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對頭失憶了,我連夜買票去嘲諷他,「我是你姐。」
翻車後,我連夜跑被逮到,男人輕笑,「玩的開心麼,姐姐?」
-1-
我的死對頭失憶了,我連夜買票去嘲諷他。
「我是你姐,你唯一的姐。」
男人皺眉:「我以前是明星?」
「…」
我忍着笑,面前這個表情半信半疑的傻子,叫徐步,是我的青梅竹馬。
就在他出車禍之前搶了我一個項目,還打電話嘲諷我能力不夠。
這不,現在躺在病牀上,雖說沒什麼大傷,但失憶這一茬,完全夠我玩了。
「你不是明星,你是霸道總裁,還是個專門喜歡爲姐姐花錢的霸道總裁。」
「剛剛有人喊你白總,我們不是一個姓,哪兒來的姐弟關係。」
我眨眨眼,繼續圓這個謊。
「因爲我們爸媽是朋友,我倆從小一起長大,你一直喊我姐姐。」
怕他不信我補充道:「你屁股後面有個胎記,腰上面還有一道傷疤,是小時候摔在地上弄的。」
徐步拉着自己的衣服看了一下,果不其然腰間有一道傷疤。
「你要是不相信,把自己的褲子扒了,看看是不是有個胎記。」
徐步意識到我是異性,連忙把衣服拉了下來,紅着臉:「我相信你說的,所以姐姐,什麼時候我才能想起之前的事情?」
他聲音很好聽,突然一聲姐姐,我心頭猛地一跳。
說實話,我確實是比他大上兩天,小時候也經常逼着他叫我姐姐,但是沒有一次是得逞的。
-2-
我怕自己笑出來,連忙用手抵住嘴角:「很快,你就在醫院好好養傷。」
「好的,姐姐。」他笑了,語氣很乖,臉上出現倆個酒窩,完全不是曾經冷漠嘲諷我的樣子。
我訕訕移開視線,差點被蠱惑了,「我給你請了護工,有事也可以打電話給我,先走了。」
說完我抬腳就想往外走,結果卻被他拉住了衣角。
徐步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低着頭,「姐姐要去哪裏?不陪我嗎?」
我耐着性子:「姐姐要工作,不是找了護工來陪你嗎?你怕什麼?」
「可是我想要你陪着我,況且你是唯一的我姐,我們感情肯定很好啊。」
還感情好,見了面沒打起來都算是好的了。
要是以前的徐步,就是殺了他,他也不可能說出這麼傻逼的話來。
-3-
他的樣子很可憐,偏偏我喫硬不喫軟,語氣嚴肅:「你以前從來不會干預姐姐工作的,只會乖乖在家等我。」
徐步像是接受了這個說法,頭低的更低了:「那姐姐走吧,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真乖啊。
手機亮起,閨蜜約我喫飯。
餐廳裏,我一說完這事,邊年年笑個不停,想起什麼:「他會不會裝失憶啊,暗戀你?」
「不可能!他就是祖墳冒煙,也不可能喜歡我!」
「我說說而已,這麼激動幹什麼。」
「…」
下一秒,手機響起,是徐步的護工。
「白總在忙嗎?徐先生一直不睡覺,他說要等姐姐回來才睡覺。」
我皺了皺眉,不耐煩道:「那你就勸他睡覺,我一晚上不回去,他還能一晚上不睡覺了?」
護工無奈地開口,「我勸了啊,他不聽。」
「你別管了,隨便他睡不睡,就這樣。」
掛完電話,安心喫菜,邊年年一臉壞笑,「怎麼說白總?真不回去哄哄弟弟?」
關我屁事。
我沒搭理,安心喫菜,他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還剛好趁着這個時候多籤幾個合同呢。
-4-
站在病房面前的時候,我煩躁地捏着捏鼻根,怎麼就這麼不堅定,還是回來了呢,就算是我回來了,我總不能陪着徐步一起睡覺吧!
而且我喝了酒,一身酒味。
糾結了很久,還是準備出去找個酒店住,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然後門被打開了。
徐步穿着病號服,光着腳,垂眸目光漆黑。
這個人品再爛,這張臉還是好看的。
我張了張嘴,想讓徐步回去睡覺,誰知道下一秒他就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姐姐,你要去哪?不是回來陪我睡覺的嗎?」
「我……喝酒了,現在先回去睡覺,明天早上我就來看你了。」
徐步沒有鬆手,甚至拽得更緊了,「和男的?」
這是重點嗎?
我敷衍着,「我真的明天早上就來了,護工陪你。」
徐步抿了抿脣,有些委屈,「我不要。」
「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
「…」
-5-
洗完澡換好衣服,我才發覺,最近心軟的概率越來越大了。
現在面對失了憶,跟三歲小孩兒沒什麼區別的徐步,卻是怎麼也狠不下心。
我歸結於,我爲數不多的聖母心。
等我玩完了,聽膩了徐步叫我姐姐之後,我就立馬跑路。
剛躺上家屬牀,徐步又開始了。
「姐姐,你那牀是不是很硬?」
「還好。」
「我牀不硬,你要不要和我…」
我打斷他,「萬一你等會硬了呢!」
「…」徐步臉紅了,縮進被子裏,只露出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睛,嘟囔着開口,「你離我太遠,我怕睡不着。」
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但是看着他的樣子,最後還是隻能嘆氣,掀開被子,「你睡,我就在旁邊陪你。」
「姐姐…」
「你他媽的睡不睡!」
男人好像被嚇住了,眼睛騰了出來水汽,我沒辦法又去哄他。
他吸了吸鼻子,「姐姐,能不能抱抱我。」
我抱你媽!
-6-
次日朦朦朧朧中,我感覺我的手裏拽着什麼東西。
睜開眼睛一看,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並且我腿還敲在他身上。
房間裏面不僅僅有我和徐步,還有幫徐步扎針的護士。
反應過來,我就跟碰到什麼怪東西一樣,直接甩開了徐步的手。
結果因爲動作太大,讓兩個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尷尬笑了笑,然後抓起洗漱用品就進了廁所。
太尷尬了,這輩子沒這麼尷尬過。
這就好比,我跟徐步談戀愛被手下的人看到了一樣。
我故意在廁所裏面磨蹭了很久,才走了出去。
見徐步想跟我說什麼的樣子,我先發制人。
「剛剛的事情只能我們三個人知道,要是有第四個人知道的話,我立馬走,你自己在這兒養傷。」
看着徐步緩緩點頭的樣子,我剛想把心放下來,結果護工就推門進來了。
第一句話,就讓我知道了剛剛的事情已經有第四個人知道了。
「白總你醒了啊,剛剛我看你還在睡,就先出去了,我幫徐先生整理好東西就能出院了。」
「…」
-7-
我也不好因爲這事罵徐步,畢竟是我抓着人家的手不放。
看着徐步在我面前晃,我更加煩躁,於是換了衣服就準備出去。
誰知道徐步又巴巴地湊上來,拽住我的衣角。
「姐姐,你去哪兒?」
我不耐煩的把自己的衣角扯了回來,「當然是出去啊,我總不能一直在這兒陪着你吧。」
徐步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變化低沉了下去,「可是我怕姐姐走了,就不要我了。」
這語氣,這眼神。
爲什麼這麼曖昧,我聽的還很上頭。
徐步在上了高中後,父母離異,聽說他出車禍身上沒有大傷,只是失憶,在國外都沒回來探望。
也就只有我,過來逗他。
想到這,我又心軟了,「別想那麼多,我不會不要你的。」
-8-
護工還在收拾東西,我對着電腦辦公。
就是有點怪怪的,特別是徐步,不知道他是想幹什麼,我一抬頭,就看見他在盯着我看。
甚至我都撞上了他的視線了,他卻連頭都懶得轉一下。
反正就是我看多久的電腦,他看多久的我。
本來剛開始我還想着看就看吧,現在以他三歲的智商,也就只能看看了,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但是看久了,我就接受不了了。
兇巴巴地讓他看別的地方去。
他害怕我走,只能乖乖地盯着別的地方。
「姐姐,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我以前也相過親,都被沒失憶的徐步給攪黃了。
他還給我講理由,說女孩子事業要緊。
我覺得沒毛病,現在 27 了,母胎單身。
「爲什麼?」他看着我。
我剛要罵他,轉念一想,微笑道:「因爲我要照顧我可愛的弟弟呀。」
話落,我好像看到他嘴角抖了一下,有點憋笑的意思,下一秒他又委屈起來,「是我連累你了。」
「所以,要不要給姐姐買套房補償一下?」
「好啊。」
這房子賺的,真輕鬆啊。
-9-
到了徐步的住所,手機上邊年年催了我好幾次。
說我嘲諷夠該回去了,徐步的公司雖然沒了他坐鎮,但是副總那些人也不是喫素的。
一直跟我們的合作商僵持。
「在想什麼?」
徐步問我話的時候,我剛好在想着用什麼理由回去。
結果他這麼一問,我就直接把心裏面想的說出來。
「在想撒個什麼謊可以回我家去。」
他握住我的手,指尖細膩溫柔,「姐姐又要走了嗎?就不能繼續陪陪我嗎?我會很乖的。」
我張了張口,被他看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鈴聲傳來。
我鬆了口氣,臉頰有些發燙,跑到偏廳接電話。
【白枝懿,你什麼意思啊?不是說好了馬上就回來了嗎?】
我看了眼正在幫我整理行李箱的徐步,喃喃道:「誰知道徐步是一點恢復記憶的狀態都沒有,就連我這個死敵在他面前晃着,他都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
【他這麼纏你,你就沒覺得事情蹊蹺?說不定他暗戀你,早就恢復記憶了,只不過就是想看看你對他是什麼感覺。】
邊年年說的話,比寫小說還扯淡,徐步喜歡我?
那概率比火星撞地球還小。
「瞎說什麼呢,放心吧,我這是策略,徐步肯定會把項目送到我們手上,你就等着籤合同吧。」
【…】
掛完電話,我沒迂迴,直接跑到徐步身邊把這事一說。
本來還有點心虛,結果這人一個電話把副總叫到家裏來。
而後,這幾個項目直接就讓給我了。
永遠記得,副總當時看徐步的眼神,就跟看古時候的昏君一樣。
「姐姐,開心嗎?」
我嘴角就差起飛了,「開心啊。」
「那姐姐要什麼,我都給你,好不好?包括我。」
尼瑪,有毛病吧。
「除了你,我都要。」
-10-
晚上,我在房子裏逛了一圈。
不得不說,徐步白手起家,實打實富一代啊。
「張阿姨,我住哪個房間?」
保姆還沒開口,就被徐步先打斷了,然後拽着我直接往樓上走。
推開了主臥旁邊的一扇門,我跟着他進去。
卻發現這個房間跟我的喜好特別合適。
「你住這兒。」
這個房間的裝修一看就是給女孩子住的。
我可不敢想這是徐步幫我留的房間,畢竟我跟沒失憶之前的他算得上是水火不容。
反正如果我買了房子,我肯定不會給徐步留個房間,除非我腦子被驢踢了。
但是問徐步,肯定也問不出個什麼。
他連我都不記得了,怎麼會記得這個房間是留給誰的。
保姆看出我心思,神祕兮兮地湊到我身邊,「這間房應該事徐先生留給喜歡的人的,不僅僅裝修一直盯着,後面還特地交代我一點要做地跟他的設計圖一樣,有時候他還會在那間房間待着。」
是了,也就是對自己喜歡的人纔會有這樣的耐心。
聽到張阿姨的解釋,我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很不舒服。
-11-
徐步正在客廳看電視,我洗完澡親切坐到他身邊,「我們徐步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你還想得起來是誰嗎?告訴姐姐。」
徐步深色頓了一下,腦袋搖了搖。
我有些不相信,畢竟喜歡的人肯定很印象深刻,忘得了死對頭不代表忘地掉喜歡的人啊。
不死心地又問了句:「你要不要好好想想?你肯定有喜歡的人啊!」
「真的不記得了。」
「不可能啊。」
「姐姐,喫醋了?」
喫你媽!
我沒理他直接上樓睡覺。
一覺天明,樓下傳來早餐的香味。
結果在廚房裏面看到的不是保姆,而是徐步。
「你還會做飯?你想起來什麼了?」
徐步又搖頭,「具體的沒想起來,就是記得好像有個人很喜歡喫這樣的煎蛋,所以嘗試一下,結果一上手就會了。」
還說沒有喜歡的人,都爲人家做飯了,以前的徐步可是什麼都不會做的大少爺。
就是有些可惜,他的手藝都進了我的肚子,也不知道他喜歡的那個女生有沒有喫過他做的飯。
「徐步,你真的記不起自己喜歡的人了?」
「記不清,也不算吧,就是隻有一個很模糊的身影,長頭髮,很清瘦,穿的白裙子。」
我看了看自己,哪一項都對不上。
-12-
我默默地喫着自己的飯,剛起身,來客人了。
眼前女孩面恬容靜,這難道就是徐步喜歡的女生?
我不作聲,默默觀察,看着她梨花帶雨,「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徐步面無表情,「我應該記得你嗎。」
女生哭的更兇了,「我是沁希啊,你上個月還說我名字好聽。」
「總不能違心說你好看吧。」
「…」
徐步這小嘴,怪不得找不到對象啊。
女生被噎的生氣了,留下一句活該失憶,憤憤離開。
客廳恢復安靜,我沒想太多,抱着電腦又開始辦公。
邊年年對我的意見已經很大了,我沒辦法偷懶,要處理的東西基本上都很讓我頭疼了。
不過這個時候,徐步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午飯有他做,飯後水果有他切,我過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
-13-
本來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過的算是很愜意,但是讓我不舒服的是。
徐步又是在想那個女孩子。
那個他喜歡的女生。
爲她做飯給她裝修房間的女生。
但是可能確實是想不起來了,他每每都想到頭疼欲裂,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我看着徐步的樣子,剛開始來的時候那種想嘲笑他的心情突然就不見了,甚至還有點心疼他。
「你一定要想起來那個女生嗎?」
我看着徐步,他正在看財經新聞,雖然我也不知道失了憶的他看不看得懂。
但是他看得很認真。
「你不是每天都在問我那個女生是誰嘛,現在我努力去回憶,爲什麼又這麼問我?」
「昨天那個女孩子不是嗎?你還夸人家名字好聽,說不定是你女朋友呢。」
「我不記得,只記得我身邊有你。」
我看着徐步,有一瞬間的錯覺讓我覺得他已經恢復了記憶。
他的眼神跟以前的他很像。
「你恢復記憶了嗎?」
徐步突然笑了笑,眼神又恢復了之前的純真。
「姐姐爲什麼這麼說?」
-13-
還叫我姐姐,那就應該是還沒有恢復記憶,畢竟如果讓恢復記憶的徐步叫我姐姐,那還不如殺了他。
於是我只能搖了搖頭,表示剛剛的話就是胡說的罷了。
對於徐步的狀態,並沒有影響我很久,因爲更加影響我的事情出現了,在徐步又一次因爲想恢復對那個女生的記憶的時候。
我對他發了火,這是我來到這兒第一次對他生氣。
「你一定要想起來她嗎?!醫生都說了,你現在不能強迫自己回憶以前的事情,你就是不聽,你非要這個樣子嗎!」
徐步躺在牀上,臉上蒼白一片,只是聽着我說話,什麼也不說。
就跟啞巴了一樣。
「你說話啊!」
「我不是要想起那個人,我是想要想起來跟你的記憶,姐姐,我們的關係應該不只是姐弟吧?」
徐步看着我,看的我想要退縮。
我沒正面回答他,只匆匆留下一句,你想多了之後,就轉身下了樓。
坐在小花園裏面,我決定了一件事兒,那就是我不能繼續這個樣子下去了。
我給徐步的母親發了消息,想讓她回來帶着他回國外去治治病。
-14-
最近徐步倒是沒怎麼提恢復記憶的事情了,也沒怎麼跟我說關於我們兩個的關係。
本以爲這個事情到徐母回來就這麼結束了,誰知道在回來的前一天,徐步又給我搞出了幺蛾子。
那天早上我跟往常一樣坐在樓下餐廳喫早餐,徐步沒準時下樓喫飯。
我沒辦法上樓找他。
門一開,男人才醒,剛洗完澡,上衣都沒穿。
腰上有一道小時候調皮留下的小疤痕。
更性感了。
上一次看他這樣還是在初中。
一瞬間眼睛不知該往哪放。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起牀?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姐姐,我想起來了。」
我猛地抬頭,他眼神不對勁,跟之前他單純的眼神又不一樣了,但是跟恢復記憶的他也不太一樣。
他的黑眸意味不明,上前半步,靠近我幾分。
而我整個人後背貼着門板,幾乎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
「你…想起什麼了…」
徐步輕扯我的手臂,低聲,「姐姐,我們真的是姐弟麼。」
我咯噔一下,「當然了。」
他有些煩躁,「不對,你是我女朋友,失憶之前我們吵架了。」
「所以你纔會知道我車禍,馬不停蹄地就趕過來了,甚至還一直問我記不記得喜歡的人。」
確實他出車禍前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我的。
我當時故意氣他,說了句挺喜歡這次相親對象的。
沒想到徐步罵了我一句傻逼,直接把電話掛了。
完全不是他現在口中這樣!
哪裏來的什麼情侶,我們就是很正常的死對頭的關係!
還沒等我開口解釋,徐步又自顧自地說,「你不肯承認我們兩個的關係,是不是因爲還在生氣?現在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真的無語住了,他是失憶不是精神錯亂啊!
-15-
我把手從徐步的手裏抽了出來,一臉認真地看着他。
「你瞎說什麼呢,我們就是很純潔的姐弟關係!」
徐步一臉認真地反駁我:「可我想起來的記憶都是跟你有關的。」
「…」
難不成是因爲我在他身邊待的時間太久了?
所以他只記起來跟我有關的事情?
我飯都不喫了,直接躲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把行李箱收拾出來.
「姐姐,你去哪?」徐步目光很冷,看了眼我的行李箱,又看向我。
我搪塞他一個理由,「出差。」
再不跑路,這個事情就玩翻車了!
他嘴角牽了瞬,有點痞,垂眸,「所以不是因爲吵架,是單純不喜歡我,是嗎。」
喜歡…
我驀的就想起那天病房裏和他握在一起的手。
心跳不聽使喚加快。
可面對這樣陰鬱的徐步,我拿不定主意了。
萬一他恢復記憶,肯定會搞死我。
「我真是出差,我過兩天就回來。」
神奇的是,這次徐步沒再攔我。
-16-
坐上飛機,回顧這段時間。
我突然發現我害怕的不是徐步恢復記憶,跟我算賬。
而是害怕他從那些蛛絲馬跡裏面找到我對他的一點點好感。
這樣他就更加抓住了我的把柄,說到底要不是因爲那點好感,我壓根都不會在那兒守着他。
也不會對他一次又一次的心軟。
回到公司,邊年年把需要處理的文件堆在我面前,「徐總恢復記憶了?你怎麼又回來了?前兩天不是還說自己還要在那邊住上一段時間嗎?」
我心虛了,抿脣,「還沒有,我想讓徐步乾的事情都幹完了,所以就回來了。」
「真的?你怕不是得罪了徐總,所以才趁着他還沒恢復記憶就躲回來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你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是。」
「…」
這幾天我專心工作。
時不時看手機。
不知道徐步怎麼樣了。
是不是真的在等我回去。
神差鬼使的,我點開訂機票的軟件。
剛好這個時候,徐步媽媽的消息彈了出來。
【懿懿啊,小步恢復記憶了,就是又住院了。】
我一愣,從窗戶看着車流,直接打電話過去,「阿姨,他怎麼又住院了?」
那一邊有些吵,「就是他們去醫院的時候,恰巧遇到了醫鬧,小步爲了保護一個孩子,就讓人給砸了,不太嚴重,還剛好恢復記憶了。」
我眼睛有些酸,果然生活又要回到正軌了,「那恭喜徐步了,我這邊還有事情,改天再聊。」
-17-
邊年年剛好進來,我猶豫道,「你說我們把公司搬到海南去怎麼樣?」
「你又發什麼瘋?還海南呢?!你怎麼不想着把公司搬到無人島上面去!上班全靠划船。」
「這個方法…也不是不行。」
徐步已經恢復記憶了,也就代表他要找我麻煩了!
搬公司行不通,我兢兢業業提心吊膽地每天坐在辦公室上班。
每個人敲門我都害怕下一刻進來的人是徐步。
不過還好,兩三天過去,也沒等到徐步的上門拜訪,甚至連換個手機號給我打電話的行爲都沒有。
我姑且就理解爲徐步因爲那一錘子,想起來了之前的事情,又把我們後來的事情給忘了。
「你自己覺得可不可能?天底下哪裏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邊年年直接打破了我的幻想。
我沒什麼底氣得反駁道:「怎麼不可能?你看都這麼久了,也沒見的他來找我啊,肯定就是把這個事情忘了,或者就是他害怕我手上有他丟臉的視頻,所以不敢來找我。」
邊年年放下手上的東西,看了眼時間,沒說什麼,喊我去喫飯。
-18-
雖然是喫飯,都是也沒走特別遠,就在樓下的餐廳解決了今天的午飯之後,我們兩個又回公司。
剛走到門口,我的手握上了把手的時候,突然一個員工衝出來跟我說。
「白總,辦公室有人拜訪,是經聯投資集團總裁,徐步。」
「…」
我只能說造孽啊,早不說晚不說,我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她才說。
就這樣我站門口,看着裏面坐在我位置上的徐步,他的手裏還捏着我辦公桌上的小金豬!
人可以死,小金豬不能碰。
還沒等我衝進去,邊年年就拍了拍我的肩膀。
「祝你好運,我先閃了。」
於是這個女人就那麼不道德地把我給推了進去,然後還順手關上了門。
我踉蹌了兩步才站住了腳。
「喫完飯了?你在這兒等你可是一口飯都沒喫。」
我快步過去搶過徐步手上的小金豬,然後摸了摸我的寶貝豬。
恢復了記憶的徐步就是不一樣,說話都帶着陰陽人的味道。
「又不是我讓你等的,而且誰知道你會來。」
「我不來難不成還等着你去找我?就怕我死了都等不到那天。」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啊。
說不定什麼時候想開了,我就去找他了呢。
「趁着我失憶,玩得還開心?姐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背後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來了來了,修羅場來了。
我沒說話,也不敢說話,多說多錯。
-19-
「既然都演那麼久了,爲什麼還跑?」
徐步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我下意識抬頭看他。
也不敢跟他的眼睛對視。
「你都覺得我們兩個是情侶了,那我能不跑嗎?到時候萬一你恢復記憶想起來自己喜歡的人是另有其人,那我不就是欺騙你的感情了?」
徐步的眼神看着我怪害怕的,果然這人就是惹不起。
早知道我就不去嘲諷他了,沒那一出,哪兒能有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讓我差點就一巴掌招呼在徐步的臉上了。
他點了下我的鼻子,「我說你欺騙了嗎?」
「那我也是趁人之危啊。」
他笑了,「是麼,我也試試。」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俯身吻了下來。
一觸即離,但是卻讓我足夠生氣,剛抬起手。
「別用這隻手,把你的小金豬摔壞了,又得跟我鬧。」
說完我反而不想打他了。
很委屈。
「騙你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你也不能這個樣子吧,況且你也想起來喜歡的人是誰了。」
我承認得知他恢復記憶這些天,我其實心裏在乎的是這個。
徐步突然把我摟在懷裏,在我耳邊嘆息一聲,「你總是不開竅,你怎麼就確定那個人不是你呢?」
我懵了,「怎麼可能。」
「房間是給你準備的,你小時候就說喜歡那樣的房間,就算是長大了,變化也不大,我在每套房子都給你留了一個房間,還有做飯也是爲了你學的。」
-20-
我低下頭,耳根有些紅,生硬反駁:「可是那些都不是我最喜歡喫的東西。」
「那不是你高中寫在畢業錄上面的嗎?」
徐步說起這個我纔想起當初隨便填的東西,仔細回想一下,好像確實跟我寫的東西挺像的。
所以難道真的是因爲我,所以徐步纔去學了做飯那些什麼的?
沒等我不太靈光的腦子想出個所以然來,徐步又說,「本來想等到你來找我的,誰知道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你,那我就只有自己上門了,我喜歡你,懿懿。」
可能是沒見過這麼溫柔的徐步,所以我真的很懷疑現在這個人是不是徐步,還是被誰給附身了。
「那你要是喜歡我,爲什麼每次還跟我搶項目?」
徐步舌尖舔了下嘴角,笑的無奈:「你從來不找我,但是有次我搶了你的項目之後,你就上門來找我了。」
「所以你就老是這麼做?」
「差不多吧,但是我這不是給你談了很多項目嗎?」
我可謝謝他了,剛開始的感動瞬間就消失了,甚至現在的我還想給徐步一巴掌。
我推開他,然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他就站在我的旁邊,「所以你答不答應做我女朋友?」
雖然我也挺喜歡徐步的,但是衝着他以前乾的那些事情,我就不能這麼容易就原諒了他。
「徐總,追都還沒追,就想着做我男朋友了?這可不行。」
「追?懿懿,我追的還不夠明顯嗎,行吧是還不夠。」
-21-
在那之後。
我公司的人突然經常看到死對頭公司的老闆來這兒,還給我帶飯帶花帶禮物,甚至還把談好的項目送到了我的手裏。
並且我的手機上是徐步第三百遍的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我受不了了,直接回他,這伎倆太土了!
而後徐步一個電話過來。
「懿懿,錢賺了,花收了,飯喫了,現在說我土?」
我揚起脣角,「徐總這什麼話,這錢我老早就該賺,飯和花我只不過是順便。」
「那白總,順便做我女朋友得了。」
這人什麼時候這麼壞了。
我鬼點子上來,「可我等會要去相親,回來再說。」
那一邊沉默了,幾秒後,沉聲,「你先開門。」
「…」
我納悶,怔愣看着眼前男人,「你怎麼突然來了。」
「打擾你了?」
我讓開路,「也沒有,我…」
還沒說完,手腕多了道力量,身子被他抱住,「姐姐,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可憐巴巴,一下子突然回到他失憶那會。
明明一直是他在欺負我,好嘛?
男人的氣息灑在脖頸,一陣酥麻。
我嚥了下嗓子,輕輕推開,仰頭撞進他黑眸裏。
神差鬼使的,墊腳親了他一下,「這叫欺負嗎?」
徐步看了我幾秒,直接低頭,呼吸交融。
有的人敏感,有的人沉悶。
還好互相試探的心,這一刻歸爲一體。
思緒迷離間,聽見他沙啞的聲音。
「姐姐,好喜歡你啊。」
在很久很久之前。
徐步番外
我跟懿懿是從小一起長大。
小時候沒有那些感情上面的事情,我們兩個的脾氣都有點強勢。
所以很多時候都帶着點針鋒相對的味道。
記得高中的時候,大家還問我們兩個有沒有可能,當時我是怎麼回答的?
「怎麼可能?又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馬都能走到一起的,而且你看她那母老虎的樣子,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當時懿懿正從教室外面走進來,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給了我一錘子。
那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
直到大學,我們不在一個學校,但是是相鄰的,有幾次去給她送東西的時候,總是能看到追求她的男同學。
那個時候,我似乎才意識到,當初信誓旦旦說不會喜歡上她的人,似乎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動心了。
而且自己還不自知。
但是她對我的態度真就是應了那句話,死對頭,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是劍拔弩張。
後來大學畢業,她跟我的距離越發的遠了。
在成年人的社會上,遠遠比學生時期追求女孩子的手段來的高明明顯的多。
光是我知道追她的人就不下十個了。
我也想過要主動跟她表白,或者是維持關係。
但是她總是覺得我每次的靠近都是帶着目的性的,比如。
「你是不是又想從我這兒知道什麼內部消息,我可跟你說好了,我纔不會透露接下來我們要跟哪個公司合作。」
喫着飯的嘴,還叭叭個不停,但是她難道不知道這樣的消息,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麼?
但是我忽然發現,好像每次截胡了她的合作之後,她都會來找我,然後約上一頓飯。
似乎也變成了一個讓她來主動找我的機遇了。
於是在一邊截胡一邊又給她送合作之間,過了一段日子。
直到出車禍的那天,我的腦海裏閃過了很多的畫面,唯一遺憾的就是。
早知道就應該早點跟她說我喜歡她,就算是拒絕了又如何,反正有更多的方式把她追到手。
最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在我出車禍的第二天就從別的城市飛了過來。
就算是如她說的一般,只是爲了過來嘲諷我,可那又如何。
最開始恢復記憶的時候,是在回家的時候,想起來了一些事情,但是沒完全。
不過總是能從中推算出來我和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關係,既然她想當姐姐,那就讓她高興一段時間。
她像是很好奇一樣,想要知道我心裏喜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殊不知那個白裙子長頭髮的就是她,那個裝修好的房間也是留給她的。
我慢慢展現恢復的記憶,她卻像是被驚到了一樣,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兒。
我本想將錯就錯,把這個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但是懿懿就像是鐵了心不想跟我扯上關係一般。
直到她提出要離開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是想不顧一切把她留下來的。
但是我缺了一個契機,讓她知道我恢復記憶的契機。
所以我放她離開了。
醫院那次是個意外,但是也成爲了我恢復記憶的一個合理理由。
可惜那個小白眼狼,這次偏偏卻怎麼也不肯來看我了。
甚至還想着把公司搬走。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把公司搬到島上,我也有辦法把她給揪出來。
處理完因爲失憶耽誤的事情之後,我就急忙去了她公司找她,看到她沒心沒肺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無奈,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着她的金豬。
不愧是小財迷。
我表白了,雖然她不太相信。
但是偷偷留下的同學錄,學了一個暑假的菜,按照她喜好裝修好的臥室,都做不得假。
她不僅不相信,還準備去相親!
這是在挑戰我的底線是吧,氣勢洶洶的去,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還是隻能拉着她的手。
委屈巴巴的說一句。
「姐姐,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果不其然,她答應了我的追求。
我抱着她輕笑,我就知道她喫這一套。
喜歡你,從很久很久之前就開始了,從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時候,就開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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