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六年,傅景川覺得膩了,想和我分居一陣找回初戀的感覺。
他找了我學妹,我找了他兄弟。
電話裡我們倆互道晚安後在酒店相遇。
「我送學妹回酒店,她喝多了,我總不能放她一個人。」
正愁找不到藉口的我,指了指旁邊的他兄弟:
「他也喝醉了,好歹你兄弟,我也不能扔大街上。」
空氣一度凝結,他兄弟打破沉默:
「要不要咱們四個湊個單,還能滿減。」
他氣得臉都綠了。
三個月後,他和學妹斷了,說要回歸家庭跟我要個孩子。
電話是他兄弟接的:
「這邊斷不了呢,她剛懷孕幾小時。」
1
半夜我給傅景川打電話。
「你今晚回不回家?」
「不是說好分居三個月嗎?」
「哦。」
「不高興了?分居是醫生提的建議,我們倆的婚姻出問題了,就得好好聽醫生的,你堅持一下,對我們兩個都好,行嗎?」
「行,那你今晚在哪裡?」
「我陪我兄弟過生日呢,周煜,你知道的。」
我頓了一秒,他忘記了我今天也過生日。
「晚安,早點睡,寶貝。」
「晚安。」
掛了電話,我盯著手機發呆。
身邊的人終於忍不住捏了一把我的腰:
「還繼續嗎?姐姐?」
我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身下說話的男生。
「你今天過生日啊?」
我問他。
2
淩亂的襯衣,被我脫到一半的褲子,和染上紅暈的臉,這個畫面讓我罪惡感十足。
男生盯著我看了幾秒,氣笑了。
「嗯啊,我今天過生日。」
「我記得半年前你才過了生日。」
「你老公太愛我,要給我過兩次,我有什麼辦法?」
他說完,我和他都陷入一陣沉默。
傅景川大概是忘記了,半年前那次跟我吵架,他失蹤一整晚,就用了周煜過生日這個理由了。
周煜撐起身,點了一支煙,瞟了一眼自己某個部位:
「現在怎麼說?」
「我點了個外賣。」
「不知道你們這裡的規矩,但我們那吃外賣不需要脫褲子的,姐姐。」
他有些生氣地開始穿褲子。
褲子剛穿好,外賣到了。
「這就是姐姐點的外賣?」
我望著塑膠袋裡面的小盒子發呆,看到 3mm 帶凸點字樣還是眉心跳了一下。
「吃嗎?」
「操,這外賣還真得脫了褲子吃。」
他扔了煙,單手把我抱起來,掛他身上,然後一腳踢上房間門。
根本不像他今晚喝醉柔柔弱弱的樣子。
我們一路親到沙發上,他把我放在他腿上,埋在我後脖,親吻我肩窩。
「他也親過這裡嗎?」
「誰?」
「他。」
「有吧。」
我今天也是喝了不少酒,沒喝酒我可不敢這樣發瘋。
也不知道哪一句話惹毛了他。
原本溫柔的他,在我唇上咬了一口。
我痛得「哼」了一聲。
他在我耳邊輕笑:
「姐姐,我都還沒開始呢,這就受不了了?」
被他的話刺激到,我的耳朵燙得嚇人。
他的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看到手機螢幕上顯示「傅景川」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臟都嚇得一顫。
他一隻手扶著我的腰,騰出一隻手來接電話。
「別……接。」
3
我搶過手機,想掛斷,結果點到了接通。
他笑著看我。
「姐姐,玩得可真花啊,喜歡這樣?」
「沒有。」
說完他就滑開了接通鍵,還順帶開了擴音,就放在我旁邊。
「周煜,兄弟拜託你一個事。」
是傅景川的聲音。
「嗯?」
他說話的時候,我咬著唇不敢出聲。
「陳嬌給你打電話的話,你就說我跟你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我懸著的心還是死了。
「哦?又在外面玩上了,不怕她跟你離婚?」
「唉,別提了,小姑娘難纏,還要第二次。陳嬌不敢跟我離婚的,她比狗還聽話。兄弟你呢,今晚過生日沒帶妹妹去酒店?」
「我?」
周煜盯了我一眼,笑得極壞。
然後惡意地頂了我一下。
「她偷聽呢?」
我哪料得到他會這樣,身子差點從他腿上滑下去,「哼」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傅景川「噢」了一聲。
「臥槽,那不耽誤你了兄弟。」
「好啊。」
周煜掛了電話,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盯著我。
「姐姐,你弄疼我了。」
「啊?哪裡?」
「哪裡都,你不親親我的話,我感覺我只是你的工具,錯了,是你倆的工具人。」
這委屈的小眼神誰忍得住。
「當然不是。」
我主動吻住了他的唇。
「不是?那姐姐會跟他離婚的對嗎?」
我沒回答,他明顯不高興了。
我不理解他哪來的佔有欲,今晚對我來說是一場報復,對他來說我只是玩過的眾多女生中的一個,各取所需。
要求別的就過界了。
「不回答,沒第二次哦。」
「別……」
我吃痛得想撐起來,卻又被他狠狠摁下去。
隨著我感官被放大,疼痛加後悔,我的情緒逐漸崩潰。
我哭了。
他一下子愣住。
「抱歉,我有點失控,弄疼你了?」
「我得回去了。」
「睡了我就走,那我怎麼辦?」
「你這麼大了,可以一個人睡覺吧?」
「好好好……你他媽。」
我有些狼狽,乾脆拿好自己的東西跑出了酒店。
4
傅景川是週六早上回來的。
他接我去他父母家吃飯。
一路上他心情都挺好。
幾年沒更新過的歌單,也變成了當下流行的音樂。
「怎麼喜歡這些歌了?」
他愣了一下:「可能是公司助理更新的。」
說著把歌曲切換到了以前我們經常聽的老歌。
「週三那天怎麼突然想我回家?想我了?」
「有點吧。」
他還是沒想起來,我週三過生日。
「你看我說分居有效吧,以前我倆待在一起話都不說的。」
我一陣苦笑。
到了他父母家,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道甜甜的聲音在屋子裡面逗得老人哈哈笑。
「傅哥哥!」
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女孩子跑到院子裡面,沖到傅景川面前。
眼裡只有他,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我。
「你怎麼來了?」
傅景川皺了皺眉頭,還下意識瞟了我一眼。
我審視著面前的女孩,就是她嗎?
最近跟傅景川打得火熱,讓他每天心情都很好的女孩子。
的確漂亮。
「奶奶說今天包餃子,我聞著味就過來了。」女孩子興奮地說一陣,才看ţū́ₓ到我,「你是姐姐吧?」
「叫嫂子,沒大沒小。」傅景川瞪她。
「嫂子叫老了,就要叫姐姐。」
原來她叫李蕊,今年 24,是傅景川爺爺戰友的孫女,剛從美國大學畢業回來。
回來就在傅景川公司工作。
算起來,就比我小了 4 歲,但是精神狀態,我像是比她老了 10 歲。
我在廚房包餃子的時候,李蕊一直圍在我身邊,讓我教她包餃子。
「你能不能別去煩你嫂子。」
傅景川卻有些不高興李蕊挨我那麼近。
「不煩姐姐,那我去煩你嗎?傅哥哥。」
「滾蛋。」
「哼,就要,就喜歡姐姐,姐姐貼貼。」
這鬥嘴鬥得,我都有點嗑他倆的 CP 了。
「姐姐,țũ̂ₓ你性子這麼軟,怎麼受得了傅景川那個暴躁分子的,他脾氣差死了。」
「啊,還好吧。」
「好個屁!我寫策劃錯一個字,他都要叫我去辦公室吼我,還打我手心,你得管管他,姐姐。」
這信息量大得,我一時無言。
我突然想起大學跟傅景川認識,就是因為一起寫的活動方案我把他名字寫錯了,他愣是揪著我半個月不放。
又嚴肅,又凶,還把我吼哭過。
但我哭過一次後,他在我面前說話都是輕言細語的。
同學都說傅景川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跟我說話就像換了個人。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愛我吧。
可是人會變的。
「嬌嬌你和景川還不打算要孩子?」奶奶問我。
每一周回家,這已經成了一個必問的話題。
「在調養了,今年就要。」傅景川答道。
「啪!」
一個碗被打翻在地上,李蕊蹲地上,劃到了手。
「對不起,我把碗打爛了。」
「呀流血了,一個碗有什麼重要的,傅景川,快帶她上去包紮一下。」
懷孕的話題算是被終結。
李蕊屁顛屁顛地跟著傅景川上樓去了。
奶奶悄悄問我:
「你老實跟奶奶說,是不是傅景川那方面出了問題,要不然怎麼可能結婚六年了還是懷不上?」
我一驚。
他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因為他已經兩年多不碰我了。
但那天他在電話裡說的,「第二次」,大概率他是沒問題的。
要說有問題,也是出在我身體上。
他說對我就像親人,他脫親人褲子覺得罪惡。
「沒有。」
「那就好,奶奶可就盼著抱孫子了!」
5
家庭聚餐結束。
傅景川開車送我回去。
李蕊卻坐在了副駕駛。
「姐姐,我口紅掉了,補個妝,你不介意吧?」
我站在車前,陷入沉思。
我記得她從傅景川房間下樓的時候口紅就掉了,她就在我面前補過一次了。
「什麼牌子的口紅這麼容易掉,避雷一下。」
我耐心地等著她補妝。
「後面去。」
傅景川卻沒了耐心,吼她下去。
「凶凶凶,知道了。姐姐你看他。」
「溫柔點吧,別把人家吼哭了。」
李蕊極不情願地坐到了後面去。
一路上,傅景川話變得特別多,問我這幾天去了哪裡,吃了什麼,還想去哪裡,在外人看來是無微不至的關心。
李蕊想插話,就被傅景川吼到閉嘴。
我安靜地享受著傅景川的關心,心卻很亂。
他是愛我的嗎?
看不清。
我滿腦子都是周煜那晚在我耳邊說的騷話。
第一次知道在床上原來哥哥、姐姐,全家的稱呼都能上場。
怪忙的。
要不然說他前女友分了還想要,沒一個差評的呢。
周煜的確牛逼。
「在想什麼,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傅景川拉回我的思緒。
「啊,你說什麼?」我一下反應過來,「你不回家嗎?」
「我下午有個會。」
「我記得你今天沒有會。」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傅景川沉默了。
「你又開始了?又監控我的行蹤?
「醫生不是說,讓你放輕鬆,不要去想,不要去看,專注自己的生活?
「你又讓秘書發我的行程,我該怎麼辦?」
他有些崩潰。
我愣在那裡,李蕊還坐在車裡,看著我倆吵架也不敢插嘴了。
「對不起,是你秘書月初發給我的,我刪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記住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兩年,敏感多疑。
每個月讓他秘書給我發他的行程,他只要不接電話,又不是行程上的工作時間,我就會電話打爆。
然後跟他無休止地爭吵。
吵完我自己都覺得不對,又開始後悔,開始跟他道歉,卑微地求複合。
看了心理醫生後,醫生讓我別監控他,不要查行程,不要查手機,我開始克制。
我刪了他的行程表,強迫自己儘量別給他打電話,發資訊,不看他手機。
但是他總是消失幾天,我快瘋了。
「這個會是昨晚才定的,你當然不知道。」
「好了,你先回家休息,我工作結束後回來帶你去演唱會。」
「好。」
感覺被外人看了笑話,我匆匆忙忙地下了車跟他揮手再見。
剛到電梯口,拿手機,卻發現手機來了一條消息。
「你好煩,你昨晚為什麼不戴,去給我買藥。」
我看著消息足足呆了一分鐘,才發現這不是我的手機。
傅景川的。
我的心臟有些發麻。
傅景川很快回來拿了手機。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生病了?」
他的手機密碼我不知道,他很確信我沒看到。
他也沒想過鎖屏,能看到剛發的消息吧。
「可能有點低血糖了。」
他也沒懷疑,我剛到家就收到了他點的葡萄糖、藥品,還有奶茶什麼的,一大堆。
難為他這麼多年了還記得我喜歡蜂蜜柚子茶。
可是我減肥、戒糖,早就不喝奶茶了。
待在家我拿出手機點開周煜的頭像,全黑的頭像,跟我每次見他一樣,都是晚上。
猶豫半天還是發了一條資訊。
【你睡醒了嗎?】
螢幕上出現個紅色感嘆號。
OK,我被刪了。
6
媽的,我就這麼沒有吸引力嗎?
傅景川不願意碰我。
睡個小弟弟,第二天就把我刪了?
越想越氣,我點了申請好友。
周煜那邊一秒通過。
【?】
【你睡醒了嗎?】
【?三天了我還沒醒,我就在盒子裡了。】
這天直接聊死了,我不知道發啥了。
【加了我不說話?】他又問我。
【為什麼刪我?】
【防止被一個壞女人玩第二次。】
噢。
這下我沒話說了。
「哦,那你在幹嘛?」
「賽車。」
「我能去找你嗎?」
「別來。」
「哦。」
「你來幹嘛啊,你不是不肯離婚?」
我也不知道去幹嘛。
我只是想幹點什麼,緩解我當下焦慮的情緒,然後不去想傅景川和那個李蕊在辦公室到底要補幾次口紅。
「怎麼不說話了?」
「你這樣讓我真的很難辦,傅景川是我兄弟,從小玩到大的,他要知道,我會死的。姐姐。而且他又有錢,長得也不錯,你們倆幹嘛來折磨我。」
「可是,你比他帥。」
他立馬發了一個定位過來。
「煩死,過來。」
「但只能純聊天。」
「好。」
我穿了一條性感火辣的吊帶裙,打個車就去了。
去的途中,「呼呼」的山風,把我吹醒了。
我後悔了。
他和他朋友賽車,那不是很多人會看到我?
看到我,問我是誰,怎麼解釋?
他是傅景川的兄弟,那裡面有人也應該認識傅景川。
等我糾結到死,打退堂鼓的時候已經到了。
我想著來都來了,我打個招呼就走,他們帶著我去找周煜的時候,那邊圍著好大一群人,像是打起來了。
「周煜,你姐姐來了。」
話音剛落,那邊終於安靜下來。
「你在忙啊,那我先走了。」
我想隨便找個理由溜了算了。
他從人群裡站起來,看著我,一臉委屈:
「姐姐,我被打了,這裡好痛。」
他指著自己的手。
我這才看到他臉上、手上都是血。
什麼個情況?
「別打了,我報警了。」
我站到周煜面前,讓那些人停手。
那些人抬頭看著我,一臉震驚。
「不用。」周煜攔住我手機,「別報警。」
「他們都是不講道理的,我們走。」
那群人更震驚了。
「臥槽,演技派,演技派。」
「服了服了。」
……
周煜瞪他們一眼,他們都不敢說話了。
我帶周煜去酒店,幫他上藥。
他一直盯著我看,看得我不自在。
「盯著我幹什麼?」
「我在想你膽子這麼小,今天怎麼敢擋在我前面的,不怕他們?」
「怕啊,但總不能不管你吧。」
「哦,姐姐你心疼我啊?」
「也沒有就是……」
「吻我。姐姐。」
嗯?
「不是說純聊天?」
「床上聊。」
他瘋狂地吻住我。
我也熱烈地回應他。
還把包裡帶的口紅試了一隻又一隻,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瘋。
「口紅什麼味道?」我問他。
「辣得要命,要了我的命,姐姐。」
他顧不上身上的傷,一遍又一遍地問我:
「舒服嗎?舒服了就不許回去找他了。」
「好。」
弟弟的體力就是好,被打成這樣,還能奮戰到大半夜。
最終就是睡過頭了。
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了。
7
打開手機也就幾十個未接電話吧。
傅景川打的。
這電話比他一年給我打的還多。
周煜還沒醒,我關上門的時候,聽到裡面有摔手機的聲音。
我還是打車回了家。
剛換好鞋子,發現傅景川就靠坐在客廳沙發。
聽見動靜,他才睜開眼睛。
「昨晚去哪裡了?」
我第一次有點慌。
「出去約會了。」
我半開玩笑說。
他表情變得很嚴肅:
「你能跟誰出去約會?我承認最近是工作忙了,有點忽略你了,你沒有必要為了氣我撒謊。」
我沒吭聲。
他是挺忙的,忙著跟小姑娘「第二次」。
「我問過雯雯了,她說你在她那裡睡了。
「下次看電影別看那麼晚,她都有男朋友了,你睡她家不合適。」
我動作頓了一下。
雯雯是我閨蜜。
我跟傅景川一吵架就往她那裡跑。
我只是沒想到傅景川真去問了。
更沒想到的是雯雯竟然幫我撒了謊。
我有時候甚至想著破罐子破摔,被他知道了也好,撕破臉,徹底結束這一切。
但我又覺得太便宜了他。
他一句膩了,玩了一個又一個小姑娘,憑什麼我要讓他過得舒坦。
離婚?
我不會離婚的,我就要跟他相互折磨。
「你今早從酒店直接過來的嗎?怎麼這麼早?」
「酒店?你在說什麼?」他表情變得緊張。
「說錯了,公司。」
「嗯。」
「真搞不懂,你一個總裁老是通宵工作,需要那麼拼嗎?」我笑著問他,
「劉姨說你這個月好幾晚上沒在家了,只能是在公司了吧?」
我和傅景川分居。
他住離公司近的市區。
我怕他照顧不好自己,給他請了阿姨,還自己親自過去給他送些吃的穿的。
每次過去的時候,劉姨閒聊就會有意無意地透露他的行蹤。
「你又監控我?嬌嬌,不是說好不要了嗎?」
「我沒問,我過去送東西,劉姨自己提到的。」
他顯然不高興了。
「你知道嗎?你越是這樣,我越是對你提不起興趣。哪個男人對著不可理喻的瘋子硬得起來。」
我愣在那裡。
「那對誰硬得起來,小姑娘嗎?」
他也愣住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他拿出演唱會的票,「昨晚的演唱會,等了你一晚,電話也打不通,托人買了今晚的。傻。」
「謝了。」
「本來要陪你去,但我今晚有個局。」
「好。」
他撒謊了,他今天穿得這麼休閒,就是為了陪我去看演唱會。
至於為什麼不去,大概是生氣劉姨透露了他的行蹤。
他不高興了。
果然,他剛走,劉姨就跟我說被他辭退了。
他走後,我拿著演唱會門票發呆,最後給雯雯拍了照發過去。
【演唱會,去嗎?】
【祖宗!!!你還知道給我發消息,你昨晚去哪裡了?嚇死我了。】
8
演唱會我和雯雯去的。
她說我瘋了,竟然敢夜不歸宿,還不提前給她說一聲。
傅景川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心臟都嚇出來了,就怕說錯話穿幫了。
「你昨晚到底跟誰在一起?」
「周煜。」
「周煜?我靠,傅景川那個浪得一逼的兄弟?」
雯雯覺得我瘋了,怎麼會想著去惹周煜。
「傅景川又在外面玩上了?」
「嗯。」
「第幾個了?」
「不知道了。」
雯雯歎了一口氣:「難怪你這麼瘋。」
「你說他不愛我了,又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每次出差見到好的東西都給我買,我一有點不舒服他就買一堆藥緊張到不行,除了我爸媽沒人像他這樣對我這麼好了,但他又不碰我,去睡小姑娘是為什麼?」
「心疼你唄,怕你痛。」
雯雯看著我:「我就諷刺他,你真信渣男的話?他多久沒碰你了?」
「兩年多吧,記不清了。」
「我靠,那你還不打算離婚?」
「我要離婚,我只是不甘心。憑什麼讓他好過?」
明明和他從大一到現在,都十年了。
畢業那天他激動地在草坪上向我求婚,說我是他的仙女,那一幕我感覺還在昨天呢,怎麼現在他就說我是不可理喻的瘋子了?
「要不你找他好好談談。」
「他說他忙。」
「再忙也抽得出一兩個小時吧,還有別再接觸周煜,他父母黑白兩道通吃,挺嚇人的,可以隨時讓他女朋友消失。」
「嗯。」
整場演唱會我沒什麼心思看。
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拿出手機,準備把周煜刪了,但又說不定他早就把我刪了。
於是我試探著拍了拍。
結果成功了。
【幹什麼?】
他一秒發過來。
【點錯了。】
【無聊了,想起你的工具了?你的工具今天沒空,不約。】
這麼高冷。
我根本就沒想跟他約。
【行。那要不然我們互刪?】
【……】
【我今天是真沒空。還有你知不知道,女生太好色對身體不好。】
【不知道,那再見?】
【再見個屁,你到底在幹什麼?】
【看演唱會。】
【那你等著吧。服了。】
我不知道他讓我等著什麼,大概是刪了我?
無所謂了。
我也把他刪了。
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他不是什麼好貨色,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挺好的,各取所需。
說刪就刪,彼此沒負擔。
想了想,我還是給傅景川發了資訊。
【今晚能回家嗎?想跟你談談。】
離婚也好,繼續各過各的也好,反正得找個出口,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了。
【好,我去接你。】
看完演唱會,我站在路口等傅景川,剛看到他的車,手機卻響了。
「姐姐,回頭。」
9
我一回頭,就看到周煜騎著賽摩托逆著光站在不遠處。
他笑著朝我走過來。
不是剛互刪了?
怎麼又申請好友了?
他抬手想摸摸我的頭,我嚇到了。
躲開了。
因為正在此時,傅景川的車子停到了我跟前。
周煜的笑容僵在那裡,傅景川也搖下窗子盯著他。
「你怎麼在這裡?」
傅景川問周煜,周煜不回答卻看著我。
看我幹什麼?
「他,他來接我的。」
雯雯一臉懵逼地站在旁邊,終究還是扛下了所有。
「你們倆,怎麼認識上了?」傅景川不解地看著他們。
「偶然認識的。」
整個過程,周煜始終沒說一句話,只是一直盯著我。
我坐進傅景川車裡,透過後視鏡,看他在那裡抽了好久的煙。
「在看什麼?」
傅景川問我。
「沒什麼。」
「你讓雯雯少跟周煜接觸,她一個有男朋友的人,那個周煜也是夠變態的,最近好像玩了一個已婚婦女。」
「已婚婦女?」
「是啊,ẗŭₑ他說他迷上了一個結了婚但快要離婚的,問我怎麼辦。」
「哦?」
我嚇了一跳,手開始抖了:
「你怎麼說的?」
「我能怎麼說?小心被騙,別被發現就行。他天天那麼愛玩,這是他的報應。」
我!!!
我沒看過周煜朋友圈。
沒必要瞭解他。
聽傅景川這樣說,我通過了周煜的好友申請,翻開了他朋友圈。
五分鐘前剛發的一條。
【我可以被三個女人騙,但絕不能被一個女人騙三次。】
傅景川評論:【兄弟,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我剛看著,一隻手伸過來要拿我手機,我條件反射地就躲了。
「我用你手機導下航,前面暴雨堵車了。」
傅景川驚訝地看著我:「你這反應好像手機裡面有秘密。」
「不是你說的尊重彼此隱私?我來導航吧。」
我打開手機,把周煜刪了,才慢吞吞地打開地圖導航。
坐在他車上,我此刻的想法竟然是,以前我要拿傅景川手機,他也是這種心情嗎?
嚇到不行,冷汗直冒。
即使刪掉了,還是手機被別人用的時候沒有安全感?
最終我和傅景川還是沒談成。
因為中途他接了一個電話,把我送回家又出去了。
「我去去就回。」
「好。」
他說的去去就回,就是淩晨五點才回來。
我在沙發上一直等著他,他回來的時候我醒了。
他問我,昨晚是想跟他談什麼?
我說我忘了。
我不是忘了,只是錯過那個時間,覺得沒必要了。
他也沒多問,就又去上班了。
我一個人躺在家裡,雯雯給我發資訊。
【那個周煜瘋了,問我你到底什麼時候離婚。】
【快了吧。】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周煜就是瘋子,他想幹嘛啊,破壞別人家庭?】
【也不算破壞吧,已經夠爛了。】
10
又到週末,又該去傅景川父母家了。
傅景川依舊早早地來接我。
我沒想到家裡這麼熱鬧。
看到李蕊的時候,我還算鎮定,看到周煜,我人都傻了。
「你來幹什麼?」
「你來幹什麼?」
我和傅景川同時問。
「你們兩口子還真是,這麼不歡迎我來?」
傅景川奇怪地看著我。
氣氛就是很尷尬。
「我當然是過來看你的。」
周煜這話嚇我一跳。
幸好他最後拍了傅景川一下,算是跟他說的。
「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你自己玩你的吧。」
「哦?兄弟一場只是想關心一下,你那晚的事解決好了嗎?」
傅景川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別亂說話。
周煜一臉無辜。
「姐姐,他凶我。」
「叫什麼姐姐,叫嫂子。」傅景川看起來很頭疼。
「哦,嫂子。」周煜朝著我笑。
「嫂子我好像還沒有你的微信?」
「別去煩你嫂子,她不會加你的。」傅景川瞪他。
「哦。」
等傅景川走旁邊去了,他湊我耳邊來了一句:
「嫂子,他知道私底下我們倆嘴都親爛了嗎?」
「你!」
「唉,又被你刪了。」
「一覺醒來被你刪了,天塌了,姐姐。」
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不知道他想幹嘛。
然後吃飯的時候,就知道他是來這兒幹嘛的了。
原來是傅景川爺爺有意撮合李蕊和周煜,所以邀請來家裡吃飯。
還讓我們也撮合撮合。
我真的兩眼一黑。
「挺,挺配的。」
除了這個,我不知道說什麼。
「算了,是周煜還是算了,李蕊以後我幫她介紹。」
傅景川顯然不同意。
「那請問你要把我介紹給誰呢?」李蕊在飯桌上質問傅景川。
語氣裡面還帶著哭腔。
我第一反應就是,他倆吵架了。
哦,這下有好戲看了。
「公司那麼多單身的。
「非的是單身嗎?」
此話一出,爺爺都忍不住扶了一下老花鏡緩解尷尬。
「別光顧著看戲啊,吃飯,姐姐。」
周煜悄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還順便遞給我一個剝好的蝦。
「周煜,你幹什麼?」
傅景川明明在跟李蕊鬧矛盾,卻還是注意到了這邊。
「剝完了才想起我蝦過敏,又不能浪費了,嫂子不會介意吧,我洗了手的。」
我真有被他嚇到,他膽子也太大了。
「謝謝。」
我剛要吃,傅景川卻夾了過去,一口吃下去。
「你不也過敏嗎?」周煜看著他笑。
「滾一邊去,你給我老實點。」
傅景川懶得理他,情緒不是很好。
周煜也沒再說什麼。
爺爺奶奶還在遊說李蕊和周煜多接觸接觸。
都是知根知底,看著長大的孩子,能成更好。
「奶奶,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李蕊委婉地拒絕。
「爺爺,其實我也不喜歡她這樣的。」周煜拒絕得更乾脆。
「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啊?」爺爺又問。
周煜看著我。
他一看我,我就害怕。
「少婦。」
11
「像嫂子這樣的,溫柔賢慧,和傅總感情這麼好,真讓羡慕。」
幸好他找補及時,要不然我感覺傅景川下一秒就要掀桌了。
「蕊蕊呢,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
奶奶問。
李蕊盯著傅景川,看了一眼就埋下頭掉眼淚。
「剛分手,這輩子不想談戀愛了。」
他倆分手了?
我更震驚了。
「啊,這好好的,都沒帶過來給我們看看怎麼就分了?」
奶奶拍著她肩膀安慰。
李蕊沉默好久,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他不想要我跟他的孩子,去醫院打了,就分了。」
這下,一桌子人徹底被幹沉默了。
氣氛尷尬到極致。
說實話,我也沒胃口了。
她懷孕了,孩子是傅景川的。
後來就是,李蕊哭,老人安慰。
傅景川出去抽煙,周煜看著我,我看手機。
一頓飯真是吃得驚喜百出。
信息量太大,我都難以消化。
晚飯結束,傅景川約著周煜還有其他朋友打籃球。
我不想去,李蕊倒好,非要我陪她去。
她說去散心。
「你不問我他是誰嗎?」李蕊問我。
「你想說會跟我說吧。」
「算了,說了你也不認識。」她看著我,「其實我想問你被傅哥哥愛著是什麼感覺?」
她問出這個問題,我都要笑了。
我怎麼知道啊。
他又不愛我。
「你別多想,我只是覺得你們倆很恩愛,想知道廝守終身是什麼感覺。」
「其實也沒那麼恩愛。」我看著她,「值得嗎?為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打掉一個孩子。」
要說傅景川也真是狠心,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很幸福,至少知道懷上他孩子的時候很幸福,只是,現在他不能要這個孩子罷了。」
「什麼意思?」
我感覺她在向我宣戰。
「他還沒離婚啊,他老婆不想跟他離婚。」
她說得異常冷靜。
「他有老婆,你還懷他的孩子?」我笑了,她怎麼這麼理所當然。
「可他不喜歡他老婆啊,他說他一想到他老婆就窒息。他說只有才能帶給他戀愛的感覺。他是喜歡我的,我相信我和他還會有孩子的。」
我三觀被震碎了。
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婚姻,可以分開同時進行嗎?
「嫂子,你不覺得名存實亡的婚姻很沒意思嗎?是我的話早就離婚了,為什麼要賴著呢。」
她就差沒報我身份證了。
「他如果真的喜歡你,怎麼不跟老婆離婚娶你呢,你都懷孕了?」
我反問她。
她愣在那裡,咬咬牙,眼眶裡眼淚又在打轉。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前所未有地累。
傅景川顯然很緊張,怕李蕊跟我說什麼。
打個籃球一直在看我這邊。
剛下場,就跑過來。
「你們在聊什麼?」他問。
「她在聊她計畫和她男朋友再懷一個孩子的事。」
我笑著回答。
12
傅景川瞪了李蕊一眼,李蕊終於囂張不起來了。
「李蕊,我有份文件在車上,你幫我拿去送到公司一下。」
李蕊看了看我,最後還是乖乖地跟著傅景川去了停車場。
「傅哥哥。」
兩個人一到了停車場,李蕊就抱住他。
傅景川卻把李蕊推開。
「你們聊了什麼?」他質問她。
「你緊張什麼?我沒跟她說是你。」李蕊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跟她攤牌,想讓她跟你離婚。」李蕊再次抱住傅景川,「她憑什麼讓你養她?又老又醜,還賴著那個位置不走?」
「你算什麼東西?
「輪得到你來說她?」
傅景川一把掐住她脖子:「你再敢靠近她試試,信不信我把你送回美國?」
李蕊愣在原地,在哭。
然後慢慢踮起腳去親吻傅景川。
傅景川剛開始是拒絕的,但後面又摟著她的腰:
「為什麼不乖呢?」
下一秒就跟她親得口水拉絲。
「別看了。」
身後響起一道聲音,一隻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是周煜。
他的掌心碰到我,我才知道自己哭了。
「怎麼哭了?」
他沒了吊兒郎當的樣,聲音變得溫柔。
「你覺得我又老又醜嗎?」
「是啊,嫂子,又老又醜,玩我綽綽有餘。」
神經,他沒玩我?
「那他們都親了,我們要不要也親一個?
「嗯?我沒記錯的話,那天還要跟我互刪來著?
「不親算了。」
我剛要走。
他拉住我:「他媽的,親一個算了。」
他低頭吻下來,沒有了情欲的成分,只是溫柔地親吻掉我的眼淚。
「別哭了,他不值得。」
吻到動情處,他報復性地咬著我:
「嫂子,為什麼非得是他,我不行嗎?
「為什麼要為了他哭?」
一瞬間,那聲嫂子叫得我竟然有些心痛。
本來只是簡單的一個吻,是我開始主動的。
他有些受不了,推開我。
「你膽子能不能別這麼大,他還在那邊。」
「你怕他?」
我甚至想過,如果這一幕被傅景川看到,我會有多爽。
「我怕他?我怕你。」他歎著氣推開我,「壓不住槍了,姐姐。」
「你把我弄成這樣,我待會兒怎麼打球?」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也被嚇了一跳。
有點太明顯了。
他好像很容易亢奮。
「打什麼球,棒球?」
「操,再惹我,我就把你帶到我車裡,今晚不讓你回家信不信?」
「算了,我想起我要去給你們買水來著。」
我溜了。
他坐在花壇旁邊,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6。」
13
我坐在操場邊繼續看著他們打球。
思緒飄到外太空,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在想我和傅景川第一次見面,又想了他第一次跟我表白,第一次跟我分手……
結果腦海裡面總是冒出周煜那張臉。
還有他剛才跟我半開玩笑說的話。
「嫂子,為什麼非得是他,我不行嗎?」
他那一聲嫂子叫得我現在心裡都好痛。
還沒想明白,傅景川就打完球過來要水喝。
他站在我面前:
「水。」
李蕊給他打開一瓶,他直接不理,偏要我給他打開一瓶。
我站起來,給他打開一瓶水,他三兩下就灌下去了。
我想起了,大學的時候,他每次打籃球我都陪著,他都是這樣,只認我給的水。
一切又仿佛回到了最初。
我陪伴了他十年,給他開了十年的水。
好長啊。
「傅景川,要不然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離婚。」
與其讓曾經愛的人在婚姻與愛情之間掙扎,不如放過彼此。
他沒回答我,直接低頭吻住了我。
我也沒有掙扎。
想想我和傅景川有多久沒接過吻了,三四年有了吧。
即使在床上,也不會接吻。
那個時候,他就不愛我了吧。
剛開始是不想和我接吻,慢慢地碰都不想碰我了。
結果要離婚了,反而要跟我接吻了。
他吻得很投入,像是生怕失去我,要把我揉進他身體裡。
但我一點都不投入。
我睜著眼,看到了不遠處的周煜。
腦海裡面一直他那句:
「嫂子,為什麼非得是他,我不行嗎?」
他ṭų₋就那麼站在原地看著我。
然後走向我。
「嫂子,能給我開一瓶水嗎,好渴。」
他的到來打斷了傅景川。
傅景川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一個籃球砸他頭上。
「開你媽,你沒手呢,周煜你今天是不是有病?」
傅景川也沒料到周煜沒躲,就那麼直直地站著。
額頭上立馬湧出血來。
「我就想喝點水,至於嗎?」
其他的人有人去拉著傅景川,有人去給周煜包紮。
一片混亂。
傅景川去旁邊抽煙的時候,周煜遠遠地看著我:
「姐姐,我好痛。」
「回去冰敷一下。」
「但我不想你跟他走。」
然後他就一直那麼待著,直到傅景川走過來把我拉走了。
傅景川過來的時候,我看著李蕊哭著跑了。
回去的路上,我們倆一言不發,氣氛很窒息。
「陳嬌,我們不離婚。
「你以後可以查我公司行程,可以查我手機,可以每天給你報備,反正,我們不離婚。」
14
「你這又是何必?」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離婚的。」
傅景川不同意離婚。
他搬回了家裡,說不分居了。
不緊不分居,還幾乎 24 小時在家守著我。
還跟我躺同一張床上。
他解開我睡衣的時候,我躲開了他。
「怎麼了,不是說想要一個孩子?」
他又過來吻我,我還是避開了。
「我累了,我去客房睡。」
我發現我開始排斥他了。
我就連跟他躺在同一張床上都做不到。
周煜又給我發了信息。
【你不加我好友沒關係,我就想知道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
【能不能別刪了我,我很乖的,就看看你帳號就好,也不會點贊評論的,也不會去打擾你們的。】
我本來想ťű⁺刪的,看到他的資訊還是不忍心。
只是默默刪除了跟他的聊天記錄。
「你到底在跟誰聊?天天抱著手機,跟我一句話都沒說的?」
「沒跟誰聊。」
「那為什麼突然要離婚?」
「為什麼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
「我膩了,我看門口的保安都比看你有感覺,可以了吧。」
傅景川愣在那裡,思考了幾秒。
「你那天沒在家,根本也沒在雯雯家吧?他是誰?」
傅景川盯著我,最後搶了我的手機。
力量懸殊,我根本搶不過來。
我改了密碼,但他還是在試了幾次密碼後解開了。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瞭解我。
我心裡祈禱周煜別給我發消息。
但又期待他發點什麼想我了之類的,直接把傅景川氣死。
他拿著我手機檢查了各個帳號,所有連絡人都是他認識的,最後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是沒聊還是刪得乾淨,別讓我知道他是誰!」
「傅景川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像什麼?」
「不可理喻的瘋子。」
那句話還給他。
他愣在那裡。
「對不起。」他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把手機還給我。
「不過你什麼時候加了周煜?加他幹什麼?」
15
「忘了。」
他沒話說了。
傅景川可能是真的想回歸家庭吧,他在這裡待了一周,每天很早就回來做飯,陪我看書,即使晚上不跟我睡一個房間,也總是到我房間守著我睡了,他才去睡。
我也沒有再聯繫周煜。
他應該覺得被我耍了,挺恨我的。
因為他每天一條朋友圈。
【恐女了。
【不會再原諒她了。
【明天就把她忘了。】
雯雯截圖發給我的。
「他不會真的愛上你了吧?」
我有些震驚,但又覺得是男孩子的慣用把戲,沒怎麼在意。
我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跟他聯繫了。
只是,我說著再也不見周煜,卻總是碰到他。
早餐店,超市,紅綠燈。
但每次他看見我也像是看陌生人,也不會再跟我打招呼。
聽說他把黃毛剪了,在他爸公司工作了,收心了,不玩了。
挺好的。
像他這樣長得帥的,又有錢,追他的小姑娘多了去了。
我不過是他人生過客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週末的晚上,我大姨媽痛到冒冷汗。
我忍了好久,撐不住了,給傅景川發消息。
【睡了嗎?】
【睡了,晚安。】
然後我去敲他的門,裡面沒人。
16
我呆呆地靠在牆角坐了好久。
翻開手機,看到李蕊發的朋友圈。
【我與黑夜有個約會。】
是她偷拍的傅景川的影子。
等我再想看清楚的時候,她已經秒刪了。
所以,傅景川白天愛著我,晚上把我哄睡了,又去愛著別人?
剛要退出微信,又看到周煜的好友申請。
【又把我刪了,你別把我逼瘋了,逼瘋了我就去找你。】
幾天前的,沒注意。
我點了通過。
翻到他朋友圈,五分鐘前發的一條:
【她算什麼東西?Ťṻ₄】
發給我看的?
我評論了一句:
【能幫我打個車嗎?東西哥。】
他一秒刪了朋友圈,重發了一條:
【我算個什麼東西。】
然後消息就發了過來:
「在哪裡?」
我已經痛到沒力氣打字了,直接給他發了一個定位。
然後發了一條語音,跟他說我快痛死了。
「15 分鐘,等著。」
周煜說的 15 分鐘,其實就 10 分鐘。
據他說他闖了五個紅燈,差點見到他太奶了。
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根本不是姨媽痛,是急性闌尾炎。
要立馬手術。
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我給傅景川打電話,關機了。
「操他媽,該死的傅景川。」
我第一次看到周煜這麼暴躁地罵人。
周煜在我面前都是弱弱的。
打架打不贏,受點委屈就說痛。
一看就很好欺負,他什麼時候罵過人啊。
「我不可以嗎?我是她未來的家屬。」
他的說法讓醫生都一臉懵逼。
最後是我自己給自己簽的字。
周煜一直守在門口,我出來的時候,他眼眶還是紅的。
他說他一直在想我死了該怎麼辦。
「這個手術很成熟了,死不了。」
醫生都對他很無語。
守到天亮的時候傅景川終於來了一條消息。
【有什麼事嗎?】
【你昨晚去哪裡了?】
我問他。
【我出差了。】
【你不是說不出差了?】
【不是你,在家也不願意理我,你不是覺得我膩了,覺得我煩嗎?我就來美國出差了。有時差呢,有什麼事我回去了再說。】
我沒有再回。
17
闌尾炎就是個小手術,沒幾天就出院了。
傅景川沒有來過,甚至沒有資訊。
很正常,他經常這樣跟我吵架就玩消失。
這幾天都是周煜在照顧我。
他說雖然喜歡我在床上的樣子,但這幾天看著我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直接把他幹得萎了。
「以後別生病了,你生病不好看。」
「那誰生病好看?」
他有點無語:
「有的時候我真的想抽你。」
他嘴上這樣說,實際還是像個老媽子一樣給我洗臉,擦汗,洗衣服。
出院後,我不想回家,我覺得那地方噁心。
周煜問我要不要去他那裡,我也不想去。
最後我去了酒店。
準備在酒店住個十天半個月。
晚上在超市買完東西回酒店的時候,周煜看了好幾眼購物袋裡面的東西,最後還是沒忍住問我。
「醫生讓你靜養,你買這個幹什麼?」
「滿 188 減 20,我習慣節約就拿了一盒湊單。」
「真有你的。」
周煜提上購物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但我真就只是湊單。
「我建議你這一陣就別想那些了,你不能激烈運動。」
「哦。」
「哦也沒用,你敢亂來我也不敢。」
「老實點吧你。」
「哦。」
我看著他憋紅的臉就覺得有趣。
「我又不是畜生!」
看得出來,這位爺憋很久了。
耳朵都開始紅了。
話音剛落,真的畜生就出現了。
「你怎麼那麼傻?你還年輕,你有自己的人生,結婚也不是那麼好玩的。」
「可是我喜歡你,一想到你回家跟她躺在一張床上,我就快死了。我想跟你結婚,為什麼不可以?」
「我已經結婚了,我有老婆了,怎麼跟你結婚?」
「我不管就要!」
「你別鬧了。」
下一秒,傅景川抱著李蕊出現在走廊。
本來想回避一下,但因為過於震驚,錯過最佳時機。
現在就是,他們迎面走過來了。
我沒有想像中難過,竟然比他還緊張。
傅景川看到我的一瞬間,就松了手。
本來還被傅景川公主抱著,在懷裡發酒瘋的李蕊也一下子站地上了。
四目相對,空氣安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
還是傅景川先開了口:
「學妹她喝多了。」
「哦,看出來了。」
「我也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酒桌子上不管。」
他說得好有道理。
「你們這是?」
「大馬路上遇到的,他躺在路邊,好像喝醉了。
「好歹你兄弟,我也不能把他扔在大馬路上。」
傅景川的神色很複雜。
接下來的一分鐘誰也沒說話。
看似平靜的湖面,下麵是洶湧的波浪。
他在質疑,在權衡。
我在破罐子破摔。
倒是周煜一秒入戲,耍起酒瘋來。
「還好遇到你們了,我看美團開兩間房,滿八千減 50,要不,我們湊個單?」
18
媽的神經病。
我看到傅景川的臉色紅了又黑,黑了又白,爽死了。
「想吐。」
周煜再次打破沉默,主動推開了房間。
傅景川也回了房間。
回了房間,周煜把我抵在門上。
「親一個,姐姐。」
「你別吐我嘴裡了。」
「我什麼東西你沒吃過?」
「你可真變態,他還在外面。」
「你不就喜歡這樣?」
他抱住我,動情地吻我。
我不敢回應他,因為傅景川就在隔壁,我膽子沒大到那個程度。
但是他接吻技術確實牛逼,沒兩分鐘,我腿都軟了,購物袋掉在地上,東西散了一地。
「姐姐好香,不想走了怎麼辦?」
「你去哪兒?」
「去挨揍。」
輕飄飄的三個字,卻讓我開始擔心了。
沒等他繼續,外面已經響起了敲門聲。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待會兒把門反鎖好,知道嗎?」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頭,就義無反顧地去赴死。
門拉開,傅景川都站在門口盯著我。
「這麼久不開門,在幹什麼?」
沒人回答他。
他的目光在掃到地面散落的東西,看到ŧū́⁴那個小盒子的一瞬間,拳頭就揮向周煜。
「我他媽把你當兄弟,你動我老婆!」
周煜沒躲。
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我想上去拉。
周煜直接關上了門:
「反鎖好,別出來,沒事。」
還沒事,他鼻血都流下來了。
他倆在外面打得不可開交。
最後我報了警。
半夜三點,我們四個被拉到警局錄口供。
「陳嬌是傅景川老婆,你帶她去開房,你就是道德不行,你這種嚴重的話是要拘留的。」
員警教育周煜。
「我本來就沒什麼道德。」
員警啞口無言。
傅景川又想上去打,被員警攔住了。
最後就是,周煜父母來警察局領周煜。
他媽媽看到我,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一個結了婚的,勾引我兒子,你有良心嗎?」
「是我先勾引她的。」
好了,他爸爸一巴掌扇過來。
周煜又被揍了一頓。
傅景川的父母過來的時候,什麼話都沒說。
看到李蕊也只Ŧŭ⁸是說了一句:
「都長這麼大了啊,印象中還是個小孩子。」
一場四角出軌混戰,在他們這裡倒成了認親會了。
我笑了。
19
我要離婚。
離婚協議寄給他了,我就沒再回過那個家。
傅景川說簽字可以,回家吃頓飯,好聚好散。
傅景川家裡人怎麼說對我一直不錯。
都要離婚了,也沒必要鬧得難堪。
一頓飯確實沒什麼。
結果去了我才知道不對。
我父母,還有他的一些親戚都被請了過來。
場地還被佈置得有些華麗。
我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他也不說。
所有人都在我也不好發作。
吃飯的時候,爺爺奶奶問他:
「說吧是不是懷上了,要給大家驚喜呢?」
我聽得一臉懵逼。
看來離婚的事,爺爺奶奶還不知道。
我父母,我確實沒說,我想等手續辦完再說,免得又被勸和。
只見傅景川拿出一個盒子,單膝跪地。
「不是懷孕,是我跟陳嬌在一起十周年,我想借今天過生日,再次跟她求一次婚。」
「哇,好浪漫。」
「也只有他才這麼用心,還知道十周年再次求婚。」
場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嬌嬌,我們一起走過了十年,這十年我犯了很多錯,但我時至今日發現我還是愛著你,離不開你,你願不願意再次嫁給我?」
「快答應他啊。」
「哎呀,好感人。」
大家都在起哄。
我站在那裡覺得好氣又好笑。
「可是我生日不是這天啊。」
「怎麼會?你身份證上就是這天。我策劃了好久。」
「我一直過的是農曆生日,我生日那天,你說你在陪周煜過生日,但他那天沒跟你在一起。」
他愣在那裡。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在陪他呢?我跟你在一起十年,你連我生日都忘了,你說你愛我,你自己不覺得好笑嗎?」
「不是今天,人家就借個由頭慶祝一下嘛,沒必要較真。」他父母還在解釋。
「就是,嬌嬌你也別計較這個了。」我父母也幫他說話。
我實在不想忍了。
離婚協議寄給他了,他嘴上說著考慮離婚,安撫我,其實背地裡策劃著請所有親戚來道德綁架?
十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他是這種人。
「對呀好好地,嬌嬌你也別鬧,我們還等著今年抱孫子呢。」
「孩子有人給他生啊,是他不要啊,對吧傅景川,爺爺奶奶應該也知道吧。」
爺爺奶奶瞬間臉色不好看了,但又沒有反駁。
看來他們也是知道傅景川和李蕊之間有點什麼的。
枉我還以為爺爺奶奶至少是站在我這邊的。
結果他們只是想要一個孫子,誰生都行。
「你胡說什麼?」
傅景川還以為我不知道呢。
「李蕊給你懷了一個孩子,你讓她打了。
「我生日那天你是跟她在一起。
「你們在我眼皮底下約會,接吻,她還要在我面前補上你吃掉的口紅。
「對了,我闌尾炎手術那天你也跟她在一起。
「你說要跟她斷了,又在籃球場跟她熱吻。
「你說要跟她斷了,又要在酒店安慰喝酒發瘋的她。」
……
「傅景川,你說這十年,你犯過很多錯,希望我再給你機會,怎麼給你機會啊,再過 10 年,我就得 40 了,我愛不動了。
「簽字吧,別聯繫了。」
我把離婚協議扔他面前,轉身就走了。
走到邊上,看到李蕊躲著不敢出聲,我氣不過。
走過去,拿著一杯紅酒從她頭頂倒了下去。
「姐姐,你!」
「別叫姐姐,我覺得噁心。」
「所以你早就知道嗎?那你為什麼不離婚?」
「啪——」
我扇了她一個耳光。
「一個小三,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
「我是小三,但我也贏了。」
「好好好,你贏了,讓給你了,我不要的。」
我拍了她一段視頻,發朋友圈了。
配文:
【恭喜我老公,喜提小妾。】
發完我就走了。
20
我跟傅景川離婚了。
離婚前擔心很多。
真的要離婚的時候,比想像中順利很多。
我搬了家,找了工作。
傅景川把房子都給我了。
公司股份也給了我不少。
他還妄想用這種方式讓我回頭。
「都是我的錯,只要你過得好,我淨身出戶也是可以的。」
「好啊,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感情,你表現好的話,誰說得准以後呢?」
於是,傅景川把錢都給我,每天還給我送花,送包,送房子。
他以為結婚證就是一張紙,而我跟他這麼多年的感情,其實不需要那張紙的。
他送的東西我照單全收。
然後轉手就把包賣了,房子賣了,花也扔了。
他依舊每天給我資訊。
我也不拉黑,也不回復。
每天看著他的早安晚安,就好笑。
我和周煜兩個月沒聯繫了。
聽說他被他爸打慘了,抓到國外去了。
他好像認識我之後一直就在挨打。
我翻到周煜朋友圈,還停留在那條:
【明天就忘了她。】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直到某天下班,我不想回家,坐著地鐵轉悠卻來到了周煜住的區。
其實我不知道周煜住哪裡,只是聽他說過大概的區域。
他也不在國內。
我都不懂自己在想什麼。
我剛走到一個路口,就被人彈了一下頭。
「你該不會是在找我吧?」
一抬頭看到周煜的瞬間,我覺得有些恍惚。
周煜個子很高,我感覺我和他躺在床上的時間偏多,沒有正視過他的身高。
原來比我高出這麼多。
「好巧,在這裡能碰到你。」
我的確有點驚訝,我沒想過在這裡碰到他。
「還真是在找我?」
「嗯。」我看著他,頭上還纏著繃帶。
這麼慘嗎?
「你這是又打架了?」
「嗯,被我爸揍了。」
「為什麼?還有之前傅景川打你,你為什麼不躲?」
「所以姐姐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不是,我是來看看你怎麼樣了。」
「都兩個月了,才想起來來看看我怎麼樣了?」
「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來?」
「你一直在等我?」
「沒有。」
他別開臉,顯然不想跟我談了。
「那我回家了。」
兩個月不見,的確不知道說什麼。
「但這裡還在流血,好痛。
「能不能幫我上一下藥?」
他指著自己的頭。
21
「行。」
我沒有猶豫,去了他家。
「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沒辦法,我打不過他的。」
「打不過還打。」
「打不過也得打。」他歎了一口氣,「我看姓傅的天天發朋友圈在研究做菜。」
「嗯。」
傅景川真是最近也不出門了,晚上都在研究做菜。
「那挺好的。」
「他跟你和好了,對你越來越好了,不就好了。」
「你希望這樣?」
「那我能怎樣?」
我的手停在那裡。
「每天告訴自己八百遍,你不會離婚的,你只是想玩玩,我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我好崩潰。但即使這樣,你一發消息,我發的誓都白乾。
「那天你痛到死了,我不能給你簽字,因為我不是家屬,你知道我有多崩潰嗎?
「你走吧,我不會再喜歡你了,姐姐。
「我自己會好的。」
他說完,把臉別開,不讓我看。
看他不想理我,我也自覺沒趣。
「我走嘍。」
「你走吧,再見,再也不見。」
我拿著包就要走,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他今晚還沒吃飯。
「你要不要吃外賣?」
我問他。
他倔強地說了一個字。
「要。」
於是我又退回去點了兩份炒飯。
在他家默默吃完,我拿著外賣盒就要走。
「你還真是來吃外賣的?」
「要不然呢,我沒吃晚飯,你要吃什麼?」
他又炸毛了。
看他這個樣子,我試探著問他:
「要不要親一個?」
他瞪大了眼睛。
「想得美。
「親了我又把我甩了,把我當什麼了?你們 play 的一環。
「每次都白費力氣,你以為我還被你騙?」
「那你到底要不要?」
「要。」
他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但是你得自己過來,我不會過去親你了。」
「行。」
親了沒兩分鐘,他就掌握了主動權。
「好煩哪。」
「怎麼了?」
「佔有欲爆棚了,覺得你不離婚也是我的。」
「我已經離婚了。」
「真的?」
「嗯。」
「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什麼?」
「親你道德上真的很有罪惡感。」
「但好在我沒什麼道德。」
「周煜!那裡不可以親。」
折騰到半夜,他終於肯睡了。
睡著了,手機還亮著。
螢幕停留在他發的那條朋友圈:
【明天就忘了她。】
他五分鐘前給自己評論了一條。
【明天。
【明天的明天。】
下麵他的兄弟全在笑他。
【行啊,周少是陷進去了,戀愛了。】
【明天又明天,自己信嗎?】
【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子,少來朋友圈秀恩愛。】
【哥,朋友圈沒有內容可以不發的,在座的單身狗沒人惹你。】
22
離婚後三個月。
傅景川好像平靜了。
不送花了,不送包了,也不來糾纏我了。
我聽說他家裡在撮合他和李蕊,快訂婚了。
十年的感情,他只用了幾天就喜歡上別人,又只用了三個月就從這段婚姻中走出去。
雯雯問我傅景川和李蕊訂婚,我有什麼感受。
要說完全沒感覺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是恨,只覺得噁心,又恍惚覺得作為旁觀者圍觀了一段噁心的婚外情。
而這段婚外情對我來說也就是聽過了就過了。
傅景川訂婚前一天給我發了資訊。
問我要不要送他禮物。
我沒回消息。
晚上,傅景川給我打電話。
「嬌嬌,我明天訂婚了。」
「嗯,恭喜。」
他頓了一下。
「以後不能給你發早安晚安,不能照顧你了。你自己好好的。」
「嗯。」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的嗎?」
「沒有。」
「我有,別掛。
「我其實一直想問你,你是怎麼知道周煜過生日那晚,我騙了你,是他後來告訴你的嗎?」
我不明白,他現在打這個電話的意義何在。
我歎了一口氣:
「那你猜猜,那晚跟周煜在一起的女生是誰?」
「什麼意思?」
他蒙了。
「你可以找你學妹,我為什麼不能找你兄弟?」
傅景川氣得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周煜的電話被打爆了。
周煜不接。
兩個小時後,我以為他消停了。
結果,傅景川喝得爛醉,又打過來,哭著求我:
「嬌嬌,我忘不掉你,我剛才去把訂婚取消了,除了你我不想跟任何人結婚。
「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我跟李蕊徹底斷了,你也跟周煜斷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你之前不是一心想要一個孩子嗎?
「我們生兩個,一個像你,一個像我好不好?」
……
傅景川還在瘋瘋癲癲地說話,我身下的人終究是沒了耐心。
拿過手機,直接摁了擴音。
「可是這邊斷不了呢,她剛懷孕兩小時。」
周煜說完,黑著臉,又在我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我吃痛地「哼」了一聲。
傅景川在手機那邊發出爆鳴一般的叫聲。
「周煜,你在幹什麼!
「嬌嬌你們!」
他氣得語無倫次:
「周煜我要殺了你!」
……
我聽得頭皮發麻。
但是周煜不讓我掛電話,他說是懲罰。
傅景川嚷得越大聲,周煜對我就越發狠。
「不是喜歡這麼樣嗎,姐姐?」
「你猜他會不會哭著求我,對你輕一點呢?」
「周煜,你變態,別玩了。」
我服了。
「對啊,我就是變態。
「他媽的想到你以前對著他也這樣笑過,我早就快瘋了。
「離婚了,還不刪,以前刪我倒是刪得挺快。」
我不敢頂嘴了,我頂嘴他也頂我。
到最後,他發狠咬著我的唇。
「再惹我,就不是第二次能解決的了。」
「好好好,能睡了嗎?」
「可以啊,但你得說你愛我。」
「我愛你。」
「真乖,我也愛你。」
他才肯放過我。
然後掏出一個戒指套在我手上,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
「我的。」
23
第二天睡到下午才起來。
聽說傅景川的婚禮取消了。
又來找周煜打了一架。
周煜坐在我床邊, 委屈巴巴,哭得眼尾都紅了。
臉上破了一點皮。
這個傅景川真是氣死我了。
我穿好衣服,就沖去找傅景川算帳。
結果傅景川在醫院,臉上都是繃帶, 手都被打斷了。
我一臉懵逼地站在那裡。
「你摔的?」
「被你的小三打的。」
我看著周煜,半信半疑。
周煜老實交代:「怎麼,我還不能反抗了,不能一直被他打吧。」
「你不是說打不過他?」
傅景川在旁邊氣得發抖:
「打不過我, 從小到大, 都是他打我,他就是會裝, 就你會被他騙!」
周煜盯著我:「哪有,姐姐別信他。」
「你還不信,周煜就是一個騙子,他早就想勾引你了,我也是上了他的當, 還把他當兄弟。
「嬌嬌,我被他打得好痛。」
明明同樣是說好痛,周煜說得我都覺得可憐, 傅景川這樣說我就覺得可恨, 甚至有點噁心。
我聽著傅景川抱怨,我只覺得聒噪。
「難道你不該挨打嗎?
「你打不贏,還怪別人了?」
我拉著周煜就要走。
周煜卻掏出手機拿給傅景川。
「幹什麼?」
「不是還剩一隻手能動嗎?」
周煜打開攝像鏡頭, 把手機塞傅景川手裡。
「哥來看你,不白來, 你幫我們拍張照。」
說完拉著我,在我臉頰印上一吻。
還選了好幾個角度,才結束。
拍好後, 周煜選了半天, 挑了一張能看到手上戒指的合照,發了朋友圈。
【感謝前夫哥拍的照片,哥幸福了。】
這一段操作把傅景川和我都整傻了。
周煜牽著我走的時候, 傅景川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我們走出病房, 才聽到傅景川在狂叫。
發了瘋的傅景川拖著殘肢斷腿在醫院走廊怒爬了二裡地。
回去的路上,周煜拉著我的手:
「姐姐,我不想要你下個十年了。」
「嗯?」
「我準備活 80 歲,剩下的 56 年, 都給你好不好?」
「有什麼區別?」
「區別可大了,主動權在你, 我無條件臣服於你。」
「哦?那晚上呢?」
「姐姐,人家在深情表白。」
「嗯?」
「晚上不行, 你得臣服於我, 這是男人的尊嚴, 這個不能讓步!」
我沒說話。
「好好好,前半夜歸你,後半夜歸我, 行了吧。」
「現在開始嗎?」
「現在?」他看了一眼時間,「操,哥奉陪到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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