚴肅正經的表情。
可半夜十二點,他又發來消息。
「給我點時間可以嗎……我要做下心理準備。」
凌晨三點。
「除了我你還想發給誰?」
「我給你看!看了我的……能不能就不要看別人的了?」
我盯着屏幕,心跳加速,指尖微顫。
人怎麼可以捅這麼大的簍子。
突然想到上午在辦公室時,他那嬌羞莫名的神情。
他問我是不是要現在看。
當時以爲他是想叫我看尾巴,我還義正言辭地拒絕,說要找個隱蔽的地方……
現在想來,他那句話裏藏有太多的深意。
還有舞蹈秀時的誤會,我竟完全沒察覺。
所以那時他拉着我的手,也是想……
說看就給看,他們獸人都這麼開放的嗎?
我羞憤欲死,腦子裏比兩百匹馬一起狂奔還要混亂。
這讓我以後該怎麼面對他。
還上什麼班,上吊算了。
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
「老闆,我說一切都是誤會,你信嗎?其實我今天沒帶手機,現在纔看到消息……」
消息發出去,一個紅色感嘆號。
江序把我拉黑了。
我頹然倒在沙發上,生無可戀。
一輩子很短,眼睛一閉也就過去了。
-10-
我無顏再見江序,但又捨不得辭職。
只好請了年假,試圖讓時間沖淡一切。
請假時我用的理由是生病。
沒想到第二天醒來,我真的病了。
鼻塞頭痛,高燒不退,暈到彷彿連天花板都在旋轉。
燒得迷迷糊糊間,手機突然響起,是肖瀟發來信息:
「慕繁,你真的生病了?嚴重嗎,需不需要來看看你呀?」
「不用啦,就是個小感冒~」
頭暈目眩地打字回她,我累得氣喘吁吁。
本想放下手機,腦子裏鬼使神差地冒出了江序的臉。
我試探着問了一句:「老闆今天心情怎麼樣?」
昨天他好像被我氣得不行,該不會還在生氣吧。
肖瀟秒回:「老闆?他今天臉色鐵青,全程黑臉,誰都不敢惹。」
我心一沉,果然還在生氣。
肖瀟又發來一條:「不過他剛纔開會倒是提到你了,所以我纔來問問你。」
「提到我?說了什麼?」
「他就是問你怎麼請假了,什麼時候回來。」
我心頭一陣失望。
難道他還在生氣,不想看見我嗎。
既然這樣,那還是辭職吧,省得以後見面尷尬。
我翻出那天寫的辭職信發給他。
發完後再次昏睡過去。
夢境浮浮沉沉,我又夢到了江序。
夢到他給我發消息,又打了十幾個電話。
但我睡着了,一個都沒接。
然後他就這麼憑空出現在我家,手裏提着藥和水果。
臉黑得像鍋底:「誰準你辭職的?」
「病成這樣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把我拉黑了啊。
我心中酸楚,喉嚨裏發不出任何聲音。
江序輕輕嘆了口氣,將藥放在牀頭,又細心地替我掖好被角。
好真實的夢啊。
「不是不想理我嗎,幹嘛又來找我。」
生病了似乎格外容易委屈。
我闔上眼角,輕輕夾碎一ṱŭ̀₂顆淚。
後來我又失去了意識。
再次迷迷糊糊醒來時,出了一身虛汗。
頭沒那麼痛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氣。
我連忙看向牀頭,空落落的,哪裏有藥和水果的影子。
果然是一場夢。
我苦ťùₓ笑一聲,掙扎着想起來找點藥,就見江序推門走了進來。
「醒了?」
-11-
不是夢。
江序真的來了。
我瞪大雙眼,有點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江序穿着圍裙,手裏端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
眉眼都是溫柔,彷彿昨日的冰冷從未存在。
他走過來放下碗,熟練地伸手探向我的額頭。
「嗯,燒退了些。」
「老闆,你……」
關於他是怎麼進來的,我毫不意外。
身爲魅魔,這根本難不倒他。
但他是怎麼知道我家住哪的?
「肖瀟告訴我的門牌號。」他看穿我的心思。
難怪。
或許我的腦子是真的燒糊塗了,竟沒覺得江序出現在我家有什麼不對。
我端起薑湯,溫熱從指尖蔓延至心底。
正要喝時,江序突然從我手中將碗接過去。
「你病還沒好,手上沒力氣,我餵你吧。」
「啊?哦。」
我腦子昏昏沉沉的,任由他把薑湯一勺勺送入我口中。
喝完我又躺下了。
臨睡前還在想,江序真是個好老闆。
員工生病了竟然親自上門照顧。
這麼懂人文關懷的老闆,活該他賺錢。
-12-
再醒來是晚上,燒已經完全退了。
身上被汗糊得難受,我打算去洗個澡。
下牀時,腿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
我嚇了一跳,抄起枕頭防備。
江序晃晃悠悠地抬起頭,臉上帶着剛睡醒的迷茫。
Ŧūₔ「你你你……」
剛剛不是夢中夢?
江序真的來了!
他不但給我煮薑湯、掖被角,還守在牀邊睡着了。
我愣了兩秒,尖叫着鑽回被子裏躲起來。
怎麼辦?
蓬頭垢面,滿身臭汗的樣子都被他看光了!
江序揉了揉眼睛,迅速從地上起身。
「抱歉,本來想等你燒退了就走的,沒忍住睏意。」
「你別怕,我這就走,你好好休息。」
「等等,」聽見他要走,我心裏卻莫名有些不捨。
可似乎又沒有什麼把他留下的理由。
眸光一轉,我指着他身後道:
「你的尾巴露出來了。」
「現在出去的話,會被人看到吧……」
我心虛地轉過頭,暗罵自己愚蠢。
這麼蹩腳的理由都想得出來。
「啊,確實。」
江序卻深以爲然,接受了我暫留的提議。
趁着他等在客廳這段時間,我飛速去洗了個澡。
簡單收拾一番,總算有了點人樣。
-13-
沙發上,江序正襟危坐。
但頭上的尖角和身後亂晃的尾巴,卻暴露出他並不平靜的心。
「它們一直這麼不受控制嗎?」
我披着毯子從臥室出來。
他看了我一眼,眼底瞬間晦暗幾分。
「不是。」
「那爲什麼會冒出來?」
他的眼神從我脣瓣掃過,不着痕跡地嚥了下口水。
而後立刻把頭低下去,不敢再看。
「因爲……我餓了。」
魅魔的食量這麼大嗎。
明明昨天才被他抱過一次,今天就又餓了?
我垂下眼睫,按住心中的悸動。
「那我餵你吧。」
「慕繁……其實我是魅魔。」
他聲音低沉,似有若無的嘆息在空氣中飄蕩。
「嗯,我知道。」
毯子滑落在地上。
「魅魔不喫飯,而是靠人的情慾……」
他還在認真地給我普及魅魔的知識。
而我走到他面前,自顧自地拉開他的手,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坐下。
又學着他之前的動作,將他的手環在我腰上。
「是這樣嗎?」
我語氣平靜,彷彿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其實胸腔裏的心激動得快要跳出來。
江序渾身緊繃,呆愣得說不出話來。
「你……」
他不再言語。
只是放在我腰上的手默默收緊。
我以爲這樣就夠了。
但江序身上卻越來越熱,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你怎麼了?」
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張力。
江序的喉結輕輕滾動,手指摩挲着我的腰間。
「不夠……」炙熱視線落在我的脣瓣。
「慕繁,遠遠不夠。」
脣瓣被吻住。
輾轉碾磨。
他沒有徵求我的同意,而我卻也沒有生氣。
心臟劇烈跳動。
腰間的手臂收緊,我被他託着背,仰頭承接這個吻。
滾燙,洶湧。
像溺水之人獲救,他貪婪地奪走了我的所有空氣。
身下的體溫卻沒有被緩解,反而有升高的趨勢。
略微硌人。
我難耐地動了動。
手腕又被尾巴勾住。
這次卻再沒有去逗弄它。
因爲我ţù⁺早已在它主人的攻勢下,毫無餘力。
-14-
良久。
江序舔了舔嘴角,一臉餮足。
身後的尾巴歡快地搖來搖去,角尖上也冒出紫光。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慕繁。」
我摸了摸那對角,有些粗糲的手感。
「怎麼喫飽了還收不回去?」
「誰說喫飽了?」
他盯着我的脣,意有所指。
我頓時收回手,臉上滾燙一片。
其實剛剛的平靜和大膽舉動都是裝的。
我緊張得要死。
但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序,不知哪裏就來了膽子。
自進公司以來,我一直暗戀江序。
只是以前他太過遙遠,讓我升不起念頭去肖想。
但自那次撞破他的祕密後,心動的節奏就如同發酵一樣迅速膨脹。
想得到他的心越來越強烈。
他的每次靠近於我而言,無異於蓄意勾引。
沒有女孩能抵抗生病時被喜歡的人細心照顧。
「對了,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辭職信?」
「嗯,辭職不行,調崗可以。」江序一本正經。
「什麼?」
「剛好我這裏還有一個老闆夫人的位置空缺,慕繁小姐要不要考慮一下。」
江序眼神含笑。
我驀地紅了臉,心中止不住地雀躍。
而後卻見他拿出手機劃拉幾下,指着那句英文。
「所以,還要看嗎?」
「我說這真的是個意外你信嗎……」
「看了我的,可就不許再看別人的了。」
江序番外
-1-
今天去茶水間接水的時候,無意碰到了慕繁的手。
當時我就知道,出事了。
果不其然,下班後那種發自骨髓的飢餓再次出現。
我本來都快忍過去了。
可慕繁突然進來。
她好像很擔心,嘰嘰喳喳不知說了些什麼。
我盯着她殷紅的脣,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真的好餓……
快出去,慕繁,趁我還能剋制,我默唸着。
可她卻突然握住了我的尾巴。
要死了。
這裏真的很敏感……
所有的忍耐毀於一旦。
將她拉進懷裏那刻,我已經做好了被扇的準備。
可她什麼也沒做,乖乖地任我抱着。
小小的一隻,好可愛,好舒服。
尾巴對她的喜歡,好像更多了。
-2-
慕繁坐了我的車,開心!
看着她上樓,背影小小的一團,有點可憐。
嘖,忘記向她道謝了。
是個找她聊天的好藉口,趕緊補一個。
can can need new new?
什麼意思?
不懂,但好像有點語病,指正一下吧。
又幫慕繁糾正了一個錯誤,不愧是我。
-3-
慕繁說她發錯人了。
好吧,原來不是發給我的,難過。
十點了。
我有點睡不着。
靈光一閃,我好像明白那句英文的意思了。
她要看我的……
這怎麼行!
我都還沒向她告白!
男孩子要矜持。
嗯,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 這太快了。
死尾巴,快收回去!
-4-
十二點, 依舊睡不着。
腦子裏還在想那條消息。
或許, 那會是慕繁對我的考驗嗎?
是不是通過了就會跟我在一起?
掀起被子看了兩眼,又微笑着蓋好。
我有這個自信,她絕對會滿意的。
那……看一下也可以吧……
唔, 但是我得做個心理準備。
-5-
凌晨三點。
我失眠了, 魔生第一次。
慕繁說她發錯人了,萬一是真的呢?
她原本打算發給誰?
她還想看誰的?
她會不會已經發給了那個人?
對方同意了嗎?
我現在答應她還來得及嗎?
不行, 她只能看我的!
心理準備……不做就是了!
-6-
我打算在辦公室邀請慕繁。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
這是我工作的地方, 絕對能彰顯我的魅力。
……她拒絕了。
說要找個隱蔽的地方再看。
難道辦公室……好吧, 是不太隱蔽。
換個角度思考, 她爲我着想!她喜歡我!
我這腦子,怎麼會想到在辦公室讓她看呢。
萬一被人發現了, 可是會損害她的名聲。
太莽撞了。
-7-
慕繁爲什麼到現在還沒回我消息。
她該不會已經答應了別人吧?
不行, 我得去盯着她。
新開的餐廳?勉強賞臉嚐嚐吧。
嗯?她們在說什麼?
倒刺?!
那個死兔子竟然敢邀慕繁去看脫衣舞!
去看那些臭貓的倒刺嗎?
區區倒刺,誰沒有似的。
慕繁肯定不會去的。
她都已經答應我了……
-8-
臭死了。
死兔子竟然敢帶慕繁來這種地方, 你績效沒了。
慕繁爲什麼在東張西望,她很期待嗎?
她難道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嗎?
必須阻止她。
呃, 尾巴……
別亂碰慕繁。
該死, 她什麼時候發現了我的弱點。
蹭吧蹭吧,死尾巴,管不了了。
既然慕繁這麼想看倒刺, 那現在就給她看好了。
看完她就不會再好奇別人的了。
在這裏看……怪不好意思的。
嗯?!她爲什麼縮回手?
我都站在她面前了,她心裏還想着那些騷貓?
太過分了!
花心的女人!拉黑!!
-9-
慕繁爲什麼還沒打電話來哄我。
摸也摸了, 抱也抱了, 打算概不負責嗎?
她是不是根本沒發現我把她拉黑了。
臭兔子說她生病請假了。
那還是發消息關心一下吧, 這是好老闆應該做的。
嗯?消息ṱùₓ沒回,電話也不接。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纔不是擔心她, 關心員工的安危是老闆的職責。
敲門也不開, 她到底怎麼了?
糟糕,慕繁暈過去了!
幸好我的血能治病, 幫她退了燒。
不過結下契約了可不能怪我哦——
慕繁在喊我的名字誒, 是夢到我了嗎?
慕繁的睡顏好美,心跳得好快。
偷親一下她應該不會發現吧。
-10-
壞了,慕繁燒糊塗了。
她竟然主動坐到了我腿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主動的慕繁, 好喜歡, 好緊張。
好餓……
別捏我的尾巴了…再捏下去,我…算了, 隨她吧。
她靠得好緊,呼吸噴在我脖子上,癢癢的。
餓。
抑制不住的餓……
慕繁在我懷裏。
嘴巴紅紅的,可以喫嗎?
就喫一小口吧……就一小口。
……好軟。
她在回應我, 所以她也是, 喜歡我的嗎?
我好貪心,想要更多。
可是,她還在生病。
她問我辭職信?
哼, 早就刪掉了。
慕繁,你只能是我的,別想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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